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需要什么帮助？”柜台后的警官从文件中抬起头。

　　“说来有点尴尬……我几天前被绑架了，现在想来报个平安。”她声音越来越小，仿佛在分享一个难以启齿的秘密。

　　“绑架？”警官立刻放下笔，身体微微前倾，“您叫什么名字？”

　　“罗安安。”

　　“好的罗安安，先冷静，我马上帮您叫救护车做检查。您确定没有受伤吗？”

　　“什么？救护车？”她像是听到了什么荒唐的建议，连连摆手，“不用不用，我很好，真的。”

　　“是吗？”警官重新拿起笔，语气中多了一丝审视，“那告诉我，”他打量着这个妆容精致、衣着整洁的报案人，“您是怎么从绑匪手里逃出来的？”

　　“有个年轻姑娘救了我，她说自己是警察派来的……然后就跟我交换了位置。你们该赶紧去救她！她好像叫夏璇？还是夏萱？我记不清了……”罗安安说着就要转身离开。

　　“请等等！”警官提高了声音，“您说几天前被绑架，具体是什么时候逃出来的？”

　　“就前几天呀。”

　　“您……几天前脱险，现在才来报案？”警官的眉头越皱越紧。

　　“对呀！”她理直气壮地解释，“我穿着同一身瑜伽服待了一天多，总得先回家换衣服吧？难道要穿着发臭的紧身衣来警局？所以我先回家洗了澡，又打电话跟闺蜜讲了这段奇遇，还在社交平台发了几条动态——你猜怎么着？收获了好多点赞！还涨了好多新粉......”

　　“呃…您被关在哪里还记得吗？”

　　“河边某个房子吧，具体不清楚。”

　　“能再具体点吗？比如有什么标志性建筑？”

　　“不知道啦！”她有些不耐烦地跺了跺脚，“就是河边一栋灰扑扑的房子嘛！”

　　“那您是怎么离开那里的？开车？打车？”

　　“打车？你疯了吧？”她睁大眼睛，仿佛听到了天方夜谭，“我只会叫专车好吗？但当时手机没电了，只能沿着那条脏兮兮的土路走——我的限量版运动鞋都被泥土毁了，再也回不到崭新的样子了！”

　　警官放下笔，与身旁的同事交换了一个无奈的眼神。

　　“附近有公交站吗？”警官的笔尖在记录板上停顿了一下。

　　“我怎么可能坐公共交通？”罗安安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你有没有脑子？”

　　警官深吸一口气，尽可能保持专业语气：“所以，您是罗安安，几天前遭遇绑架，脱险后隔了几天才来报案。而替您留下的那位女士，叫夏萱？”

　　“大概吧。”她有些不耐烦地撩了撩头发，“那段经历太痛苦了，记不清细节也很正常吧？”

　　“理解。”警官递过一张表格，“请填好这份个人信息表，我们会立案处理，有进展再联系您。不过有个问题，”他略显疑惑，“为什么您要来这个临时拘留所报案？而不是去警局总部？”

　　“让人家看见我进警局还发上网？”罗安安压低声音，仿佛在说什么可怕的秘密，“我的粉丝数会暴跌的！绝对不行！”

　　“好的，明白了。”警官收起记录板，“谢谢您，罗安安小姐。”

　　刑侦队办公室

　　“头儿，您找我？”贺建明推门而入。

　　局长从文件中抬起头：“贺建明，之前那起绑架案有什么新进展吗？”

　　“没有。”贺建明耸耸肩，“既然报案人是自己逃走的，估计后续也不会有消息了。我看就是场闹剧。”

　　“那夏萱呢？”局长眉头微皱，“她已经三天没来上班了，这完全不符合她的作风。联系上了吗？”

　　“没啊。”贺建明回答得漫不经心。

　　局长沉默片刻，最终挥了挥手：“知道了。”

　　（次日）

　　“头儿，您找我？”贺建明推门而入，脸上挂着惯常的散漫。

　　局长没有抬头，只是将一张打印纸缓缓推过桌面：“贺建明，解释一下。”

　　他瞥了一眼，耸耸肩：“这？没什么啊。通讯记录而已。”

　　“没什么？”局长终于抬起眼，目光如炬，“记录显示——我十天前就给你发短信说找到罗安安了！你当时却汇报说没她任何消息！”

　　“她就是想纠缠我嘛，”贺建明满不在乎地整理着袖口，“分手后不死心耍手段。我故意吊着她胃口，多酷。”

　　“那这份‘罗安安脱险且有名叫夏萱的女子替班’的笔录呢？”局长又推过另一份文件。

　　“当然看了。”贺建明嗤笑一声，“罗安安胡诌的脱身借口罢了。而且她提的是夏萱，跟我有什么关系？”

　　“告诉我，贺建明，”局长难以置信地注视着他，“你到底怎么当上警察的？”

　　“还不是靠您的关系咯。”他满不在乎地耸肩，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

　　局长猛地拍案而起，声音震得整间办公室嗡嗡作响：“立刻调特警队搜查河边区域！不找到夏萱别回来！明白吗？”

　　“行行行，”贺建明懒洋洋地转身，“随便。”

　　陈志文正慵懒地陷在沙发里观看电影，而我被悬在客厅中央的十字形支架上，身体随着新一轮强制的高潮微微震颤。就在意识模糊之际，窗外传来细微的异响——有人正从屋后快速逼近！

　　“砰——！”

　　破门的巨响震彻屋内，伴随着几声清晰的“警察！不许动！”，数道黑影如潮水般涌入。一名男警员的视线迅速锁定在支架上我那具被黑色防护服包裹、正在轻微痉挛的身体；几乎同时，一名女警的枪口已稳稳指向沙发上的陈志文，厉声喝道：“别动！双手放在我看得见的地方！”

　　陈志文的瞳孔因震惊而收缩，但狂热的占有欲瞬间压倒了理智。他绝不能容忍任何人夺走他最完美的“造物”！他猛地探身，抓向茶几上的遥控器——

　　“喂！放下那东西！” 一个穿着与现场格格不入的花哨衬衫的男人猛地冲了进来，是贺建明。他一边亮出证件，一边莽撞地扑向遥控器，“我是贺建明探员！你们已经被包围了，快把武器交出来！”

　　“武器？哪来的武器？” 陈志文被他荒谬的指控弄得一愣。

　　“那是遥控器…”一旁的女警试图解释，但贺建明已经一个箭步上前，与陈志文扭打在一起。争夺中，遥控器脱手飞出，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贺建明为了表现，用一个极其夸张的鱼跃姿势去扑救，手肘却不幸精准地撞上了下落的装置。

　　“咔嚓！”

　　遥控器被狠狠击飞，撞在远处的墙壁上，零件伴随着破碎声四散迸溅。

　　“不——！我的控制权！” 陈志文发出撕心裂肺的咆哮，不顾一切地冲向碎片。贺建明顺势一记沉重的肘击，正中他的下颌。

　　陈志文闷哼一声，踉跄着向后倒退，失去平衡的身体后仰，后脑勺重重地磕在玻璃茶几尖锐的边角上。

　　“咚！”

　　一声令人头皮发麻的闷响传来，伴随着细微的骨裂声。陈志文的身体瞬间僵直，随即像断线的木偶般瘫软在地，太阳穴处裂开一道口子，暗红色的血液汩汩涌出，在地毯上迅速晕开。

　　女警立刻上前蹲下检查，手指按压在他的颈动脉上：“嫌犯昏迷！呼吸脉搏微弱，需要紧急医疗支援！”她肩头的对讲机立刻传来回应：“收到，医疗组马上进入！”

　　此刻我正沉浸在感官的极致欢愉中。紧身衣的束缚、束腰的压迫、震动棒的规律颤动与胸前不时掠过的电流，共同编织成令人窒息的快感网络。就在即将抵达顶峰的时刻，陌生的触感突然入侵——这不是陈志文的手法，他绝不会在这时打扰我。

　　幻象瞬间消散。我看见一名警员正在解开X形架上的束缚，而陈志文正奋力伸手想要触碰什么——却被贺建明猛地撞开，后脑重重撞上桌沿，身体顿时软倒。我望向陈志文拼命想要够到的东西，认出那是散落在地的遥控器碎片。

　　刚获自由，我立刻扑到陈志文身边，在女警惊愕的目光中检查他的状况。

　　“还有呼吸，但必须马上送医。”女警迅速判断。

　　我点头示意听见了她的话。

　　“得了吧！这人就是个罪犯，把你弄成这副……他到底给你穿了什么？潜水变态吗？”贺建明插嘴。

　　我的面罩显示屏亮起一行字：“你为什么打他？”

　　“哇，这设备还能显示文字？真酷！”

　　我抬手作势要扇他耳光。

　　“好了好了，别激动。我刚救了你，道谢的话可以慢慢说。她是我女朋友。”贺建明对着众人宣布，语气里带着令人不适的占有欲。

　　随着一记清脆的耳光声，我的手掌狠狠甩在贺建明脸上。他的头猛地偏向一侧，整个人踉跄着向后倒去。

　　“我不是你女朋友！”

　　当贺建明眼冒金星地摔倒在地时，我面罩上的显示屏骤然亮起粗体文字。

　　“这、这是袭击！”他捂着迅速红肿的脸颊，朝旁边两名惊呆的警员喊道，“你们都看见了！我要向局长投诉，要找人力资源部，我要……”

　　“你什么都不会做。”

　　门口传来低沉而威严的声音。众人转头，看见局长不知何时已站在那儿。

　　“局长！您看到了吗？她动手打我！她……”

　　“闭嘴，贺建明。你被停职了。”局长的声音冷得像冰，“这是你最后一次惹是生非。”

　　局长转向我，语气突然变得异常温和：“你是……夏萱？真的是你吗？”

　　我轻轻点头。

　　“你穿着这身装备……还好吗？”他的目光在我身上扫过，“先把它脱下来吧。”他伸手想要帮我取下头盔，我却后退一步避开了。

　　“不能脱。”我的声音透过面罩传来，带着机械的质感，“项圈控制所有功能，而遥控器……”我指向客厅角落那堆碎片，“已经坏了。”

　　局长眉头紧锁：“明白了……我们会想办法。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夏萱？”

　　我没有立即回答。在原地静止片刻后，双手缓缓垂到身侧，在家具碎片和众人注视中慢慢跪倒在地。我的头不受控制地向后仰去，身体开始剧烈颤抖。

　　“她不对劲！”局长提高声音，“附近有医护人员吗？快叫救护车！”

　　“她不是疼痛，长官。”一旁的女警官嘴角微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给她一点……空间就好。”

　　“哦……好。”局长略显局促地侧身，为抬着担架进来的医护人员让出通道。医护人员瞥见我时明显一怔，但很快便专注于处理陈志文的伤势。

　　三十六小时后，局长推开医院私人病房的门。我正坐在病床上，他脸上带着沉重的表情。

　　“情况不太乐观：陈志文已经脑死亡。他是唯一知道如何解除这套装备的人。根据我们查到的专利资料，这项圈监控并控制着整个系统。”他停顿了一下，“陈志文确实是个天才，这些专利文件让我们至少能理解整体结构。”

　　“项圈通过环境中的微波充电。现在地球上几乎找不到没有微波信号的地方——卫星传输靠的就是这个。如果我们把你放进屏蔽微波的房间，项圈在电量耗尽前会向大脑释放电击，轻则致残，重则致命。所有镣铐都与项圈联动。至于防护服……”他深吸一口气，“有两层，他涂抹的凝胶让内外层与你的皮肤完全融合了。”

　　“简单来说，在找到解决方法之前，你只能继续穿着这套装备。当然，这取决于你是否还想回归正常生活……如果我没理解错，现在系统卡在了……奖励模式？”

　　我轻轻点头。这个结果既在意料之中又令人愕然——我早有心理准备，但听到将永远被困在装备里时体内涌起的兴奋感，却让我自己都感到震惊。

　　“唯一的好消息是，”局长的语气稍缓，“信息技术部说能破解你的显示屏，添加语音合成功能。”

　　我竖起两个大拇指。

　　“在这种情况下，总算有个好消息。”我在屏幕上写道。

　　“是啊。”局长轻笑一声，摇了摇头，“现在我不知道你作何打算。市政府会继续支付你的工资，直到——”他的声音戛然而止，盯着屏幕愣住了，“什么？你想回去工作？可是……”

　　“这套装备不影响工作。我要复职。”

　　屏幕上的字清晰坚定。局长注视着这行文字，脸上终于浮现出欣慰的笑容。

　　“好，这才是我认识的夏萱。”他点头，“我来安排。”

　　两周后，我坐在重整过的办公桌前整理案件报告。一个身影停在桌边——穿着紧身衬衫和皮裤的年轻女警官。恍惚间，我仿佛看见几个月前的自己。

　　“你好啊，今天感觉怎么样？”

　　“你清楚的，郑警官。”电子合成音平稳地响起，与霍金的声音有几分相似，“需要什么？”

　　“XX案的化验结果出来了吗？”

　　我抬手推过一个文件夹：“在这里。”

　　“太好了，回头见。”郑英媛接过文件，转身离去。

　　下班后，我搭乘公共交通回到那栋熟悉的住宅——陈志文的故居。经我申请，这处房产已作为“特殊补偿”划归我名下。这里保存着维持装备运转所需的全部设施。

　　走进实验室，我看着满墙的加密笔记。虽然至今无人能破解陈志文留下的密码，但每晚回到这里，我都在寻找可能的线索。这套困住我的装备，这个充满谜团的地方，如今都成了我生活的一部分。

　　玄关传来开锁声，提示着我的室友回来了。我起身走向房间中央的X形支架——这套日常仪式需要他人协助，而我很庆幸找到了最合适的搭档。

　　她熟练地为我扣好皮质束带，随着机械装置轻声运转，我的身体被缓缓提升至悬吊状态。覆盖着乳胶的手掌开始在我身上游走，抚过紧绷的大腿曲线，在腿间短暂停留，继而滑向腰际、胸脯、肩颈，最后回到被束腰紧紧包裹的胸部，隔着硬质面料轻柔按压。

　　“你迟到了，郑英媛。”电子合成音平稳地响起。

　　“而你该学会闭嘴，夏萱。”郑英媛伸手关掉了语音合成器，俯身在我耳边低语，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廓，“总有一天，我会把你从这身装备里解救出来……”

　　她的指尖轻划过项圈边缘。

　　“然后亲自体验它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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