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位同学，你回头看什么？我就不点名批评了。」

　　教台处传来杜莲实看似威严的怒斥，坐在教室前列的学生会长回过头看个不停，可会让教师威严扫地。

　　叶深流若无其事转过头，迎接他的反而是杜莲实不耐烦的视线，他回报一个近乎残忍的优雅微笑，眼睛却狠狠蹬着教师。

　　明明都被我发现弱点了，还敢以教师的姿态教育我。给你一点教训。

　　「今天我们继续来上昨天的——」

　　杜莲实的话语硬生生刹住，足以使下半身麻痹的甜美快感剧烈袭来，那快感沿着脊髓一路蔓延到大脑，在大脑中窜起火花……和射精时宛如烟花绽放的短暂快感不同，这快感绵长而酥麻。

　　跳蛋在体内「嗡嗡」作响，他面色潮红，瞬间意识到小鬼开动了跳蛋。既然如此，自己就干脆摆烂吧……反正全班上不了课都是叶深流害的。

　　语毕，杜莲实径直坐在教室前排的角落中。他摘下眼镜，敷衍道：「之后改为自习课。」

　　「诶？这怎么回事啊——」学生们惊讶无比。

　　够了，莫非上课都要任由小鬼当庭玩羞耻play吗？如此一来……不如干脆利落将他杀掉。

　　反正自己已经杀过男人了。

　　杜莲实杀意满溢。

　　教室前排的少年百无聊赖的样子，一脸不满地盯着杜莲实。像是惩罚般，卡在后穴内的跳蛋骤然加快了频率，高速撞击着杜莲实的敏感点，他背脊一下子开始颤抖，明明只是第一次……

　　为何自己却有如此强烈的快感，莫非自己真的是同性恋吗？

　　一旁的学生以奇怪的眼神看了杜莲实一眼，糟糕了，莫非他听到跳蛋运转的声音了么？

　　杜莲实也不知道深埋在体内的跳蛋在外人听来到底有多大音量。

　　「班长小林，带着全班同学先朗读三遍课文。」

　　小林重重点头，嗓子嘶哑不已，方一开口就让杜莲实心疼不已。

　　「小林，你生病了么？」

　　「老师，刚才主持秩序，叫破了音——」

　　「抱歉，既然如此，我就叫其他人来代吧——」

　　「老师，我来带吧。」叶深流站起身，以不容拒绝的强硬眼神盯着他。

　　给我上课。懦夫。

　　他的唇形这样说。

　　谁让你放那枚跳蛋？

　　「行吧，叶深流，你来带。」

　　讨人厌的小鬼，自己也是第一次在课堂上叫他名字吧。在变声期少年特有的嗓音带领下，全班读起了课本。

　　杜莲实冷冷凝视着叶深流，叶深流倏忽绽放出笑容，那笑容极尽暧昧。

　　他恍然大悟。

　　一直以来，那都是引诱似的笑容，小孩子在勾引大人的视线……

　　小孩子在勾引我……在勾引我……杀了他，在勾引我对他动手，在性暗示……

　　这冲击性的事实令杜莲实后背爬满一身冷汗，你到底什么时候知道的？知道我就是切脚魔的事？

　　莫非在一开始入学初，你就发现了吗？

　　卡在后穴内的跳蛋频率骤然调高，就像发疯的蜜蜂，现下就连杜莲实所坐的椅子都在微微摇晃，倘若不是叫叶深流带同学朗读，恐怕全班都能听到他体内传来的声响吧？

　　到底应该怎么杀了他？

　　频率太快了，反而非常不舒服。为何自己会沦落至此，像个傻瓜一样任由着学生在体内塞东西，搞不明白……不痛也不疼，杜莲实陷入恍惚之中。

　　「喵~」

　　喵的娇声融入雨幕之音，「稀里哗啦」的暴雨倾盆而至，延伸出去的屋檐勉强组成避雨的空地，一只小猫蜷缩在那里，它是一只没有人要的流浪猫，通体白色的毛发本该像白雪，现下却浮现出烟灰色。

　　没关系，之后会给它好好洗澡。

　　尚且还是少年的杜莲实这样想，他稚嫩的声音响起：「爸爸，我可以养它吗？」

　　「当然可以。」爸爸的声音像是从异世界传来那般遥远。

　　母亲的双脚出现在视野里，紧接着是手，手提起小猫，紧接着爸爸将它放进家里。

　　我总算有朋友了。

　　名叫「白雪」的小猫成为他唯一的寄托，每天放学和白雪玩的时间是杜莲实最开心的时光。之后爸爸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最后他逐渐不回家了……就像人间蒸发一样，再看到爸爸的时候，他已经握住其他女人的手，行走在街上，一个幼小的男婴被他抱在怀里。

　　真好啊，我也没有被爸爸那样抱过。

　　「这是你的弟弟。」

　　爸爸自然没有脸面说这样的话，那个孩子是私生子，年纪不到杜莲实的一半。妈妈难以接受爸爸有私生子的事实……那又能怎么办，没有爱的婚姻再维系下去也不过是勉强。

　　被爸爸抛弃后的妈妈很快变了，杜莲实的人生也开始走下坡路，首先是难以维持的经济状况，妈妈不再做家务，时常躲在客厅的小桌子处发呆，花屏的电视发出嘈杂至极的响声，妈妈就那样坐着，能对着电视坐一整天的时间。她的脾气也逐渐暴虐起来，「你爸爸找的那个女人，明明没有我的漂亮……」

　　她最后总会将原因归结在杜莲实身上，「都是你不好好学习，你是个平庸懦弱的孩子……」

　　即使再怎么努力，也没法达到母亲期望的高度。妈妈倾盆的拳脚就像夏季的暴雨，给他的人生埋上经久不散的阴霾。

　　妈妈像枯萎的花，每一天生命力都在枯萎，她变得神经兮兮，纵使在名义上的弟弟长大后，她也依然抱着爸爸会回心转意的幻想，「只有你好好学习，未来出人头地，你爸爸才会回来。」

　　与此同时，她对爸爸下憎恨投射到了杜莲实身上，尽管他长得并不像爸爸，但像爸爸也成为他被打的理由。

　　那样的妈妈简直可悲极了，为了一个男人变成那样，我绝对不要结婚，绝对不要将生存下去的盼望全部寄托在别人身上。

　　那一天……白雪死了。

　　妈妈的脚踩在小猫头上，它的嘴巴大大张开着，吐出一团粉红色的东西，像是内脏，像是身体内的肉块，杜莲实跪趴在地上，他忘记了哭泣，只能看着那双长长的脚，

　　红色的高跟鞋一脚一脚踹着纯白的猫，「我已经忍受不住了，你养这只猫究竟要花多少钱？明明我每天都在省吃俭用，我们一起去死好不好？」

　　妈妈疯掉了。

　　她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杜莲实跪在地上，无力阻止大人的大脚，只能任由那双穿着高跟鞋的脚将猫咪踢死——

　　不如我来代替它，让妈妈踢死我吧——

　　少年陷入极端的惶恐中。

　　你果然是个没用的孩子，连自己的小猫都被踢死了，你也不救它……

　　阴茎前端渗出尿液，眼泪夺目而出，自己什么都做不到，只能看着心爱的白雪被妈妈踢死，当踩踏结束时，妈妈的鞋子也好，白皙的脚也好都沾上了鲜血，踩死小猫的妈妈却发出恐怖的嚎哭声，甚至比死掉的白雪声音还要大。

　　那双脚常常在杜莲实的噩梦中出现，它像是怪物一般巨大，足以将幼小的他踩踏而死，除了哭嚎外，他什么都做不到……

　　白雪一团狼藉的尸体横竖在妈妈脚下，就像盛开的彼岸花，好美……

　　明明本该悲伤，明明本该绝望，但妈妈脚上的血和死掉的白雪是那样的美，一切都崩坏掉的美丽，杜莲实的世界也从此坏掉了。

　　对不起白雪……

　　小猫死亡所生发出的美感，成为了愧疚感的来源，从那之后，自责成为他形影不离的兄弟……

　　杜莲实深深爱着妈妈，也深深爱着白雪，从那之后每一个女人都是妈妈的影子，每一只猫都是白雪的替代品——

　　骤然间灵魂仿佛出窍，回到小时候，他看向自己的西装，不知不觉间衬衫已然被汗水濡湿，凸起的乳头清晰明确地浮现衬衫上。

　　方才好不容易被捂干的裤子有着明显的污渍，看样子自己必须得回家换衣服了。

　　下一瞬间，教室的门被人推开——

　　一个魁梧的男人出现门背后，古铜色的肌肤将满头白发映衬得更白，男子身材极为高大，胳膊上有着隆起的粗壮肌肉。

　　「杜莲实——」

　　父亲又来了。

　　「你怎么又来了？我现在在上课。」

　　父亲怒气冲冲道：「我有事找你帮忙，为什么一直不接电话？！」

　　「我备课太久了，忘了。」

　　叶深流一副隔岸观火的模样，卡在穴内的跳蛋被人关闭了运转，可惜它转动的时间太久，杜莲实麻痹到近乎感觉不到存在。

　　该感谢小鬼难得的温柔吗？

　　「请你出去，我们现在在上课。」

　　父亲勃然大怒，「你弟弟现在都没有回家！你一点都不担心。」

　　杜莲实拉高声音，尽可能让声音表现出不满，「那找我也没有用啊。我都说了，我现在还在上课。」

　　小林再也坐不住了，「老师都叫你出去了，请不要打扰课堂！」

　　「你弟弟不见了，为什么你毫无反应！」

　　杜莲实面露厌烦至极的神色，「同学们，老师暂时有事，五分钟后再回来。」

　　「不用。」叶深流举起手，旁若无人站起身来，向着杜莲实的父亲走去，杜莲实瞳孔赫然紧缩，娇小玲珑的少年埋在父亲脖颈间低语……

　　糟了，他们在说什么，声音太小了，听不见。

　　父亲一声不吭就此离开教室。

　　叶深流坐回座位，他当着杜莲实的面，再一次拿出黑色遥控器，将跳蛋开启。

　　去死吧。

　　「老师，那么我们继续上课吧，哦不，自习。」

　　娇小玲珑的少年似乎在商量，眼神中放射出危险的光芒，口气带着不容人拒绝的魄力。

　　杜莲实唯恐他出卖他的秘密。

　　「好，好的……叶深流，你继续带全班朗——」杜莲实的话硬生生被打断，快感再一次上浮，他能察觉到跳蛋使劲碾磨着自己的某个点，带来难以抑制的酥麻感，

　　该死的畜牲。

　　「杜老师……」教务主任敲了敲门，杜莲实小逃跑似的离开教室。

　　「看你身体不舒服，要不要回家休息一趟？现在就不用上课了。」

　　杜莲实如释重负，低语：「抱歉。」

　　「是啊，你父亲又来了，趁着学校保安没有注意。现在需要你去一趟天台，详细指认一下栏杆。」

　　「好的，只是这堂课……」

　　教务主任苦笑道：「我临时看着学生，你出去再联系一下你父亲，不然他得大闹学校了。」

　　在杜莲实离开后，叶深流只觉无聊透顶，自习课很快结束了。

　　吞咽下咖啡因片后，困意也没有好转。

　　原一倚靠在走廊窗户中，窗外清新的空气充斥在鼻腔中，他涣散的意识些许清醒。

　　身后传来清冽如弹珠似的声音，还带着孩童似的甜美，「原一同学，打扰一下」

　　原一手插在兜里，并没有回头的打算，少年靠了过来，同他一起仰望着窗外，「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么？」

　　「只是在高中教室看到小孩子，很惊奇罢了。」

　　叶深流单手支撑着下巴，粲然一笑，看似清澈又真诚，「我不是小孩子哦。」

　　「谁管你。」

　　叶深流笑容一凝：「长话短说，有校园霸凌的受害者向学校寄送了匿名信，我是学生会长兼风纪委员，今天是为了解决这一事而来。」

　　原一敷衍似的哼了一声。

　　「你知道什么线索么？我今天不仅是为了匿名信，也是为了解决你被霸凌——」

　　「我不需要。」

　　「被霸凌者往往会有顾虑，担心说出来会被报复，但是你放心，我会好好教育霸凌者，不会让他们有报复你的机会。」

　　像这样在学校里说话，还是高中入学以来的第一次。

　　「不用」

　　「那原一同学有什么烦恼的事情么。」

　　「没有。」

　　对话几乎无法推进，叶深流言语多了几分不耐，冷笑：「我听说校外一个叫做贺利田的混混经常勒索保护费——」

　　原一仍然面无表情。叶深流无法察觉他的情绪。

　　「他有给你造成麻烦了么？」

　　原一摇了摇头。

　　是不知道？还是不认识？

　　叶深流套话失败。

　　「还有什么要问的？没有我就告辞了。」

　　这个家伙……这么冷淡地对待我！

　　「假如你需要帮助，随时都可以过来找我，也可来学生会办公室。」

　　原一头也不回直接离去。

　　「小会长，你在这里干什么——」过分洪亮的声音令走廊众人为之一愣，叶深流循着声音望去，是武赤音。

　　他却一脸狐疑，紧紧盯着逐渐远去的原一，目光中满是不满。

　　「我在咨询被霸凌的同学，解决校园霸凌问题。」

　　「呵呵……」武赤音夸张地咧开嘴，凑在叶深流耳边，「明明就是你指示别人霸凌他啊，我还记得。」他身体没有骨头似的，重重靠在叶深流的肩膀上，

　　叶深流推开那健壮的身躯，「请你不要污蔑我。」

　　「那个人越看越奇怪啊……」武赤音将一颗薄荷糖硬是塞入叶深流口中，「那么拽的态度，正因为这一点才得罪了你吗？我们到天台上说。」

　　「天台已经被封起来了——」

　　「没事的！我们可以偷偷溜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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