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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血之臂章,尼戈拉斯启事录

小说:尼戈拉斯启事录 2025-09-12 21:59 5hhhhh 6920 ℃

熊族的样子,还是一如既往的野蛮、原始。

城中的铁匠铺空置许久,炉火早就熄灭,厚厚的积尘在炉膛里凝成一层暗色的壳。门口醒目的招牌,如今被风雨刮得斑驳,线条模糊得再也辨不出原样。这片曾经的热土,只偶尔有几人光顾。两名熊兽的脚爪踏过青苔,停在了这一小小的建筑前。

“瑞恩,我们需要大哥的帮助。”一个浑厚的声音响起,破碎的旗帜划过天空,飘落在两熊的目光之下。

立在一旁的熊兽伸爪,一把捞住随风翻飞的碎布。粗糙的布料落在掌心,参差不齐的裂口似乎昭示着这支军队的结局。可就在那破烂的褶皱里,依稀还能辨认出一抹褪不去的赤红——一个歪歪扭扭使用劣质染料印制的熊头。

那是属于己方的旗帜。

没想到他却随意地扔开,不以为然地背过胳膊:“别管了,父亲和长老们会处理的。现在最重要的是陪小爷去到处转转,喝点酒。”

“不是我说你,维恩。哪次你不是把事情办得更糟。而且,老子可从来没有什么大哥。”瑞恩不已为然的说到。说罢,他伸出前臂,一把揪住对方的肩膀,将那呆站着的熊崽硬生生拉了过来。维恩被扯得踉跄一步,却也没挣脱,只是留下一声叹息:

“可是...”

“别可是了,我的好哥哥。我还是喜欢你那番——阳光开朗的模样。”

两头熊并肩走去,一高一低,脚爪踩过青苔与碎石,他们的背后不再是蛮荒的都市,而是苍凉的废墟。远处的山脉时不时响起野兽的嘶吼声,旌旗在一声声劈砍中倒下,瑞恩只是一笑了之。时过境迁,他顽劣的性格几乎没变,只是身子骨长得高大了些。它的皮毛是家族中最纯血的,这也铸就了他的自信,作为父亲最疼爱的孩子,他的确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风里,不再是两个玩耍嬉闹的幼崽,而是部落长老们口中的期望:

昂着脑袋的棕熊叼着草杆,哼着小曲儿。他比旁边的哥哥略矮半个头,面庞依旧带着一丝稚气,准确还说,他还算是个孩子。尽管那张孩子般的脸在大人中颇受喜爱,那双眼睛却透着与其外貌极不相称的跋扈——眼角上挑,说话时总喜欢仰着头,像是看不起任何人。显然在父亲的骄纵下,他得到了长辈们额外的照拂。他的毛发柔软且齐整,一马淡棕到近乎奶白的底色,光滑得像从没沾过尘土。

相比之下,维恩就没那么幸运了。他总是被忽视的那个,却也是和父亲最像的那个。乍一看,他的身形是个标准的猛熊:肩膀宽厚,手臂粗壮,胸膛鼓起,哪怕什么都不做,站在那里就像一堵厚实的墙。这样的体格,即便从外表看不出什么筋肉,也是是因为脂肪较高的食谱,显然他也继承了熊族惯有的肥壮身材。另外,与族里众多的短毛熊不同,维恩是三兄弟里唯一的长毛熊,一身深褐色的长毛,顺着颈项与肩背披散开来,两侧鬓角各留下一束长毛,扎成两个小啾啾,顺着脸颊随意地搭在肩膀上,走动时会轻轻晃荡。乍一看很是威风,显得分外野性十足。

即便如此,他也刚刚度过自己的十七岁生辰。尚未褪去天真的眼神总是带着点憨憨的好奇。獠牙在呼吸时偶然露出,可与其说是威慑,倒不如说是一种可爱。维恩的身形确实魁梧,凶猛。不过在瑞恩眼里他更像个大号玩具,父亲派给他照管弟弟的职责,除了照顾他的日常起居,甚至还要无条件地当他随意把玩的玩偶。

瑞恩喜欢捏他的脸,每次都要把他弄疼才肯罢休。因为维恩听他的话,主要拽住他的熊耳朵,老子想去哪你都得跟着。就算是睡觉,也得讲完睡前故事之后,乖乖当一个熊皮抱枕——的确是这样的,他也时而反思这个二哥做的是否失败,他也的确疼爱他的弟弟。更重要的是,必须抱着维恩的一条爪子,小祖宗才能呼呼大睡,鼻尖还时不时要蹭上两下。

在他的印象里,那“抱枕”又大又肉,能给予他其他人给不了的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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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腥誓约的第一阶段:筛选,剔除掉那些过于容易狂躁的个体。在此之后,大陆仍旧争斗不断,却再没出现那些情似癫狂的个体,它们或是自相残杀,或是胀血而亡。这也证明卡琳大人的第一步计划成功了,为此,她没日没夜地研究装置,沃里克觉得她或许是对的,心里产生了动摇。

这是他与艾瑟瑞亚互通的第三封书信,艾瑟瑞亚很兴奋的提到,狼族的绅士们已经恢复了过往的理智,以往街头上叙旧的混混和无所事事的少年也变得无影无踪。总督光荣地召开大会,通知整个族群风波已经平息,酒吧与夜总会里重新挤满了寻欢作乐的人们,整个世界似乎又在向有序的方向发展。

不过,在一行过渡线后,圣骑士话锋一变,将矛头指向一场战争。他告诉沃里克,虎族已经侵占了整个山岭,他们的军队异常地忠诚,有纪律性,恐怖的犹如复制体一般,他们推上了沙鲁克的一面。不出意料的话,再过几日,整个蛮族,就要被彻底摧毁了。他补充道,他很担心莱恩一行人的安危——即便他们在亚德雷斯,也不能保证得知消息的他不会去做傻事。

天色尚未全亮,山岭间已是杀声震天。熊族战士们依然坚守在前线,作为守护都城的最后一道防线。

山洞中,区区几十人手,以及老到掉牙的石制装备。第一批战士已经死完,这一批多是不经世事的年轻人。尽管战术方面不够老道,但力量与体魄,或是吨位,他们一点也不输对方。熊族的战鼓由粗糙的兽皮蒙制,声音低沉厚重。

随着残破的战旗挥舞,无数膘肥体壮的熊兽倾巢而出。他们赤裸上身,肩背的毛发因怒意高高竖起,獠牙外露,就这么直直地冲了上去。他们没有金属的头盔与护甲,用草绳粗壮结实的前臂上绑几圈兽皮,麻布,便提着仅有的石锤、石斧,或是高举着熊掌,踏着震地的步伐朝着目标扑咬。

起初,这样的反抗还卓有成效,熊族战士们凭借着粗粝的意志,硬生生扑开了几道缺口。可虎族的精锐部队——个个携带着精锻的钢盔和板甲,手执着锋锐的长剑,就连手臂上也套着带刺的作战护臂。相比于自乱阵脚的熊族蛮军,整齐划一,像一堵会呼吸的铁墙。即便被冲出了几个破绽,也没有改变阵型。

一头熊兽怒吼着扑了上去,硕大的熊掌一把按住虎兵的肩膀,另一只高高举起,狠狠砸向对方的脑袋,却在几乎一瞬,一股钝痛顿时贯穿掌心。整只厚实的熊掌狠狠拍在了臂甲的倒刺上,深深陷入厚茧里。“刺啦”一声,整只厚实的掌垫被撕扯开来,里面层层叠叠的脂肉被扯得外翻,下面粉嫩的肌肉裸露在外,勉勉强强能望见骨头,夹杂着黏稠的血浆从裂口溢出。

他痛得眼珠暴突,原本沉甸甸的力量,此刻却变成了极度惨烈的挣扎,整只熊掌像一团破烂的肉。直到虎兵抬剑一斩,半条前臂掉在地上。随着一声哀嚎般地咆哮,他一把将骨茬子捅进敌人的眼窝,几滴温热的,浓稠的晶装物飞溅到他的脸上。他眼神浑浊、嘴角带笑,仿佛根本感觉不到痛。

不注意间,一道冰冷的麻痹感正顺着颈椎爬升。弧光一闪,那硕大的熊头并未立即坠地。他望着虎兽撕裂的眼皮,空洞的眼窝,以及几根像断裂的电缆耷拉在眼眶边缘的神经组织,大笑着。直到他落地时发生的那声结实的闷响,那双失去神采的褐色瞳孔才彻底暗淡下去。

熊兽们呼吸骤然静止,喘息声里夹杂着颤音。或是笨拙地捂住眼,抑或是侧过脑袋,总之不敢直视。血腥的气味带着彻骨的寒意,粗重的胸膛起伏,幻想着自己也会步上相似的结局。

沉默声中,又一名年轻的高大熊兽发出震耳的嘶吼,獠牙毕露,血红的双眼快要瞪出了眼眶。他直冲敌阵,被长剑刺穿了胸腹,鲜血立刻涌入口腔。他却没有后退,反而猛地发力一挣,口中喷吐着血沫,重重咬住了那名虎兵的脖颈。伴随撕裂的动作,剑刃被他狂乱的挣扎生生顶出背后,冷森的剑尖从厚实的肩胛骨间透出,熊兽的獠牙间全是腥浓的鲜血,顺着他的下颌汩汩淌下,他仍死死咬住敌人,不肯松口。

可还没等他得意,旁侧的虎兵高举长剑,狠狠劈断了他的一条后腿。膝骨碎裂,血水像被挤压的泉眼般喷射出来,瞬间将脚下的尘土浸透成泥浆般的赤红。他还想挣扎着站起,紧随着的一刀打破了幻想,随着另一只后掌被斩落在地。那庞大的身躯终于失衡,口中的血腥与碎末一并喷出,令人作呕的粘稠物猝然糊满地面。他的失败在告诉剩下的战友,在这场不是肉搏的战斗中,他们引以为傲的力量,皮糙肉厚的防御能力似乎已经不值一提。

断肢遍地横陈,血液把石坡冲刷成一条条赤红的溪流。熊兽们踩在同伴七零八落的尸体持续推进,他们捧起地上血淋淋的断肢当作武器,拼了命地砸向虎军举着盾牌的方阵。在士气方面,他们的确赢了。

“撕了他们——!”

熊族的将军布里耶终于举起那柄巨大的石斧,粗壮的臂膀高高扬起,斧刃上溅满了同族与敌族的血。那斧头并不锋利,只能当作钝器使用,然而熊的力量补足了这一点。一记重斧下去,直接劈碎了一名虎兽的脑壳。

大家重振精神,拖着被鲜血浸透的毛发,跟随他的脚步再次扑入敌阵。前面的同伴倒下,后面的就捡起他的武器继续出击。布里耶感觉左右的鲜血溅在的面庞上,这正激发了他的血性。四起的尖叫声伴着他挥斧节奏,每一声咆哮,都带走一名虎并的性命。在接二连三劈翻了几头凶猛的虎兽后,对方坚不可摧的防线也被撕开了一个大大的裂口。

可就在他们杀得正酣。霎时,密集的羽箭撕开天空,像漆黑的雨幕般倾泻而下——那是对方的弓弩手到了。布里耶怒目圆睁,从中间劈开一头老虎,在血肉粘连的缝隙里,他望见闪着寒光的箭头愈发靠近,心里咯的一声,坏了。

“快躲避!趴下——”

还是晚了一步,灰熊们浑身是箭,金属箭头狠狠刺进他们的胸背,四肢,眼眶。“扑通”的几声,沉重的身躯一个一个倒在血流成河的坡地上。布里耶怒吼一声,生生扯断插在肩头的三支箭矢,双眼血红,任凭暴雨般的飞箭掠过肌肤。自己率领的小队只剩下不到一半弟兄,想到这里,他“啪”地给了自己一个耳光,抬起头颅,拖着沉重的巨斧,一步一步逼向对方头领。

在血腥的混战中,布里耶只记得飞溅的血污不断拍在自己脸上,身上。四面八方的虎兵如潮水涌来,钢盔在火光下闪烁得有些刺眼,利剑与盾牌逐渐将他围困其中。沉寂的血光中,山坡的两侧早就埋伏好成群的虎族精锐,随之而来的钢铁怪兽无情地碾过僵紫的地面,头顶翻腾的巨石砸倒了半数残军,骨骼一根根被压断的脆裂声,夹杂着关节错位的爆响。熊兽们庞大的身躯在巨力下彻底塌陷,胸骨粉碎,四肢像烂泥般垂在一旁,厚实的熊掌再难抬起,整个瘫成一坨血肉模糊的烂泥,大多连最后一声低吼都被硬生生碾进了喉咙里。

棕熊声嘶力竭的咆哮着,武器脱手砸在地上,喘息里带着一声声呛咳。他浑身早已是箭簇的靶子,十多根羽箭深深插在肩背与腰间,血液顺着箭杆不断汩汩涌出,染红了褐色的长毛。他的身躯上遍布长剑与战戟留下的创口,深的能看见翻卷的脂肪和森森的白骨,浅的更是不计其数,赤色彻底渗透进他的皮肤,再也洗不干净。

他一手掐住一头白虎的脖子,青筋绽裂,全然不顾背后的箭伤仍在撕扯般淌着血,他咬紧双唇,硬生生掰断了敌人的颈椎。就在这一瞬,几名虎兵同时扑来,乱刀齐下。他伸出的那只熊掌猛然被两面厚重的铁盾架在中间,一动也不能动弹。一名虎兵趁势压下长剑,冰冷的剑刃紧贴着他的掌背,从上方狠狠下压,力道大得割破了毛皮。与此同时,两个混蛋竟直接欺身而上,狞笑着擒住他粗壮的前爪,死死攥着不肯放手。冰凉的指节卡进了掌垫,粗短的指爪被强行掰开,发出令人牙酸的脆响。

他试着动了动,可无论他如何咆哮挣扎,那只巨掌都像被钉死了一般,任由虎兵们扼制。

“别白费力气了,大家伙。”一旁的虎兽摸着下巴,无情地嘲讽着被困的蠢熊。

布里耶低吼一声,突发间扑向一名虎兵。他一把夺过对方手中的兵刃,虎兵还没反应过来,那柄兵刃已被他反手高高举起。

“吼吼——!”

刀刃狠狠剁向自己的膀子。第一刀下去时,厚厚的皮毛和脂肉被撕开,刀身在骨头上方颤抖不止。他龇牙咧嘴,整张脸扭曲着,青筋在额头一根根暴起,死死咬住血淋淋的下唇。肾上腺素在身体里急剧飙升,他发疯般地连剁几刀,猛得一扭,硬是把那半截臂骨弄断,只剩下一点皮肉相连。两名死死掰着他熊掌的虎兵猝不及防,手里猛然一轻——他们正用尽力气攥着的,是一截残破的断臂,掌心肥厚的肉垫和粗短的指爪还在抽搐颤动,却再无任何力量。

他们放眼望去,棕熊已不在刚才的地方,自己抓着的只是一只神经反射般抽动的断掌。那断面很不整齐,煞白的骨茬刺出,赤红的血液与黄澄澄的脂肪凝在断口,很不可爱。

转过身去,那头死熊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他的半边身子几乎被血染透,挥舞着独臂踉跄着扑向一名虎兵。大家都明白,这是最后的拼死搏斗。随着利齿撕开敌人的喉咙,顺着他的獠牙滑落。布里耶像完成了最后的夙愿一般,嘴角扬起一抹满足的弧度。

他的身体已经沉重的无法动弹,在带走敌人的最后一声呼吸之后,结结实实地摔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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