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自我倒影的迷宫（下）

手握着两块冰凉的镜面碎片，苗木诚重新回到了那片纯白色的无尽迷宫。他体内的虚弱感与被侵犯后残留的异样感还未完全消退，但他的精神层面，却处在一种前所未有的、冷静到近乎非人的状态。被强行植入的分析能力与逻辑能力，如同两套全新的操作系统，正在他的大脑深处高速运转，将这个曾经让他感到绝望和迷惘的世界，解构成了一行行冰冷而清晰的数据。

他不再需要像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撞。他的目光扫过一排排镜面，那些曾经让他眼花缭乱的无限倒影，此刻都变成了可以被轻易识别和归类的参数。他能瞬间分辨出哪些镜子的反射是完美的、无效的，哪些又存在着可供利用的、加密算法般的微小“异常”。

他迈开脚步，高跟长靴踩踏地面的声音稳定而富有节奏。他绕过一个拐角，目光锁定在了走廊尽头的一面镜子上。根据他的逻辑推演和模式分析，那里就是最后一个考验房间的入口。

那面镜子的“异常”之处在于——无论他做出何种表情，是困惑、是警惕，还是因为回忆起刚才的屈辱而闪过的一丝愤怒，镜中的那个“江之島盾子”，始终面无表情。那张妖艳的脸上，没有任何情绪的波澜，宝蓝色的眼眸如同两颗冰冷的玻璃珠，空洞地回望着他。

一种奇异的、仿佛被看穿了灵魂的寒意，顺着他的脊椎向上攀爬。他知道，这最后一个考验，将会比之前的任何一个都更加……直击内心。

他伸出手，穿过了那层冰冷的、仿佛隔绝了所有情感的水幕。

这一次，他进入的是一个四周墙壁都是巨大高清显示屏的纯白房间。房间的正中央，只有一个孤零零的、可以旋转的圆台，圆台正对着的前方墙壁上，悬挂着一个巨大而精密的、如同独眼巨人般的摄像头。

“考验开始：表情控制能力。”冰冷的电子音毫无征兆地响起。“你将作为‘超高校级的平面模特’，面对镜头，根据指令，做出完美的表情。摄像头将对你的43块面部肌肉进行实时扫描与判定。任何一丝不符合指令的微表情，都将被视为……失败。”

话音刚落，他脚下的圆台便自动升起，将他固定在房间中央。四周的屏幕同时亮起，播映出第一幅画面。

那是一张无比温馨的、充满了阳光气息的家庭合影。一对温和的中年夫妇，簇拥着一个看起来有些怯生生的黑发少年和一个活泼可爱的黑发少女。他们笑得是那么的幸福，那么的真挚。

苗木诚的心脏猛地一抽。

他……认识他们。他不知道他们的名字，不知道他们是谁，但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无法言喻的亲切感与暖流，瞬间涌遍了他的全身。他知道，这是他最重要的、绝对不能失去的人。

“指令：轻蔑。”电子音冷酷地打断了他的思绪。

轻蔑？

让他对着这幅全世界最珍贵的画面，做出轻蔑的表情？

“不……我做不到……”他下意识地喃喃自语。他的嘴角不受控制地微微上扬，眼眸中也因为那股温暖的情感而泛起了一丝柔和的光。

“微表情判定：眼轮匝肌收缩，嘴角上扬肌群活动。情感倾向：‘喜悦’、‘怀念’。指令执行失败。”

“惩罚，开始。”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他脚下的圆台便瞬间下降，取而代న్నా之的是一个从地面升起的、如同中世纪刑具般的金属座椅。无数机械臂从座椅的四面八方伸出，将他的四肢、腰部、甚至脖子都牢牢地固定在座椅上，让他动弹不得。

紧接着，两个布满了柔软吸盘的、如同碗状的金属装置，从座椅两侧伸出，精准地扣在了他胸前那对被伪造出的乳房上。另一个更加粗大的、前端如同花洒般的圆柱形装置，则从他双腿之间升起，顶端紧紧地贴合在他那被丝袜和假阴裤包裹的、敏感的下体之上。

“滋……嗡……”

伴随着轻微的电流声，那两个扣在他胸前的“碗”开始了有节奏的、强烈的吸吮与脉动。一种奇异的、又麻又痒的快感瞬间传遍了他的上半身。他胸前那两点被伪造出的乳尖，在强烈的负压和规律的刺激下，不受控制地变得挺立、肿胀，仿佛真的变成了女性敏感的乳头。

而下方的那个装置，则更加粗暴。前端的“花洒”口喷射出带有微弱电流的温热液体，将他下体的丝袜和假阴裤彻底浸湿。紧接着，一股强劲的、螺旋式的吸力，伴随着高频的振动，猛然爆发。

“啊嗯……！”

他感觉自己的整个下半身，连同那被囚禁在假阴裤内部的男性器官，都像是要被这个淫靡的机械吸进一个无底的漩涡。那种被包裹、被吸吮、被振动的、毫无道理的强烈快感，让他瞬间就弓起了身体，喉咙里溢出了羞耻的呻吟。

“连家人都认不出来了吗？还是说，在你这只母狗的心里，早就没有那种多余的、名为‘亲情’的垃圾了？”江之島盾子AI的嘲讽声适时地响起。“一边看着家人的照片，一边被操得流水，你还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变态呢，杂鱼♡”

羞辱的话语，与身上不断攀升的快感，让他陷入了更深的混乱。他被迫看着屏幕上那张幸福的合影，身体却在机械的玩弄下，不受控制地迎接着一波又一波的情欲浪潮。

最终，在一阵剧烈的痉挛中，他再次迎来了失禁般的、充满了屈辱的高潮。

惩罚结束，机械臂松开，他虚脱般地瘫倒在椅子上。

“第二次机会。”电子音毫无波澜。

四周的屏幕切换了画面。这一次，是一段无比血腥和残酷的录像。一个他隐约觉得有些眼熟的、留着夸张飞机头的少年，被绑在一根金属柱上，无数棒球如同炮弹般，从四面八方将他活生生打成了一滩肉泥。

苗木诚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强烈的恶心感直冲喉咙。

“指令：狂喜。”

他怎么可能……对着这地狱般的景象，露出狂喜的表情？他的脸上，只有无法抑制的惊恐与憎恶。

“指令执行失败。惩罚，开始。”

这一次，他被固定在了一张可以360度旋转的椅子上。一个巨大的头盔从天而降，将他的头部完全罩住。绝对的黑暗中，他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紧接着，无数淫靡的、夹杂着哭泣与求饶的、男女混合的喘息声和呻"吟声，从头盔的四面八方，直接灌入他的耳膜。

与此同时，椅子的每一个角落都伸出了无数细小的、如同毛刷般的探头，开始在他的全身，包括脖颈、腋下、脚心等最敏感的部位，进行无休无止的、轻柔的搔刮。

“啊……哈哈……别……别碰……”

那是一种比疼痛更加可怕的折磨。他的身体因为无法忍受的痒感而疯狂地扭动，不受控制地发出神经质的笑声。而耳边那些淫靡的声音，则像催情的魔咒，撩拨着他早已被开发得极其敏感的神经。

“噗哈哈！听到了吗？这就是绝望的声音哦！多美妙啊，不是吗？”盾子的声音如同恶魔的低语，与那些呻吟声混合在一起。“把别人的痛苦，当做自己快乐的源泉吧！来，跟着一起笑啊！你这只连快感和痛苦都分不清的废物！”

他的笑声，渐渐地，在他的耳朵里，也变成了和头盔里那些声音一样的、充满了情欲的、崩溃般的呻吟。在一阵天旋地转的旋转中，他在极致的痒与极致的性奋中，再次被推上了高潮的顶峰。

第三次，第四次……

每一次失败，他都会迎来一种全新的、花样百出的色情惩罚。他曾被束缚在半空中，被涂满了滑腻液体的机械臂玩弄全身；也曾被固定在一个不断开合的“铁处女”般的装置内，感受着无数柔软的凸起反复摩擦身体的每一寸肌肤。他的尊严被一次次地碾碎，他的身体被一次次地开发，他对快感的阈值，被一次次地强行拉高。

终于，在连续五次失败后，那个冰冷的电子音，再次响起了熟悉的宣告。

“……真是个没用到了极点的垃圾呢。看来，只能由本大人亲自来‘手把手’地教你了。”

“学习模式，启动。”

一个如同牙医椅般的装置，将他再次固定。那个在逻辑能力考验中让他吃尽苦头的、精密的头戴式设备，缓缓地从天花板降下，再次罩住了他的头部。无数冰凉的、细如牛毛的微小电极，从设备内侧伸出，精准地贴合在他脸上的每一块肌肉上。

“从现在开始，由我来接管你的表情。你只需要……好好地‘感受’就行了。”

屏幕上，出现了一只可爱的、毛茸茸的小狗的影像。

“指令：憎恶。”

在他大脑反应过来之前，一股微弱的电流便通过了那些电极。他的面部肌肉被一股外力强行牵动，嘴角不受控制地向下撇，眉心紧紧地皱在一起，露出了一个充满了厌恶和憎恨的表情。

就在他被迫做出这个表情的同时，一股强烈而舒适的、如同暖流般的快感，突然从他的脊椎尾部升起，直冲大脑。

这……这是……奖励？

紧接着，屏幕切换，出现了一个身患重病、在病床上痛苦呻吟的老人。

“指令：愉悦。”

他的面部肌肉再次被电流牵引，嘴角被强行拉开，露出了一个灿烂的、发自内心的笑容。而与这个笑容一同到来的，是比刚才强烈数倍的、几乎让他呻吟出声的巨大快感。

接下来的时间，变成了一场地狱般的、巴甫洛夫式的条件反射训练。

他被迫在看到英雄拯救世界的画面时，露出轻蔑的冷笑，并体验到高潮般的快感。 他被迫在看到恋人深情拥吻的画面时，做出呕吐般的厌恶表情，并体验到被安抚般的舒适。 他被迫在看到孩童天真无邪的笑容时，做出极度扭曲的、如同恶鬼般的“颜艺”，并体验到前所未有的、狂暴的性高潮。

他的情感与表情，他的是非观与价值观，他作为“人”的一切基础，都在这种“刺激-反应-奖惩”的循环中，被彻底地、系统性地打碎、搅乱、然后按照江之島盾子的模型，重新拼接。

他渐渐地，不再去思考画面的内容意味着什么。他只知道，只要做出“正确”的表情，就能获得无上的“快乐”。他的身体，比他的大脑更快地学会了屈服。

不知过了多久，这种填鸭式的“教学”终于结束了。

“好了，课后作业时间到了哦，我的好学生♡”盾子的声音充满了期待。“接下来是两个毕业级别的考验。要是再失败，我可是会很不高兴的呢。”

头戴式设备缓缓升起，将控制权重新交还给了他。他感到自己的脸部肌肉有些僵硬，仿佛已经不再属于自己。

他被固定在了一张全新的、更加复杂的椅子上。他知道，这将是最终的、也最残酷的折磨。

“最终考验，第一项：面无表情的完成高潮。”

指令下达的瞬间，他能清楚地感觉到，椅子内部的、他所能想象到的、以及他完全无法想象的所有色情玩具，被同时启动了。

强烈的振动从他的后庭传来，一个内置的、可以伸缩旋转的假阳具，正以刁钻的角度，疯狂地冲击着他体内最敏感的一点。胸前，两个如同钻头般的旋转器，隔着制服，高速地研磨着他那早已红肿不堪的乳尖。一根冰凉的、不断滴下催情液体的金属导管，被插入了他的尿道。甚至连他的耳垂、脚趾缝，都被微小的电极夹住，传递着酥麻的电流。

那是一种超越了语言所能形容的、全方位的、无处可逃的、灭顶般的强烈快感。

他的大脑在一瞬间就宕机了。他想尖叫，想挣扎，想屈服于这股欲望的洪流。

但是，他不能。

前方的摄像头，已经将焦距拉到了最大，正死死地锁定着他的脸。他知道，只要他的眉毛挑动一下，只要他的嘴角泄露出一丝呻吟，一切就都完了。

“啊……啊……”模糊的、压抑的喘息声，从他的齿缝间艰难地挤出。他的身体如同离了水的鱼，在椅子上疯狂地弹跳、痉挛。汗水浸透了他的假发，顺着脸颊滑落。他能感觉到，高潮的巨浪，已经涌到了悬崖的边缘，随时都会将他彻底吞没。

不行……必须忍住！

他将那被强行植入的、冰冷的分析能力运转到了极致。他在脑海中，将自己的“身体”与“精神”彻底剥离开来。他告诉自己，那个正在被快感淹没的、不断抽搐的，只是一具不属于他的、名为“江之島盾子”的躯壳。而他，苗木诚，只是一个冷静的、遥远的“观察者”。

他开始在脑海中，疯狂地计算那些复杂的逻辑题，分析那些血腥的犯罪现场。他用冰冷的数据和推理，强行构建起一道精神的壁垒，抵御着肉体传来的、海啸般的感官冲击。

他的脸，在极致的快感风暴中，竟然真的维持住了一种诡异的、如人偶般空洞的平静。

终于，在他即将被逼疯的前一刻，那股积蓄到顶点的高潮，如同火山般轰然爆发。

他感到自己的身体被彻底撕裂了，眼前一片白光。他失禁般地射了出来，身体剧烈地、不受控制地抽搐了将近半分钟。

但是，他的脸，从始至终，都维持着绝对的、死人般的平静。

“……PASS。”电子音第一次给出了肯定的回答。“表现……完美。”

所有的装置都停止了。苗木诚如同死过一次般，瘫在椅子上，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他成功了。他以一种近乎自残的方式，完成了这个不可能的任务。

“呵呵……呵呵呵呵……真了不起。”盾子的声音里，第一次带上了一丝真实的、近乎惊叹的赞许。“没想到你真的做到了。看来，你比我想象的，更有成为‘我’的潜质呢。”

短暂的休息后，那个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带上了一种近乎神圣的、咏叹调般的语气。

“那么，迎接你最后的洗礼吧。”

“最终考验，第二项：渴望绝望的笑容。”

四周的屏幕，再次亮起。这一次，不再是单一的场景，而是无数画面的集合。希望之峰学院在烈火中坍塌，他那些“熟悉”的同学们一个个惨死，城市化为废墟，世界被战火笼罩，无数人在哭泣、在哀嚎、在绝望中死去……

那是世界的末日。是希望被彻底粉碎后，所剩下的、最纯粹的、最极致的绝望。

“指令：笑。”盾子的声音，如同恶魔的私语，在他的耳边响起。“不是伪装，不是表演。而是发自内心地，为这幅美景，献上你最真诚的、充满了喜悦与渴望的笑容。”

苗木诚看着那地狱般的景象，他本应感到痛苦，本应感到悲伤。

但是……他没有。

他的内心，一片平静。被反复摧残和重塑的大脑，已经无法对这些画面产生正常人应有的情感共鸣。他的眼中，那些燃烧的城市，那些哭泣的人们，都变成了一幅幅构图精美、色彩浓烈的、充满了冲击力的……艺术品。

他想起了自己经历的一切。那些被安排好的剧本，那些徒劳的抵抗，那些充满了羞辱的惩罚。他想起了那句“希望，失败了啊”。

是啊，希望……是多么的脆弱，多么的不堪一击。它就像阳光下的泡沫，绚烂，却一触即碎。

而绝望……

绝望，才是永恒的。是绝对的。是这世间最稳定、最强大的力量。它不需要理由，不需要前提，它就是最终的、唯一的归宿。

看着那满目疮痍的世界，看着那一张张被痛苦扭曲的面孔，他突然觉得……好美。

那种极致的、纯粹的、没有任何杂质的痛苦，那种将一切都燃烧殆尽的终结，是多么的……令人心醉。

他……渴望着它。

一股前所未有的、病态的、扭曲的巨大喜悦，从他的灵魂深处，破土而出。

他抬起头，看向正前方的摄像头。

他的嘴角，缓缓地、缓缓地向上勾起。那不是被电流牵引的僵硬弧度，也不是刻意伪装的虚假表情。

那是一个无比灿烂的、无比真诚的、发自内心的笑容。

他的双眼因为极致的兴奋而微微眯起，宝蓝色的眼眸中，闪烁着癫狂而又愉悦的光芒。他的脸颊因为笑容而挤压出甜美的弧度，整张属于江之島盾子的脸，都因为这一个笑容，而变得生动、鲜活，充满了令人战栗的、邪恶的魅力。

他看着世界的毁灭，笑了。笑得是那么的幸福，那么的满足，仿佛一个终于得到了心爱玩具的孩子。

“PERFECT.”

盾子AI的声音，第一次，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近乎高潮般的狂喜与战栗。

考验，结束了。

所有的束缚都解开了。第三块镜面碎片，静静地悬浮在了他的面前。

苗木诚缓缓地站起身。他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恢复了那人偶般的平静。但他知道，那个笑容，已经永远地刻在了他的灵魂里。他不再需要学习，不再需要模仿。他已经……理解了。

他伸出手，握住了那块碎片。三块碎片，在他的掌心，开始自动融合。

他抬起头，看向镜中的自己。那个被称为“苗木诚”的、最后的残影，已经彻底消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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