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H小说5HHHHH

首页 >5hhhhh / 正文

我和自己的女学生上床了,2

小说: 2025-09-16 12:23 5hhhhh 4140 ℃

这下反倒让我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开启话题了。“说了我会来的。”我只能假装游刃有余地抛出这句话。

“老师怎么……”她的后半句话被风扇送出的微风吹散。

对了,我是她的老师——为什么我总是想不起来这一点呢?我坐到她旁边的沙发上,摆出一副上位者的严肃表情看向她:“梁水叶,现在可以告诉老师实情了吧。”

她的双手抓紧床沿,沉默良久。终于,她点了点头:

“我爸妈在我初中时离婚了。我爸不喜欢我,法院把我判给了我妈,但她也不喜欢我,所以他们再也没回过这个家。然后这边的两个卧室都被我妈租了出去,所以……”

“所以你才可以这么随意地把你家的钥匙给我。”我将那把生了锈的、应该是某个房客退给她的钥匙递给了她。

“现在我的生活费是我妈在给,”她接过钥匙,将它插到身旁随意堆放的教辅中:“而她唯一的要求是:不要再让我的事情烦到她。”

——所以昨天她即便发烧了也还是去了学校,不然没人帮她请假的话,范老师可能就会联系她的家长。

“初三时,我的成绩还算不错,只是有些偏科。那时我的班主任还会帮我制定补习计划。”她继续说道:“直到家长会那天,她看见坐在我的位置上的人只有我。

“她问我怎么回事,那时的我选择了告诉她全部实情。她表示同情我的遭遇。”她露出一个凄惨的微笑:“——然后,我就被调到最后一排。”

厨房传来微波炉加热的嗡鸣声,我注意到,有一道纤细的身影在磨砂玻璃后晃动。我顺势转移这个悲伤的话题:“厨房里的是这边的租客?”

“嗯。安荷茂,安姐……”

仿佛在响应这个介绍,那个名叫安荷茂的女性从厨房门口探出她精致的脸,用清亮的嗓音说:“粥我熬好了。”

——“一样吗?”我突然想到了这句没头没脑的话。

安荷茂走进她的房间时,我正在翻看她的硕士毕业证书。白色的灯光照亮她工装衬衫上化工厂的暗纹logo——某种我看不懂的分子结构图案。

“看起来老师你已经了解得差不多了,我也就不掩饰了。”她反手锁上门:“她高一时的家长会都是我帮她开的。我本想用她母亲的身份,但小梁说完全不像——没办法,谁叫我天生丽质呢?”

一串笑声之后,她从旁边抽屉里拿出一沓泛黄的作业单,上边签着的名字虽然有些潦草,但显然不是“安荷茂”三个字。“模仿着小梁她母亲的笔迹签的,总归是能应付过去。”她解释道。

“说起来,老师看起来和我差不多年龄?”微笑之余,她看向我的脸。我也回看向她的脸,然后终于明白刚才那句“一样吗”从何而来:她的身上也有一种灵魂不适配这具身体的奇怪感觉——不对,为什么我会产生这么抽象却又具体的感觉?而且为什么是“也”?我的灵魂为什么会不适配我的身体?……

“……啊啊不好意思,”我总算回过神来:“我今年二十六——如果你感兴趣的话。”

“不只是差不多,而且是一样么?”她有些意外地合上手:“这么年轻就当上班主任,老师还真是年轻有为啊。”

“那个…其实我只是她的任课老师。”

“啊……”她发出了一声意味深长的感叹。

见她看我的眼神变得有些怀疑,我连忙转移话题:“本来我还有些担心她的生活状况,这么看,幸好她遇上的是你这样的租客。”

“我吗……”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遇上我,对她来说可算不上什么‘幸好’。”

她倚着主卧门框,用鞋尖碾碎地板的积灰:“高二暑假的时候,我的两个好友先后跳了楼,一死一重伤——在我的见证下。

“如果你让现在的我反思,我会觉得,他们会选择在跳楼前拉上我,是因为他们的心中尚有求生的欲望。可不幸的是,他们选择了当时的我,而当时的我是一个会在他们说出跳楼的原因后选择共情他们的人,所以,我一个都没能阻止……

“我无意比较我和小梁的两种痛苦谁更胜一筹——因为苦难就是苦难,苦难只能是苦难。

“那之后,我患上了一种癔症,认为自己被那个先死去的男性朋友所凭依,还闹出了不少笑话。不过最终,我从这两起事件中走了出来——靠着主动向我的几名好友求助。

“小梁现在就像最开始的那个我,在等某个英雄破门而入。可我怎么活到现在,都没能见到那个穿着黑色紧身衣、开着非法改装车,在黑夜里四处游荡的人呢?

“‘自助者天助’,这是我一直信奉的人生信条。”她的眼神突然变得有些冷漠:“我现在的工作是上二休二,平时还算清闲,所以还能帮她开家长会,帮她签字糊弄老师——然后呢?她的人生依旧得由她自己规划。”

她轻叹一口气:“‘缺爱’既不能帮她找到工作,也不能把她送进大学。”

我也附和着点了点头。

“——所以老师为什么要来家访?”她突然发问,眼神如同看实验室的滴定管般锐利:“同情?责任?还是——”

冷汗顺着脊背滑落,我不由地移开视线,从喉咙中发出不属于自己一般的干涩声音:

“毕竟我是她的任课老师。”

再度推开卧室门,梁水叶正趴在餐桌上小口啜饮八宝粥的身姿倒映在我的眼中。她单薄的肩膀在宽大的校服下缩成一团,手机置于手边,映出短视频未暂停的闪烁彩光。

“你有没有想过,就那样把钥匙……”我鬼使神差地开口。她惊得碰翻瓷碗,粥水在桌面上淌开,滴到她未经任何饰装的白皙的大腿上。

她连忙从一旁抽出纸巾,手忙脚乱地擦拭起来。我也赶忙抽出几张纸,擦拭起她腿上的浅粉色液体——冰冷而又细腻的触感自我的指腹传入脑海之中,令我的内心也有些骚动。

“就那样把钥匙交给我,万一我趁你不在的时候进来该怎么办?”

“老师应该不会做这样的事吧……”

“谁知道呢……”吐出第四个音节的时候,我突然觉得有些心虚——我为什么会觉得心虚?难道我真的会这么做?——“咳…还有,不要下身只穿着一条内裤待在客厅里。”

“郑——另一个男租客不到十二点是不会回来的,现在家里只有女生。而且我也没有想过老师真的会过来……”

“因为客厅里没有空调,是吗?”看着她的小腿上几处蚊虫叮咬的红痕,我突然意识到。

她点了点头。

“——加个QQ吧。”这句话在我回过神之前从我的嘴中蹦出。我连忙将头撇向沙发上的那堆教辅:“把错题拍给我看,我周末有空的话可以线上讲。”

她顿时愣住,勺柄在碗底刮出刺耳的锐响。

“放心,”我连忙掏出手机,指纹解锁时才发现掌心全是汗:“其他学生也……”

“——扫我吧。”她亮出屏幕,象征着更私密的她的二维码向我泛着幽蓝的光。

5.

批完作业的时候,已是凌晨十二点。伸个懒腰,我躺到床上,打开手机——点开QQ。

在我的好友申请通过后的四个小时里,她尚未发来任何消息。倒也没有出乎我的意料,毕竟我是她的老师,她和我当然没什么可聊的。

点进梁水叶的QQ空间,却发现她的主页几乎一片空白,空荡荡的只贴着一张似乎是游戏界面的截图。看着图上穿着白色公主裙+白丝的少女以及她身后几张粉紫色卡牌的虚影,脑海中立即浮现出四个汉字——这个游戏的名字——以及对这款游戏的亲切感。

或许是因为自己已经有些适应这些莫名其妙的感觉的缘故,不暇思索地,我便下载了这款此前从未玩过的卡牌游戏。

——然后,当我终于通关新手教程,下划屏幕确认时间的时候,发现已是凌晨两点。

空调外机仍在窗外嗡嗡作响,汗珠却顺着后颈滑进睡衣领口。不甘心地扔开手机,合上眼时,脑海中却又浮现出游戏中那个白裙少女的身影——在我大概第十一次输给AI的时候,她的遗言从“下辈子应当注意的操作细节”变成了这句话:

“或许每个人生来就注定会被毁灭。”

李老师踩着早读结束的铃声冲进办公室时,我正在冲我今天第一杯速溶咖啡。她今天套了件薄荷绿亚麻衬衫,袖管被她随意地卷到了手肘处。

“怎么今天沐老师的脸色和你杯里的咖啡一个色儿?”她重重地靠在办公椅上,虽然嘴上不忘说着俏皮话,手臂却在甩动中带倒了一叠作业本。她只好轻叹一口气,俯下身子,捡拾起自己酿下的苦果。

“她现在的灵魂不适配她的身体”,我的脑海中再度浮现出这种抽象而又具体的感觉。

我突然意识到,其实自己早在两天前,就从她的身上感受到了这种感觉。只是直到昨天晚上,我的大脑才从梁水叶家那名年轻的女租客身上“提取出”这种感觉的含义——就像一个人第一次闻到某种“干净的味道”,她只能感觉出这是某种香味,直到她在某一天见到并闻到了白麝香,她才会明白此前闻到的是什么。

只不过,如果说我会从安荷茂身上的感受到那种感觉还让我有些意外,那么面前这名突然想到穿深V黑丝来上班的女教师会给我这种感觉,好像也没那么奇怪?

此时,散落在地上的作业本已被她全数捡起。她将它们往桌上一扔,然后从抽屉里拿出一支唇膏,开始对着一旁的化妆镜补妆。

“李老师最近……”我转动着咖啡勺,勺沿的金属与瓷制的杯壁碰撞出细小的颤音:“还在带家教吗?”

她涂润唇膏的手悬在半空:"怎么,要给我介绍生源?”

“只是觉得你好像还在……”我想起了她那天所用的词语:“‘偏离常态’中?”

“咔啪”一声,她将唇膏合上。

“怎么了吗?”

或许是因为两天前聊起相同的话题时我的语气比较冲,她现在的语气也不太和善。

“没什么……”我斟酌着措辞:“但我认为,一个人突然对自己此前的生活产生不满,总是需要缘由的吧?”

她将视线从化妆镜转向了我的脸。或许是因为我也天生丽质,注视片刻后,她的脸色从些许的愠怒转为平和。

“如果你非要问的话……”

桌下突然传来两声钝响,余光朝桌下瞥去,我看到她将脚下的凉鞋踢掉,赤脚踩在瓷砖上,脚趾上新做的粉蓝色美甲在晨光中闪闪发光。

“三天前的中午,我和一个学生聊起了他的近况……”

三天前的下午,其实也是我“偏离常态”的开始。但是比起时间上的对应,更应该关心的是:“哪个学生?”

“这不关键……”

“这还不关键?”

“再问我可就不往下说了。”

我只好停止追问。

“他对我说,他觉得自己就像是西西弗斯——神话里推巨石的那个——一周七天,每天花费十四个小时在学习,更准确地说,在训练做题技巧、而非学习知识上。

“‘这令我觉得自己的生活没有意义。但是我做不到以推动巨石为乐,况且这本就是宙斯所能想到的最可怕的惩罚。’”

似乎是觉得引用那个学生的原话有些羞耻?说完之后,她有些脸红地轻咳一声:“总之,听完他的故事,我也重新审视了一番自己的生活……”

上课前的预备铃声在此时响起。“我第一节调了课。”她停止了叙述,不过其未尽之意已经足够明显。

“然后那个学生怎么样了?”我忍不住追问了句。

“然后我就只能在自己的回忆中见到他了。”

在弯腰捡鞋前,她拿起手边的钢笔,在自己的脖子前比划了一下。

今天梁水叶班的课是下午的最后一节。照例地一边总结一遍上一次课讲述的知识,一边扫视一圈教室——当然,最终的目标是最后一排的那个有些瘦削的少女:她今天穿着白色短袜,纤细的脚踝随着她右手转笔的动作轻轻晃动,在九月末的阳光下白得透明。

“关于卵细胞与精子形成的异同点……”正欲转身书写板书的我突然噤声。她今天照例没有听课,低着头,点击着她没有触屏功能的课本,嘴上挂着的浅笑像是某种针对我的邀约。

我掏出手机的动作比我的意识更快。输入框里的“注意听课”四个字在发送前被删掉又重写,拇指悬在发送键上方时,我突然想起安荷茂倚着门框说的话:“老师为什么要来家访?”

但,让一个学生听课有什么错?我说服了自己点下发送键——而她立即像被电流击中般绷直了脊背。我看见她手上的笔突然从指尖飞出,摔在地面上时发出了细微而又清晰的响声。

“不好意思,”我这才想起来要为自己在课堂上随意掏出手机的事做出解释。“老师刚想起来有条重要的消息要回。”我做出一个尴尬的表情。

“——男朋友?”后排的一个男生起哄道。

“如果是就好了。”

一阵轻松的哄笑中,我看到,梁水叶慌乱地将她的手机塞回校服口袋里,之后,直到下课,我都没见她将它拿出来过。

下课铃打响,正准备收起教案回办公室时,我注意到她正向我投来渴望的目光。我于是装模作样地在讲台上磨蹭了一会,果然,待其他学生都赶去吃饭后,她将自己挪到了讲台边。

“这节课的内容你都学会了吗?”我晃了晃沾满粉笔灰的教案。

“老师我……”她咬住下唇:“对不起……”

“不喜欢听生物课?”

“啊不是……”她的神色慌张起来:“从高一开始,我就没怎么听过课了……不是在针对老师……”

也是,如果她每节课都认真听讲的话,她也不会被分到这个班级来了。看着她委屈的表情,批评的话语最终从我的嘴边消散。

手机突然在掌心发烫,看着她紧绷着的脸,我听见自己说出了这样一句话:“明晚放学后,要不要一起打牌——你空间里发的那个?”

6.

浴缸里的热水被薰衣草浴盐染成浅紫色,浴室里也因此弥漫着紫色花束的香气。将身体全部浸入热水中时,手机屏幕在水雾中亮起幽蓝的消息提示光:是梁水叶发来的“老师晚安。”。

在我做出一起打游戏的邀请后,她的表情立刻活泼起来。她问起我如何得知这款冷门游戏,现在打到了什么段位,我只能略带尴尬地告诉她,自己只是在“机缘巧合”下相中了这款游戏,现在的段位是刚通关新手教程,然后那天“偶然”点进她的空间,看到了这款游戏的截图,于是才萌生出邀请她一起打游戏的想法。

她似乎并没有联想到,面前的这个奇怪的女教师是因为看了她的空间才入坑这款游戏——除了我以外,应该也不会再有这么奇怪的老师——所以,晚自习的时段里,她通过QQ向我聊起了这个游戏的攻略。而当我问她是不是又翘了晚自习的时候,她回复道:

“反正又没人查。”

我从水中坐起,湿漉漉的手指在瓷砖上划出蜿蜒的水痕。镜中倒映的二十六岁女教师眼圈发青,锁骨处残留着刚才喝咖啡时留下的褐色污渍,本该在今晚批完的作业却还堆放在书桌上,暗示着这杯咖啡仅被用于清醒地“不务正业”。

游戏虽说还算有趣,但如果我是那种为了打游戏而不去工作的人,我大概也考不到教师资格证吧……

“但‘为了明天能和梁水叶一起打游戏’就可以。”我对着镜中的自己做出一个无奈的笑容。

“老师,晚上几点连麦?”

下午的最后一节课前,她才发来这条消息。

——对哦,这是手机游戏,“一起打牌”并不等同于“坐在一起打牌”。

我也才意识到这个问题。

脑海中闪过了她在家里只穿着一条内裤的画面,回过神来时,输入框里已经写下了“去你家可以吗”六个字,而拇指已经悬在了发送键上。

但这并不是一个好选择。我向内心的欲望解释道:那个家承载了她许多不好的回忆,而且,她现在沉迷游戏不一定是因为她喜欢游戏,她有可能只是在借此逃离她的现实生活。所以,去她家玩游戏反而可能徒增伤感。

如果是想增进她对我的好感的话,为什么不给她“送点钱”呢?

“去我常去的一家咖啡馆玩吧。下课我带你去。”

电梯无声攀升,玻璃外的城市正被揉进一罐黏稠的蜂蜜里。梁水叶的指尖无意识地抵着玻璃,在透明屏障上洇开一小片雾气,而霓虹灯牌正从她瞳孔深处次第亮起。

橙黄的吊灯为这间坐落于写字楼顶的咖啡馆投下了安逸的暖光。领着她来的路上,她一直努力做出一副镇定的样子,却还是在看到菜单上69一杯的美式咖啡时破了功。“有别的……么?”她捏紧书包肩带,小声地问。

“不喜欢喝咖啡是吗?”我装作曲解了她的意思,帮她把菜单翻到果汁的那一页:“果汁喝不喝?”

“那个……我喝水就行了……”

“都不喜欢是吗?那我们换家店吧。”

“不是。”她终于愿意道出实情:“只是我担心…有点太让老师破费了。”

“没事。这家虽然有点贵,做的还是不错的。”

——这完全是我胡诌的。在我看来,实际付款超过二十块钱的咖啡就已经是智商税了。这家其实是我刚才特地搜索的价钱偏贵的咖啡馆,我实际上也是第一次来。

“何况我也是刚入坑这个游戏,今晚还指望你能多带带我呢~”

这句话似乎说服了她,她紧绷的表情终于舒缓下来:“那,我和老师点一样的吧。”

“那,”我叫来服务生:“两杯拿铁,两份柠檬慕斯蛋糕。咖啡拉花的话,你能麻烦咖啡师搜索一下……”

“——哎呀,沐老师?”

最里侧的位置突然传出安荷茂的声音。

安荷茂端起她桌上的慕斯蛋糕,坐到我与梁水叶旁边的桌前。我注意到,她的这块蛋糕上堆满了各种水果的切片,与我之前在菜单上看到的蛋糕的示意图都不一样。

应该是注意到了我的视线,她解释道:“这边的一名店员是我的……”她在考虑用于描述人际关系的词时停顿了一会,视线也随之移向吧台的某个人身上,“熟人吧。这是他们之后打算推出的新品,所以喊我来试吃一下。”

我顺着她的视线,看到在吧台旁正在晃雪克杯的一名和我年纪相仿的女性,右手中指上的戒指在灯光下折射出银色的光泽。

“那还真是挺巧的……”

作为在课下拉着自己的学生来这种高档咖啡馆打游戏的奇怪女老师,我只能附和着笑笑。

“那个…安姐今晚不是要上班吗?”梁水叶的提问化解了我的尴尬。

“是要上班啊——公司就在楼下。”她指了指自己身上这件浅灰色的工作服。突然,她露出一副难过的表情:“不过,小梁这是在赶我走啊~”

“啊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当然不是这个意思——不然我就该考虑要不要发小红书挂你们了。”她又恢复了刚才的微笑:“沐老师呢,关于自己‘诱拐’未成年少女来咖啡厅约会,有什么好解释的?”

“课余时间陪学生玩一会游戏,顺便请她喝一杯咖啡,应该不至于被挂吧。”我尽力做出一副理直气壮的表情,尽管冷汗已经覆满了我的脊背。

“是这样吗……”

服务生为我们端上餐品的动作打断了她的话语。

“……算啦,还是不打扰你们了。”她将手中的金属勺插入蛋糕胚体中:“虽然距离我上班的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但我也该走了,对吧。”

“这个不吃完没问题吗?”我指着桌上剩余的半块蛋糕问。

“如果我真的吃完了,她反而才会不高兴。”她耸耸肩,露出一副无奈的表情:“沐老师也要注意糖分的摄入哦。”

送走安荷茂后,我松了口气。

“说回正题…或许不该称这个为正题…帮我看看牌组吧。”我掏出手机,点进游戏。初始界面中,白裙少女背后的黄铜色卡背样式清晰可见。

“老师你这……”

“不然我为什么要找你。”我露出尴尬的笑容。

她的表情再次活泼起来。她掏出手机,点进游戏,向我展示起她的粉紫色卡背——代表着这个游戏里的最高段位——然后调出一套卡组的展示列表,一张张地解释它们的用途。

我在她的指示下修改完牌组。点开匹配模式时,她坐到了我的身边。她的发梢扫过我握着咖啡杯的左手手背,令我的心也有些被骚动。

操作了一番之后,我装作没学会的样子:“所以这个时候,我应该?”

“切过去…对,点这个——”她突然用温热的手掌抓住我的右手,指尖的温度顺着腕骨蜿蜒而上,在耳膜与心跳的共振带燎起一片细密的刺痛。我盯着屏幕中卡牌技能的荧光,文字却在视网膜上融成斑斓的色块。游戏背景音乐里白裙少女的呼吸声被无限放大,几乎与梁水叶脖颈处散发的沐浴露的甜香产生共鸣。

“老师的手在抖呢。”

她的气息拂过我发烫的耳垂,我这才发现自己的左手正死死攥着桌布边沿,丝绸布料在掌心皱成一团潮湿的云。手机屏幕在此时迸发出胜利动画的彩光,她松开我的手,想要去截屏,衣袖摆动间,校服下摆擦过我的膝盖。

我的身体比思维更早做出反应——当我意识到时,自己已经按住她正要抽离的手腕。陶瓷杯与木质桌面磕出清脆声响,惊起邻座白领疑惑的视线。

“我在路上就想问了,就是…你用的什么洗发水?”一边连忙为自己这鲁莽的举动编了个理由,我一边赶紧松开手。

“是……安姐用的一个德国牌子。”这句没头没脑的质问让她顿时僵住。“老师也喜欢这个味道?”

“嗯,我还蛮喜欢这种栀子花香型的——啊对了,今天就玩到这里吧。”我不动声色地将话题转移到学习上:“记得明天中午之前把教辅上的错题发给我,正好我有空。”

“好,好的……”她有些困惑地收回自己的右手。幸好她看起来并不抵触我刚才的举动,我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安荷茂留下的半块慕斯蛋糕正在融化成某种暧昧的琥珀色,奶油顺着勺痕缓缓垂落。我凝视着玻璃倒影中二十六岁女教师扭曲的轮廓,突然无比清晰地意识到——浴缸里漫出的浅紫色泡沫,钥匙插入锁孔时艰涩的触感,还有昨夜游戏中反复出现的死亡台词,都不过是暴雨来临前潮湿的预兆。

7.

晨光透过纱帘在瓷杯上织出菱形的光斑。喝下起床后的第一杯水后,手机屏幕亮起幽蓝的消息提示光:是梁水叶发来的教辅上的题目的照片,已对着答案用红笔批改过。然而,当我仔细查看她标红的题目时,我看出了端倪:第六题的最后两个空本质是同一个问题的答案,而她在第一个空填写了正确答案,第二个空却是一片空白。

怎么对着答案抄都偷工减料。我没好气地拨通了她的QQ电话。

出乎我意料的是,电话居然被挂断了。没等我在聊天框中质问她,“不好意思,安姐在睡觉。”她率先解释道。

安荷茂确实有说过她昨晚要上班来着。回忆起昨晚在咖啡馆时和那名同龄女性的对话,我只能作罢……

不觉间,我的左手中指开始有节奏地敲打起茶几桌面。

——所以我可以顺理成章地让她来我家,不是么?

“现在带上你那本教辅来我家吧。”我向她发送了自己家的定位。“打车来,车费我报销。”

“真的要来吗?”五分钟后,她在聊天框里弱弱地回复了这一句。

“不然呢?”

“好的。我现在出门。”

手机屏幕中倒映出我狡黠的微笑。

“我到了。”

伴随着聊天框里弹出的这句话,门铃声响起。拉开门时,我看到她穿着一条薄荷绿的无袖连衣裙,裙摆的长度刚过膝盖,蕾丝花边随着她的动作掀起涟漪。

也对,没有任何规定说,家庭破裂的学生就只能穿校服。她当然可以穿自己的私服,只是……

我的脸颊开始微微发烫。

“老师好。”她在玄关前脱下鞋。在她弯下腰时,连衣裙的方领边缘看着摇摇欲坠。后背的绑带被汗水洇出深色痕迹,透出底下胸衣的淡紫色肩带。

“其实不用换鞋也是可以的。”直到看到她被凉鞋鞋带勒出印痕的脚背,我才想起来要说这么一句台词。

“没事,这样还凉快些。”她光着脚踩进玄关。从她的耳后飘来的洗发水的香味,和我昨天在咖啡馆里闻到的别无二致。

我用力掐了一下手心,让自己维持教师的状态。

“——等下,你真的是打车来的吗?”我突然意识到。

“我是坐地铁来的。”她小心翼翼地解释道:“老师本来就是免费补课,我不好意思再让老师多破费……”

“好吧。”

原先还准备批评一下她抄答案糊弄我的事,听完她的解释,我再也装不出严肃的表情,只能半开玩笑地说道:“下次抄答案的时候记得认真一点。”

意识到自己的小动作被我识破,她的脸颊顿时染上一层绯红:“那个因为我……”

“算了,不用解释了。看到你上课时的态度和你平时的作业的样子,我就猜到,你应该连课本都没怎么看过。”我示意她看向茶几上我提前准备好的课本:“今天我可以给你补习一下这周上过的内容,至于你落下的部分,就要自己想办法了。”

“那就谢谢老师了。”

她坐到沙发上,从手中的帆布袋里掏出纸与笔。正当我打算坐到她身边的时候,我察觉到一丝违和感:

为什么她发来的照片里,错题有那么多?

如果她是为了糊弄我才抄答案,那她大可抄成全对,然后告诉我说没有问题。而她选择错上那么些题,究竟是为了让题目更像是自己写的,还是为了听我给她讲课?

“……所以这一题的答案就是二分之一乘二分之一,四分之一。能明白吗?”

“哦,我应该明白了。”

“明白了的话,下一问呢?”

她开始在草稿纸上演算起来。半分钟后,她得出结论:“所以他应该是红绿色盲,没错吧。”

“学的挺快啊。”我有些惊讶地看着这个半个小时前连课本都没有打开过的少女。说实话,我原先还担心她会不会不喜欢听课,但现在看来,效果还不错。

而她有些害羞地低下了头:“是老师刚才教的好。”

“意思是我平常上课教的就不好咯?”我装出嗔怒的样子反问道。

“啊不我只是……”

“好啦,开个玩笑——”

这种氛围下,“既然你这么聪明,为什么平时不多用点功”这样的话几乎要脱口而出。但我很快反应过来:如果我在高中时遇到的老师,前一天和我一起打完游戏之后,第二天却问起我这种问题,我只会觉得她很虚伪,连同她前一天和我一起打游戏时的表现,都显得像是她为了教育我而进行的伪装。

印象里,曾经也有人对我说过这句话,而当我在考试中取得理想的分数时,他会觉得是他说教的功劳。但这句轻飘飘的‘平时多用点功’背后,是我在整个学生生涯中,付出大量的时间与精力训练答题技巧的艰辛——而说出这句话的人,连教材上的汉字都认不全。

奇怪啊,因为我的家境,应该从来没有人劝过我认真学习才对,但我又仿佛真的有某个人对我说出这句话的画面。应该又是那莫名其妙的感觉导致的吧?

——“老师?”注意到了我的走神,她用手在我的眼前晃了晃。

“啊,不好意思。我们讲到哪了来着?”

“这里,最后一题。”

抛下脑中奇怪的既视感,我重新把视线对焦到题目上。

“今天就讲到这里吧。”讲完这最后一道题,我合上课本,放到一边:“月考大概有40分都是我今天讲的内容。”

“这次月考是老师出卷子吗?”

“怎么可能——”我注意到她似乎有些犹豫:“还有问题吗?”

“那个……”她掏出手机,向我展示一张照片:是某个外国品牌的洗发水,瓶身上边的文字好像是德文。

“这是?”

“昨晚老师不是问我用的什么牌子的洗发水吗?我今早问了安姐,就是这个。只不过她还说,这是她的同学从德国带回来的,这个牌子在国内买不到。”

“买不到的话,你还给我看干什么。”我吐槽一句。

“啊,对不起……”

“不过,我还是很高兴……”

我不由地牵起落在她肩头的发丝。垂落的青丝缠绕在指节,散发出的栀子花的味道,令我不禁有些恍惚……

我连忙打消自己将她的头发送入自己口中的想法。

“我只是随口提了一嘴,你却还记在心上。”

“因为,老师当时突然抓住了我的手腕嘛……”

“啊……”这下轮到我有些不知所措了。我故作镇定地反问道:“那如果当时我没有握住你的手腕,你就不会记在心上了吗?”

“这……”

思索片刻之后:“我应该还是会记得的。”她给出了笃定的答复。

小说相关章节:

猜你喜欢

搜索
网站分类
标签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