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的光线透过窗帘的缝隙，在房间里投下一道狭长的亮带。身边的那具身体还在熟睡，呼吸平稳而绵长。那张总是带着一丝英气的脸上，此刻满是安宁。

身体从床上坐了起来，动作很轻。掀开被子的动作被放缓，脚踩在地毯上，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我绕过床尾，走出了卧室。

客厅里比卧室要亮一些。笔记本电脑被从背包里取出，放在茶几上。翻开屏幕，按下开机键。电脑风扇发出一阵轻微的嗡鸣，随后屏幕亮起。

那台记录下一切的摄像机，和那个伪装成胸针的微型摄像头，被并排放在电脑旁边。数据线的一端接上摄像机，另一端插入电脑的USB接口。桌面上弹出一个新的磁盘图标。

手指在触控板上滑动，光标移动，双击图标。存储卡内的文件夹一个个地显示出来，按照拍摄日期排列。那个记录着与刘辉在酒店的一切的文件夹，被选中，然后拖拽到电脑硬盘的一个新建文件夹里。屏幕上出现了一个进度条，蓝色的部分在缓慢地向前移动。接着是那个胸针摄像头，同样的操作，将里面关于秦锐的视频文件也导入电脑。

进度条走到了尽头。导入完成。

所有的素材，都齐了。

视频剪辑软件的图标被双击打开，一个空白的时间线出现在屏幕中央。手指在键盘上敲击，一个新的项目被命名为【圣洁与沉沦】。

光标在素材库里移动，选中了那几张在酒店房间里为她拍摄的花嫁写真。一张她侧卧在床上，纱裙撩起，露出穿着白色蕾丝吊带袜的大腿的照片，被拖拽到了时间线的开头。然后是她跪坐在床上，上半身前倾的照片；她回眸献臀的照片；她在窗边投下剪影的照片。一张张静态的图片，在时间线上依次排开。

浏览器被打开，在搜索框里输入“教堂、圣咏、无版权”。搜索结果的第一页，一个链接被点开。一段空灵的、带着回响的教堂音乐开始播放。下载按钮被点击。

下载完成的音乐文件，被拖拽到视频时间线的音轨上。点击播放按钮。

屏幕上，那些静态的照片随着神圣的音乐缓缓地切换。穿着纯白花嫁服的身影，每一个姿态都像是教堂壁画上的圣女。

在最后一张照片播放到结尾的瞬间，光标在时间线上标记了一个切点。

教堂音乐的音轨，在切点处被切断。

素材库里，那个记录着刘辉的文件夹被打开。一段视频被选中——刘辉将她按倒在床上的那一刻。视频被拖拽到时间线上，紧接着最后一张照片。

浏览器的搜索框里，新的关键词被输入：“强劲鼓点、电子、欲望”。一段节奏感极强、鼓点如同心跳般猛烈的电子音乐被找到，下载，然后拖拽到音轨上，与视频的开头对齐。

再次点击播放。

屏幕上，圣洁的画面随着教堂音乐的戛然而止而消失。

画面瞬间切换。强烈的电子鼓点响起。

还是那件纯白的嫁衣，但此刻已经变得凌乱不堪。那具身体被一个陌生的男人压在身下，第一次被贯穿时的痛呼，被激烈的电子音乐所覆盖。镜头晃动着，记录下每一次的撞击，每一个被变换的姿势。画面在特写和全景之间快速切换。跪趴着承受，被抱起来冲刺，在镜子前被侵犯，被前后夹击……

时间线被拖动到最后。那段刘辉最后冲刺，然后将精华释放在她身体里的视频，被放在了结尾。

电子音乐的节奏在这里达到了顶峰。

光标选中了最后的那几秒钟。一个特写镜头，那混合着白色、透明与红色的浑浊液体，从她大腿根部那道红肿的缝隙里缓缓流出的画面。

这个画面被定格。

音乐在最高潮处，随着画面的定格，一同停止。

整个屏幕，黑了下去。

完成了……第一个。

身体向后靠在沙发背上，拿起放在茶几上的一杯水，喝了一口。

卧室的方向，床垫发出了一阵轻微的响动。

那具躺在床上的身体翻了个身，一条手臂从被子里伸了出来，向旁边空着的位置摸索。

手臂在床单上停顿了一下。

接着，那双总是水光明澈的眼睛，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第一个视频渲染完成的提示音很轻，但还是让我的神经跳了一下。卧室的方向没有任何动静，她应该还在睡。很好。

手指在触控板上移动，关闭了刚刚完成的项目。软件界面恢复了初始的空白。没有停顿，手指继续在键盘上敲击，一个新的项目被建立。这次的文件名，我输入的是【日常与反差】。

这一次，导入的素材更多、也更杂乱。鼠标的光标在文件夹之间跳跃。一个名为“校园日常”的文件夹被打开，里面是我们过去几个月拍下的所有照片和短片。光标在文件列表上划过，选中了几个片段。图书馆里，她穿着白色连衣裙，阳光从窗户照进来，侧脸的轮廓很柔和；操场上，她穿着运动服，扎着高马尾，在我跑完步后递水过来；学校门口的小吃街，我们一人举着一个冰淇淋，对着镜头笑。

这些温馨的、带着阳光味道的片段被一个个拖拽到时间线的开头。

浏览器的历史记录被打开，一首经常听的校园民谣被找到，下载，然后被放置在视频的音轨上。

点击播放。

轻快的吉他前奏响起。屏幕上，那些属于白天的、纯粹的画面随着音乐的节奏缓缓展开。每一个笑容，每一个动作，都像是青春电影里的标准镜头。

就是这种感觉。越是干净，越是纯粹，接下来的反差才会越强烈。

在民谣的最后一个音节落下的地方，时间线上被标记了一个精准的切点。音轨和视频轨道，都在这里被一分为二。

电脑里另外两个文件夹被打开。一个来自那个胸针摄像头，文件名是【漫展酒店】；另一个来自昨晚的摄像机，文件名是【课后辅导】。

鼠标光标在【漫展酒店】的文件夹里停顿了一下，选中了那个伪装成视频通话的直播录像片段。那一段秦锐抱着她，正对着镜头冲刺的画面，被拖拽到时间线上，紧接着那些校园日常。

对，就是这里。从朋友到炮友，从白天到黑夜。

接着是昨晚的素材。我把摄像机放在椅子上拍摄的那个片段，她穿着被撕烂的黑色丝袜和白色帆-布鞋，在书桌前撅着屁股的样子；我抱着她在落地窗前，城市灯火作为背景的画面；最后在椅子上，我们面对面结合的特写……这些最露骨的、没有任何掩饰的片段，被剪辑成一段快速切换的蒙太奇。

浏览器的搜索框里，新的关键词被输入：“强节奏、说唱、重低音”。一首鼓点猛烈、带着攻击性的说唱歌曲被下载，然后被拖拽到音轨上，起点与画面的转折点完全对齐。

再一次点击播放。

屏幕上，温馨的校园民谣戛然而止。

没有任何过渡，画面猛地一黑。紧接着，是震耳欲聋的重低音鼓点。

穿着圣路易斯COS服的身体，出现在画面中央。那个叫秦锐的男人正在她的身体里疯狂进出，最后将白色的液体灌满了她的身体。然后，画面切换，穿着黑丝帆-布鞋的双腿被我扛在肩上，肉体撞击的声音被更猛烈的说唱节奏所覆盖。镜头不断地在不同的场景、不同的姿势之间切换。

就差最后一下了。

时间线被拖动到最末尾。我从昨晚拍摄的所有素材里，仔细地寻找着。最终，在一个文件夹的角落，找到了那一段。

那是我抱着她坐在椅子上，面对面结合的时候。因为角度的关系，镜头完整地记录下了她脸上的表情。

我将这段视频拖拽到时间线上，作为整个作品的结尾。

手指在触控板上精确地操作着，将视频定格在某一帧。

那一帧的画面上，她的头向后仰着，嘴唇微微张开，舌尖无意识地吐了出来。那双总是水光明澈的眼睛，此刻瞳孔向上翻起，几乎看不到眼白。那是一种因为极致的快感而完全失神的表情。

这个表情被无限地拉长，定格。

说唱音乐在最高潮处，随着画面的定-格，一同停止。

整个屏幕，黑了下去，只留下中央一行白色的制作人员名单——摄影：楼成；主演：严喆珂。

完成了。

手指点击了保存，然后是渲染。电脑的风扇开始高速旋转，发出更大的嗡鸣声。我将笔记本电脑的屏幕合上，没有去看那个缓慢移动的进度条。

身体向后靠在沙发上，颈椎发出一声轻微的响动。熬了一夜，现在才感觉到一点点疲惫。

我的头转向卧室的方向。

那扇关着的门后面，很安静。

卧室里，那具熟睡的身体翻了个身，一条白洁的手臂从被子里伸出，搭在了床沿。身后有人。

这个念头不是通过声音或脚步，而是通过一种更本能的直觉出现的。就像是背后多了一片阴影，改变了光线和空气的流动。

合上笔记本电脑的动作停在了半空中。我转动椅子，身体随之向后方转去。

客厅的晨光里，严喆珂就站在那里，离我只有两步远。她身上穿着我的白色T恤，宽大的下摆堪堪遮住大腿根部，两条光洁的长腿就那么露在外面。她的双臂环在胸前，身体的重心偏向一侧。头发还有些乱，几缕发丝贴在脸颊上。

她没有看我，而是看着我面前那台刚刚合上的笔记本电脑。

她站了多久了？

“早啊，珂珂，睡得好吗？”

我把手从笔记本电脑上移开，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两条腿交叠起来。

她有了新的动作。

环在胸前的双臂放了下来，走到我旁边，拉开了另一张餐椅。椅腿在地板上划出一道很轻的声音。她坐了下来，双腿并拢。T恤的下摆因为坐下的动作而向上缩了一些。

她还是没有看我。

“这是在干什么？”

她的手指在自己的膝盖上点了点。

果然还是看到了。不过，反正也没打算一直瞒着。

我把身体重新转向茶几，伸出手，将笔记本电脑的屏幕再次掀开。那个刚刚渲染完成、名为【日常与反差】的视频文件，还停留在屏幕中央。

我没有说话，只是伸出食指，在触控板上双击了一下。

强节奏的说唱音乐，瞬间充满了整个客厅。

屏幕亮起，画面开始播放。

先是图书馆的阳光，然后是操场的跑道，再到小吃街的冰淇淋。那些属于白天的、纯粹的画面，随着轻快的民谣吉他声一一闪过。

严喆珂的身体向前倾了倾，手肘撑在了餐桌上，下巴搁在交握的手背上。她看着屏幕，没有说话。

音乐声戛然而 заместник.

当画面切换到酒店房间，秦锐抱着她在镜头前冲刺的瞬间，当背景音乐切换成重低音的说唱鼓点时，我能看到她撑着下巴的手指，蜷缩了一下。

视频在继续播放。

那些在书桌前、落地窗边、椅子上的画面，被快速地剪辑在一起。那双穿着白色帆布鞋的脚，和那双被撕烂的黑色丝袜，在屏幕上反复出现。

她还是维持着那个姿势，一动不动。

客厅里只有那首节奏感极强的说唱歌曲，和电脑风扇的嗡鸣声。

视频播放到了结尾。

画面定格在她那个因为极致快感而完全失神的特写上，然后屏幕一黑，浮现出两行白色的字幕。

摄影：楼成

主演：严喆珂

音乐停止。

客厅里恢复了安静。

我伸出手，将笔记本电脑的屏幕合上。

“啪嗒”一声。

“感觉怎么样？我的女主角。”

我转过椅子，面向她。

她没有立刻回答。

她把撑在桌子上的身体坐直，向后靠在了椅背上。然后，她抬起一只手，拨开黏在脸颊上的一缕头发，将它别到耳后。这个动作很慢。

“嗯……”

她发出一个拖长的鼻音。

“剪得不错，节奏感很好。”

她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了两下。

“就是这首背景音乐，不太好听，换一首怎么样？”

关注点竟然是背景音乐？

“那你觉得换什么好？”

“让我想想……”

她的头向旁边歪了一下。

“就用我们第一次约会时，电影院里放的那首插曲，怎么样？”

“那首情歌？跟后面的画面，不太搭吧？”

“有什么不搭的？”

她笑了一下，嘴角向上提着。

“用最纯情的歌，配上最放荡的画面，你不觉得……这样更有意思吗？”

她的身体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我身后。

两条手臂从后面环住了我的脖子，柔软的胸膛贴在了我的后背上。

“而且，演员表也要改一下。”

“怎么改？”

她低下头，嘴唇凑到我的耳边。

“把刘辉和秦锐的名字，也加到主演里。”她这个提议……比我原本想的还要刺激。把那两个家伙的名字也加进去？这已经不是单纯的记录了，这简直就是在制作一份属于我们三个，不，是我们四个人的“电影”演职员表。

从我身后环绕过来的手臂收紧了一些，柔软的身体更紧密地贴着我的后背。温热的呼吸喷在我的耳廓上，有点痒。我伸出手，覆盖在她交叠在我胸前的手背上。

“把他们的名字也加进去……这个想法不错。”

我身体微微前倾，手指在触控板上滑动，重新点开了那个视频文件。光标移动到结尾的演职员表处，在那行“主演：严喆珂”的后面，停顿了一下。

“不过，我还有一个更大胆的想法。”

我转动椅子，连带着身后挂在我身上的她一起，面对着那扇透进晨光的窗户。

“我想把你以后所有的‘作品’……我是说，我们所有的这些记录，都永久地保存下来。不仅仅是这两个视频，而是以后每一次的……每一次的表演。把它们全部剪辑好，分门别类，建成一个只属于我们的资料库，方便我们随时拿出来……回味。”

我说着，手指在自己的嘴唇上点了点。

贴在我身后的身体没有动，环在我脖子上的手臂也没有松开。客厅里很安静，只有窗外远处传来的模糊车流声。我能感觉到她的呼吸，平稳地，一下又一下，拂过我的颈侧。

我继续说了下去，身体因为这个念头而再次坐直。

“而且……我还有一个更进一步的想法。”

我抬起手，将笔记本电脑的屏幕转向她，虽然我知道她在我身后看不到屏幕，但这个动作像是一种仪式。

“我们可以在推特上，开一个匿名的账号。”

这句话说出口，我能清晰地感觉到，她贴在我背后的心跳，漏了一拍。

“把这些视频……当然，是把脸部和所有能识别身份信息的地方都打上厚厚的码，处理得干干净净，然后分享出去。”

我停顿了一下，让她消化这个信息。

“让更多的人……欣赏你的美丽。让他们知道，有这样一个完美的作品存在。让他们羡慕，让他们嫉妒，让他们……对着你的身体幻想。”

我的话说完了。

身后是一片长久的沉默。

环在我脖子上的手臂，慢慢地松开了。

严喆珂从我身后走了出来，绕过椅子，走到了我的对面。身上那件宽大的白色T恤随着她的动作而摆动。

她没有立刻说话，而是拉开了刚才坐过的那张餐椅，重新坐了下来。

两条光洁的腿并拢，双手放在膝盖上。

她就那样坐着，看着我。晨光从她身后的窗户照进来，勾勒出她身体的轮廓，让我有些看不清她脸上的具体表情。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她放在膝盖上的一只手抬了起来，食指的指腹在自己的下唇上，来回摩挲了两下。

然后，她有了新的动作。

那个动作很轻。

她的肩膀向上抬起，然后落下。

“可以啊，反正拍都拍了。”

她的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一条腿翘了起来，搭在另一条腿上。T恤的下摆因此而向上滑得更高。

“如果让别人看到能让你更兴奋的话，我没意见。”

她歪了下头，视线从我的脸上，移到了那台放在茶几上的笔记本电脑上。

“不过，账号要交给我来管。”账号……交给她来管？

这个念头在我的脑子里转了一圈。这是一个完全在我意料之外的回答，却又好像在情理之中。把失控的缰绳，主动递回到我的手里，然后用这种方式，重新夺走缰绳。

有意思，越来越有意思了。

我向后靠在椅子上，双手的手指交叉，放在腹部。

"好，账号你来管。我们的‘作品集’，就由你这个唯一的女主角来亲自发布。"

她翘起的二郎腿放了下来，身体微微前倾，手肘撑在了自己的膝盖上。这个动作让她T恤的领口向下拉开了一些。

“对了……”

她的手指在自己的下巴上点了点，然后抬了起来。

“之前去漫展的时候，有一个摄影师加了我联系方式。”

她停顿了一下，身体坐直了一些。

“我看过他的作品，是拍那种很大尺度的私房照写真的，水平很高。他说可以免费帮我拍一组，就当是模特合作了。”

说完，她就那样看着我。

客厅里很安静。阳光从她身后的窗户照进来，落在木质的地板上，反射出温和的光。

她放在膝盖上的手，一根手指无意识地在另一只手的手背上划动着。

然后，她的头向一侧歪了歪。

“听起来好像有点……危险？我有点拿不定主意，你说……我要不要去啊？”

私房照写真？还是免费的模特合作？

这已经不是机会了，这是直接把一份菜单递到了我的面前。

我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身体因为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而绷紧。我绕过茶几，走到她的面前，蹲了下来，双手放在她的膝盖上。

“去！必须去！”

我的手指在她的膝盖上按了按。

“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能错过？免费的专业摄影师，还有大尺度的写真。这是给我们那个‘作品集’增加素材的最好机会！”

我抬起头。

“现在！立刻就联系他！就跟他说，下周，不，就定在一周后！你有空，随时都有空！”

她看着我，嘴角向上提着。

一只手从膝盖上抬起，拨开我额前的一缕头发。

“你这么着急干什么。”

她笑了一下。

“好啦好啦，我这就问。”

她的身体向旁边挪了挪，从沙发上拿起自己的手机。手指在屏幕上滑动了几下，解锁，然后打开了一个聊天软件的界面。

她当着我的面，开始在屏幕上打字。

手指的动作不快，一下一下，清晰地敲击在屏幕上。

“在吗？我是之前漫展上加你的那个出COS的。”

发送。

几乎是立刻，对面就有了回复。一个对话框弹了出来。

“在在在！女神！终于等到你消息了！我还以为你把我忘了！”

严喆珂的手指继续在屏幕上移动。

“我想问一下，之前你说的那个模特合作，还算数吗？”

发送。

对面的回复更快了。

“算数！当然算数！随时都算数！女神你定时间，我这边随时都可以！”

严喆珂抬起头，看了我一眼。

然后，她的手指再次落下。

“那一周后，可以吗？”

“没问题！绝对没问题！地点你有什么想法吗？酒店主题房？还是我的工作室？我工作室里道具很全的。”

她的手指在“道具”两个字上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打字。

“到时候再说吧，我先确定下时间。”

“好好好，那就这么定了！一周后！太期待了！女神你放心，绝对把你拍成最顶级的艺术品！”

对话结束。

严喆珂将手机屏幕熄灭，放回到沙发上。

她低下头，看着还蹲在她面前的我。

“搞定了，你的新‘素材’。”

她伸出一只手，捏了捏我的脸颊。一周的时间过得比想象中要快。

玄关处，严喆珂已经换好了外出的鞋子，一套浅蓝色的连衣裙，裙摆刚好到膝盖的位置，看起来就像一个要去图书馆的普通女大学生。她背对着我，正在整理自己的单肩包。

我走到她身后，摊开手掌。

那枚银杏叶形状的胸针，正安静地躺在我的掌心。金属材质在客厅的光线下反射着冷光。

“宝贝，注意安全，随时给我发消息和照片。关键时刻，我会给你打视频电话的。”

她转过身。

那枚胸针从我的掌心被捏起，金属的冰凉触感从我的皮肤上消失。她的手指很灵巧，将胸针别在了自己连衣裙的左侧胸口位置，靠近锁骨的地方。调整了一下角度，让那片“叶子”看起来像是衣服上自带的装饰。

做完这一切，她抬起头。

右边的眼睛，对着我眨了一下。

“知道了。”

出租屋的门被关上，发出一声轻响。

我没有动，依旧站在玄关。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我拿出来，点亮屏幕。

是一条新消息，来自严喆珂。

消息内容是一张照片。

照片的拍摄角度很低，是从她胸口的位置向上拍的。画面里是公交车内部的天花板和扶手拉环。银杏叶胸针的一角出现在了画面的最下方。

已经上车了。

我滑动屏幕，将照片保存下来。

过了大约二十分钟，手机再次震动。

第二张照片。

这次是在地铁里。照片拍的是对面车厢壁上的广告，一个化妆品的巨幅海报。能看到地铁车窗玻璃上模糊反射出的、她那条蓝色连衣裙的影子。

我放大了照片，在玻璃反射的影像里，寻找那个胸针的位置。

又过了十几分钟。

第三条消息。不是照片，是一段文字。

“我到了，在楼下。”

我走到客厅的窗边，向楼下看去。小区门口的街道上，人来人往。我没有看到她的身影。

当然看不到，她说的‘楼下’，是指工作室的楼下。

手机的震动再次传来。

这一次，是视频通话的请求。

我按下了接通键。

屏幕亮起，画面先是剧烈地晃动了几下，然后稳定了下来。

镜头正对着一栋看起来很新的商业楼。外墙是灰色的，挂着一些公司的招牌。镜头向上移动，扫过几家教育机构和设计公司的名字，最后停留在一扇玻璃门前。

玻璃门是磨砂的，看不清里面的具体情况，只能看到一些模糊的光影。门上用白色的艺术字体写着一行英文——“Artisan Soul Studio”。下面还有一行小一点的中文：“匠魂摄影工作室”。

镜头对着那扇门，停顿了很久。

我能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的、属于城市街道的嘈杂背景音，汽车的喇叭声，行人的交谈声。

然后，画面动了。

一只手出现在了镜头的边缘，手背白皙，五根手指修长。

那只手向前伸出，推在了那扇磨砂的玻璃门上。视频通话在那扇磨砂玻璃门被推开的瞬间就挂断了。

出租屋里恢复了安静。

我走到沙发前坐下，身体陷进柔软的垫子里。手机被横放在面前的茶几上，屏幕朝上。我就这样看着那块黑色的玻璃屏幕，等待着它下一次亮起。

时间在安静中流淌。

窗外的天色，从带着晨间清冷的亮白，一点点变得温暖，然后又开始染上金色的边缘。墙上的挂钟，时针走过了一个又一个数字。

茶几上，那杯早晨倒的水已经凉了。

我起身，走进厨房，给自己重新倒了一杯温水，然后回到沙发上，继续等待。

手机一直没有动静。

那个黑色的屏幕就像一个连接着未知世界的入口，此刻正处于关闭状态。

里面在发生什么？换衣服？化妆？还是……在聊天？

那个摄影师，长什么样？

他会怎么指导她摆姿势？手会碰到她吗？

我拿起手机，解锁屏幕，打开了我们的聊天界面。最后一条记录，还是那通被挂断的视频通话。手指在输入框上方悬停了很久，最终还是没有打下任何一个字。

我关掉屏幕，把手机重新放回茶几上，位置和我刚才拿起来之前一模一样。

下午三点十五分。

茶几上的手机屏幕突然亮了起来。

提示音打破了客厅长时间的寂静。

三条新的图片消息，连续弹出。

我的身体瞬间从沙发上坐直，伸出手，将手机拿了起来。冰凉的玻璃触感贴着我的掌心。

手指在屏幕上滑动，点开了第一张照片。

一张经过专业相机拍摄、精心构图的图片充满了整个屏幕。

画面里，她穿着一套从没见过的制服。白色的短袖衬衫，蓝色的领结，灰色的百褶短裙。戴着一头银色的假发，和蓝色的美瞳。

她正坐在一扇窗户的窗台上。阳光被百叶窗切割成一条条明暗相间的光带，投射在她的身上、裙子上，还有她脚上那双过膝的纯白丝袜上。她抱着自己的膝盖，身体蜷缩着，侧着脸，看向画面之外。

手指在屏幕上向左滑动。

第二张照片出现。

场景换到了一个放满了书的书架前。她站在那里，手里拿着一本封面是外文的书。她的头微微向旁边歪着，看着镜头的方向。嘴角向上提着，露出一个笑容。

手指再次滑动。

第三张照片。

她跪坐在地上一块纯白色的长绒地毯上，双手交叠着放在身前。上半身微微向前倾，头抬起来，向上看着镜头的方向。那双蓝色的美瞳，在画面里显得很大。

我看着这三张照片，来回切换，反复地看。

然后，我伸出两根手指，在屏幕上张开。

第三张照片被局部放大。

画面聚焦在她那双向上看的眼睛上，那副无辜的、惹人怜爱的样子。接着，是她身前那件白色衬衫的领口。然后，是她跪坐在地毯上时，百褶裙下摆和那双白色过膝袜连接处的绝对领域。

我退出了放大的界面，回到聊天窗口。

手指在输入框里敲击。

“拍得真不错。”

点击发送。

“这套衣服很适合你，特别是这双白丝，很纯。”

点击发送。

“女主角的第一组定妆照，我很满意。”

点击发送。

消息发送出去后，我将手机放在一边，起身走进了浴室。拧开水龙头，冰凉的水流冲刷在脸上。我抬起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从浴室出来的时候，手机屏幕又亮着。

是一条新的文字消息，来自严喆珂。

“摄影师说，这只是开胃菜。”“开胃菜”……

这三个字让我的手指在屏幕上悬停了很久。

我放下手机，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在客厅里来回走了两圈。木地板因为我的踩踏而发出轻微的咯吱声。走到窗边，我把窗帘拉开了一道缝，看向外面。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路灯亮着，将楼下的车道照出一片橘黄色的光晕。

回到沙发前，我拿起那杯已经完全凉掉的水，喝了一口。

就在杯子接触到嘴唇的瞬间，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屏幕，又一次亮了起来。伴随着一声短促的震动。

我放下水杯，拿起手机。

锁屏界面上，显示着三条新的图片消息预览。

我的拇指在屏幕上划开，点进了聊天界面。

第一张照片被加载出来，占据了整个屏幕。

还是那套艾莉的制服，还是那个银色假发和蓝色美瞳。但场景换了。背景是一张铺着纯白色床单的床。

照片里的身体，正以一个四肢着地的姿势跪趴在床上，臀部高高地向上撅起。灰色的百褶裙因为这个姿势而缩短，裙摆的褶皱向上堆叠，几乎无法遮盖任何东西。裙下的阴影很深。她的上半身压得很低，手肘支撑在床面上。

头向后转了过来，脸颊旁边的一缕银色假发垂落在白色的枕头上。她的嘴唇被牙齿咬着，下唇因此而变形，露出一点内侧的红色。那双蓝色的美瞳，正对着镜头的方向。

我的食指和拇指在屏幕上张开，将照片放大。

光标停留在她转过来的那张脸上，那被咬住的嘴唇，和那双直视镜头的蓝色眼睛。然后，光标向下滑动，顺着她脊背的曲线，一直移动到那个高高撅起的臀部。灰色的百褶裙下，阴影深处，什么也看不清。

手指在屏幕上向左滑动。

第二张照片加载出来。

这一次，拍摄的视角变成了从上往下。

她仰躺在纯白的床单上，身体的线条很舒展。身上的白色衬衫扣子解开了两颗。那条灰色的百褶短裙，被整个地撩到了腰间，堆叠在平坦的小腹上。

视线往下，是一条纯白色的棉质内裤。内裤的边缘是简单的蕾丝花边。两条穿着过膝白丝的大腿分开着，膝盖微微弯曲。

她的一只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手指轻轻搭着撩起的裙摆边缘。另一只手的手臂则向下伸着，手掌消失在分开的大腿之间。看不清具体在做什么，只能看到手腕和一小截前臂。

我的手指再次将画面放大。

焦点先是那条被撩到腰间的裙子，和下面那条纯白色的内裤。内裤的布料看起来很柔软，表面有一些细微的棉质纹理。然后，焦点移动到她那只伸进腿间的手上。我把图片放大到最大，依然只能看到她的手腕，和因为被大腿内侧挤压而微微变形的前臂肌肉。

手指再一次滑动。

第三张照片。

这张照片没有任何人物的脸或者上半身，是一张纯粹的局部特写。

镜头聚焦在一双腿上。

两条腿并拢着，从大腿根部一直延伸到绷直的脚尖。身上穿着的过膝白丝，将匀称的小腿和浑圆的大腿紧紧地包裹起来。丝袜的材质在摄影棚的灯光下，反射出一种柔和的光泽，袜口处的蕾-丝边清晰可见。

因为双腿并拢得很紧，两腿之间形成了一道深色的线条。脚尖向下绷直，脚背的弧度很明显。

纯洁和色情……这个摄影师确实很懂。

我退出了图片查看，回到聊天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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