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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合——我已找到的幸福,第2小节柚子同学这么可爱怎么可以没有朋友!

小说:柚子同学这么可爱怎么可以没有朋友! 2025-10-22 15:42 5hhhhh 6190 ℃

脚踏板交错而过,齿轮牵动链条驱使车轮飞驰,几瞬之后车与人的身影便已远去。

“砰砰砰”

心跳加速的声音震动鼓膜,一阵激动的震颤贯穿全身。

于是她对同伴说。

“教我骑自行车吧!”

…………

六月将至,气温渐渐升高,躲在室内享受空调成为绝佳选择,而正在享受下午茶的文雅却没有那么幸运。

也许是相处久了,梁子柚在文雅面前已经少了最初的拘谨,甚至有时候会撒娇,似乎从出院后性格都开朗了许多。

如果不是没发现什么情况,文雅都要怀疑她是不是受刺激太大脑袋出问题了。

这个下午接近放学的课间,梁子柚就又跑进了她的办公室。

“拜托文老师帮我找下有没有自行车,我想学自行车~”

“啊,你突然要什么自行车?”

“因为学会之后就能骑自行车上学了。”

“就这样?”

“嗯嗯。”

文雅诧异地看了她好一会儿,捏住嫩滑的小脸蛋胡乱揉了几下,也抹不掉梁子柚脸上的酒窝。

“这么高兴肯定不只是因为这个吧?”

“嘿嘿没什么啦啊哈哈嘿嘿挠痒不行啊嘿嘿……”

见她坚持不说,文雅也不多废话,上一秒还在捏脸的手顺势就钻进短袖袖口,腋下的痒痒肉被她拿捏住,揉搓钩划,轻轻几下就把梁子柚痒得夹紧胳膊直跺脚。

只不过这样不但不能阻止文雅,反而使得她的手指活动得更快,在腋窝深处飞快地钻动搅着腋肉的缝隙,梁子柚夹着胳膊古怪地左右乱扭,口中铃笑不断,最后实在受不了才跺了几脚地板扑到了坐着转椅的文雅身上。

“说不说?”

文雅的手依然插在她腋下,另一只手掐在腰侧,随时都可能发动对痒痒肉的突袭。

在此威胁下,梁子柚还是屈服于痒感的逼迫。

“唔嘿嘿嘿我说我说嘿嘿嘿……就是想和朋友一块骑自行车而已,她们都会就我不会……”

“这有什么的?”

梁子柚软趴趴地压在文雅上身,看起来颇为亲昵,而她也并未觉得不妥,就这样摆弄梁子柚的辫子,轻轻搔弄耳眼,让她夹起脑袋。

“学校车棚那边我记得有别人不要的自行车,你去和保安大爷说一声拿去练吧。对了,只能在学校练啊,不能带到学校外面去。”

“哦,我知道啦,老师再见!”

梁子柚抬起头甩了甩脑袋,摆脱了文雅的抚摸后露出一点坏笑。

“嗯再见……诶!”

文雅还有些漫不经心,却没发现梁子柚的小手已经在衣袖下蓄势待发,在她松懈的一瞬间便突袭了腋窝。

文雅经不住突袭向后仰去,因为重心不稳大笑着翻了椅子,因此梁子柚只是胡乱挠了几下就立刻逃跑了。

“你给我等着!”

文雅狼狈爬起来,已经来不及追,只能徒劳挥拳对办公室门口威胁。

“略略略”

不过更令她吃惊的是,梁子柚还专门回头对她做了鬼脸才跑掉。

“总感觉怪怪的,都有点不像姐姐了……嘛,不过开朗一点也不是坏事吧。”

如此想来也是一种好的趋势,文雅暂且放下这份心思,翻起桌上的文件,整理出来一个名单。

如果让一年以前的梁子柚看到现在的她,大概不会认为这是同一个人的。

她的笑容比以往多出了几倍,治愈又温暖的笑颜会使每个看到她笑容的人下意识觉得这是一个可爱又活泼的女孩。

也是因此,看起来古板的保安大爷意外地好说话,梁子柚借到了一辆比较新的自行车,似乎才被大爷捡来没几天。

这辆自行车漆装完好,高度也比较适合梁子柚这种小个子,坐在座椅上的时候只要向一侧歪下身子就能脚尖点地防止摔倒。

“现在柚子先从上车的动作练习吧。”

“好。”

作教练的自然是唐娟和刘念君,她们一个扶着车把一个扶着车后座,这给了梁子柚充足的安全感。

她先是扶着车把,抬起一条腿跨上车座,然后另一条腿蹬地试着使自己上去车座,只不过力气不够卡在半空,就成了一只脚悬着的情况,不得不再放下来,反复几次她才学会,脚尖一点地,轻松地骑上车子,歪着头问她们下一步该做什么。

“哎呀,柚子怎么笨笨的,现在你慢慢踩脚蹬,握好车把,学着控制平衡。”

唐娟松了大半,让梁子柚能握住车把,比平时要高的视界让她兴奋又胆怯,她踩下脚踏板。

“哇啊!”

车子猛地冲了一下,好在唐娟抓住了车子,才没让梁子柚歪倒摔下去。

“柚子慢慢来,一开始别踩那么用力。”

刘念君稳住后座,出声安抚吓了一跳的梁子柚。

她再度坐稳身体,慢慢踩下脚踏。

车子晃晃悠悠地一点点前进,梁子柚慌忙地转动车把,可惜要么幅度太大,要么转的太慢,要不是唐娟扶着,车子早就歪倒了。

“不要太快,也不要太慢,转车把的时候向歪的反方向转,慢一点。”

梁子柚一遍遍尝试着,她们便一点点地手把手耐心教她其中的技巧,原本枯燥的练习也因此而令她欢欣。

如此,便是一个月过去,每天放学后的短暂时间都被梁子柚拿来练习自行车,她的进步也肉眼可见。

从最开始在车上晃晃悠悠,到后来能直着骑行一段路,再到现在自如地转弯变向,甚至后座载人也没问题。

梁子柚用力踩下踏板,风在耳边呼啸,吹乱了额前的发丝。

她对身后的同伴招了招手,调皮地喊着。

“小娟姐!小君!你们来追我呀!”

“你有本事别骑自行车!”

“倒是你可别被我们抓住哦,不然柚子的痒痒肉就要遭殃了呢~”

“追不上追不上嘿嘿~”

梁子柚在操场上飞快地骑着自行车,因为四下无人所以更加肆无忌惮地放声高喊,追在后面的两人很快就追不动了,只好在一旁停住脚步,无奈地看着梁子柚绕着她们得意洋洋地转圈圈。

不过梁子柚毕竟不是体力特别好的人,很快就意识到自己体力跟不上导致速度也慢了下来。

她再想悄悄地骑着自行车溜走已经来不及,休息了一会儿的两人再次追了过来。

这次梁子柚就没那么好运逃脱,已经气喘吁吁的她没骑几步就骑不动了,只得丢下自行车,然而筋疲力尽的情况下她怎么能跑得过她们呢?没两步就在草坪上被两人拽住扑进怀里。

“还跑不跑?啊?怎么不跑了?”

“抓住了哦~”

梁子柚随意挣扎了两下,也不顾衣服的整洁就在草坪打滚,当然结果只是让身上沾了许多草叶,反而还更方便两人调整姿势。

唐娟跪坐在她的大腿上,刘念君压住梁子柚上举的手臂,低头就能看到她慌乱摇晃的小脑袋以及止不住的笑容。

她知道这只是嬉闹而已,因此一点害怕的感觉都没有,相反还有些隐隐的期待。

“嘻嘻我就跑,就要跑啊嘿嘿别哈哈轻点呀诶嘿嘿嘿……”

唐娟左手捏住腰肢的软肉揉按,隔着单薄的短袖接触到的肌肤手感极好,右手则钻进下摆,在起伏的小肚子上随意爬搔。

刘念君专注于上半部分,衣领处细嫩的脖颈一触即缩,袖口露出的腋下湿热光洁,衣料下的肋骨被手指弹拨,弹奏出悦耳的笑声。

梁子柚感觉腰腹像是有许多虫子爬来爬去,有时候还会钻进肚脐转圈,伸进脖颈挑逗的手指故意地拨弄下巴,好像在把她当小动物戏耍。肋骨被挑拨的痒感最难忍受,每一下都刮在心尖儿似的要她尖叫着发出大笑。

腋下的痒痒最为强烈,往往要引起她绷紧身体向另一侧躲避,不过这起不到任何作用,反而会让另一边的腋窝被早就等待在一旁的手指戳中,看起来倒像是梁子柚自己把腋下的痒痒肉送给手指戳,而可爱的笑容则是被挠痒的愿望得以满足流露出的快乐。

“哈哈哈痒哈哈哈好痒哈哈哈……”

少女的欢笑响彻于此,直到梁子柚彻底累得笑不动才停止。

最后还是要她们把她背回家,趴在背上的梁子柚仍旧时不时痴痴地溜出几声笑。

那每个欢笑的瞬间都将刻印在她的脑海里……

很久很久……

在她们追逐打闹的时候,我的办公室里,一场拷问的戏码也刚刚结束。

“呼……呼……我说……我全都说……那件事我也只是听一个叫朱春燕的说的……我……我不是故意到处说的……她说梁子柚那个人,人品有问题,是个表里不一的……”

“……啊哈哈怎么还要挠我啊哈哈嘿嘿嘿不要挠脚心哈哈哈……”

“……呜呜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呜呜呜呜……”

张洁哭哭啼啼地走出了办公室,因为我的特殊手段,身上自然不会有什么拷问的伤痕。

但那梨花带雨的表面下,是一种怎样的肮脏心理呢?

随意传播别人的谣言,只因为听起来很有噱头,甚至擅自夸大其词。

这不是一个人的过错,是所有看客的冷漠共同造成的罪。

原来是这样吗?

那时的事,我已经能拼凑出部分真相。

但是姐姐她,究竟做了什么,我该怎么得出答案……

一想到这个,我就头大,按照姐姐的性格,恐怕是会憋一辈子也不说吧?主动去问又有点揭伤疤的意思……

思索着这些事,我整理好下桌上的文件,对身旁站岗似的鸦哥说。

“哎,鸦哥,你别站着了,坐下歇歇吧。”

“小姐不必在意我的,就算站上三天我也不会累。”

鸦哥总是这样严肃,搞得我都不好意思摸鱼。

说起来,哥哥就是知道我的性子才派他来辅助我的吧?

“唔……明明哥哥自己来能处理得更好,还非要让我来做。”

“因为少爷……”

“啊啊!知道知道,想要锻炼我嘛。”

头枕双臂,我向后靠着皮质椅背伸了个懒腰。

“我知道哥哥的意思,他希望他不在时,我以后也能独当一面……”

“小姐明白就好。”

“可是……我相信哥哥,绝对不会丢下我一个人不管的。”

故作轻松地笑着说出这句话,我偏头看向窗外,隔着渐次重叠的枝丫与绿叶,骑着自行车的少女一闪而过。

在学校练习骑车什么的,还真是难为我的请求。

经历那种事也才过去一个多月,这么快就能走出来,姐姐的心理素质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呢。

要不……果然还是直接去问她比较快?

“小姐,少爷吩咐不能去问的。”

“这个我知道啦!”

我甩了甩头,再度投入工作中。

窗外的欢声笑语不觉间勾起我的嘴角。

尽管这很辛苦,我也不会放弃的。

这不仅是为了不辜负哥哥的期待,也是为了姐姐。

我希望,她能一直这样欢笑着。

不再孤独,不再悲伤。

若是问朱春燕,她最怕的是什么,在被学校里的心理老师叫去咨询室前,她一定会满不在乎地说没有什么她怕的。

但自从那次被文雅以挠脚心的方式拷问,之后又被以自己遭受挠脚心的视频为要挟不得将那日的事说出去。

朱春燕,这个以往横行霸道的小霸王是彻底对挠痒痒留下了心理阴影,以至于最近一段时间连气垫梳也不敢用了。

她虽然供出了易,当时却并没有什么背叛的实感。毕竟她和易又不熟,只知道对方似乎是正儿八经混黑道的,又是那人的姐姐,所以她们也就是普通的合作关系,每次见面都是被对方单方面联系过去。因此文雅虽然把她痒得连自己上初中还尿床这件丑事都吐了个一干二净,却没有得到太多有用的信息。

当时那个面相凶恶的“鸦哥”肯定她的供词没有谎言,文雅终于放过了她,她还很高兴自己逃离苦海。

只是现在,她却怎么也不可能高兴得起来……或者说,她难以阻止自己过于“开心”。

“呜呜呜哇哈哈哈哈哈哈呜呜哈哈哈——!”

朱春燕的笑声与哭泣混在一起,喉咙干咳又肿痛,上半身被数条皮带死死捆缚,大腿小腿也同样如此固定在板凳上,几乎要勒进肉里一样绷紧,让少女连一丝挣扎的空隙都得不到。唯一没有如此严密束缚的是她前伸的双脚,只有大脚趾被并在一起用细绳向后拉直。

只是这并非仁慈,而是为了达到更严酷的折磨。朱春燕仍是少女年纪,脚掌上的每寸肌肤都是极怕痒的痒痒肉,自从上次的磨难后她便有意识地穿厚袜子与鞋子遮住双脚,只是如今那保护她的鞋袜早就被随手扔到地上,而那光裸的脚底板,则正面迎接着带有密集凸起的手套与同她脚一般大小的毛刷。

涂过滑腻的精油后,施虐者完全不担心会弄伤脚底的细嫩肌肤,相反,这润滑的功效反而使那工具的粗糙表面与脚底的接触更加顺畅,给少女敏感的神经带来严峻的考验。

从放学被叫来开始,朱春燕已经历一个多小时的折磨,这可怕的挠痒彻底让她放下尊严崩溃求饶,然而中间易只让她休息了十多分钟。

原因?不知道,易还没有提起,可朱春燕已经要痒疯了。

直到身体被激烈的尿意冲垮,哗啦啦的水流声让朱春燕羞恼难当,恨不得立马就能痒晕过去,可惜这时候易停止了挠痒,慢悠悠地吃着奶糖。

“怎样?现在同意了吗?”

“呜哈哈呜呜同意什么呀!你倒是先问问我啊!为什么不问!凭什么我一来就把我绑起来挠我的脚心!为什么啊呜呜呜……”

朱春燕再次被挠脚心这种“小儿科”痒得崩溃,被羞辱的愤怒与莫名其妙的折磨让她一股脑地将愤恨发泄出来,易只是面无表情地等她哭喊完,才给她解绑。

“我没说吗?”

朱春燕揉着皮肤表面的红印,依然难以消气,一时间也忘了眼前是个黑道分子,咬牙开口。

“没有!”

“哦,那我现在说也不晚,我要你去……”

听完易的话,朱春燕已经目瞪口呆。

“你……这个……为什么要这么做?”

“最近的消息,梁子柚的父亲进局子了,她被她父亲打进了医院。”

“这跟我去找她朋友有什么关系?”

“这你不用管。”

“呃……好吧。”

朱春燕想说出文雅的事,可一想到被挠脚心的羞耻,她便又打消这一想法,即便她的尊严已经因为挠痒痒被践踏过好几次了。

自己没有易那样周密的计划,干脆按她说的做好了,反正要做的事也很简单。

………………

…………

……

“因为……我想和你做朋友啊。”

“我……讨……厌……你……”

……无法呼吸……

黑暗的房间挤压过来,无数的低语灌进耳中,仿佛被无数的目光注视着。

这是无法逃离的,一个恒久的噩梦。

突然燃烧的火焰,明亮而灼热,缠绕在身上刺痛皮肤,口鼻无法贯通气息,如同溺水般呼吸困难。

冰冷的太阳在坠落,砸向头顶。

“啪”地一下就砸到了梁子柚脸上。

“呜呜嗯……诶……什么东西?”

梁子柚呆呆地抬起胳膊,摸到额头,凉凉的,是一袋冰袋。

她还有些头晕,用胳膊支起身子便没力气了。

“这里是……医务室?”

她躺在一张素白的架子床上,床单上铺着一层凉席,周围被一圈帘幕挡住,看不到有别人。

屋里估计有开空调,不过梁子柚面前还多摆了一台风扇,吹的她头发乱飘,扫在裸露的锁骨与胸口上,轻微的痒痒撩着心尖,她这时才注意到异样。

……她除了内衣什么也没穿。

“我衣服呢?!”

梁子柚的脸瞬时红透了,她紧张地抱着膝盖缩成一团,再次看了四下无人,才稍微放下心来。

不过她还是处于混乱之中,因为最后有印象的记忆中她好像在上体育课,不知道为什么一醒来就变成这样了。

难道说,学校里还有除了文雅之外的变态?!

梁子柚一想到这里就背后发凉(风扇吹的),慌乱地看遍四周也没找到自己的衣服,脑袋里的胡思乱想越来越多,她甚至联想到看过的本子(被带坏的×),里面的女主角被女同学做了这样那样各种色色的事,此后她们过上了幸福的色色生活…………喂!现在是想那些的时候吗?!

她拿冰袋一拍额头,赶走了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冰凉的感觉沁入肌肤,稍稍缓解了梁子柚没穿衣服的羞意。

冷静过后她就开始思考接下来要做什么,思来想去也只有等待事情变化,她总不能随便光着身子就跑出去吧?何况真有危险的话,她现在也没力气反抗。

考虑过后,梁子柚得出的最优解是——躺着睡觉。

“也没有被子啊……都有点冷了……”

梁子柚在床上有限的范围里翻来覆去,感觉时间过得实在太慢,脑袋又开始想七想八,不自觉就想到半个月前刚刚结束地生中考的时候。

那天正好是端午节,她和两个女朋友在家里爽玩了一晚上的“游戏”。

“小娟姐说下次要我换个姿势……这样会不会好一点呢?”

梁子柚在床上躺平,高抬起双腿,伸手握住脚踝,向两边分开下压,小臂绕过了膝盖窝后双手交叉握在一起,如此之后梁子柚的脚就接近了脑袋两侧,稍微转脸就能看到,相对的她也察觉到了摆出这种姿势的难堪。

“呜啊这个样子感觉比本子里还要色……还是不要做比较好……”

梁子柚正要恢复躺平的姿势,床尾的帘子却突然探出一张少女的脸。

“我回——你在干什么啊?!”

唐娟的话卡在一半,看到眼前女孩那诱人遐想的姿势,唐娟的眼珠子差点要瞪出来,随之而来的又是一片混乱。

“啊!呀啊!什什么都没有!小娟姐你什么都没看见!”

梁子柚大脑宕机了一秒,然后才想起来放下腿,慌忙抱着枕头遮掩身体,看到唐娟一脸无语的表情,又忍不住背过身去,装作无事发生。

“喂,别自欺欺人啊,柚子刚才想干什么?”

唐娟凑到梁子柚身边坐下,按着她的肩膀,把她转到自己面前。

“没有啊……就是做做运动……呜……真……真的……”

“难道不是在床上练习姿势嘛~”

“没有!才没有啊!”

梁子柚搂着枕头不断遮掩自己的脸,唐娟便戳她的腰,两根手指不失精准地戳到软肉深处,吓得梁子柚又来遮挡腰部,可这样一来又要被揉捏软软的熟透的脸蛋,两种选择对她来说无法同时满足,只能是顾此失彼,被她用两根手指戏弄。

没过多久,刘念君也掀开帘子出现了,她手里提着塑料袋,像是刚买完东西。

看到两人在玩闹,她似乎松了一口气。

“看来恢复的不错么,这么有精神。嘿嘿,我就说脱掉衣服是对的吧?”

“对什么啊!被看到怎么办!”

“我不是一直在旁边看着嘛~”

“刚才呢?”

“咳咳,只是去下厕所,好了,别在意那么多了,柚子好好地醒过来就好啦。”

“话说,我怎么突然就在医务室里,衣服还……?”

梁子柚刚才就想问这件事,只不过唐娟一直在逗她,没给机会提问。

提到这个,唐娟没来由地并起手指,敲了她一下脑袋。

“呜好痛,干嘛打我?”

“因为柚子实在太笨了,你自己想想你干了什么?”

“我?我不是在上体育课嘛……”

刘念君把塑料袋放到一旁的桌子上,从抽屉里拿出梁子柚的衣服递过去,同时向她解释今天发生的事。

“柚子忘了吗?今天不是很热嘛,所以上体育课的时候要跑八百米,我们叫你不要逞强,可你非要跑……”

梁子柚套上校服,心里的羞意总算消失,她总算能冷静下来细细回想。

“可是我好像跑下来了啊,然后我就要去休息……对了!有个女生过来和我说……小娟姐和人约架了?我没看到小娟姐,因为太担心了,所以就……”

她这时候才发现唐娟胳膊上有些抓痕,像是被指甲抠破了。

“原来如此,难怪柚子会跑到仓库后面,是被人骗过去的,可是小娟没在那里你就一直傻等吗?”

刘念君说到这里,梁子柚也差不多回忆起残留的记忆,她没看到唐娟心里焦急,加上刚刚在大太阳下剧烈运动还没得到休息,没多久就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然后眼前一黑,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呃哈哈……对不起嘛……所以,我是中暑了吗?”

刘念君语气有点嗔怪,拿冰袋拍在她额头上。

“没错,还好有人去那边拿东西看到了,要不然昏倒的柚子可就危险了……下次不许再这么傻了,知道不?”

“嗯嗯。”

虽然答应了,刘念君也清楚如果下次还有这种事,她还是会受骗的,不仅是因为心思单纯,还有梁子柚对她们两人极为重视。

“所以按理说这种展开,不应该是我被骗走,柚子被人揍一顿吗?为什么是我被打了?”

唐娟摸了摸胳膊上的血痕,梁子柚眼神透露着担忧,刘念君却憋不住笑意“噗呲”笑了出来。

“诶?你也没怎么伤到吧。倒是那几个找茬的,柚子没看到她们的样子真是可惜,我都有点同情她们了呢。”

梁子柚摸了摸唐娟的伤口,已经凝固得要结疤了

“嗯……小娟姐以后不许打架,太危险了。”

“我这不是没事嘛。”

“要是受伤会很疼的。”

“好好,听你的。”

唐娟握住了那只手,搓弄了下纤细的指头,体温已经恢复正常了。

“你也是,以后要学聪明一点。”

刘念君手指一戳梁子柚的太阳穴,看她歪着头傻乐呵,随后从塑料袋中掏出买的零食——旺旺碎冰冰。

“咦?原来念君买这个去了。”

唐娟眼睛一亮接了过来,凉丝丝的外壳冰着手心,她握住两端一用力便将冰棒从中间断开,她含住断口露出的冰块,另一半递给梁子柚。

“这里还有好多,我买了三种口味的呢~”

刘念君从塑料袋里又掏出一根,还冒着寒气的碎冰冰对此刻来说是不错的解暑零嘴,梁子柚一手拿着一半,小腿搭在床边,嗦到嘴里的冰块浸透了口腔内壁,向大脑发出愉快的信号。

“哎哎,别吃太多啊,小心肚子疼。”

“小娟姐……这不是你抢我那份的理由。”

直接无视了梁子柚的幽怨,唐娟美滋滋地吃了两种不同口味的半个碎冰冰。

房间里充满了少女倒吸冷气窸窣的声响,梁子柚叼着冰棒,手掌撑在身后,含糊不清地抬头问道。

“话说我鞋袜哪去惹?被小娟姐吃了?”

唐娟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噗啊咳咳……你脑袋里装的什么东西啊!我是那样的人嘛?”

刘念君指着地板,鞋跟在床的下沿磕了两下示意。

“放在床底下了。”

“呃……我也摸不到啊……”

如果要拿鞋,梁子柚必须得趴在床边,半个身子探出去,才能摸到床底的东西,可是现在身边有这两个坏家伙,绝对不会让她顺利地达成目的吧。

才不能随便让她们得逞呢。

梁子柚嘴巴用力一吸,把碎冰冰最后一点化掉的冰水吸走,她把垃圾扔进塑料袋后,便在床边撑着胳膊,屁股一点点挪动到边缘,然后勾起一条小腿从侧面伸到床下,脚趾勾了一会儿就碰到了东西,往外一拖,藏在床底的鞋袜重见天日。

穿好鞋袜的梁子柚蹦下床跺跺脚,腿脚还有些疲软不过已无大碍,脸上有些小得意。

“笨蛋笨蛋,这种程度根本难不住我~”

“你在骄傲什么啊?”

唐娟有点傻眼,刘念君捏捏眉心,装作看不见。

“准备走了,该去办公室处理小娟的事了,路上我们先对好口供。”

“这个说法怎么怪怪的?”

两位班主任坐在办公桌前,对眼下的局面感到很头疼。

此时的办公室颇有些剑拔弩张的味道,梁子柚三人站在办公桌前,朱春燕领头一共四个女生则缩在一旁离得老远,两拨人隔着房间站在两头,彼此投去敌视与不服输的眼神。

比较搞笑的是,梁子柚这边几乎没怎么受伤,那四个反而鼻青脸肿,不知道事情经过的人绝对会把受害者都弄反。

朱春燕看着像没事人一样投来挑衅眼神的唐娟,心里颇有怨言,她捂着的脸还有未褪红的巴掌印,头发也被扯得散乱,后背挨的那下肘击隐隐作痛,眼镜也有点裂开。

她现在真有点后悔去听那个人的话招惹唐娟,谁知道这人打架跟疯子似的,无所不用其极,而且力气大得几个人都抓不住。

还有那个正搂着梁子柚肩膀说悄悄话的刘念君,别看她现在人畜无害的样子,刚才她们对唐娟动手的时候,她居然掏沙坑里的沙子,趁她们不备一把撒出,她们迷了眼后再被唐娟打上几下,能挨住才怪。

两边的班主任看着这样的场景也是头疼,商议了一下后决定采用最简单的方式。

“实在不行的话就让家长们来吧,我们一起说清楚事情再谈处分。”

“我已经通知了朱春燕她们的家长,应该很快就到了。”

朱春燕的妈妈很快就来了,还未进入办公室就听到了她的大呼小叫。

“谁打我女儿!自己滚出来!”

那穿着长裙,化着艳妆的女人用力推开办公室的门,摔在墙上发出巨响。进门看到朱春燕的惨样,她的怒火更加旺盛,瞪着三人的眼睛都快要喷火。

“你们三个,谁干的?过来认错!”

“这位家长,你先到一边坐,等其他人来了再说。”

岳老师不悦地皱眉,心里暗自担忧,这大人不是个善茬,难怪孩子也不懂事。

“哦,你们班的学生打了我家孩子,你就这个态度啊?你怎么当老师的!是不是收了她们家的钱了!”

“这位家长!你不能心平气和地说话吗?我们是来讨论孩子的教育问题,不是在这里吵架的!”

饶是岳老师好脾气,言语间也有些控制不住声音。

“妈,就是那个人。”

这时候朱春燕又指向唐娟,让女人的怒火有了目标,事态更加混乱。

“就是你是吧?”

女人一甩手提的包包,又把矛头指向唐娟。

“你家长呢?怎么教育得你跟个野孩子似的?动手打架像个女孩子吗?来来来你过来,你看我打不死你个小兔崽子!”

女人指着唐娟鼻子骂仍嫌不解气,可她只是打个哈欠,揉揉眼睛看向门口出现的身影,露出一丝微笑。

“啊?阿姨你说什么呢?你这么骂我老爹合适嘛?”

“你!你看我不扇你个兔崽子!”

“你动下试试!”

女人正要冲上去抓唐娟,一声浑厚的震吼便响在耳边,震得她脑袋嗡嗡响。

唐寅与朱春燕妈妈到达的时间差得不多,刚才基本上把她骂自家女儿的话听了个遍,自然不会有好脾气,一踏进门又看到这女人的动作,本就阴沉的脸更黑了,现在唐寅要是穿上戏服,都能直接上去演包公。

“你,你想干嘛?你知道你闺女在学校干了些什么吗?”

见唐娟家长来势汹汹,女人也没有傻到硬上,退缩了几步拉开距离后,又抬起手指着唐娟。

“我闺女轮得到你来教训?”

唐寅抱着双臂横在胸前,高大的身躯像堵墙挡在唐娟前面,他转头问她。

“说说你对人家干啥了?”

“我……我打架了。”

“占理吗。”

“嗯嗯,她们几个先动手的……还说我朋友坏话……”

唐娟头点得像小鸡啄米,她知道老爹在这种时候不会含糊半点,要是她有错就会挨揍,但要是她没错……

“听见了吗?你女儿怎么说的?”

“她……”

“你问清楚!”

女人又退了一步,气势已不如先前强盛,朱春燕见状便开始喊叫。

“是唐娟先动手的!我们就讨论了几句梁子柚的不好,她就急了对我们动手,我都被打成这样了……”

朱春燕的狡辩让唐娟皱眉,她们打架的地方没有监控,也没有其他人看到,让她胡搅蛮缠下去的话又是一团乱麻。

“分明是你们拿梁子柚同学威胁我叫我过去的……”

“谁能证明这个?空口无凭。”

要不是刘念君暗里拉着唐娟的胳膊,她真想再赏朱春燕几个巴掌,爆发冲突的当事人所说的话都只是一面之词,偏偏又没有客观的记录来作证,不怪朱春燕如此嚣张。

“就是!把我女儿打成这样还有理了是吧?今天你要是不赔医药费,我跟你们没完!”

朱春燕妈妈又开始指指点点,唐寅和她吵得面红脖子粗,没多久其他三人的父母又接连到来,看到孩子受伤一时间也顾不上对错,大声质问岳老师和唐寅,朱春燕妈妈得到了人数优势,气焰愈发高涨,即使两位班主任从中调解,场面仍然乱得不可开交。

这混乱的局面让刘念君十分头疼,直到她瞥见门口的人。

办公室的门又一次被推开,一个穿着职业装的长发女人走进来,站在了这喧闹的中央,众人的目光自然会集中到她身上,争吵的声音也弱了许多。

不过她的身份也不难猜,毕竟这位有着娃娃脸的女人和她女儿刘念君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打架了?没伤到哪儿吧?”

苏雨菲忽略了所有人,只走到刘念君面前蹲下身,摸了摸她的脑袋。

“嗯,我没事。”

尽管刘念君笑着隐瞒,苏雨菲还是能看出来,掰开她握着左臂的右手,一处淤青便显露在外,像是被用手掐的。

苏雨菲面色平静,她从女儿右手顺走一个皮筋,把散着的头发扎成高马尾,清冷的眼睛看向对方,冷冽的眼神剜人生疼。

“哪位小朋友干的?”

苏雨菲的气场让争吵声都为之凝住,声音不大但足够清晰,这个要用清纯可爱来形容长相的女人,不必怒吼便自带气势。

到底是谁干的朱春燕几个怎么会记得,她们印象里刘念君都是使阴招,根本没正面和她们打起来,不过朱春燕仍是站了出来。

“我干的怎么啦,她还朝我们扔石头撒沙子呢。”

“为什么打架?”

“是她们先动手的!她们……”

“我问你为,什,么。”

苏雨菲打断她的话,扶着桌子的手指指尖轻敲桌面,一字一顿的话语一点点加重语气,冷漠的眼睛与叩击的频率让朱春燕额冒冷汗,不自然地移开目光,失去对视的勇气。

朱春燕面对她时,有种小孩子在大人面前炫耀玩具的感觉,不自觉便移开眼睛瞥向桌角。

“看着我的眼睛,不要说谎。”

“我……我……”

朱春燕的话哽在喉中,想要辩解的话语无法出口,被一种无形的压力堵在口中,身上像是有无数根针扎得汗毛倒竖。

在职场上叱咤的女强人只有在家中才会收敛威风,像只黏着女儿的性格懒散的猫咪,可若是珍爱的女儿受到丁点儿伤害,她不介意以势压人。

苏雨菲没有说过一句狠话,但久居上位者的威严足以令一个初中生胆颤。

“是,是我叫她们去的,就是谈点事……那又怎样……”

“跑那么偏的地方做什么?还带这么多人,恐怕,不止是谈点事吧?”

苏雨菲的眼神愈加可怕,朱春燕连后退都做不到,汗湿了后背一片。

“行啦啊你!吓唬小孩子干嘛!大人谈话关小孩子什么事。”

朱春燕妈妈过来把她拽了回去,没有再多看一眼苏雨菲,只因她的气场在众人间如同鹤立鸡群,很难让人不畏惧。

“好啊,那我就和你谈谈。先问问孩子们事情经过吧。”

“行,你去,告诉她……”

朱春燕被妈妈推了一下,还没能开口就又被打断。

“来,你先说。”

苏雨菲指了下唐娟,口气不容置疑。

唐娟也是头一次见苏雨菲这么严肃的样子,心里有些发怵,不过还是走到了她面前,讲起前因后果。

苏雨菲拿了椅子坐在桌旁,这次的争论被她一人夺去了主持权,无人能违逆,即便两位班主任也只能相视苦笑,在一边打酱油似的商量接下来怎么办。

唐娟简单地把自己被朱春燕用威胁手段约架,之后迫不得已和刘念君去赴约的事说了一遍,附带着梁子柚被骗到仓库后致使中暑的事。

“小朋友,她说的有错吗?”

“没……没有……”

“所以这次打架是你挑的头,你还有什么辩解的吗?”

“我……我那是因为……因为……”

朱春燕自然说不出原因,她只是受人指使,怎么可能清楚目的何在,可说不出理由来,她今天这坎怎么过去?

她在考试时做不出来数学题都没这么紧张过,她左顾右盼想要寻求帮助,但这次可没有答案抄。

然而,看到一旁站着一句话没说的梁子柚时,一道灵光闪过她的脑海。

“因为她!她之前伤害了我朋友,但是从来没有道歉,我气不过所以就想报复她……”

被朱春燕一指,梁子柚如遭雷击僵在原地,深埋的记忆再次被触动。

“同学……是这样吗?”

苏雨菲问道,不了解事由的她有些不确定会发生什么了。

“……是,我……我没来得及向她道歉……”

“你根本就没有过道歉的想法吧?你对她做了那么过分的事,过去这么久,你从来没关心过她!”

“我……”

局势似乎又有些失控,一想到那个女孩至今都昏迷不醒,朱春燕便有了火气,言辞远比先前激烈,似乎又一转立场成为了受害者,朱春燕妈妈也得意地和身旁同一战线的家长对梁子柚指指点点。

“这孩子长得还可以,没想到心肠这么坏。”

“哎呦,听说学习还很好,人品就这样啊。”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你家长怎么没来?还有比孩子更重要的事吗?”

“我……没有……他们都……不管我……”

梁子柚哑口无言,下意识握紧的拳头轻轻颤抖,指甲掐着手心的肉,让她能够保持理智。

她能怎么回答呢?说自己的父母从来没爱过她,还是说自己和孤儿没区别的生活?

“呦,难怪能做出这样的事,原来爸妈没教好啊,怕不是没人要吧?”

朱春燕妈妈对梁子柚阴阳怪气,想要将气势屡次被压一头的愤懑发泄出来。

梁子柚屏住一口气,低垂着头强忍言语的攻击。不过,她似乎忘了一个很重要的事实。

温暖的掌心包裹住她的手背,从指缝间掰开她紧握的手。

唐娟附在她耳边轻语。

“别理她,我们就是你的家人。”

下巴被掂起,她畏缩的目光对上一双坚定的澄澈眼眸。

刘念君拍了她的肩。

“我们创造过那么多美好的记忆,未来还会有更多。”

家人……未来……

都曾是梁子柚不可奢望的,但是她们给了她。

梁子柚已经不会再害怕了,因为始终有人给她庇护,予她安心。

哪怕是要她去面对自己所犯的错误,她也有足够的勇气。

因为梁子柚懂得了爱与被爱的感觉。

那么,应该要好好道歉吧。

“那件事是我的错……但是我……”

今天中暑昏倒时,似乎就又一次梦回那刻。

即使是现在,那段回忆依旧刻骨铭心。

车轮急刹的刺耳摩擦声,骨骼与钢铁撞击的碎裂声,血色铺满视野,尖叫灌进耳中,那一瞬间的噩梦一直萦绕到现在。

梁子柚想要彻底的安心,就必须直面心里最深处的情感。

“我会向她道歉的……所以……”

她正要开口,一直旁观的男人站起身,拍了拍手,清脆的声音将众人目光集中过去。

“抱歉打断一下各位,我听了很久终于还是忍不住了。”

男人扶了下金丝边眼镜,微微一笑。

“谁说梁子柚同学没有家人的呢?”

稍早之前的时间。

“您……这是?”

岳老师有些看不懂眼前的男人。

“哦,我是来和学校说明一下我们家情况的。”

“那这些文件是?”

男人递出一沓文件。

“我叫文彬,是您班上学生梁子柚的哥哥。”

“啊?她还有哥哥吗?”

“这里面原因很复杂,我就长话短说了,因为我的父亲前段时间触犯了法律被逮捕,妹妹现在缺少一个监护人,所以我申请成为了她的监护人。”

“那么您这些……是证明文件?”

“没错,警方通告,亲子鉴定,身份证等我都准备好了,至于我与梁子柚的关系……是这样的……”

文彬嘴角带着一抹柔和的弧度,将事情经过娓娓道来,那种离奇的故事让岳老师感觉自己在听小说,可文彬的表情又不像是在撒谎,而且那些文件也都没问题。

“啊啊,这样……梁子柚她,知道吗?”

“我打算今天放学就告知她,毕竟我不确定她能不能接受这件事。”

“那您留个联系方式吧,以后梁子柚有什么事我可以直接找您。”

文彬刚加好联系方式,外面就跑进来一个学生,慌慌张张地闯进办公室,对岳老师大喊。

“老师!不……不好了呼呼啊……”

“慢点说,怎么了?”

“学委……学委中暑晕倒了!还有两个班长……她们……她们和人打架了!”

………………

这就是为何文彬会留在办公室的原因。

不过他只是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岳老师很奇怪,他并没有要提前向梁子柚说明自己身份的意思。

也许,他有自己的打算吧。

………………

大概是身处菜市场那种感觉吧,吵得耳朵嗡嗡响。

文彬坐在一旁玩着手机,仿佛把一切都置身事外,可实际上他一直在听。

“我老公可是xxx公司的大经理!我们家讨的不是钱,是一个公道!”

文彬瞥了眼朱春燕的妈妈,快速在手机上敲了一些字发送。

不差钱的话,现在失业也没关系吧?

还有谁谁的项目快要签了,谁谁的背景雄厚,文彬一字不落地听在耳中,然后一个个地在手机上点卯。

当听到“孩子的二大爷的三舅的姥爷的孙女是某某大公司上班的大人物”时,擅长控制面部表情的他也忍不住笑,勾起的嘴角带着愉悦。

既然惹了我妹妹,那就一个都别想好过了。

………………

哈哈,说我的妹妹没人要吗?

如果再坐视不管的话,我可就不是一个合格的哥哥了。

“抱歉打断一下各位,我听了很久终于还是忍不住了。”

“谁说梁子柚同学没有家人的呢?”

我真是忍不住笑了。

“你又是哪位大爷?管得挺宽啊!”

这人是朱春燕的妈妈吧?

“我叫文彬,我是梁子柚的……哥哥。”

我特意在“哥哥”两字加重语气,同时留心她的反应。

果然,完全呆滞的表情,她一时半会还无法理解吧,要解释起来很麻烦。

“呦呵!早就来了也不说话?你这人真是……”

又开始唠叨了,我不喜欢这种人,多嘴多舌只会显出她的无知。

“好了好了,这位女士,我们先谈谈正事吧。”

“正事就是你妹妹还有她朋友欺负我们家孩子!还有什么好谈的!”

“朱春燕妈妈,事情还没定下来呢。”

那位姓岳的班主任倒是个不偏不倚的人,不过对付这种胡搅蛮缠的人,还是直接一点比较好。

“你女儿承认是自己主动约架,技不如人被打成这样也是活该,所以医药费我们不会付一分钱。”

唐娟的父亲,唐寅,性格直率较真,看来忍了她很久,就差指着她鼻子骂了。

“你别听小孩子胡说八道,她懂什么……”

“这么多人都听见了,你还抵赖是吧!”

刘念君的母亲,苏雨菲,冷静稳重,如果能为我办事想必会是不错的下属。

“那么她说为朋友报复的话,想必也是胡说八道喽?”

朱春燕妈妈被这句话噎住了,居然给自己挖坑跳进去,真是蠢透了。

“那么这位小朋友嘴里到底有几句实话呢?说到底,主动挑事这点很好验证吧?只要问下她们的同班同学……至于她说的朋友,你不觉得这是在找借口吗?”

苏雨菲继续追问,像连珠炮一样抛出问题,看似给出回答的机会,实则咄咄逼人把她逼到无话可说。

“你这……你……”

唐寅突然提高嗓门,充满这间办公室的声音雄厚有力。

“各位家长,孩子的第一位老师就是家长,如果孩子的教育没有做好,那不更应该先找找自己的问题吗?你们想想自己的孩子平时是什么表现,难道还分不清谁在说谎吗?”

那些家长也只是墙头草罢了,一番话就能让他们动摇,毕竟事情的主谋不是他们的孩子,自然是置身事外。

他们低声商议着,内容大致是要低头认错。

而朱春燕的妈妈,已经彻底乱了阵脚,她现在孤立无援,脸色气得通红,和她女儿独自站在一边,我走上前去,压低了声音。

“这位女士,明白了吗?您从一开始就错了。”

“你们!你们这些人!”

“您该接电话了。”

话音未落,她的电话铃声便响起了,她接听后,对方的第一句话就让她露出了惊惶的表情。

没猜错的话,是她丈夫失业的消息。

“什么!怎么会,怎么可能?”

“我说了,您从一开始就错了。”

“你……你是谁!你干了什么?”

“我只是梁子柚的哥哥,想让她得到一个应有的道歉。”

我耸耸肩,后退几步站在办公室中间,举起手机,提高音量。

“诸位,请听好了,接下来的录音我只播放一次。”

一些不同女生的录音在播放。

“呃……是,那个时候她们经常欺负梁子柚,就是……就是把她拉到没人的地方揍她……像是后门那里吧,我遇见过一次……”

“……我看到过一次……那天是元旦晚会,我去上厕所……梁子柚她……被锁在一个隔间里了……她不要我帮她,说害怕我被报复……所以我就没敢动……结果第二天早上,我上学来得早,看到她才从厕所里出来……”

“唔……我倒是有那么点印象,不过我不记得她的名字了……我记得的只有她不爱说话,然后还有一天座位上被洒了红墨水,她裤子都……嗯,总之好像被大家暗地嘲笑了一整天吧?”

“……那个人我知道,她呀听说有不少事,不过呢好像有人不让说……我悄悄告诉老师吧……其实她是有背景的,所以所有传闻都被封锁了,不然怎么会有我吃不到的瓜呢哈哈……”

………………

一段段录音播放着,办公室鸦雀无声,连窃窃私语都没有,朱春燕已经脸色惨白地坐在地上了。

以上的录音是小雅剪辑后交给我的一小部分,她这一个月来搜集这些真是辛苦了呢。

里面有许多人明确地指出朱春燕多次组织同学欺凌我的妹妹,这种证据,只要交出去,她的人生就完了吧。

“呜呜呜你这孩子怎么能呜呜呜……我……我们家以后怎么办呐呜呜呜呜……”

朱春燕的妈妈瘫倒在地,想要以眼泪换取同情?呵呵,还在用着如此幼稚的招数,完全不知悔改。

“我只有一个要求,向我的妹妹道歉。”

我拉着朱春燕的手,让她勉强站起来,带到妹妹面前。

她看起来就是个傻姑娘,呆呆的样子还搞不清状况,直到朱春燕站不稳跪趴在她面前,摔出一声闷响。

真是的,她们母女还真像,非要跪着屈服于比自己强的人,道歉就好好地道歉不行吗?

“对……对不起!梁子柚,我……呜呜求你原谅我吧呜呜呜我替她们……呜替所有人道歉……”

妹妹她,有些吓呆而口吃吗?还是说……

“啊!那个……那个,我……呃…………我……”

我现在才注意到,她的两个朋友握紧了她的手。

“我接受道歉,但是……我不会原谅你们的。”

“不……不行啊呜呜呜……”

“我向你保证,今天的事就到此为止……但是,我不能原谅曾经肆无忌惮伤害我的人。”

她的眼睛闪着坚定的光。

好孩子,你也长大了呢。

既然如此……也是时候了。

这场闹剧终于结束了,我坐在那张折叠床边抿了一口清爽提神的茶水,可我的内心依然无法安定。

因为……突然出现的陌生男人,自称是我的哥哥……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他叫我在心理办公室等一等他,现在文老师在这,倒也没那么多担忧。

那我现在是什么感觉呢?

好像只是莫名其妙与茫然无措,并没有紧张和不安。

也许是因为他刚才帮了我?所以下意识觉得他是个好人?不不不,我再怎么说也不至于这么容易就相信别人吧。

“久等了,不好意思,把刚才那件事处理完了。”

小娟姐和小君在来之前给我加油了,她们的鼓励让我更有勇气去面对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不论听到怎样的答案,我都能接受。

我坐在床边,面对着他们,文彬坐在了椅子上,文老师却站在一边,似乎他们之间也认识。

啊,说起来他们都姓文,果然有点关系吧。

“那么我们开始吧,你有什么疑问都可以说出来。”

“呃……”

虽然有很多问题,可是突然开始我也不知道从哪里问好。我交缠的手指拨弄了一会儿,才想出最紧要的问题。

“刚才为什么要说我们是兄妹呢?”

我实在想不明白,他说出口时的认真表情到底是怎么来的,在此之前我们根本没见过面。

“这是个蛮长的故事,我长话短说吧。”

他稍微沉思了下,开口便直奔主题,所说的内容更令人吃惊。

“我们算是同父异母的兄妹。”

我想起了父亲,曾经伤害我最深的人。

“我的母亲来自一个豪门家族,也就是文家。她从小就生在豪门,享受着家族提供的种种便利,但她在成年前从来没有过真正意义的自由。或许是这样的压抑导致她有些叛逆的心思,也因此有了后面的事。”

他的微笑渐渐消失了。

“母亲与梁渊在一次大学新生联谊中相识,他们很快陷入热恋,因为梁渊哄女人的确很有一套。不过他们很快就分手了……当然,是梁渊提出来的,那时候母亲还不知道自己怀孕,后来为了生下我她遭受了很多家族里的非议……我的母亲真的很爱他,连身体都给了他,最后却被一脚踢开……这就是我恨他的原因。”

原来他也……痛恨自己的父亲,第一次见到他面无表情地说出这种话,寒意油然而生。

“至于你的母亲,应该是他好多年后的事了……因为我是私生子,在家族里饱受欺凌,所以我一直很渴望家人的爱。也就是我十岁那年,我的母亲与家族指派的人结成婚姻,生下了我的妹妹。”

妹妹……等等,他指的是……文老师?

“也就是她,文雅,我同母异父的妹妹……哈哈,我也是前些年才知道梁渊还有个女儿。按生日来算的话,小雅要比你小上两天,所以你是姐姐……不过小雅发育得很快,再一打扮下,可能不太像妹妹吧哈哈。”

等等!等等等等!他刚才说了什么?

她!是!我!妹!

“嘁,哥又不让我提前和柚子姐姐说,我每天伪装成老师很辛苦诶。”

文老师……呃……文雅她一脸撒娇的样子,我还是第一次见……

“不,等一下,让我消化一下……文雅和我……好像没有什么血缘关系啊……”

“怎么能这么说呢?我们可是异父异母的亲姐妹啊!快叫我小雅妹妹!”

难怪从文彬开始解释,她的笑容就如此灿烂,原来是在这里等着……拜托不要突然扑过来抱住我啊!

“好啦好啦小雅妹妹!小雅妹妹快放开我!我要死啦!”

文雅……小雅她真是过于热情……如此说来,以前许多怪怪的感觉也都能说得通了呢。

但是……我该怎么面对这位……哥哥呢?

“那个……之后呢?”

“之后啊……也没什么值得说的了,不过是我们家被人欺压了几年,连小雅都不得不寄养到别人家去,当然,去年我已经把她接回来了,我同时得到了你的消息,而今年我把家族大权收入囊中,这才有空来寻找你,听说梁渊的事后我还很担心,所幸没有大碍。”

他寥寥几句话概括了之后的许多年,没有表现出一丝异样,仿佛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但是我知道,那一定是很难过的经历。

“这样……肯定,很辛苦吧?”

“哈哈还好啦,总之就是这么回事了……唉,本来是想今天等放学后再来找你,没想到出了这种事。”

他眯起眼笑时给人谦谦公子的感觉,让人很难讨厌。

“嗯……文哥哥是为什么来找我的呢?在此之前我们明明……素不相识……”

但我还是抱有警惕心,不把所有事都弄清楚的话,我恐怕不能放心接受这样一位天降的哥哥。

“因为我从小到大最大的愿望,就是有一个家,所以我渴望家人,得到你的消息后我立刻就派人来过一次,不过因为家里的杂事,我耽误了一年……这之后,我派小雅提前过来,也是为了让她和你打好关系,看来你们相处的不错……话说,我可以叫你柚子吗?”

“嗯,可以的。”

“柚子,还有小雅,我走到今天犯了很多错,说了很多谎,甚至有些事算不得好事……唯独这句话我文彬问心无愧……你们一直都是我的亲妹妹,哪怕是分隔多年,我也相信彼此能成为真正的家人,这不只是因为我们之间的血缘,也因为我爱你们。”

他笑意温纯,让人如沐春风,不自觉就会消弭一切警惕与防备。

他站起身,到我面前抬手摸过来,我没有躲,任由他的大手抚摸头顶,轻言细语地说。

“你愿意叫我哥哥吗?”

“哥……哥哥……谢谢你,我现在很开心。”

我竟然连这种事都会害羞啊,只不过是叫哥哥,可能是因为他对我来说有特殊的意义吧。

我有了哥哥,真好。

他蹲下去仰视我,轻轻牵住我的一只手,清澈的眼睛充满期待。

“那么,你愿意和我走吗?离开这座小城市,去更广阔的天地,你的天赋即便是在那里也能发光。”

我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哥哥的意思是……要带我离开这里吗?

离开……会发生什么呢?

若是以前,我恐怕立刻就答应了吧,那种无法忍受的生活我一刻也不会留念……但是……但是现在……

我有了牵挂。

我的生活改变了太多,交到了真心相待的朋友,尝试了许多有趣的事,从童年的阴影中走出,还有……

同我喜欢的人快乐地度过每一天。

“啊……这个,不行……因为我……我喜欢这里,非常喜欢。”

“哦?是吗……那倒是在我意料之外,不过既然柚子不愿意的话我也不会强求。”

太好了,看样子没有生气……

哥哥他是善解人意的呢。

“既然这样之后我离开只能带着小雅走了……话虽这么说,如果柚子有什么事的话也可以打电话给我哦,哥哥我会随时为妹妹服务的。”

他留给我一个联系方式,向小雅点头后便离开了,临走时还摸了我俩的头……不得不承认,很舒服。

这就是家人吗?

我不由得握住了小雅的手腕。

“诶?姐姐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觉得现在……很幸福。”

手指下意识抚上自己的嘴角,有酒窝和弧度。

我在笑啊。

我走出那间屋,沐浴了幸福的光。

………………

…………

……

文彬走出校门后就上了一辆车,至于跟在后面哭天喊地的朱春燕妈妈被保镖拦下了,他从始至终都没有理会过她。

黑鸦发动车辆,同时向副驾驶的文彬汇报。

“少爷,A组已经把地下的老鼠清理干净了。”

“嗯,让B组进行接收。”

“是。B组,开始接收。”

黑鸦敲了耳机,命令通过电波传遍分散于整座城市。

今天的枣城会有一场“地震”。

文彬闭着眼睛像是在养神,车子拐过弯驶向医院时,他突然自言自语一样提及了前不久的事。

“前面本来都很顺利,直到最后……柚子会喜欢这里……倒是挺让我意外的,看来她长大了……还好是输在妹妹手里,也不丢人。”

乌鸦沉默不语,只是开着车。

文彬掏出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

“喂,她应该醒了吧……准备一下,该兑现我们的交易了。”

………………

…………

……

睡了多久呢?

她不知道,只觉得头脑混沌,大概是熬了通宵又大睡一天后的感觉。

她想伸个懒腰,但是浑身无力,连睁开眼睛都废了好大功夫。

她看到了姐姐,想要叫她一声,但许久不用的声带发不出声音。

“醒了?”

姐姐轻轻地抚摸她的脸,声音柔和生怕吓到她。

这里是……医院吧?为什么会……在这里?

记忆断片了太久太久,她有点接不上。

她闭上眼睛动用快要锈住的大脑,努力回想最后一幕记忆……

电话铃声响起,打断了她的回忆。

姐姐看到来电显示,脸色似乎暗了一下,她到外面去接电话了。

她躺了一会便感到无聊,身体渐渐有了一点力气,她就试着撑起身子,居然成功了。

只不过这样很累,她只是做了这一个动作就有些头晕。

床边的桌子上放着日历,她看到日期时便呆住了。

2021年6月30日

记忆的错乱感爆发,她有些头痛。

她有些想起来了,最后一幕记忆是……

汽车撞向了倒地的她,那女孩在说对不起。

“梁……子……柚……”

她开口说出了她的名字。

姐姐进来时,只看到她泪流满面,惶恐不安地抱住自己缩成一团。

最近,梁子柚又做噩梦了。

每每醒来,胸口发紧的压抑便让她喘不过气来。

枕边人睡得正香,寂静的黑暗像是一潭泥沼,加速的心跳声逐渐平稳下来。

是因为最近太过幸福,所以内心的一丝不安开始作祟了吗?

的确,今天刚刚结束了期末考试,家里也再不会有什么琐事,等待她的将是无忧无虑的暑假。

想做的事倒是不少,她想去和新认的哥哥打好关系,还有妹妹也要多增进下感情,毕竟他们说暑假结束后就该离开枣城了。

她还要和朋友去海边,去看大海的广阔,在沙滩上尽情地玩,这是早就说好的。

未来的每一天都将是充满快乐的吧?

所以……在那之前,先去向那个人道歉吧,否则这一丝不安无法消除……无论怎样那都是她的错,她不能再逃避现实了。

梁子柚要承担那个后果。

她下定决心的第二天便行动了,她去找了文雅,尽管她已经办了离职手续,手里却还留有朱春燕的地址。

可怜她一打开门看到她们几人,差点以为自己是在做梦要晕过去。

要到那个地址后,梁子柚也没有多停留,立刻前往了那家小医院,路上顺便买了点水果。

刘念君与唐娟摸不着头脑,不过也顺着她的意陪了一路。

然而等待她的只有一个空房间。

护士说是原来的病人前不久转院了,得知这个消息,梁子柚也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难过。

已近中午,天色正亮,她提着水果站在医院大堂有些迷茫,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好。

“反正都出来了,要不……我们今天在外面吃顿饭吧?”

梁子柚的提议得到全体赞成,正好附近就有许多餐馆。

她正要迈开步时,一道人影掠过被余光捕捉到,她下意识偏头看过去,竟是熟人。

那个叫郑易的姐姐,正在打着电话,她今天穿的是常服,比起警服又是一番不同的靓丽风景。

“郑姐姐!”

梁子柚上前打了声招呼,她对她有不错的印象。

不过她注意到她后,却表现得很冷淡,只是轻轻点头,似乎不是很想搭理她。

“好久不见啊,你也是来看望病人吗?”

她突然收起手机瞪了梁子柚一眼,语气不善。

“一边玩去。”

“哦……那,那我走了,拜拜郑姐姐。”

梁子柚不敢再多说话了,不知为何郑易今天给她的感觉很怪,像是变了一个人。

她只当是郑易心情不好,没放在心上,立刻去追朋友们了,却不知那双眼睛始终盯着她。

她对电话里发布命令,音色低沉。

“开始行动吧。”

她们三人找了家面馆饱餐一顿,这家安民面馆的招牌是大肉面条,对梁子柚来说是难得的美味,她连汤底都喝了个精光。

“馋的你,都吃到脸上去了。”

刘念君抽了一张纸帮她擦了脸蛋沾上的汤水,唐娟见状也抽了一张,装模作样地贴到刘念君嘴上擦拭。

“你干嘛呢?”

刘念君哭笑不得拿胳膊肘推开,梁子柚也学着抽了一张纸来擦唐娟的脸,不过她一把抓住伸来的手腕给截住了,伸手就要去挠她的胳肢窝。

“好啦好啦,你们几个小姑娘别闹了。”

店老板过来收碗打断了几人的嬉闹,戴着口罩的她虽然面庞饱经沧桑,却也孩子气地对她们挤眼睛。

“最近外面不太平,早点回家比较好哦。”

“最近怎么了吗?”

“哎呦别提了,昨天还有人在对面烧烤店里头打架,听说把桌椅都砸烂了……这两天还有不少看着就不像好人的到处跑,唉……这日子又乱了套了。”

梁子柚闻言也不禁有些担心,不过转而一想,这大白天的能出什么事呢?也就没太放在心上。

“多谢阿姨,我们马上就回去了。”

道谢过这位陌生人后,梁子柚便回到了自己家。

梁子柚所不知道的是,她前脚刚进门,便有几辆一模一样的面包车窜入四周的巷子。

停在阴影里的车辆如同潜伏的猎手伺机行动,耳机里的指令也确实如此。

笼罩着城市的涌动暗流改变了许多人的现状,地下的污秽遭到清洗,明面的牌局重新洗牌,新闻记者比警方还要忙碌,平头百姓无故惊惶,高层人员心惊胆战。

却无人能串联起这一切事件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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