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篝火

夜色像一层湿布罩在营地上。莱奥循着火光找到同伴时，他的朋友们正围成一圈。德拉克斯第一个看见他从黑暗里钻出来，眼泪当场决堤。

“莱奥！”

众人一拥而上，抱作一团。双胞胎不知从哪翻出一件从波斯人那里缴来的毛毡斗篷，硬裹到他肩上，暖意立刻把他包了个严严实实。

“这些斗篷真不赖。”

“一整车都是！”马切尔斯掀开另一件斗篷，露出底下暗藏的战利品：蜜饯、无花果、椰枣、风干肉、腌果，还有十几罐葡萄酒。他得意洋洋，像展示宝藏的小海盗。

莱奥笑了起来，却发现自己牙齿在打颤。白日的燥热早被海风吹散，营地浮起一层薄凉。

“所以之后发生了什么？继续说啊！”

“先弄好吃的吧。”

双胞胎忙不迭地兑水调酒，把一只拔了毛的野鸡穿在长棍上，架到火上慢慢转。油脂滴进火里，火苗“噼啪”窜起，橙光在每个人脸上跳动。

莱奥注意到，欧米茄接受了马切尔斯“共享斗篷”的邀请——两人合裹一件，肩膀贴着肩膀。他收回目光，清清嗓子，从跳下悬崖开始讲，一丝细节也不肯漏。说到横穿平原冲向亚历山大时，朋友们齐声起哄——他们正好在高处看见那个狂奔的小金点。

可当莱奥讲起断手少年、讲起方阵里血泥没过脚踝的情形时，德拉克斯脸色煞白，悄悄钻进莱奥的斗篷，像只寻求庇护的小兽。

故事刚收梢，新兵堆里又围上一圈陌生面孔，要他再讲一遍。莱奥只得从头来过，朋友们在一旁帮腔补充，添油加醋，把他烘托成当日的小英雄。人群直到深夜才散去，而听过那些残酷细节的男孩，大多辗转难眠。

对于马切尔斯而言，这个故事的结局还跟一个叫做欧米茄的男孩有关：莱奥的故事讲得火热，可斗篷下的温度更高，他与男孩肩膀贴着肩膀。他先把手落在男孩大腿外侧，掌心贴着温热的皮肤，像是试探火候；指尖每下一寸，心跳便乱一分。每当人群爆发惊呼，他便顺势而为，让手掌滑进斗篷深处——于是他的指间便多了一根坚挺滚烫的小肉棒。

起初，他不敢大幅度动作，只用指腹缓缓摩挲、轻捏。火光映着人群，没人注意斗篷下的暗潮。直到一股暖液悄悄淌过他指缝，欧米茄发出几不可闻的叹息，而马切尔斯自己也毫无预兆地释放了——它甚至连主人的裤褶都没触碰到。

夜深，人群终于散去，火堆只剩下暗红。朋友们各自钻进睡梦，斗篷下的余温却还在皮肤表层徘徊，像一场未熄的小火，悄悄舔舐着指尖与腿根。

德拉克斯却辗转反侧，梦里全是断肢与血雾；莱奥悄悄贴到他身后，额头抵着他的后颈，手掌覆在他汗湿的胸口，像给受惊的小兽顺毛。两人的身体在毯子下弯成同一道弧度，肋骨与肋骨轻轻咬合，仿佛一对被海浪冲拢的贝壳。

欧米茄蜷进哥哥怀里，梦里仍在回味那只温暖的手。他幻想自己回敬马切尔斯——手指圈住那根尚未真正触碰过的阴茎，缓慢地、带着一点恶作剧地上下滑动，感受包皮下的冠状沟在掌心一点点胀大、发热，直到滚烫的液体溢满指缝。梦里，他几乎能听见对方压抑的喘息贴在自己耳廓。

阿尔法枕着双臂，睁眼看着星空。梦里，弟弟的手无意识地环住他的勃起，指腹如羽毛轻柔。他本想把那只手挪开，却敌不过自下腹升腾的酥麻，于是便放任它继续——缓慢地、梦游般地摩挲。直到他轻轻挺腰，把热液洒在弟弟掌心，再悄悄把那只手合拢，让它盛满自己的秘密。做完这一切，他才侧身睡去，唇角挂着得逞又宠溺的微笑。

马切尔斯并不困倦。他给火堆添了最后一根柴，披上斗篷，独自朝山上走去。夜把战场重新涂成黑色，可一切看起来都不一样了。他几次以为自己迷路，最终仍找到那处悬崖边的空地。他坐在崖沿，双腿悬在黑暗里，脚下是星罗棋布的火葬堆——像有人把银河揉碎，撒在平原。

海浪声远远传来，与夜风一起，一浪一浪拍在他心上。他抱膝坐着，感到自己离家乡、离所有熟悉的旧物，都遥远得不可丈量；可指尖似乎仍残留着欧米茄的温度，像一粒偷偷藏在口袋里的火星，在黑暗里悄悄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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