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的人流裹挟着冷气房的凉意，从四面八方涌来。我牵着“薇薇安”的手——或者说，牵着正寄宿在芷晴体内、操控着她一举一动的沈墨主人的手——走在喧嚷的展厅里。指尖传来芷晴手背肌肤微凉的细腻触感，以及更深层、更隐晦的，属于主人意识的一丝雀跃波动。云霓牵着夏芷晴的手，指尖触到她掌心时，能感觉到沈墨主人正在那具娇小躯壳里调整呼吸。仿佛他的心跳像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小兽，扑通扑通地撞着自己的指尖。云霓知道，他正把夏芷晴的指关节掰得过分笔直，即使是现在这种情况，也想让镜头捕捉到薇薇安那种“人偶般”的精致感。他能如此投入地扮演，像个真正来逛展的普通少年，这让云霓的心房似乎也被某种暖意填满。

可我并不提醒他。提醒不在我的职责范围。我只负责让主人想要的一切发生。

周围的喧嚣是真实的，人群像潮水一样分开，闪光灯打在我们身上，像一层又一层滚热的糖浆这些声浪拍打在我耳膜上，却没有在我体内激起任何涟漪。感受着脚下高跟鞋与地面接触的每一下震颤，感受着皮裤与大腿内侧摩擦带来的细微触感，我听见他们在争论，听见快门声像骤雨砸在玻璃上，听见有人悄悄说“仪玄的胸是不是垫了？”……所有声音都被我收集、归档，然后抛进一个永远不会再打开的抽屉。

我的任务是让主人玩得开心。其余一切，与我无关。

但我知道，沈墨主人正在夏芷晴体内偷偷皱眉——因为他听见了那些话。主人不喜欢别人质疑我身体的数据。那是他亲手测量、亲手把玩、亲手用舌尖确认过的领域，这像在质疑他所有权的真实性。于是，我微微侧过身，让道袍的领口在锁骨处折出一道更深的阴影，好让乳沟在光影里显得愈发不可置疑。

我却忽然走神。

走神对我来说是一种奢侈，但偶尔允许。毕竟，我的大脑仍是“云霓”的大脑，只是控制权被永久移交。移交之后，它像一台失去管理员的服务器，仍可以自行运算、推理。

于是我一边牵着主人的手穿过人群，一边在脑海里做一道只有我自己知道的题：

我是云霓。至少，在外人眼中，我依然是那位清冷绝尘、功力通玄的宗门之主。这具躯壳完美保留着原主的一切：记忆、武功、甚至细微的表情习惯和语气停顿。我能娴熟地运用这些，应对任何需要“云霓”出面的场合。但我知道，我不是她。那个曾会因弟子进步而欣慰、因宗门事务而操劳、因自身原则而有所为有所不为的云霓，她的意识早已在沈墨主人和魔器的伟力下消散，或者说，以一种我无法理解的方式，与她誓死对抗的恶魔炼金士一同归于虚无了。我的意识就像被打碎的镜子，只能映照出沈墨主人的每一个念头。

如今占据这具完美躯壳的，是我——模仿着原主思维和行为的终端个体。我的首要且唯一的使命，是实现主人的欲望。但在执行这至高使命的间隙，我也有独立思考与判断的能力。或许是为了更好地模拟原主，以应对复杂的环境；或许，这本身就是那件诡异魔器诸多不可知特性之一。毕竟，只是作为高效率的执行者的话，就失去了我作为“云霓”这个躯壳的价值了

于是，在这被主人完全支配、充当他完美人偶的漫长时光里，我运用这份思考能力，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其中最清晰的一点是：现在的我，真的很半吊子。

沈墨主人对我——准确说，是对“云霓”这具身体和其所代表的社会身份——的渴望，是炽热而真实的。他贪婪地汲取着占有我、使用我带来的一切快感，从最初战战兢兢的潜入试探，到如今理所当然的全面支配。他甚至可能……不，是肯定希望眼下这种扭曲而亲密的关系能永远持续下去。我能感受到这份渴望，透过魔器那若有若无的链接，透过他每次进入我身体内部时的悸动，透过他操控我身体对外界做出反应时的专注。宗门门主的高贵与威严，师父的慈爱与指引，都被他肆意地套用在自己身上，享受着前所未有的权力与支配感。

我们之间有着远超常人的亲密。他熟悉我身体的每一寸肌肤，每一处敏感。他会用舌头缠着我的舌头反复亲吻，直到两人呼吸紊乱；无论他是蜷缩在我温暖的体内，还是在外界操控着我的行动，他总能找到机会，用或孩童或少年的手，尽情揉捏我这具成熟身体胸前那对沉甸甸、软腻腻的乳峰，享受那饱满肉团在掌心变形的绝妙触感。出门前，他常会让我跪在房间地毯上，用我这张曾呵斥过弟子、颁布过门规的嘴，耐心地、细致地将他那因晨勃或别的什么原因而变得硬邦邦、热烫烫的小弟弟里积蓄的浓稠精液吸吮出来，一滴不剩地吞咽下去。即使在他不得不以“沈墨”身份去学校时，我也会“顺路”去他住的小区，有时穿着严肃的宗门制服，有时是便于活动的紧身田径服，在无人的角落或楼梯间，用我这对被无数人敬畏仰望的豪乳，紧紧夹住他再次变得硬邦邦、青筋微凸的小弟弟，上下摩擦挤压，直到他喘息着、颤抖着，将白浊的精液一次又一次射在我雪白的乳肉和衣衫上。然后，再用嘴小心翼翼地擦拭干净，不留下一丝痕迹。

这种被他强烈需要、被他肆意使用的感觉，每一次，都让这具属于云霓的头脑像过电般滋滋作响，一种战栗会贯穿我这胜过真品的仿品的全身。

但是……或许，不，肯定是。

沈墨主人这样，是不行的。

更深入地说……他在意外获得那柄魔器时，毕竟已经是个受过十多年社会规训的少年了。对于眼下这种绝对“不正确”的关系，对于这个正在肆意使用他人身体、践踏常伦的“不正确”的自己，他内心深处，肯定也是知道的。那份偶尔会流露出的、与他肆意行为不符的笨拙和迟疑，就是明证。

回想最初，在我（或者说，原版云霓）刚刚与那个恶魔炼金士同归于尽，身体处于无主空置状态时，沈墨主人他的确是疯狂地贪恋这具身体，表现出一种近乎动物性的、充满好奇与征服欲的占有欲。那时，我这具丰腴诱人的女体，对他而言就像是被意外抛到眼前的、无法抗拒的珍馐饵食。然而，在长时间的反复使用、深入探索之后……事情发生了变化。他对云霓，也就是此刻扮演着云霓的我，产生了某种更为复杂的感情。

不，或许不只是对我。

对此刻正被他操控着的、我的弟子夏芷晴，他似乎也投入了某种异样的关注。他会开始在意芷晴的身体状态，在长时间操控后，会尽量不再像最初对待我那样，仅仅将我们视为可以随意召唤、随意使用的道具，而是开始顾及“我们”的“情况”。

甚至包括他那些依旧残留的、与他的野心和力量不匹配的笨拙之处……在我看来，都透着一丝……不该属于“主宰”的温柔？

我想，这大概是因为，沈墨主人的本性，只是一个正常的玩心大起的男孩。

但在根底上，他完全不适合做这种事——这种将他人身体视为玩物、肆意篡改他人人生与意志的行为。

最重要的证据是，明明已经进了初中，正处于最渴望同伴认同的年纪，他现实中的朋友圈却反而越来越窄，如今几乎只剩下小胖一人。他将越来越多的精神寄托在了“使用云霓”和“操控芷晴”这件事上。他用我的社会身份、我的宗门资源、我的身体，以及芷晴的青春胴体和她的人际关系，构建了一个围绕他欲望旋转的世界。

但恐怕，沈墨主人自己内心深处也知道这是虚假的。

这样下去，真的不行啊。

不过……他大概也在害怕吧。害怕一旦停止这种扭曲的依赖，生活节奏会彻底紊乱，害怕会被周围人发现隐藏在完美“云霓”和“芷晴”表象下的自己。

如果……如果是原本的那个云霓意识苏醒，看到自己和她珍视的弟子被作践到如此地步，她大概会极其愤怒地呵斥：“别开玩笑了！停止这荒唐的一切！”

但无论如何，现在的我，只是沈墨主人的手足，是他意志的延伸。不管我多么完美地模仿着原本那个云霓的人格与思维，这一点都不会改变。在根本上，我只能按照沈墨主人希望的方式去行动。

一旦与他面对面，我只会优先响应并满足他的本能和欲望。如果沈墨主人感到寒冷与孤独，渴望温暖，我会微笑着张开双臂，用这具丰腴温软的肉体紧紧拥抱他；如果他因此产生了生理上的欲望，我会毫不犹豫地用嘴唇、用手、用胸部、用身体最隐秘温暖的巢穴，让他尽情发泄，直至舒爽畅快。

因为这是作为人偶的、理所当然的行为。

这里面……大概并不存在真正的“爱”吧。那种能包容他的错误、指引他方向、超越单纯肉体满足的、更为深刻厚重的情感。虽然我可以凭借庞大的数据库和模仿能力，演出类似的情感反应。

但我无法给予他灵魂深处真正渴望的、健康的关系与认同，也无法像真正的亲人或挚友那样，严厉地责骂他根本性的错误，将他拉回正轨。这些，是我这具空有人形、内核早已被调教成专属玩物的存在，永远无法做到的。

所以，要真正帮助沈墨主人获得那份或许连他自己都还未清晰意识到的、踏实而长久的幸福，我和芷晴……大概是做不到的。我们本身，就是他通往那种幸福之路上的最大障碍，是沉溺的泥潭。

如果让我用言语将这种认知清晰地表达出来，我会感到有些为难……

在某种程度上，沈墨主人的幸福，应该是与我、与芷晴……是完全相反的东西吧。

目前，我能为他做的，力所能及的事情，似乎也只有像今天这样，带他来逛逛他感兴趣的漫展，融入这喧嚣的、属于普通人的集体活动。瞧，此刻他操纵着芷晴的身体，扮演着薇薇安，眼中闪烁着久违的、属于他那个年龄的真实光彩。

“师父。”

清甜的、属于少女薇薇安的嗓音响起，打断了我的沉思。是沈墨主人在通过芷晴的声带呼唤我。

那个稚嫩的声音，带着一丝疑惑，将我的思绪从无尽的虚空中拉回。那些自嘲、研判和隐忧，瞬间被压回意识的最底层，仿佛从未出现过。我的脸庞上重新浮现出那种完美无瑕的、属于云霓师父的温柔浅笑。

我微微侧头，看向正抬着精致小脸、用芷晴那双红色美瞳望着我的主人。

“抱歉，刚才在想事情。”我轻声回应，语气温和自然，毫无滞涩。

我只能在他喊“师父”时回头，用云霓最温柔的声线回应：“抱歉，刚才在想事情。”然后把他的手握得更紧一点，让掌心贴着我的腕骨，好让他确认——我还在，我还完全属于他。我低下头，看着那张精致的脸庞。夏芷晴的五官原本就十分秀丽，经过沈墨的打理，更添了几分妩媚。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仿佛能摄人心魄；那小巧的鼻梁，挺翘而秀气；那红润的嘴唇，微微张开，似乎在邀请着什么。

我能给的只有身体、体液、命令与服从。

闪光灯又一次亮起。这次是一个举着长焦镜头的摄影师，镜头几乎怼到我的胸口。我顺从地侧身，让道袍的布料紧贴乳弧，在镜头里留下一道惊心动魄的S形。人群爆发出口哨声。夏芷晴（主人）悄悄踮起脚尖，让裙摆扫过我的小腿，像猫咪用尾巴蹭主人的脚踝。他在说：别看他们，看我。

沈墨的声音从夏芷晴体内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心。他操控着夏芷晴抬起头，用温柔的目光看向云霓。

“师父是在担心我吗？”沈墨故意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

云霓微微一怔，随即脸上浮现出一抹柔和的微笑。她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夏芷晴的脸颊，感受着那细腻的肌肤和轻微的颤抖。

“是啊，有点担心你。”云霓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宠溺，“墨儿今天玩得很开心吗？”

沈墨点了点头，如实回答道：“嗯，很开心。看到了很多漂亮的coser，也拍了很多照片。”

“那就好。”云霓的目光在夏芷晴的身上流转，似乎想要透过这具躯壳，看穿沈墨内心的真实想法。

“不过……”沈墨突然话锋一转，语气中带着一丝试探，“我还是更喜欢师父。”

云霓的心跳微微一滞，脸上却依旧保持着平静的微笑。“是吗？为什么？”

“因为师父最懂我。”沈墨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听到这句话，云霓的内心深处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意。虽然她知道，这或许只是沈墨随口说出的甜言蜜语，但她还是忍不住感到一丝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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