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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米/サガミロ】止春秋,【ミロ受け】使徒行传(使徒言行録),5

小说:【ミロ受け】使徒行传(使徒言行録)【ミロ受け】使徒行传(使徒言行録) 2025-09-13 09:11 5hhhhh 203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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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罗从教皇厅往天蝎宫走。途中他经过了阿布罗狄关切的问候、修罗隐忧的目光和巡逻卫兵不敢声张的好奇神色,自己的模样想必会在添油加醋、数度编修后成为他们又一日辛劳工作的一点小小娱乐。令高贵遥不可及者在话语中颜面尽失、成为取笑的对象有助于在不知何时会送命的氛围里振奋人心,过去他不会管束这样无关紧要的议论,有时还兴致勃勃地听上一段,眼下他却着实没有心力去关注别的事情了。

他感觉左耳在发烫,像被纵了把小小的但足够炽烈的火,撕裂的伤口也许还在往下滴血也许已经闭合了,那种流动感说不定是他久未受创后产生的幻觉,但他的脸色一定不太好看,因为修罗这样有话直说的人到最后也只是默默收回了视线。他还能确信的另一件事是他的小宇宙目前相对平静,没有爆发的迹象也不像会在下一刻寂灭——他只是突然有点累了。

天蝎宫里安安静静,侍从们被调去天秤宫维护洒扫,他本该在此抓紧时间度过战争来临前不多的闲暇时日,眼下却不得不抽出精力修补自己被踩碎的尊严。他脱了圣衣,摘下右耳的耳钉扔进抽屉,翻出药箱,对着镜子小心擦去脸侧到下颌干掉的血迹,那些褐红纹路被另一个人大力捏握他下颌的举动蹭出几个抹花的指印,一碰就碎成细细的粉末嵌进指甲里,拿棉签蘸了生理盐水去擦拭伤口时他还是没忍住手一颤猛地闭了闭眼睛,这么多年他还是没能克服过于敏感的痛觉反应,小时候捶柱子把手捶得鲜血淋漓又不靠小宇宙治愈的日子到底怎么过下来的?不过他还是不喜欢拿小宇宙加速伤口愈合,跟背着别人无能作弊没两样。他一边阴郁地自嘲,一边凑近了去瞧那道教皇冕下钦赐的伤痕,不规则的肉裂几乎纵贯了左耳耳垂,只不过因为血液凝滞和临时处理才减了几分可怖,看得出来他的上级完全没顾及一点情面,打定主意要让他这样难堪大用的战士吃个教训,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是不是表现得目眦欲裂有损一直以来的帅气形象。

……像被狗啃了一样。他三两下用碘伏消了毒,棉签一扔药箱一合,退后半步笔直地站在镜前端详那道新伤,慢慢地、轻轻地弯了下嘴角,现在就连做这个最简单的表情他都觉得累。镜中的人在没开灯的洗漱间里直直地望向他,皮肤被昏暗光线衬得苍白,头发枯草似的凌乱又干涩,笑得也比他难看多了,配上凄厉的眼神就像死不得其所的鬼。没关系,他注定是要为圣域而死的,除了冰地狱不会有别的去处,不然他还能去哪儿呢,回米洛斯吗?米罗试着从纷杂思海里打捞波洛尼亚的那幢小楼,白色外墙绿色大门,邻居种的九重葛和葡萄藤攀到了二楼窗檐,书房里堆着他的珍藏……他四年多没回去,今后也回不去了,只希望科斯塔斯给它找个好买家。

他还能回哪里呢?他是早就失去了家的米利安人。雅典人在两千年前围困这座小岛,今天也拿着“天意如此”的套索弱肉强食。他麻木地、幽魂一般飘进了卧房,石墙上的窗洞敞开着,攲斜的日光穿过它射在床前的地面,他弯了腰爬上那张又硬又窄但从小陪伴他入眠的木板床,靠着还没被晒热的墙愣愣地看这片光。他早就没有家了,小宇宙失控带走的第一个生命就是他的家人,之后杀起人来又能有多少负担,也不过是初次略略失态,像这样窝在旅馆里一边在脑中回放温热肉体倒下去的场景一边看着月亮到天明,第二天再若无其事地走出去跟所有人问好,更何况他下手一向快而稳,死者连血都溅不出两滴,比小时候一片狼藉的现场干净太多了不是吗。他垂眼,千百年饱饮战火和鲜血的地砖锃亮如故,水一般朦胧地映照宫殿高悬的天顶,圣域,他曾经将这里当成新的安居之所,热忱且快乐地希望着长大成人,获得和付出他的所有喜爱。但这样的好日子也就持续到十五岁,他横生枝节,放任不该存在于此的正义与希望为他带来夜里辗转难眠的真相。

——他见到了女神。即使只是站在两个街区外楼顶天台上的遥遥一瞥,也足够让他在那一隙温柔超越的小宇宙中确信,正和响子微笑着告别的女生就是他应当为其奉献己身的雅典娜殿下。原来并非女神缺位久未降临,那么,为什么她会流落日本,为什么教皇要长期隐瞒她的降生,为什么圣战将至却不寻找或迎回,为什么他的圣衣在同谁微微共鸣,太多的为什么让他趴在栏杆上久久发神,连教皇的急召都差点错过,回来之后当然是一通问讯、指责与怒火,缄口不言和据理力争通通不作数,随即便是剥夺……十岁时这样伪装成奖励和儿戏的惩戒就已经固缚了他的选择与立场,五年后又彻底割离了他的故乡,而他又能做什么反抗呢,无非是借着侧近的位置调查那些早都被销得一干二净的线索,艾俄洛斯的、加隆的、史昂的,一切疑窦丛生又无从厘清的旧事,一边害怕着疼痛一边又无可救药地抓着疼痛时那丝清醒不停折磨自己可怜的耳朵,装出一副不闻不问、随遇而安的懒散模样,实际上就是胆怯、弱小、不成器,好不容易认清自己多年来助纣为虐却依旧在黑潮般的小宇宙压迫下低头臣服,打不破教皇厅的监视与限制,跨不出那人的手掌心一步,刺杀的计划屡屡作废只好用“圣域需要有人来维持正常运转”的借口一遍遍麻痹着自己,可离了他米罗这地球难道就不能照样转,反正这一届黄金圣斗士已经缺了两个……好吧缺了一个,另一个不就在那上面坐着吗。

……撒加。撒加。他已经很久没叫过这个名字了,以至于在听见那滞涩的音节时他都不太能确定是否念对了声调。说来可笑,即便抽丝剥茧拼凑出了零散推论,即使所有线索皆指向下落不明的双子座,他仍不愿肯定那个涌动着仇恨与疯狂的小宇宙来自他依赖相信过的前辈。真正让他识破对方伪装竟是去年大节的一场棋局,如此近距离地对坐他一眼便认出那双手,拍着他头顶鼓励或安抚、捧着他伤手施展奇迹的手,这么多年竟一点没变,他甚至同时排除了“教皇是加隆”的可能因为顽劣好动的双子座候补曾不慎将铅笔的笔尖戳进手掌从此拇指指根下埋了块灰黑色的小瘢,这起小事故终日操劳的兄弟怎有闲暇倾听,只有同在现场的他知道,更何况加隆也曾用右手为他遮去泪水,他又怎会分辨不了二者区别。撒加的手,就像眼前的光一样又亮又白,没有丝毫瑕疵,就像过去展示在人前的表象一样。年幼时那般完美的兄长,为他讲故事、编花环的兄长,还欠着他一篇《埃达》便消失得无影无踪的兄长,跟加隆截然不同的,会和他、和所有人做朋友的兄长,教会他小宇宙的本质,教会他圣斗士的信仰,教会他爱、忠诚与正义,他曾对着撒加留给他的那顶花冠睹物思人,放到一碰就碎也舍不得扔掉,他以为自己能跟随着这份光亮学会更多更多,多到可以达到那玩笑般的标准,多到可以满足自己的心,到头来这个人把一切都丢下,在法衣和冠冕之下操弄权势、散播灰暗,让他学会的只有阴谋、痛苦和虚与委蛇,夺走了他泰半人生却还笑着赞扬他不愧是天蝎座的黄金圣斗士、一把又快又好的刀。他对他向来像对看得顺眼的武器和宠物,高兴了能把全世界施舍给他,不高兴便如同今天这般将肉体和心灵一并践踏,第二天又忘得一干二净,平静无波地唤他去执行新一条命令,本质上他们的关系中并不存在任何平等与关怀,对方也不希望他得到属于自己的答案与意志,能为教皇驱策指使、做条走狗已是他无上荣光,不然他没法解释为何那些温暖安宁的笑语和阴暗诡谲的凝视会交替着出现在他梦里,也没法解释为何教皇明知他探到了真相却还将他放在身边,两相折磨一般地度过彼此都厌憎的四年。

“成熟一点,我们的小米利安人,别总为这样的琐事吠叫,也别总让我提醒你米洛斯的结局——是尽数处决,还是卖为贱奴来着?你熟知史诗经典,不如再讲给我听听吧?”“哦?你在愤怒,你在为死者不平,你有什么资格?你自以为站在了公义的一侧,那么好好想一想,是谁将评判公义的位置给了你?”那张平滑而光亮的、永远没有表情的面具仿佛飘荡在视界之中冷冷凝视他,吐露蛇信一遍遍将自尊绞杀成恩赐的残滓。“你不是不愿意用安达里士吗,那今后连猩红毒针也不要用,做个只会拿钳制波把敌人瞪得动弹不得的废物天蝎座吧。哦,我忘了,你第一次杀人前就已经向我申请过了——我允许,且不介意让它成真。”交叠的无数声音张开血盆大口将他拆吃入腹,饱足后扬长而去徒留一张对谁都笑着却不知为谁而笑的皮囊。

【事到如今我还剩下什么呢。】剩下了暗杀者的名单、天蝎座的技艺、无果的寻找、被战场摒弃的故乡与生活。空旷宫殿寂静得令人遍体生寒,连日光都好像是冷的,与带着柑橘芳香和禽鸟啼鸣的小岛天差地别,他在满目疮痍的追忆里怔怔地用故乡那赞歌般的语言对着空气发问。这里怎么会是新家。

米罗倒进床榻里,并不柔软的被褥托住他的疲惫,高大的、无声的石墙包围着他,那些灰白色沉重得像要把他压垮一样。这时他觉得胸口发闷、喉头一跳一跳,鼻腔后面酸涩得生疼,接着是什么东西从眼眶里溢出,皱着眉头也无法遏止,划过眼尾与鬓角流进耳道——然后他恍惚地意识到,自己似乎在哭。原来这样的感觉是哭啊,在家园焚毁的时刻、初次杀人的时刻、偶遇女神的时刻,所有产生类似感觉的时刻,原来是身体在精神未及察觉之时想要代替他痛哭,十数年来笑惯了的人尚未理解哭泣的意义,以为上扬唇角就能弥合伤痕、抚平缺憾,却不知溃决的洪潮终有一日会冲垮心防,湮灭世界只剩一缕孤舟,现在不过是那一日的预演和到来。他咬着下唇翕动鼻翼,紧闭双眼无声地号泣,任泪水沾湿枕巾刺痛伤口,直到心肺抽动地如同爆炸,才颤颤地松了口、压抑着呼吸,发出一声轻得宛若叹息的呜咽。漂泊无依的信徒呢喃着,在脑中第一万次勾勒透过窗洞能看到的那片造像衣角,勾勒他心绪难平时得以安息的信仰与崇高。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女神……】

年轻人背靠着墙、蜷着身体任由意识滑进黑暗,姿势像尚未自母胎降生,以此汲取从未饱足的安全感。他哭得太累、睡得太沉,这罕至的无梦的安眠太像一道宽恕,令他情愿不辨日月地沉湎。因此他不知道一道黑影站在他面前许久,注视他满脸纵横的泪迹缓缓抬起手臂,又在他梦呓了一声“教皇”后最终散去了魔皇拳。

第二天米洛斯人醒来,在眼泪里浸久了的伤口隐隐发胀,空了一夜的胃肠也叫得响亮,他神游了一会儿,掀开被子下了床,决定先用药和饭好好照顾自己一下——至于教皇,用对方的话来讲“反正圣域里的人马上都要死”所以就让这人烂在那张硬梆梆椅子上发酵发霉好了,之前那些劝谏和阻拦权当他在操多余的心打发圣域里头的无聊日子。圣域,与其说是家不如说是兼带宿舍的办公地,他又如平日那般开起不着调的玩笑了,他有义务为自己的工作和团队负责、维护好职场和生活环境却不代表他该将上司和房屋中介暗地里发疯的丑态放在心上,将来自有房东女神从天而降替他收拾残局。昨日的愤懑和悲哀好像都随着一场晚至的哭泣冲刷一空,米罗衣衫不整、睡眼惺忪,走出卧房门的脚步跌跌撞撞,心却前所未有地开朗,他想他要来上一盘西葫芦饼和填了肉的葡萄叶卷饭,不,两盘,然后再去罗德里奥打个新耳洞,不就是被毁掉了一个吗,他两只耳朵上还多的是位置能穿孔呢。或许撒加漏看误算了很多事,但自一时兴起将这教不好也改不了的天真留在身边起,他就应当受其长久困惑且不得解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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