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在滑向万劫不复的深渊之前，裆能侠及时止步。

他恢复理智，从J手里挣脱。

他用力把J甩开，匆匆离开了公寓。

下楼的时候，他又不可避免地撞见了蓝剑侠。裆能侠低着头，没敢正面看蓝剑侠一眼。因为，他的紧身衣里还沾着一片尚未干透的水痕。

蓝剑侠看他这么快就从楼上下来，拦住他，问道：

“分裂体藏在哪儿？”

蓝剑侠迫切地想给父亲报仇。

可是，裆能侠惭愧地低头，告诉他说：

“对不起，我……不知道。”

“哼。”

蓝剑侠把护目镜切到能量模式，审视了裆能侠的关键部位。和进去时一样，裆能侠仍是半硬半软的状态。他的阳物保持兴奋，在紧身衣里斜向上摆着，龟头形状明显。

目标：裆能侠。能量水平：985μ

果然没交出裆能。懦夫。

前来换岗的战士正好赶到。蓝剑侠和对方碰了个头。随后，他朝裆能侠甩下鄙视的眼神，骑上摩托战车，独自返回了基地。

从裆能腰带上的定位信息，高司令知道裆能侠去过J的公寓。所以，高司令一见到蓝剑侠，就问他：

“你让裆能侠和J见面了？”

“是。”蓝剑侠如实答道。

“唉……”高司令叹了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

“对不起，我没有执行好您安排的任务。”蓝剑侠低头认错。不过，他很快又补充说：

“他什么也没做就走了。”

“哦？你怎么知道？”高司令挑起粗重的眉毛，问道。

“我检查过了，他离开的时候，裆能一点也没少。”

“呵呵，你这臭小子！” 高司令的语气突然变得轻松。他张开宽厚的手掌，在蓝剑侠背后拍了拍，说：

“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啊！” 高司令眯起眼睛，露出温和的笑容。

“唔？”蓝剑侠不清楚，高司令指的具体是哪一方面。

事实上，除了高司令以外，战队里很少有人在蓝剑侠面前提起他的父亲。

包括裆能侠也是一样。

不久前，高司令和蓝剑侠进行过一次深入的谈话。

当时，蓝剑侠在裆能基地疗养。他的身体正从黑汁鬼伞的毒性中恢复。

疗养期间，他经常失眠。李医生怀疑是神经损伤后遗症，给他开了些药。吃过之后，失眠的症状改善。可是，频繁重复的噩梦又缠上了他。

不过，他刻意向司令隐瞒了这一点。

“小伙子，身体怎么样了？”

高司令在基地里，喜欢穿朴素的衬衫和卡其裤。深褐色的大头皮鞋看起来成熟稳重，很适合他这个年纪的中年男人。

在蓝剑侠看来，高司令就像个普通而和蔼的大叔。

“报告司令，血检报告已经出来了。我体内的毒素已经完全清除。明天就可以归队了。”

“很好。”高司令欣慰地笑了。他拍了拍蓝剑侠的肩膀，上下打量这个健壮的小伙。

蓝剑侠被看得有些不大自在。可他仍然保持立正，没说什么。

“你确定身体没别的问题？”

“是的，司令！”

“你在魔王的幻境里看到了什么？”司令和他坐下来，问。

蓝剑侠这次选择坦白。他告诉司令，他看到了裆能侠和父亲之间发生的事。他能感到，那不是纯粹的幻觉，而是他们共同的记忆。

“我以前听说过。你父亲和裆能侠这对搭档非常有名。可惜，你父亲那么年轻就牺牲了。”

“嗯……”

“他是那种为了兄弟和战友，不惜搭上性命的人。”

“您和他认识？”

“当然，”高司令微微一笑。他的笑容里隐隐带着一丝骄傲。

“我和你父亲也是战友啊。”

“啊？抱歉，我完全不记得您了。”

“哈哈，这不怪你。我和你父亲认识的时候，你才这么点大。”

高司令伸出双手，在蓝剑侠面前一比，大概刚好容下一个襁褓中的婴儿。

高司令回忆起蓝剑侠的父亲——裆能队长蓝骏海。

高崇鹰和蓝骏海同时加入裆能战队。那是二十多年前的事。

在新战士训练营，高崇鹰第一个注意到的人就是蓝骏海。这不仅是因为蓝骏海长得高大帅气，有一头漂亮而柔软的金发。更重要的是，蓝骏海是唯一可以挑战他的人。不管哪个训练科目，成绩排在头两名的总是他们两人。

三个月后，战队进行结业考核，同时也是队长选拔测试。

两人打成了平手：高崇鹰的理论测试比蓝骏海多得1分。但是，蓝骏海在体能和战斗模拟测试里，又超过他1分。

最后，他俩只能通过一场实战较量，决出头名。

在激烈的变身对抗中，高崇鹰惜败。他没能顶住蓝骏海凶猛的攻势，率先交出了自己的裆能，同时也将“裆能队长”的称号拱手相让。

不过，他输的心服口服。他向蓝骏海表示祝贺，然后选用“猎鹰”作为自己的行动代号。

经过真刀真枪的较量，两人之间愈发熟悉。他们惺惺相惜，并肩作战。裆能战队在他俩的率领下，所向披靡，消灭了大批淫魔。他们和吸精魔王多次交手，给魔王造成重创。

后来，由于战队需要，猎鹰被调往其他城市。

“裆能摔跤手”成为G城战队的二号人物，而队长的搭档也变成了银箭侠。

“当时总觉得来日方长，想等什么时候不忙了，再回来看看你爸爸和你。没想到，时间一晃而过。想和老战友叙旧，已经没机会了。”

父亲牺牲了这么久，蓝剑侠以为，高司令已经释怀。可是，他谈起此事，仍然充满遗憾。

“所以您也知道，是裆能侠害死了我父亲？”

高司令没有直接回答蓝剑侠的问题。

“你还在记恨裆能侠吗？”他反问道。

蓝剑侠正逐渐摆脱毒素的影响，重回理性。他知道，是裆能侠冒险从魔王手上救了他。

考虑到裆能侠过去十年为他付出的一切——无论这么做是不是出于赎罪心理——他对裆能侠都不可能全是怨恨。

但他还不能完全释怀。他告诉高司令，他仍然感到困惑。

“裆能侠说，他回到基地会向我解释。可他根本没来。他还在骗我！”蓝剑侠说。

“我想，他大概是没有勇气开口吧。”

“没有勇气？”

“我调到G城也有一段时间了。我觉得，你和裆能侠，还有你父亲，都是同一类人。你们都是勇敢的战士。为了坚持理想，维护正义，保护自己所爱的人，你们甘愿付出巨大的代价，甚至牺牲自己。裆能侠为了救你，让你把剑捅进他的身体。你一定都看见了吧？”

蓝剑侠默认了。但他马上反驳道：

“那是幻觉，是假的！”

高司令没有和蓝剑侠争辩，而是置之一笑。

“而且，您说他没有勇气……”

“没错。他和你父亲一样，缺乏表达感情的勇气。”

蓝剑侠无法理解。

“裆能侠对你父亲萌生好感的时候，你还是个孩子。他是看着你长大的。现在，就像当年和你父亲一样，他和你又成了搭档。你虽然长大了，可队长毕竟是你父亲。如果站在他的角度，换位思考，你能把自己的感情完全坦白吗？你或许也会感到难以启齿吧……”

蓝剑侠陷入沉思。高司令的话在他心中引起诸多复杂情绪。他头脑混乱，难以厘清思路。

“两个人的感情越深，越难开口吧……”

高司令不无遗憾地感慨道。他仿佛有什么亲身经历一样。

蓝剑侠沉默了一会儿，说：

“可是高司令，我不明白，您说的这些和我父亲的死有什么关系？如果裆能侠真的那么喜欢我父亲，他为什么不拒绝？为什么让父亲替他去死？”

“当时的情况下，他们两个总会有人抢先一步，”高司令说，“不管牺牲的是谁，我相信都不会怨恨。他一定会发自内心地，希望对方好好活下去，替自己完成还未实现的心愿。至少，以我对你父亲的了解，他一定会这么想的。”

高司令还有一些话，没对蓝剑侠说。裆能队长牺牲的时候，他不在现场。他无法评判两人在整个事件里的动机和作用。但不论谁对谁错，他相信这世上没有完美无缺的英雄。每个人都有脆弱的一面，有难以克服的弱点和无法压制的欲望。每个人都喜欢过一些人，也憎恨过一些人。每个人都希望和喜爱的人在一起，幸福地生活下去。但是，身为英雄，有时不得不有所取舍，做出牺牲。这其中的对错，又该如何评判呢？

“别用一次事件评价一个人的全部。你是个好孩子。裆能侠把你看成唯一的亲人。我希望你能原谅他。”

蓝剑侠目送高司令的背影，沿着基地的通道渐渐远去。他试图想象这个穿格子衬衫，身材有些发福，喜欢把基地通行证挂在脖子上的中年男人，曾经和父亲一起变身，与淫魔搏杀的样子。

他似乎比自己更了解父亲，也更了解裆能侠。

高司令和蓝剑侠谈完话，并没有回到办公室，而是径直来到裆能侠的房间，找到了他。

裆能侠见司令站在门口，不禁感到意外。很少有司令官直接到裆能战士们的房间和他们会面。

高司令是个例外。

“诶哟，我来的正是时候。”高司令咧嘴一笑，和裆能侠打了个招呼，说：

“可以进去说话吗？”

“唔……请进。”

裆能侠把运动包放下。他已经换好白色的弹力背心和紧身短裤，正准备去锻炼。

高司令突然造访，打乱了他的计划。他把扔在房间里的内裤和衣物收拾了一下，给司令腾出一张椅子。

经过休整，裆能侠的身体恢复得不错。上半身的肌肉在紧身背心里显得饱满强壮。他在短裤外面套了一条浅灰色的、轻薄的运动长裤。尽管如此，他下身的激凸仍然相当明显。硕大的龟头在灰裤子里显形，阴茎粗壮有力。

“你没相信J那小子，是正确的选择。”高司令说。

裆能侠感到惭愧。在J的公寓里，他被拉到镜子跟前掏弄，差点忍不住射出能量。

“别担心。没有他，我们也能找到吸精魔王。”司令信心十足地说。

“希望是这样……”裆能侠的情绪有些低落。

多少裆能战士前仆后继，经过这么多年的努力，仍然没能消灭吸精魔王。司令毫无来由的乐观态度，显然没什么说服力。

“我们的希望就在蓝剑侠身上。”司令收起笑容，严肃地说。

裆能侠表示疑惑。

“他说，他曾经问过你，承不承认是你犯了错，害死了他父亲？”

高司令已经从蓝剑侠那里得到答案。但他必须裆能侠亲口确认，才能相信。

“是的。在吸精魔王的幻境里，他确实这样问过。魔王想利用队长的死，挑起蓝剑侠对我的仇恨。”

“你是怎么回答的？”

裆能侠说：

13 “我告诉他，害死他父亲的是吸精魔王。”

15 “我说对不起，是我的错。”

小说相关章节：裆能战记系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