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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自己的女学生上床了,5

小说: 2025-09-16 12:23 5hhhhh 8120 ℃

拿起肥皂架上的手机,点开QQ,找到安荷茂的聊天框,在她的那句话的下方回复道:“你说的‘感情从何而来’,是指什么?”

仿佛就等着我问出这个问题一般,她的回复几乎是秒回,却只有三个字:“附身药。”

——这是两周前在浴缸里洗澡时,脑海中突然冒出的那个词。

“能请你详细解释一下吗?”

“所以我才说,要去咖啡馆聊~”

她如是回复道。

16.

暴雨终于在午夜时分停息,窗外的城市被洗刷得干净而陌生,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湿冷的清新。雨点不再敲打玻璃,留下的只有偶尔从屋檐滴落的水声,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

换好衣服,乘上电梯,下到一层,走进大堂旁的便利店,那名观察力高到令我有些恐惧的年轻女性,安荷茂,已经坐在一张双人桌前等候。

她今天穿着一件白色衬衫搭配牛仔裤,头发随意地扎成低马尾,整个人看起来比平时少了些锐气,多了一丝慵懒。她面前摆着一杯黑咖啡,热气从纸杯口袅袅上升。

“晚上还……”刚想吐槽她凌晨还喝咖啡,又想起她的工作要倒班,所以现在对于她来说可能相当于我们的白天。于是我沉默着走到她面前坐下。

她靠着椅背,手指轻轻敲击杯沿,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我,仿佛在审视一件实验样本。

“和小梁做起来舒服吗?”

“——那个‘附身药’到底是什么意思。”无视她调侃的眼神,我强行切入正题。

“顾名思义,那是一种能让一个人凭依在别人身上的药剂。”她端起咖啡啜了一口,然后放下杯子,双手交叠在桌上,身体微微前倾:“喝下它的人,不仅可以占据另一个人的身体,还能获取那个人的全部记忆和情感。”

“你是说,‘曾经的我’喝过这种东西?”我皱起眉头。“但……”

“但你没有‘你’以前的记忆——准确的说,是‘全部’的记忆,是吗?”

“我……不理解……”

“那,比如说,你的脑海里会不会偶尔闪回一些不属于你的记忆?”

“啊!”我反应过来:“那是‘曾经的我’的记忆?”

她点点头:“只不过,那些记忆并不完整,在‘你现在这具身体里’无法形成完整的人格,从而导致‘你’以为自己至始至终都是这名年轻貌美的生物老师。

“其实这个说法不是很好。嗯……或者这么说,你,李沐楚,的灵魂,被来自其他人的一小块灵魂所侵入,从而使你获得了那个人的一部分记忆和情感。”

“——先等一下。你是怎么知道的?”

她突然低头看向咖啡杯,自嘲地笑了笑:“你看到我的时候,有没有觉得‘我现在的灵魂不适配我的身体’?”

我的喉咙一紧。

“还记得我之前说的,‘认为自己被那个先死去的男性朋友所凭依’吗?这……是事实——尽管我的女朋友千方百计地试图让我不要相信这一点。

“我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就觉得你‘有一部分灵魂不适配你的身体’。所以那时我讲出了自己的故事,但从你对‘凭依’这个词毫无反应来看,我猜测,你大概已经不记得有‘附身’这回事。

“但是,那一小块灵魂中还是影响了你的情感,你的欲望。那个人或许对小梁有某种执念,或许只是单纯地被她的某种特质吸引,但无论如何……这份情感便强加给了你。”

一阵寒意从脊背爬上来。脑海中突然浮现出那个奇怪的画面:“我”一边意淫着梁水叶的身体,一边握着“自己的”男性性器——如果我对梁水叶的全部情感都来自于这个不知名男性的变态想法,那我这些天来所做的这些……

恶心……

极度的恶心……

仿佛把我的脑袋扔进滚筒洗衣机里,然后全速旋转一个钟头……

“那我……怎么才能把这份不属于我的灵魂剔除出去?”

“没办法。”

安荷茂抬起眼看向我,眼神平静得近乎冷酷。

我愣住了。

“就像我和‘那名男同学’的人格完全融合了一样。”她顿了顿,目光移向窗外:“由于两边的记忆权重相等,刚开始,我连以哪边为主体都无法确定。直到最后,我不得不承认,‘他’已经成了我的一部分,我不再是原来的安荷茂,也不再是原来的他,而是两者的混合体。

“抱歉又扯远了,因为我也是时隔八年才见到第二个‘被附身’的人,所以总想讲讲自己的故事。总之:”她耸了耸肩,“没办法。”

“那我……还能相信自己的感情吗?”

“这取决于你自己——”她突然抛出一个问题,“你觉得梁水叶不值得你的特别关爱吗?”

这个问题像一记重锤砸在我的胸口。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梁水叶的脸在我脑海中浮现——她低头喝粥时的脆弱,她在咖啡馆讲解卡牌时的认真,还有今夜她主动吻我时的羞涩。这些画面如此真实,真实到让我不得不承认,此刻我对她的感情并非完全是外来的强加。

可如果这份感情的源头是某个变态男的灵魂,我又该如何面对她……

“我……需要时间整理自己的感情。”

我终于挤出这句话,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安荷茂点了点头,没有追问。她喝完手中的那杯咖啡,然后用一种近乎随意的语气说:“那就慢慢想吧。

“但,我还是希望:无论你这份喜欢的感情从何而来,希望你能一直坚持下去。”

推开酒店房间的门,梁水叶还在熟睡,呼吸平稳而轻浅。她侧着身,被子滑落了一半,露出她清瘦的肩膀和锁骨,浴袍的领口敞开,隐约可见方才留下的痕迹。

我站在床边,静静地凝视她的睡颜。她的睫毛微微颤动,像是在梦中感知到了我的注视。

心里萌生出想要触碰她的脸颊的意图,我伸出手,却最终在半空中停下。

“唉……”

这颗萌生出这个念头的心,是属于我,还是属于那个变态男?

第二天清晨,手机闹钟的铃声响起,将我和梁水叶同时唤醒。

窗外的天空已恢复晴朗,阳光透过薄纱窗帘洒进房间,在地毯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我揉了揉酸涩的眼睛,转头看向身旁的她。她迷迷糊糊地撑起身子,睡意未消的脸庞带着几分懵懂,像是还未从昨夜的亲密中完全回神。

“老师……”她低头瞥了一眼手机屏幕,然后终于反应过来:“怎么都这个点了!”

看着她慌张地从床上跳下,赤脚踩在地毯上寻找自己的衣服,昨夜的画面与安荷茂的话语又交织在一起。然而,当她抬起头,用那双清澈的眼睛看向我时,我还是压下了内心的挣扎,挤出一个笑容:“别急,我送你去学校。”

她点了点头,迅速套上校服。我抓起车钥匙,带着她匆匆下楼。

车厢里依然残留着她栀子花洗发水的香气,我握着方向盘的手心微微出汗。或许是注意到我一早上都没敢直视她的脸,她坐在副驾驶座上,低头摆弄着帆布包的肩带,偶尔偷瞄我一眼,似乎也在揣测我的心情。

“老师,你今天……没事吧?”她试探着问,声音里带着一丝小心翼翼。

“没事。”我的视线死死盯着前方,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昨晚……睡得不好而已。”

她没再追问。

车子很快驶到那座停车场。她拉开车门前,转身看向我,眼里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老师,谢谢你……昨天,还有今天。”

我避开她的目光:“快去上课吧,别迟到了。”

她轻轻点头,推门下车,纤瘦的身影很快便离我而去。

17.

昨夜,当安荷茂说起“灵魂不适配身体”的时候,我第一时间便想到了“李晓欣”这三个字。因此,下了车,我快步走进教学楼,直奔办公室。

然而,直到第一节课的预备铃打响,我都没有见到她的身影。

“从昨天起她就没露面了。听说她家里出了点事,可能请假了吧?”

问起隔壁桌的范老师时,他如是回复道。

“家里的事……你是说一周前她家长来学校闹事的事?”

“哦,那已经是一周前了啊……那我就不知道了。”他耸了耸肩,继续低头批改作业。

“而且,如果你找她有事的话,直接打她电话呗。”

也对。

我掏出手机,拨通李晓欣的微信电话,然而听筒里却只传来一阵冷冰冰的忙音。

嗯?

我又试了几次,结果都是无人接听。

一种不好的预感逐渐爬上心头。

我又一次回想起,两周前的今天,她突然穿上深V领连衣裙加黑色连裤袜。她当时用“想要偏离常态”来解释,但……假如那时她已经偏离常态了呢?

假如她和我一样,是被某个变态男所附身了呢?

甚至,假如她现在的失踪,是因为做出了什么出格的事——像是去卖淫,然后被抓进看守所——才导致她现在既无法接我电话,也无法来上班?

我顿时感到一阵恶寒。

不过,既然眼下联系不上她,还是先不乱猜了。我揉了揉太阳穴,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更关键的问题是:“他”,那个变态男,到底是谁?

坐回工位上,我盯着桌上的咖啡杯,脑海中反复回放那个男性视角的记忆:那双手年轻而有力,皮肤光滑,没有成年男性常见的粗糙感,显然属于一具年轻的躯体。再结合他对梁水叶的执念,以及选择我作为附身的对象——

他应该是这所学校的一名男学生,而且,多半是我的学生。我推测到。

但,为什么是我?

我皱起眉头,心中升起一丝疑惑。

为什么他不直接附身在梁水叶身上,而是选择了我这个女性老师?难不成他对我也有某种特殊的感情?

这些问题,或许只有直接问他才能明白了。

——既然我有着他的一部分记忆,那么我应该会对他的名字产生某种亲切的感觉。

我打开电脑,调出学校的学生名单。看着屏幕上密密麻麻的名字,我的手指悬在鼠标上方,心跳逐渐加快……

嗯?

就在我以为这将会是个漫长的过程时,我的视线停在了高二冲刺班的第一行——安泽楔。

他是我上个学年带过的普通班学生。那时的他成绩不错,总是安安静静地坐在教室的角落,长相清秀,五官端正,待人和善,只是性格有些内向,不太爱与人交流。

曾经有一次点他起来回答一道思考题,他讲得条理分明,让我记住了他。但,我能确信,自己对这个名字有感觉的原因,绝非是那次课堂提问——我现在感觉到的,完全是看到“自己”名字时的感受。

一想到这个曾经让我印象不错的学生,曾猥琐地一边想象梁水叶穿着白丝踩脸一边导管,之后还将那份下流的欲望强加给我,我胃里就一阵翻涌,恶心得几乎要吐出来。

但我该怎么面对他?直接冲过去质问“你是不是对我用了附身药”显然不现实,不仅没有证据,还会让我显得像个疯子。我必须找个合理的理由,但我能找到什么理由呢?人家都已经分进冲刺班了……

正当我皱着眉头思考对策时,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抬头一看,只见一个瘦削的身影低着头走了进来——

安泽楔!

他抱着一摞作业本,缓缓走到范老师桌前。正当他放下作业本,准备转身离开时,范老师叫住了他:“这次作业是自己写的吗?”

“……”

他像是没听到范老师的质问一般,低着头,双手垂在身侧,没有半点想要解释的意思。

“这半个月是怎么回事?你身为化学课代表,怎么突然开始糊弄作业,或者干脆就不交了?而且这次月考化学还没考及格?你知不知道冲刺班的竞争有多激烈……”

——他的身上有一种“缺失了一部分灵魂的感觉”。我确认到。

不过,他现在的样子的确和“失了魂”没什么两样:他的眼神空洞,嘴唇紧闭,连一句辩解都没有,只是偶尔点点头,像个提线木偶……

我突然感到一阵寒意从脊背升起:

或许正是那瓶底量的附身药,将构成他人格的最重要的两样欲望剥离了出来,“送”给了我。

从我脑海中对那款卡牌游戏的莫名喜爱,以及对梁水叶的狂热爱慕,我倒是能猜出他为什么要喝下附身药:他多半是从那个游戏群里认识了梁水叶——就像她之前说的,虽然她没有实名,但毕竟是一个学校的,她多半已经被认出来了——然而,以他内向的个性,他多半不敢向她表白,然后,这份感情在心里积压得太久,最终演变了他饮下附身药的勇气。

“如果‘自己’做不到,换成‘别人’应该就能做到了吧。”大概是抱着这样的想法,他饮下了瓶中最后那点浅紫色的药剂。然而,那点药剂无法让他的灵魂完全离开身体,只够他把他的欲望和执念转给我,自己却变成了如今这副空壳般的模样。

但,如果是想要追求梁水叶的话,为什么附身对象会选择我,而不是某个男生?

——我只用了两周就让梁水叶对我敞开心扉,而以梁水叶的性格,其他男生估计很难走进她的内心。想到这里,我不禁感到一阵戏谑。

“……行了,你回去好好反省,下周作业必须补齐!”范老师终于结束训斥,挥了挥手让他离开。他点了点头,转身走出办公室,脚步依然缓慢而沉重。

“噗……”

或许是因为他现在的模样足够悲惨,明明应该对他感到愤怒与恶心的我,此刻却不由地笑了出来。

“你认识安泽楔吗?”

午休时,犹豫再三,最终好奇感还是战胜了膈应感,我向梁水叶发消息询问道。

“谁?”

而她回复了这一个字。

毕竟他们高一高二都不同班啊,只是这未免也太……

我再一次笑出了声。

18.

“——话说,今天老师上课怎么都不看我了?”

趁着我向她抛出这个无关紧要的话题,她直接问道。

她说的没错。今天,我在她们班上课时,视线始终停留在黑板和教案之间,完全不敢看向她那纤细的身影。

之前,我把自己对她的爱意当成是自己内心深处的欲望,所以没有那么排斥。可现在……

心中的“师德之壁”,在真相揭晓之后重新竖起,提醒我必须与她拉开距离。

“不会是因为昨晚的事害羞了吧?”

见我迟迟不回复,她俏皮地自答道。

看到这句话,我的胃里顿时一阵绞痛。

我当然知道,昨晚过后,我们之间的关系已经不是点开她的头像,然后按一下“删除好友”就能斩断的。但,我也不能再让这份感情继续发酵下去:

“你说的没错,事后我就已经陷入了深深的懊悔。果然,和自己的学生发生性关系这种事,还是超出了我的师德所能容忍的极限。现在你的学习状态很好,这次生物月考也证明了你有很好的学习资质。所以,你其实不用太把我这个淫行教师放在心上。”

我的手指在输入框里敲下这段话,然后按下发送键。

然而,她的回复立刻弹出:

“原来老师是这么想的吗……”

然后,是一段更长的独白:

“我不知道老师会这么想,我还以为昨天晚上对老师来说也是特别的。我承认,我一开始只是觉得老师很温柔,很关心我,可后来我真的喜欢上老师了。所以,我不觉得老师满足欲望是错的,相反,因为老师的欲望,我反而觉得自己是在被别人在乎着的人。我的学习变好,也是因为不想让老师失望。如果昨天的事让老师这么痛苦,我会很难过,但我不想让老师觉得,我可以随便不在乎您。”

后面还跟了一个生气的Q版少女表情。

我盯着这些字,心脏猛地一跳。脑海中又浮现出昨夜的情形:她的唇柔软而温热,带着栀子花的淡淡香气。

一股想要亲吻她的冲动从胸口涌上来。

——可紧接着,便是和亲吻的欲望同样强烈的膈应感,令我迅速克制住这股冲动。

犹豫着该如何回复,我的手指开始在手机屏幕上无意识地乱点,然后,它停在了一个熟悉的位置——那个图标早已不在,却是我曾无数次点开的地方:那款卡牌游戏的App。

对这款游戏的喜爱同样是由安泽楔所赋予。当我今早意识到这一点时,我便删除了它。

可现在,当我陷入纠结的时候,我还是会下意识地想要点开它,玩上一把,以暂时逃避现实。

“唉……”

把手机扣在桌上,我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

第二天课堂上,我站在讲台上,照例扫视全班。梁水叶照例坐在最后一排,抬起头,满怀期待地看着我。而我的目光从她身上滑过,没有停留。

下课铃响时,我向她的位置瞥去,她仍在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疑惑,似乎想说什么。趁着她犹豫的功夫,我收拾好教案,快步走出了教室。

回到办公室,我靠在椅背上,盯着天花板发呆。手机又震了一下,还是她:“老师还在想那天晚上的事吗?”

“不是,是一些私事。”

我敲下这九个字符,点击发送,然后立刻锁屏,把手机扔到一边。

过了一会儿,手机又传出QQ消息的提示音。明知道这多半是她的消息,可我还是立刻拿起了手机:

“明晚我们还去咖啡店打牌吗?

“(只是打牌)”

她特意备注道。

“再说吧。”

刻意等待五分钟后,我将这代表敷衍的三个字敲进输入框,发送道。

午休时段,我对面的工位,也就是李老师的位置,仍空无一人。

再次拨通她的微信电话,然而这一回,电话被立即挂断,而非无人接听……

门外突然传来高跟鞋的踏步声,而后,那个声音的来源在门口站定。

回头望去,那名年轻貌美的女教师,李晓欣,正用一副复杂的表情看着我。

“……唉。”

沉默半晌后,我们的对话以她的一声长叹开场。

“我辞职了。”

“辞职?为什么?”

“……”

她再次陷入沉默。曾经那张精致的脸,现在憔悴的像张旧纸。

“‘附身药’,”我试探着问:“对这个词有印象……”

“你是怎么知道的?”

她突然像是受到某种惊吓般踉跄一步,而后立即冲到我面前,按住我的肩。

“你有没有感觉到,我的灵魂有一部分不适配我的身体?”

“你……啊!”

——果然,她和我一样,如果没有别的契机,是无法准确认知到那种“违和感”的具体来源的。

“所以你也?”

“差不多吧。”我挪开她按在我肩膀上的手。

“故事……其实‘我’已经告诉过你了。”

说出这句话时,她坐回她的工位上,顺便抽走一包我的速溶咖啡,在手里把玩着。

“你是说……”顺着她和我此前的对话开始回忆,还真让我想起了她曾讲过的一段莫名其妙的话:“那个‘你就只能在自己的回忆中见到他’的学生?”

她点点头。

“因为你感到‘你’的学习生活没有意义,所以喝了附身药?”

“差不多吧。”

“可我不理解……呃,也不是完全不能理解,毕竟现在高中生的压力确实很大,两周前还有个在化学实验室旁边自杀的学生——”

“那就是‘我’。”

“诶……啊!”

那个学生确实是在周三下午喝下附身药的,只是那天下午没有实验课,那个学生失去灵魂后的身体直到周四早清洁工打扫卫生时才发现,于是我所得知的时间才被微妙地错开。

“——但‘你’又是怎么确信,那种一听就觉得很可疑的药水,一定就能发挥效果呢?”

她的表情突然变得疑惑起来:“那‘你’又是怎么确信的呢?”

“说实话,我不知道。”

我撕开一包咖啡,洒进咖啡杯里。

“我脑海中的那个‘外来者’的灵魂并不完整。我除了他的执念,以及与他的执念相关的极少数记忆,其他都没能获得。”

“但你还记得附身药的事?”

“其实我也是见到了另一个被附身的人后才知道,记忆里那个瓶底量的浅紫色不明液体是附身药……怎么了?”

我注意到,她的表情突然僵硬起来,像是想起了什么不便言说的事情。

“所以你现在还认为‘自己’是李沐楚,对吧。”她凝视着我往咖啡杯里倒入开水的动作,声音略带颤抖:“那你知道,那个‘外来者’是谁吗?”

“如果你只是问我知不知道,那我会说知道。”意识到她似乎话中有话,我放下热水瓶,用戒备的语气问:“或许问出这个问题的‘外来者’,应该先做一个自我介绍?”

“……唉”

又一次陷入沉默之后,她长叹一口气。

“王翊桓,如果你对这个名字有印象的话。”

19.

“呃……”

这三个音节没能唤起我的任何回忆。

“谁?”

“沐老师确实应该不认识‘我’,”她有些局促地笑了笑:“‘我’高中两年都在冲刺班。

“刚才你问‘我’为什么会确信附身药会有效果,现在我会回答说:你为什么会觉得这样一种确实有着超自然的伟力的药剂,会让人感觉起来只是一种可疑的浅紫色液体?

“当你凝视那瓶药水一段时间之后,你的脑海中就会自然冒出‘附身药’这三个字,而且会产生喝下它的欲望——我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但它应该是储存在一个玻璃试剂瓶中,上边没有贴任何标签,对吧。那么,你觉得为什么拿到它的人会觉得它是‘附身药’?

“然后,当你确认到这些信息之后——假设你是个对自己当前的生活不满意的人——你会做什么?”

“呃……那就喝它吧。”

“对吧,而且是立即!万一别人发现了这瓶魔药怎么办?万一它的有效期很短怎么办?”说到这里,她突然激动起来,眼眶也开始略微泛红:“当‘我’想到这一点之后,‘我’便立刻偷溜去综合楼,在化学实验室里喝下了它——为了让‘我’看起来更像是自杀……”

“先等一下,”我打断道:“你的意思是,你是在周三下午拿到了这瓶魔药,而且是在学校里?”

“周末我在看盗版小说的时候,网页弹出了‘附身药’的购买链接。抱着甘愿受骗的心情,我付了钱,然后,周三下午,它出现在了‘我’的书包的网兜里。”

该说不愧是“超自然的伟力”吗?我放弃了吐槽。

“——但问题又来了,”她继续说道:“‘我’该附身谁?

“首先不可能是这所学校的学生,毕竟‘我’是为了逃离学习生活才喝附身药的。但,然后呢?

“当‘我’意识到这个问题的时候,‘我’的意识也几乎要消散了。这时,‘我’突然想到了隔壁班的李老师。她既年轻、长得也好看,而且看起来工作也不算繁忙——直到‘我’进入她的身体,看到她的记忆,才知道她只是‘看起来’工作不算繁忙:她只是把更多的精力放在了更赚钱的补课上。

“结果是,我在全新的人生中,感受到了和原先别无二致的虚无感。”

“所以你才想‘偏离常态’,只是各种尝试都失败了。”我总结道。

“李老师确实很漂亮,用这具身体穿各种衣服都很好看。”她抬起捏着速溶咖啡条的手,欣赏起她的浅粉色美甲。

“所以?你为什么突然要辞职……”说到这里,我突然感觉胃里的酸液一阵翻涌——一想到面前这名年轻貌美的女教师,内里其实也是被一个变态男控制着,而我还和这样的她共事了半个月,我就想把这半个月吃的所有东西都吐出来。

似乎是看出了我的厌恶,她做出一个皱紧眉头的笑容:“果然沐老师是不想和这样的我一起共事的吧。”

“但……这不是你辞职的理由吧?”

“当然不……要不你就当是这样吧。”

“什么意思?”

“——你先前提到的,另一个被附身了的人,现在怎么样了?

她回避了我的问题——或许那真的是一件不便言说的事吧。

“她——女字旁的——的话,”不想为难面前这名几乎要哭出来的美丽女性,我接受了她的话题转移:“据她所说,被附身之后,她曾陷入了精神错乱的状态,后来才逐渐走出来,现在的生活看着还算顺遂——如果你想问的是这个的话。”

“……这样。”

她未置可否,但她的表情明显宽慰了许多。

然后,她接着问道:“那你呢?”

“我……”

“——沐老师也在‘精神错乱’,是吗?”似乎是看出了我的纠结,她打断了我的组织语言:“如果是一些不方便说的事的话,我就不多问了。”

“意思是你也不准备解释自己突然‘帮李老师’辞职的事了?”

她的表情再度变为悲伤。

“有些事情,除非你真的做了,否则……”她突然悲不自胜,没法继续讲下去。

良久,她才继续说道:“之后我会解释的。”

“‘之后’是指?”

“——我是来收拾东西的。等我收拾完东西离开的时候,我就发消息给你。

“只不过——或许我不该对‘沐老师’说出这种话,但——我得原谅‘自己’,这是我这两天没来上班,在家里领悟到的事。“

“什么叫‘原谅’?”听到这个词,我有些气愤:“我凭什么要原谅那个为我强加他那变态欲望的人?”

宛如一名被我批评的学生一般,她低下头,碎发垂落成帘,在她的脸颊两侧投下畏缩的阴影。

但她突然猛地抬起头,用平稳的声音说道:

“你应该知道,附身药虽然能够让一个人的灵魂侵入另一个人的身体,窥见其全部的记忆,但,问题就在这里:当一个人把另一个人的全部记忆当作他的记忆——尤其是另一个的记忆总量比他的多时,你觉得会发生什么?”

“你是想说,你比起王翊桓,更‘像’是李晓欣?”

“呃,我不是在找借口……”看着我再度露出厌恶的表情,她的尾音泄露出一丝颤抖。“假如我用‘融合得很彻底’这个词,会让你好受些吗?”

回想起安荷茂也用过类似的表述,我确实感觉能共情了不少。

“继续说吧。”

“咳…你或许会觉得我‘控制’这具身体卖肉是一件很变态的事,但,假如我告诉你:只要我体内‘李晓欣的部分’不同意我做出这样的举动,我便没法做出这样的举动,你会作何感想?”

“……”

“所以,即便导致我的一切急转直下的根本原因是那个名为王翊桓的学生的附身,现在的我也只能原谅‘我自己’。”

说到这里,她撂下咖啡条,长舒一口气。

在我的注视下,她将教学书籍一本本地塞进包里,然后缓缓走出这间办公室。

然后,我的手机传来消息的提示音。

“我因为勾引年级主任失败,被请辞了。”

是她和我约定好的解释。

应该说不出我所料吗……

咀嚼着刚才的对话,我平静地啜饮一口咖啡。

——对吗?

她连安荷茂的事都问到了,却偏偏遗漏了一个她曾问过的问题:我身体里那个“外来者”是谁。

从她的表现来看,她应该真的不知道附身我的人是谁。但,她为什么没有继续问下去了?

——因为“他”知道,自己没有将那瓶原装的附身药喝完,才导致“外来者”能够饮下最后那点药剂,从而污染我的灵魂。

记忆中,那款药剂带有十分浓烈的苦味,所以,即便他知道它有着超自然的伟力,也还是有可能因为生理性的抗拒而没法全部饮下。之后,安泽楔发现了突然失去意识的王翊桓,然后看见了他手上那瓶底量的附身药,所以……

一幅可能是事件真相的图景在我的脑海中浮现:

虽然王翊桓有意躲过了大部分人的视线,但拿着一个玻璃瓶去综合楼的举动还是过于不寻常。于是,作为同班同学的安泽楔发现了这件事,但性格内向的他没有声张,只是悄悄跟了过去。

王翊桓并非不知道有人在跟着他,但他对此并没有什么所谓——毕竟他马上就不是“自己”了。和原计划一样,他来到了化学实验室,饮下了魔药,却因为生理性的抗拒而没有全部喝完。于是,安泽楔就看到了他在饮下某种试剂后突然昏倒的全过程,以及他手中那瓶底量的、却仍然显示“完整信息”的浅紫色药剂。

或许正是因为被人跟随,让王翊桓更加紧张,从而导致他完全忘记考虑附身目标的事;亲眼见证附身药生效过程的安泽楔,反而认真考虑了他的附身对象,却没有想到,他看到“完整信息”没有“实时更新”,所以只将他的两种最重要的欲望传输给了我,自己变成了那副丢了魂的模样。

所以,刚才李老师在听完我的讲述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才故意回避了这个问题——她还是想和我这个“同为附身药的受害者”搞好关系。

即便他就是罪魁祸首。

“……”

当思绪飘转至此处时,我的表情仍毫无怒意,只有淡然。

我能明白她的那句“原谅‘自己’”的意思:曾经的李老师也对自己的生活不满,只是她没有勇气去改变她的“常态”;当她的灵魂与那个同样对常态不满的学生融合后,从某种意义上,她也算是获得了改变“常态”的勇气,只是她搞砸了而已——年级组长没有像那些色情小说里写的那样,被她穿着黑丝的美腿蹭一蹭,便什么后果都顾不上地抱起来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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