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大多數高中今天開始上課。

蓮靠在自家陽台的欄杆上，手裡拿著一杯剛泡好的黑咖啡。

他本來只是想抽根菸醒醒腦，結果視線被校門方向那道身影牢牢釘住。

椎名真晝。

她穿著私立清翠學園的冬制服，深藍色水手服外套搭奶油色圍巾，裙子比規定長兩公分，露出膝蓋上方一點雪白的腿。

書包斜背在肩上，長髮被風吹得微微揚起，焦糖色在夕陽裡像融化的糖。

她正和同學說再見，嘴角帶著那種「天使模式」的完美微笑。

可蓮看得出來，那笑沒進眼睛。

他盯著她，一口咖啡忘了喝。

青春這個詞，他已經很久沒感覺到了。

二十五年的人生裡，他見過的女人不少，但從來沒有哪一個，能像現在這樣，

只是走路、只是抬頭看一眼路邊的櫻花樹、只是把被風吹亂的頭髮別到耳後，

就能讓他心臟突然失速。

真晝沿著熟悉的路線往公寓走。

經過便利店時停下，踮腳想拿架子最上層的牛奶，結果差一點。

店員是個大叔，正要幫她，她卻搖頭，自己跳了一下，順利拿到。

那瞬間，裙擺飛起來，露出大腿根一小圈過膝襪和肌膚的縫隙。

蓮的咖啡杯差點被捏碎。

他低咒一聲，把剩下的咖啡一口飲盡，轉身回屋。

卻在進門前又忍不住回頭。

真晝已經走到公寓門口。

她抬頭，正好對上陽台上的視線。

隔著三十多公尺的距離，兩人對視了兩秒。

真晝先愣住，然後耳尖瞬間紅了。

她慌亂地低頭，快步衝進大樓。

蓮盯著她消失的方向，半晌才低聲笑了。

笑裡帶著一點無奈，一點煩躁，還有一點自己都沒意識到的佔有欲。

當天晚上，他盯著股票盤面盯了三小時，卻一根線都沒看進去。

滿腦子都是傍晚那個女孩跳起來拿牛奶時，裙擺揚起的弧度。

他終於認清一個事實。

他對她，已經不只是「隔壁的小鬼」那麼簡單了。

接下來的每一天，只要聽到電梯「叮」的一聲，蓮就會條件反射地走到玄關。

透過貓眼，看見那個穿制服的女孩拖著有點疲憊的步伐經過。

有時她會抱著便利店袋子，裡面裝著打折的晚餐便當。

有時她會低頭看手機，嘴角帶著很淡的笑。

有時她會在門口站很久，像是鼓起勇氣要敲他家的門，最後卻又紅著臉跑回自己家。

蓮一次都沒開門。

他只是安靜地看著，像一頭在暗處觀察獵物的獸，

耐心得可怕。

他知道她在想什麼。

也知道自己再不做點什麼，這小傢伙就要被羞恥心折磨到爆炸了。

於是，1月10日，星期五。

真晝放學回來的那一刻，蓮終於在門口等她。

他穿著黑色長大衣，單手插兜，靠在走廊的牆上。

氣場強大得讓經過的鄰居都不敢打招呼。

真晝走到一半，腳步猛地停住。

書包帶滑下肩膀，她慌得連忙抓住。

「蓮、蓮先生……？」

蓮垂眼看她，聲音低得只有兩人聽得見：

「這幾天，經過我門口的時候，都在發抖。」

「在想什麼？」

真晝的臉瞬間紅到脖子。

她死死抱住書包，像抱住最後一點理智。

「我、我沒有……」

「撒謊。」

蓮往前一步，把她困在牆與自己之間，「椎名真晝，你在躲我。」

真晝的睫毛抖得厲害。

她咬著唇，半晌才用幾乎聽不見的聲音說：

「……因為我怕……你發現我很奇怪……」

蓮盯著她看了很久。

然後突然伸手，捏住她的下巴，逼她抬頭。

「聽好。」

他聲音啞得不像話，「我這幾天盯著你盯到快瘋了。」

「你敢再躲，我親自把你拖進來。」

真晝的眼眶瞬間紅了。

她吸了吸鼻子，小聲說：

「……那你現在……要拖我進去嗎？」

蓮的呼吸亂了半拍。

下一秒，他直接扣住她的手腕，拉著人進了自己家。

門關上的瞬間，他把她壓在玄關的牆上，低頭吻了下去。

這個吻沒有試探，沒有溫柔，

只有壓抑了整整十天的、近乎暴烈的佔有。

真晝的書包掉在地上，發出沉悶一聲。

她踮起腳，抱住他的脖子，眼淚順著臉頰滑進兩人交唇的縫隙裡。

咸的，卻甜得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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