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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与狮:赫利俄斯之歌(一)

小说: 2025-09-13 09:10 5hhhhh 7130 ℃

英格兰边陲之地,有一个叫“澈谷”的小镇,嵌入在巨大的半山谷中。山谷间的镇子,像一只安静的壶,晨雾与炊烟一层一层地漂浮。远处的瀑布冲落下来,日复一日,像是把时间碾成了细碎的白丝。镇里的人类与兽人一同劳作。人类掌管工坊、学校与集市,兽人们则在河岸筑堤、在林中猎物,亦或守护小镇的边境。

白灿是一头白狼少年,毛色清亮,双眼像夜里的湖光。他从小就在镇上长大,身边有同伴,有人类孩子,也有同龄的兽人。大家从小混在一起,争吵也多,但更常是一起奔跑在坡地与草野。

然而最近,镇子里来了几位外乡人,推着冒着热气的机器。他们口口声声说“蒸汽”能改变一切。

集市广场的木棚下,那几个人类正展示着一台笨重的机器,咔哒咔哒作响,铜管喷出白雾。人们围在四周,议论纷纷。有人眼里放光,有人却皱起了眉。

“看,这才是未来!”其中一个外乡人骄傲地喊。

白灿在人群里皱起眉毛。他的朋友们也跟着争论起来。

“白灿,你看,这种机器能帮忙锯木,比我们干快多了!”一个人类少年兴奋道。

“可它一点也不懂得分寸。”白灿冷哼,“树木该怎么砍、什么时候砍,我们的族人都清楚。机器只会一味地消耗。”

“你就顽固!”旁边的兽人伙伴也忍不住插嘴,“要是真能帮人类、也帮我们减轻负担,那不是好事?”

白灿耳尖发热,猛地甩开手里的柴枝:“减轻负担?你们不懂!这是抢走活路,让人和兽都依赖冰冷的铁块。到时候呢?我们算什么?!”

少年们一时语塞,气氛僵硬。有人冷笑:“你就是怕自己以后没用。”

白灿胸口一窒,愤愤地瞪着他们。心里的火气烧得他几乎要冲过去,但最后只是丢下一句:“你们爱看就看,我才懒得陪着!”

他甩开人群,独自顺着山道往外走。

夜色渐渐沉下来。山风凉得刺骨。白灿闷着头走,走到山谷边的一处悬崖。脚下是轰鸣的瀑布,水雾扑在脸上。他心口的愤怒与委屈却没有消散。

他抬头望着满天星斗,喉咙里涌出一声半是气话的喊:“蒸汽有用没用,不是你们说了算!历史上哪次不是这样?该毁灭的就毁灭,该留下的才会留下……要是真有神明,就下来看看!让他评判未来!让他告诉我们,什么才是真的路!”

声音在峡谷间轰鸣,仿佛被瀑布吞没。白灿觉得自己像个傻子,嗓子喊得生疼。他冷哼一声,转身时却脚下一滑——

天地翻转,重力将他拉下。白灿只来得及瞪大眼,耳边尽是风声与心脏的撞击。

他再次醒来时,世界静得出奇。

潮湿的泥土贴在背上,瀑布的轰鸣像远在天边。白灿猛吸了一口气,发现自己还活着。他挣扎着坐起,却愣住了。

谷底的雾光之中,站着一个身影。

那是一头狮子兽人,鬃毛灰黑,肩披一袭白衣,如雾如光。他很高大,金色的眼睛像灼热的火焰,却又出奇安静。

白灿愣了半天,下意识地冒出一句:“……你是谁?谷底的怪物?”

狮人微微歪头,像在学习语言般慢慢吐出几个音:“……赫利俄斯。”

“名字?”白灿狐疑地眯眼。

“是光……是太阳……是我。”狮人说得很慢,好像在选择合适的词汇。他的声音沙哑,不像神谕,更像一个很久没说过话的人。

他顿了顿,又低声补一句,“也是你呼唤的神明。”

白灿怔住,随后干脆大笑出来:“哈!你还真信了?那不过是我随口说的气话。还神明,你也真敢说。”

狮人没生气,眼神只是专注,像在确认什么。

赫利俄斯抬起眼睛,盯着他看。那一瞬好像真的宛如神的目光注视,白灿心里发怵,以为自己被盯透了。但狮人只是慢慢点头:“我听见了。你说,神明该来评判命运。”

白灿脸色一僵,耳尖有点烫:“你听见了?那……只是气话。”

“蒸汽无用,让神来评判。”赫利俄斯一字一顿地重复。他的声音没有讥讽,反而像是在认真思索。接着,他低低地笑了一声,那笑容不完美,带着一丝生涩:“所以……我来了。

白灿愣愣地望着他,胸口一时空落落的。眼前这存在既超然又笨拙,说话慢吞吞的,站姿僵硬,还敢说自己是神明的家伙。然而那金色的眼睛却让他心口颤了一下,这种诡异奇特的氛围让他心底有了一种莫名的幻想。

“那神,你能往前一步让我看清你吗”白灿心里莫名其妙来了一种兴趣。

赫利俄斯低下头,抬脚走了一步,果真在湿滑的石头上踉跄了一下。白灿先是一惊,随即笑得直不起腰:“哈哈!神明也会摔跤!”

狮子愣了愣,忽然低声说:“你笑了。”

白灿的笑声顿住,心脏怦怦直跳,不知为何有点慌乱。他转过头,耳尖泛红:“废话,我当然会笑。”

赫利俄斯盯着他,金眸中浮出一抹难以形容的光:“很好。”

白灿眼里的湖水被什么东西溅起了涟漪,额头鲜红的血液也顺着毛发滑进带有裂口狼腔。突然他的身体在撞击后像散架了一样,疼痛从四肢传来,他眨了眨眼睛,眼前却是一片模糊的光。风声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低沉得不可思议的心跳声,仿佛来自大地深处。

而那一头巨大的狮子却依旧模糊立在面前。灰黑色的鬃毛缭绕着白日残光,像火焰一样,却又安静得近乎不真实。

白灿嘴唇哆嗦,挤出一句:“……原来真有神啊?你……是来接我走的?”

狮子低下头,呼出的气息温热,吹得他面上的血痕微微发疼。没有回答,只有那双深色眼睛凝视着他,像看透了他所有的恐惧。

疼痛愈发汹涌,他的意识像被大浪卷走,最后的念头竟是:原来死去的时候,也会有人来陪。

无边而永恒的黑暗,太阳骑着天马用光热把那潮湿的暗慢慢蒸发。

温柔的日又从地平线复苏。

冰冷呛鼻的瀑布水汽顺入鼻腔,生理上的不适让潮湿的梦慢慢被光芒透析……

醒来时,已是晨曦。山谷的雾气缠绕,他侧身趴在溪流边,手臂上是擦伤的血痕,背脊像被硬石碾压过一样。可他还活着。

白灿哼了一声,费力撑起身子,嗓子干哑:“……见鬼……原来真没死。”

他低头看看自己满是泥的爪掌,又忍不住笑了下:“梦里的神狮……怕不是我脑子摔坏了才冒出来的。”

他拄着断木,一瘸一拐地往小镇方向走。

慢慢地蒸汽的轰鸣声渐渐进入生活。铁轨延伸到镇边,几台新式机器在工坊里冒着白气。人类们兴奋地展示,年轻的兽人们也围在旁边好奇。

白灿却总是退得远远的。他不喜欢那股气味,不喜欢那种冷硬的声响。每次看到冒烟的铁管,他就会想起父亲的死。那年,父亲和几名人类工匠下井,配合新政策的协作开采。塌方的石头声像永不停歇的蒸汽,直到现在还在他梦里响。

于是每当人群议论蒸汽,他总忍不住反驳,言辞激烈。可无论他说什么,身边的年轻人类和兽人只会摇头,说他太固执。

这天,争论又一次爆发。白灿话还没说完,就被人群的声音盖了过去。有人拍着新机器的铜壁,说这是未来的路;有人干脆笑他:“还活在山林里的小狼崽子,迟早要跟不上。”

狼气得满脸通红,吼出一句狠话,扔下人群,转身走到镇后的崖边。

风很冷,他咬紧牙关盯着远方的林海,心里翻来覆去的只有一句:他们都不懂。

就在这时,背后打结的毛发被温柔地捋顺。

白灿浑身一僵,猛地回头。

那狮子正站在他身后。鬃毛在风中翻卷,眼神静得不可思议。

“……你?”白灿呼吸急促,瞳孔收紧。

狮子只是看着他,抬起爪掌,拍了拍他的肩,力道比人类的手沉重,却意外稳妥。

白灿呆呆地盯着,心里涌起一种复杂的情绪,半信半疑,半真半假。他张口想骂,却发现嗓子哽住。

良久,他嘟囔:“……那就,留下吧。反正也没人信我说的。

狮子没有回答,只安静地和他并肩站在风里。

三年一晃而过。

狮子似乎就这样住进了他的生活。白灿惊讶地发现,别人并不觉得突兀。有人说是远方来的兽人,有人说是旧友来投靠。每个人都能为他的存在找出合理理由,仿佛世界自己在替他掩盖。

他们一起下山打猎,一起在溪边洗毛;夜晚,白灿打盹时,常常能看到狮子蹲在屋檐上,静静望着星空。狮子话不多,但每次白灿焦躁时,他总能丢下一句淡淡的话,把白灿噎住,却又不至于被彻底推开。

慢慢的,白灿开始害怕夜里没看见他,害怕回头时肩膀是空的。那种情绪像细细的藤蔓,不声不响,却缠绕得越来越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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