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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裂缝的光芒,囚光之影

小说:囚光之影 2025-09-13 09:12 5hhhhh 8780 ℃

若曦不想再见到阿峰。

第五章的尾声,她几乎已经认定:阿峰偶尔递来的那一点点善意,只会让她更痛。那些食物、一口干净的水,甚至那一声轻得几乎要溶解在空气里的叹息——它们像刀子一样,割开了她早已麻木的心,让她短暂地记起外面还有光、还有人性。可那光太遥远,太奢侈,像荒漠里虚幻的海市蜃楼,越是逼真,越让人绝望。她宁愿彻底麻木,像一块被遗弃的石头,静静躺在这冰冷的防空洞里,等着死亡来吞噬她。

铁门再次被推开,金属摩擦的声音刺耳而缓慢,像一把钝刀在她的神经上刮擦。昏暗的灯光从头顶洒下,稀薄的光晕在潮湿的水泥地上晕开,映出那个熟悉的高瘦身影。阿峰站在门口,手里提着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她不愿触碰的东西——水,或者食物。空气中弥漫着霉味,夹杂着铁锈和湿冷的土腥气,像是要钻进她的肺里,把她仅剩的呼吸都堵住。墙壁上的水珠缓缓滑落,滴在地面,发出轻微的“啪嗒”声,每一声都像在提醒她时间的流逝,提醒她还活着。可她不想活着。

她的第一反应不是惊喜,而是拒绝。她下意识转过脸,脸颊贴着冰冷的墙,潮湿的触感像针一样刺进皮肤。她裹紧那条破烂的军毯,毯子上的洞像一张张嘲笑的嘴,提醒她早已无处可逃。她不想看他。不想看见那张脸,那双眼睛,那种让她痛不欲生的“怜悯”。她的指尖死死扣着毯子的边缘,脆弱的纤维在她手中几乎要断裂。她的胃在绞痛,喉咙干得像要裂开,可她就是不愿伸手。她怕那点食物会让她记起“活着”的滋味,记起那些早已被剥夺的温暖。她怕一旦触碰,就会被那种短暂的温柔撕碎,痛得比任何鞭打都更深。

阿峰站在原地,愣了愣。他的身影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瘦削而佝偻,像背负着什么沉重的东西。墙角的阴影拉长了他的轮廓,像一只被困住的幽灵。他似乎察觉到了她的抗拒,脚步停在门口,没有靠近。良久,他低声开口,声音轻得像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你……不想再见到我?”

若曦没有回应。喉咙里堵着东西,像是棉花,吐不出一个字。她的心跳在胸腔里沉闷地撞击,像被困在笼子里的鸟,撞得遍体鳞伤。她怕开口,怕抬头,怕自己一旦回应,就会再一次被那种短暂的温暖诱惑,然后被更深的黑暗吞没。她宁愿继续饿下去,宁愿让自己烂在这黑暗里。

阿峰叹了一口气,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无奈,像是在对抗某种无形的重量。他蹲下身,将手里的塑料袋轻轻推到她身边。袋子里是一瓶水,还有一块用塑料袋包着的饼干,包装皱巴巴的,像被攥过无数次,散发着一种廉价的塑料味。“吃点吧。”他的声音比以往更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荧光灯在头顶嗡嗡作响,电流声断续而刺耳,像无数只虫子在耳边爬动。灯光忽明忽暗,照得他的脸半明半暗,像一张破碎的画。

若曦依旧没有动。她的眼睛盯着地面,盯着那块饼干,盯着那瓶水。水瓶上的水珠在昏光下泛着微光,像泪水一样。她能感觉到胃部的痉挛,像有一只手在里面拧紧,痛得她几乎要蜷缩成一团。她的喉咙干得像砂纸,每一次吞咽都像在吞刀片。可她还是不愿伸手。她怕那点食物会让她记起阳光下的饭桌,记起母亲端着热汤的笑脸,记起父亲翻报纸时的低语。那些记忆太重,像一座山压在她心口,让她喘不过气。

沉默像潮水一样涌来,淹没了整个防空洞。那嗡嗡的电流声,像是在嘲笑她的无能为力。墙壁上的水珠一滴滴滑落,像是时间在流逝,也像是她的生命在流逝。她的手指在毯子上抓得更紧,指甲几乎嵌进掌心,留下深深的红痕。她咬着牙,嘴唇干裂的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她不想再挣扎了。她只想让自己彻底沉入这片黑暗,像一颗石子沉入湖底,再也不浮上来。

过了许久,她终于开口,声音干涩沙哑,像石子在砂纸上摩擦:“你……为什么要这样?你救不了我。”她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却带着一种尖锐的绝望,像一把生锈的刀,刺向自己,也刺向他。

阿峰一愣,随即蹲下身,望着她憔悴的脸。他的眼睛里有一丝波动,像湖面被石子打破的平静,但很快被压下。他的脸在昏光下显得更加苍白,额角的汗珠在灯光下闪着微光,像是在挣扎着什么。“我知道。”他说,声音平静得让人绝望,“我一个人救不了你。”

这句话,像一盆冷水泼在她心口,冰冷而刺骨。她嗤笑一声,笑得比哭还难看,嘴角的弧度扭曲而破碎:“那你何必呢?给我水,给我饼干,又能怎样?只会让我更难受。你要么放我走,要么……让我死。”她说到“死”字时,眼神空洞,声音却格外清晰,像一把刀划破了空气。不是愤怒,也不是哀求,而是一种彻底的放弃。她已经不想再挣扎了。她只想让这一切结束。

阿峰怔住了。他的手指在膝盖上微微颤抖,似乎想伸过来,却又收回。他的目光落在地面,像是想从那片肮脏的水泥里找到答案。防空洞的墙壁上,裂缝里渗出的水珠在昏光下泛着幽暗的光,像无数只眼睛在注视着他们。良久,他终于开口,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可是……如果有一天,我真的能带你出去呢?”

若曦浑身一震。她的心跳猛地加速,像被什么狠狠撞了一下。她缓缓抬起头,眼睛里浮起一丝茫然。那个词——“出去”——像一根针,刺进了她早已麻木的神经。她记起了空气里阳光的味道,记起了操场上的喧闹,记起了镜子里那个涂着淡粉色指甲油、穿着白裙子转圈的女孩。她记起了“外面”这个概念。阳光洒在皮肤上的温暖,风吹过树梢的沙沙声,路边摊贩的叫卖声——那些画面在她脑海里一闪而过,像被撕裂的胶片,破碎却刺眼。

可下一秒,那些画面全都被踩碎。她冷笑,眼泪在眼眶打转,模糊了她的视线:“别说了。你们不会放我走的。你们要的是赎金,可我爸妈根本拿不出那么多钱。我是他们的玩物,是他们的赌注,你——”她的声音哽住,几乎喊出来:“你凭什么觉得自己能救我?”她的声音在防空洞里回荡,撞在冰冷的墙壁上,又反弹回来,像无数把刀刺进她的心。

阿峰的眼神沉了下来。他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目光里藏着一种复杂的情绪,像愧疚,像痛苦,又像某种无法言说的挣扎。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像是咽下了什么沉重的东西。良久,他缓缓吐出四个字:“因为我欠你。”

这句话,让若曦愣在原地。她的呼吸猛地一滞,像被什么掐住了喉咙。她不明白,也没有力气去问。只是心口像被针扎了一下,尖锐而短暂的痛。她想追问,想尖叫,想扑上去揪住他的衣领,问他到底在说什么。可她太累了,累得连愤怒的力气都没有。她的身体像被抽空了,只剩下一具空壳,蜷缩在这片潮湿的黑暗里。

阿峰却没再解释。他只是把塑料袋往她面前推了推,然后站起身,走到门口。临走时,他停顿了一下,背对着她,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如果你还想活,就别放弃。”铁门轻轻关上,金属的碰撞声在空荡的防空洞里回响,像是一记重锤砸在她心上。黑暗重新涌进来,吞没了那点微弱的灯光,也吞没了她的思绪。

若曦抱紧军毯,整个人缩成一团。眼泪终于决堤,从眼角滑落,落在地上,很快被潮气吞没。她的嘴唇在颤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几乎要咬破下唇。她的心口像被什么撬开了一道裂缝,那句话——“如果有一天,我真的能带你出去呢?”——像一颗种子,扎进了她早已干涸的心底。她害怕。不是害怕死亡,而是害怕如果真的有一丝逃出去的可能,她是否还有力气去追?她是否敢赌上最后一点仅存的生命?

夜再一次降临。荧光灯忽明忽暗,像是随时可能熄灭,却始终没有彻底黑掉。那嗡嗡的电流声,成了她的梦魇,像是无数只虫子在她耳边爬动。墙壁上的水珠一滴滴滑落,像是时间在流逝,也像是她的生命在流逝。她的头发黏在脸上,混合着汗水和泪水,散发出一股酸涩的味道。她的手腕被铁链磨得血肉模糊,伤口在潮湿的空气里隐隐作痛,像在提醒她还活着。她没有睡,或者说,她根本不敢睡。

睡梦里,她总是反复梦见同一个场景:自己拼命向阳光跑去,风吹过她的脸,带着青草的清香。阳光洒在她的皮肤上,温暖得让她想哭。她伸出手,指尖几乎触到光的那一刻,铁链却猛地拉住她,将她拽回黑暗。她一次次跌倒,一次次流血,膝盖被磨得血肉模糊,骨头几乎要从皮肤里刺出来。可她还是跑不出去。那个梦,比任何鞭打都更让她心碎。她不敢再做梦。

铁门再次响起,吱吱的声音像刀子划过她的神经。是阿峰。他走进来时,脚步比以往更谨慎,像是在避开什么无形的陷阱。手里没有注射液,也没有新指令,只有一只保温杯。杯子是灰色的,表面有些划痕,像被人用过无数次,带着一种陈旧的、属于“生活”的痕迹。

若曦看着那杯子,心头忽然一紧。她记得,这样的杯子曾经出现在教室里,出现在父亲的办公桌上,也出现在母亲常带去加班的文件袋旁。那是“生活”的痕迹,是她曾经熟悉的、温暖的、属于“外面”的东西。她想起小时候,母亲在厨房里熬粥的背影,想起冬天的早晨,热气腾腾的碗被递到她手里。她甚至能听见父亲在餐桌旁翻报纸的声音,那些声音像风一样轻,却在她心头砸出沉重的回响。

她别开眼,不想看。她怕那些记忆会让她崩溃。

阿峰放下杯子,轻声说:“里面是粥,还热的。”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米香,像是一种久违的温柔,勾起了她深埋的记忆。她的喉咙猛地收紧,几乎要窒息。她能感觉到那股温暖的气息,像一只手轻抚着她的脸,却也像一把刀刺进她的心。

她声音低低的,带着决绝:“别再这样了。我宁愿饿死。”她的声音在颤抖,像一片枯叶在风中摇晃。她不想再被诱惑,不想再被那些虚幻的温暖拖回痛苦的深渊。

阿峰静静看着她,眼神里闪过一丝痛苦,像被她的话刺中了什么。他的脸在昏光下显得更加苍白,额角的汗珠在灯光下闪着微光,像是在挣扎着什么。良久,他蹲下身,声音几乎压成耳语:“我知道你恨我。你觉得我的东西,只会让你更痛。可是……我不能什么都不做。哪怕只能让你多活一天,我也要做。”

若曦猛地抬头。她的眼睛布满血丝,却在此刻透出一种尖锐的质问:“为什么?你们毁了我的一切!现在却要装好人?你觉得我会感激你吗?还是……你也在享受这一切?”她的声音像一把刀,刺向他,也刺向自己。她的胸口剧烈起伏,像是要把所有的愤怒和绝望都喊出来。

阿峰怔住,脸色僵硬。他的嘴唇微微张开,似乎想辩解,却又咽了回去。他低头看着地面,沉默良久,才缓缓吐出一句话:“我没有资格求你的原谅。可我欠你命。”

这句话,再一次击碎了若曦的防线。她的呼吸猛地一滞,像被什么掐住了喉咙。眼泪模糊了她的视线,她只听见自己的心跳,剧烈而混乱,像要从胸腔里跳出来。阿峰的声音低沉而急切:“我不会骗你。老大他们已经在商量,等下次催款彻底失败,就会把你处理掉。不是丢进深处,就是……”

他顿了顿,喉结滚动,像在咽下某种沉重的秘密。“……就是直接毁掉。”

若曦浑身冰冷,像被一桶冰水从头浇到脚。她的手指在毯子上抓得更紧,指甲几乎嵌进掌心,留下深深的血痕。她曾经无数次想要死亡,可真听见“被毁掉”时,她才发现——自己害怕。不是害怕死,而是害怕那种“毫无意义的死亡”。她渴望掌控哪怕最后一刻的尊严,而不是被他们随意抛弃,像垃圾一样。她的心跳在胸腔里撞击,像一只困兽在挣扎,发出沉闷的回响。

阿峰靠近,声音压得更低,几乎贴着她的耳朵:“或许……我能想办法。可你得答应我,不要再放弃。”他的声音里带着一种急切,像是在赌上什么重要的东西。他的气息在潮湿的空气里微微发烫,像是黑暗里的一点火星。

若曦盯着他,胸口剧烈起伏。她的眼睛在昏光下泛着泪光,像两颗破碎的星。她想拒绝,想嘲笑这种荒唐的承诺。可在那一瞬间,她忽然意识到:自己还在颤抖。颤抖意味着恐惧,恐惧意味着——她还想活。她的喉咙像被什么堵住,声音颤抖,几乎要崩溃:“你……真的能带我出去?”

阿峰的目光复杂,像是压着千斤的秘密。他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眼神里闪过一丝犹豫,但很快被坚定取代。良久,他咬紧牙关,只吐出一个字:“能。”

沉默笼罩了整个防空洞。那嗡嗡的电流声,像是在嘲笑他们的对话。墙壁上的水珠一滴滴滑落,像泪水一样,在昏光下泛着幽暗的光。若曦忽然笑了,笑声破碎、沙哑,像玻璃裂开的声音。她笑着笑着,眼泪流下来,滑过她干裂的脸颊,滴在军毯上。“你知道吗?你比他们更残忍。”她盯着他,眼神绝望,“因为你给了我希望。”

阿峰愣住,唇角微微颤抖。他的手指在膝盖上攥紧,像是在压抑什么。他终于伸手,握住她被铁链磨得血肉模糊的手腕。他的手很冷,却带着一种微弱的温度,像是在对抗这片冰冷的黑暗。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像在许下一个无法兑现的誓言:“哪怕你恨我,也要活下去。”

那一刻,若曦的心口被狠狠撕开。她想推开他,却没有力气。她想尖叫,却只能流泪。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滴在她的手腕上,混杂着血迹,刺痛了她的伤口。她的身体在颤抖,像一片枯叶在风中摇晃。她恨他,恨他撕开了自己仅存的麻木,恨他让她重新记起了“活着”的重量。

阿峰离开时,没有带走那杯粥。粥的热气在冰冷的空气里蒸腾,像一团微弱的白雾,在对抗这座阴冷的防空洞。杯子静静地立在地面上,灰色的外壳在昏光下泛着微光,像一个来自“外面”的信物。若曦盯着那杯粥许久,目光在米香和黑暗之间游移。她的手在颤抖,指尖几乎要触到杯子,却又缩了回来。

她想起小时候的冬天,母亲端着热粥的笑脸,想起父亲在餐桌旁翻报纸的声音,想起阳光洒在窗台上,照亮了她的指甲油,粉色的光晕像花瓣一样。她闭上眼睛,泪水从眼角滑落,滴在军毯上。她咬着牙,嘴唇被咬出一道血痕。终于,她伸出颤抖的手,握住了杯子。温热的触感顺着她的指尖传到心底,像一道微弱的电流,点燃了她几乎熄灭的火星。

她喝了一口。温热的米香涌入口腔,带着一种久违的温柔。她的喉咙猛地收紧,泪水瞬间决堤,像洪水一样冲垮了她的防线。她抱着杯子,缩在角落,泣不成声。泪水滴在杯子上,混杂着粥的热气,模糊了她的视线。她恨阿峰,恨他让她重新记起了“活着”的滋味。可她无法否认,那一口温热,像一道裂缝,让光透了进来。

那一夜,她没有合眼。她的耳边回荡着阿峰的声音:“哪怕你恨我,也要活下去。”那声音像一根绳子,绑住了她即将沉入深渊的心。她的手指紧紧攥着杯子,像攥住最后一丝希望。防空洞的黑暗依旧浓重,墙壁上的水珠依旧在滑落,电流声依旧在耳边嗡嗡作响。可她知道,这座无光的地狱,出现了一道细微的裂缝。裂缝微小,却让风吹了进来。风里,带着“外面”的气息——阳光、青草、自由。

她害怕,那气息可能是幻觉。她害怕自己会再一次被希望撕碎。可她已经无法抗拒。那点微弱的光,像一根针,刺进了她的心,让她再也无法彻底麻木。她蜷缩在角落,抱着杯子,泪水在脸上干涸,留下咸涩的痕迹。她的心跳在黑暗里回响,像一颗顽强的种子,在裂缝中挣扎着,试图破土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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