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里亚诺·马托斯从未拥有过一件完全属于他自己，又如此珍贵的礼物。以他母亲的经济状况，很难有心力准备礼物这种东西。埃利奥则更喜欢送给他充满心意的手工制品或者他能负担得起的小玩意，他的父亲——医生马蒂亚斯认为，像他们这个年纪的孩子，如果送的礼物远超对方能承担的价值，是一种非常不礼貌的行为。

　　卡里亚诺的生日在四月份，前几年他自己并未提起，蒙特罗斯爵士也没有特意去问。直到上个月爵士才从两个男孩的对话中偶然得知了这件事。

　　于是在他十二岁生日那天，蒙特罗斯爵士将一本《雷玛尔诸海纪》放在了卡里亚诺位于三楼走廊尽头的那个小房间的书桌上。这本书足够厚重，它的封皮使用的是牛皮革，上烫还着金字；内容也足够丰富，它的内页由上好的羊皮纸制成，看起来还是手抄的。不用说，这样一本书关是造价就十分高昂，更不知道蒙特罗斯爵士是以一个什么样的价格才淘来了它。

　　这不是侍童的标配读物，而是一份纯粹的赠礼。书页间散发着油墨与羊皮纸的独特气味；书里面记载着遥远海域的奇观、雷玛尔港口的兴衰和诸国勇敢船长的传奇冒险；随书还附赠了一张目前最完整的海图，一直绘制到卡里亚诺母亲故乡附近的海域。对卡里亚诺而言，这本书像是一扇门，通向一个比他每日面对的——枯燥的训练和难忍的鞭笞要广阔得多的天地。

　　这男孩几乎立刻沉迷其中。在夜晚，即使整个庄园都已经陷入沉寂，他也会在书桌前伴随着烛光一直贪婪地阅读到深夜，直至眼皮沉重得实在无法抬起。就算他闭上眼，海潮的轰鸣，水手的号角和他们拉起帆索的摩擦声，也无时无刻不回荡在他的睡梦里。

　　经过连续几晚的坚持，卡里亚诺的疲态很快就显现了出来。男孩的基础训练是由卫兵队长加里进行的，他明显比平时慢了半拍的反应和虚浮的脚步没能逃过加里队长的眼睛，男人数次沉声地提醒他：“马托斯，认真一点。”

　　卡里亚诺试图强行打起精神，但透支的身体却难以完全听从意志的指挥，惹得加里队长频频叹气。他的妻子玛丽很喜欢这个男孩，也一直负责照顾他，如果向蒙特罗斯爵士报告男孩的失态，卡里亚诺肯定又难逃一顿责打。加里队长摇摇头，决定放这男孩一马。

　　下午却更加难熬。在卡里亚诺进行学习的小书房里，午后的阳光斜照进来，暖烘烘的让人犯困。蒙特罗斯爵士正用一种低沉平稳的声音教卡里亚诺识别其他家族的纹章，平时的卡里亚诺很喜欢这些内容。但此刻爵士的声音就像温和的海浪，一波又一波地拍打着他困倦的神经。卡里亚诺的眼皮不住地打架，头一点点垂下，又无数次地反应过来，强迫自己清醒。

　　男孩拼命抵抗着睡意，他甚至把指甲悄悄掐进掌心的肉里，试图用疼痛保持清醒。但连日的疲惫如同潮水，最终冲垮了他脆弱的神经。在一次不可抑制的点头中，他的前额重重地磕在了光滑的橡木桌面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声音不大，却在午后的小书房中却显得格外清晰。

　　卡里亚诺瞬间惊醒，猛地抬起头，额头上还带着一小片红印。恐惧瞬间浇灭了他所有的睡意，他惶恐地抬头看向自己的主人。

　　“卡里亚诺，”蒙特罗斯爵士平静的目光落在年轻侍童苍白的脸上，他的声音依旧平稳，却透着一丝凉意，“我的讲解如此乏味，以至于让你无法保持清醒吗？”

　　“对不起，大人！我……不是故意的，我很抱歉。”卡里亚诺的声音因恐惧而微微发颤。

　　“看来，你昨晚有比睡眠更重要的事要做。”爵士的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了敲，不用想就知道这男孩晚上都在做些什么，“回去睡觉吧，现在揍你也没用，等你清醒之后我们再谈。”

　　卡里亚诺红着脸地站起身，行了个礼，几乎是用逃的方式离开了书房，他很清楚这只是暂时的赦免。卡里亚诺不敢耽搁，离开小书房后，他马上两步并做三步跑回了自己的在三楼的房间，直接钻进了自己那张小床上。男孩以最快的速度入睡，这并不困难，困倦甚至让他无法过多担忧接下来的惩罚。

　　卡里亚诺睡了几个小时，在晚饭前就已经完全清醒了。男孩不敢耽搁，以最快速度站在了蒙特罗斯爵士书房的门外。卡里亚诺深深吸了一口气，才鼓足勇气抬手敲响了门。他知道里面等着他的是什么。

　　“进来。”蒙特罗斯爵士回应。

　　卡里亚诺推开门走了进去。蒙特罗斯爵士的书桌上没有摊开的书籍和文件，只摆着那把爵士不久前委托木匠，新定做的那把榛木桨板。这东西看起来就很吓人，卡里亚诺还没受过它的教训，男孩紧张地舔了舔嘴唇，他一直知道他总有一天要挨上这玩意，而这一天恐怕就是今天了。

　　这把桨板与之前蒙特罗斯爵士经常使用的那把旧木尺截然不同。它由一整块上等的榛木精心刨制而成，颜色是深沉的蜜褐色，木纹清晰而致密。

　　这把榛木桨板的板身长约一尺半，足有成年男子的手掌宽。相较于那把木尺，厚度也增加了不少，不难想象，它拿在手中分量也一定是沉甸甸的。桨板的边缘被工匠打磨得异常光滑圆润，没有一根倒刺，还被上了上好的蜡，绝不会划破皮肤。

　　“我要为我的侍童定做一把工具。”蒙特罗斯爵士要求非常明确。他当时对老木匠这么说：“是的，用来教训他。我一般只打他的光屁股，随着他年龄增长，我原来使用的旧木尺的威慑力已在逐渐减弱。我需要一件更衬他当下身份、能留下持久教训的工具。它必须结实、沉重，但表面必须光滑，以免造成不必要的创伤。”

　　“看来你休息好了，卡利。”蒙特罗斯爵士的声音听不出情绪，他拿起那块榛木板，随手掂量了几下，光滑的木质表面在虫灯淡黄色的光芒下泛着幽光。

　　“是的，大人。我很抱歉。”卡里亚诺看着那块深色的、充满压迫感的桨板，感到自己的喉咙有些发紧。

　　蒙特罗斯爵士站起身，用手指敲了敲桌沿。卡里亚诺心领神会，默默地走到书桌前那个熟悉的位置，熟练地解开了裤带，将裤子褪至膝弯。当冰冷的空气接触到他尚未完全长开，但已初具少年轮廓的臀部，激起了卡里亚诺一阵战栗。男孩顺从地俯下身，把小腹卡在桌沿上。

　　“显然木尺已经不足以教训你了，卡里亚诺。”蒙特罗斯爵士的话让卡里亚诺明显颤抖了一下，“今天打你二十下，好好想一想自己犯了什么错。”

　　蒙特罗斯爵士用这把崭新的工具，不轻不重地往卡里亚诺的光屁股上拍了两下，作为一种预热和警告。卡里亚诺把屁股翘得高了一点，深吸了一口气，做好了充足的心理准备来面对接下来可以预见的疼痛。

　　紧接着，桨板搅动了空气，结实地落在卡里亚诺的屁股上。

　　“啪！”

　　第一下榛木板砸下来的瞬间，一种完全超乎卡里亚诺想象的剧痛出现在他的臀肉上。相比之下，蒙特罗斯爵士原来使用的那把木尺简直就像是在给他搔痒。这块沉重的桨板像一块烧红的烙铁，带着千钧之力狠狠烙印在男孩的身子上。他白皙的皮肤上瞬间泛起一道红印。

　　“呜——！”卡里亚诺所有的心理建设被瞬间击溃。一声凄厉的惨叫差点就从卡里亚诺喉咙里不受控制地迸发出来。他整个人都剧烈地弹跳了一下，手指和脚趾都瞬间蜷缩。但强烈的羞耻感让男孩猛地咬住了自己的下唇，用尽全力将后续的声音硬生生堵了回去。

　　“我很抱歉，先生。”卡里亚诺感到自己的大腿都在发颤，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男孩的眼眶，这不是因为软弱，而是一种生理上受到极致疼痛的反应。男孩剧烈地喘息着，心中充满了震惊，这东西的威力难以置信，他实在没想到这把桨板打在身上竟然会这么痛。

　　蒙特罗斯爵士没有给卡里亚诺太多喘息的时间，板子一下接着一下，均匀地覆盖在卡里亚诺的整个屁股上。每一板，卡里亚诺都尽力紧咬牙关，但他却无法阻止从喉咙深处发出闷哼和抽气声。

　　“大人，我……我很抱歉。”每当男孩忍受不住这种剧痛，想开要开口求饶时，他都用道歉来代替。

　　蒙特罗斯爵士完全没有理会男孩不知道有几分真心的歉意，榛木做的桨板不停地击打在卡里亚诺臀部的皮肉上，疼痛不停地叠加，让卡里亚诺身后那片柔软的地方变得僵硬和紧绷，颜色也从粉红迅速转向深红，在男孩的臀峰处甚至还透出了点点紫痕。

　　卡里亚诺的脚尖不自觉地踮起，不停地小幅度踢着小腿。他的腰肢随着板子的落下，产生了细微的、无法控制的扭动。汗水混着眼泪从他的额角不断滑落。

　　终于，在第二十下，也是最重的一下落在臀腿交界处那最敏感的软肉上时，卡里亚诺再也支撑不住，发出了一声带着哭腔的哀鸣，整个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几乎瘫软在桌上。

　　惩罚结束了，书房里只剩下卡里亚诺有意压抑着的粗重喘息声。他的臀部如同被烈火烧灼，又像是被重物反复碾过。那是一种让他印象深刻的沉重的肿痛感，确实让他对蒙特罗斯爵士的新工具产生了更多的畏惧之心，同时卡里亚诺也绝望地意识到：木尺恐怕已经成为了过去式，他以后怕不是都要和这把桨板打交道了。

　　“永远不要忘记你的责任。”蒙特罗斯爵士放下了榛木桨板，开始训斥男孩，“卡里亚诺，即使是面对你最喜爱的事物，你也必须保持克制。”

　　卡里亚诺竖起耳朵，认真地聆听着他主人的训斥。

　　“我送给你礼物，不是为了让你把训练和学习抛在脑后的。”蒙特罗斯爵士的语气严厉了几分，“好好记住今天的责打。”

　　“我明白了……对……对不起……”卡里亚诺小声回答道，他有点害怕蒙特罗斯爵士会收回给他的礼物，但好在爵士没有下达这样的命令。

　　“今晚不用你侍奉，你可以走了。”榛木桨板的效果看起来非常的好，卡里亚诺眼神中的恐惧骗不了人，木匠显然做到了蒙特罗斯爵士的要求，这把桨板确实能给男孩留下深刻而持久的教训。

　　“不过如果再有下一次，我就打你双倍，听到没有？”蒙特罗斯爵士可不想一个背着他在暗中抹眼泪的男孩侍奉他用餐，但他还是提醒卡里亚诺。

　　“是的，大人。谢谢……谢谢您的教训，我保证这种事情……不会再发生了。”卡里亚诺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和哽咽，男孩挣扎着站起身，小心翼翼地提上裤子。粗糙的布料摩擦过肿胀的伤处，让他倒吸了好几口凉气。

　　卡里亚诺蹒跚地走回自己三楼走廊尽头的房间，他走的每一步，臀上的剧痛都清晰地提醒着他蒙特罗斯爵士全新工具的威力。可他没有直接趴到床上，还是先拿起了放在书桌上的《雷玛尔诸海纪》。

　　在卡里亚诺把书搁在枕头上后，自己才小心翼翼地趴了上去。卡里亚诺开始仔细地翻阅着那本书，和平时几乎没什么两样，只不过是姿势有一些变化。

　　卡里亚诺暗下决心，今晚一定要早点睡觉，明天要是在挨上这么一顿，他肯定得大声哭着求饶。但屁股上的疼痛显然不足以改变他对这本书的热爱，至少是在这本书被他仔仔细细读过一遍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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