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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祥素】一瞬之光

小说: 2025-12-27 15:55 5hhhhh 8480 ℃

丰川祥子X长崎素世

有差

祥在二十五岁这年继承丰川集团家业的世界线,从分公司社长做起因此需要亲自参与应酬,素担任她的秘书。Ave Mujica已解散,MyGO!!!!!仍时不时活动。

简单地概括:办公室上下级不正当关系;复杂地延伸:为数不多的贪恋遇上沉积已久的深情。

——

“小祥记得那件往事吗?高中的时候,当Ave Mujica的问题终于得到解决、一切暂时尘埃落定后,我们曾有过一次偶遇,你还和我一同去夜晚的公园散步了。”

“记得。当时我向你提出邀约,有机会再一起喝茶。可惜那之后便一直没有合适的时间——这倒是提醒我了,素世,签下这份合同后,我们就一起去喝伯爵红茶吧。”

但我想说的并不是这个。小祥从来都不知道,那天晚上,我曾经想拍一张照片,记录下你的背影。可最终我没有拍,因为倘若那样做的话,就相当于将那个瞬间永久凝固,它也就失去了自身的光芒。我知道小祥总有一天会再度离开我,你的归宿从不在此处,只是,在那之前,我依然想要收集更多闪耀的瞬间,所有那些由你带给我的,短暂却绚丽的光芒。

《一瞬之光》

Glimmering Glimer

1

豪华宽敞的总统套房中灯光黯淡,映衬着静默不语的时间。房间的主人刚结束一场重要的应酬,宴席上尽是贵客,这笔生意很关键,她因而没能逃过酒精的荼毒,尽管自中学时期起她便一直厌恶这种会剥夺理智的成瘾物。更糟糕的是她的酒量奇差无比,好在她那位干练稳重的秘书在此方面恰恰与她相反,接连替她挡了好几杯,这才让她得以将自我从醉倒的边缘强行拉回,经过一番周折之后,她们总算是回到了在这座城市里的临时住处。

“丰川社长,我洗好了。”

走出浴室,尽职尽责的秘书立刻向半躺在沙发上的直属上级传达必要的提醒。现在是冬天,酒精会在极短的时间内让身体迅速降温,喝过酒之后最好抓紧洗个澡,否则不仅容易患上感冒,而且还会导致那股酸腐难闻的恶心气味久久挥之不散。

丰川祥子却不关心这些,眼下她只在乎那个生分到扎耳的称呼。虽然在公司的时候,她的秘书长崎素世一直都以此称呼她,她亦一贯以姓氏“长崎”称呼对方,但这里不是公司,现在也不是什么工作场合。为什么你仍然要这样叫我?没来由地,她感到自己突然同时被愠怒与哀伤两种情绪裹挟,又深知自己其实并没有生气或忧郁的理由。喝酒为数不多的“好处”也就只在这里有所体现了:只要将一切都解释为酒精主宰下的冲动,就再无任何后顾之忧。既然我喝多了,那么,比平时任性一点的话,也没什么不可以吧?打定主意,她径直从沙发上站起来,找好时机,精准地“跌”入长崎素世的怀中,任凭身上残余的酒气向才沐浴完的长崎素世氤氲,一步一步推进着计划。

“抱歉,素世,我好像没有什么力气了,可以请你帮我洗吗?”

长崎素世叹了一口气,如果答应下来的话,就意味着之后自己也得重新洗一次。尽管这个请求并不属于秘书的工作范畴,但她无法拒绝那个久违的称呼和怀中人压低声音以恳切语气说出的请求,“好的,丰川社长……”

丰川祥子用双手环上她的腰间,骤然收紧的力度打断了她的话,“素世,你以前可不是这样叫我的。”

记忆的洪流开始汹涌地翻动,一浪推着一浪,思绪随之往回追溯,时间仿佛退到十年前,她们初中的最后一年,Crychic才刚刚组成不久。彼时丰川祥子对她说,既然现在我们是同一个乐队的成员了,再以姓氏相称的话未免显得过分疏远,于是她第一次喊出“小祥”这个称呼。指针加快拨动,在她加入丰川集团前,她们已有差不多五年的时间不曾见面,期间甚至没有任何形式的联系,“小祥”也就连同心中所有的留恋一齐被她封存。时至今日,长崎素世已不知道自己应该以什么样的立场去呼唤“小祥”,近在咫尺的呼吸与温度终于让她下定决心,“小祥,我们去浴室吧。”

光柱从迷蒙的水汽间散射下来,分解成细密的丝线,丰川祥子解掉身上最后一件衣物,示意长崎素世跟上她的动作,“一起洗吧,素世,我想你一定也不想带着酒气入睡。”丰川祥子话语中近似命令的暗示让长崎素世一时有些发懵,犹豫不决地停在了门口。她们早已坦诚相见过,彼此的身体于对方而言都不是什么秘密,拥抱、亲吻、跨越界线的彻夜缠绵……时光流逝却一如昨,她依旧清晰地记得所有的一切。可那些都已成曾经,事隔经年,她感到内心中有一股倔强在拼命阻止自己去顺应丰川祥子的要求,然而,与此同时,又有一阵强烈的悸动在与之龃龉抗衡,理性被心脏跳动产生的加速度抛到了九霄云外,她知道那并不是酒精的作用。于是本来也算不上牢固的封印被彻底解开了,魔王开始嘲弄勇者:你仍然爱着她,你之所以会跳槽到这家公司,不正是因为无意中得知了有关她的消息么?我仍然爱你,当她的脑海被这个想法全然占据时,她发现自己身上的睡袍已经垂落在不远处的地板上,而她也在不知不觉间走到了丰川祥子的面前,不着一缕。丰川祥子向她发出邀约的手势,掌心相触的瞬间,所有的戒心都溃不成军,她知道这个夜晚注定会为她的记忆再度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在未来的很多个夜晚,她将因为这份兼具甜蜜和苦涩的回忆而辗转反侧难以入睡。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在浴池的涟漪里,我们终于又一次相拥了,不设防线,不必隐瞒或是躲藏,不再隔着漫长的时光与遥远的距离。

气氛开始变得暧昧起来。和十年前一样,丰川祥子用势在必得的口吻笑着问她,素世,要做吗?

那股尚未完全偃旗息鼓的倔强仍试图负隅顽抗,丰川祥子却像看穿了她的心思一般,用一个浓烈的吻阻挡住所有可能的拒绝的话语。纷纷扰扰的情欲在迷离的光晕里迅速蔓延开来,长崎素世积极地回应着这个吻,一整个世纪在唇齿相依中走向终结。素世,要做吗?丰川祥子又问了一遍。小祥真是坏心思呢,明明你从来都是大权在握的君王,为什么还要毫无必要地故作彬彬有礼以凸显我的狼狈呢?一定要看到我一败涂地的模样,你才能宣告自己的胜利吗?倘若真是那样的话,我就将自己手里的全部筹码,都输给你吧……

“要。”

指尖随着肯定的答复轻盈地游曳起来,看似飘忽不定的触摸中隐含着确定的目的性。那些过去,丰川祥子同样不曾忘记,她清楚地知道长崎素世的身体需要何种程度的刺激,知道哪些是最敏感的地方,知道应该用什么样的动作去配合潮水涨落之间荡漾的激情。不过,面对二十五岁的长崎素世所散发的熟悉又陌生的气息,丰川祥子忽然有了恶作剧的想法,她不再按照记忆的指示行动,转而开始了生涩乃至粗暴的探索,变相的占有和征服。疼痛随着连绵不断的啃噬与揉掐逆流而上,长崎素世的眼中闪过不易觉察的泪光,她不理解丰川祥子为什么要这样做,新奇的体验却为她带来了有别于过往的幸福感,犹如身在天外,即使下一秒就要坠落身亡。一路向下,丰川祥子终于接触到那个最隐秘的核心,曲径通幽的森林连接着怒放的欲望,深浅不一的行军中混杂着或长或短的喘息,时不时地,丰川祥子能听见长崎素世在轻声呼唤着自己,“小祥……”这曲咏叹调让她感受到快意,却远远谈不上满足,哪怕浓稠黏密的潮湿已经将整个浴池变作狼烟四起的战场,哪怕她明显能感受到素世的声音愈发虚弱熹微,独属于胜利者的骄傲也不允许她就此停止这出盛大的庆典,她要在这片全新的领土上刻满自己的烙印,绝不放过任何一个品尝甘美的机会。于是新一轮片甲不留的进攻得以开始,直到流失的浩瀚波涛让素世在她的怀中昏迷过去,志得意满的暴君才总算在意犹未尽中结束了这场野性的屠戮。

更换了一池干净的水,她开始为长崎素世清洗身体,动作里满溢着与方才截然不同的温柔。只有在这样的时刻,她才会承认,之前的冲动并不全是欲望驱使下的任性妄为,还有几分并未随着岁月更迭而消散的爱,纵然它的重量与她从素世那里感受到的爱相比近乎不值一提,那也仍然是爱,否则的话,她便不会那样在意那个本来无足轻重的称呼,甚或将其作为借口。擦拭完两个人的身体、换好新的睡袍后,丰川祥子将素世抱到那张柔软的大床上,品味着欢爱的余韵,拥她入眠。

我得好好利用我们的爱才行,不然就太浪费了。入梦之前,她这样想着,还会有下一次的,素世,你会一直担任我的秘书,即使我们注定只能止步于这层关系,你也不希望我辜负那份未在时间长河中遗失的爱,对不对?

2

看着在自己身旁熟睡的丰川祥子,长崎素世不禁再次开始思考事情为什么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那一晚的放纵结束后,她醒得很早,留下一张写着“对不起,小祥,我自己乘新干线回去”的字条便独自离开了那家酒店。坐在飞速疾驰的火车上,长崎素世的脑海里照旧一片混乱,她知道是自己对丰川祥子毫无保留的默许才导致了现在的局面,慌乱的逃避也不是解决问题的良策,毕竟在公司每天都会见到,除非辞职,否则迟早要面对。不可能辞职,这是我好不容易才争取到的机会。她却没有想到,当晚丰川祥子便直接找上了门,只好苦笑着庆幸母亲这段时间都在外地出差。很早以前祥子就获悉了她的家庭住址,明亮的房间详尽地记录着她将身心完全交付给祥子的前因后果。她率先开口,小祥,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呢?丰川祥子没有转弯抹角,笑着回答,保持现状就好。

“素世,我想你应该能感觉到,我是多么地想要你。”

不错,身体上仍然在隐隐作痛的地方就是印证,我知道你想要我,我也心甘情愿地满足了你所有的期待。只是我们的出发点完全不同,你并不爱我,我非常清楚这一点。

“小祥应该不缺女人吧?”

“她们不是你。”

你是单纯地迷恋这具皮囊,又或者仅仅只是一种惯性依赖而已?对于你来说,我应该从来都没有那么无可替代才对。Crychic解散后,你和其他人组成了新的乐队,假如我离开丰川财团,你也能找到新的秘书,更不会没有可以安放欲望的对象。

“倘若我不同意呢?”

丰川祥子没有继续作答,却自座位上站了起来,从长崎素世的对面走到了她的身边,左手托住她的下巴,右手轻轻摩挲她的左耳垂,紧接着俯身亲吻她,完全没有给她留下任何反应的时间。理智告诉长崎素世,如果不立刻推开丰川祥子的话,那么事情就将再无转圜的余地:你会彻底沦陷的,你对此心知肚明。可丰川祥子密不透风的吻打开了尘封已久的感情豁口,多年以来,只有在梦中祥子才会亲吻她,唇间温热的触感向她传达着“这并不是梦”的事实,她发现自己已经开始享受这个意乱情迷的吻,双手甚至早于思绪得出的结论一步紧紧抱住了祥子,她闭上双眼,却在那片浑浊的黑暗里窥见了一瞬的光芒。两个人终于分开的时候,那道光芒化作她的叹息声,小祥,那就按你说的办,一切都如你所愿。

“能留我在这里过夜吗?”像是看出了长崎素世眼神中的游移不定,丰川祥子又补充一句,“放心吧,我不可能每晚都想做的,只是过夜,仅此而已。”

“可以再问小祥一个问题吗?”

“什么问题?”

“不,没什么。”

我已经知道它的答案了,既不想被你拒绝,也不想从你那里听到欺骗的谎言。

“那素世可以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嗯?”

“你右肩上的那道疤,是怎么来的?”

其实昨晚丰川祥子就注意到那道醒目的疤痕了,但在当时的气氛下,她并没有向长崎素世提起它。

“舞台事故。Live中突发地震,被坍塌的墙体砸中了。”

“看来分开的这些年里,发生了许多我不知道的事情,”丰川祥子在长崎素世错愕的视线中脱下她的衬衫,轻轻地埋进她的右肩——那道伤疤所在的位置——接着低声继续问道,“MyGO!!!!!现在怎么样了?”

“大家差不多都在东京,一有空闲就参与RiNG的Live,只是很久都没有再做过主办方了。”

“是遇到了什么困难吗?”

“不,只是没有时间而已。”

“需要我给你特批一段假期吗?”

“暂时不用,现在大家都比较忙碌,很难和其他人协调。如果之后有需要的话,我会向小祥申请的。”

“到时候,素世一定别忘了邀请我哦。”

既然已经大方地承认了心中的那份留恋,也就不必再继续避之不及了。

“没问题,小祥。”

关上灯,丰川祥子很快便睡着了,她怀中的长崎素世却久久难以入眠。

事情为什么会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虽然那些问题多少在她的预料之外,但她并不会因此自作多情,更倾向于认为它们不过是丰川祥子好奇心的产物。她突然想起了一句诗,“假如爱不可能有对等,愿我是爱得更多的那个人”,其实你知道原因的,事情之所以会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无非是因为你深埋在心中的爱。真的非她不可吗?过去的这些年里,你想过很多次,其实你也知道答案,只是不愿也不敢承认。可是你竟然幻想着从她那里收获哪怕只是零星半点的爱,症结就在这里,你已经无药可救了。至少在那片空无的黑暗里,我看见了源自于她的光芒,我只是想拥有更多那样的瞬间,难道这也是一种奢望吗?想得再多也绕不出情感的无解怪圈,她终于放弃这种无用的挣扎,任由泪水脱离眼眶,过了许久之后,朦胧的睡意才让她得以暂时逃进庇护的梦乡。

等到她再醒来的时候,丰川祥子尚且没有走,却拿了一张椅子,坐在床边,睁开眼,两个人目光相接时,她的第一反应是躲闪,终究没有这样做,未免太心虚。想要起来的时候却发现浑身上下没有一丝气力,头也疼得快要炸开,险些撞在床头的木板上,好在丰川祥子提前扶住了她,这才避免了疼痛进一步的加剧。

“素世,好好躺着休息吧,你似乎是发烧了,烫得厉害。家里有体温计么?”

“在书桌左边的第一个抽屉里。”她发现自己的声音变得十分沙哑,不说话还好,一旦开口,咽喉就像被一把锋利的刀割开一般,只感到一阵尖锐的疼痛。

“好了,暂时先不要说话了。来,量一下体温,”十分钟后丰川祥子取出体温计,“三十七点五摄氏度,低烧,通过休息应该就能恢复。素世,我给你批一周假,带薪,别推脱,在这件事上我也有责任,这两天的确是让你受折腾了。”

眼前已经有星星在逶迤打转,眩晕的感觉愈发强烈,她确实没有精神去婉拒丰川祥子的提议,只得点了点头以示同意。大概这就是报应吧,是上天在嘲笑她心中对于爱的渴求,于是降下疾病的惩罚,告诫她不要再有诸如此类不切实际的奢望。她知道这不过是毫无根据的唯心论,但在疼痛野蛮的侵袭下,她没有办法用理性去梳理思绪,只得任由它们胡搅蛮缠地厮打在一起,扭曲成再也解不开的死结。

“再多睡一会吧。别担心,素世,今天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倘若神明真的能听到我的祈求,那就让我再幻想一次吧。让我幻想这个守护在我身边的人,如同过去那样,依然爱着我。可我遇到的是一个坏心思的神明,就连降下的礼物都标着保质期,一旦超过那个明确的界限,它便分崩离析,不复存在。我不该再继续幻想,我不该妄图跨越那道界限,我只应当向你献上我的虔诚与敬畏,我生命中唯一仅有的神明。

3

那一天丰川祥子确实兑现了她的承诺,几乎寸步不离地陪在长崎素世的身边。第二天是工作日,虽然长崎素世已经退烧,但丰川祥子仍然以不容置喙的语气让她安心休息,“别忘了,接下来你有一周的假。”

也许这是神明的一种预判。好景不长,到了晚上,长崎素世再度遭受低烧的困扰,一连反复好几天。丰川祥子在周三的时候又来了一次,得知长崎素世的情况后,她当即联系丰川集团为长崎素世在东京最好的医院安排问诊。倒不是什么特别严重的问题,“免疫系统暂时性紊乱”,从结果上看,不存在感染的情况,只是的确缺少休息,休假是一个正确的决断。

长崎素世不喜欢这样虚弱不堪的自己,但也对眼下的形势无可奈何。周三之后,丰川祥子每天都会过来,可这份神明的眷顾并未让她获得安慰,反而引燃了她心中的叛逆与愤怒。掐灭即将燎原的火焰,在周日晚上,仍旧低烧缠身的她拒绝了丰川祥子“再给你放一周带薪假期”的好意,“小祥,明天我会去公司的,你也不用再过来了。”

“别勉强自己,素世,你还是需要再继续休息一段时间,养好身体最重要。”

“如果我一直不好呢?”

“别说这种赌气的傻话,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我没有在赌气。我是认真地在问:如果我一直不好呢?”

“你想从我这里听到什么样的答案呢?”丰川祥子收敛起眉眼间的笑意,以严肃的神情回应她的提问,“如果你一直不好,我就只能辞退你了?我是不会那样做的——如果你一直不好,我就送你去其他国家接受更先进、更系统的治疗——你一定会好起来的,请你相信这一点。”

“丰川社长应该没有必要做到这个份上吧。劳动合同的保障条款里,似乎并不包含这种程度的关照要求。请您之后不要再到这里来了……假如您一定要来的话,我也只好将您拒之门外。”

一连串的敬语与其中潜藏的拒绝之意让丰川祥子一时间有些措手不及。“素世,我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吗?”

“您没有做错任何事,都是我不好。”

“那就不要再转移话题。告诉我,我们之间的问题究竟出在哪里?”

我们之间存在的问题不是任何人的错,而是我们之间的关系本身。时至今日,我甚至不知道我们是否还能算得上是朋友,即使是,也是那种最无足轻重的朋友,我在单行线的这边凝望另一端那个不会回头的背影。你之所以会接近我、陪着我、希望我早点好起来,并不是因为爱或者任何情谊,仅仅是因为以我现在的状态无法满足你的需要。那样的话,只是等待不就好了吗,为什么一定要出现在我的面前,让我在那些瞬间因你无可比拟的光芒产生虚幻的错觉?无视、讨厌、不告而别乃至憎恨,无论是哪一种我都可以接受,“可是小祥,我唯独不想要你的怜悯。”我不想你继续和我保持这不远不近的距离,它只会让我对你产生不切实际的依赖,只会让我在日复一日的时光流转中更加爱你。

丰川祥子却刻意地避开了长崎素世语气中的拒绝意味,反而像是松了一口气,重新展露出笑容,“我想,疼爱与怜悯之间,还是存在差异的,素世应该能分清楚它们之间的区别,”话音刚落,她上前一步,埋进长崎素世的颈侧,在那儿吞吐着灼热的呼吸,气息之间满是撩拨,“如果你混淆了两者的话,那么,接下来就让我来疼爱你吧,纯粹的、毫无克制的、不带一丝怜悯的疼爱。”

长崎素世立刻明白了丰川祥子的意思,对于案板上待宰的羔羊而言,最残忍的事情并不是注定的悲惨命运,而是铡刀未落的不确定性,这种不确定性的消除让她也松了一口气,不等丰川祥子像那个晚上一样明知故问便主动点明了破局的关键,“小祥,来做吧。”来杀死我所有的幻想,让我认清自己在这段关系中的正确定位;来打消我所有关于爱的渴求,在灵与肉的分岔路口走向后者。开始吧,这是我们在人间最后的狂欢,毕竟继续沉沦下去的话,我们都将带着罪恶跌入万劫不复的深渊,直到被地狱冷酷的业火焚烧殆尽。

探戈的舞曲响起,尽管因为低烧的缘故身体仍然非常虚弱,但长崎素世还是努力跟上了丰川祥子的舞步,每往前迈进数个节拍,就回望一次,跟从高傲的君王在新纳入王国的土地徘徊逡巡。下一个吻落在挺拔的山丘上,分明轻盈得仿佛不存在,却带来了一阵绵延不绝的酥麻,继而引发出新的战栗,为面颊染上羞赧的殷红。和在酒店时不一样,其实这才是长崎素世所熟悉的丰川祥子,恰到好处、既不喧宾夺主又未失之雅兴的前戏。一个圆——指尖轻触乳尖,颇具层次感地盛放——另一个圆,顺势往下漂游,甘美的泉水在呼唤跋涉的旅人。祥子的唇舌热烈地响应着这份生生不息的号召,由浅及深、由表及里地畅饮,焦渴得解后,她用左手挽住素世较之从前瘦削了好几分的腰肢,将素世揽进怀中的同时,另一只手的食指与中指同时探入幽深曲折的小径,拇指则继续揉捏着制造快感的圣地,直到听见细碎的呻吟号角,她才开始下一步的动作,为生生不息的泉流开辟释放的罅隙。眩晕感不合时宜地再度光临,此刻,长崎素世已经分不清那究竟是低烧的伴生症状还是极致快感催化的副产品。丰川祥子像是觉察出了长崎素世的异样,暂时放开了怀抱,视线交错的时刻,她说,“素世,不可以又像上次那样失去意识哦。你必须清醒地接受我的疼爱——这其中毫无怜悯——我还没有满足。”

不错,这样实在是再好不过了,我唯独不想要你的怜悯。我们注定无法成为恋人,这是由命运决定的、无法更改的事实,假如我只能以这种方式存在于你的身边,那就请你在这场剥削中充分榨取一切剩余价值。这样想着,长崎素世主动向丰川祥子献上一个吻,示意她继续,丰川祥子的脸上闪过一丝狡黠的神色,长崎素世听见她对自己说,“素世,也许你并不相信,但我还是想说,我好像又爱上你了。”

长崎素世并未完全否决这件事的可能性,她清楚,这不过是丰川祥子惯用的花言巧语,大学的时候,她就是借这样的伎俩重新接近自己,然后是又一次的不告而别,日光之下无新事,五年后与五年前相比,并没有什么改变。倘若你问我是否相信,我会说爱何罪之有,无论在什么时候,我都相信爱,无论以假意或真情。可我也清楚丰川集团的继承人不可能真的和我在一起,我甚至不是能够被你摆上天平的砝码。可是,在这个犹如末日的夜晚,就让我带着对你的爱,最后再幻想一次吧。

在思绪的尽头,她再次与那道光芒重逢。

尾声

也许是神明垂怜信徒——除此之外找不到更合理的解释了——长崎素世那反反复复的低烧,在那场毫无怜悯的寻欢作乐之后,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就连医院的检查结果也说不清楚其中的原理,好在紊乱的免疫系统总算是恢复了正常的运作模式。

留学英国的千早爱音难得回国,MyGO!!!!!的成员久违地重聚在一起,决定立刻参加Live。长崎素世并没有告诉丰川祥子这件事,但演出当日,丰川祥子准时出现在舞台下第一排的位置,乐队的其他都认出了她,长崎素世也跟着一起错愕,兵荒马乱的伪装。

三首歌唱毕,长崎素世回到后台。椎名立希问她,是你邀请祥子来看演出的吗?长崎素世笑着打趣道,怎么可能,我还以为是立希邀请的呢。丰川祥子却不知在何时也来到了Livehouse的后台,以她的身份这并不是什么难事,她径直走到她们的面前,下达神谕:素世,我的车就停在外面,你们接着聊,我等你。

看来自己是没办法参加接下来MyGO!!!!!的聚餐了。长崎素世叹了一口气,面对椎名立希充满疑惑的眼神,平静地说,别这么看我,我确实没有告诉她任何关于这场Live的信息,我也不知道她会来。

“听她的语气,你们在一起了?”

“你知道的,即使是感情最好的时候,我们也没有真正在一起过。”

椎名立希哑然。从前她就不理解这两个人之间没完没了的纠缠,现在自然更不理解。

“别因为她耽误乐队活动就行。”

“这么多年过去,立希也没有改变什么嘛。”

收好乐器,长崎素世还是坐上了停在门外的那辆迈巴赫。丰川祥子也在后排,继承人从来不自己开车。

“要是感到累的话,可以靠在我身上休息一下。”

那可不行,我们又没有真的在谈,还是不要增加这些莫名其妙的暧昧时刻比较好。

“谢谢你,小祥,不过我不累。”

丰川祥子却伸出手直接将她拉到自己的身边,“在我面前不用逞强。”

那道光芒不停地跳跃着,围绕丰川祥子勾勒出一圈深深的轮廓。沐浴在它的辉映下,长崎素世突然恍惚,她感到自己终于放下了内心的某些执着,没有问丰川祥子要带自己去哪里。

就这样往城市边缘开吧,就让时间继续倾轧吧,其实我早已在追随那一瞬之光的旅途中,无路可退了。即便如此,我也想要收集更多闪耀的瞬间,所有那些由你带给我的,短暂却绚丽的光芒。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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