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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乐队企划——死路乐队!【前篇】,第1小节

小说: 2025-11-12 17:28 5hhhhh 7150 ℃

千穆参圣颓颓地瘫躺在沙发上,嘴中叼着的香烟点燃了黄亮的火星,在啜吸下冒出的二手烟萦绕在额前白灰色的齐刘海前,让她不得不用手将它们挥散开来。

烟,酒,咖啡,还有塞在某个柜子里的几盒说不上名字的药片,她是个糜烂的人,连她自己也无比清晰地认识着这个事实。苍白的脸颊若是能透过烟雾看清楚来,实际上是十分精致可爱。只是即使穿过那层烟雾所看见的那双翡翠般的眸子却仍黯淡迷离。脚踏着绒布拖鞋,里面穿的是红黑混色的斑马纹长袜,牛仔热裤与碎纹短衬衫,门口还放着一双朋克风的马丁靴。这一身社会人般的装着也可说明她早已和学校没来关系。仅仅十七岁的人生似乎走到了某个死胡同,若是毫无丁点的一技之长,沉湎于那些腐化心神的物品中,那么便可断定她定然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烂人。或许再不久后便会沦落到去红灯区的角落站街谋生。

仿佛意识到什么的参圣垂眸看了一眼自己嘴上的香烟,它已经点燃了一半,而仿佛是一种警醒一般,她立刻将她从嘴里抽出,而后戳进一旁的烟灰缸中。

“哎呦,差点就抽过了...”随着混着尼古丁的浓烟不再流入肺部,千穆参圣的神情重新回到清明。她抹了把自己的脸,在自己的脸上狠狠拍了两下。“好了...好了,看看live的收视情况...”

倘若没有一技之长的话,她或许真便是那种处于社会底层的烂人,一个走到死路的人,可看向这房间的对角,一组专业的电架子鼓却放置在那边的空地,盘盘绕绕的底部线路连接着一张屏幕。她所在的这在东京绝对称得上大的房间,实际上是一座名叫“KUSHI”的livehouse的楼顶,由一间休息室改建而来。参圣则是作为这所livehouse的代理经理,于是顺手地将这房间归为自己所拥有。

而若只是“代理经理”这样轻飘飘的身份是绝不足以让她能够取得如此美好的待遇,或许她也应该庆幸自己并非是那种无药可救的烂人。为糜烂的生活增添色彩与力量的;是音乐。而她则是自己的乐手,名为【死路】乐队的架子鼓手。

她之所以着急忙慌地把抽了一半的烟掐掉,其一是因为“约定”,她和乐队的键盘手,“井佐户”小姐约定好,要与乐队中的吉他主唱“珑乐琪奈”一起逐步把烟戒掉。而其二,则是因为数日前的那场live。

是的,她们【死路】乐队是作为这所livehouse的招牌驻场,作为小有名气的乐队,也仅仅在此活动。她们以专业的乐声与热情的并行赢得了许多人的青睐,作为专业的乐队人她本不该关心这一场小小的live,但这一次的特殊性在于,这是她们宣布固定在乐团中的贝斯手,“铃木沙纪”的首次登台演出。

她抬起手机,尽力放松些自己绷紧的神经。在沙纪到来之前,乐队的贝斯手主要依靠雇佣其他的专业贝斯手,拿钱办事而没有固定的乐队成员。观众们甚至乐见其成将这也当做是【死路】的特色,顺便玩一玩贝斯笑话,以及会有其它乐队的粉丝指出这次来的支援贝斯手是某某某个自己推的乐队的成员。

但沙纪到来之后却不一样了,参圣有些心悸,这毕竟是她的主张,也是出于她的私心。即使因为这样的噱头在当天的live场地中,人流量比以往多出了百分之30,可沙纪毕竟是素人。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女孩,尽管她弹奏的技术力和专业水平绝对能够得上【死路】的标准,可参圣担心的不是这个。

沙纪她,是个脆弱的孩子。

参圣点开ins,映入眼帘的,是261k播放量的标签,这很好,对比过往这期live足足多出了3,40k,至少在热度上说明沙纪的选择绝对没有错。可那个名为“聊天”的一个按键上,这次的讨论却直接突破了9k大关。

参圣的手指僵在半空,她奋力地眨了一下眼睛,而后重重地砸开了聊天的按键。

“评论区”,被称为网络地狱之门一样的存在。恶俗的网友们不吝自己出神入化的评论水平,将粗俗不堪或恶毒之咒不惜地传达到此处。饱含着人类心灵之恶的窗口,若是上帝当真存世,那么这些人一定要下19层地狱。

这化粪池一般的东西连千穆参圣这等人都不太敢点开直视,一般情况下都是会让团队里的井佐户小姐代为运营。此刻参圣亲自滑动着评论区,面色沉凝,她是舞台上的人,是面对千夫所指的人,一切评论所指向的目标都只有她们这区区四人,如此巨大的压力重砸在她的心间,让每一次心脏的鼓动都无比沉重。可很快,她的眉头稍微放缓。

“新的贝斯手演出很专业啊www”

“好像前几天发布了公告,说这位以后是常驻诶!”

“诶诶?真假的,好可爱!”

“看上去好幼,suki~”

“上面的萝莉控收敛一点啊wwww”

“没有见过的新人呢,第一次上场居然不露怯。”

“看着好冷淡啊~~好可怕~但是可爱。”

“上面的懂什么!三无五口系赛高啦!wryyyyy!”

......

如此众人发癫,却也不少赞美之言,给了千穆参圣继续翻下去的力量。这场讨论似乎都围绕着铃木沙纪这位初来乍到的新人,未经造势的空降引人遐想与围观,点燃了观众闷的热情。千穆参圣微微一笑,可旋即却仿佛一根针刺进她的眼球般,令她不适地眯起了眼睛。

“啊~连笑都不会笑~称什么偶像嘛~”

“www看来乐队里不用再争论谁去拿外卖了呢www”

“贝斯笑话,滚啦~”

“那个女孩子,看起来冷冰冰的,真是一点营业该拿出来的态度都没有呢~”

“感觉贝斯手换了和没换一样啊~反正都听不到声音,感觉前两次那个小姐姐更漂亮呢w”

互联网恶毒的两面性让千穆参圣一声轻叱,快速滑动手指不想去看这些明显的恶评。可又仿佛气不过般地又倒退回来。

“妈的,我要把你拉黑...我们才他妈不是什么偶像乐队。还有那个玩贝斯笑话的混蛋!”

她将手机息屏,长出了一口气。总的看下来,对本次演出的评价绝对是好评如潮,恶评并不出众,淹没于闪亮的赞扬之下。毕竟这世上就是有以恶为乐趣的坏人存在,那不过阴沟里的老鼠,比青蛙的小便还让人恶心,为人所不齿。

“啊...应该去和沙纪说一下呢。”

千穆参圣看向由旋转楼梯连接着的二楼居室,那是铃木沙纪的卧室。要说实话,她们其实称不上多么熟悉,只是机缘巧合凑在一起,沙纪和自己曾有所萍水之交,而这段时间遇到麻烦在自己这里暂住...只是这样的交情实在称不上多么熟悉。以至于二人除去练习期间都极少沟通,分明同聚屋檐下,非亲也胜亲,可一个在楼上一个在楼下,却仿佛相隔万里。参圣鼓足了一口气,分明自己要讲述的是喜讯又何必如此小心翼翼?她起身向楼上走去,而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怔了一下,立马跑去厨房倒了两杯橙汁,而后才接着走上楼去。

“呼...那个,沙纪,睡前喝杯橙汁有助睡眠哦...”

尴尬的开场,参圣她不是一个温柔的人,此刻佯装作态的样子倒显得十分别扭。她不安地咽了一口唾沫,可却迟迟未能等来沙纪前来开门。

“...沙纪?睡着了么?”

她有些犹豫疑了,现在不过区区九点钟,要说一个十六岁的孩子会在这个点就睡觉,那恐怕要么是举世无二的乖宝宝,要么是脑子多少有点毛病。而抛开这两种可能,不安的猜想在参圣的脑海中盘旋,会不会出什么事情?而此刻她唯一能确定的是,自己杵在这是不能解决问题的。

“我进来了哦!”

参圣高呼一声,正要用手肘去靠门把手把门打开,而从门内却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等等!”

怯生生的声音从门内传来,而后是光脚踩在地板上的咚咚脚步声,门从里面打开一条缝,从中透出了参圣的脑袋。

“呃...我只是给你送个果汁...”

一时之间参圣仿佛哑了火,原本准备好的祝贺的词语也忘了个干净。于是只好呆傻地说出了这样的话。她的目光扫在沙纪身上,一头长长的黑发从门缝中透出,苍白的脸蛋上挂着的是淡灰色的大眼睛,只是...眼眶有点发红。

“谢谢...”

沙纪颤抖着声音说着,从门缝里伸出一只手,便去接过了参圣递过的果汁,可只是下一刻便被参圣握住了手腕。

“等一下...沙纪!”

参圣的声音严厉了起来,她要确认自己是否有没有看错,她所注意到沙纪仅露出一点的手腕上,在白皙的肌肤上的一抹殷红。鼓手的力量让她轻而易举地便把沙纪的半个身子都从门缝扯了出来,而眼前的场景却叫她眉头拧成一团。

只见在手臂的内侧,一道道疤痕狰狞地占据了白嫩的肌肤,突兀而粗暴破坏了这本应美好的景致,而那一抹殷红则是来自那新添的又两道鲜红的刀痕,未凝结的血液还在缓缓从那鲜红的沟壑中流出...

“啊...”

铃木沙纪的嘴中发出一阵抽噎,方才划破的手臂被如此拉扯带来一阵刺痛。可她不敢回缩或是挣扎,只如同一个犯错的孩子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

参圣没有再说什么,她微微开合着嘴巴,站在原地有些愣神,而后将沙纪的手放下,单手环抱着自己的胸部,让自己神情尽量显得缓和。

“你等一下,我去拿碘伏。”没有责怪,没有疑问,仅仅只是须臾,参圣便转身离开,随后带来了一瓶碘伏和一袋子棉签,“我帮你涂,还是你自己来呢?”

从始至终,沙纪未曾说过一句话,仅仅只是仿佛失了魂一样地瘫坐在床上。她不敢看,于是目光只盯向地板,即使注意到参圣的目光,却也仅仅只是回避。二人似乎僵持在此,像是一人将自己关进了只能从外打开的房间里,而另一人则扣响了房门。

“...对不起...”

细若游丝般的声音,苍白柔弱的像是将死,沙纪发白的嘴唇微微发颤着,她无地自容,将脸埋得更加深了一些。

“为什么呢?哎...这,这种事情,人皆有之啦。只是有点心情不好而已...这样。”笨嘴拙舌的人试着去安慰人便是这样。自己也活得一团糟却试着想去拯救别人,可参圣恰恰是这样的人。她轻轻抚摸着沙纪的脊背,而后托住她的下巴,让沙纪看向自己,而展现在沙纪眼前的,则是一条遍布着数道十字型疤痕的手臂,从上而下不规则地排布着的刀疤凸起在这条有些精壮的小臂上,匆匆展示后,参圣便收起袖子,似是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你看...我只是想要告诉你,这样的事情是很平常的...心里有怨和痛,堵得慌但也不愿意为解脱去中伤他人,于是便割伤自己...所以嘛,这不是恰恰说明,沙纪是个善良的人么?”

千穆参圣极尽所能地去安抚着眼前的沙纪。她不是话多的人,性格也并不外向开朗,正如每个人的过去不可窥探,她实在不知沙纪从前是什么样的人,只是她想到了曾迷惘的自己,不论是在公园里和落魄的她的初次会见,或是而今这般。她轻轻握住沙纪的手腕,将她的手臂拉到自己近前,准备进行消毒。

“我...我给你添麻烦了...对不起...”

沙纪怯生生地说着,引得身旁的参圣一阵撇眉。

“饶了我吧...我实在不是感性的人,如果因为一点小事就这样哭哭啼啼,可不符合我们【死路】成员的形象吧?”参圣将蘸着碘伏的棉签轻轻擦拭在沙纪手臂上的刀痕上,有两刀割得比较深,到现在还在向外冒血,让参圣都在心里嘀咕这孩子对自己可真够狠。而后她微微笑道,“开玩笑的,其实大家都只是普通人而已。作为同一个乐队的成员,互相帮助才是应该的吧?”

沙纪将脑袋微微抬起,可只是看着参圣此刻认真为自己消毒的样子,却仿佛自残形愧般地又将脑袋缩了回去。

“...弄疼你了?”

沙纪一惊,随后赶忙抬头摇着脑袋“没,没有没有。”而后她便兀自地搓着另一只手的手指,心中似乎还有事情尚未消解。

“其实我来找你,是想要恭喜你来着的。”参圣将用过的棉签丢到一边,神色轻松了不少。“沙纪的首次演出,算是大获成功呢。反响相当好呢,现在我们都快成livehouse的头牌了。”

“...嗯...?”

沙纪阴蒙蒙的神色中闪过一丝欣喜,夹杂着些许疑惑。

“沙纪的演出水平十分高超呢,大家都评论说完全不像是素人。已经足够登台了。”

谈到这里,参圣一改先前开始眉飞色舞,将手机拿出来给沙纪看看目前的播放盛况。而只是过了这一会儿,播放量便已经肉眼可见地又增加了不少。

“啊...”

可是沙纪却似乎对此并不感到欣喜,反而是在看到评论区的刹那缩头缩脑了起来,似乎是戳到痛处蜷缩起来的乌龟。

“...可是,分明我没有表演好...”过了半晌,沙纪才用有些颤抖的声音回复道,带着自责般地说着,“我...我在舞台上,很冷冰冰的...没有营业的能力...也不会微笑,贝斯还...还被说听不到声音...”铃木沙纪的声音越来越小,同时瞟了一眼摆在角落的贝斯,懦声道,“...贝斯真的听不见么...”

“才没有那回事!”参圣额头青筋暴起,此刻恨不得想要把那些胡乱恶评的玩意顺着网线去狠狠地殴打他们,再用烟蒂烫他们的脸!

“这是沙纪的风格,”参圣说,果然她的担忧和预感是正确的,她轻轻搂住身旁的沙纪,轻声道,“没有风格,就不成摇滚。你不要管他们怎么说,你要想,这世界上有将近八十亿人,看我们的演出也有那么多人,不出几个脑残和傻逼才显得不正常。但不论怎么说,这绝对不是沙纪你的问题。”

沙纪搓着自己的手指头,她低着头,若有所思的模样,可看向参圣时却又显得小心翼翼。“我...我还是给参圣添麻烦了...因为,分明之前演出的时候,没有人会说贝斯手会...会笑不出来...”沙纪又瞥了一眼参圣,小声道,“我想要...学会微笑...”

千穆参圣一愣,扣了扣脑袋,而后郑重地说道,“我说的是真的...你没有必要为了别人去改变你自己。”

“不,不是为了别人...”沙纪抬眸望了一眼参圣而后低着头继续说道,“我...我就是自己,想要学会微笑。在舞台上也好,在生活中也好。”她顿了顿,“这是为了,我自己...”

“...你是认真的?”参圣说。

“嗯...”沙纪轻轻地回复道。

“那,那,沙纪你先,对着镜子练习一下?”参圣顿时没了主意,如果是教乐理和乐谱,她大概是能教明白,但是教人微笑她实在不知该怎么做。于是她将梳妆镜从一旁的桌上搬下来,放在沙纪眼前。

“要...要怎么做...”沙纪尝试咧嘴,可这不自然的笑容是个人都看得假的不能再假,以至于可称得上丑陋。

“不,不,你想想高兴的事情?”

沙纪低头沉思良久,可想了半天,却也只是轻声地闷笑了一声,嘴角几乎毫无变化。

“这...”参圣犯了难,焦虑地抓抓头发,思考许久才仿佛灵光一闪,“有了!沙纪,我问你,你知道世界上什么动物生气起来最安静么?”

沙纪微微歪头道,“什么?”

“是大猩猩,因为它们生气起来就会敲咪咪!(悄咪咪)”

“......”

沙纪不言语,目光在这个又烂又冷的笑话前显得有些呆滞。

“呃...呃...那,一个神父试着侵犯小男孩,耶稣试着伸手阻挡但却还是让神父得逞了,沙纪知道是为什么嘛?”沙纪的目光让参圣汗流浃背,连声音都有些颤抖。

“因为...因为耶稣的手掌有个洞嘛!”

“......”

参圣绝望了,看着沙纪的表情她就知道自己的笑话水平有多烂。她有些失魂落魄地自闭在一旁,“分明...分明琪奈觉得这种笑话很有趣的...”

“诶?不...不是,呃...还是,很有意思的嘛,比如那个...那个神父和小男孩的...呃...”这会儿倒轮到沙纪变得慌乱,拍着参圣的脊背想要将她安慰,然而却忘记自己根本不是会安慰人的类型。

“那...那我再讲一个?”参圣挺起了腰,“一只北极熊失眠了,它开始拔自己的毛玩,它数着,一根毛,两根毛,三根毛...一千根毛,一万根毛...你知道最后它怎么了么?”

“...”沙纪沉思一会,说道,“最后它冻死了...”

参圣好不容易直起来的腰又折了下去,开始捂着脸自闭。

“诶诶?不...我,我只是恰好看到了嘛...这个笑话...”

参圣颓丧地倒了下去,一头栽进了柔软的床铺上,“那我也没办法了...我的笑话讲得真烂啊...如果没有办法逗笑你的话,又怎么能让你学会微笑呢?”

沉思片刻,参圣试着自己咧着嘴巴尝试去对着镜子微笑,只是扮出来的笑容连她自己都看了生厌。她有些沉默了,或许微笑的确是比较困难的事情么?尤其是对于不幸者而言。参圣将自己的情绪全部寄托于舞台之上,仿佛舞池里扭动着的女郎,肆意地享受着四面的光辉照耀在自己身上,这是她存在的价值所在,而若是失去了这唯一的价值,沦为了“烂人”的她,也许也无法再像演出时那样肆意而美好地笑出来吧?哪怕只是暂时离开了舞台,此刻的她面对着空荡的镜子却也无法在露出动人的笑容。究竟该如何是好呢?她侧头看向一旁的沙纪,心中盘算着问题的答案。

沉默良久后,沙纪才开口道,“...大家是怎么,都能开心的笑出来呢?”

“嗯...大概是因为,她们找到了让自己开心的事情。像是登台演奏,让大家都能乐在其中...沙纪,莫非不喜欢上台么?”

沙纪微微张口,可欲言又止,她侧目看向一旁的贝斯,目光有些游离躲闪,“我...我喜欢演奏...”

“那好。”没有多废话,参圣直接将贝斯从角落里提起,塞进了沙纪的怀里,“试着,演奏一下吧?随便弹些什么都好。”

沙纪低头看着手中的贝斯,又抬头看着那对自己抱有期待着的参圣,她咽了口唾沫,双目微合,手指扣弦,用拨片在弦上轻轻一扫,这是干脆利落的和声,紧接着是如疾风劲雨般的点弦,贝斯低沉的音色如蝶翼振翅,萦绕在房间中,又如同裂帛泉涌。人们总说贝斯是乐队的背景,仿佛压低了贝斯的地位一般,也因为低沉而不兴起的音色和音量而让人调笑,然而,当贝斯开始独奏,此等震慑与那波澜不惊的狂浪仿佛沁入灵魂,像是淅淅沥沥的,落在心中的小雨,可回过神来,却发现早已被积蓄的大水漫灌。

“呼...”

一首即兴与之前live中的solo部分串烧的演奏完毕,沙纪仿佛如释重负般长吐口气,只是那稍有明亮的眼睛却仍然看不出一丝笑意。

“...弹得真好啊...”

参圣不断在心中告诉自己是捡到了块宝贝,沙纪不能用璞玉来形容,她就是一块暗淡的黄金!掩埋于那副天生自然的阴郁之下。

“但是,我还是没有一点想笑的感觉呀...”

明明方才的弹奏十分尽兴舒服,让沙纪不觉沉沦,仿佛魂飞寰宇,同飘荡摇曳的音符为伴,共享天伦之乐。可即便美妙如此,沙纪却没有一点想要笑的意思。

“但是,练习的时候,和大家一起演奏,我也很高兴。”

参圣沉思良久,目光不时瞥向端坐着的沙纪。

“沙纪喜欢演奏对吧?”

“嗯。”

“那么,沙纪喜欢登台么?”参圣微微一顿,

“我是说,在舞台上,面对观众们。”

“......”

沙纪沉默了。

参圣一下子扶住了脑袋,在找到事情因果由来这方面参圣一直很有一套,只是如今却十分棘手了。要怎么做?要让沙纪学会如何欢笑,让她能够自然地在舞台上沉浸于音乐中,不去注意台下的观众,乃至是评论区底下的那些人?参圣瞥了一眼沙纪手臂上的刀伤,密集程度到不算过于破坏美型...也许之后做一下祛疤治疗就能恢复如初...

“不对我怎么想到这里去了...”

参圣赶忙掉转过神来,她郑重地看着沙纪的脸颊,让沙纪一时间缩起了身子,表现出防备的姿态。

“沙纪...你现在,把我想象成看你演奏的观众,在我面前弹奏,然后试着微笑出来?”

参圣站起身,在床下居高临下地看着沙纪,手中捧着贝斯的参圣顿感心中一阵发麻,这样被人直勾勾看着的感觉让人十分不适,她有些勉强地抬起头看向参圣,而后垂下脑袋,微微呼出一口气后,一阵乐声从指尖的弦上响起。

“不对,微笑呢?”

此刻的参圣却仿佛变换了人格一样,分明刚才还幽默宽容的样子,而对于此刻沙纪的“个人演出”却吹毛求疵,毫不避讳地指点着。这才是参圣日常里会表现出来的姿态,严格的语气让沙纪浑身一颤,弹奏的节奏也产生波动,让一段和声发生了扭曲。

“不要心急,一边弹奏,一遍试着笑出来。”

沙纪咽了口唾沫,眼神开始有些浑浊,而手上的弹奏却并未停止。她试着咧起嘴巴,可展现出来的模样却叫人大呼不妙,那无神的目光配合着僵硬又恶心的嘴角弧度,看起来勉强异常。这已经不是假笑那么简单,而是已经一眼会让人觉得这小姑娘是不是鬼来的那样可怕。

“停停停...”

参圣有些绝望了,情景训练完全没有作用。她有些懊恼地撩了一下刘海,再抹了一把脸,焦虑的容色爬满脸颊。

“你啊...可能真的不适合欢笑什么的吧,笑起来比哭还难看,我看继续保持这样也不错哦?大不了我们立一个冰冷女王的人设,沙纪也不用这么辛苦哦?”

参圣一屁股坐到床上,看着眼前低着脑袋的沙纪,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可那副有些委屈和失落的面颊却叫人感到怜爱有加,于是她便伸手去揉捏一番沙纪那苍白的脸颊,连带着用手指轻轻扯起她的嘴角,让沙纪呈现出“微笑”的模样...然而果然,即使是上手,这样的笑容还是让她无法满意。

“我...我真的想要学会微笑。”

沙纪失落地将贝斯摆在一旁,托着脸颊沉思状地说着。

“为何这么执着呢?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擅长的东西,你看井佐户那个家伙,二十多岁一大把年纪了居然不会打麻将...还说自己是棋牌类游戏苦手,这样的人以后比我们先步入老年可怎么办?连找老妈子们一起玩牌都做不到。”

“不,不是说擅长不擅长这么简单。”

沙纪侧过脑袋,此刻的神情却是别样认真。让才还喋喋不休的参圣微微一愣。

“我...我一直,是一个没什么感情的人。从小到大似乎都是如此,大家说在我的脸上找不到除了那种...‘惹人生厌’的感觉,以外的情感。不管是欢乐也好,悲伤也罢...我该怎么样才能表达?”

沙纪哽住了一下,却只是用手拂过眼角,接着说了下去。

“我想要微笑...这不是,不是为了观众,或是为了表演给谁看的...我想要,找回自己的‘情感’,作为人的‘情感’。让我,可以因快乐而欢笑,因为伤心而哭泣,因为弹奏...而...感到开心。”

参圣看着沙纪,此刻她微微张着嘴巴,与沙纪四目相对着,一时间居然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或许是在她眼里一直沉默寡言的沙纪此刻突然妙语连珠般地蹦出这么多字让她感到不太符合常理,但等到回过神来时,她义无反顾地握住了沙纪的手。

“那还说啥呀,妈的,我才不觉得沙纪脸上有什么...那个什么‘让人生厌’的感觉,你不要听那些傻卵说这样的话啦...沙纪分明长得很漂亮来着。”

沙纪微微一愣,而苍白的脸颊微微泛红,垂下了脑袋,参圣见状只是微微一笑,顺势地轻轻搂住了沙纪。

“嘛...别担心呢,你现在是【死路乐队】的一份子,既然你提出要求了,大家都会帮你的。而且谁要是敢说你惹人生厌什么的,不要说我了,让井佐听到了不得给那人一顿好打,打的他大小便失禁,生活不能自理。”

“嗯...”

虽然心中感到一阵羞怯,毕竟生平被人如此亲密地搂着的时间不多,但是参圣愿意给予自己这样的重视和承诺,铃木沙纪的心中一阵暖意流淌而过,让她居然不自觉地扬起了嘴角;那分明是一张可爱的脸颊,一抹淡淡的笑意挂在脸上,眉眼弯弯,仿佛一抹初生的暖阳,不会炽盛到让人不敢直视,自然而舒服的不管从哪一面看都是美丽非凡。只可惜搂住沙纪的参圣未能看到这历史性的一刻。

“那...参圣要怎样帮我?”

即使是沙纪也依偎在这样的温暖中一时间不愿意脱离,片刻后才发出这样的问题,只是立马,从腰间传来的一阵异样让她皱紧眉头,而后便是被惊吓到般的一声尖叫;

“呀!参圣...?嗯哼哼~”

向下望去,此刻的参圣双手搂着沙纪的腰身,但手指却顺势地捏向了沙纪的侧腰,用手指去揉捏她的腰肢,也就是所谓的“咯吱”,正是这一阵异样的刺激让沙纪犹被雷击一般地惊叫出声,而后从嘴里发出一阵轻轻的闷笑声。

“哼,沙纪是自己想要好好笑出来,但是各种各样的方式都尝试遍了...也只剩下这样一种招数了呢,不能埋怨我呀。”

平心而论,参圣的确有欺负人的兴趣。她跟“纯良”这个词个搭不上一点边,这要追溯到许多年前,或许是连她自己都回想不起来的启蒙。但正如这个全女乐队的性质一样;反正大家都这样,没有什么可丢人的。尤其是,沙纪这等可爱漂亮又清纯的不食人间烟火一般的少女,参圣出于对这可怜孩子的同情和怜悯而不忍心“下手”,可是而今既然已经敞开心扉,都是同一条线上的蚂蚱,也就没有什么再可畏首畏尾的了。

“噗呵呵...但,但是~嘤呼呼哈哈~”

沙纪轻笑着,她反抗不了力气大的离谱的参圣,“大鼓队员”的称号可不是盖的,天天挥动鼓吹,尤其是【死路乐队】的鼓谱还那么玩命,参圣的手臂力量和耐力对比成年男性也不遑多让,哪里是沙纪可以轻易反抗的。被揉捏着腰肢,丝丝的痒感令她笑靥如烟,这出自最本能的笑容不掺虚假,沙纪扭动着腰身,试着抗拒这份来自腰肢的阵阵搔痒,得来的却是用力地一阵揉捏,叫她顿时惊叫出声,而后的笑声更是上了一个八度地尖锐。

“哦~沙纪也很有主唱的天分嘛。嗓子很棒呢。”

这下完蛋了,如此之夸耀更意味着参圣更加不会轻易放过沙纪,干脆地将沙纪搂进怀里紧紧锁住,而后十指齐上地揉捏着沙纪的小肚子和侧腰,一阵阵的痒浪冲击着沙纪的脑海,以至于她如同泄气的皮球般被痒得瘫在参圣的怀里难以动弹,而脸上笑容也几乎趋近崩坏的边缘。心理学上有一种说法,心理比较敏感的人在身体上也会有部分更加敏感,此等说法在沙纪的身上是完全成立的。所对应的,便是她身上太多地方是碰不得的,腰算一个,而接下来被参圣无情挑逗着的侧肋,以至其上的腋窝也同样算是,包括面的一连串部位,便不一一细举。但现在看来,所造成的结果便是在参圣此等恶趣味的捉弄下,不过寥寥几分钟就将沙纪折腾得上气不接下气,仿佛力竭般地软瘫在床上。

“贝斯手的体力可没这么差吧?沙纪,趁着脸还没有僵回去,看看镜子里的你吧?”

回归了“温柔人格”的参圣抚摸着沙纪的脑袋,而后将镜子塞进了沙纪的怀里。沙纪打量着眼前的自己,微微张开的小嘴还带着一抹笑意,虽然眼神因为刚才的折腾有些疲惫,但仅仅是这一抹笑,与那冷冰冰的自己便是云泥之别。沙纪心头一动,她有些错愕地扭头看向一旁的参圣,这样的方法显然是真实有效的。

“但是...用这样的方法训练出来的笑容,真的算是,因为开心而笑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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