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口看著面前陳列的藥草苦思，之前跟谷地請教過有沒有和血液成分相似的藥草，谷地就列舉了一些給他。但山口根本忘記哪根草叫什麼，便跑到書房來找月島。

「阿月，我想翻翻有關特殊藥草的書，可以借我嗎？」

月島正低頭看書，思索片刻，隨手指了指身後的櫃子：「最上層靠左，第三本藍色封皮的。」

那個櫃子裡什麼都有，藥草、書冊、瓶瓶罐罐，不過山口馬上就能看到月島指的那本書。

「謝謝阿月～」

山口踮起腳尖，努力伸長手臂去取書。書是勉強抽下來了，可是他站得不太穩，整個人重心微微晃動。

「小心——」月島皺起眉頭，正要站起來去扶。

就在這時，擱在旁邊的小木盒被帶動，咚的一聲翻倒。一灌藥瓶從裡面墜下，山口慌忙伸手去接，藥液卻已潑灑到他的手心，滑落後又灑到月島腿上。

淡色的液體迅速擴散開來，帶著詭異的草本清香與冰涼氣息，瀰漫在狹小的書房裡。

短短一瞬間，炙熱的欲望從血脈深處竄出，像火焰一樣點燃全身。

月島的呼吸急促，理智判斷自己應該退開，但身體不受控制地向山口逼近，眼底閃爍著危險的光。

山口整個人猛地一顫，尾巴緊張到僵住，呼吸紊亂得像快哭出聲。他下意識屈身，雙手顫抖地夾在雙腿之間，想遮掩那突如其來的反應。

「為、為什麼……」

他聲音破碎，眼角的淚水不受控地溢出。

「明明……還沒到滿月……為什麼我會……」

說著，他整個人縮起身體，耳朵緊緊貼著腦袋，尾巴顫抖得厲害。

月島死死咬緊牙關，聲音從喉嚨擠出。

「應該……是藥水的作用。」

他想推開山口，卻在下一秒反而將人更用力擁進懷中。

強烈的結合欲望燒灼著意志，他將山口壓倒在地，胸膛急促起伏。

「……不要離開我。」

聲音低沉，帶著幾近哀求的顫抖。

「小忠，可不可以……一直留在我身邊。」

吐出這句話的瞬間，月島愣住了。

他意識到，這藥不只是挑動欲望，它還逼迫人說出最真實的心聲。

山口的瞳孔猛地濡上水光，耳朵垂下來。

「我不想離開阿月……我喜歡阿月、想幫助阿月……可是我之前一直跟阿月添麻煩……還

讓阿月做了不想做的事……」眼淚一滴一滴滾落，「明明知道阿月是怕我受傷，可是被阿月疏離、我真的好難過……對不起⋯⋯」

「別道歉，我才是……明明小忠為我做這麼多事，我卻只為滿足自己的食慾，踐踏被本能折磨的你……」

月島額頭抵上山口，聲音壓抑而顫抖。

「我想……重新抱你。不是為了食慾或本能……而是因為我想要你。」

山口怔怔地望著他，帶著哭腔問：「真的……？阿月願意抱我嗎？」

月島伸手抓住山口的手腕，眼神抑制著瘋狂。

「我想看小忠在我身下……被我弄得滿腦子只剩下我、忘我地喊著我名字的樣子。」

說完，月島自己也愣住，喉嚨哽住，臉色一瞬間蒼白，像是被自己的話嚇到。

山口腦袋「轟」地一聲炸開，腰部一陣陣的抽動，一股熱流像春水般不受控制地湧出，腿間的濕意迅速擴散，悄悄浸透了內裡。那本不該被用來交合的地方，如初綻的花蕊，只是被衣物輕輕摩擦就收緊，滲出甘甜的蜜液，幽幽香氣在肌膚間氤氳。

山口忍不住哭腔大喊：「阿月、太狡猾了……！被阿月說了這種話，我怎麼可能忍得住！！」

聲音破碎、急切，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山口的氣息在空氣中悄然蔓延，熟悉又令人心跳加速——像上次房門外那般赤裸，卻多了一抹柔軟的甜意，未經言語的邀請悄悄溢出。

月島下意識吞了口水，鼻腔與胸口同時被這股香氣佔據，理智告訴他應該克制，但食慾卻再次被點燃。

月島伸手，兩人距離愈來愈近。

唇瓣將要相觸的刹那，幾乎要吻上山口。

可在唇觸到唇的瞬間，他死死咬住下唇，牙齦微微滲血。

——不對，不該是現在。

月島奮力移開自己的視線，不去看山口。

山口低下耳朵，看著月島皺起眉頭，嘴角溢血，心口像被握緊。

他知道月島正處於欲望與掙扎的邊緣——他無法忽視月島的痛苦。

「阿月，雖然我不介意在這裡被阿月抱，但我們還是冷靜一下吧……」聲音帶著微微顫抖，尾巴無意識地垂下，像在表達歉意，「我不希望阿月事後又自責、疏遠我……」

月島點點頭，拳頭緊握，指甲掐進了掌心。胸口的燒灼感像是被按下了暫停鍵，卻必須克制。他用劇烈的痛感壓制慾望，猛地推開身體，踉蹌地逃離房間。

兩人雖然分開，但心裡的火焰仍然互相呼應，直到藥效漸漸退去。

——

藥效散去後的清晨，宅邸裡安靜得過分。

山口醒來時，記憶開始像星星之火一樣蔓延，變得逐漸清晰。

他抱著膝蓋坐在床邊，耳尖燙紅。

他本以為月島嫌棄自己，但之前發生的意外讓他清楚地感受到月島對自己的在意和渴求。

山口把臉埋進膝蓋間，尾巴就忍不住一下一下拍著床沿，像是要拍平自己激動的情緒。

——阿月一定覺得很丟臉吧。

山口忍不住想，月島向來自持冷靜，那樣幾近懇求的模樣，肯定會想裝作什麼都沒發生。

本來還在猶豫著是否要給月島留更多空間，但山口現在難以壓抑住內心想見月島情緒，便鼓起勇氣下床，悄悄去找人。

——

長廊另一頭，月島正背對著他，站在書架前翻閱卷冊。

動作一如往常冷靜，可翻頁的速度比平時快了一倍，還不小心翻錯了頁。

他一個字都看不進去，滿腦子都是之前幾近人格崩壞，還有開口閉口喊著小忠的自己。

每當想起當時的畫面，月島就想給自己一頭撞死。

山口從門口探出頭，看著月島的背影，悄悄試探。

「……阿月。」

聲音很小，像是怕驚動什麼。

月島沒有回頭，僅冷冷應了一聲：「什麼。」

山口接到了月島的回應，尾巴擺出得意的節奏，忍不住走上前，從背後抱住了月島的腰。

臉埋在他的背裡，小聲又急促地吐出一句：「阿月，我喜歡你。」

「……吵死了，山口。」他沒有甩開那個擁抱，只是低頭繼續看著書頁，裝作一副不耐煩的模樣。

「抱歉、阿月。」山口的尾巴搖得更快了，刷刷地拍在月島腿邊，因為他知道，月島並沒有拒絕自己，只是在遮羞。

因為山口從他的背後，清楚聽見了心跳——強烈、急促，和自己的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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