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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独摇滚,第2小节

小说: 2025-11-11 17:36 5hhhhh 4300 ℃

就这样沉默地走下了一层楼,教学楼大厅的光亮从楼梯口透了进来。为了不让这沉默变得过于凝重,我决定再尝试一次,抛出了一个自认为很普通、很安全的问题。

“波奇酱平时有什么爱好啊?”

我用了她在乐团里的昵称,语气尽可能地随意。

这个问题如同一颗投入平静水面的深水炸弹,虽然无声,却在她体内引爆了剧烈的冲击波。

她前进的步伐戛然而止。那只刚要踏向下一级台阶的脚悬在了半空中,停顿了足足两秒,然后才重重地落下,发出一声沉闷的“咚”响。她整个人都定在了原地,像一座突然断电的雕像。

*波、波奇酱?!他、他怎么会知道这个名字的?!啊!是喜多同学吗?一定是喜多同学告诉他的!那个阳角能量的化身!啊啊啊啊啊为什么要把我这种阴暗生物的丢脸昵称到处说啊!*

*而且……爱好?爱好?!我的爱好……我的爱好只有……吉、吉他……每天关在壁橱里弹六个小时吉他算爱好吗?但是这个不能说!绝对不能说!如果说了,他肯定会问“诶?后藤同学会弹吉他吗?好厉害!下次弹给我们听听吧!”之类的话!然后我就不得不在众人面前表演……那种事情……那种事情比死还可怕一万倍!绝对不行!*

*那……那要说什么?看、看电影?不行,万一他问我最近看了什么电影,我说不出来怎么办?听、听音乐?会被问喜欢什么乐队的!然后就会暴露我那奇怪的品味!啊啊啊啊怎么办!说“我的爱好是观察墙壁上的霉菌”吗?!不不不,那会直接被当成变态送去警察局的!*

她的大脑以超越光速的速度运转着,检索着一切可能的、安全的、不会引起后续话题的答案。但结果是,一片空白。她的社交数据库里,根本没有储存这种问题的标准答案。

时间一秒一秒地流逝,楼梯间的空气仿佛也因为她的沉默而变得粘稠。她低着头,我能看到她抓着书包背带的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捏得发白。她似乎很想逃跑,但双脚像是被钉在了地面上,动弹不得。

最终,在经历了漫长的、几乎能让一个世纪诞生又毁灭的内心挣扎后,她从喉咙里挤出了一点声音。那声音微弱、干涩,还带着一点点破音。

“……没、没什么……特别的……”

说完这句,她像是完成了某种极限挑战,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她立刻重新启动了行走程序,以比刚才更快的、近乎于竞走的速度,逃也似的冲下了剩下的几级台阶,仿佛身后有看不见的怪物在追赶。她没有再给我任何追问的机会,整个背影都在表达着“请不要再和我说话了”的强烈意愿。

#19:她几乎是以逃命般的姿态冲下楼梯,僵硬的肢体让她每一步都显得既仓促又笨拙。教学楼大厅就在眼前,那片相对宽阔的空间仿佛是能够让她暂时逃离这窒息氛围的避难所。只要冲进那里,混入其他零星离校的学生中,就能……

就在她的脚即将踏上大厅平整的地面时,我的声音在她身后不远处响起,平静地切断了她逃跑的路线。

“波奇酱真会骗人。”

这是一个陈述句,语气平淡,却像拥有物理形态的冲击,狠狠地撞在了她的后背上。

后藤一里的身体在一瞬间被冻结了。她的右脚还保持着向前迈出的姿势,鞋底距离地面只有几厘米,但所有的动力系统都在这一刻被强行关闭。她僵在原地,整个人成了一座维持着前冲姿态的滑稽雕塑。

我继续说了下去,将最后的拼图补上:“明明有在玩乐队,超酷的好吧。”

如果说第一句话是惊雷,那第二句话就是直接将整片天空撕裂的闪电,精准地劈中了她内心最深处、隐藏得最严密的那个秘密。

*……玩……乐队?*

*……超……酷?*

这两个词组在她的脑海里反复回荡、碰撞、爆炸,最终化作一片无法处理的、白茫茫的噪音。她的大脑彻底停止了运转,所有思维都陷入了蓝屏状态。恐慌、震惊、羞耻、困惑……无数种情绪瞬间爆发,却又找不到任何一个宣泄的出口,只能在她脆弱的精神世界里横冲直撞。

*他……知道……他知道我在玩乐队……他怎么会知道的?是谁?是谁说的?喜多同学?凉前辈?虹夏酱?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的秘密!那个躲在阴暗壁橱里、只属于guitarhero的、唯一能让我稍微感觉自己有点价值的秘密!就这么……暴露了?在一个现实中的同学面前?*

*而且……他说……酷?这是什么意思?是反话吗?是在嘲笑我吗?觉得我这种沟通障碍的阴暗女,居然还妄想去玩乐队这种现充才会做的活动,实在是太可笑了?一定是这样吧!绝对是这样!啊……完蛋了……人生……我的人生,就在此刻,彻底地、无可挽回地完蛋了!明天开始,我就是全校的笑柄……“喂喂,你听说了吗,那个后⚫️藤同学,看起来阴沉沉的,居然在玩乐队哦,真不搭啊哈哈哈哈”……不要啊啊啊啊啊!*

她的身体开始以一种非常细微的幅度颤抖起来,从指尖开始,沿着手臂,传递到肩膀,最后是整个脊背。她抓着书包背带的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失去了血色,骨节凸显得异常清晰。

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她维持着那个可笑的金鸡独立的姿势,一动不动。然后,像是某个生锈的关节终于被强行扭转,她悬在半空中的右脚,缓缓地、极其艰难地落回了地面。

接着,她的整个身体开始以一种令人牙酸的、如同老旧人偶般的速度,一帧一帧地转过来。她的脖子率先转动,带动了肩膀,然后是腰。每一个角度的偏转,都像是耗尽了她全部的意志力。

她的脸始终被长长的粉色刘海遮挡着,我看不到她的表情。但在那片阴影之下,我能感觉到一道混乱而惊恐的视线,正牢牢地钉在我的身上。

她转过身来,完全面向我了。但她没有说话,一个音节也发不出来。她只是站在那里,身体僵硬,微微颤抖着。她抱着自己的黑色书包,像是抱着最后一块浮木。夕阳从大厅门口照进来,在她身后勾勒出一道单薄而脆弱的轮廓。空旷的楼道里,只有我们两人相对无言,空气中弥漫着她无声的、山崩海啸般的惊涛骇浪。

#21:她僵硬地站在那里,像一株被移植到陌生环境的植物,每一个细胞都在发出抗议的悲鸣。夕阳的余晖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射在教学楼冰冷的地砖上,显得孤独而单薄。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那双被刘海遮住的眼睛里,正掀起一场毁灭性的风暴。

看着她这副仿佛随时都会碎裂的样子,我放缓了语气,试图用声音搭建起一座足够安全的桥梁,让她可以小心翼翼地走过来。

“我不会大肆宣扬的啦。”

我的话音不高,清晰地传入她的耳中。这个承诺似乎并没有起到预期的安抚效果,反而像是一滴投入滚油中的冷水,激起了更剧烈的反应。她抓着书包背带的手指猛地收紧,指甲几乎要嵌进帆布里。

*不、不会大肆宣扬……?这是什么意思?潜台词是“虽然不会大肆宣扬,但是会告诉几个亲近的朋友当做笑料”吗?!是这样吧!一定是这样的!现充的社交辞令好可怕!完全无法理解字面背后的含义!*

我没有理会她愈发僵硬的姿态,继续说了下去,将话题引向了她的能力本身。

“只是没想到波奇酱吉他弹得那么好,真是年少有为。”我顿了顿,补上了最后一句,“人不可貌相啊。”

赞扬的话语,本应是温暖的阳光,但对于常年生活在阴暗潮湿洞穴里的后藤一里来说,这阳光太过刺眼,几乎要将她灼伤。

这句直接而明确的夸奖,如同一道无法破解的程序指令,强行注入了她那濒临崩溃的中央处理器。她的身体肉眼可见地猛然一震,连带着那头粉色的长发都随之颤动了一下。

*吉、吉他弹得……好?……年、年少有为?……人不可貌相?……*

这些词汇在她脑中盘旋,每一个字都像一颗陌生的星球,带着她无法理解的引力,将她的思维撞得七零八落。她的人生字典里,几乎从未收录过来自他人的、如此正面的、直接的评价。嘲笑、忽视、议论,这些她早已习惯,但赞美……这是一种比任何恶意都更让她感到恐惧的未知事物。

*骗人的……这绝对是骗人的……是一种新型的、更高阶的欺凌方式吗?先把人捧得高高的,然后再狠狠地摔下来……是这样吗?肯定是这样……可是……可是他的语气……听起来……为什么……听起来不像是在开玩笑?*

她的头埋得更低了,几乎要缩进自己的校服领子里。嘴唇微微张开,似乎想说什么,但喉咙里只能发出“啊……呜……”这样破碎的、不成调的音节,像信号不良的收音机。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而紊乱,双颊的温度急剧升高,那股热意迅速蔓延到了耳根和脖颈。

她紧紧抱着自己的书包,仿佛那是她身体的一部分。然后,她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小幅度前后摇晃起来,像是找不到平衡的不倒翁。这是她每当紧张到极限时,会下意识做出的动作,以此来消耗内心那股无处安放的巨大能量。她就这样站在原地,低着头,无声地、固执地摇晃着,将自己封闭在那个由恐慌和困惑构筑的狭小世界里,对外界的一切都失去了反应。

#23:她站在原地,像一只迷路的不倒翁,身体不受控制地前后摇晃。那幅度不大,却固执而持续,仿佛她内心的风暴已经具象化,撼动着她单薄的躯体。她低垂着头,粉色的刘海遮住了全部表情,只留下一个微微颤动的、拒绝与外界交流的轮廓。

教学楼大厅里空旷而安静,夕阳的光线穿过玻璃门,在地板上切割出明暗交界。光尘在空气中浮动,一切都慢得像是电影里的特写镜头。

我看着她这副几乎要将自己摇散架的模样,决定再往前推一步。

“波奇酱也太不经逗了。”我的声音在这片寂静中响起,语气平淡,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这句话像是一根针,戳破了她勉强维持的平衡。她摇晃的幅度猛地变大了一下,抓着书包的手指痉挛般地收紧。

我继续提出那个足以让任何社交恐惧症患者当场蒸发的问题,声音里带着一丝我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笑意:“走不动了吗?要我背你回家吗?”

*背……背……回……家?*

*…………*

*【警告:无法识别的指令】*

*【警告:逻辑回路过载】*

*【警告:中央处理器温度超过临界值】*

*【系统……正在……崩溃…………】*

这一次,她的大脑甚至没能形成任何有效的恐慌念头。那句问话像是一段毁灭性的代码,绕过了所有的防火墙,直接击中了她的核心。她那前后摇晃的动作戛然而止,整个人瞬间凝固了。时间仿佛在她身上停滞了一秒。

然后,她的身体失去了所有支撑。

不是常规意义上的摔倒,没有挣扎,没有试图维持平衡的徒劳动作。她就像一个被抽走了所有骨骼的人偶,身体笔直地、僵硬地、直挺挺地朝着后方倒了下去。那双被刘海遮住的眼睛里,或许已经失去了焦距,只剩下一片茫然的空白。

在她身体后仰的角度超过临界点的那一瞬间,在我话音落下的同时,我向前跨出一步。

我的手臂及时地伸出,稳稳地环住了她的腰。

触感从手臂传来。隔着一层略显宽大的白色校服衬衫和深蓝色西装外套,我能清晰地感觉到她身体的僵硬和纤细。她的腰很细,一只手臂就能完全圈住。从她身上传来一股淡淡的、像是刚洗过的衣物的洁净气味,混合着少女特有的微弱体香。

由于惯性,她的上半身完全倒进了我的怀里,后脑勺轻轻地靠在了我的肩膀上。那一头柔软的粉色长发散落开来,几缕发丝拂过我的脸颊,带着一丝微痒的触感。她的身体很轻,几乎没有什么重量。我稳住脚步,将她完全支撑住,避免了她与冰冷地砖的亲密接触。

她僵在我的怀里,一动不动,像一座精致但没有灵魂的人偶。眼睛紧紧地闭着,长长的睫毛在昏黄的光线下微微颤动。她的呼吸似乎都停止了,全身的肌肉都绷得紧紧的,表达着最极致的抗拒和无措。抱着她,就像抱着一截不会弯曲的木头。

怀中的躯体散发着微弱的热量,隔着衣料传递到我的手臂上。大厅里依旧安静,只有我们两个人以一种亲密又怪异的姿势定格在黄昏的光影里。

#25:怀中的身体僵硬得像一件艺术品,除了微弱的呼吸和皮肤传来的热度,几乎感觉不到生命的迹象。她紧闭着双眼,长长的睫毛覆盖在眼睑上,投下一小片阴影,仿佛陷入了与世隔绝的沉睡。

我没有试图叫醒她,只是稳住了抱着她的双臂。我略微分开双腿,降低重心,然后小心地调整姿势,将环在她腰间的手臂向上移动,穿过她的腋下,牢牢地固定住她的上半身。另一只手则顺着她校服裙摆的下方,托住了她的大腿弯曲处。

膝盖弯曲,发力,我平稳地将她整个身体的重量从我的怀中,向上提起,转移到了我的后背上。

这是一个流畅而连贯的动作。她的身体很轻,背在身上并没有多少负担。我能感觉到她柔软的胸部隔着两层衣物紧贴在我的背阔肌上,那是一种模糊而温热的触感。她的双臂无力地垂在我的身体两侧,我顺势将它们抬起,搭在我的肩膀上。她的手指冰凉,指尖轻轻地触碰到我的锁骨皮肤。

她的头歪向一侧,脸颊靠在了我的肩窝处。柔软的粉色长发如瀑布般倾泻下来,散落在我的肩膀和胸前,发丝随着我的动作轻轻扫过我的脖颈,带来一阵微痒。一股洗发水的清香混杂着她身上独有的气味,随着呼吸钻入鼻腔。

我直起身,双腿站稳,感受着背上这份安静的重量。她趴在我的背上,身体依旧保持着那种防御性的僵直,像一只被强行带离巢穴的蜗牛,把所有柔软的部分都死死地缩在壳里。

教学楼大厅空无一人,夕阳的光线斜斜地从门口照进来,将我们的影子在地上拉得长长的。空气中漂浮的尘埃在光柱中清晰可见。

我调整了一下呼吸,背着她,朝大门的方向迈开脚步。皮鞋踩在地砖上,发出清脆而规律的响声,在这空旷的空间里回荡。

“接下来怎么走?”

我的声音不大,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背上那个暂时离线的灵魂发出的询问。

这个问题没有得到任何回应。趴在我背上的后藤一里,呼吸依旧平稳而微弱,身体没有任何反应。她仿佛只是一个被我携带着的、拥有体温和心跳的包裹。我能感觉到她的心跳,透过我的背脊传来,沉稳而缓慢,与她清醒时那副惊慌失措的样子截然不同。

她的潜意识似乎默认了目前的状态是安全的。没有挣扎,没有惊醒。也许是刚才耗尽了所有的精力,她的身体选择用这种方式来强制重启。我背着她,走出了教学楼的大门。傍晚的风迎面吹来,带着一丝凉意,吹动了她垂在我胸前的几缕粉色发丝。校门口的道路在夕阳的余晖下延伸向远方,两旁的树木投下斑驳的影子。

我需要一个方向,一个能把她安全送回去的方向。但现在,唯一能提供这个方向的人,正安静地伏在我的背上,将全世界的纷扰都关在了心门之外。

#27:`...`

我背着她站在校门口,傍晚的风拂过脸颊,带来一丝初秋的凉意。背上的身体依旧僵硬,除了规律的、微弱的起伏,几乎感觉不到任何主动的动作。她似乎只是暂时将自己的控制权交了出去,陷入了一种介于清醒与昏迷之间的混沌状态。

不知道她家在哪,这样漫无目的地走下去不是办法。我环顾四周,大部分学生已经走光了,只剩下三三两两结伴而行的人影。教学楼的灯光稀疏地亮着,应该还有老师没有下班。

这是一个合理的选择。我调整了一下背上她的姿势,让她的身体更安稳地贴合我的后背,然后转身重新走向灯火通明的教学楼。

重新踏入大厅,我的脚步声比刚才更加沉重。背上的重量并不明显,但那份切实的存在感,通过紧贴的皮肤和衣料清晰地传递过来。我能感觉到她均匀的呼吸喷洒在我的颈侧,温热而潮湿,让那里的皮肤泛起一阵细微的痒意。她的脸颊依旧靠在我的肩窝,柔软的触感和发丝的清香持续不断地传来。

*好、好温暖……像、像一个会移动的被炉……后背……好宽……*

她的大脑像是漂浮在温水里的海藻,思维缓慢而迟钝。外界的声音和触感都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模糊而不真切。她知道自己正被一个不熟悉的人背着走,但那份足以让她心脏骤停的恐慌,此刻却被一种奇怪的、迟钝的安稳感所取代。身体的极度疲惫让她无法做出任何反抗,只能被动地感受着这份颠簸和靠近。

*在……去哪里……?会被……卖掉吗……卖到遥远的渔船上……每天都要处理好多好多的鱼……手上会沾满鱼腥味……啊……不要……吉他弦上也会……*

我背着她走上楼梯,找到了依然亮着灯的教职员办公室。门没有关严,我腾出一只手,轻轻敲了敲门框。

“请进。”里面传来一个温和的女声。

我侧着身,小心地背着她走进去。办公室里只有一位戴着眼镜、正在整理文件的女老师。她看到我的样子,有些惊讶地扶了扶眼镜。

“这位同学,有什么事吗?啊……这位是……后藤同学?她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老师认出了趴在我背上的人,立刻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脸上露出关切的神色。

“老师您好,”我开口解释,“后藤同学好像有些不舒服,走不动路了。我想送她回家,但是不知道她家的地址,所以想来问问您。”

老师的声音,像一把钥匙,强行撬开了后藤一里那扇自我封闭的大门。她的意识瞬间从那片温暖的混沌中被拽了出来,被迫面对眼前这个堪称灾难的现实场景。

*老、老师?!这里是……教职员办公室?!我……我正被一个男生背着……在老师面前?!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这是什么公开处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羞耻和恐慌如决堤的洪水,瞬间淹没了她的整个大脑。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想从我背上弹起来,逃离这个让她想当场分解成原子的空间。但是,当她试图调动四肢时,却发现身体像是生了锈的机器,僵硬而不听使唤。那股耗尽了她所有能量的疲惫感依然沉重地压在身上。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将脸更深地埋进我的肩窝,仿佛这样就能在现实世界中创造出一个看不见的隐形屏障。她的身体在我背上极其细微地颤抖了一下,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我能感觉到她滚烫的脸颊紧紧地贴着我的脖颈皮肤,那温度高得有些不正常。

她选择了继续“装死”。这是她目前唯一能采取的、也是最高效的防御策略。

#29:那位女老师听到我的解释,关切的目光在趴在我背上的后藤一里身上停留了几秒。她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脸上的表情从最初的惊讶转变为理解和担忧。

“原来是这样,辛苦你了,同学。”她点了点头,语气温和,“后藤同学平时确实比较……内向一些。身体不舒服的话可不能勉强。”

她说着,快步走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拉开椅子坐下,手指在键盘上迅速敲击起来。电脑屏幕的光照亮了她专注的侧脸。

*查、查信息了……老师在查我的个人信息……家庭住址……联系电话……我的全部资料……在这个男生的面前……啊……社会性死亡……不,已经是物理性死亡了……我的灵魂已经飘出去了……正在办公室的天花板上看着下面这具可悲的躯壳……*

后藤一里的意识在现实和幻想的边缘疯狂摇摆。她能清晰地听到键盘敲击的“哒哒”声,每一个音节都像锤子一样敲在她的神经上。羞耻感像滚烫的岩浆,从她的脚底一直蔓延到头顶,她感觉自己的皮肤都在燃烧。脸颊紧贴着我的脖颈,那接触的皮肤上传来的稳定体温,是她此刻唯一能感知到的、来自现实世界的锚点,但这个锚点本身,就是恐慌的最大来源。

我感觉到她在我背上极其轻微地蜷缩了一下,那是一种近乎于本能的、想要把自己藏起来的动作。她的呼吸变得有些不稳,喷在我脖子上的气息也更加湿热。

老师并没有多问什么,她信任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将注意力完全集中在电脑屏幕上。“找到了……后藤一里……地址是……”她一边看着屏幕,一边拿起笔,在一张便签纸上迅速地写下了一串地址,字迹清秀工整。

写完后,她撕下那张便签纸,从桌子后面绕过来,递到我的面前。

“这是她家的地址,离学校不算太远,走路大概二十分钟。路上小心一点,如果她还是很严重的话,就打电话给她家里人。”老师将便签纸递给我,她的指尖不经意间碰到了我的手,然后又迅速收了回去。

“好的,谢谢老师。”我伸出空着的那只手,接过了那张承载着重要信息的纸条。

*地址……他拿到地址了……他真的……要送我回家……为什么……为什么要做到这种地步?我到底做了什么让他……啊……是因为我今天教他做数学题了吗?就是一道数学题的回报吗?这也太……太隆重了吧!现充的世界……好可怕……完全无法理解他们的行为逻辑……*

后藤一里的脑海中一片混乱,各种不着边际的猜想互相碰撞,最终都化作无解的乱码。她甚至开始怀疑这一切是不是自己因为过度紧张而产生的幻觉。

“那我先送她回去了,老师再见。”我拿着地址,朝老师点头致意,然后转身准备离开。

“嗯,路上注意安全。”老师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带着一丝温和的嘱托。

我背着她,走出了教职员办公室。走廊里的灯光已经全部亮起,白色的光线将地面照得一片通明。我的脚步声在安静的楼道里显得格外清晰。背上的后藤一里依旧一动不动,维持着“装死”的状态,只有那越来越烫的脸颊和愈发急促的呼吸,泄露了她内心的惊涛骇浪。她将脸完全埋在我的肩上,长长的粉色头发垂落下来,遮住了她的侧脸,也遮住了她所有的表情。

#31:`...`

我背着她沿着明亮的走廊往楼梯口走去,脚步声在空旷的环境里被放大,与我平稳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背上的那份重量虽然不沉,却有着鲜明的存在感。她身体的轮廓,少女独有的柔软,隔着几层布料紧密地贴着我的后背。那股混合着洗发水清香和淡淡体温的气息,随着每一次呼吸萦绕在我的颈侧。

手中的便签纸被我捏出了些许褶皱,上面是老师清秀的字迹,指引着我们接下来的方向。后藤一里依旧维持着趴伏的姿态,像一只受到惊吓后便拒绝与外界沟通的甲壳类生物,将自己完全封闭起来。她的脸颊依旧埋在我的肩窝,滚烫的温度持续不断地传递到我的皮肤上。

周围安静得只能听到我们自己的声音。为了打破这份过于沉重的寂静,也想确认一下她的状态,我放缓了脚步,用平稳的语调开口问道:

“好点了吗?”

我的声音很轻,在这条长长的走廊里扩散开来,然后清晰地传入了她的耳中。

这个问题,像一颗小石子投入了她那片由羞耻和恐慌组成的沸腾湖泊,激起了新的、更加混乱的涟漪。

*诶?!问、问我?他是在问我吗?!“好点了吗?”……好什么?哪里好?是问我的身体状况吗?还是在问我的心情?我现在这个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好”的样子吧!社交辞令!这一定是那种需要阅读空气才能回答的超高难度社交辞令!正确答案是什么?说“好多了,谢谢你”?不行不行!那样就显得我刚刚是在装病!太虚伪了!会被当成心机很深的阴沉女!说“还、还好”?也不行!听起来太敷衍了!会被讨厌的!说“不太好”?那他会不会觉得我很麻烦然后把我扔在这里?啊啊啊啊啊啊!怎么办?!怎么回答才是正确选项啊?!*

一瞬间,无数种灾难性的对话模拟在她脑中飞速闪过,每一个选项的尽头都是社会性死亡。这道简单的问候题,对她而言,其难度不亚于证明哥德巴赫猜想。

庞大的信息流冲击着她那本已不堪重负的大脑,导致了系统再次短路。她紧绷的身体在我背上猛地一颤,仿佛被电流击中。那颗深埋在我肩窝里的脑袋,甚至还往里缩了缩,试图把自己嵌进我的身体里以逃避现实。

她的嘴唇微微动了动,似乎在凝聚全身的力量,想要发出一个音节。

“啊……呜……”

最终,从她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只有这样微弱而破碎的气音。那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与其说是回答,更像是一只小动物在极度不安时发出的呜咽。声音发出后,她便立刻紧紧地闭上了嘴,仿佛刚才的尝试已经耗尽了她全部的勇气和精力。

我能清楚地感觉到,她搭在我肩膀上的双手,手指无意识地蜷缩起来,轻轻地抓住了我的校服衬衫。那力道很小,与其说是抓住,不如说是依赖性地攥紧,指尖的冰凉透过薄薄的布料传递过来。

她的呼吸变得更加紊乱,急促地喷洒在我的脖颈上,带来一阵湿热的痒意。趴在我背上的身体,僵硬程度又提升了一个等级,几乎变成了一块不会弯曲的木板。她用全身的每一个细胞,无声地呐喊着“不要再跟我说话了”,将自己更彻底地封闭进了那个无人能及的内心孤岛之中。

#33:`...`

` 和 `

她在我背上那微弱的呜咽声,像一只被雨淋湿的雏鸟发出的哀鸣,细微却清晰地钻入我的耳朵。攥着我衬衫的冰凉指尖,和那紊乱湿热的呼吸,都在无声地诉说着她已达临界点的紧张。

继续追问显然不是一个好选择。我背着她,继续平稳地朝楼梯口走去。脚步声在空荡的走廊里回响,每一步都像踩在绷紧的鼓面上。我需要一种方式来稀释这浓稠得快要凝固的尴尬空气。

沉默了片刻后,我清了清嗓子,用一种尽量平铺直叙、不带任何情绪起伏的语调开口:

“从前有个人钓鱼,钓上来一只鱿鱼。”

我的声音在走廊里显得有些突兀,像是在对空气说话。背上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似乎完全没料到我会突然说起这个。

*钓鱼……鱿鱼……?这、这是什么?新的话题吗?为什么突然说这个?是某种暗号?还是对我刚才表现的隐晦批评?鱿鱼……软体动物……是说我像鱿鱼一样软弱无能吗?啊……一定是这样……他在用比喻的方式来嘲讽我……*

我没有理会她的僵硬,继续用同样的语调往下说:“鱿鱼对那个人说:‘你钓我上来干嘛?’”

我能感觉到,她搭在我肩膀上的手,手指蜷缩得更紧了。她的大脑正在以超负荷的速度运转,试图解析这段话里可能包含的社交陷阱和深层含义。

“那个人说:‘我想烤了你。’” 我继续讲着。

“然后鱿鱼说……” 我故意在这里停顿了一下,放缓了脚步,让悬念在空气中发酵了片刻。

背上的呼吸似乎都屏住了,她在等待,等待那个决定她命运的“审判”。

我微微侧过头,对着她的方向,公布了答案:“‘你考我?你考我我也不怕,我是不会屈服的!’”

笑话讲完了。

走廊里陷入了比之前更加深邃的死寂。除了我的脚步声,再无其他声响。我没有笑,只是平静地继续往前走,仿佛刚才只是随口说了一段无关紧要的梦话。

然而,趴在我背上的后藤一里,并没有给出任何常规意义上的反应。没有笑声,没有吐槽,甚至连一丝表示听懂的迹象都没有。她的大脑在接收到最后那句转折时,像是被输入了一段乱码。

*考……我?烤……鱿鱼……所以……是谐音吗?是……笑话?*

【笑话识别模块……启动】

【数据库检索……谐音梗……分类:冷笑话】

【匹配度:98.7%】

【结论:这是一个笑话。】

*是、是笑话……他……在对我讲笑话……*

这个结论非但没有让她放松,反而像是触发了某种更深层的警报。

*为什么?!为什么要对我讲笑话?!我现在的状态……应该做出“笑”的反应才对吧?!但是……怎么笑?发出声音吗?“呵呵”?不行,太假了!“哈哈”?太夸张了!会被当成轻浮的女人的!只是嘴角上扬?但他看不见啊!而且万一他突然回头怎么办!啊啊啊啊啊我不会笑啊!在需要笑的场合里完全笑不出来!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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