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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sy】乌托邦【Ansy】乌托邦(三),第1小节

小说:【Ansy】乌托邦 2025-12-27 12:54 5hhhhh 4140 ℃

爽世猛地从床上坐起,心脏剧烈搏动,沉重的喘息从喉咙深处拥挤而出,却没有吐出半个字来,自从经历过高强度的保密训练,她已经很久没有说过梦话。

“怎么了?”

爱音被她惊醒,抚上欧米伽赤裸的背脊,薄而匀称的肌肉附着在肉感结实的身体上,白皙的皮肤散落着星星点点玫红色的吻痕和浅色的旧疤痕。碍于监狱的床铺狭窄,两人不得不侧身挤在一起,爱音抓过她的手腕,攥在掌心中。

“做噩梦了?”

阿尔法高扬清亮的声音抓回了爽世的神智,特工“嗯”了一声,纠缠而成的网束缚住游离的思绪,将她带回往昔充满血色与苦痛的记忆——国际安全部残酷的训练基地,空空荡荡公寓中独自搜集证据的自己,以及母亲被吊在电风扇上的那个下午。

“……我梦见了母亲。”

“你母亲,她怎么了?”

爽世没想到自己真的说了出来,和爱音倾吐梦境中涉及的过去即便只是含糊其辞的一小部分,对她来说也太过难得。或许是因为刚和身边的女人身体交融,或许是独自承受了太久,又或许是爱音本身具有让她情不自禁依赖信任的吸引力……

不,没有这回事。她们只是意外相识的狱友,恰好有着相同的目的,等这个任务一结束就将分道扬镳。爽世忽然庆幸自己没有像爱音那样唠叨透露出家庭情况,停顿好一会,简要概括母亲是被诬陷的黑警察,而自己梦到了她。

特工的身份都是保密的,之所以使用真名,也是因为长崎爽世这个姓名早就从系统上注销了,她是真正的无籍人氏,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亡灵,没有切实的身份方便掩盖痕迹的同时也是控制特工的必要手段。

爱音听着听着,感到无比心疼,将黯然神伤的爽世慢慢纳入拥紧在怀抱里。在过去的一段时间里,她们的关系变得极为亲密,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灵。虽然仔细想来,她最开始接近爽世的目的,是要判断这人是敌是友,近距离监视以免目标被抢走,可谁想到自己会被这个拧巴的家伙一点点吸引。

厚实的背贴靠在热烘烘的胸脯,两个人一起坐在上铺,头几乎顶到天花板,清晨时分旁边囚室里犯人们的梦话也时不时传入耳畔,这样一个落拓的环境,爽世竟然意外地觉得温馨,而爱音完全没有松手的意思,随着拥抱越来越绵长,心跳声渐渐交叠,鼓胀翻涌的情绪自爽世胸口喷薄而出。

“你知道我们在离开监狱后再也不会见面了,是吧?”

“怎么忽然说这个?”爱音嗫嚅着将下颌搭在她的肩窝上,爽世噎住了,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面前的问题,爱音的怀抱温暖得有不知不觉放松警惕的危险,但是糟糕的梦境和现实警醒了她——她只是个国际安全部控制的幽灵,有什么资格在监狱里谈恋爱。

“……我猜,你不是自愿来到这里的?”爱音一开口就知道自己多嘴了,特工猛地回过头凝视她,阴影中的那双蓝色浅浅泛着光泽,从对方戒备的神情不难猜出自己触及了敏感的话题,但她本能地不愿意看到这人失落的模样。

“你……刚刚说母亲是警察,你想找出陷害她并害死她的人。”爱音抿了抿唇,她不想暴露之前私下调查爽世的事,只得编出个合理的推断:“你的年纪和我差不多,应该在上大学,可你的身手和阅历明显不符,我就猜想,你是不是因为你母亲的事加入了什么组织。”

黑道组织、非法组织、暴力组织?这个话题本能地令特工不适,可爱音平和客观的态度隐隐降低了这种不安。

“虽然我不知道你的过去,可我认为你拥有你自己的人生。我想,你的母亲也不希望因为她的过去而毁掉你的未来。别因为过去束缚自己、否定自己,相信我,你的存在本身就很美好,你并不需要为别人而活。”

阿尔法说得格外认真,也许只是随口应和而已的安慰,但放缓节奏的认真语调仿佛在表明这人就是这么想的。喷在颈后的热气令她的呼吸不畅,被临时标记过的腺体正突突地弹跳,但爽世知道自己不由自主的呆滞更多是因为身后爱音的话。

在母亲离世后,会有人全身心接受她,为她着想,为她付出,为她的存在感到幸福吗?别开玩笑了,没有人给过她这个选项。

她是自小经历父母离异的孩子,父亲不知所踪,也从来没有找过她,两母女相依为命好几年,在母亲升职后好不容易过了一段舒心日子,这个温馨的小家却又突然惨遭横祸,母亲死得那样凄惨蹊跷,爽世难免怀疑自己是不是什么不祥的存在。而以她敏感的身份与职业,未来围绕在身边只会有日复一日的凶险、层层递进的监管和一次次搏命的行动,直到她作为一个消耗品彻底消失在某次任务中。

爽世闭上眼睛,自唇角咧出一个讥讽又无语的笑。

“虎徹,你未免管得太多了!”

在监狱里谈情说爱太过可笑,尤其是和一个身份不明的囚犯。她挣开阿尔法的怀抱滑下床,酸软的双腿让她趔趄一下,又很快站稳。

爱音原本伸出欲扶一把的手攥紧成拳。是啊,确实是自己多管闲事。作为意外相识的狱友,插足了长崎的任务还不够,竟然想进一步了解她的过去,掺合她的未来,自己家里的事情都还没有理清楚,居然异想天开地和身为对手的特工纠缠不清。

在接下来几日奇怪的拉锯中,她们很快意识到身体之间的距离说不了谎,仍旧会情不自禁地被对方吸引,胶着的引力与亲密让彼此按捺不住地再度纠缠。年轻人的感情是疯狂的、炽热的,毫无道理可言的,她们拥有符合年纪的冲动,又有阅历带来的绝佳自控,默契地选择将感情与身体凶狠地剥离。

她们之间做爱不需要什么原因,也不需要什么由头,只要其中一个想做了总是会找另一个,然后直奔主题做起寡廉鲜耻难以启齿的事情。爱音温热纤细的手掌总喜欢伸进她的衣服里,抚摸着心脏的位置,揉按着她的小腹,身上被爱抚得又痛又爽,鼻尖萦绕的都是那股熟悉的,属于阿尔法身上的味道。

最初的时候爱音不会玩什么花样,只是埋头苦干就能搞得她丢盔弃甲,因为对方就是有这个实力,这种天赋让欧米伽又爱又恨,后来不知道是不是听手下支招,一些甜到腻歪的荤话不要钱地往外冒。

对方挺翘的性器在体内跳动着,温度高得吓人,每进入一寸都像是在狠狠地压迫着每一处褶皱,将小腹搅得天翻地覆。口中呼出来的热气喷洒在耳边,湿漉漉的舌头一次又一次扫过眉间眼角,她想这人真的是狗吧,这么喜欢把她舔得黏糊糊乱七八糟的,寂静无声的夜晚中只剩下了喘息声与亲吻出来的水渍声。

她们是在最错误的时间、最错误的地点遇到的人,为了不耽误越狱的进程,她们往往会在做爱的间歇探讨计划的细节,亲吻着对方的嘴唇,交换着彼此的唾液,伴随着压制的喘息声将衣服全部脱光,只有大脑格外清醒——越狱前的日子就是她们最后的狂欢。

交易完成后,格蕾帮中的囚犯陆续都被调到厨房工作,这还得感谢自家姑妈之前的暗害,无形中替爱音提前剔除不少二五仔。找了一个合适的时间,爱音和爽世在监狱图书馆共同约见了Dr. Ayana。

眼见着面前的两个年轻人不再是剑拔弩张的样子,博士放下心来,不过两个气势都颇强的人一同站在她面前,又让她有点不安。Dr. Ayana穿着囚犯工厂特有的外套,因为紧张搓了搓上衣起毛球的边缘。

“你们联手以后这么快就有新进展,对我来说确实是很好的消息。”

“计划还在一步步细致中,如果你有什么要问的现在可以问了。”爱音点点头,补充道。

为了计划的顺利实施,Dr. Ayana需要调到厨房工作。考虑到这个情况,博士当真仔细思考了一下:“呃,有一点不太合适,我、我不会做饭,怎么办?”

这个问题倒是出乎爱音的意料,阿尔法不觉笑出声,大概觉得博士的问题未免过于老实。

“没关系,我们要你来也不是做饭的,你可以……”

“不,她必须参与劳动。”爽世打断了她们,特工抱臂斜靠在监狱图书馆的书架上,Dr. Ayana与爱音不约而同地望向她。“作为除我们以外唯一的知情人,你必须以做饭作为掩护在外面放风。”

“对!说的没错,这样我和爽世才能在里面安心干活。如果有狱警临时检查或囚犯捣乱,你也可以及时通知。”

欧米伽略略有些脸红,顿了几秒,清咳一声。

“噢……好的,好的。”Dr. Ayana倒是连连点头,眼睛不觉又望了望面前两个年轻人。

博士不是没有听到这几天监狱里的风言风语,毕竟在这集中封闭的地方,任何新缔结的关系都会火速传遍整间监狱,成为无聊的犯人们的意淫对象。作为长辈,她完全能看清楚爱音与爽世之间的眉来眼去,不难猜出这两个年轻人恐怕不仅仅是“合作”而已,只不过这对于越狱来说,不知道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那就让我的手下教你,做饭并不难,切切煮煮撒点调味品。”爱音的话打断了博士的沉思。

“好的。”

“还有别的问题么?”爽世搓了搓自己垂下的鬓发,提示道。

Dr. Ayana低下头想了想,迟疑地问:“……你们确定能从死囚区顺利抵达停车场吗?尽管那里很多年都没有启用,但可能还是隐含一些探测设备的。”

“这点不用担心,墙体挖穿后,我会找机会先进入调查并熟悉路线。确定没有监控器与出去的准确位置才会进行下一步的行动。”爽世的回答应该是有效打消了疑虑,博士这才肉眼可见地放松下来。

“那真是太好了。”Dr. Ayana扶着椅背站起来,真诚地道谢,她原本想要伸手与爽世握上一握,又觉得在监狱里握手实在是奇怪,最后只得庄重地鞠了一躬。

有了切实的计划,这个懦弱的学者显得精神多了,连带着爽世心情同样看起来很好,惯常冷淡的特工甚至朝博士点点头露出一个微笑,心中思量着等回去再和爱音敲定一些细节。

而向爽世道过谢的博士又转向爱音,似乎是为了感谢这个年轻人这段时间以来的关照,Dr. Ayana愈发郑重其事,半佝偻着背不断地点头哈腰。

“谢谢,千早女士,非常感谢您一直以来的帮助。”

千早。

望着Dr. Ayana步履蹒跚渐行渐远的背影,爱音心中有些烦闷,贸然暴露了自己真实的姓氏明显不在她的计划之内,眼见角落里只剩下自己和爽世两人,她想赶紧解释一番,然而回过身只发现对方的脸色煞白如纸。

“你姓千早?”往常沉静如水的蓝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翻涌着咆哮着,像是一定要确定什么,“军火商千早夫妇的女儿?”

爱音觉得有些不对劲,但碍于父母在黑白两道的“名气”,以爽世的职业立刻辨认出来并不困难:“我不是故意瞒着你的,监狱里人多眼杂,不得已才掩盖姓氏,原本想着以后找机会再告诉你,我真的……”

“所以你的确是千早夫妇的女儿。”

“是的。不过爽世你听我解释……”

爽世根本没有给她继续说话的机会,向后退了半步,眼睛中逐渐浮现出脆弱的水汽,却倔强地一滴也不让它们流出眼眶。

“千早,千早,你是千早夫妇的女儿,我竟然在帮着千早夫妇的女儿。”她惨笑起来,蓬松的栗色卷发半遮挡着的阴影下,脸颊愈显苍白。

“突然这是怎么了?有什么事情要不我们回房间再说。”

爱音慌忙试图让对方冷静下来,不清楚究竟是怎么了,自己的姓氏为什么会刺激到爽世,但如果对方继续说下去,她们的对话就有可能被人注意到,而万一越狱计划因此暴露,将带来巨大的麻烦。

爽世好似听懂了,又好似只是依从本能强行制止了自己,嘴唇略动了动,最终吐出一句话——“千早爱音,找杀手杀害我母亲的人,就是你的父母。”

爱音全身就像被一桶冰水突然浇下动弹不得,呆滞了老半天才用力摔了甩头,慌忙追上爽世的脚步。阿尔法的脑中依然混乱不堪,但她无比清楚爽世那句话的含义,因为就在前几天爽世才刚刚和她说过,她的母亲长崎死于一起精心策划的暗杀,并且爱音推测,爽世很大可能正是为了追查此事才成为了特工。

简而言之,那件事改变了爽世的一生。可爱音千想万想,也没有想到自己的父母居然是杀害长崎的元凶。

父母创业路上杀过的人太多,有亲自动手的也有委派手下执行的,身为跨国军火商、周遭国度地下黑帮的幕后老板,千早夫妇不可能不手染鲜血,甚至连爱音也清楚,自己为继承家族事业,未来或许也将追随父母的脚步。

从图书馆返回牢房的途中能碰到不少人,为了避免暴露信息,一路上她不敢多说话,返回关上牢门后爱音便立刻遮上了帘子。

家族里的事她从未后悔,也不曾惧怕,但直到这一刻她的心脏突然一阵紧过一阵地抽起来。那些陌生人曾经不过是一个个符号,代表着阻碍家族事业进程的障碍,可现在那些符号背后的脸孔忽然变得真实起来,那些人的家庭,他们的孩子……她未曾想过有一天自己喜欢的人,她的母亲会是死在自己父母枪口下的亡魂。

“爽世,能不能听我说……”

挂好的白色床单隔绝了外面的一切喧嚣,爱音试图和爽世谈一谈。这件事千早家族该为此负全责没错,可是有件事爱音觉得她必须说清楚,她不知道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出事的时候她和爽世一样只是个高中生,因此她们应该有个坐下来好好聊聊的机会。

特工从进入牢房的开始便一直背对着她,爱音的手试探着,轻轻搭上她的肩膀。

“别碰我!”这一声吼得很凶,语调更是前所未有的尖锐。

爱音下意识将指尖缩了回来。

“我……我不知道事情会是这样,我很抱歉。”阿尔法难得慌乱,舔着嘴唇试图将事情捋清楚,“我并不知道这件事,千早家族会为此负全责,但是爽世,事发当时我和你一样,还只是个学生,对于这一切我真的完全不知情。”

爽世蓦地回过头,那双原本漂亮的蓝眼睛里遍布血丝,苍白的脸色更衬得她像是一只深渊中爬出来的亡灵:“你想说什么?让我不要怪到你的头上?是啊,你在父母的庇护下享受着校园生活。我就活该被毁掉家庭,经历现在所有的一切!”

爱音呆滞着张开嘴,想再说几句“我很抱歉”,但抱歉并不能弥补爽世生活的巨变,更不可能把她的母亲带回来。

“先冷静一点,爽世……”爱音抬手搓了两把脸,脑子快要爆炸,着急地继续表达歉意:“我没有说这件事我没有责任,我也知道这件事改变了你的人生,我是说……无论如何我们先得将Dr. Ayana带出去,就算不带她出去,也得我们自己先出去。然后你如果想找我讨回什么……”

“哈!”爽世的表情有一瞬的扭曲,很快又变成讥讽,她定定地看着爱音,“你要不听听你说的什么话!”

“什么?”

“我为什么要将Dr. Ayana带出去?那只是一个任务罢了,完成与否我不在乎。而且我刚刚想到……”爽世一步步逼近爱音,每个字里都像是含了血:“你带Dr. Ayana出去是为了查证她背后的势力和你父母的死有什么关系吧?那我应该帮助对方才对,某种意义上来说那个人才是我的盟友。虽然你的父母已经死了,但我可以杀了你斩草除根,不是吗?千早爱音。”

她竭尽全力地将每个字都化作利刃插进爱音的心坎里,事实上她也的确成功了。

“……别这么说,我知道你不是真的这样想的。”

“我不是这样想的?我不是这样想的?!”

爽世连续问了两遍,语调中的疯狂爱音前所未见,对方含着眼泪望着她,扭曲的笑容牵动着面部肌肉轻微抽搐,她几乎要被特工逼到贴靠在牢房的铁栏上。

“我的母亲,我只有这么一个亲人。可是你父母夺走了我的家庭、毁掉了一切,你凭什么认为我不会这么想?”

“我知道你的母亲对你很重要,但是你未来的人生也很重要,这样下去我们只会一损俱损不是吗?”

“那没什么不好,千早夫妇的掌上明珠给我陪葬,我想不到比这更完美的复仇。”

两个人的呼吸由于距离的原因几乎交叠,上一次她们这样凑近是为了亲吻,而这一次却是因为仇恨。爽世眼中爆发出来的恨意吸吮着爱音所有的感情与冷静,最后化作一根针,深深扎在血肉里,让她的心被扎成了筛子。

爱音忽然不知如何辩驳,只能定定地望向爽世。

爽世被那道目光刺了一下,她能看出徜徉其中的难过、悲伤,以及爱音眼中自己的倒影,欧米伽很难不回忆起那双眼睛以往注视自己时的样子,那种欣赏,那种关切,还有脉脉温情。她像是触电般向后退了一步:“让开,我要换囚室。”

“什么?”

“我要换囚室,别让我再对上你,千早爱音。我不想再看到你。”这已经是她能做的最大程度的退让。

“不行。”爱音一慌,本能地抓住了爽世的手腕,第六感告诉她,如果现在放爽世走出牢门,她们或许就连再好好说话的机会都没有了。爱音的手箍得很紧,爽世身上的临时标记尚未褪去,这种时期她无论如何也反抗不过阿尔法的力气,欧米伽的面色逐渐淡漠起来。

“这算是威胁吗?千早爱音。 ”

“我说得很明白了,我真的很抱歉,但那件事和我没关系,你可以责怪我的家庭,让我为此负责,让我弥补你,但我是不知情的,我们不能好好谈谈吗?我能理解你对我的态度,真的,但更重要的是……”

凶狠一脚踹向她的下身是爽世的答复,爱音向后踉跄几步撞上监狱的铁栏,吃痛地捂住小腹,因为突如其来的攻击不得已松开对爽世的桎梏。等她再次聚拢视线,特工手中已经抓紧一把短刃——那是在图书馆遇袭后,她弄来给爽世防身用的。

阿尔法的眼中漫上受伤:“所以你是要用我给你的武器,让我为我没做过的事情付出代价?”

爽世将匕首举在胸前摆出格挡的姿势,眼中奔涌而出浓郁的水光却暴露了她临近崩溃的情绪。

她不想对她动手。连日来的相处、数次生死边缘的搭救和晨间才有过的亲密……她无法果断地举起尖刀刺向对方,但是堵在心底的心结与过往的悲惨遭遇更令她无法释怀。

爽世粗重地喘着气,忽然死死地瞪着对面的人。

爱音心中一紧。

下一秒,欧米伽反手将那把短刃狠狠地扎在了自己的左肩。

“爽世!”阿尔法没想到她会这样做,连忙扑上去查看她的伤势。

“报告——”爽世高声嘶喊起来,用力推开爱音。

狱警很快赶来,牢门从外侧打开,挂在门上的床单一下被牵扯着掉落在地。

“干什么。”狱警不耐烦地喊道,很快瞧见了欧米伽肩头洇出的大片血迹与摇摇晃晃的身体。

“怎么回事?”狱警抢步进来,抓住爽世的胳膊询问。

不等爱音回答,面色苍白的特工便扶住狱警的手臂,虚弱地开口:“她强迫我……”

爱音惊讶地瞪大眼睛。

“长崎,说清楚,伤是怎么回事?”

爽世这次没有出声,垂着头十分惧怕地瞥了爱音一眼,一个高明的骗子连眼神都可以作假。狱警顺着她的视线望向爱音,爱音的手上还沾着血渍,一切显得不言而喻。

“如果您为难的话……”爽世嗫嚅道,她没有说完,可语调中有着明显的恳求。

狱警很快被她引导了思路,虎徹不好得罪,长崎叫她过来也并不是要惩处对方,否则就算是惩处了虎徹,虎徹从禁闭室出来以后也可以变本加厉地实施报复,那么最好的方法是将长崎关到禁闭室里去。

“我好像还用不着你来提醒!”狱警粗声粗气地哼出一声,当下钳住爽世的手臂将人搡到门外。

爱音一怔,着急地上前一步,却被狱警的警棍顶在胸口。

“虎徹,我现在要送你的女友去治疗了,你故意伤人的事我还没和你追究,别让我真把你的罪名通报上去,那恐怕会多加五年的刑期。”狱警瞪着她,捅在爱音身上的警棍不觉用力几分。

监狱的门轰然关闭,徒留下爱音攥紧铁栏,怔怔地盯着特工决绝的背影。

这天夜里,爱音的脑中不停回荡着爽世的话。

“你带Dr. Ayana出去是为了查证她背后的势力和你父母的死有什么关系吧?”

“那我应该帮助对方才对,毕竟某种意义上来说那个人才是我的盟友。”

“我不会这样做?你凭什么觉得我不会这么做?”

就算这是气头上的话,她也不得不考虑其中的危险性。作为知道自己全部计划的人,哪怕爽世将计划稍微透露给狱警,都会给自己带来巨大的麻烦,她并不是没在之前见识过爽世信口开河颠倒黑白的能力。而如果爽世有心要置她于死地,身份暴露后,她最有可能被引渡回国受审,千早家族的黑幕太多,途中会发生什么可想而知。

她早已不再是备受宠爱的独生女,她是必须肩负起家族命运的继承人。她不能将整个家族赌上,太危险了。目前最安全的对策,是放弃营救Dr. Ayana这个计划,联络下属用最快速度将自己弄出去。

午休放风的时间,爱音提起公用电话,拨号的手指却像是灌了铅般迟迟无法摁下去。

“喂,快点儿!”等后面的囚犯催促着。

爱音回过头,大概是她的表情吓住了后面的囚犯,那人怔了怔后硬是将顶到嘴边的粗口憋了回去。

爱音回头继续看向公用电话,第一次觉得拨号键盘上的九宫格按钮是这样令人焦虑。她不是不能打出电话,更不是不能放弃整个计划。只是……一旦她将这个情况告诉绘里她们,不用想也知道等待爽世的命运会是什么——为了维护千早家族的利益,长崎爽世将必须被清除。

所有人都会做出这个决定的,无论是那几个和她一同长大的朋友,还是家族中幸存的长老们,甚至……是作为家族继承人的她自己。当她作为千早爱音的时候,家族的利益是必须被摆在第一位的。

可爱音做不到,先不论私情,至少她无法想象在千早家族毁掉爽世的整个人生后,再由自己亲手将那个女人推进绝望的深渊。

她长叹一声,摁掉了电话,情感与理智在心中激烈的交战,几乎要将她逼疯。

快要被逼疯的不止她一个人。

爽世仿佛听到有人在叫她,声音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了过来,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急切与期盼,这让她很是吃惊,也很是烦躁。

“嗯……”

抬臂遮挡住直射在身上的强光,这应该是她被关进来的第……第五天,爽世承认自己失策了。

利用这种方式摆脱千早爱音绝对是个坏主意,当时巨大的愤怒笼罩了她,她甚至将逃离对方的想法凌驾在自己的安危之上。有相熟的狱警,爽世原本设想进禁闭室也不过是一场不见光、不外出的“度假”,短短几天刚好足够她理清思路,重新制定一个没有千早爱音参与的逃离计划。

但她漏算了狱警的贪婪与其中几个人对她的欲念,尤其是绢田。数月过去,她几乎要忘记绢田时不时胶着在自己身上的眼神,或者说那个时候的爽世没有想过对方抱的是侵犯她的心思。

她到医务室简单处理了伤口之后,就被狱警压进了禁闭室,禁闭期是十天。没想到刚过两天,绢田便向她提出了非分的要求。

“长崎,把我们服侍好了,提前放你走。”狱警站在禁闭室的门口,拉开上方密布铁丝的小铁窗,直截了当地说。

爽世没有理会她。

“你不会以为我在和你商量吧?!”绢田等了几秒不见回音,立刻用警棍敲击了下厚厚的铁门。

“囚犯好像并不负责这种服务。” 爽世回答道,她权衡着语气,不想太惹怒绢田。

铁门外的狱警却像是听了什么笑话:“长崎,我和你说话是看得起你,虎徹玩剩下的货色,给我们几个享用实在是便宜你了。”

爽世深吸一口气,不再出声。她知道这种状况无论怎么回答,最后都会沦落成对方的贬低与调戏。不回应却并不能结束这场欺凌,绢田很快将她的沉默视为挑衅,毕竟在她看来爽世可以卖身讨好爱音获得庇护,那么在爱音“厌弃”她之后立刻讨好狱警才是上道的表现。

沉默算什么?又当婊子又立牌坊?装什么清高?

爽世没有等到她的早饭,连之后的午饭和晚饭也没有。没有进食就没有力气,加上缺少供水,本来身上就有伤的特工很快变得虚弱。

但这仅仅是个开始。

禁闭室是用来迫使犯人反思或者进行长时间讯问逼供的地方,在这里对付囚犯的方法有的是,黑暗的全封闭环境很快就会模糊掉囚犯的时间感,更别提还有层出不穷,无时不刻的“奇袭”。

爽世正缩在角落睡觉,炙热的探照灯毫无征兆地直直打下来,她蓦地用手挡住头脸,却无法隔断强光烤灼在身上带来的高热。持续数小时“日光浴”的折磨只是开始,接下来是声波的攻击,铁门与水管上发出巨大的砸击声,沿着钢架结构蔓延到整间禁闭室,比厉鬼的尖声嘶叫还要骇人,一声接一声,大小不一,频度时快时慢的响声不断出现,爽世根本无法得到片刻安宁,即便由于太过疲惫而昏睡过去,也很快会被一记势大力沉的砸撞声猛地惊醒,仿佛直接锤在她心口上,导致一阵接一阵的心悸。

瘆人的折磨交替进行,屡屡在她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绢田就会出现在门口,森冷地询问。

“长崎,你想好了没?”

除了想要操她,看来这个狱警还有折磨人的癖好。爽世的伤口有好几天没有换药,但是绢田并不在乎,身上有伤的话玩起来更爽,大鼻子的阴险狱警笑着说。

如果不是爽世曾经经历过特工的熬刑训练,可能不到一天就会松口求饶,正是由于经受过这样的训练,她痛苦的同时还全程保持着清醒,然而几乎连续三天没有吃饭睡觉,她也快要支撑不下去了。

“田村,田村!”

在探照灯关闭的瞬间,爽世挣扎着爬向门口,她大力拍击着铁门喊着被买通的狱警。她还勉强能推算时间,熬到现在就是因为田村会在今天轮班到这里。

也许是幸运女神还眷顾着她,军靴踏在水泥地上的脚步声很快传来,门下方用来递送食物的窗口打开了。

“长崎,干嘛。”

爽世的视野因长时间的紧张疲劳变得模糊,她喘息着说:“……放我出去,你知道我来这里不是蹲禁闭室的。”

“我没有这个权限。”

“……我们说好的。”

警棍忽地一下砸在铁门上,惹来爽世又一阵心悸。

“我们没有说好任何事,长崎。”田村蹲下身,声音透过送饭窗口传过来:“我的条件是一件事一笔报酬,而上次的报酬还没有结清。”

“那是因为我被带进来了,只要能出去,我一分都不会少你的。”

“这种话我听得多了。‘我出去就会给你’ ‘过一会就会给你的’。我当狱警的时间可比你蹲监狱的时间长多了,我从来不赊账。”

眼见着田村失去耐心就要离开,爽世一急从送饭窗格伸出手抓住对方的胳膊。因为她已经意识到,在绢田得手之前,自己的禁闭期可能会被无限期延长,那绝对不是她想要看到的。

警棍重重击在她的手腕上。

“啊……!”

爽世吃痛地缩回手,继续用另一只手拍打铁门,蓦地听到门锁开启的声音。

田村一把拉开牢门,直直踹上她的胸口:“别再挑战我的耐心。”

爽世虚弱之下被踹倒在地,田村又将饿得虚弱无力的特工一把拽起来,揪住她的领口将人狠狠摔到坚硬的墙壁上。

田村没什么同情心,咧出一个残忍而又阴森的笑,毕竟这不是她唯一的交易对象:“你别想妄图支使我,搞清楚我们的身份,我随时都可以把你是个欧米伽的事情捅出去。更何况,长崎,你该感谢我,这几天如果不是我拦着,绢田早就冲进来把你强奸了。别以为狱警们都是贝塔没法把你怎么样,玩法多了去了,你想体验大可以试试。”

爽世的脸色惨白,眼睛里隐有震惊。

“而且你也该认清现实了,你不会不知道虎徹已经不要你了吧?如果不是这么多天她没来赎人,绢田不会对你动手动脚的。我看虎徹这几天过得不错,在厨房干劲十足热火朝天,怕过不了几天,她就会申请拥有新室友,到时你就知道了。”田村将“新室友”说得意味深长——作为线人,她知道爽世的第二性征,也猜测得出两人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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