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宴会终于接近尾声。三位闺蜜脸上都带着些许玩累了的倦意，但又显然意犹未尽。马晓莉舔着嘴唇，眼神还在我和赵梦瑶身上打转；张静芳摆弄着被擦过的裙摆，似乎还在回味刚才的刺激；易绮敏则若有所思地看着我们，镜片后的目光难以捉摸。

“行了，今天就到这吧。”郭绯瑜终于发话。

我们如同得到特赦，却又立刻陷入新的紧张——要离开了。我们必须再次穿过那满是目光的大厅。

重新戴上那副轻便却耻辱的押送脚镣，我们低着头，赤脚踩着冰冷光滑的地面走出包间。离开包间穿过大厅的路上感受到的注视似乎比来时更加刺眼，那些好奇、鄙夷、猎奇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我们背上。赵梦瑶的脸依旧红肿，她死死低着头，比我更加畏缩。我能感觉到她的羞愧和无地自容。

来到车旁，在上车前的那几秒，我贪婪地、近乎绝望地深深吸了一口外面自由的空气，拼命地最后看了一眼霓虹闪烁的街道和夜空，试图将这一切牢牢刻在脑海里。

然后，冰冷的手铐再次锁住了我的手腕——一只铐在车门上，另一只和赵梦瑶铐在一起。最后，那个剥夺一切光明的黑色眼罩重重落下，世界再次陷入一片绝望的黑暗。

车门关闭，引擎发动，传来低沉的嗡鸣。车身缓缓移动，推背感传来。

我知道，这场短暂而残酷的“窗外”之旅结束了。我们正被带回那个真正的、永恒的牢笼。身边的赵梦瑶传来极轻微的、压抑的啜泣声，被铐在一起的手腕能感受到她细微的颤抖。我的手指，在黑暗中，极其轻微地、试探地触碰了她的手一下，然后又迅速分开，像两个在寒夜中依偎取暖却又害怕被发现的囚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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