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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异乡之梦

小说:异乡之梦 2025-09-13 09:13 5hhhhh 5890 ℃

沈薇低着头走出更衣间,脚步有些飘忽。粗糙的布料贴在皮肤上,每走一步都带来陌生又微微刺痛的触感。她的手腕被重新戴上了手铐,冰凉的金属环紧紧扣住,轻微的重量却让她觉得整条手臂都变得沉重。

她抬起头,发现自己身处一条狭长的走廊里。天花板上的荧光灯发出嗡嗡的声响,冷白的光线将地面的灰色瓷砖照得泛着微光。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混合了消毒水、金属和汗味的气息,微微发腥,让人本能地屏住呼吸。

狱警走在后面,手里握着一串挂满钥匙和卡片的腰链,走起路来叮当作响。Vivian被要求走在前面,脚步机械而缓慢,身后的狱警则几乎紧贴着她,像一道无声的屏障。手铐随着她的动作轻轻碰撞,发出细碎的金属声,在空旷的走廊里被无限放大。

他们转过一个弯,前方出现一扇厚重的铁门。狱警刷卡、输入密码,随即是一声低沉的电子锁解开的“咔哒”声,接着铁门缓缓拉开。门缝里溢出一阵比走廊更冷的空气,仿佛跨入另一个世界。

门后是一条更长的走廊,左侧一排紧闭的铁门,每扇门上只有一块巴掌大的小窗。她看不见里面,却总觉得有视线从那一条条细缝里透出来。偶尔传来几声低语和拖鞋摩擦水泥地的沙沙声,像是埋在墙里的暗流。

走廊的尽头是一片开放的区域,栏杆将空间切割成几个矩形区块,每个区块里都有几间牢房,门口装着沉重的滑轨铁门。头顶高高的水泥墙上装着摄像头,红色的指示灯闪烁着,仿佛每一步都在被注视。

“这个。”狱警在一扇靠角落的牢门前停下,伸手解开腰上的钥匙链。冰冷的金属叮当碰撞,在寂静的空气中显得异常突兀。他解锁、拉门,一声低沉的摩擦声响起,厚重的门被缓缓拉开。

沈薇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牢房比她想象的更小。大约两米半见方的空间,靠墙摆着一张上下铺的铁架床,床垫薄得几乎可以看见里面的弹簧。角落里是一只不设任何遮挡的不锈钢马桶,边上连着一个固定在墙上的小洗手盆。对面墙上挂着一面磨得发花的金属镜子,表面满是划痕,照出来的影像模糊得像一团雾。空气沉闷,带着铁锈和潮湿的味道,混合着一丝不知从哪儿来的酸败气息。

“进去。”狱警的声音干脆利落,没有一丝情绪。

她跨过那条细微的门槛,脚步微微发颤。手腕上的手铐让她本能地绷紧肩膀,身体的重量在狭小的空间里突然变得清晰。

狱警站在门外,冷冷盯着她的背影,然后说:“手伸出来。”

沈薇转过身,缓慢地把双手从铁门的小口伸出去。冰凉的空气刮过她的手腕,下一秒,金属手铐被狱警熟练地解开,随着一声轻响滑落下来。那一瞬间,她觉得手腕像被解开了一道无形的桎梏,皮肤上却依然留着勒痕,泛着微微的红。

“晚上有人给你送床单。”狱警淡淡说完,便在门外拉上厚重的铁门。

“咔哒。”锁闩落下的声音在她耳边格外清晰,像是一道绝对的宣判。

门外的脚步声逐渐远去,周围只剩下头顶冷白灯管发出的微弱嗡鸣。空气像被封住了。她环顾四周,狭窄、冰冷、潮湿,一切都和她曾经的生活隔着无法跨越的距离。

就在这一刻,沈薇终于真切地意识到——她已经从此刻开始,属于这里了。

沈薇站在牢门内,背靠着那堵冰凉的水泥墙,直到狱警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在走廊的尽头,才缓缓吐出一口气。

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头顶那盏冷白的日光灯在嗡嗡作响,亮得刺眼又无情,照得整间牢房没有一丝阴影可藏。她试着眨了眨眼,视线却依然模糊,像是泪水在眼眶里酝酿,却不肯落下。

她慢慢走向那张下铺,铁架在她坐下的瞬间发出轻微的吱呀声,仿佛连它都在抗议她的重量。薄薄的床垫只有两指厚,粗糙的塑料布套冰冷而生硬,摩擦到裸露的皮肤会生出一阵轻微的灼痛。沈薇伸手按了按床角,手指下传来的是坚硬的金属触感,仿佛床只是借了一层薄布假装柔软。

她垂下眼,看向自己的手腕。手铐解开后的红痕依旧深深印在皮肤上,圆弧形的勒痕在冷白灯下格外清晰,仿佛刻在她身体上的一条标记,提醒她已经失去了“自由人”的身份。她轻轻揉了揉,却只换来一阵更深的麻木。

走廊里传来断断续续的声响。有人在说话,听不清词句,只能辨出低低的喃喃声,像被厚重的门板隔住的梦呓。偶尔有拖鞋摩擦水泥地的沙沙声,像什么东西在灰尘上匍匐。更远处似乎有人喊了一声,紧接着是铁门砰然关上的震动,声音沿着墙体共鸣,一下子撞进她的耳膜。

这一切都让她有一种陌生的恐惧感。

她突然意识到,这将是她未来很长一段时间的“生活”。没有门可以随意打开,没有夜晚的窗,没有可以拥抱自己熟悉气味的衣物。只有这件廉价的囚服、这间两米半见方的空间、这盏不会熄灭的冷灯、以及隔墙传来的、和她一样被剥夺了自由的陌生人。

她觉得自己的身体正在被一种巨大的、无形的力量向内收拢。胸腔里仿佛有一块空气堵住,怎么吸气都填不满。指尖有些发凉,她本能地抱住双臂,却只触到粗糙的布料,越抱越空。

就在那一刻,一个名字突然闪过脑海。

Ethan。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想到了他。那个在大学图书馆里陪她熬到凌晨的男孩,那个会在冬天深夜买一杯热巧克力放在她宿舍门口的人,那个……在她人生最早一次崩塌时,陪她一起撑过去的人。

她已经很久没有再想起他了。

他们分手已经两年多,各自的生活像在不同的轨道上渐行渐远。她知道他在德州工作,却从没想过有一天,她会在同一片州里,孤立无援地坐在一间陌生的牢房里,试图想起一个可以求助的名字。

但当Ethan浮现出来,她还是愣了好久。她不知道他现在是不是单身,不知道他会不会愿意接她的电话,更不知道……如果她告诉他自己被关进监狱,他会不会立刻挂断。

可此刻,除了他,她想不出第二个人。

她缓缓低下头,指尖摩挲着掌心,像是在衡量一件尚未决定的事。胸口的那块空洞在一点点扩大,慢慢把她整个人吞没。

牢房的门在半小时后再次打开。狱警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张写满了名字的表,叫到了她的名字,示意她出去。

沈薇有些茫然地站起身,下意识抱住双臂,囚服的V领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露出一截苍白的胸口。冰冷的空气贴上皮肤,她忍不住微微缩了缩肩。

狱警带她走过一条比刚才更狭长的走廊,直到尽头的一间小房间。里面的墙上挂着三台黑色的电话机,下面的桌面贴着褪了色的塑封提示:“ALL CALLS ARE COLLECT CALLS(所有通话为对方付费)”。每一台电话旁边都安着一部灰色拨号键盘,键盘上因频繁使用而泛着油光。

狱警让她在角落里的一张塑料椅上坐下,把一份表格和一支圆珠笔推到她面前,告诉她这是“phone list”——她必须登记自己想要联系的电话号码。

沈薇低下头,看着那几行空白的横线。手指捏着笔杆,指尖微微发凉。

她很快意识到一个问题:她并没有多少可以联系的人。

家人?不行。父母在国内,不可能承受这种消息。

朋友?大多数人都在加州,即便知道了也帮不上忙。

同事?她几乎不敢想象传出去会是什么后果。

笔尖在第一条横线上停了很久,半寸都没动。

Ethan 的名字在她脑海里又一次一闪而过。那几乎是下意识的——比任何理性判断都快。她的胸口微微一紧,笔尖在纸面上轻轻划过一条短促的痕迹,又停住。

她知道他在德州,甚至还记得他曾在短信里提过Austin这个地名。但她已经两年多没有联系他,不知道他现在的号码有没有换,更不知道他会不会接来自“Travis County Jail”的电话。

她盯着“COLLECT CALL”那几个大写字母,心跳莫名加快。那意味着电话接通时会先有一段录音提示,对方必须按键确认才能接起。

她能想象到他接起电话,听见那段提示的情景。她几乎能听见那一声极短的沉默,然后是拒绝。

可除此之外,她别无选择。

她深吸了一口气,把他的名字写在了第一行。

表格交上去的时候,她手心已经有些湿。狱警收走表格,没有看她一眼,只冷冷说了一句,让她回去等着,电话系统激活后会有人来通知。

沈薇走回牢房,坐在那张薄床垫上,盯着墙上的裂缝出神。

整间牢房静得出奇,只有空气里弥漫的消毒水味道,还有远处传来的某个牢门“砰”地关上的闷响。

她想,如果Ethan真的接了电话,她该怎么开口。

如果他没有,她又该怎么办。

胸口的那块空洞愈发扩大,仿佛要把她整个吞没。

夜幕慢慢降临,牢房的灯却没有暗下来的意思。那盏悬在天花板中央的白炽灯亮得刺眼,像是永远不会被关掉。Vivian靠坐在薄薄的床垫上,眼睛盯着对面那堵灰白色的墙壁,墙皮上有一条很浅的裂缝,像一条快被遗忘的河流,从窗下蜿蜒到地板。

时间被无限拉长。隔壁的牢门偶尔会传来金属摩擦的声音,每次“咔哒”一响,她的神经就被轻轻拨动一下,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暗中掐住她的喉咙。走廊上有脚步声经过,然后消失在更深处的回声里。

她抱着膝盖,把下巴搁在上面。囚服的布料依旧粗硬,摩擦着皮肤,胸口被领口空出来的一片暴露在冷空气中。每次呼吸,她都能感到冰凉的空气从领口渗进去,顺着胸口一路下滑,直到肚脐。她试着把衣领往上拢一些,但那是徒劳的——布料僵硬而顽固,根本不会服帖。

她想到那张写下Ethan名字的表格,手指忍不住蜷了蜷。她甚至在心底为自己辩解:这不是在求助他,而只是为了获得一个能被人听见的机会。可一旦想到那通电话显示在他的手机屏幕上,她的胃就像被什么捏住一样,空荡又发紧。

晚上十点以后,牢房里渐渐安静下来。没有人说话,只有偶尔从远处传来的低低的咳嗽声。Vivian闭上眼,试着让自己的大脑放空,却发现一切都在加速地涌上来——Austin的法庭、闪光灯、手铐、那段赤裸被检查的羞辱、囚服下暴露的锁骨……这些画面混杂在一起,一遍一遍重复,像一台失控的放映机。

她翻了个身,试图调整姿势,但那块薄床垫几乎硬得像铁皮,躺久了臀骨和肩胛骨都会生疼。唯一的枕头是用粗布缝成的,里面塞满了结块的填充物,她侧过头时能清晰感受到每一块不平整的棱角。

不知道过了多久,走廊上忽然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她屏住呼吸,凝神去听。铁门打开的声音很轻,但还是在寂静里被无限放大,紧接着有狱警低沉的嗓音叫出某个人的名字。隔壁的囚犯被带走了,去打电话。

她心口微微一紧。那意味着电话系统已经开通,意味着很快会轮到她。

可她突然又害怕了。如果Ethan没接电话呢?如果他接了,却很冷淡呢?如果电话接通时,他正在和别人一起吃饭、正在笑着说话、正在过一种完全没有她的生活呢?

她想象到自己在电话另一端的样子:囚服、凌乱的头发、眼眶泛红。她甚至不确定自己能不能让声音保持平稳。

天色还不是很亮,牢房里一直很安静,空气里的消毒水味道和冰冷混合在一起。Vivian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她侧着身,把双臂紧紧抱在胸前,仿佛那样就能让身体缩小一点、暖和一点。

在昏黄的灯光下,她盯着墙上的裂缝,眼皮越来越沉重。可就在她快要睡着的一瞬间,隔壁又传来一阵电话铃声被接通的提示音——那是她第一次在牢房里听到那段冷冰冰的录音:“You have a collect call from Travis County Jail…”

她突然睁开眼,整个人从半梦半醒的状态被拉回到现实。那是她明天可能会面对的声音,也是她此刻最惧怕的声音。

她下意识伸手去抓自己的被角,却只摸到那块粗糙的灰色毯子。指尖摩挲着那片僵硬的布料,她努力让呼吸变得缓慢均匀。

凌晨的牢房安静得像一口井,仿佛整个世界都沉在水底。只有她的心跳声在胸腔里一下一下敲击,急促又无处可逃。

她终于意识到,自己的一切已经不再由自己掌控——甚至连打不打一个电话、会不会被接听,都不在她的决定之内。

她第一次真正感受到了失重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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