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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希大王,第2小节

小说: 2025-10-24 19:00 5hhhhh 9620 ℃

我的嘴角勾起一抹难以察觉的弧度。摧毁她的骄傲,再按照我的喜好重新塑造,这个过程,比任何黄油游戏都要有趣。

【陆君】:你不需要做什么。

我敲下这行字,发了过去。我知道,这句看似宽慰的话,对她来说,可能比任何具体的要求都要来得更具冲击力。

果然,屏幕那头沉默了。她完全无法理解。在她的世界观里,等价交换是基本原则。我付出了十万,她却没有需要付出的东西?这不合逻辑,这很可怕。未知,远比已知的要求更让人恐惧。

我能想象她现在皱起了眉头,眼神里的困惑和不安更深了。她大概在想,这是不是什么陷阱?或者我有什么更深层次的、让她无法想象的图谋?

为了打消她那些不切实际的胡思乱想,也为了进一步巩固我在这段关系中的绝对主导地位,我决定把话再说得明白一点。

【陆君】:我说过了,希希。

我先是叫了她的名字,这是一种强调,也是一种提醒,提醒她我们此刻的对话有多么重要。

【陆君】:这笔钱,对我来说,不算什么。

我再一次重复了这句话。就像用锤子反复敲打同一个钉子,我要将这个观念,深深地、牢固地楔进她的脑子里。这不是交易,因为交易的双方是平等的,而我们不是。我给予的,是我不在乎的东西;而她得到的,是她视若救命稻草的东西。这从一开始,就是一场不对等的“赠予”。

【陆君】:你把它当成路边捡到的也好,当中了彩票也罢,总之,它现在是你的了。拿去给你妈妈做手术,然后忘了这件事。

我用一种轻描淡写的、不容置喙的语气说道。我把选择权交给了她,但每一个选项的背后,都指向同一个结果——接受我的馈赠,并且不要有任何心理负担,因为这对我来说无关痛痒。

我就是要用这种方式,彻底剥离这十万块上附加的“人情”和“恩惠”的属性,让它变成一个纯粹的、冰冷的“事实”。这样,她就无法用“偿还”或者“报答”这类念头来挣扎,来维持她那可怜的自尊。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接受。

接受我的钱,接受我的“约定”,接受我从此介入她的生活。

【陆君】:你唯一需要做的,就是记住我之前说的。

我话锋一转,将重点拉回到了我们的“约定”上。

【陆君】:以后,再遇到这种事,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你该想到的人,是我。明白吗?

我没有用问句,而是用一种陈述的、近乎命令的口吻。我不是在征求她的同意,我是在给她下达指令。

这次,屏幕那头的沉默不再是因为困惑和恐惧,而是在消化,在理解,在将我定下的这条新规矩,刻进自己的行为准则里。

我给了她充足的时间。我知道,要让一个习惯了独立(或者说,习惯了用冷漠伪装独立)的人,去接受这种近乎被圈养的设定,需要一个过程。她那拧巴的性格会反复挣扎,她会不甘,会觉得屈辱,但最终,现实会让她屈服。

过了很久,她的消息才终于出现。

【希希大王】:……你图什么?

她的问题,比之前的“为什么是我”更进了一步。她开始试图理解我的动机了。一个正常人,是不会对另一个非亲非故的人做到这种地步的。她那颗充满了胡思乱想的小脑袋瓜,一定又开始构建各种离奇的剧本了。

我看着这个问题,笑了笑。图什么?图的当然是你这个人。图你那身清爽干净的学院风打扮,图你那在白色硬棉衬衫下微微起伏的贫瘠胸口,图你那条被黑白格纹羊毛呢百褶短裙包裹着的、想必很紧致的臀部线条,图你那双没穿丝袜的、光洁的小腿。图你那副外冷内热、敏感又拧巴的有趣灵魂。

但这些话,现在还不能说。时机未到。

【陆君】:图你以后别在几百人的大群里,像个无头苍蝇一样问谁能借你十万。

我给出了一个看似合理,却又无比霸道的答案。

【陆君】:太蠢了,看着碍眼。

我用她最讨厌的词汇——“蠢”——来形容她之前的行为,然后用“碍眼”这种极具个人主观色彩的词语来收尾。这既是在贬低她,也是在抬高我自己。我在告诉她,我之所以这么做,不是因为我有多善良,纯粹是因为你的求助方式让我看不顺眼,我是在为了我自己的“清净”而买单。

这个理由,荒谬,自大,却又让她无法反驳。因为这完全符合一个强者的逻辑。

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的发生,并不需要多么复杂的理由。对于有能力的人来说,可能仅仅只是一个“我乐意”,或者“我看不顺眼”就足够了。

而我,就是要让她明白,我就是那个有能力的人。

这一次,她没有再问任何问题。她那引以为傲的、小小的逻辑世界,在我的轮番冲击下,大概已经彻底崩塌了。她无法理解我,也无法反抗我。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接受这个事实。

许久之后,屏幕上只跳出了一个字。

【希希大王】:哦。

#13:自从那天我将十万块转给她之后,时间就像被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短暂的涟漪过后,一切又恢复了原样。至少,表面上是这样。我们的聊天记录停留在她那个无比艰难的“哦”字上。

她没有再主动找我,我也乐得清闲。我知道,她需要时间去消化这件足以颠覆她认知的事情。那十万块,就像一颗滚烫的烙铁,不仅解决了她母亲的手术费,也在她的生活里,在她的心上,留下了我的印记。

一个星期后,估摸着她母亲的手术已经做完,我正在浏览一个投资项目的报告,手机屏幕亮了一下。

是希希发来的消息。

【希希大王】:手术做完了。很顺利。

简短的六个字,是陈述,也是报告。她在向我汇报这笔钱的最终去向,这是一种姿态,一种试图在不对等关系中寻找平衡点的徒劳尝试。

我没有立即回复,而是将那份报告翻到了最后一页,确认了几个关键数据后,才拿起手机。

【陆君】:嗯。

一个字,不多不少,平静无波。我没有问候她母亲的状况,也没有说任何“那就好”之类的客套话。这种事不关己的冷淡,是我刻意为之。

屏幕那头显示出“正在输入中…”,持续了很久,然后又消失了。如此反复了几次,我几乎能想象出她隔着屏幕反复删改文字的纠结模样。她在斟酌词句,试图从我的反应里找出哪怕一点点的破绽。

终于,她的第二条消息发了过来。

【希希大王】:这笔钱……我会记账的。等我以后工作了,一定会还给你。

果然。这是意料之中的话。她在试图将这场“赠予”重新定义为“借贷”。只要这笔钱还存在“偿还”的可能性,她就能保住自己那点可怜的自尊,告诉自己,她和我之间仍然是平等的,她没有被我“包养”。

我看着这行字,觉得有些好笑。

【陆君】:随你。

我依旧是这副不咸不淡的态度。我没有同意,也没有反对。因为她的“偿还”对我来说毫无意义,就像一个孩子说要报答送他一颗糖果的成年人一样,可爱,又天真得可笑。

我的不在乎,显然让她更加无所适从。她精心准备好的说辞,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毫无着力点。

【希希大王】:你……就不怕我赖账吗?或者直接拉黑你跑路?十万块,也不是小数目吧?

她终于忍不住了,开始了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旁敲侧击。她在用激将法,试图激起我的反应,想看看我是否会露出哪怕一点“在乎钱”的马脚。如果我在乎,那就证明这场交易并非像我说的那样轻描淡写,她就能找到突破口。

【陆君】:你可以试试。

我的回复简短而有力。没有威胁,也没有警告,但其中蕴含的意味却让她那边的对话框再次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我不需要告诉她我能做什么,这种未知的威慑远比明确的威胁更有效。

【陆君】:希希,如果你找我就是为了说这些废话,那我没时间奉陪。

我主动结束了话题,并且表现出了我的不耐烦。

她大概是被我的话噎住了,过了好几分钟,才发来一句。

【希希大王】:……知道了。

这又是一次无力的妥协。

那次对话之后,又平静了几天。但她并没有放弃。她开始用一种更为迂回的方式来试探我。

某个下午,她突然给我发来一张图片。是一张短剧的截图,画面上是狗血的霸总剧情。

【希希大王】:你说,现实里真有这种人吗?随随便便就给女主几百万,什么都不要,就图她头铁嘴硬?是不是脑子有坑?

她的意图再明显不过,简直就是把“你是不是图我点什么”写在了脸上。她在用她最熟悉的短剧逻辑来套我的行为。

【陆君】:你一天到晚就看这些东西?

我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反过来质疑她的品味。

【希希大王】:……我就是随便问问!

她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立刻炸毛了。

【陆君】:有时间看这些没营养的东西,不如多接几个cos的单子。

【希希大王】:要你管!

我能想象出她气鼓鼓地打出这几个字的样子,那张总是没什么表情的脸,此刻或许会因为恼怒而泛起红晕。

她的试探再一次以失败告终。我总能轻而易举地看穿她的小心思,然后用她最讨厌的方式把话题引开,让她有火发不出。

这样的试探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反复上演。

她会有意无意地在聊天中透露自己的行踪,比如“今天去漫展了,累死了”,来观察我是否会对她的私生活表现出兴趣。

她会发一些暗示性很强的cos照片,比如穿着稍微暴露一点的服装,来试探我是否会对她的身体有什么企图。

她甚至会假装不经意地问起我的工作,我的生活,试图从蛛丝马迹里拼凑出我的“不良意图”。

但每一次,她的所有小把戏都被我轻描淡写地化解了。

我对她的行踪不感兴趣。

我对她的cos照片只评价一句“光没打好”或者“背景太乱”。

我对我的个人信息更是守口如瓶,她问起时,我只会回她一句“关你什么事”。

我的反应让她越来越困惑,越来越挫败。她像一个执着的侦探,试图破解一桩悬案,却发现案发现场干净得连一根头发丝都没有。所有线索都指向一个她最不愿意相信,也最无法理解的结论——

那十万块,对我来说,真的什么都不算。

我帮她,也真的只是因为我“乐意”,以及她之前的求助方式“碍眼”。

这种认知让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她所有的人生经验,所有从短剧和网络小说里构建起来的逻辑体系,在我的面前被摧毁得一干二净。

终于,在一个下雨的傍晚,她发来了一张照片。

照片里没有她,只有一个崭新的初音fufu玩偶,被放在窗台上,背景是灰蒙蒙的、被雨水打湿的城市。

【希希大王】:新买的。

这次,她没有问任何问题,也没有任何试探的意味。只是一句纯粹的分享。

我知道,她那颗拧巴又敏感的心,在经历了一个月的反复拉扯和自我怀疑后,终于开始,慢慢地,接受了现实。她放弃了寻找我的“意图”,因为她找不到。

她开始尝试着,将我的存在,当成一种她生活中的“常态”。

#15:我看着屏幕上她发来的那张初音fufu的照片,窗外的雨水在玻璃上划出纵横交错的痕迹,模糊了远处的城市灯火。那只玩偶安静地坐着,仿佛也在聆听这场连绵不绝的雨。这张照片没有焦点,构图也谈不上精美,但它像一个信号,一个她终于停止挣扎,开始尝试与我建立某种正常联系的信号。

【陆君】:眼光不错。

我回复了四个字。没有评价玩偶本身,而是评价了她的“眼光”。这是一种微妙的肯定,既肯定了她的审美,也肯定了她“分享”这个行为本身。

我的回复发出后,对话框立刻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这次没有了之前的反复和犹豫,文字几乎是立刻就弹了出来。

【希希大王】:哼,那当然。这可是我蹲了好久才抢到的限定款,你看它的缝线,还有这个葱的颜色,比普通版正多了。

紧接着,她又发来一张照片,是玩偶的特写,手指捏着fufu标志性的绿色双马尾。她的指甲修剪得很干净,没有涂任何颜色的指甲油,指节纤细,皮肤在室内灯光下显得很白。是个标准的手控会喜欢的手。

【希希大王】:而且今天收快递的时候,快递员还把它盒子压了一下,气死我了!我当场就想投诉他!

【希希大王】:不过还好里面没坏。我检查了半天。

她的抱怨和庆幸接踵而至,完全不像之前那个惜字如金的“希希大王”。她似乎找到一个宣泄口,将这一个月以来积压的、无处诉说的日常琐事,一股脑地向我倾倒。

我没有打断她,只是静静地看着。从fufu玩偶,话题很快跳跃到了她最近在看的短剧。

【希希大王】:【链接:震惊!百亿总裁为了失忆娇妻,竟买下整座城市……】

【希希大王】:陆君!你看这个!这个男主也太蠢了吧!女主明明就是装失忆骗他的钱,他身边的人都看出来了,就他看不出来!还说什么“只要她开心,我的命都可以给她”!呕!

【希希大王】:还有这个女主,绿茶味都要溢出屏幕了,怎么会有人喜欢这种啊?评论区还一堆人刷“姐姐好飒”、“姐姐杀疯了”,她们是没见过真正的女人吗?

她发来一连串的吐槽,配上各种表示愤怒和无语的表情包。我可以想象她此刻正抱着手机,一边看得津津有味,一边又忍不住疯狂吐槽的样子。她那张总是没什么表情的脸上,一定因为剧情而变得生动起来,墨灰色的眼眸里闪烁着嫌弃,但嘴角却可能带着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笑意。

接下来,她又分享了她新买的耳机,抱怨隔壁邻居总是在半夜发出噪音,甚至还发来一张截图,是她在黄油群里跟人对线的记录,因为对方说她cos的伊蕾娜不够还原。

【希希大王】:他说我假发颜色不对!他懂个屁!伊蕾娜的头发在不同光线下就是会呈现出灰白和银白两种色泽,我这顶是特意找人定制的,就是为了还原动画里月光下的效果!他自己没看过动画就别瞎说!

她的愤怒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这个平日里对谁都爱答不理的女孩,在涉及到自己热爱和专业领域的事情上,却表现出了惊人的执着和战斗力。

我安静地看着她一条接一条地发着消息,偶尔回复一个“嗯”或者“哦”,像一个没有感情的垃圾桶,接收着她所有的情绪和信息。

从傍晚到天黑,窗外的雨势渐小,她的分享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她好像要把这一个月没说的话全部补回来。

我靠在椅背上,看着屏幕上不断滚动的聊天记录,听着她从音乐软件的歌单品味,一路聊到今天晚餐的外卖有多难吃。这种旺盛到近乎病态的分享欲,让我忍不住想开口。

【陆君】:希希。

我发出了今天的第一个称呼。

【希希大王】:?

一个问号,表示她的不解。她大概以为我也要分享什么,或者对她的话题有什么看法。

【陆君】:你这个样子,以后要是找了男朋友,他大概会被你烦死。

我打出了这句话。这不是一句单纯的陈述,而是一句带着戏谑意味的调侃。我在用一种轻松的方式,点出她刚才那几个小时里的行为有多么“话痨”。

我的消息发过去之后,屏幕那头猛地安静了下来。之前一直闪烁的“对方正在输入中…”消失了,对话框陷入了一片死寂。

过了足足一分钟,就在我以为她会像以前一样恼羞成怒地反驳“要你管”的时候,她的回复才缓缓跳出。

【希希大王】:……我才不会找男朋友。

她的回答出乎我的意料。没有愤怒,没有反驳,只有一句听起来有些落寞的陈述。

【希希大王】:没人会受得了我。

紧跟着第二句话,像是在对我刚才的调侃做出肯定,又像是在对自己进行某种宣判。那滔滔不绝的分享欲,在我的调侃面前,瞬间退潮,露出了底下那片敏感而孤独的礁石。

#17:`开头,`

我看着屏幕上那行“没人会受得了我”,几乎能想象出她打出这行字时的表情。大概是低着头,深墨色的发丝垂下来,遮住了半边脸,嘴角抿成一条平直的线,眼神里没有委屈,只有一种习惯了的、平静的自我否定。那个刚刚还因为一点小事就滔滔不绝、分享欲爆棚的女孩,只因为我一句无伤大雅的调侃,就瞬间缩回了她坚硬的壳里。

【陆君】:哈哈,确实。

我没有安慰她,也没有反驳她。我直接承认了她的说法。这种不按常理出牌的回应,对付她这种拧巴的性格最是有效。如果我此刻说“不会的,你很好”之类的话,她反而会更加抗拒,觉得我在敷衍和同情她。但当我直接表示“你说得对”时,她那点自我营造的悲伤氛围反而无处安放了。

聊天窗口再次陷入了长久的沉默。我能想象她现在一定正盯着屏幕上那句“哈哈,确实”,眉头紧锁,墨灰色的眼眸里充满了不解和一丝被冒犯的恼怒。她大概在想,这个人怎么回事?我都这么说了,他不安慰我就算了,怎么还笑话我?

我没有给她太多胡思乱想的时间。我靠在椅背上,将手机放在一边,重新拿起了桌上的文件。我需要让她自己消化这种情绪。

果然,这种刻意的冷落比任何语言都有效。就在我快要看完一页报告的时候,手机屏幕再次亮起。

【希希大王】:……你什么意思?

她的质问姗姗来迟,语气里带着压抑的怒火和一丝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委屈。

【陆君】:字面意思。

我的回复依旧简洁,不带任何情绪。

这一次,她的回复快了很多。

【希希大王】:你觉得我很烦?

【陆君】:嗯。

我毫不犹豫地承认了。

屏幕那头的呼吸声似乎都加重了。我仿佛能看到她气得胸口起伏,但那件白色硬棉衬衫下的起伏,大概也微弱得几乎看不见。

【希希大王】:那你还理我?!还回那么快?!

她的质问带着一种气急败坏的意味,像一只被惹恼了却又不知道该如何下口的猫。她终于问出了问题的关键。

这个问题,我等了很久。

【陆君】:我乐意。

我发出了这三个字。这是一种最不讲道理,却也最无法反驳的理由。我烦你,但我就乐意理你,乐意秒回你。这其中的逻辑,已经超出了她能够理解的范畴。它在传达一个信息:我的行为准则,不需要用你的逻辑来衡量。我之所以这么做,仅仅是因为“我想”。

这三个字,比一百句“你并不烦人”的安慰都更有力。它直接将选择权和定义权从她手中夺了过来。烦不烦,不是你说了算,而是我说了算。就算你很烦,只要我乐意,这一切就不成问题。

屏幕那头彻底没了动静。我知道,她那颗高速运转试图分析我意图的大脑,这次是真的宕机了。她无法理解这种行为背后动机,也找不到任何可以反击的逻辑漏洞。

从那天起,我们之间似乎达成了一种新的默契。

她不再试探我,也不再说那些自我贬低的话。她似乎接受了“陆君就是一个无法理解的怪人”这个设定。但她的分享欲,却像是被打开了某个开关,彻底爆发了。

她几乎是24小时在线,无论我什么时候看手机,总能看到她发来的新消息。

清晨,会是一张她窗外天空的照片,配上一句“今天天气不错”,或者“下雨了,好烦”。

上午,可能是她在看的公开课截图,伴随着她对某个知识点的吐槽。

中午,是她的外卖照片,她会认真地点评每一道菜的好坏,精确到里面的葱花放多了还是蒜末放少了。

下午,是各种短剧链接和cos圈的八卦,她会像个专业的影评人一样分析剧情的狗血之处,又会像个情报贩子一样分享圈内的小道消息。

傍晚,则是雷打不动的游戏时间,她会把黄油群里的聊天记录截图给我看,告诉我谁又说了什么蠢话,谁又在吹牛。

深夜,当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她会给我分享她正在听的歌单,有时候是一首安静的纯音乐,有时候是一首节奏感强烈的电子乐。

她的生活,通过那一块小小的屏幕,巨细无遗地展现在我的面前。她不再有任何顾虑,仿佛把我当成了一个绝对安全的树洞,一个永远不会离开,也永远不会不耐烦的倾听者。

而我,也兑现了我的承诺。

无论她在说什么,无论我正在做什么——是在开一个数亿资金流动的跨国会议,还是在和某个政要人物共进晚餐,只要她的消息弹出来,我都会在第一时间拿起手机,给她一个回复。

有时候是一个“嗯”字。

有时候是一句简短的评价,比如“这剧本写的真烂”。

有时候,则是一句精准的吐槽,总能把她气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希希大王】:【图片】你看我新买的这个领结!黑灰条纹的,和我那条领带正好配一套!

【陆君】:像服务生。

【希希大王】:……你懂什么!这是学院风!

【陆君】:哦,那就是要去端盘子的学生服务生。

【希希大王】:……

我们的交流就在这种奇特的模式下进行着。她滔滔不绝地分享,我言简意赅地回复,时而肯定,时而打击。

我成为了她生活中最忠实的观众,也是唯一的观众。她所有的喜怒哀乐,第一个分享的对象,都变成了我。她慢慢地习惯了我的秒回,习惯了我的毒舌,习惯了无论她说什么,我永远都在。

这种习惯,像温水煮青蛙,不知不觉中,已经渗透进了她的骨髓。

直到某一天,我因为一个临时的紧急会议,有整整三个小时没有看手机。

会议结束时,天已经黑了。我拿起手机,解锁屏幕,发现上面密密麻麻地排列着几十条未读消息,全部来自希希。

【希押大王】:陆君?

【希希大王】:在吗?

【希希大王】:我跟你说,我今天发现一家超好吃的章鱼小丸子!

【希希大王】:【图片】

【希希大王】:人呢?

……

【希希大王】:你是不是出车祸了?

……

【希希大王】:看到回我一下。

最后一条消息,发送时间是在一个小时前。没有了平日的分享和吐槽,只剩下简短的、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急的句子。几十条消息看下来,像是在看一个人的情绪如何从分享的雀跃,到无人回应的疑惑,再到慢慢滋生的担忧。

我看着最后那条消息,正准备回复,一个新的电话呼叫请求就弹了出来。

来电显示:希希大王。

#19:手机在桌面上持续地震动着,屏幕上“希希大王”四个字执着地闪烁。这持续不断的呼叫声,与之前那几十条消息叠加在一起,构成了一种无声的呐喊。她在害怕。害怕我这个刚刚成为她生活“常态”的人,会像一个突兀出现的BUG一样,又毫无征兆地消失。

我拿起手机,冰凉的金属外壳贴着我的掌心。我的指尖在屏幕绿色的接听键上轻轻向右滑动。

“喂。”

我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任何波澜,就像刚才那三个小时的会议从未发生过。

电话那头立刻传来了一阵急促的呼吸声,像是憋了很久的气终于得以释放,又带着劫后余生的剧烈喘息。她没有立刻说话,只有那清晰可闻的、略带紊乱的呼吸声通过听筒传了过来。

过了几秒钟,就在我以为她会先问一句“你去哪了”的时候,一个夹杂着怒气与喘息的声音,从听筒里猛地炸开。

“你他妈的……我还以为你出门被车撞死了!”

声音很大,带着破音的边缘,震得我的耳朵嗡嗡作响。这句恶狠狠的诅咒,是她酝酿了许久之后,唯一能想到的开场白。她用最刻薄的语言,来掩饰自己最真实的恐惧。她不是在骂我,她是在宣泄自己那份因为我的“失联”而陡然升起的,无处安放的恐慌。

我把手机稍微拿远了一点,另一只手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发出规律的嗒、嗒声。

“我死了,谁给你钱花?”

我没有理会她的愤怒,也没有解释我为什么没有回消息,而是用一个平静到近乎冷酷的反问,直接击中了她最脆弱的地方。

电话那头的呼吸声瞬间停滞了。我那句话像一把精准的手术刀,剖开了她所有愤怒和担忧的伪装,露出了底下最核心的、血淋淋的现实——她的生活,她的依赖,都建立在我这个“金主”的存在之上。我的消失,对她而言,不仅仅是失去一个倾诉对象那么简单,而是她刚刚建立起来的安全感世界,即将面临崩塌。

“我……”

她只说出了一个字,就再也说不下去了。之前那股子气急败坏的劲头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戳穿事实后的无力和窘迫。她大概正咬着嘴唇,那双墨灰色的眼眸里充满了羞愤和难堪。

“怎么不说话了?”我明知故问,语气里带着一丝玩味,“刚才不是还很有精神吗?”

“……你混蛋!”

她终于挤出了三个字,但声音已经没了刚才的气势,听起来更像是一种无力的控诉,甚至还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委屈。

“我在开会。”我终于给出了我的解释,但时机和语气都恰到好处,听起来不像是在解释,更像是一种施舍般的告知,“一个很重要的会,没时间看手机。”

我没有说抱歉,也没有安抚她的情绪。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一个她必须接受的事实。我在告诉她,我的世界里,有比回复她的消息更重要的事情。她的生活可以围绕着我转,但我的生活,不会为她停留。

“谁……谁管你开不开会!”她的声音有些发颤,极力想维持自己的强硬,“我就是……就是发消息给你,你不回,我才……”

她的话说到一半又卡住了,因为她自己也发现这个理由有多么苍白。不回消息,就夺命连环call,甚至打电话来咒骂,这已经超出了正常社交的范畴。

“你才什么?”我追问道,不给她任何喘息和逃避的机会。

电话里只剩下死一样的寂静,只有我们彼此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我能想象她此刻的窘态,脸颊一定涨得通红,手指用力地捏着手机,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那套用来保护自己的尖刺,在我的面前被一根根拔掉,露出了里面那个敏感又脆弱的内核。

“希希,”我放缓了语速,声音低沉了一些,“你打了二十三个电话,发了五十四条消息。”

我报出了一个精准的数字,这个数字就像一份详尽的报告,将她刚才的失控行为量化,清晰地摆在了她的面前,让她无法抵赖。

“你想我了?”

最后这四个字,我问得轻飘飘的,像一片羽毛,却重重地落在她的心上。这不是一个疑问句,而是一个结论。一个我替她下的,她不敢承认,却又无法否认的结论。

电话那头,传来了一声极轻的,像是倒抽冷气的声音。

#21:我能清晰地听到电话那头,她的呼吸在一瞬间被掐断了。听筒里死一般地寂静,只有电流微弱的“滋滋”声。她没有挂断电话,也没有出声反驳。这片沉默,比任何激烈的言辞都更能说明问题。她被我的话钉在了原地,所有的反驳和辩解都被堵在了喉咙里,变成了无法发出的、滚烫的羞耻。

我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靠在椅背上,手指依旧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嗒,嗒,嗒。这声音通过听筒传过去,清晰而稳定,像是催促,又像是某种宣告。我在逼她。逼她直视自己的内心,逼她承认在这段关系中,她已经陷得到底有多深。

终于,在一阵压抑的、仿佛溺水者浮出水面般的急促喘息后,她那带着明显颤抖的声音响了起来。

“我没有!”

声音尖锐,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喊出来的,却虚弱得像一张一戳就破的纸。这句否认,充满了色厉内荏的意味。

“我就是……”她的话语变得支离破碎,试图为自己之前的失控行为找一个合理的借口,“……就是觉得……你突然不回消息,很奇怪……”

“奇怪?”我重复了一遍这个词,语气平淡,却让她的话显得更加苍白无力。

“有什么好奇怪的?”我的声音听不出情绪,“我不是你的什么人,希希。我没有义务随时随地回应你的分享。”

我刻意用“分享”这个词,将她那几个小时里滔滔不绝的行为轻描淡写地定义了。然后,我用最残酷的语言,划清了我们之间的界限。我让她清楚地意识到,她所以为的“日常”和“默契”,都只是我一时兴起的纵容。我可以随时开始,也可以随时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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