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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祥爱】Kim & Jessie【下】,【祥爱】Kim & Jessie,1

小说:【祥爱】Kim & Jessie【祥爱】Kim & Jessie 2025-09-13 09:10 5hhhhh 605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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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以一种近乎残酷的清晰度,透过没有拉严的廉价窗帘缝隙,斜斜地切割在千早爱音的眼睑上。她猛地蹙紧眉头,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宿醉的钝痛如同沉重的铁锤,一下下敲击着她的太阳穴,每一次心跳都牵扯着额角的神经,带来一阵阵尖锐的眩晕。喉咙干涩得像被砂纸磨过,胃里空空如也,却翻涌着劣质酒精残留的灼烧感。

她艰难地睁开沉重的眼皮,银灰色的眼眸里充满了初醒的茫然和生理性的不适。视野模糊了几秒,才逐渐聚焦。

然后,她看到了。

近在咫尺,几乎占据了整个视野的,是一张沉睡的脸庞。

丰川祥子。

她的蓝色长发不再一丝不苟,而是如同深海的水藻,凌乱地铺散在爱音那个印着卡通猫爪的廉价枕头上,几缕发丝甚至缠绕在爱音的指尖。平日里锐利如刀的黄金瞳被眼帘覆盖,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两小片扇形的、安静的阴影。那张总是绷紧、带着冰冷距离感的脸,此刻在晨光中显得异常柔和,甚至带着一种近乎孩童般的纯真。她的脸颊还残留着昨夜情潮的红晕,褪去了强势,只剩下一种毫无防备的恬静。鼻翼随着均匀的呼吸微微翕动,嘴唇微微张开,露出一点洁白的齿尖,唇瓣因为昨夜的亲吻和酒精而显得格外红润饱满,像初绽的玫瑰花瓣。

阳光恰好落在她光洁的额角和挺直的鼻梁上,勾勒出精致的轮廓,皮肤在光线下细腻得如同上好的瓷器。她侧着身,一只手臂无意识地搭在爱音的腰上,指尖松松地蜷着,带着一种自然而然的、慵懒的占有姿态。

好可爱……

这个念头毫无预兆地撞进爱音混沌的大脑。她甚至能闻到祥子身上残留的、混合了高级沐浴露和她自己那廉价洗发水的、属于昨夜的气息,以及对方温热的呼吸拂过自己颈侧皮肤带来的微痒。

一种奇异的、陌生的悸动感,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在爱音疲惫而混乱的心湖里漾开了一圈细微的涟漪。她怔怔地看着这张近在咫尺的、卸下了所有盔甲的睡颜,宿醉的头痛似乎都减轻了几分。

然而,这片刻的安宁和心动,如同脆弱的肥皂泡,瞬间被汹涌而来的记忆碎片刺破!

嗡——!

所有的记忆碎片,带着鲜明的触感、声音和画面,如同开闸的洪水,瞬间冲垮了爱音脆弱的神经!昨夜那些模糊的情节,此刻清晰得令人发指!每一个片段都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她的羞耻心上!

“啊!” 爱音猛地倒抽一口冷气,身体如同被高压电流击中,瞬间弹开!她像只受惊的兔子,手脚并用地向后缩去,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墙壁上,发出一声闷响!廉价的单人床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巨大的动作惊醒了沉睡中的人。

祥子的睫毛剧烈地颤抖了几下,如同受惊的蝶翼。黄金色的瞳仁缓缓睁开,里面还残留着浓重的睡意和初醒的茫然。她似乎还没完全理解状况,只是下意识地蹙了蹙眉,抬手揉了揉胀痛的额角,喉咙里发出一声带着浓重鼻音的、不满的咕哝:“……吵……”

这声慵懒的、带着孩子气抱怨的咕哝,在爱音此刻惊涛骇浪的心绪中,无异于火上浇油!

“吵?!” 爱音的声音因为极度的羞愤、震惊和宿醉的嘶哑而变得尖锐刺耳,她猛地坐直身体,用薄被紧紧裹住自己赤裸的身体,手指颤抖地指向同样衣衫不整、眼神迷蒙的祥子,银灰色的眼眸里燃烧着熊熊的怒火和巨大的委屈,“丰川祥子!你……你还有脸说吵?!你……你昨晚……昨晚对我做了什么?!”

最后那句话,几乎是嘶吼出来的。爱音的脸颊因为极度的羞耻而涨得通红,一直蔓延到耳根和脖颈。她死死瞪着祥子,仿佛要将对方生吞活剥。

祥子被这突如其来的怒吼彻底惊醒了。黄金瞳里的睡意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指责后的、短暂的错愕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她看着爱音裹着被子、像只炸毛小猫般怒视自己的样子,昨夜那些混乱而炽热的画面也如同潮水般涌入脑海。

祥子的脸颊也“腾”地一下,瞬间染上了不输于爱音的红晕!一直蔓延到耳根,甚至那线条优美的脖颈都透出了粉色。她下意识地移开目光,不敢再看爱音那双燃烧着怒火的眼睛,瞳孔罕见地闪烁着,带着一种无处安放的窘迫。

“我……” 祥子张了张嘴,声音干涩沙哑,带着浓重的宿醉感。她试图找回平日里的冷静和掌控力,但面对爱音那赤裸裸的控诉和羞愤的眼神,她的大脑像是生了锈的齿轮,运转得异常艰难。她甚至无意识地揪紧了身下皱巴巴的廉价床单,指尖微微发白。

“你什么你?!” 爱音不依不饶,羞耻感让她口不择言,只想用愤怒掩盖内心的巨大慌乱和……那该死的、挥之不去的悸动,“你……你趁人之危!你……你喝醉了就……就对我……” 那个词她实在羞于启齿,只能用更愤怒的眼神代替,“……你把我当什么了?!你办公室里的文件吗?!想批就批,想……想碰就碰?!”

“不是!” 祥子猛地抬起头,眼里闪过一丝急切,声音也拔高了一些,带着一种被误解的焦躁。但当她撞上爱音那双盛满羞愤和委屈的眼睛时,那点气势又瞬间消散了。她抿了抿唇,眼神又开始飘忽,手指无意识地绞着床单,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种笨拙的、试图解释的急切:“……我没有……我只是……昨晚……你……你说……陪我……”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逻辑混乱不堪,完全没有了平日里的条理清晰。她甚至无法完整地表达出自己昨晚那复杂汹涌的情绪——那碗泡面带来的触动,那脆弱睡颜引发的悸动,那绝望孤独中爆发的、想要确认对方存在的疯狂占有欲。

“我说陪你喝酒!没让你……没让你……” 爱音气得浑身发抖,那个词还是说不出口,“……没让你碰我!你……你知不知道……那是……那是我的第一次!” 最后那句话,她几乎是带着哭腔吼出来的,巨大的羞耻感和一种莫名的委屈让她眼眶瞬间红了。

“第一次”三个字,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祥子心上!瞳孔骤然收缩,里面清晰地闪过一丝震惊和……更深的、难以言喻的慌乱。她看着爱音泛红的眼眶,看着那强忍泪水的倔强模样,昨夜那些画面再次冲击着她——对方在自己身下那初经人事的痛楚呜咽、生涩的回应、以及最后那崩溃般的尖叫和痉挛……

一种强烈的、混合着巨大责任感和某种奇异满足感的情绪,瞬间压倒了所有的窘迫。她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迎上爱音的目光。尽管脸颊依旧滚烫,耳朵红得几乎滴血,但她的眼神却变得异常认真,带着一种笨拙却无比郑重的力量。

“我……我知道。” 祥子的声音依旧沙哑,却清晰了许多,每一个字都像是经过深思熟虑,“昨晚……是我的错。” 她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组织语言,手指依旧无意识地绞着床单,泄露着内心的紧张,“我……失控了。对你……做了很过分的事。” 她艰难地承认,黄金瞳里是毫不掩饰的歉意和……一种更深沉的、不容置疑的认真。

“但是……” 她看着爱音的眼睛,一字一句,带着一种近乎宣誓般的笨拙和坚定,“我不会……丢下你。” 她似乎觉得这个保证还不够,又急急地补充道,语气甚至带上了一点命令式的强硬,却因为那通红的耳朵而显得毫无威慑力,“你……你是我的责任。以后……我会负责。”

“负责?” 爱音的心猛地一跳,银灰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羞愤未消,却又被这突如其来的、笨拙的“承诺”搅得心乱如麻,“你……你想怎么负责?” 她的声音依旧带着质疑,但气势却莫名弱了几分。

祥子似乎被问住了。黄金瞳里闪过一丝罕见的茫然。负责?怎么负责?给她升职加薪?给她钱?这似乎……都不对。在她那被责任和效率填满的世界观里,“负责”意味着承担后果,意味着给予保障。但具体到眼前这个红着眼眶、裹着被子、像只被惹急了的小兽般的爱音……她该怎么做?

她蹙着眉,努力思索着。那副认真思考、却又明显缺乏经验的笨拙模样,与她平日里杀伐决断的“神明大人”形象形成了巨大的、令人啼笑皆非的反差。

终于,她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神一亮,带着一种豁然开朗的笨拙笃定。她不再看爱音,而是有些慌乱地掀开被子——动作太大,差点把薄被全掀开,露出底下同样不着寸缕、线条优美的身体,惹得爱音又是一声低呼,慌忙别开脸。

祥子似乎没意识到自己造成了多大的视觉冲击,只是手忙脚乱地在地上散落的衣物里翻找。终于,她从自己那件皱巴巴的丝质衬衫口袋里,摸出了一个深蓝色的、皮质触感极佳的长款钱包。

她打开钱包,看也没看,直接从里面抽出一张黑色的、边缘镶嵌着铂金线条的银行卡。卡片在晨光下泛着冰冷而奢华的光泽。

然后,在爱音目瞪口呆的注视下,祥子将那象征着巨大财富和权力的卡片,用一种极其郑重其事、却又带着点笨拙的、仿佛递交重要文件般的姿态,递到了爱音的面前。

“这个……给你。” 祥子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平稳,但微微颤抖的指尖和依旧通红的耳根暴露了她的紧张。她看着爱音震惊得说不出话的样子,黄金瞳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忐忑,随即又被一种“这样应该就负责了”的笨拙笃定取代。她甚至又补充了一句,带着点命令式的口吻,像是在完成一项必须的流程:

“密码是……我的生日……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改成……你的生日……”

那张泛着冰冷铂金光泽的黑卡,悬在晨光与廉价薄被之间,像一道荒谬的界碑。千早爱音看着它,又看看祥子那双写满了“这样应该就负责了”的笨拙笃定的黄金瞳,一股强烈的、混合着荒诞、委屈和一丝想笑的冲动直冲头顶。

“谁……谁要你的卡啊!” 爱音猛地别开脸,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脸颊烧得通红,一半是羞愤,一半是被这离谱的“负责”方式气的,“你……你当我是……是那种人吗?!”

祥子举着卡的手僵在半空,眼里的笃定瞬间被茫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受伤取代。她看着爱音通红的侧脸和紧抿的唇,手指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那张象征着巨大财富的卡片在她指尖显得如此突兀。她似乎终于意识到,在这个堆满杂物的小小空间里,金钱,似乎并不是最有效的通行证。

“那……要怎样?” 祥子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种罕见的、近乎无措的迷茫。她收回了卡,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冷的卡片边缘,像个做错事却不知如何弥补的孩子。

空气陷入一种尴尬而粘稠的沉默。宿醉的头痛和身体的酸痛提醒着爱音昨夜发生的一切,而眼前这个笨拙又固执的女人,更是让她心烦意乱。

“先……先起来!” 爱音终于受不了这令人窒息的气氛,猛地掀开被子跳下床,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激起一阵寒颤。她胡乱地用薄被把自己裹得更紧,像只受惊的刺猬,指着地上散落的、沾着不明污渍和褶皱的衣物——她的廉价毛衣,祥子的丝质衬衫和套裙,还有那件深灰色的羊绒大衣,此刻都狼狈地纠缠在一起,无声地诉说着昨夜的疯狂。“你……你看看!都……都弄成什么样了?!还有……还有床单!”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更多的是无处发泄的羞恼。

祥子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眼神扫过那片狼藉。她脸上刚刚褪去一点的红晕又迅速蔓延开来,连耳根都红透了。她抿了抿唇,没有反驳,只是默默地、有些笨拙地掀开被子下了床。修长白皙的双腿暴露在微凉的空气中,她似乎也感到了不适,下意识地并拢了一下。

“去……去洗漱!” 爱音背对着她,声音闷闷地从薄被里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把自己弄干净!还有……帮我……帮我把这些……收拾一下!” 她实在无法坦然面对那些沾满两人气息的“罪证”。

祥子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会被这样指挥。但她看着爱音裹着被子、微微发抖的背影,那点属于社长的矜持和强势在巨大的心虚和一种奇异的责任感面前,瞬间土崩瓦解。

“……嗯。” 她低低地应了一声,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顺从。她赤着脚,小心翼翼地绕过地上那片狼藉,走向那个狭小的、瓷砖都有些发黄的洗手间。动作带着宿醉后的僵硬和一种从未有过的拘谨。

爱音听着洗手间里响起的水声,才稍稍松了口气。她裹着被子,艰难地弯腰,开始收拾地上那堆让她看一眼就脸颊发烫的衣物。手指触碰到那件皱巴巴的丝质衬衫时,昨夜某些滚烫的触感和画面又不受控制地浮现脑海,让她指尖猛地一缩,差点把衣服扔出去。

就在这时,她放在床头充电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嗡嗡地震动着。是美咲发来的消息轰炸。

【美咲:爱音酱!!!你还好吗?!昨晚后来怎么样了?!社长没把你怎么样吧?!(惊恐.jpg)】

【美咲:我回家越想越不对!社长那样子……她没对你做什么奇怪的事吧?!(瑟瑟发抖.jpg)】

【美咲:喂喂喂!回话啊!急死我了!你不会被社长灭口了吧?!(大哭.jpg)】

看着屏幕上那连珠炮似的、充满八卦和担忧的询问,爱音的脸颊瞬间红得像要滴血!她手忙脚乱地抓起手机,手指颤抖着打字回复:

【爱音:……还活着。】

【美咲:!!!然后呢?!快说啊!社长呢?!】

【爱音:……也还活着。】

【美咲:……(无语.jpg)说重点!昨晚后来发生了什么?!你们……没打起来吧?】

【爱音:……没打架。】

【美咲:那……???(八卦之魂熊熊燃烧.jpg)】

爱音感觉自己的脸也要烧起来了。她该怎么回答?难道说“没打架,但做了比打架激烈一百倍的事”吗?!

【爱音:……她喝多了……我……我收留了她一晚……就这样!别问了!】

【美咲:收留?!(震惊.jpg)在你家?!天呐!那你们……孤女寡女……干柴烈火……(色.jpg)】

【爱音:闭嘴!!!(抓狂.jpg)什么都没发生!她睡地板!我睡床!就这样!再问拉黑!】

发完这条明显底气不足的谎言,爱音像烫手一样把手机扔回床上,心脏怦怦直跳。她心虚地瞥了一眼洗手间的方向,水声还在继续。

她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在床上。她盯着天花板上斑驳的水渍,昨夜那些混乱的画面再次不受控制地涌现,让她猛地用被子蒙住了头,发出一声压抑的哀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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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祥子带着一身温热的水汽和爱音那款廉价草莓味沐浴露的香气走出浴室时,她遇到了一个巨大的难题——没有干净衣服。

她自己的衣物,那件丝质衬衫算是彻底报废,套裙也皱得无法见人。而爱音的衣柜……她站在那扇吱呀作响的、塞满了各种色彩鲜艳、风格迥异衣物的衣柜前,黄金瞳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茫然。

最终,她的目光落在了一件叠放得相对整齐的、浅灰色的、胸前印着一只巨大卡通猫头的连帽卫衣上。看起来……比较宽松?她迟疑地伸出手,将那件衣服拿了出来。一股淡淡的、属于爱音的、混合着阳光的味道,钻入她的鼻腔。

祥子的动作几不可察地停顿了一下。她下意识地将那件柔软的棉质卫衣凑近鼻尖,轻轻嗅了嗅。那熟悉又陌生的气息,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感,让她紧绷了一夜的神经似乎都松弛了一瞬。随即,她像是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奇怪,迅速放下了衣服,耳根又悄然泛红。

她有些笨拙地套上那件对她来说明显小了一号(虽然已经是爱音最大码)的卫衣。袖子短了一截,露出她纤细的手腕。巨大的卡通猫头被撑得有些变形,印在她胸前,配上她那张依旧没什么表情、却因为宿醉和刚洗完澡而显得格外白皙透亮的脸,以及那头湿漉漉披散下来的蓝色长发……

一种巨大的的反差萌感扑面而来。像一尊被强行套上童装的高冷手办。

爱音收拾好自己卧室的“战场”,抱着换下来的脏衣服走出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她瞬间愣住了,银灰色的眼眸瞪得溜圆,嘴巴微张,宿醉的头痛都仿佛被眼前这极具冲击力的画面冲散了几分。

“噗……” 一声极其轻微、几乎被咬碎在喉咙里的笑声,还是泄露了出来。

祥子立刻敏锐地捕捉到了那声笑,眼神瞬间扫射过来,带着一丝被冒犯的冰冷审视:“笑什么?”

“没……没什么!” 爱音慌忙低下头,掩饰住嘴角疯狂上扬的弧度,快步抱着脏衣服冲向阳台的洗衣机,“……挺……挺合身的!” 她违心地说着,声音因为憋笑而有些发颤。

当爱音自己洗漱完毕,换好衣服再次出现在客厅时,轮到祥子彻底愣住了。

站在她面前的千早爱音,仿佛完全变了一个人。不再是公司里那个穿着廉价西装、头发随意扎起、带着点颓废感的小职员,也不是昨夜那个迷醉沉沦的粉发女孩。

她穿着一件浅粉色、带着精致蕾丝花边的及膝连衣裙,裙摆蓬松,像一朵初绽的樱花。脚上是一双擦得锃亮的黑色圆头小皮鞋,搭配着白色的蕾丝短袜。那头标志性的粉色长发没有扎起,而是柔顺地披散在肩头,发尾带着自然的微卷。最让人意外的是,她鼻梁上架着一副小巧的黑色圆框眼镜,镜片后那双银灰色的眼眸,在清纯的装扮下,竟透出一种奇异的、带着书卷气的无辜感。

整个人散发着一种清新、甜美、毫无攻击性的气息,像刚从漫画里走出来的十六岁女子高中生。与昨晚那个在居酒屋里怒骂“臭蓝毛”的颓废小职员形成了天壤之别的巨大反差。

祥子的眼睛一瞬不瞬地锁在爱音身上,里面清晰地掠过一丝惊艳、错愕,以及一种……被强烈吸引的、无法移开视线的专注。她甚至忘记了那件不合身的猫头卫衣带来的窘迫,只是怔怔地看着,喉结几不可察地滚动了一下。

“咳……” 爱音被祥子那过于直白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脸颊微红,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看什么看!走了!” 她抓起自己的帆布包,率先走向门口。

祥子这才回过神,默不作声地跟上。她拿出手机,动作利落地拨通了秘书的电话,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清冷平稳,只是语速比平时快了一点点:“是我。今天我和宣传部的千早爱音都不去公司了。紧急事务邮件处理。非必要勿扰。” 说完,不等对方回应,直接挂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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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的阳光正好,驱散了昨夜暴雨的阴霾。爱音带着祥子,没有去那些高级商场,而是拐进了她最熟悉的、充满烟火气的商业街。这里挤满了各种小店,空气中飘荡着章鱼烧、可丽饼、炸鸡的混合香气,人声鼎沸。

祥子穿着那件紧绷绷的卡通猫头卫衣,一头显眼的蓝色长发披散着,面无表情地跟在爱音身后。她与周围嘈杂、接地气的环境格格不入,像一颗误入菜市场的钻石。黄金色的瞳仁带着一种近乎警惕的审视,扫过路边吆喝的小摊、拥挤的百元店、播放着震耳欲聋流行乐的廉价服装店……每一步都走得有些僵硬。

爱音则如鱼得水,银灰色的眼眸在镜片后亮晶晶的。她拉着祥子在一个卖现烤鲷鱼烧的小摊前排队,熟练地掏出零钱买了一个红豆馅的,掰了一半,不由分说地塞到祥子手里。

“尝尝!这家最好吃了!” 爱音自己咬了一大口,满足地眯起眼,嘴角沾上一点红豆馅。

祥子看着手里那冒着热气、形状奇怪的、散发着甜腻香气的“鱼”,又看看爱音沾着豆馅的嘴角,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她犹豫着,带着一种研究未知生物般的谨慎,小小地咬了一口。甜腻的红豆沙和柔软的面皮在口中化开,对她来说有些过于甜腻了。但她看着爱音期待的眼神,还是默默地把那半个鲷鱼烧吃完了。

“怎么样?” 爱音期待地问。

“……太甜了。” 祥子言简意赅地评价,表情依旧没什么变化。

爱音撇撇嘴:“不懂欣赏!” 拉着她又钻进了一家琳琅满目的杂货铺。

祥子像进入了一个光怪陆离的异世界。货架上堆满了各种造型奇特、颜色鲜艳的小玩意儿,从印着夸张表情的马克杯到会发光的塑料摆件,应有尽有。她看着爱音兴致勃勃地拿起一个毛茸茸的、有着巨大猫爪造型的暖手宝,又拿起一个会唱歌的向日葵盆栽,眼神里充满了不解。

就在这时,爱音的目光被货架角落的一排发卡吸引了。她的视线在一个天蓝色的、带着毛茸茸猫耳朵造型的发卡上停住,眼睛一亮!

她拿起那个发卡,转过身,看着身旁依旧一脸“生人勿近”、却穿着滑稽猫头卫衣的祥子,一个促狭的念头涌上心头。她踮起脚尖,趁着祥子还没反应过来,飞快地将那个蓝色的猫耳发卡,戴在了祥子那一头柔顺的蓝色长发上!

毛茸茸的蓝色猫耳,和她蓝色的长发奇异地融合在一起,微微颤动着。

祥子瞬间僵住了!黄金色的瞳仁骤然收缩,里面清晰地倒映出爱音恶作剧得逞的、带着狡黠笑意的脸。她能感觉到那个毛茸茸的东西在自己头顶的存在感,一种从未体验过的、巨大的羞耻感瞬间席卷了她!脸颊和耳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充血变红!

“你……!” 祥子下意识地就要伸手去摘。

“别动!” 爱音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银灰色的眼眸在镜片后亮得惊人,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欣赏“杰作”的兴奋,“超……超适合你的!祥祥!”

那声脱口而出的“祥祥”,和头顶那对毛茸茸的猫耳带来的羞耻感交织在一起,让祥子的大脑瞬间宕机!她看着爱音近在咫尺的笑脸,感受着手腕上传来的温热触感,摘发卡的动作就那么僵在了半空。

阳光透过杂货铺的玻璃窗洒进来,落在祥子通红的脸颊和那对微微颤动的蓝色猫耳上,也落在爱音清纯甜美的粉色长发和带着笑意的眼镜上。周围是嘈杂的人声和廉价商品的光泽。

在这一刻,那个高高在上的“神明大人”,彻底跌落凡尘,被一个带着猫耳发卡、穿着廉价卫衣、脸红得像番茄的笨蛋取代。而爱音,则像一个真正的魔法师,将坚冰融化成了最笨拙可爱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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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余晖给喧嚣的商业街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边,白日的燥热被微凉的晚风取代。霓虹灯牌次第亮起,与天边尚未褪尽的霞光交相辉映,宣告着东京夜生活的开始。

千早爱音和丰川祥子,这对画风迥异的组合,正站在一家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明亮的玻璃窗前。

祥子依旧穿着那件紧绷绷的卡通猫头卫衣,蓝色的长发披散着,几缕发丝被晚风吹拂,拂过她微微泛红的脸颊。她看着便利店玻璃窗上倒映出的自己——头顶那对毛茸茸的蓝色猫耳,胸前那只被撑变形的巨大猫头——黄金色的瞳仁里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是窘迫,是无奈,还夹杂着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新奇?她下意识地想抬手把那碍事的发卡摘掉,指尖刚碰到毛茸茸的耳朵,又顿住了。她瞥了一眼旁边正兴致勃勃看着便利店里打折便当的爱音,最终还是放下了手。

熟悉的“叮咚”声响起,千早爱音推开门,拉着依旧顶着那对蓝色猫耳发卡、穿着紧绷卡通猫头卫衣的丰川祥子走了进去。暖色的灯光和食物的香气瞬间包裹了她们。

爱音轻车熟路地穿梭在货架间,拿起打折的饭团、一袋便宜的膨化零食,最后在宠物区挑了一袋最实惠的猫粮。祥子安静地跟在她身后,像个迷路的大型猫科动物,黄金色的瞳仁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好奇,扫过货架上琳琅满目的商品。那对毛茸茸的蓝色猫耳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晃动,在便利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醒目,引得收银员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结账时,爱音的目光落在热食区咕嘟咕嘟冒着热气的关东煮上。萝卜、魔芋丝、鸡蛋……熟悉的香气勾起了某个深夜的记忆。

“喂,祥祥,” 爱音一边将东西装进帆布袋,一边状似随意地开口,银灰色的眼眸透过镜片瞥向身旁正笨拙地将猫粮塞进自己那个昂贵手袋(此刻显得格格不入)的丰川祥子,“那天晚上……你为什么会在便利店?就是……我第一次撞见你那次。”

祥子整理袋子的动作微微一顿。她抬起头,看向热食区那氤氲的热气,黄金色的瞳仁在暖光下似乎有些失焦,仿佛穿透了时间和空间,回到了那个同样弥漫着食物香气的深夜。

“……不知道。”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种近乎茫然的坦诚,“就是……觉得……那里有光。有……热的东西。” 她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努力捕捉那个模糊的念头,手指无意识地捏紧了帆布袋的提手,“……想……找到一点……活着的感觉?” 最后一个问句,带着她自己都未曾意识到的困惑和脆弱。

活着的感觉?这个答案像一颗小小的石子,投入爱音的心湖。她看着祥子侧脸在便利店灯光下显得有些朦胧的轮廓,看着那对微微耷拉下来的蓝色猫耳,白天在商业街积累的轻松感瞬间褪去,心底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和心疼。原来高高在上的“神明大人”,也会在深夜的便利店里,寻找“活着”的证明。

“这样啊……” 爱音的声音低了下去。她忽然想起自己那晚的反应,巨大的窘迫和只想逃离的冲动。“其实……那天我看到你,吓坏了。” 她自嘲地笑了笑,脸颊微红,“像见了鬼一样……只想快点跑掉。”

祥子转过头,黄金色的瞳仁落在爱音脸上,带着一丝不解:“为什么?”

“为什么?” 爱音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银灰色的眼眸里带着点懊恼,“因为你是社长啊!那个在公司里用眼神就能冻死人的‘神明大人’!穿着居家服,头发乱糟糟地出现在便利店……太……太不像你了!感觉像撞破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超级尴尬的好吗!” 她越说越觉得当时的自己蠢透了。

祥子静静地听着,眼里没有责备,只有一种深沉的平静。她似乎理解了爱音当时的慌乱,那是一种对“秩序”被打破的本能反应,就像她害怕失控一样。

“嗯。” 她只是轻轻应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爱音看着祥子平静的侧脸,心底那点酸涩和心疼却更浓了。她忽然觉得,眼前这个穿着滑稽卫衣、顶着猫耳发卡、笨拙地拎着猫粮和廉价零食的女人,离那个冰冷的“神明大人”形象越来越远。她只是一个……在深夜的便利店里寻找热气的、孤独的人。

一种强烈的冲动驱使着她。爱音走到冰柜前,拉开柜门,冷气扑面而来。她没有犹豫,伸手拿了几罐最普通的、印着夸张广告语的罐装啤酒。冰凉的触感让她指尖微微发麻。

“走吧,祥祥。” 爱音将啤酒塞进帆布袋,转过身,对着祥子露出一个带着点神秘和期待的笑容,眼睛在镜片后亮晶晶的,“带你去个好地方。”

两人走出便利店,傍晚微凉的风带着城市特有的气息拂面而来。暮色四合,天空是深邃的蓝紫色,边缘还残留着一抹橘红的余烬。街灯和霓虹灯牌的光芒交织在一起,在地上投下长长的、晃动的光影。

爱音没有立刻往前走。她站在便利店门口暖黄的光晕边缘,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她做了一个让祥子意想不到的动作。

她将拎着帆布袋的手背到了身后。接着,那只空着的、纤细的手,也缓缓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背到了身后。然后,在祥子略带困惑的注视下,爱音微微侧过身,将那只背在身后的、空着的手,朝着祥子的方向,轻轻地、却又无比清晰地——张开了手掌。

白皙的掌心向上,五指微微张开,像一朵在暮色中悄然绽放的花。一个无声的、带着羞涩和无限勇气的邀请。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便利店的灯光在爱音清纯的粉色长发和裙摆上镀上一层暖边,她微微低着头,镜片后的银灰色眼眸紧张地闪烁着,脸颊泛着淡淡的红晕,等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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