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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偶遇魔头授艺,巧入名门正派;粉嫩师妹品精初尝,清冷师尊骄臀暗迎,剑鼎春深,5

小说:剑鼎春深剑鼎春深 2025-09-13 09:12 5hhhhh 3670 ℃

  “你……你先放开我。”她的声音更低了,带着一丝恳求的意味。

  我这才如梦初醒般,猛地松开了手。掌心里,似乎还残留着她肌肤的细腻和那份冰凉的触感。

  她也飞快地收回了手,将那块已经被我的汗水浸湿的手帕攥在手心里,站起身,背对着我,快步向自己的房间走去,仿佛身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追赶。

  “你……你已是九品武者,明日起,除了练剑,也要开始修习内功心法了。”她走到房门口,停下脚步,头也不回地说道,声音听起来已经恢复了平时的清冷,“今晚……好好休息。”

  说完,她便推门而入,“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将我一个人留在了清冷的院子里。

  我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心里一片混乱。

  那一晚,我做了一个梦。

  梦里,没有刀光剑影,没有江湖恩怨。只有听雨小筑里那棵盛开的海棠树,还有树下那个穿着水蓝色长裙的清冷身影。在梦里,她不再是我的师父,我也不是她的徒弟。我大胆地从身后抱住她,将脸埋在她那带着花香的秀发里,闻着她身上好闻的味道。她没有挣扎,只是靠在我的怀里,任由我抱着。

  然后,我吻了她。

  她的嘴唇,和那次在瀑布边一样,很软,很凉,带着一丝清甜。

  第二天,我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走出房门。苏云袖已经站在院子里了,她似乎也一夜没睡好,眼下有着淡淡的青色。

  我们两人对视了一眼,又都飞快地移开了目光。

  “师父,早。”

  “……嗯。”

  尴尬的气氛在院子里弥漫开来。

  “今日起,我正式传你《浣花经》第二层心法。”她率先打破了沉默,语气恢复了往日的平淡,“你已是九品武者,体内有了内力根基,再修习此法,当事半功倍。”

  她开始一句句地为我讲解第二层的心法口诀。她的声音很稳,听不出任何情绪,但我的心神却怎么也无法集中。我的目光,总是不受控制地飘向她那微微开合的、色泽粉嫩的嘴唇。梦里那柔软冰凉的触感,又一次清晰地浮现在我的脑海里。

  “……你可记下了?”

  “啊?……记……记下了。”我回过神来,连忙点头。

  她看了我一眼,那眼神似乎能洞穿我所有的心事。她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淡淡地说道:“你且自行修炼,若有不明之处,再来问我。”

  说完,她便转身走进了自己的房间,似乎想刻意与我保持距离。

  我盘膝坐在院子里,开始尝试运转第二层的心法。有了内力基础后,修炼起来确实比之前顺畅了许多。内力在经脉中奔流的速度,比第一层时快了数倍不止。

  但我的脑子里,却总是控制不住地胡思乱想。苏袖的身影,林晚照的笑脸,还有那门诡异的《天魔策》,像走马灯一样在我脑海里轮番上演。

  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我猛地睁开眼睛,强行中断了《浣花经》第二层心法的运转。丹田里的内力因为突然的中断而一阵紊乱,在经脉里横冲直撞,让我的胸口一阵发闷。

  我不能再待在这个院子里。

  只要一闭上眼睛,苏云袖那张染着红晕的清冷脸庞就会浮现在我眼前。她的眼神,她的呼吸,她指尖冰凉的触感,还有她身上那股淡淡的花香……这一切都像无形的丝线,将我的心神牢牢缠住,让我无法集中精神。

  再这样下去,别说修炼了,我迟早会走火入魔。

  我从地上一跃而起,抓起靠在墙边的木剑,推开院门就往外走。

  我需要一个地方,一个能让我把脑子里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全都忘掉的地方。

  剑院。

  只有在那里,在一次次剑锋的交错中,在汗水和疲惫的洗刷下,我才能找回片刻的安宁。

  当我气喘吁吁地跑到剑院时,这里依旧是那副热火朝天的景象。我贪婪地呼吸着这里混杂着汗水、尘土和钢铁气息的空气,感觉心里那股烦躁和压抑,终于被冲淡了几分。

  我一眼就看到了林晚照。

  她今天没有和那几个女弟子凑在一起,而是独自一人在角落里练剑。她的剑法依旧灵动,但不知为何,我总觉得她的招式里少了几分往日的活泼,多了几分心不在焉。

  她似乎也察觉到了我的到来,一剑刺出后,便收了剑势,转头向我看来。

  看到是我,她的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脸上那副百无聊赖的表情也一扫而空。她提着剑,迈着轻快的步子,像只花蝴蝶一样朝我跑了过来。

  “陆昭!”

  她跑到我面前,站定,双手叉腰,鼓着腮帮子,那双明亮的杏眼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我,像是在检查什么。

  “你昨天跑哪儿去了?”她开口问道,语气里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埋怨,“我等了你大半天,还以为你……还以为你生病了呢!”

  她本来想说“还以为你掉进水里淹傻了”,但话到嘴边,又想起了昨天那尴尬又亲密的场景,小脸一红,硬生生把后半句话给咽了回去。

  我看着她那副气鼓鼓又带着几分关切的可爱模样,心里一暖,那股压抑了一早上的烦躁也消散了大半。

  “我没事。”我笑了笑,找了个半真半假的借口,“师父昨天教了我一套新的轻功,让我在院子里好生练习,不许我出来。”

  “新轻功?”林晚照的好奇心立刻被勾了起来,她凑到我跟前,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我,“什么轻功?快使出来给我瞧瞧!是不是比我的‘飞燕步’还快?”

  “叫‘寻芳步’,我还练得不好,走起来歪歪扭扭的,哪能跟师姐你的‘飞燕步’比。”我连忙摆手。

  “算你识相!”她得意地扬了扬下巴,但随即又撇了撇嘴,“不过你师父也真是的,练功就练功嘛,也不用把你关在院子里一整天吧?害我昨天一个人练剑,无聊死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将另一柄木剑塞到我手里,“别废话了!快来快来!昨天没分出胜负,今天我们继续!我跟你说,我昨天晚上回去后,又偷偷琢磨了一下你的剑招,想出了好几个破解的法子,今天非要打得你落花流水不可!”

  她拉着我走到石坪中央,摆开了架势,那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样子,又恢复了往日的神采。

  看着她充满活力的笑脸,我心里最后一丝阴霾也随之散去。

  或许,不去想那些遥远又复杂的事情,就只是专注于眼前,专注于每一次挥剑,专注于和朋友的每一次切磋,才是我现在最该做的事情。

  “好,”我握紧了手中的木剑,朝她笑了笑,“那今天,师姐你可要手下留情了。”

  “少啰嗦!看剑!”她娇喝一声,脚尖一点,身形便如一道粉色的闪电,朝我直冲而来。

  “叮!”

  木剑又一次清脆地交击,我和林晚照各自后退几步,拉开了距离。连续半个多时辰高强度的对练,让我们的额角都挂满了汗珠,呼吸也变得粗重。

  “不打了,不打了!”林晚照率先收了剑,一屁股坐在地上,用衣袖胡乱地擦着额头上的汗,“你这家伙,今天怎么跟吃了药一样,剑招又快又狠,我的手腕都快被你震麻了!”

  我拄着剑,看着她那副气喘吁吁却又精神百倍的样子,心里的那点烦闷也早就被汗水冲刷得一干二净。今天的比试,我确实打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投入,甚至可以说是凶狠。我需要这种高强度的对抗,来压制脑子里那些不断冒出来的旖旎念头。

  “是你剑法生疏了。”我笑了笑,也在她身边坐下。

  “才没有!”她立刻反驳,不服气地说道,“明明是你进步太快了!说,你是不是每天晚上都偷偷加练了?”

  “算是吧。”我含糊地应了一声。

  她看着我,忽然不说话了,那双总是神采飞扬的杏眼,此刻却多了一丝探究。

  “陆昭,”她凑近了些,压低了声音,“你今天……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下意识地避开了她的目光,“没有啊,怎么这么问?”

  “你的剑告诉我的。”她煞有介事地说道,“今天的你,不像是在比试,倒像是在跟谁赌气。每一剑都用尽了全力,一点余地都不留。说,是不是谁欺负你了?是不是苏师叔又罚你了?”

  我没想到她的感觉竟然这么敏锐,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没……没有。”我只能干巴巴地否认。

  “哼,不说就算了。”她见我不想说,也没再追问,只是从地上跳了起来,冲我一扬下巴,“坐着也是坐着,走,我们去后山玩!”

  她似乎完全忘记了昨天才在那里差点溺水的事情,一提到“玩”,整个人又恢复了那种没心没肺的活泼劲儿。

  “又去?”我有些犹豫。那个地方,现在对我来说,也成了个是非之地。

  “去嘛去嘛!”她不由分说地拉起我的手,“今天天气这么好,不去多可惜!我保证,今天绝对不靠近水边了,行不行?”

  她晃着我的胳膊,语气里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我看着她那张写满了期待的小脸,实在说不出拒绝的话。

  “……好吧。”

  我们又一次来到了那条熟悉的林间小径。有了昨天的经历,今天的气氛明显有些不同。她没有再像上次那样拉着我的手腕跑,而是和我并排走着,步子也慢了许多。

  当我们再次看到那条从天而降的白色瀑布时,巨大的水声将我们与外界隔绝开来。

  “你看,今天彩虹更大更漂亮!”她指着瀑布上的虹光,兴奋地对我喊道。

  我们走到那块熟悉的草地上坐下。她果然信守承诺,没有再靠近水潭,只是离得远远的,看着那壮观的景象。

  过了一会儿,她似乎觉得有些无聊,从草地上拔起一根狗尾巴草,在手里把玩着。

  “陆昭。”

  “嗯?”

  “昨天……我回去后,我娘问我衣服怎么湿了。”她低着头,声音很小,被巨大的水声掩盖得有些模糊。

  “……那你是怎么说的?”我心里一紧。

  “我说……我不小心摔进水沟里了。”

  “她信了?”

  “信了。不过她骂了我一顿,说我这么大了还这么疯,跟个野小子一样。”她说着,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笑完,她又沉默了。她用手里的狗尾巴草,轻轻地搔着我的手背,那毛茸茸的触感,弄得我有些痒。

  “陆昭。”

  “嗯?”

  “你昨天……给我吹气的时候,是什么感觉啊?”她终于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声音小得像蚊子哼,脸颊也泛起了一层可疑的红晕。

  我的大脑“嗡”的一声,一片空白。我能感觉到自己的脸颊在发烫,心跳也开始不受控制地加速。那柔软冰凉的触感,又一次清晰地浮现在我的唇上。

  “我……我忘了。”我只能用这个最蹩脚的理由来搪塞。

  “骗人。”她小声嘀咕了一句,但也没有再追问。她将身子靠了过来,半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了我的胳膊上。她的头发蹭着我的肩膀,那股熟悉的桂花香气钻进我的鼻孔,让我心神一阵恍惚。

  “陆昭,你的肩膀……好像比以前宽了。”她用手指戳了戳我的胳膊,“也硬了好多。”

  我们的身体紧紧地贴在一起,隔着薄薄的衣衫,我能清晰地感觉到她身体的柔软和那份少女独有的温热。我的身体不受控制地起了反应,胯下的肉棒又一次不合时宜地硬了起来。

  我僵在原地,一动不敢动,生怕被她察觉到这尴尬的变化。

  她似乎没有察觉到我的异样,只是将头轻轻地靠在了我的肩膀上,像一只找到了温暖巢穴的小猫。

  “陆昭,靠着你……感觉好安心啊。”她闭上眼睛,满足地喟叹了一声。

  我看着她近在咫尺的、安静美好的睡颜,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在眼睑下投下一片淡淡的阴影。我的心里,仿佛被什么东西填满了,又酸又软,还有一丝丝的甜。

  我慢慢地、慢慢地抬起手,想要像那天一样,摸一摸她的头。

  就在我的手即将触碰到她发丝的一瞬间,她却突然睁开了眼睛。

  那双清澈明亮的杏眼,就这么直直地看着我,里面倒映着我有些惊慌失措的脸。

  我们对视着,距离近得能看清彼此脸上的绒毛。我能闻到她呼吸中那股香甜的气息。

  她的脸颊越来越红,眼神也开始变得迷离。她咬了咬下唇,然后,主动地、缓缓地向我凑了过来。

  我看着她那张不断放大的、精致的小脸,看着她那微微张开的、引人采撷的粉嫩嘴唇,大脑彻底停止了思考。

  我低下头,吻了上去。

  她的唇瓣比我想象中还要柔软,带着一丝泉水的清冽和少女独有的香甜。一开始只是轻轻的碰触,像蜻蜓点水,带着几分试探和羞涩。我能感觉到她身体的僵硬和那微微颤抖的睫毛。

  然后,我不知道是谁先主动的,我们开始加深这个吻。我笨拙地学着脑海里那些画面中的样子,伸出舌尖,轻轻地撬开她的贝齿。她的舌头很软,很滑,像一条受惊的小鱼,在我口中躲闪着。我追逐着它,与它纠缠、嬉戏。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鼻息间喷出的热气打在我的脸上,痒痒的。

  巨大的水声成了我们之间唯一的背景音,将我们与整个世界隔绝开来。我的手不知不觉地环住了她的腰,将她柔软的身体更紧地揉进我的怀里。她也没有闲着,一只手紧紧地抓着我的衣襟,另一只手则穿过我的发丝,用力地按着我的后脑勺,仿佛想将我整个吞下去。

  等我们终于因为喘不过气而分开时,彼此的嘴唇都变得红肿而湿润,一缕晶莹的津液从我们相连的唇角垂下,在阳光下闪着暧昧的光。

  我看着她那张因为缺氧和情动而变得绯红的小脸,那双总是神采飞扬的杏眼此刻水光潋滟,蒙上了一层迷离的雾气。

  我这才发现,我的手不知何时已经从她的腰间滑了上去,正覆在她那微微隆起的胸脯上。隔着湿透的衣衫,我能清晰地感觉到那份惊人的柔软和弹性。而我的肉棒,也早已硬得像铁,正隔着两层湿布,死死地抵在她平坦的小腹上。

  林晚照也察觉到了我们此刻的姿势,她的小脸“腾”地一下,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

  “你……你这个登徒子!”她娇嗔了一句,声音软绵绵的,没有丝毫的威慑力。

  但她却没有推开我,那只覆在我胸口的手也没有移开,反而像是找到了一个舒服的位置,任由我滚烫的掌心包裹着她那已经微微发育的乳房。

  “你的手……好烫……”她小声地嘀咕了一句,身子在我怀里不安地扭动了一下。这一下,却像是火上浇油,我那坚硬的肉棒隔着布料,重重地在她的小腹上碾过。

  “嗯……”她发出了一声细微的、压抑不住的呻吟,双腿也下意识地夹紧了。

  她忽然抬起头,那双水汪汪的眼睛看着我,又低头看了看被我握住的胸脯,咬了咬嘴唇,有些莫名其妙地问了一句:“陆昭……我这里……是不是很小啊?跟平地一样,一点都不好摸吧?”

  她的语气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患得患失的委屈。她这个年纪的少女,正是对自己的身体最敏感、最在意的时候。虽然平日里咋咋呼呼的,像个假小子,但到底还是个爱美的女孩儿。

  我看着她那副既期待又怕受伤害的小模样,心里一软,俯下头,在她光洁的额头上轻轻落下一个吻。

  “不小。”我的声音因为情动而有些沙哑,“很软,很舒服,我喜欢得不得了。”

  说着,我的手便隔着那层湿透的布料,轻轻地揉捏起来。她胸前的柔软虽然不大,但形状却很完美,像个小巧精致的白玉碗,握在手里,不大不小,刚刚好。我用拇指轻轻地摩挲着那已经因为刺激而挺立起来的、小小的蓓蕾。

  “嗯……别……”她发出一声娇媚的呻吟,身体软得像一滩水,几乎要站不住,只能将全身的重量都靠在我的身上。她的手紧紧地抓着我的胳膊,指节因为用力而有些发白。

  “哪里小了?”我低头,在她的耳边吹着热气,用蛊惑般的声音说道,“这里,明明已经熟透了,正在等着我来采撷呢。”

  我的另一只手也没有闲着,顺着她纤细的腰肢滑下,探到了她那浑圆紧翘的臀瓣上,隔着布料,用力地揉捏着。

  “你……你坏死了……”她的声音细若蚊呐,带着浓浓的鼻音,听起来像是在撒娇,“就知道说好听的哄我……”

  “我说的都是实话。”我将她抱得更紧,让她能更清晰地感觉到我胯下那坚硬滚烫的肉棒,“你看,它也觉得你说的不对,正在抗议呢。”

  “流氓……”她把脸埋在我的胸口,羞得不敢看我。

  我们在瀑布边又腻歪了一会儿,直到山间的风吹得我们两个都打了个哆嗦,才依依不舍地分开。

  回去的路上,我们手牵着手,十指紧扣。这一次,不再是她拉着我,而是我们并肩走着,仿佛我们生来就该如此。

  快到听雨小筑时,我们便分开了。她一步三回头地冲我挥手,那张明媚的小脸在夕阳的余晖下,像一朵盛开的蔷薇。

  我怀揣着这份滚烫的心情,推开了听雨小筑的院门。

  院子里的气氛却不对。

  那种熟悉的、仿佛能将一切都冻结的死寂,再一次笼罩了这里。我脸上的笑容僵住了,脚步也下意识地放轻。

  我看见苏云袖站在院子中央,依旧是那身素白的衣裙,身形挺拔如竹。但在她面前,站着一个陌生的中年男人。那男人穿着一身锦缎长袍,腰间挂着一枚成色极好的玉佩,手指上还戴着一个硕大的扳指,神情倨傲,正用一种居高临下的眼神看着我的师父。

  我悄无声息地躲在院门口的影壁后面,只探出半个头。

  “云袖,家族的耐心是有限的。”那锦袍男人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威压,“让你在这清净之地躲了这么些年,已经是看在姑母的面子上,法外开恩了。雷家那边,我们已经帮你周旋过了。”

  苏云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站着,像一尊没有生命的玉雕。

  “明年开春,便是最后期限。”锦袍男人下了最后的通牒,“开春之后,雷惊蛰从青城剑派学成归来,雷家就会正式派人前来迎亲。到那时,无论你愿不愿意,都必须嫁过去。这是家族的决定,也是你的宿命,谁也更改不了。”

  “宿命”两个字,像两根冰冷的针,狠狠地扎进了我的耳朵里。

  我感觉一股热血“嗡”地一下,直冲头顶。握着木剑的手不自觉地收紧,指节因为用力而捏得发白。我看着那个锦袍男人,他那张保养得宜的脸在我眼中变得无比丑陋和可憎。

  我看到苏云袖的肩膀几不可见地颤抖了一下。她那总是挺得笔直的背脊,似乎在这一刻,被那两个字压得微微弯曲了下去。

  我再也忍不住了。

  我从影壁后走了出来,脚步声在寂静的院子里显得格外突兀。

  “师父。”

  我开口,声音不大,却成功地让那锦袍男人的话语停了下来。

  他转过头,皱着眉,用一种审视货物的眼神打量着我,当他看到我身上那普通的弟子服时,眼神立刻变成了毫不掩饰的轻蔑。

  “云袖,你这听雨小筑,什么时候也开始收留这些下人了?”他甚至懒得正眼看我,只是对着苏云袖说道。

  “他是我弟子,陆昭。”苏云袖的声音响起,依旧清冷,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她走上前一步,不着痕迹地将我挡在了身后。

  “弟子?”锦袍男人嗤笑一声,那笑声里满是嘲讽,“一个毛都还没长齐的小子,根骨又差,你能教出个什么名堂来?别是看着他眉清目秀,动了什么别的心思吧?”

  他的话语充满了下流的暗示。

  “二叔!”苏云袖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怒意,她的脸色变得苍白,身体也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请你放尊重些!”

  “尊重?”那个被称作“二叔”的男人冷笑起来,“等你什么时候学会了什么是家族荣耀,再来跟我谈尊重吧。话已至此,你好自为之。”

  他说完,厌恶地瞥了我一眼,仿佛多看我一眼都脏了他的眼睛,然后拂袖而去,连一声招呼都没打。

  院子里,重新恢复了寂静。

  我站在苏云袖的身后,能闻到她身上那股熟悉的、清冷的花香。我看着她纤细却倔强的背影,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又酸又胀。

  她站了很久,一直没有动,也没有回头。

  夕阳的最后一缕余晖也消失了,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院子里的海棠花在晚风中轻轻摇曳,投下斑驳的影子。

  “师父……”我忍不住开口,声音有些干涩,“刚刚那人说的,是真的吗?”

  她没有回答,也没有转身。

  我只能看到她的肩膀,又几不可见地垮了下去。

  过了许久,久到我以为她不会再回答我的时候,我才听到一个微弱的、几乎要被风吹散的声音。

  “……嗯。”

  就这么一个字,却仿佛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

  我看着她那孤单而脆弱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这双手,今天才刚刚能连续刺出十剑,才刚刚握住另一个女孩的温暖。我以为我已经有了一点力量,可以保护些什么。可是在刚才那个男人面前,在所谓的“家族”和“宿命”面前,我这点微不足道的力量,渺小得像一粒尘埃。

  我用力地、死死地攥紧了拳头。

  她就那么静静地站着,直到天色完全暗下来,院子里只剩下我和她两个模糊的轮廓。晚风吹过,带着一丝凉意,我看见她的肩膀微微颤抖了一下。

  “师父……”我最终还是忍不住,向前走了一步,声音干涩地开口,“那个雷惊蛰……还有雷家,很厉害吗?”

  我想知道,究竟是多么强大的敌人,才能让我那清冷如月的师父,都只能无力地接受所谓的“宿命”。

  苏云袖的身子又是一颤。她没有回头,只是缓缓地抬起手,用手指梳理着被晚风吹乱的发丝。这个动作,她做得极慢,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雷家是蜀中大族,以火器‘霹雳雷火弹’独步武林,家族生意遍布川蜀,财雄势大。”她的声音很轻,很平,像是在说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现任家主雷万钧,据说已是三品高手,性情暴烈,在整个巴蜀武林,都无人敢轻易招惹。”

  三品高手……我心里一沉。我现在连九品都只是勉强达到,三品对我而言,简直是天方夜谭般的存在。

  “至于雷惊蛰……”她顿了顿,语气里终于带上了一丝难以掩饰的厌恶,“他是雷万钧的独子,仗着家世横行霸道,吃喝嫖赌,无恶不作。武功资质倒也算不错,被送去了青城剑派修行,据说前些时日,已经突破到了七品境界。”

  七品。

  这个品阶,对我而言,同样是需要仰望的存在。剑院里那些能轻松击败我的师兄们,大多也就在八品、九品之间徘徊。林晚照那样的天才少女,也还未突破八品。七品,已经可以在浣花剑派里当个外门教习了。

  “以他的年纪,能到七品,确实算得上是少年俊彦。”她自嘲地笑了一声,那笑声在清冷的夜风里,显得格外凄凉,“在长辈们眼中,我与他,倒也算是门当户对,天作之合。”

  我听着她的话,心里那股无名火又烧了起来。

  “那……我们浣花剑派呢?掌门师伯难道就任由他们欺负你吗?”我不甘心地问道。

  “我们浣花剑派虽是名门,但终究只是一个剑派,不是一个家族。”苏云袖的声音里透着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况且,我与雷家的婚约,是我父亲,也就是苏家的家主亲自定下的。掌门师伯就算有心回护,也终究是个外人,插手不了别家的家事。”

  她终于转过身来,夜色模糊了她的容颜,我看不清她的表情,只能看到她那双在黑暗中依旧亮得惊人的眸子。

  “昭儿,这些事,不是你该操心的。”她看着我,声音恢复了几分作为师父的清冷,“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练功。只有你自己变得足够强大,才能不被任何人、任何事所左右。”

  她的话,每一个字都像重锤一样,狠狠地砸在我的心上。

  是啊,我自己都还是个泥菩萨,又拿什么去帮别人?在这个以武为尊的世界,没有实力,就什么都不是。愤怒、不甘、同情……这些情绪,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文不值。

  “那……那苏师叔你呢?”我看着她,“你……你的剑法,如今是什么品阶?”

  我一直很好奇,我这位清冷美丽的师父,到底有多强。

  她沉默了片刻,才淡淡地说道:“我比那雷惊蛰,痴长了几岁,修为……也比他略高一些。前年便已是六品了。”

  六品!我的心猛地一跳。在名录上看到的“浣花八秀之首”柳含烟师叔,也才六品境界。原来我的师父,竟也是这般厉害的人物。可即便是六品高手,在家族的意志面前,也依旧无能为力。

  “六品又如何?”她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嘲,“只要一天到不了那先天之境,终究还是凡人,摆脱不了这世俗的枷锁。”

  先天……那是比一品大周天还要高深莫测的境界,是真正的超凡入圣。对现在的我来说,遥远得像是另一个世界的神话。

  “所以,你明白了吗?”她抬起头,看着我,那双灰暗的眸子里,映着我同样苍白失措的脸,“这不是我一个人的事,也不是靠打打杀杀就能解决的。这是宿命。”

  院子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我看着她那张因为绝望而失去所有血色的脸,看着她那双空洞无神的眼睛,心里像被一把钝刀子来回地割着。

  我伸出手,覆在了她放在石桌上那只冰凉的手上。

  她的手微微一颤,却没有抽开。

  “师父,”我看着她,一字一句,用我这辈子最认真的语气说道,“我不会让你嫁给他的。”

  她愣住了,呆呆地看着我,那双死寂的眸子里,第一次出现了一丝波动。她似乎想笑,想笑我的不自量力,想笑我的天真可笑,但那笑容却怎么也挤不出来,最终,只是化作了眼角一滴无声滑落的泪。

  “回去休息吧。”

  苏云袖缓缓将手抽了出来,不再理我,转身走进了那间清冷的屋子,将我一个人留在了这无边无际的夜色里。

  我站在院子里,晚风吹得我有些发冷。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这双手,今天才刚刚有了那么一点点力量,却又在今晚,被现实狠狠地打回了原形。

  雷惊蛰,七品。

  雷万钧,三品。

  还有那高高在上的“先天之境”。

  一座座大山,压在我的心头,让我几乎喘不过气来。

  我慢慢地走回自己的房间,关上门,却没有点灯。我在黑暗中坐了很久,很久。然后,我将手伸向了枕头底下,摸出了那枚温润光滑的玉球。

  我将它紧紧地握在掌心,丹田里那股因为修炼《浣花经》而变得温顺平和的内力,在接触到玉球的一瞬间,像是被唤醒的野兽,开始躁动、奔腾。脑海里,那些被我强行压下去的、活色生香的画面,再一次变得清晰无比。

  我不能再等了。

  我不再犹豫,将丹田里那股刚刚因为《浣花经》第二层心法而变得活跃起来的内力,再一次,也是第一次如此决绝地,注入了手中的玉球。

  “嗡——”

  熟悉的信息洪流瞬间席卷了我的脑海。《天魔策·极乐篇》那霸道而诡异的心法口诀,那些活色生香的双修画面,再一次变得清晰无比。

  “阴阳交媾,天地之根也……”

  “以女为鼎,采阴补阳……”

  这一次,我没有抗拒,也没有心猿意马。我强迫自己静下心来,将这门功法从头到尾,仔細地、逐字逐句地“阅读”了一遍。

  这门功法,简直是为我量身定做的。它不重根骨,不重气血,它只看重一样东西——悟性。而悟性,正是我最不缺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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