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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独摇滚,第17小节

小说: 2025-11-11 17:36 5hhhhh 8050 ℃

她将巧克力棒递到后藤一里面前,但后藤一里依旧没有任何反应,仿佛灵魂已经出窍。虹夏也不在意,她抽出一根,自己先咬了一口,然后把盒子放在了后藤一里手边最容易拿到的地方。

我一直站在房间的另一边,没有靠近那张学习的矮桌,只是安静地喝着那罐冰咖啡。休息室的灯光很柔和,将她们三人的身影镀上了一层温暖的轮廓。后藤一里虽然依旧沉默,但在这个没有外界干扰、被同伴用食物和善意包围着的空间里,她那极度紧绷的身体,似乎不再像在教室时那样如临大敌。

“说起来,”虹夏一边吃着巧克力棒,一边看向我,很自然地将我也拉入谈话中,“陆君你的成绩……应该很好吧?”

“还行。”我简单地回答。

“哇,‘还行’一般都是‘非常好’的谦虚说法呢,”虹夏眨了眨眼,语气里带着一丝好奇,“那你有没有什么……学习的诀窍之类的?特别是对付数学这种大魔王。”

她的话题转得很巧妙,从“强迫后藤一里学习”变成了“向我请教学习方法”,这让后(藤-里)承受的压力再次被稀释。喜多也顺着这个话题,带着探寻的目光望向我。

我放下手里的咖啡罐,走到矮桌旁。我没有去看后藤一里,而是将视线落在那本摊开的练习册上。

“死记硬背公式,对她来说可能效果不好。”我指着那道三角函数题,“她的问题不是不理解,而是无法将这些抽象的符号和现实联系起来,所以大脑会本能地抗拒。”

我的话直接点出了问题的核心。虹夏和喜多都露出了“原来如此”的表情。

“与其逼着她去解这些,”我拿起一支铅笔,在草稿纸的空白处画了起来,“不如把它们变成她能理解的东西。”

我的笔尖在纸上移动,很快,一个简单的音箱和一把吉他的轮廓出现了。

“比如,把音箱的音量想象成一个函数值,琴弦的振动频率是另一个。当你想让solo的声音听起来更华丽、更有穿透力的时候,你需要调整这两个数值的比率,找到一个最佳的平衡点……这和解这道题的原理,其实是一样的。”

我用她最熟悉、最沉迷的吉他演奏,来类比抽象的数学公式。这是一种她能够理解的语言。

我的话音落下,休息室里一片安静。虹夏和喜多都有些惊讶地看着我,似乎没想到我会用这种方式来解释。

一直像石头一样僵硬的后藤一里,身体有了极其微小的变化。她那双始终回避着与人对视的、蓝绿色的眼睛,第一次主动地、带着一丝迟疑和困惑,慢慢地移向了我手中的那张画着吉他和音箱的草稿纸。

#237:`...`

我用铅笔在草稿纸上画出的简笔画——一把吉他和一台音箱,静静地躺在矮桌中央,仿佛一个通往异世界的入口。那几个潦草的图形,和旁边练习册上印刷精美的数学公式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后藤一里那双总是躲闪着一切的蓝绿色眼眸,此刻正一动不动地胶着在那张纸上。她的瞳孔里映着铅笔画出的粗糙线条,涣散的焦点似乎正在一点点地重新凝聚。她一直紧握着自动铅笔的手,那僵硬的姿态有了一丝松动,悬停在半空中的笔尖,随着她几乎无法察觉的呼吸,轻微地上下起伏。

“吉他英雄的solo,不是单纯靠手指快就能弹好的吧。”我继续用平稳的语调说着,视线仍然落在那张草稿纸上,没有直接看向她,以避免给她带来被注视的压力。“每一个音符的强弱、延音的长短、推弦的幅度……这些变量,就像数学公式里的x和y。你们的目标,都是为了创造出一个最完美的‘结果’。”

这个比喻,比刚才的音箱音量更加具体,直接切入了她最熟悉、最引以为傲的领域。

后藤一里的身体猛地颤了一下,幅度很小,但足以让身边的喜多郁代和地毯上的伊地知虹夏同时注意到。她的嘴唇微微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然而,她那只握笔的手,食指的指节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又缓缓松开,那是一个习惯于按压吉他指板的细微动作。

虹夏和喜多交换了一个充满惊喜和难以置信的眼神。她们屏住了呼吸,生怕任何一点多余的声音都会打断这来之不易的奇迹。虹夏甚至忘记了去拿手边的薯片,只是睁大那双金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们。

“这道题,”我用铅笔的末端,轻轻地点了点练习册上的那个三角函数公式,“它要求的是在一个固定的周期内,找到函数的最大值。换成你能理解的说法就是——在一首曲子的某一段riff里,怎样编排和弦的转换,才能让这段旋律的情绪在最合适的时机达到高潮。”

我停顿了一下,留出足够的时间让她去消化这个概念。

*……riff……情绪的高潮……*

这些词汇是她能懂的语言。它们像一把钥匙,撬开了被数学符号封死的思维大门的一条缝隙。后藤一里的大脑,第一次不再将面前的练习册视为洪水猛兽,而是开始尝试着,用一种弹奏吉他的逻辑去解构它。她的呼吸变得稍微平稳了一些,肩膀下意识紧绷的线条,也肉眼可见地柔和了下来。

“哇……”虹夏终于忍不住,从喉咙里发出了一声压抑着激动的、小小的惊叹。她立刻用手捂住了嘴,但那双亮晶晶的眼睛里,满是对我的钦佩和对队友状态好转的喜悦。她没有大声说话,而是压低了声音,几乎是用气音对喜多说:“好厉害……陆君,简直就像魔法一样……”

喜多也用力地点了点头,她看向我的眼神里充满了认同和感激。她没有开口说话,而是非常体贴地,将那张画着吉他的草稿纸,又往后藤一里的方向轻轻推了推,让她能看得更清楚。

在她们营造的这片安静而充满鼓励的氛围中,后藤一里那只悬停已久的自动铅笔,终于,缓缓地落在了草稿纸的另一片空白处。

笔尖与纸面接触,发出了极其轻微的“沙沙”声。

她没有立刻开始计算,而是学着我的样子,在纸上画了一个歪歪扭扭的,代表着波形图的曲线。那条线断断续续,画得很犹豫,但它确实是她主动画下的第一笔。

然后,她抬起头,第一次主动地,用询问的目光,看向了我。那双蓝绿色的眼眸里,不再是纯然的恐慌和空白,而是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求知欲,和一点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对于解开谜题的微弱兴趣。

#239:后藤一里的询问目光投向我,那是一种极其罕见的主动信号,像是在漆黑的海面上亮起的一点微弱的浮标灯火。那双蓝绿色的眼睛里,盛着三分困惑,三分试探,以及四分对于未知领域的恐惧。

我没有直接回答她的目光,而是将视线重新放回到那张画着波形图的草稿纸上。

“节奏的变化,就像函数图像的波动。”我拿起铅笔,在那条歪歪扭扭的曲线上方,画下了一条平滑标准的正弦曲线作为对比。“一首好的曲子,它的节奏起伏是有规律的,就像这个。”我指着标准曲线,“而一个初学者不受控制的扫弦,就会变成下面这个。”我点了点她画的那条线。

我的话语没有评判的意味,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后藤一里的视线下意识地跟着我的笔尖移动,她的嘴唇抿得更紧了。

“这道题,就是让你找出这条标准曲线的最高点和最低点。对应到你的演奏里,就是找到一段旋律最能调动情绪的那个强音,和作为铺垫的那个弱音。”我将笔尖停留在标准曲线上升至顶峰和下降至谷底的两个位置,“找到了它们,你就能控制整个乐句的‘呼吸’。”

“……呼吸……”后藤一里无意识地重复了这个词,声音轻得像耳语,几乎被空气吸收掉。但这个词汇,是属于音乐的,是她能够理解并掌控的领域。

虹夏和喜多对视了一眼,彼此的眼中都映照着压抑不住的喜悦光芒。喜多甚至悄悄地对虹夏做了一个“加油”的口型,虹夏则用力地点了点头,嘴角上扬的弧度怎么也压不下去。

在我和另外两个女孩共同构建的这片安静的场域里,后藤一里握着铅笔的手,再次动了。

她没有看我,也没有看任何人,只是死死地盯着草稿纸上的练习册和那张类比图。她的笔尖落在纸上,开始模仿着练习册上的范例,书写解题的第一个步骤:“sin²α + cos²α = 1”。

她的字迹依然有些颤抖,但不再是之前那样完全无从下手的僵直。她写得很慢,每一个字母,每一个数字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刻画上去的。

当她需要进行下一步推导时,她停了下来,眉头紧紧地皱起。大脑的惯性让她又一次陷入了面对未知符号的恐慌之中。

我没有催促她,只是安静地等待着。

过了大概半分钟,她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抬起另一只手,手指在空气中极其微弱地动了动,做出一个按压吉他和弦的姿势。仿佛在通过这种方式,将脑海中抽象的公式和身体的肌肉记忆联系起来。

这个小动作似乎起到了作用。

她的笔尖再次移动,在草稿纸上写下了下一步的推导公式。虽然过程有些磕磕绊绊,中间还涂改了一次,但思路却是正确的。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拉长了。休息室里只有铅笔划过纸面的“沙沙”声,和虹夏刻意放缓的呼吸声。喜多挺直了背,身体微微前倾,专注地看着后藤一里的笔尖,紧张得像是在观看一场重要的演出。

一步,两步,三步……

后藤一里的演算过程,就像一个初学者在练习一段困难的乐句,磕磕绊绊,时有停顿,但始终没有放弃。她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粉色的刘海被浸湿,黏在了皮肤上,她却浑然不觉。

终于,在最后一行,她写下了一个清晰的阿拉伯数字,并在数字外面,画上了一个因为紧张而有些歪斜的圆圈。

——那是这道题的最终答案。

她做到了。

写下答案的那一瞬间,后藤一里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气,身体猛地向后一靠,瘫在了沙发柔软的背垫上。她大口地喘着气,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仿佛刚刚完成了一段长达十分钟的、技巧极其复杂的速弹solo。

“……做、做出来了……”喜多郁代看着草稿纸上那个正确的答案,发出一声带着颤音的惊叹,她激动地捂住了自己的嘴,眼眶微微有些发红。

“波奇酱——!”虹夏再也忍不住了,她从地毯上跳起来,几步冲到沙发旁,但伸出的手却停在了半空中,不敢轻易触碰那个精神高度消耗的队友。她只能在原地兴奋地转了一圈,用不成调的声音欢呼着,“太厉害了!波奇酱!你简直是天才啊!”

#241:虹夏那声充满活力的欢呼在小小的休息室里回荡,但很快,她就意识到了瘫在沙发上的后藤一里的状态。那是一种精神完全燃尽后的虚脱,脸色苍白,双眼失神地望着天花板,只有胸膛还在剧烈地起伏,证明着她还“活”着。

“啊……波奇酱,你、你没事吧?”虹夏的兴奋立刻被担忧取代,她小心翼翼地靠近沙发,声音也放低了八度,生怕惊扰到对方。她伸出手,似乎想拍拍后藤一里的肩膀,但最终还是停在了半空中,不知如何是好。

喜多郁代比她更先一步行动。她转身从货架上又拿了一瓶未开封的麦茶,拧开瓶盖,然后蹲在沙发边,将冰凉的瓶身轻轻贴在后藤一里汗湿的脸颊上。

“辛苦了,波奇酱。”喜多的声音温柔得能拧出水来,“做得非常好。”

冰凉的触感让后藤一里空白的思绪有了一丝回笼的迹象,她的眼睫毛颤动了一下,视线缓慢地从天花板移动到了喜多担忧的脸上。

我没有加入她们的安抚行列。我只是拿起了桌上那罐已经不怎么冰的咖啡,再次喝了一口。然后,我看向伊地知虹夏。

“她需要一点时间来重启。”我平静地对虹夏说,“强行把知识灌进去,和让她自己找到门路走进去,消耗的精力是不一样的。”

我的话让虹夏的注意力从后藤一里身上转移了过来。她怔怔地看着我,似乎在消化我话里的意思。那双金色的眼眸里,刚才的兴奋和喜悦沉淀下来,变成了一种更加深沉的、混杂着感激和认真的光芒。

“陆君……”她开口,声音里带着一种由衷的钦佩,“你……真的好厉害。不只是会弹吉他,连这种事情都……”

她似乎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最后只能用力地点了点头,像是要将这份认同深深地刻在脑子里。

“今天真的……太谢谢你了!不光是帮我搬东西,还帮了波奇酱这么大的忙!”她对着我,深深地鞠了一躬,几乎弯成了九十度,金色的双马尾都垂到了身前。

“我只是提供了一个不同的思路。”我看着她说道。

“这个思路就是最重要的!”虹夏直起身,语气坚定,“我之前一直想着,学习不好,那就努力去学就好了,拿出毅力来!但完全没想过,对波奇酱来说,问题可能根本不出在毅力上……是我这个当队长的,还完全不了解自己的队员。”

她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自责,但很快就被一种更加明亮的决心所取代。

“所以,”她向前迈了一步,目光灼灼地看着我,那是一种将对方视为可靠伙伴的眼神,“陆君,下次我们讨论乐队风格的时候,你一定要来!不,从现在开始,可以请你……当我们的‘特别顾问’吗?”

她双手合十,放在胸前,眼中充满了恳切的期待。“就是……在我们遇到像今天这样的难题时,可以找你商量。当然,不会让你白帮忙的!报酬的话……嗯……可以用‘STARRY’的免费饮料券,或者……我姐姐亲手做的蛋包饭!”

*特别顾问吗……* 这个提议,意味着她希望将我更深度地绑定在“结束乐队”的事务中。这不仅仅是一次性的感谢,而是一个长期的邀请。

在我思考的这几秒钟里,沙发上的后藤一里似乎也听到了虹夏的话。她那涣散的视线,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几乎无法察觉的幅度,转向了我的方向。她的身体依然动弹不得,但那双蓝绿色的眼睛里,倒映着我的身影。在极度的疲惫和空白之下,似乎有什么不一样的东西正在悄悄地萌发。那是一种对于安全感的确认,一种在溺水时抓到浮木般的本能依赖。

#243:“当然没问题。”我的回答清晰而直接,打断了虹夏眼中那份恳切的期待,将其转变为一种明亮的惊喜。“我想吃虹夏姐姐的蛋包饭。”

我的话音刚落,伊地知虹夏那双金色的眼眸瞬间睁大了,仿佛有小小的星辰在其中点燃。她先是愣了两秒,似乎在确认自己没有听错,随后,一个灿烂得如同夏日阳光般的笑容在她脸上绽放开来。她用力地将合十的双手“啪”的一声拍在一起,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真的吗?!太好了!”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雀跃,整个人都散发出一种轻快的气息,之前的些许自责和担忧一扫而空。“没问题!包在我身上!我姐姐的蛋包饭可是世界第一的!”

她显得非常高兴,不是因为成功地用“报酬”说服了我,而是因为我选择了那个最有人情味、最能拉近彼此距离的选项。她向前踏了一步,身体微微前倾,语气变得更加亲切和热络:“那说好了哦!下次练习……不,这周末!这周末有空吗?我马上发消息问问姐姐!”

说着,她已经手忙脚乱地从口袋里摸出了自己的手机,纤细的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点击着,开始编辑发给姐姐伊地知星歌的信息。那股雷厉风行的行动力,展现了她作为乐队队长的可靠一面。

喜多郁代一直蹲在沙发旁,安静地注视着这一切。看到事情圆满解决,她紧绷的肩膀也完全放松了下来,脸上露出了柔和的微笑。她将麦茶的瓶口凑到后藤一里干裂的嘴唇边,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太好了呢,波奇酱。陆君以后也会帮助我们了。”

*……帮助我们……*

这几个字,似乎终于穿透了后藤一里那层厚厚的精神壁垒。她瘫软在沙发里的身体,有了一个极其微小的动作。她那一直虚握着的、因脱力而显得有些颤抖的手指,缓缓地、试探性地抬了起来,轻轻地碰触到了喜多递过来的那瓶冰凉的麦茶瓶身。

那是一个充满了不确定性的、孩子般的动作。

喜多耐心地保持着姿势,没有催促。

终于,后藤一里微弱地张开了嘴。喜多立刻会意,小心地倾斜瓶身,将一点点茶水送入了她的口中。冰凉的液体滑过干涩的喉咙,后藤一里极其困难地做了一个吞咽的动作。那一点点的水分,像是启动身体机能的指令,让她涣散的意识,有了一丝回归的迹象。

她喝完一口后,就没有再继续。但她的视线,却越过了喜多的肩膀,落在了不远处那个正低着头、兴致勃勃地用手机和姐姐联络的、有着金色双马尾的背影上,然后又极其缓慢地,转向了站在虹夏对面的我。

那双蓝绿色的眼睛里,情绪依旧是空白的,像雨后被洗刷过的天空。但在那片纯净的底色上,似乎有一点极其微弱的光,正在从很深很深的地方,努力地向上浮起。

“姐姐说完全没问题!她还说要多加两个炸虾!”虹夏抬起头,兴奋地对我晃了晃手机屏幕,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开心笑容,“就定在周日下午怎么样?在‘STARRY’关门之后,我们可以开个小小的庆祝会!”

#245:周日下午的阳光透过“STARRY”入口的玻璃门,在地下的楼梯间投下几道倾斜的光斑,空气中浮动着细微的尘埃。Livehouse已经结束了白天的营业,卷帘门拉下了一半,将外界的喧嚣隔绝开来,只留下属于这里的安静。

我走下楼梯,推开那扇熟悉的、贴着乐队海报的门。休息室里比上次来时更加整洁,矮桌被擦拭干净,零食被归拢到角落的箱子里,取而代之的是铺在桌上的格子桌布和几套餐具。

伊地知虹夏正站在小小的简易厨房前,她今天将那头标志性的金色长发扎成了一个清爽的侧马尾,发尾用一个黄色的星星发圈束起,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她身上穿着一件印有卡通鼓图案的白色T恤,下身是浅蓝色的牛仔短裤,赤红色的眼眸在看到我时瞬间亮了起来。

“陆君!你来啦!”她放下手中的盘子,快步走到我面前,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欢迎欢迎!快请进!”

在她的身后,一个身影从厨房里探了出来。那是一位看起来和我年龄相仿的女性,留着一头未经束缚的金色长发,发丝随意地披散在肩上,几缕垂在脸侧。她的五官和虹夏有几分相似,但气质却更加成熟慵懒。她同样拥有一双鲜明的赤红色眼瞳,此刻正带着几分好奇和平静的审视打量着我。她身上系着一条简单的围裙,里面穿着一件深灰色的T恤和黑色长裤。

“你就是陆君吧?”她开口说道,声音比虹夏的要低沉一些,带着一种独特的、略带沙哑的磁性,“我是伊地知星歌,虹夏的姐姐。听虹夏说了很多你的事,真是多谢你帮忙照顾她们了。”

她的话语很客气,没有过分的热情,也没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

“我才是,受她们照顾了。”我简单地回应。

“别站着啦,快坐快坐!”虹夏拉着我的手臂,将我引到休息室的沙发前。

我这才注意到,在沙发的角落里,缩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后藤一里蜷在那里,几乎要将自己嵌进沙发和墙壁的缝隙里。她今天穿着一件粉色的连帽卫衣,过大的帽子戴在头上,几乎遮住了她半张脸。下身是一条黑色的运动长裤,双腿并拢,双手放在膝盖上,整个人呈现出一种防御性的姿态。听到我们的声音,她的肩膀微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但依旧没有抬头。

“波奇酱今天也是绝赞自闭中呢!”虹夏用一种轻松的语气说着,似乎早已习惯了队友的这种状态。她走到桌边,拿起一个玻璃杯倒了杯冰水递给我,“姐姐的蛋包饭马上就好,你先喝点水。”

厨房里传来了平底锅与燃气灶接触的“滋啦”声,浓郁的黄油和番茄酱的香气开始在空气中弥漫开来。星歌没有再参与我们的对话,专心致志地料理着锅里的食物。她颠锅的动作很娴熟,金色的长发随着她的动作在背后划出柔和的弧线。

虹夏在我对面的地毯上坐下,双手托着下巴,赤红色的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我,似乎有很多话想说。“对了,‘特别顾问’的事情,我已经和凉还有喜多说过了哦!她们都完全赞成!凉虽然什么都没说,但她当时点了点头,就代表是同意了!喜多酱本来今天也想来的,但家里临时有事,她还说下次一定要当面谢谢你。”

她像一只献宝的小动物,兴致勃勃地汇报着团队的最新动向。

就在这时,星歌端着两个白色的瓷盘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好了,让一让。”

她将两个盘子稳稳地放在矮桌上。金黄色的蛋皮光滑饱满,像一件完美的艺术品,包裹着内里的米饭,呈现出漂亮的纺锤形。蛋皮的中央用红色的番茄酱画着可爱的图案——虹夏的那份上面是一个笑脸,而我的那份上,则是一把小小的吉他。

#247:&

番茄酱的酸甜与黄油的浓香交织在一起,充满了小小的休息室。虹夏拿起勺子,眼中闪着期待的光芒,率先挖下了一大块蛋包饭送入口中。

“嗯——!好吃!”她幸福地眯起了眼睛,脸颊因为食物而微微鼓起,含糊不清地称赞着,“果然姐姐做的蛋包饭是世界第一!”

伊地知星歌靠在厨房的门框边,双臂环胸,看着妹妹满足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 ઉ的浅笑。她的目光随后转向我,那双赤红色的眼瞳里带着一丝平静的询问。

我拿起勺子,沿着番茄酱画出的吉他轮廓,轻轻切开了那层金黄滑嫩的蛋皮。饱含着番茄酱汁、色泽鲜亮的米饭立刻显露出来,热气夹杂着更浓郁的香气扑面而来。我舀起一勺送入口中,蛋皮柔软,米饭颗粒分明,酸甜度恰到好处。

“很好吃。”我看向星歌,给出了评价。

“是吗,那就好。”她点了点头,语气平淡,仿佛只是完成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她没有坐下,而是继续靠在那里,像一个置身事外的观察者。

虹夏很快吃完了半盘,她喝了一口水,然后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任务一样,看向我,语气认真地说:“对了,陆君!关于上次你说的,分享‘最喜欢的东西’那件事,我们回去都认真想过了哦!”

这个话题让一直沉默不语的后藤一里身体又僵硬了一分,她将头埋得更低了,几乎要缩进卫衣的领子里。

虹夏似乎没有察觉到后藤一里的异样,或者说她刻意忽略了,以避免给对方增加压力。她兴致勃勃地继续说:“我想过了,我最喜欢的东西,应该就是我的这套架子鼓!下次可以带你们看看我新换的镲片!喜多酱说她的是她的美妆盒子,还有……凉的话,她没说,但我觉得肯定是某种奇怪的草吧。”

她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划着,仿佛已经能看到大家分享物品时的场景。

“我们觉得这个方法真的很好!比单纯地坐在一起聊天要容易得多,特别是对某些人来说。”她说着,意有所指地朝沙发的角落瞥了一眼,但眼神里满是温柔和理解。

“对了,陆君你呢?”她充满好奇地望向我,“你最喜欢的东西是什么?”

她的话题转换得很自然,将我也拉入了这场尚未开始的分享会中。这个问题让星歌也略微抬起了眼,目光中多了一丝探究。而沙发角落里的后藤一里,那顶宽大的卫衣帽子下,似乎有一道极其微弱的视线,也正投向我这边。

我放下勺子,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

“还没有想好。”我回答道。

“诶——?这样啊。”虹夏的脸上流露出一丝小小的失望,但她很快又振作起来,“没关系!还有时间!下次练习之前想好就行!”

她说完,像是为了转换气氛,将目标转向了那个最艰难的个体。

“波奇酱呢?你想好了吗?”她用尽可能轻松和随意的语气问道。

沙发角落里的那个粉色身影猛地一颤。后藤一里像是被老师点名回答问题的学生,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叫嚣着逃跑。她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幅度之大,仿佛要把自己的脑袋甩出去。

“嘛,我就知道会是这样。”虹夏无奈地笑了笑,没有再追问下去,用一种“真拿你没办法”的宠溺语气结束了这个话题。她继续低头对付盘子里的蛋包饭,休息室里再次恢复了短暂的安静,只剩下餐具碰撞的轻微声响。

过了一会儿,一直沉默的星歌突然开口了。

“虹夏,你把新歌的谱子带来了吗?”她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打破了宁静,“上次录的小样里,贝斯和鼓点的配合有几个地方听起来很奇怪。”

“啊!带来了带来了!”虹夏像是被提醒了,立刻从身旁的背包里翻出几张打印出来的乐谱,递给了星歌。“就是这里,凉说她想试试更复杂的节奏型,但我有点跟不上……”

星歌接过乐谱,赤红色的眼眸专注地扫视着上面的音符。她的手指在谱子上轻轻点着,似乎在脑中模拟着旋律的行进。

“这里的四连音,对你来说是有点勉强。”她指着其中一个小节,一针见血地指出了问题,“山田的技术是没问题,但她没有考虑到你。”

她的目光从乐谱上移开,越过虹夏,看向了我。

“你觉得呢?”

#249:伊地知星歌的目光平静地投向我,那双赤红色的眼瞳里没有强烈的情绪,只是一种纯粹的、关于音乐问题的探询。她拿着乐谱的手指并没有放下,依旧停留在那个标注着四连音的小节上。

虹夏的视线也立刻跟了过来,她停下了吃东西的动作,身体微微前倾,脸上带着专注的神情。她看着我,眼神里混杂着一丝求助和全然的信任。

我将目光从她们两人身上移开,落在了那张乐谱上。

“山田的技术很好,她想加入更复杂的技巧来丰富贝斯线,这没有错。”我开口,声音平稳,“问题在于,这种技巧的加入,目前来看是独立的,它打破了鼓和贝斯作为节奏组应该有的一体性。”

我的话让星歌的眉梢轻轻挑了一下,环抱在胸前的手臂放松了几分。

“虹夏的节奏很稳,是乐队的基石。强行让她去配合一个过于突兀的华丽技巧,会让整个地基都产生不必要的晃动。”我继续说道,“解决方案不是让虹夏去追赶凉,而是让凉的技巧更好地融入进来。”

“融入……?”虹夏喃喃地重复着这个词,赤红色的眼眸里流露出思索的神色。

“没错。”我看向她,“比如,在这个四连音出现的前一个小节,让吉他用分解和弦做一个铺垫,将听众的注意力引向低音部。这样一来,凉的演奏就不会显得突兀,而是顺理成章的亮点。”

我停顿了一下,视线转向了沙发角落里那个几乎没有存在感的身影。

“这件事,只有后藤能做到。她的riff编排能力很强,让她来创作这个承上启下的乐句,是最合适的。”

我的这句话,像一颗投入平静水面的石子。

虹夏的眼睛猛地亮了起来,一种豁然开朗的光芒在她眼中闪动。她激动地一拍手,“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让波奇酱来连接我和凉……这样一来,我们三个就又变成一个整体了!”

这个想法让她兴奋不已,她转过头,用充满期盼的眼神看着沙发的角落:“波奇酱!你听到了吗?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只有你能做到!”

沙发角落里,那个粉色的卫衣帽子轻微地动了一下。

在虹夏充满热度的注视下,后藤一里承受着巨大的压力,身体缩得更紧了。但这一次,她没有像之前那样剧烈地摇头拒绝。她只是僵硬地、极其缓慢地抬起了一点点头。

那张被宽大帽檐和刘海遮挡的脸上,我看不到她的表情,但那个微小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点头动作,却像一声无声的宣言。

她接受了。

星歌一直靠在门边,沉默地听着我们的对话。直到此刻,她才缓缓直起身子,将手中的乐谱放回到桌上。她看了我一眼,那双赤红色的眼瞳里,审视的意味已经完全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清晰的认可。

“蛋包饭要冷了。”她说着,转身走回了厨房,仿佛刚才的专业讨论只是一段无关紧要的插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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