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H小说5HHHHH

首页 >5hhhhh / 正文

齐天阙第二卷1-5章,齐天阙,2

小说:齐天阙 2025-09-13 09:12 5hhhhh 2360 ℃

第三章寒谭 

  那时她正带着小青麟外出历练,来到霜华峰顶的寒潭。深冬时节,潭水诡异地未完全封冻,巨大的浮冰边缘锐利如刀,水下是能瞬间冻毙活物的极寒。潭心深处,传说孕育着一块千年不化的“玄冰玉髓”,是炼制本命飞剑的绝顶材料,却也伴随着致命的凶险——玄冰寒气会不定时爆发,形成恐怖的冰爆旋涡。

  姜芷盘膝坐于潭心一块仅容一人的巨大浮冰之上,周身笼罩着流转玄奥符文的冰蓝色护体罡气。她双眸紧闭,神识沉入潭底,正以自身精纯剑元小心翼翼引导、剥离深藏冰髓核心的一缕精粹。霜色衣袍紧贴着她盘坐的曲线,勾勒出腰肢的纤细和臀部的圆润弧度,在清冷孤绝中透出一丝惊心动魄的女性魅力。过程凶险万分,稍有不慎便会引动寒气反噬。若非为了给即将正式踏入剑道的小徒弟小侄儿姜青麟炼制一柄契合体质的本命剑胚,她绝不会轻易涉险。

  小姜青麟被严令待在岸边老梅树下,裹着厚厚貂裘,只露出一双紧张的大眼睛,死死盯着潭心那道孤绝的身影。潭水散发的寒意刺骨,岸边积雪冻成冰粒。他心中充满不安,小手紧紧攥着衣角。

  时间在死寂的寒冷中流逝。潭心处,姜芷护体罡气明灭不定,潭水开始不安涌动,发出低沉的轰鸣。

  突然!

  “咔嚓——轰隆!!!”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撕裂了寂静!并非姜芷引导出错,而是她身下巨冰毫无征兆地从内部崩裂!狂暴的玄冰寒气如同挣脱枷锁的恶龙,瞬间喷涌!无数道锋利如刀的冰棱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疯狂攒射!

  变故太快太猛!姜芷正处于引导关键,心神高度集中,对身下异变反应迟了一瞬!仓促中断引导,气血翻腾。更要命的是,数道最粗壮致命的冰棱,已破开她因分神而稍显薄弱的护体罡气,带着毁灭性的极寒,直刺她背心!

  岸边的小姜青麟,在冰爆的刹那,心脏骤停!他看到师尊身影在碎冰寒潮中猛地一颤,致命的冰棱正刺向她!

  “师尊——!!!”

  一声带着无尽惊恐、撕裂般的童音响彻寒潭!绝望超越了理智!

  没有思考!没有权衡!

  小姜青麟的大脑一片空白,身体却像被无形的力量推动,爆发出超越极限的速度!他无视了岸边的警告,无视了脚下薄冰碎裂的咔嚓声,无视了能将他瞬间冻毙的恐怖寒气!眼中只有师尊遇险的身影,只有一个念头在疯狂咆哮:挡住它!不能让冰刺伤到师尊!

  他几乎是手脚并用地扑到姜芷所在的浮冰碎片边缘!那致命的冰棱尖端距离姜芷背心已不足三尺!寒气刺得他皮肤瞬间麻木。

  “滚开!”姜芷感应到他的靠近,惊怒交加,厉声呵斥,试图用余劲将他震开。此刻分心,她必遭重创!

  小姜青麟充耳不闻!他小小的身体爆发出不可思议的决绝,看准时机,用尽全身力气,狠狠撞向离师尊最近、也是最粗壮的那道冰棱的末端!

  “砰!咔嚓!”

  冰棱被撞得猛地偏移了方向!就是这寸许之差,让原本瞄准姜芷心脏的冰棱,险之又险地擦着她的肩胛骨边缘掠过!冰棱上附带的恐怖寒气瞬间侵入,在她肩后撕裂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涌出即被冻结!

  然而,撞击的巨大反作用力和冰棱逸散的狂暴寒气,如同重锤般狠狠砸在小姜青麟瘦弱的胸膛上!

  “噗——!”

  滚烫的鲜血混着内脏碎片从他口中狂喷而出,在冷空中化为血雾冰晶。他小小的身体像破败的玩偶,被狠狠抛飞出去,撞在一块浮冰上,又重重跌入刺骨的寒潭!冰冷的潭水瞬间淹没了他,刺骨的寒意和胸口的毁灭性剧痛让他眼前一黑,意识迅速沉入无边黑暗。鲜血在冰冷的潭水中晕开,如同凋零的红梅。

  就在小姜青麟身体被抛飞的瞬间,姜芷的余光捕捉到了那口喷溅的鲜血和他跌落的弧线。那一刹那,时间仿佛凝固。她看到了孩子脸上残留的决绝,以及迅速被冰水和黑暗吞噬的苍白。一股前所未有的、足以冻结灵魂的冰冷恐惧瞬间攫住了她!

  “青麟——!!!”

  一声凄厉到完全变调、仿佛灵魂被硬生生撕裂的尖啸,从未在姜芷口中发出过的声音,带着毁天灭地的惊恐和滔天怒意,轰然炸响!整个寒潭狂暴的寒气都为之一滞!

  姜芷的双眸瞬间变得赤红!那清冷孤高的气质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焚尽一切的狂暴杀意!肩上的伤口?那根本不值一提!

  “给我——碎!!!”

  她不再顾忌反噬,不再压制修为!体内精纯浩瀚的剑元如同沉寂万年的火山彻底爆发!一道凝练到极致、仿佛要将天地都劈开的恐怖剑气,带着她全部的愤怒、恐惧和毁灭欲,从她并拢的指尖狂暴斩出!

  “轰隆——!!!”

  剑气所过,狂暴的冰棱、喷涌的寒气、甚至整片寒潭的水域,都被这无匹的锋锐瞬间斩碎、蒸发、化为虚无!以她为中心,方圆十丈内的潭水被硬生生排空、冻结、再彻底湮灭!潭底坚硬的玄冰岩层被犁开一道深不见底的恐怖沟壑!那块孕育玄冰玉髓的万年冰核,也在这一剑的绝对毁灭下化为齑粉!

  几乎在剑气爆发的同时,姜芷的身影已经不顾一切地冲入了尚未完全平息的毁灭性能量和刺骨冰水中!剑气碎片在她身上割裂出细小的伤口,极寒侵蚀着她的护体罡气,但她浑然不觉!她疯狂地搜寻着,终于在浑浊冰寒的水流中,触到了那个小小的、软绵绵的、冰冷得几乎没有生息的身体。

  她将他紧紧捞起,抱在怀里。触手是刺骨的冰凉,小小的胸膛以一种不正常的角度塌陷下去,气息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嘴角还在不断溢出带着冰渣的血沫。

  “青麟…青麟!看着我!不准睡!睁眼!”姜芷的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她从未如此失态,如此恐惧,如此…像个无助的凡人。她疯狂地将自己精纯温和的本命剑元,不顾一切地、如同决堤洪水般灌入小姜青麟体内,试图护住他微弱得随时会熄灭的心脉,驱散那致命的玄冰寒气。她能感觉到自己珍贵的、温养多年的剑元如同泥牛入海,被那霸道的寒气迅速消磨,但她毫不在意!只要能留住他!

  她抱着他,跌跌撞撞地冲回岸边。平日里纤尘不染的霜色衣袍,沾满了刺目的鲜血、冰水和污泥,狼狈不堪。她将他轻轻放在铺开的貂裘上,双手依旧源源不断地输送着剑元,赤红的眼眸死死盯着他苍白如纸、毫无生气的小脸,口中语无伦次,声音破碎:

  “撑住…青麟…为师命令你撑住!听见没有!”

  “别怕…姑姑在…姑姑在这儿…谁也不能带走你!不准!”

  “是师尊不好…是姑姑的错…是姑姑的错…”

  滚烫的液体,一滴,两滴…砸落在小姜青麟冰冷的脸颊上,瞬间凝结成冰珠。那是姜芷的泪。自她剑心通明以来,从未流过泪。此刻,这冰封千年的心湖,为怀中这个为她豁出性命、生死不知的孩子,彻底决堤。

  “...不准!谁也不能带走你!...是姑姑的错...全是姑姑的错...若你...若你有事...姑姑...姑姑该如何...”

  她看着他苍白如纸的小脸,指尖拂过他冰冷的脸颊,心中涌起一股毁灭一切的暴戾,却又被巨大的恐惧和后怕死死压住: “活下去...麟儿...求你...只要你活下来...姑姑什么都答应你...什么都给你...”

  感受着他微弱的心跳,她将他冰冷的身体更紧地贴在自己同样冰冷的胸口,试图用自己的体温去暖他。这一刻,什么剑心通明,什么清规戒律,什么长公主威仪,全都灰飞烟灭。她只是一个恐惧失去至亲的绝望女人。

  小姜青麟的意识在无边的冰冷和剧痛中沉浮。他感觉自己快要被冻僵、碾碎了。但在意识的最深处,似乎又有一缕极其温暖、极其熟悉的气息,如同无边黑暗里唯一的光,死死地拽着他,不让他彻底沉沦。

  在彻底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瞬,他仿佛听到了一声遥远而凄厉的呼唤,带着他从未听过的、撕心裂肺的恐慌和绝望…好像是…师尊在哭?

  师尊…别哭…

  青麟…保护…师尊…

  这个念头微弱却无比坚定,伴随着那缕温暖的气息,深深地烙印进他濒死的灵魂深处。

  当姜青麟再次醒来,已是七日之后。他躺在温暖如春的静室内,胸口缠着厚厚的绷带,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隐痛,但那股致命的寒气已然消散。床边,姜芷静静地坐着,依旧是一袭霜衣,容颜清绝,仿佛那日寒潭边的疯狂、泪水与狼狈,只是一场幻觉。

  但姜青麟敏锐地发现,师尊看他的眼神,不一样了。那清冷的眸底深处,似乎沉淀了一层化不开的沉重、后怕,以及一种…他无法完全理解的、近乎偏执的守护欲。她周身的气息似乎也沉凝了许多。

  “醒了?”姜芷的声音恢复了平静,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温和,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她伸出手,微凉的指尖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近乎小心翼翼的爱怜,轻轻拂过他额前汗湿的碎发。

  “师…尊…”姜青麟声音嘶哑微弱,想动一下,胸口的剧痛让他小脸瞬间皱成一团,冷汗涔涔。

  “别动。” 姜芷立刻按住他,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动作却轻柔无比,“好好养伤。”

  姜青麟看着她近在咫尺的、依旧清冷却无比专注的容颜,寒潭边那奋不顾身的一幕幕碎片般涌入脑海。他记得那致命的冰棱,记得自己撞上去时的剧痛和冰冷,更记得…最后感受到的那缕温暖和那声凄厉的呼唤。

  “师尊…” 他小声问,带着一丝不确定的期盼和担忧,“您…没事吧?”

  姜芷的动作顿住了。她深深地看着他清澈的、带着纯粹关切的眼睛,那里面映着自己略显苍白的倒影。许久,她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郑重,每一个字都仿佛重逾千斤,敲在两人心头:

  “为师无事。”

  “从今往后,为师在,无人可伤你分毫。”

  “你为为师做的…足够了。再不许…如此了。”

  最后几个字,带着一丝极力压抑却依旧泄露的微颤,那是劫后余生、刻骨铭心的恐惧,是对失去的极致抗拒。

  小姜青麟似懂非懂,只觉得师尊此刻的目光和话语,让他无比安心,也无比沉重。他努力扯出一个虚弱的笑容,眼神却异常明亮:“嗯…青麟…听师尊的…等我长大了,一定要变得很厉害很厉害,比所有人都厉害。这样,我就能永远站在师尊身边,保护师尊,再也不要和师尊分开…”

  这一次的“孝心”,在生死的淬炼下,彻底偏离了轨道,化为了融入骨血的、至死方休的守护欲和独占欲。而姜芷心中那道因他而撕裂的口子,也注定了她此生此世,再也无法将这个为她豁出性命的孩子,仅仅视作一个需要教导的弟子。

  寒潭碎玉,情孽已生。

  记忆在此刻断绝。

  那碎裂的坚冰,那致命的冰棱,那喷溅的滚烫鲜血,那怀中冰冷得几乎没有生息的小小身体……还有那句“再不许…如此了”背后,几乎将她灵魂撕裂的、对失去的极致恐惧!

  姜青麟这近乎控诉的、带着深切依恋和恐惧的告白,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她冰封的心防上!尤其那句“来不及护住您”和“再看到您为我流血”,更是精准地刺中了她内心深处最隐秘、最脆弱、也最无法释怀的痛点——她才是师尊!她才是应该守护他的人!可那次,却差点眼睁睁看着他为自己而死!这份深埋心底的无力感、恐惧感和近乎偏执的保护欲,在寒潭之后,早已扭曲成了比任何情感都更深沉、更复杂、也更禁忌的执念。这份执念,正是他们如今逾越伦常的根源。

  “住口!” 姜芷猛地厉喝出声,声音却带着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破碎和颤抖!她身体剧烈一震,一股磅礴冰冷的剑气如同失控的洪流,瞬间自她体内爆发出来!房间内的空气仿佛被冻结,桌椅杯盏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她本能地想要挣脱这几乎让她窒息的拥抱和直击灵魂的话语!这挣脱的力道绝非之前可比,带着元婴修士濒临失控的恐怖力量!

  姜青麟在剑气爆发的瞬间就感到致命的威胁!他对姜芷的实力和此刻状态再清楚不过!强行禁锢只会两败俱伤!他几乎是凭借战斗本能和对其剑气的熟悉,在千钧一发之际松开了手臂,身体如同游鱼般向后急撤!饶是如此,那凛冽的剑气边缘依旧擦过他手臂,玄色衣袖瞬间碎裂,留下一道刺骨冰寒的白痕!

  巨大的情感冲击让姜芷脑中一片空白!寒潭的冰冷绝望与此刻怀中骤然消失的滚烫依恋形成巨大的空洞和更猛烈的混乱!理智的弦彻底崩断!一个疯狂而原始的念头如同闪电般攫住了她——让他闭嘴!停止这撕裂她心防的言语!将那可怕的念头彻底封死!

  就在姜青麟后撤、两人身体分开一丝缝隙的瞬间!

  姜芷的身影如同撕裂空间的紫色雷霆!动作快得超越了思维!那双总是清冷无波、此刻却翻涌着惊涛骇浪——混杂着被揭穿的恐惧、被触碰的逆鳞、被那炽热告白灼伤的剧痛——的眸子,狠狠撞进姜青麟惊愕放大的瞳孔!

  她没有丝毫犹豫!在姜青麟惊愕放大的瞳孔中,她染着霜色、冰凉却带着决绝力道的唇,狠狠堵上了他还欲说话的嘴!

  这不再仅仅是一场带着惩罚、宣告和试图封印混乱情感的撞击!在唇瓣相触的瞬间,那熟悉的、深入骨髓的悸动如电流般窜遍两人全身!姜芷的吻初时带着蛮横的力道,仿佛要将他所有的话语和念头都碾碎在唇齿间。但很快,那份刻骨的思念与压抑许久的渴望便冲垮了堤坝。她的手臂不自觉地环上了他的脖颈,生涩却无比投入地加深了这个吻,冰冷的唇瓣在厮磨中迅速变得滚烫。她的身体不再紧绷如弦,而是微微颤抖着,主动贴近他灼热的胸膛,睫毛剧烈地颤动着,泄露着内心天崩地裂般的混乱与沉沦。

  姜青麟被这突如其来的、冰冷却又瞬间点燃的吻完全点燃了!大脑空白之后,是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汹涌的情感洪流轰然决堤!所有的理智、顾忌、身份在这一刻土崩瓦解!他几乎是狂喜地回应着,有力的手臂猛地环住她纤细柔软却又充满惊人弹性的腰肢,将她更深地、几乎揉进自己怀里地按向自己!彼此的身体严丝合缝,不留一丝空隙,那饱满的胸乳被挤压得深陷变形,带来令人疯狂的柔软和热度。他反客为主,带着积攒了数月的思念和强烈的占有欲,强势地撬开她的贝齿,舌尖霸道地侵入,疯狂地汲取着她的气息,与她温软湿滑的舌尖纠缠共舞。唇舌交缠,气息灼热而混乱,带着灵魂深处最隐秘的渴望与恐惧的交融。这个吻,炽烈、缠绵、带着不顾一切的毁灭与重生,远比寒潭那次更加深入灵魂。

  这个吻,短暂,却如同永恒凝固的惊雷!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耗尽了所有力气,又仿佛被那过于灼热的洪流烫伤。姜芷眼中翻腾的混乱风暴骤然一凝,瞬间被冰冷的清醒和巨大的羞恼所取代!她在做什么?!这里是驿站!他们是姑侄!是师徒!

  “唔…!”她猛地推开姜青麟,动作带着从未有过的仓皇!一股柔和却沛然莫御的剑气瞬间自她体内迸发,精准地将姜青麟震退数步!

  姜芷连退两步,霜色锦袍无风自动,气息紊乱。她已如一道受惊的霜影般猛地站了起来!脸颊上的红晕已蔓延开来,连带着眼尾都染上了一抹艳丽的霞色,一直红到了耳根脖颈。那张欺霜赛雪的容颜上,此刻布满了惊愕、羞愤欲绝以及一种茫然和情动的余韵。

  她死死盯着姜青麟,那双总是清冷的眸子里此刻翻涌着剧烈的羞恼、难以置信,以及一丝深藏眼底、尚未褪去的迷离与慌乱。

  那被吻得微微红肿、泛着水光的唇瓣剧烈地颤抖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周身剑气激荡,锐利得仿佛要将空间割裂。

  她猛地抬手,用宽大的霜袖狠狠擦过自己的嘴唇,仿佛要擦掉那滚烫的印记和失控的证据,也擦掉那份让她心慌意乱的情潮。这个动作充满了自我厌弃和极度的慌乱。

  “放肆!混账!”

  她的声音终于找回了冰冷,却带着前所未有的急促与破碎,以及一丝哭腔和情动的沙哑。她再也无法面对眼前这个让她方寸大乱的人,狠狠瞪了姜青麟一眼,那眼神复杂难言,羞、怒、恼、还有一丝来不及掩饰的眷恋。霜色身影猛地一晃,如同受惊的孤鸿,带着一道凛冽的寒风和残留的、交融的清冽与滚烫气息,脚步比来时更快了几分,带着一丝仓皇,

  瞬间撞开房门,消失在门外浓重的夜色风雪之中!只留下“砰”的一声巨响,震得门框都在簌簌作响。

  姜青麟站在原地,胸口被剑气震得微微发麻,唇上残留着冰冷与滚烫交织的奇异触感,口中满是属于她的清冽幽香。他抬手,指腹轻轻拂过自己同样微肿的唇瓣,眼神复杂难辨,震惊、狂喜、……但更多的是一种攻城略地后的坚定。他缓缓地、深深地吸了一口带着寒意的空气,那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她的气息,嘴角最终缓缓勾起一个带着势在必得的弧度。

  窗外,风雪呼啸,疯狂地拍打着窗棂,如同他此刻汹涌澎湃、再也无法平息的心海。他知道,寒潭的冰,早已被他这烈火,灼开了一道裂痕。

第四章进京 

  一夜无话。但驿站的寂静之下,是两颗激烈跳动、辗转反侧的心。昨夜那场风暴般的吻,如同烙印,深深刻在彼此的灵魂深处。

  晨光熹微,驿站内已有人声。姜青麟起身,自有沉默干练的侍女垂首侍立,捧来盥洗之物与亲王服饰。他拒绝了繁复的梳洗,只以清水净面,任由墨黑长发披散肩后。侍女小心翼翼地将那顶象征亲王尊荣的墨玉蟠龙冠为他束上长发。冠体由整块深海玄玉雕琢,蟠龙栩栩如生,龙目处镶嵌的星辉玄珠流转着温润却蕴含磅礴威压的光晕,映衬着他年轻却已棱角分明的脸庞。

  一身素白内衬已着好,侍女正捧起那件玄青色四爪蟒袍。这时,一个清冷的声音自门外传来,带着一丝极力维持的平静:

  “你们出去吧,我来。”

  门被无声推开。姜芷走了进来,依旧是一身宽大的霜白素衣,却难掩那惊心动魄的曲线——宽大衣衫下,丰腴饱满的酥胸傲然挺立,随着她走近的步伐微微颤动,勾勒出诱人的弧度,腰肢却是不盈一握,行走间自然摆动,带动臀线划出令人心驰的饱满线条。昨夜的风暴仿佛已被强行冰封,她面色平静无波,眼神深邃如古井,只有一丝几乎无法察觉的倦意和眼底深处未散的波澜藏在冰面之下。她走到侍女身前,无声地接过那件沉甸甸、绣工繁复的蟒袍。

  姜青麟展开双臂,目光沉静而灼热地落在她身上,带着一丝探究和昨夜未散的滚烫余温。姜芷避开他直白的视线,垂眸,动作一丝不苟地为他穿戴。她的手指修长稳定,抚平肩头细微的褶皱,整理腰间的玉带,将象征亲王威仪的每一个细节都调整到完美。指尖偶尔不可避免地擦过他胸膛或臂膀,那触感微凉,却引得两人气息都有一瞬的凝滞,空气仿佛变得粘稠而灼热。她全程沉默,只专注于手中的动作,仿佛在进行一项庄重的仪式,唯有微微抿紧的唇线泄露着一丝不平静。

  最后,她拿起那柄古朴的青冥剑,动作珍重地为他系在腰间玉带之上。玄青蟒袍、墨玉王冠、悬于腰侧的古剑——此刻的姜青麟,终于褪去了江湖的尘埃,显露出大齐亲王应有的、令人屏息的威仪,更添了几分昨夜情潮洗礼后的深沉魅力。

  姜芷退后半步,目光在他身上缓缓扫过,如同审视一柄即将出鞘的利剑。她几不可察地点了点头,算是认可。

  “姑姑…” 姜青麟轻声开口,带着一丝笑意,目光灼灼地锁着她清冷的容颜,昨夜吻过的红唇近在咫尺,“昨夜…” 他故意拉长了语调。

  “噤声。”

  姜芷骤然抬眸,眼神如冰锥般刺来,打断了他的话,试图维持威严。但那清冷的面容上却难以抑制地飞起两抹极淡的、如同雪地初霞般的红晕,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极力压制的羞恼与警告,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她向前一步,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温热的呼吸,能看清他眼中自己的倒影。她抬手,并非抚摸,而是带着一种近乎严厉的郑重,指尖轻轻拂过他蟒袍的肩部,仿佛拂去最后一粒尘埃,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清晰,带着不容置疑的嘱托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柔软:

  “听着,青麟。马上要进京面圣。收起你所有的心思,给我拿出一个一国亲王的样子来!”她的指尖停留在他肩上,微微用力,“父王面前,恭敬持重;百官面前,不卑不亢。尤其城门迎接,众目睽睽之下,更要谨言慎行,持礼尊贤。记住你的身份,记住你的责任!莫要…再行差踏错。”

  最后一句,带着深意,目光深深地望进他眼底,仿佛在说:小心行事,也…小心我们的秘密。

  姜青麟看着她眼中那份凝重、深藏的关切和昨夜留下的痕迹,脸上的笑意收敛,化作沉稳,也回以同样郑重的眼神。他郑重颔首,抬手轻轻覆上她停留在自己肩头的手背,感受着她瞬间的僵硬和那微凉的细腻:“姑姑放心,青麟明白。必不负圣恩,不负…您的教诲与…心意。” 最后两字,轻若无声,却重若千钧。

  姜芷的手指在他掌下微微一颤,终究没有立刻抽回,任由那滚烫的温度包裹了片刻。她深深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复杂难明,包含了太多未尽之言、担忧与隐秘的情愫。她终是没再多说,只微微侧身,让开通路,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清冷,却少了些冰棱:“去吧。莫让陛下和百官久等。”

  姜青麟深深吸了口气,迈步向外走去。经过她身边时,脚步微顿。就在姜芷以为他要再次出言撩拨而暗自戒备时,他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侧身!

  一只强有力的手臂瞬间揽住她纤细的腰肢,将她带入怀中!另一只手则托住了她的后颈!在姜芷惊愕睁大的眼眸中,他滚烫的唇,再一次准确地覆上了她微凉的唇瓣!

  这个吻来得猝不及防,却比昨夜更加霸道和充满占有欲!没有试探,没有犹豫,只有攻城略地般的索取!他撬开她的贝齿,贪婪地汲取着她的气息,舌尖纠缠着她的柔软,仿佛要将她昨夜逃离的仓皇、今晨强装的镇定以及所有的不安与顾虑都吞噬殆尽。这是一个宣告,一个烙印,一个在踏入风暴前,索要的定心丸。

  姜芷脑中嗡的一声,身体瞬间僵硬,随即被那熟悉而汹涌的洪流席卷。理智在尖叫着推开他,但身体却在短暂的僵硬后,违背意志地微微发软,甚至在那霸道而炽热的吻中,有一丝极其微弱的、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迎合。唇齿间的清冽与滚烫再次交融,那属于他的、强烈的男性气息让她眩晕。

  这短暂而激烈的吻,在姜芷几乎窒息前结束。

  姜青麟松开她,指腹意犹未尽地擦过她再次变得红肿湿润的唇瓣,目光幽深如潭,带着餍足与不容置疑的承诺:“等我,姑姑。”

  不待她从这惊涛骇浪般的吻中完全回神,他已大步流星地走出房门,挺拔如松的背影带着前所未有的锐利与沉稳,融入门外明亮的晨光之中。玄青蟒袍的衣角在门口划过一个凌厉的弧度。

  姜芷站在原地,唇上残留着那霸道灼热的触感和微微的刺痛,气息紊乱,胸口剧烈起伏,饱满的胸脯在霜色素衣下勾勒出诱人的波浪。脸颊上的红晕再也无法掩饰,如同盛开的红梅映在雪地上。她抬手,指尖颤抖地抚上自己滚烫肿胀的唇,那里还清晰地烙印着他的气息与力道。窗外,传来骏马的嘶鸣和他沉稳离去的脚步声。她听着那声音,指尖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心底涌起的,是羞恼、是慌乱,却也有一种被强行安抚、被刻下印记后奇异的安心感。

  …

  驿站门口,一匹神骏异常的玄甲龙驹已静候多时。它通体漆黑如墨,唯有四蹄雪白,覆盖着细密的玄色鳞甲,在阳光下折射出金属般的光泽,正是当年姜青麟奇袭清国粮道时的坐骑!老马识主,见到姜青麟,它亲昵地打了个响鼻,用硕大的头颅蹭了蹭他的手臂。

  姜青麟眼中闪过一丝暖意,拍了拍它强健的颈项,利落地翻身上马。动作干净利落,带着久经沙场的悍勇。

  左右,八名身着玄青麟纹灵甲的亲卫已肃然上马。甲胄并非凡铁,隐隐流动符文光华,胸口护心镜处是简化的麟兽咆哮纹饰。他们身形笔挺如枪,气息沉凝如山,眼神锐利似电,无声的肃杀之气弥漫开来。这是姜青麟真正的核心班底,百战余生的精锐修士。

  为首的亲卫统领高举一面玄底金边大纛,中央一个遒劲有力的“秦”字,在晨风中猎猎作响!

  “启程!” 一声令下,蹄声雷动,仪仗开拔,卷起烟尘,向着帝国的心脏——临淄城,浩荡而去。

  驿站楼上,一扇窗悄然开启。姜芷凭窗而立,霜衣素裹,目光追随着那玄青王旗和龙驹上挺拔如松的身影。晨风吹动她几缕散落的青丝。她看着那个曾经在秦王府内笨拙挥剑、在霜华峰顶生死边缘挣扎的小小身影,如今已化作眼前渊渟岳峙、威势初成的帝国亲王。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在她清冷的眸底深处掠过,最终化为一声融于晨风的无声叹息。他,终究是长大了。

  姜芷并未随行,她霜袖微拂,身影已如一道融入晨光的轻烟,悄无声息地从驿站另一侧门离去。身为大齐长公主、剑宗宗主,她自有专属的、更为低调隐秘的通道进入皇城。

  …

  承天门外。

  净水泼街,黄土垫道,旌旗蔽空。

  御道两侧,身着明光灵铠的皇家禁卫军持戟肃立,甲胄森然,兵刃寒光闪耀,汇成一片钢铁丛林,肃杀之气直冲云霄。更远处,是黑压压一眼望不到头的京城百姓,人声鼎沸,敬畏与好奇交织。

  百官按品级肃立御道前方:

  首辅徐开:须发如银,身着朱红仙鹤补服一品官袍,手持白玉笏板。他面容古井无波,眼神深邃如海,周身隐有清正之气流转。

  宗正令姜术里:身着郡王蟒袍,白发梳理得一丝不苟,面带温和笑意。

  钦天监监正司徒宏:鹤发童颜,身着绣有星月云纹的深紫道官袍服,手持星图罗盘,目光沉静。

  其后是六部尚书、侍郎等重臣,皆屏息凝神。

  “呜——嗡——!”

  悠长浑厚的龙角号与低沉雄壮的夔牛战鼓声骤然响起,声震九霄!喧嚣的现场瞬间死寂!禁卫军手中长戟整齐顿地,发出山呼海啸般的轰鸣:“咚!”

  数只通体青碧的青鸾神鸟清鸣盘旋,洒下点点淡金光雨。

  “秦王殿下驾到!” 仪仗导引官洪亮的声音传来。

  玄青“秦”字王旗之下,姜青麟端坐玄甲龙驹,玄青蟒袍流淌光泽,墨玉王冠星辉内蕴,气度沉凝如山。他身后的亲卫,如同沉默的磐石。

  仪仗行至城门前,在礼官洪亮如钟的唱喏声中停下:“恭迎秦王殿下,凯旋回京,述职面圣——!”

  以首辅徐开、宗正姜术里为首,全体文武百官,整齐划一,深深揖礼下去,偌大的承天门前,鸦雀无声。

  就在这时,姜青麟动了。

  他并未端坐马上受礼,而是优雅而从容地翻身下马。落地无声,动作间带着一种行云流水般的沉稳气度。这个下马的举动本身,便是一种无声的尊重,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他稳步向前几步,走到百官队列前方约丈许处停下。晨光落在他年轻俊朗的脸上,不见丝毫倨傲,唯有一片温润平和的谦逊。他双手虚扶,声音清朗温润,清晰地传遍全场:

小说相关章节:齐天阙

搜索
网站分类
标签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