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9章 万寰独此界，爱女息不殇

前往战场中心的路格外坎坷，危机重重。

吉野咲和金秀妍好不容易才一边保护着诗波，一边肃清了这一片战场里的木头怪物，就在二人以为好不容易能歇口气的时候——

“嘟！”

诗波突然一下子跑了出去。

……

*啪哒啪哒！*

细碎的步伐声响起，小小的孩子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在一堆堆的废石堆、混凝土块还有怪物的尸体上爬上爬下，如履平地。

战场的边缘，好不容易幸存下来的人们都看呆了。

明明是完全没有战斗能力的小孩子，估摸着也就五岁，是怎么跑来这里的？

青翠的气息从她的身体上飘出，给死气沉沉的废墟里带来了些许生机。

“诗波酱！！”

身后，负伤了的金秀妍和吉野咲也都被诗波突然的动作吓到了，跌跌撞撞地追赶着这样的小孩子。

阿尔巴也没想到会出现这种事，等琢磨出事情原委并试图干预的时候，已经太慢了。

大事不好，{树王}从很久之前就失去理性而暴走了，这种突发情况根本难以控制。诗波这样乱跑，不知道会出现什么变数。

于是阿尔巴赶快出手，设法制止——

*哗啦！*

而后，一旁的山茱萸突然爆发出力量，挣脱了阿尔巴的束缚，用力把前贤者撞到了一旁。

突如其来的剧痛让阿尔巴一阵头晕目眩，就在她赶快恢复视觉、打起精神时，却遭到了山茱萸的强烈抵抗。

“咳呃！”

为了赶快去帮李时宪，山茱萸已经不管不顾了。面对【木质化】并已经挣脱束缚的她，就算是如此聪慧的阿尔巴也难以制止。

尽管如此，前贤者还是努力止住鼻子里淌出的血，打算再劝一劝这样暴走的湖之骑士：

“你——”

“放-开-我！……如-果，时-宪-就-这-样-死-了……我……”

山茱萸不顾自己也已经重伤，硬是气势汹汹地强行掠夺走了阿尔巴的魔力。

突然失力的前贤者一下子倒在了地上，像是断了线的木偶。

身为【科纳斯·茱萸家族】血脉最后的遗珠，山茱萸所拥有的与魔力相关的能力，本就不能用常理衡量。

朦胧的意识中，阿尔巴赶快挤出力气，给战场中央的李时宪发出警告：

----喂……！注意诗波——

诗波正在去的路上。

只不过还没传递完后面的消息，就被山茱萸的魔力压制了。

周围有几名骑士和猎人也反应了过来，慌忙打算拦住这样的小孩子。

只是，诗波却每次都能挣脱开大人们的动作，一股脑地向前跑着，就是为了亲眼看见自己的父亲。

“嘟！！”

她爸爸就在废墟的尽头。

也许还有五十米。

不需要考虑别的事情，只是为了能再看爸爸一眼。

“等一下！哎呦，李诗波！！”

“诗波酱！！诶诶，不要再跑了！”

金秀妍和吉野咲慌忙地在后面追赶着，结果又和前来帮忙的猎人们撞到了一起，一堆人手忙脚乱地帮忙，也没能拦下那个动作灵活的小孩子，反倒是自己人摔倒了一大堆，在战场里显得颇为滑稽。

为什么那个小女孩儿的身体里能爆发出比大人们还快的速度？

“……爸爸？！”

三十米。

说远不远，说近不近。

紧接着，就在大家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

战场中的两位“父亲”一同做出了反应。

浑身伤痕累累的李时宪为了保护女儿，扑了过来。

{树木之王}懊恼地唤出了锋利的触须。

电光石火间的变故，旁人根本没有反应的余地。

就这样，生机勃勃的小嫩芽落入了父亲的怀里。

她呆呆地抬起了头，看向了面容疲惫、浑身浴血的爸爸。

啊，没错，这就是爸爸。

诗波永远热爱的父亲，而且父亲也永远疼爱诗波。

这就是诗波永远感到自豪的爸爸——

只不过，想要理解复杂的现状，对这个小朋友来说实在太困难了。

记忆中的父亲总是穿着精神板正的黑色衣服。

现在的父亲身披着被血浸透的黑衣……

*啪嗒*

然后，暗红色的血滴落在了小姑娘的脸颊上。

诗波真的吓坏了，焦急地看向了筋疲力尽的父亲：

“爸爸，爸爸……？嘟……！血，血！”

伤痕累累的的男人紧闭着一只溃烂的眼睛，另一只眼温柔地望着自己的女儿。

手指轻轻摩挲着女儿的额头。

*咯吱嘎吱……*

锋利的触须刺穿了他的肩膀，扎进了腹部，深深刺痛了内脏。

只不过，或许是因为在孩子的面前，李时宪的双腿并没有颤抖。

也许是为了在自己的孩子面前表现出最坚强的一面吧。

“诗波。”

“……嘟？！”

女孩儿的呜咽声在血腥的战场上回荡着，纯洁的透明泪珠落进了泥泞的地面。

“别担心。”

男人安抚着自己的爱女，强撑着笑了笑。

紧接着，吉野咲和金秀妍踉踉跄跄地跑了过来，可是在看到李时宪的那一刻，又都沉默了，不知所措。

至于{树木之王}，似乎自己都无法理解刚才自己的所作所为，愣愣地看着双手，没人能知道其真实想法。

*唰啦——！！*

与此同时，挣脱出束缚的【Hunter】已经一剑劈出。

面对着爆发的金黄色魔力，恶魔却并没选择回击，并没有选择割断来犯者的喉咙，而是随手把山茱萸挡在一边，而后又低下了头。

似乎就连他自己也突然没了主意，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了。

远处的阿尔巴悄悄散出了一片白雾，笼罩住了重逢的父女俩，不让别人看见。

“……嘟呜呜，爸爸……！”

稚嫩的哭泣声传进了李时宪的耳朵。

不顾身上的重伤，他紧紧地抱着自己的女儿，不肯放手。

这就是三年来一直狠下心不去见的女儿。

虽然仅剩的一只眼也有些视野朦胧，可仍然能看清诗波精致的五官。

于是他轻轻拍了拍女儿的后背：

“好了，诗波，别哭啦。”

“爸爸……！嘟呜呜，血！”

“不是血，是爸爸化的妆哦？”

这样的谎话怎么可能骗到人呢？

诗波怎么会不知道呢？也许她不明白这场灾难的始末，可并不是一无所知。

“爸爸……呜呜呜……嘟！”

小女孩儿哭得泪流满面，用脸颊蹭着染血的衮龙袍。

空气中的浓烈血腥味相当令人不安，可她并不害怕，只是一个劲儿地贴在父亲的怀里。

三年。

自从父女分别之后，足足过了三年多。

小诗波仿佛又回到了童年的时候，只想着依偎在爸爸的怀抱里。

*咯吱嘎吱……*

触须仍然在扭动着，啃食李时宪的血肉。他的身体就像荒野上无依无靠的枯树，什么时候被风吹倒都不奇怪。

“……”

“嘟……爸爸？”

诗波焦急地看着爸爸恍惚的脸色，小手儿摇了摇他的身体。

良久——

“对不起……让你等了这么久……”

而后，他用力推开了女儿，站直了身体。

小女孩儿跌在了地上，可眼睛还一直急切地盯着父亲。

一向稳重可靠的父亲，今日为何显得如此虚弱无力？

李时宪回手拽出了触须。身上的伤口中，发黑的血液一下子涌了出来。

曾经有光泽的瞳孔现在已经黯淡了下去。

尽管如此，他还是尝试攥住了拳头，一瘸一拐地走上前。

*呼嗡……*

凭借着仅剩的意识，设法从与尸体没什么两样的躯干中榨出魔气。

这副模样和一个残破的木偶有什么区别吗？

与其说是还有意识，不如说现在只是在被仅剩的目标而驱动。

血淋淋的背影露了出来。

“……嘟！！”

诗波咬住了牙关，强忍着眼泪，正要颤颤巍巍地站起来的时候——

*唰！*

女人们突然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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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兰奇肉嘟嘟的小胳膊环住了李时宪的腰。

洁白的魔女袍立刻染上了血色的花瓣。

“Mon Chéri（法语，亲爱的）……停下吧，你伤得太重了……”

这副濒死的模样，把所有人都吓坏了。

泰阳面对这样的大哥，肃然起敬，赶快冲上去，张开双臂阻拦。奥莉惊讶地瞪大了眼，慌慌张张地从轮椅上跳起，直直蹿了过去，挡在了大王身前。

赫灵和佩慎思，洪妍和韩星……还有大家。

没有人痛哭或者尖叫，大家都选择先制止李时宪，不想让他再去送死了。

*吼吼！*

体型硕大的【木狼】，也就是玖瑟，刚才在独自应对了外围不断袭来的木头妖怪后，现在展开了【木质化】，把国王护在了身下，震慑着周围不怀好意的某些人。

[山茱萸：]“寺-宪……？”

没有回答。

[星星：]“……是你？(QAQ)？”

星星已经急得眼眶里噙满泪水，愤愤地冲了出来，准备好冲上去拼命了。旁边的山茱萸也是如此，简直急得失去了理智。

[吉野咲：]“……诶？”

[金秀妍：]“……”

咲和金秀妍稀里糊涂地混进了女人堆儿里，呆呆地看着李时宪破碎的身体。

这个人为什么还会活着呢？不是许久之前就被讨伐而死了吗？

然而现在原因并不重要。

不可思议的是，正是这个男人今天做出了就连世界树都没能做到的事情。因为他，今天，有无数生命被挽救。

作为韩国的【国树】，从这一点上，金秀妍就承认，李时宪是整个国家的恩人。

吉野咲也没忘记三年前这个人在【护林者选拔赛】中的英勇表现。

*哗啦哗啦……*

李时宪的双腿仍然在缓慢但坚定地迈向前。布兰奇踉踉跄跄地被拖了过去：

[布兰奇：]“Mon Chéri，别逞强了……”

[赫灵：]“夫君，等一等！现在不先疗伤的话，真的就没办法治好了……！”

[阿尔巴：]“……已经可以了，现在更该休息——”

阿尔巴和【治愈之世界树】抓住了他的肩膀，尽全力倾注任何能疗伤的魔法和权柄，只为了尝试修复他的身体。

珍贵的药水不要钱似的浇在了他的伤口上。

浑身染血的李时宪用力喘息着，仅剩的眼睛还是用力盯着{树木之王}。

[李时宪：]“……”

[{树王}：]〖……〗

与他相对的{树王}也是如此。

恶魔呆呆地望着那些为了保护李时宪而站出来的女人们……

突然，心里就感到一阵潦倒失意，伸出双手，捂住了早已干涸的心脏。

小丑一样空洞落魄的目光，如怨如慕，挨个看过在场的所有人……

[{树王}：]〖怎-么-会-这-样……〗

所有人都在，所有人都还活着……诗波也还活着……

为什么，为什么如此完整？

明明自己也拼命努力了，为什么不能像这个世界一样……

[{树王}：]〖为-什-么……〗

他无意识地举起了手中的触须……

就在他抬手的那一刻，星星和山茱萸也立刻举起了武器，努力挤出魔力。

[{树王}：]〖为-什-么……啊……啊-啊！！……呃-啊-啊-啊！！〗

腐朽的喉咙里发出沉闷绝望的怒吼。他讨厌一切——这个世界的一切都如此刺眼。还有他那个世界的一切……也是那么痛苦。

干瘪的眼球前一一闪过{众人们}的结局。

{李世英}殒命在了无人知晓之处，只剩一副尸身来与自己道别……从此天人两隔，永远无法再见。

{山茱萸}最终惨死在了家族的实验中，身体因药物中毒而彻底溃烂瓦解，骸骨无存……最后能看到的，就是她留在维生舱玻璃上的血手印……以及，在最后的时刻，她的喉咙里还重复着“李时宪”三个字……

{韩星}强挤出笑容，拔出剑，说会独自抵挡讨伐的部队，从此生死诀别……结果，四肢被齐根斩断，死无全尸……

{奥莉}为了争取大王的生机，勇敢地站了出来，只身赴死，独自抵抗{木槿}老东西，而后就再也没回来……

{木泰阳}被刺杀，世上最忠实的属臣直到最后一刻还在担心国王的安危……

还有……自己的女儿……也早已玉减香消、与世长辞……

[{树王}：]〖呃-啊-啊-啊-啊-啊-啊-啊——！！〗

{树王}如何才能接受这样的结局呢？

开裂的嘴张开，黑色的唾液迸溅。痛彻心扉的嘶吼声中，战局一触即发。

山茱萸第一个爆发出了魔力，气愤地打算冲上前拼命。

紧接着……

[诗波：]“嘟！！！！！！”

女人们的保护中，小小的诗波愤愤不平地喊了出来。

在充满绝望的战场上，这样轻柔的声音显得格外响亮。

悲愤交加的恶魔听见这个声音，一下子又愣住了，干枯的脸上变得惨白。

[诗波：]“嘟，大叔……！坏人……为什么要欺负爸爸……？”

女人们吃了一惊，慌张地拦住打算跑上前去的诗波，可却遭到了小孩子激烈的反抗。

可爱姑娘的脸上被怒火充斥，眼睛里泪水直流，嘴巴里的话却像是最锋利的剑刃，一次次划伤恶魔的心：

[诗波：]“坏人……呜呜，嘟！走开！大叔……是坏人！！我讨厌！！”

童言无忌。虽然是稚嫩的呼喊，可是其中的厌恶情绪……

那个形象，明明就是恶魔最心爱的女儿……

[{树王}：]〖……〗

这样的诗波，也会为受伤的父亲而心痛。

小女孩儿哭闹着挣脱了女人们，牢牢抱住了自己爸爸的腿。

就是这个稚嫩而天真声音啊……{树王}有多久没听到这个声音了？

感受到话语中的情绪，恶魔居然一下子哽住了，手上的动作戛然而止，脚底下不知所措地后退了两步，干涸的脸上居然渗出了冷汗，俨然落魄如丧家之犬。

仅剩的一只眼睛里，瞳孔止不住地颤抖。丑陋的嘴唇反复张开又闭合，可是半天也没说出什么。

啊，就是这种父女之间盲目的爱……

多少年了，求而不得的珍贵之物……近在咫尺，却偏偏不属于他……

年幼的小诗波似乎仍然记得“成年”的记忆片段，看着“大叔”，表情复杂。

她讨厌所有伤害爸爸的人，可是似乎也还记得“大叔”的悲惨命运，所以或许还带着些许的怜悯……

尽管如此，那语气已经表明，她不会原谅“大叔”。

察觉到这一点的恶魔，真的心碎了。

*嚓嚓*

紧接着，李时宪又迈出了一步。

虽然和弥留之际的尸体没什么两样，可眼睛里仍然凝结着危险的杀气，就像刚才一样，仍然具有威胁。

尽管浑身都找不到一块没受伤的皮肤，可还是强忍着剧痛，抬起手臂，其上的魔气开始凝聚。

[{树王}：]〖……〗

{树王}真的被残酷的现实刺激得道心破碎了，垂下了胳膊，瘫坐在了地上。

紧接着，居然悲伤地呜咽了起来：

[{树王}：]〖……到-底……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他尝遍了所有失败的果实。

为了救自己的爱女，一次次地说服自己，只有亲手毁掉一个个世界才行。

仿佛他的命运就注定会永无止境地受苦、受难、受灾。

他恨不得让别的“自己”也感受到这样的绝望，因此才会乐于看着不同的“自己”每次都以不同的方式屈服，而后死去……

所以现在呢？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树王}：]〖……难-不-成……？〗

纯洁之世界树——

曾经，恶魔从传说中听说过，那个家伙有能耐观察到其它维度中的事件，并拥有以此为参考、扭转命运的本事……

如果这个世界的【纯洁】确认了所有维度中的可能性，而后帮助这个世界的李时宪走到了这一步……

说明，若没有“纯洁们”的帮助，“李时宪们”从一开始就注定没有活路可走。

[{树王}：]〖……啊……原-来……这……才-是“你”的-目-的……？〗

恶魔似乎知道了——为什么他的世界线里，{纯洁之世界树}最后要朝他道歉？为什么所有被他杀死的{纯洁之世界树}都会道歉？

因为，{她们}在自己的世界上所处的高度，全都比不上这个世界的【纯洁】，观测不到更多的可能性——

换言之，{她们}在尽力寻遍了自己能观测到的所有维度后，仍然没能找到能让各自世界的{李时宪们}命运有转机的可能……

{她们}看到并接受了{李时宪们}和{诗波们}注定的悲剧结局后，一致选择把全部的生机都留给了现在这条“新的”世界线，让这里的李时宪可以走得更远……

也就是说，在所有的世界线中……包括这个世界，包括{树王}自己的世界，也包括所有被毁灭掉的世界……那么多的可能性之中……

只有这里……“李时宪”的后代不会中道消亡——只有这里，才能最完整。

万寰独此界，爱女息不殇。

说得更直白些……

[{树王}：]〖……我-自-己-的-女-儿……原-来，从-最-开-始……就-注-定——〗

注定，没有任何可能性，改变命染黄泉的结局……

而他迄今为止所做的一切努力，也注定，全部都是……

[{树王}：]〖啊-啊……〗

在他徒劳地叹息的这个瞬间。

*咯吱嘎吱……？*

触须开始反噬他自己的身体，蛀蚀掉他自己的力量。

恶魔并没有反抗……他悲伤地皱着眉头，一把拽下了肩膀上，那条直到现在为止都被完美保护着、没落上一丝尘埃的彩色纸带。

纸质的项链，童真的手艺，单调的样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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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加】【油】【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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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挚的鼓励，单纯的愿望，难寻的温暖。

这条戴了一辈子简单的饰品，是最爱的女儿送给他的生日礼物。一辈子，从来没有摘下过——

现在，被他自己拽了下来。

珍贵的彩纸项链，落进了战场的泥泞中。

（译者:注:原文中决战时，世英和达莱就是零戏份。本打算翻译时擅作主张让这两位女主也露个脸大团圆，可有鉴于白阳的时间之力属实超模，擅自做这样的改动就和后文的发展差太多了，因此只得作罢，只提一句二人也在赶回韩国的路上。呜呜呜世英达莱好可怜嗷……不过“纯洁树们”这是打算搞世界线收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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