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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話 蜥蜴,寶可夢:來世,3

小说:寶可夢:來世 2025-09-12 21:59 5hhhhh 2510 ℃

  在夜晚的九環市,詭角鹿霧語以驚人的速度在靜謐的街道上奔跑。她的四肢健壯有力,蹄子每一次落地都輕盈而穩健,幾乎沒有發出任何聲音。背上,楊士南和趙雷緊緊抓住霧語柔軟而濃密的背毛,以保持平衡。夜風從霧語的兩側掠過,帶來淡淡的青草與冷露氣息。

  「妳是怎麼成為『L』的引路人的?」趙雷打破了寂靜,他的耳朵在風中微微抖動,語氣中帶著不加掩飾的好奇。

  霧語的目光始終專注在前方,角根上的黑珠微微泛著光。「就像那隻光電傘蜥一樣,有一天,我收到了一個被行內戲稱『黑盒子』的東西。它是一支沒有插SIM卡的黑色手機,只有一個聯絡號碼能撥通。」霧語的聲音低沉而穩定,帶著一種與生俱來的冷靜。「我撥了那個號碼,接電話的人說,有一份能輕鬆賺錢的工作,問我是否感興趣。我一開始半信半疑,但好奇心驅使我找上另一位引路人。在他的幫助下,我學會了這份差事。」

  「可是妳剛才說,第一位引路人的工作,大多數人一生只做一次?」趙雷的尾巴隨著霧語的奔跑節奏輕輕擺動,他的語氣帶著幾分困惑。

  霧語微微點頭,蹄子踩過一片濕滑的石板,動作依然流暢。「沒錯,第一位引路人的工作通常是一次性的,大多數人只是被臨時聘用,完成一個任務後就會被解除聯繫。但有些引路人因為表現優異或擁有特殊能力,才會被提拔為第二位引路人。」霧語稍作停頓,角上的珠子微微閃爍了一下。「到目前為止,第二位引路人的數量不足五個。而且,只有第二位引路人有資格直接接觸『L』。」

  「那麼妳是因為什麼原因被選上成為第二位引路人的?」趙雷的眼神閃爍著興奮,語調明顯上揚。

  霧語輕輕笑了一聲,尾巴揚起,似乎對這個問題感到些許得意。「你們想見識看看嗎?」她語氣中帶著一絲調侃。

  隨著霧語的話音落下,她的角根上的黑珠突然爆發出一陣柔和而詭異的光輝,光芒像細緻的波紋一樣擴散開來。空氣中的景象隨之扭曲,周圍的光線彷彿被吸收了一般,形成了一個透明的屏障,將霧語與背上的趙雷和楊士南包裹在其中。

  「這是什麼?」楊士南睜大眼睛,試圖用爪子觸碰這層屏障,但什麼都摸不到,彷彿整個世界的界線都被模糊了。

  「從外面看,我們現在完全隱形了。」霧語的聲音透著幾分得意。「這個屏障可以遮蔽聲音、氣味和視覺,即使有其他寶可夢靠近,也不可能發現我們的存在。」

  趙雷忍不住讚嘆,尾巴輕輕拍打著霧語的背。「這真是太神奇了!妳的能力......完全超越了普通的詭角鹿。」

  霧語帶著一絲玩味的笑容。「這下你們明白了吧,為什麼『L』會選中我來擔任第二位引路人?」

  楊士南的耳朵輕輕一抖,眼中透著驚異。「這確實令人信服。可是,妳真的甘心一直做這種見不得光的工作嗎?」

  霧語沒有立刻回答,而是沉默了幾秒,然後低聲說。「這世道,很多時候不是你想做什麼,而是你能做什麼。」她的聲音平靜,卻隱隱透著一絲難以捉摸的情感。

  在屏障的保護下,霧語的速度似乎更快了,街道上的燈光與陰影被飛速拋在身後。趙雷和楊士南不再多問,靜靜地感受著霧語穩定而有力的奔跑節奏。他們心裡清楚,這趟旅程將把他們帶往一個充滿未知與危險的深淵。

  霧語帶著楊士南和趙雷一路奔馳,他們穿越靜謐的郊區、熙攘的市中心,最後來到一片沉寂的舊城商業區。這裡的建築多數破敗不堪,街道上的燈光閃爍著微弱的橘色光芒,像是整片區域的生命力正在慢慢枯竭。

  「我們到了。」霧語停下腳步,蹄子輕輕踢在地上,激起了一片灰塵。他仍保持著隱形的屏障,但語氣變得低沉而神秘。

  楊士南和趙雷從霧語的背上跳下來,四爪著地,四處張望。他們面前是一棟看似荒廢已久的商辦大樓,牆壁斑駁,玻璃窗碎裂且被貼滿了舊報紙,還能看見幾隻老鼠在陰影中竄來竄去。旁邊的巷弄更加狹窄,幾台生鏽的子母垃圾桶散發著刺鼻的氣味,地面上零散著碎玻璃。

  「這裡曾經是九環市建立初期最繁華的商業地帶。」霧語的聲音從空氣中傳來,他輕快地跳到巷子裡的一台藍色自動販賣機前。「現在,這裡只有陰影與秘密。」

  趙雷皺著鼻子,耳朵不安地抖動著。「我們來這裡做什麼?這地方看起來像是連電力都沒有了。」

  霧語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用前蹄從地上撿起幾枚硬幣,熟練地投入販賣機的投幣口。「讓我請你們喝杯飲料吧。」他語氣輕快,像是為了緩解氣氛。

  「呃......不用了,我不渴。」趙雷剛想婉拒,霧語已經開始快速按下販賣機上的按鈕:蘋果汁、橘子蘇打、可樂兩次,接著又是一杯橘子蘇打。最後,他用蹄子輕輕拍了拍販賣機的側邊兩下。

  「這些密碼式操作是......」楊士南低聲問,尾巴輕輕拍打著地面,顯得有些緊張。

  販賣機隨著霧語的動作發出輕微的嗡鳴聲,整個外殼竟然緩緩向後滑開,露出了一條幽深的通道。裡面亮著昏暗的綠色燈光,牆壁上掛滿了舊式的電纜和開關箱,看起來像是連接整個城市網絡的神秘入口。

  「進去的時候,直接稱呼他『拜特』就行了。」霧語回頭看了他們一眼,隱形的屏障逐漸消散,露出他高大的身影。他的角根上的黑珠閃爍著微光,顯得格外冷峻。「到了這裡,就不需要再保留什麼秘密。」

  楊士南和趙雷對視一眼,隨後小心翼翼地跟在霧語身後,踏入這條隱秘的通道。

  通道的盡頭是一間廢棄的網咖,氣氛陰森壓抑。一排排老舊的CRT螢幕整齊排列,厚厚的灰塵覆蓋在鍵盤和滑鼠上,像是多年未曾有人踏足。地面上縱橫交錯的電線彷彿無序的蜘蛛網,隨著他們的腳步發出輕微的嘎吱聲。

  「這裡還有人用這麼老式的設備?」趙雷忍不住小聲嘀咕,伸出爪子拍了拍最近的一台螢幕,結果激起了一層灰。

  霧語沒有回應,只是繼續向前,來到櫃檯後面的一道門前。那扇門的門縫透出淡淡的白光,門上沒有任何標誌,只有幾條劃痕像是某種隱秘的記號。

  當他們來到門前。楊士南聽到門後傳來一首熟悉的旋律,那是《布拉姆斯搖籃曲》。小時候很常聽到的一首曲子,顯然有寶可夢在這扇門後哼歌。

  「門後面就是拜特的研究室。如果他不在外面工作,就是在房間內研究其他東西。」霧語停下來,回頭看向兩人,語氣低沉而認真。「我的工作到這裡就結束了,之後請兩位自行跟他商量。」語畢,她敲了敲門。「拜特,我把客人帶來了!」

  小火龍拜特正縮在他的房間內,一邊哼歌,一邊打扮自己。聽到有人叫他,他立刻停止哼歌,急得尾巴上的火焰都比平常旺盛了幾分。他的房間裝飾簡樸,牆上貼著幾張已經泛黃的城市海報和幾個看似無意義的亂寫代碼。桌上散亂地堆著螺絲、線路板和幾個拆解到一半的小裝置,顯示出這隻火屬性寶可夢對機械和科技有著特殊的愛好。

  拜特站在鏡子前,焦急地用爪子壓平自己略顯凌亂的頭部鱗片,試圖讓它們看起來平整些。他的鱗片看起來被打磨得格外光滑,還帶著一點淡淡的香味,是他最近才買的一款高級香氛,據說有助於留下好印象。他的另一隻爪子攥著一條黑色的小領結,但試了幾次都沒能正確地繫上。眼神中帶著幾分罕見的焦慮與期待。

  「幽蹄,你先進來幫我看看!」拜特朝門外喊了一聲霧語的本名,聲音略顯急促。

  幽蹄慢悠悠地推門而入,她一進房間,就看到拜特笨拙地擺弄著一瓶鱗片增光劑,似乎在嘗試讓自己頭頂的幾片鱗片顯得更加整齊。幽蹄的表情帶著一貫的淡定,眉頭微微挑起。「拜特,你這是在幹嘛?」

  「幫我看看,我這樣是不是挺不錯的?」拜特回頭問,眼睛裡閃爍著些許期待。

  幽蹄上下打量了拜特一眼,注意到他不僅繫了黑色小領結,還與平時從不佩戴的格子領巾混搭。甚至他的爪子、鱗片都被仔細清理過,閃著微微的光澤。這種樣子可與平日裡那個隨意的小火龍完全不同。

  「說真的,這種打扮是挺有趣的。」幽蹄嗤笑一聲,輕輕搖了搖頭。「不過,你到底是想幹嘛?我們不是要見那兩隻新來的嗎?用不著這麼正式吧。」

  拜特的耳孔微微發紅,低聲咕噥道。「也許,他會一起來呢......」

  幽蹄愣了一下,疑惑地歪了歪頭。「他?誰?」

  拜特的臉頓時更紅了,他連忙擺擺爪子。「沒、沒什麼,只是隨便提一下。」

  幽蹄眯起眼睛,看著拜特的反應,心中不禁起了疑問。不過,她對這種事情向來興趣不大,也懶得深究。她隨意地撇撇嘴,轉身離開房間。「隨你吧,別耽誤正事就好。」

  拜特對著鏡子整理了最後一次,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看起來自信些。當他走出房間來到大廳時,楊士南和趙雷已經等在那裡多時。幽蹄站在一旁,靠在牆上,似笑非笑地看著拜特的登場。

  「你好,拜特。」楊士南禮貌地開口,語氣中透著幾分拘謹。

  「噢!楊士南,還有趙雷。終於和你們見面了。」拜特試圖用平靜的語氣掩飾自己的期待。他快速掃了一圈房間,卻發現並沒有看見他心心念念的流霆。尾巴上的火焰微微暗了下去,雖然臉上勉強保持著鎮定,但失落的情緒已經寫在了他的表情上。

  幽蹄似乎看出了什麼,嘴角微微揚起,輕聲問道。「怎麼了?你期待的寶可夢沒來嗎?」

  拜特瞪了她一眼,小聲嘟囔道。「妳什麼都不知道,別亂說。」

  幽蹄聳了聳肩,沒再多說什麼,眼中帶著一絲戲謔。

  拜特重新打起精神,走向楊士南和趙雷,用稍微恢復冷靜的語氣說。「既然你們都來了,就不浪費時間聊多餘廢話,我們直接切入正題吧!」他的尾巴火焰隨著語氣變化輕輕跳動,但顯然已經平靜下來。他走到網咖的一角,在一台蒙著灰的老舊電腦前坐下,啟動了主機。那雙小巧但靈活的爪子輕快地敲擊鍵盤,鱗片的光澤隨著尾巴火焰的搖曳顯得格外鮮明。

  屋內瀰漫著電磁的嗡鳴聲,數十台舊型的螢幕堆疊在金屬架上,發出微微的閃爍光點。小火龍拜特坐在中心的駭客工作台前,爪子靈活地敲打著鍵盤,尾焰輕輕搖曳,在昏暗的空間中投射出一抹深橘色的光影。楊士南站在門口,心中翻湧著無數疑問,尾巴不安地輕輕拍打地面,而趙雷則倚靠在牆上,雙手抱胸,眼神戒備地打量著拜特的一舉一動。

  「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楊士南開口,聲音雖然平穩,但伊布的耳朵卻不自覺地微微向後收縮。「為什麼你知道這個世界是我的『來世』?」

  拜特停下手上的動作,轉過身來,藍色的龍眼直直望向楊士南,嘴角揚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我不是『知道』,而是『查出來的』。」他拉開抽屜,取出一張泛黃的資料夾,輕輕放到桌上。「這一切,得從十年前說起。」

  楊士南與趙雷對視了一眼,隨後走上前,拉開椅子坐下,尾巴捲到椅腳旁。拜特翻開資料夾,露出幾張已經泛黃的報告,字跡略顯模糊,但仍可辨認出來。「十年前,我還是個大學生,跟著空面博士一起研究意識轉移與模擬宇宙的概念。」他伸出爪子,指著其中一張圖表,上面是一串不明的數據與一個完整的球形模型。「我們的理論是,這個世界……不是真實的。」

  楊士南的心跳微微加快,爪子不自覺地攥緊了桌邊。「什麼意思?」

  拜特深吸一口氣,整理了一下思緒。「當時,我們的研究是基於一個古老的哲學問題:如果死亡不是終點,那麼意識會去哪裡?空面博士的假設是,死亡後的靈魂並非單純地消散,而是會進入某種『模擬空間』,就像是一個由無數數據組成的世界。」他敲了敲桌上的硬碟塔,「這裡面存著我們當年研究的所有資料。而最關鍵的發現,是我們在某個系統模擬數據中找到了一個特定的標識碼……」

  楊士南的喉嚨發乾,他的伊布耳朵豎得筆直,感覺自己的全身毛髮都因為某種未知的寒意而輕微顫抖。「什麼標識碼?」

  拜特嘴角微微揚起,他用爪子指著桌面上的某個檔案夾,輕輕點了一下,螢幕閃爍了一瞬,隨後跳出一行字。

  【Simulation ID: YANG_SHINAN_405】

  「……這是我的名字。」楊士南的眼睛睜大,心跳猛然漏了一拍。他的爪墊輕輕劃過桌面,視線死死地盯著那串英文字母。「和天柳公寓的房號......」

  「沒錯。」拜特輕輕敲了敲桌面,接著滑動滑鼠,另一份資料出現在螢幕上。「我們的研究數據顯示,在這個模擬空間中,存在一個特定的意識體,會在十年後出現在這個世界,而它的來源……是人類世界的一場死亡事件。」

  「等一下。」楊士南的爪子不自覺地收緊,趙雷則皺起眉頭,尾巴不安地來回甩動。「你是說……這個世界不是現實?而且是某個人類死後的去處?」

  「沒錯。」拜特的眼神變得專注而銳利。「而那個人類,就是你,楊士南。」

  這句話如同一記悶雷,在楊士南的腦海中轟然炸裂。他的耳朵顫動了一下,尾巴緊貼著椅面,心臟瘋狂地跳動著。他早就隱隱感覺到,這個世界與他的過去之間存在某種異常的聯繫,但他從未想過,這裡竟然是他的『來世』,而且是某種模擬世界的一部分。

  「不可能……」伊布的聲音發顫,嘴裡的話語幾乎是無意識地吐露出來。「怎麼可能……我真的死在那場車禍嗎……?」

  「根據我們查到的訊息,這個系統應該在你進入前抹除你前世的記憶,只留下某些潛意識的片段。但是......」拜特繼續說,爪子滑動鍵盤,畫面上開始顯示一連串時間數據。「這顯然沒有發生,你仍然帶著人類時候的記憶進入來世。正因如此,我們能夠藉此預測你的降臨點。你會出現在九環市郊外,與趙雷相遇並且停留在『天柳公寓405號房』一段時間,在這裡適應你的新身分。」

  楊士南猛然站起,椅子發出刺耳的刮地聲。「你怎麼可能知道這些?」

  「因為這些數據早就存在於模擬程式裡。」拜特的眼神沒有閃躲,反而變得更加深沉。「我們的研究顯示,進入這個世界的人類靈魂,有一個『預定軌跡』。你出現在天柳公寓405號房,並不是偶然,而是這個世界的運行機制。」

  楊士南的呼吸變得急促,腦袋裡的思緒如同暴風捲起的紙片,亂成一團。他的爪子緊緊抓著桌面,試圖尋找一絲現實的支撐點,但拜特的話語卻讓這個世界的一切都變得扭曲而陌生。

  「如果這些都是真的,那你們為什麼會研究這些?」趙雷的聲音低沉而警覺。「這不是純粹的學術研究吧?」

  「……因為一想到我們生活的世界,是被安排好的一場戲,我就非常不滿意。」拜特停頓了一下,嘴角的笑意消失了,眼神變得陰鬱。「因此我……試圖解開這個世界的真相。」他指了指螢幕上另一份檔案,畫面上浮現一張熟悉的面孔,玄倫。「玄倫原本是空面博士的學生,但他走向了另一條路。他不只是相信這個世界是模擬的。」小火龍低語,語調帶著淡淡的哀愁。「他還相信,死亡可以讓模擬世界『重啟』,達成真正的轉生並且進入下一個『來世』。而這,就是他建立那個邪教的目的。」

  楊士南深吸了一口氣,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但胸口依然感覺像被什麼東西壓著,沉重得讓他喘不過氣。他的尾巴緊貼著椅腳,耳朵微微垂下,腦袋還在消化拜特所說的話。來世、模擬世界、命運的軌跡……這一切都過於龐大,讓他幾乎不敢相信。

  「好,就算這個世界真的像你說的,是某種模擬來世,那我們現在該擔心的是什麼?」趙雷則是雙手抱胸,尾巴有些煩躁地拍打著椅背,他的目光在拜特和螢幕之間來回掃視,最後開口。「玄倫已經被捕,他的信徒群龍無首,短期內應該不會再有大風大浪吧?」

  「是啊……」楊士南的聲音有些低沉,他的腦子雖然還沒完全理清楚,但本能地抓住這一點來讓自己鎮定下來。「他已經在牢裡了,短時間內,他的理論和那些『謀殺接龍』應該不會再造成什麼問題。」

  拜特沉默了一下,然後轉回他的電腦屏幕,爪子快速敲打著鍵盤,螢幕上閃爍著一連串代碼與圖表。「你們還記得萬聖節前一天的大停電嗎?」

  「當然記得。」趙雷點點頭。「當時整座九環市陷入黑暗,還害我家裡湧進一堆臨時避難的傢伙,搞得跟派對一樣。」

  楊士南也回想起來,那天夜裡的黑暗、客廳裡擠滿的朋友,以及……那天晚上。他第一次做了關於夕陽下的都市,轟隆隆且空無一人的工廠,還有全視之眼那扇門的夢。

  「那場停電,並不是意外。」拜特的聲音平靜而冷冽,像是在陳述一個不容反駁的事實。

  「不是意外?你是說……有人刻意造成的?」趙雷愣了一下,耳朵微微豎起,露出戒備的表情。電氣袋裡微微竄出些許靜電。「你確定?」

  「確定。」拜特的爪子在鍵盤上輕敲,畫面切換到某個程序監測紀錄。「當時,我正在嘗試從模擬世界的背景程序裡挖掘數據。換句話說,我在試圖找到這個世界運作的『底層機制』,看看還有沒有關於楊士南來世的其他線索。」

  「然後?」楊士南的心跳微微加快,耳朵豎得筆直。

  「然後,在停電發生的那一瞬間,我的所有連線都被切斷了。」拜特的聲音透著一絲不甘,他的爪子握緊了滑鼠。「不只是斷線,而是……直接被『清理』掉。我從模擬世界的系統裡調出的所有數據,在那一天全部被覆蓋、刪除,彷彿從未存在過。」

  房間裡陷入短暫的沉默,只剩下設備運行的低頻嗡鳴聲。

  「等等……」趙雷的眉頭深鎖,瞇起眼睛,「你的意思是,當時有人發動了一場停電,來阻止你調查這個世界的真相?」

  「沒錯,而且不只是阻止。」拜特雙手交叉,靠在椅背上,神色異常凝重,「我花了整整一天時間恢復資料庫,但我發現一件更可怕的事。所有關於楊士南的模擬數據,全部終止於萬聖節前一天的夜晚。」

  「什麼?」楊士南的心猛然收緊,彷彿有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抓住了他的胸口。「你是說……」

  「我是說,按照模擬世界的程序來看,你的『來世』生活,理應有完整的時間軌跡,例如你什麼時候會去賣場上班、什麼時候會見到朋友、未來的走向應該會持續記錄在模擬系統裡。」拜特的爪子輕輕點著桌面,語氣異常冷靜。「但現在,所有數據都停止在萬聖節前一天,也就是……你的未來,在那之後變成了空白。」

  楊士南的喉嚨發乾,他感覺自己體內的血液瞬間冷卻,爪墊輕輕顫抖。

  「也就是說……」趙雷低聲道,語氣中帶著一絲不安。「士南在萬聖節後的未來,已經變成完全不可預測的?」

  「沒錯。」拜特點了點頭,目光變得更加深沉。「我一直在追查這件事,嘗試找回遺失的數據。但就在今天早上,你跟我通電話的時候,提到了一個關鍵詞……」

  楊士南的耳朵微微抖動,心底已經隱約猜到了答案。

  「某人跟你說了一句,讓你感到寒顫的話:『一年又四個月』。」拜特直視著他,語氣異常堅定。「但問題是,這個詞並不存在於我的任何資料庫裡。」小火龍把視線移向隨意擺放在桌上的幾顆硬碟。「我翻遍了所有數據,這幾個字從來沒有出現在楊士南的模擬記錄中。換句話說,這個訊息……來自於某個不該存在的來源。」

  這句話像一記重拳狠狠砸在楊士南的胸口,他的腦袋發出一陣嗡嗡作響的空白感,尾巴緊緊貼在椅腳旁,爪子微微蜷縮。他不知道該如何回應,因為他自己也說不清楚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楊士南的爪墊死死地按壓在桌面上,柔軟的觸感透過堅硬的木質表面傳遞到指尖,彷彿這樣就能讓自己保持穩定。但無論他怎麼用力,那種虛無的感覺依然如影隨形,像是有什麼正在從內部慢慢抽離他的靈魂。他的視線凝滯在拜特的螢幕上,那些曾經閃爍的數據、跳動的曲線、縱橫交錯的代碼,剛才還彷彿是一條通往真相的道路,而現在……一切都消失了。

  萬聖節前夜,像是有什麼看不見的手,抹去了他未來的痕跡,把所有關於他的數據硬生生地撕裂。像是從未有過那段時間,從未有過那通電話,那句「一年又四個月」,卻仍舊盤旋在他腦海中,像是一顆埋在時間裡的炸彈,不斷地滴答作響。

  他的耳朵無力地垂了下來,長長地嘆出一口氣,眼神空洞地低喃:「可惡……」聲音輕得幾乎要消失在機械的低鳴裡。「每次好像快要找到答案了,結果又什麼都沒有……」

  趙雷站在一旁,雙臂抱胸,尾巴不耐煩地來回甩動,試圖趕走這股無形的壓迫感。他的眼神掃過楊士南那失落的身影,嘴角微微動了動,試圖找些話來安慰對方。「我們至少知道,有人不希望我們找到真相,這說明我們的方向是對的。」他的語氣刻意帶著點輕鬆,但聽在楊士南耳裡,卻像是無法真正觸及問題核心的空話。

  「但這不代表什麼。」楊士南的聲音更低了,低到幾乎是與自己對話。他的尾巴無力地貼在椅子上,整個身體彷彿陷進椅背裡,連動一動都覺得費力。「如果他們有辦法讓一切消失,那就算我們再怎麼努力,也永遠只是撲空而已……」

  「你應該高興才對。」拜特的聲音突然響起,打破了壓抑的沉默。他的尾焰輕輕晃動著,在他身後的金屬機櫃上映照出搖曳的橘黃色光影。他的龍眼在昏暗的燈光下閃爍著某種難以言喻的情緒,既不是戲謔,也不是憐憫,而是一種更深層次的理解與寬容。「未來不該是被寫死的。假如你已經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麼事,那你還會努力生活嗎?」

  楊士南怔住,愣愣地轉頭看向拜特。他的耳朵微微豎起,但尾巴依舊沒有動彈,像是還沒從剛才的消沉裡回過神來。而拜特只是坐在那裡,雙爪交叉在胸前,尾巴懶散地拍打著椅腳,眼神卻比剛才更加專注。

  「想想看。」小火龍繼續說,嘴角揚起一抹淡淡的微笑,帶著些許自嘲的意味。「如果有人告訴你,你的未來已經完全決定好了。你會娶誰、會做什麼工作、會在哪一天死去。你還會有動力去做任何事嗎?」

  楊士南張開嘴,卻發現自己說不出話來。他的大腦在一瞬間陷入停滯,然後開始瘋狂地翻攪起來,像是被丟進水裡的墨滴,迅速地擴散、模糊、扭曲。他一直以來都在尋找答案,想要弄清楚這個世界的規則,弄清楚自己的來歷,弄清楚為什麼會來到這裡……但如果,他真的知道了一切呢?

  如果未來是確定的,那他現在所做的每一個選擇,還算是「選擇」嗎?

  他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嘴唇乾澀,爪子緊緊攥著椅子的邊緣。他試圖反駁,但卻發現自己根本無法否認拜特的話。他想知道真相,可如果真相告訴他,他的一切早已被設定好,那他……還會有存在的意義嗎?

  「這也是為什麼我從來沒主動接觸你,沒把這些調查結果告訴你。」拜特搖了搖頭,輕輕嘆了口氣,眼神變得柔和了一些。「因為如果我做了。你會開始懷疑自己的來世,失去對生活的熱情。你的每一步選擇都可能變成單純的『確認命運』而不是『創造未來』。」

  楊士南屏住了呼吸,耳朵微微顫抖了一下,他的爪墊不自覺地按緊椅墊,像是想要抓住什麼東西來穩定自己的思緒。

  「你……是故意的?」伊布的聲音有些沙啞,帶著一點不確定,「所以你從一開始就知道我的存在,卻沒有來找我?」

  「是啊。我可以用駭客技術知道你的每一筆數據,但那又怎樣?」拜特聳聳肩,語氣淡然得像是在談論天氣,卻又帶著一絲耐人尋味的遺憾。「如果我在你剛降臨這個世界時,就告訴你這一切。你的生活會變成什麼樣子?」

  楊士南怔怔地看著拜特,腦袋裡的思緒仍在翻騰。他一直沒有思考過這個問題,但現在,他不得不面對。如果自己一開始就知道這個世界的所有秘密,他還會對趙雷的陪伴感到溫暖嗎?還會為了流霆的玩笑而氣惱嗎?還會被布雷頓的搭訕而害羞嘛?還會因為賣場的日常瑣事而煩惱嗎?

  如果這些都只是「劇本」,那他還會像現在這樣……擁有真實的情感嗎?

  他閉上眼,長長地吸了一口氣,讓自己的思緒慢慢沉澱。他並不是沒有答案,他只是害怕面對這個答案。但現在,拜特已經把這道選擇題擺在他面前了。

  「……如果一切都是早就寫好的,那我活著的意義,會變成什麼呢?」他低聲問道,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尋求某種解答。

  拜特看著他,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輕輕地笑了。「那不就是你自己要去找的答案嗎?」

  楊士南睜開眼,看著拜特,心裡某個地方似乎變得清晰了一些,但也更加沉重了。這個問題,恐怕沒有誰能替他回答。

  「……如果你早就知道玄倫的計畫,為什麼最後還是來找我們?」趙雷的聲音低沉,語氣不似剛才那樣輕鬆,他的尾巴不耐煩地甩了一下,發出輕微的「啪」聲,電火花在皮毛間閃過。

  這問題藏在他心裡已經有一陣子了,如今,終於從他的喉嚨裡逼了出來。皮卡丘的目光鎖定在拜特身上,充滿戒備,彷彿要從他的表情與動作中讀出隱藏的細節。

  拜特微微頓了一下,原本嘴角帶著一絲輕蔑笑意的表情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難以言喻的嚴肅。他的爪子停在鍵盤上,沒有繼續敲擊,尾焰在昏暗的空間裡微微顫抖了一下,映出他眼底深處的陰影。

  「如果玄倫死了,可能導致模擬世界被重啟。」小火龍平靜地說,像是再普通不過的陳述一件事實。

  楊士南倒吸一口氣,耳朵瞬間豎直,尾巴緊貼地面,身體不由自主地繃緊,喉嚨乾澀得發不出聲音。他的腦袋開始飛速運轉,試圖理解這句話的真正含義,但每一個可能性都比上一個更令人不安。

  「什麼?」伊布的聲音沙啞,幾乎是在喘息著問道。

  拜特沒有回應,而是將爪子重新放回鍵盤,動作比剛才更加迅速,仿佛是在急切地調出某些資料。他的指爪敲擊著鍵盤的節奏凌亂卻充滿壓迫感,彷彿每一次輸入都是在對抗某種隱形的倒數計時。他的螢幕閃爍了一下,隨即跳出一張複雜的數據圖表,密密麻麻的代碼與波動曲線幾乎填滿了整個畫面,像是一片扭曲而無序的蛛網。

  「我一直認為,這個世界雖然是模擬的,但它的運作模式應該是穩定的。」拜特的聲音低沉,帶著難得一見的謹慎,「然而玄倫的死亡,可能影響到了模擬世界的根本規則。」

  楊士南的心臟狂跳,爪子不自覺地收緊,指尖的肉墊壓迫著椅面,彷彿這樣能讓他保持些許平衡。

  「這些是什麼?」趙雷也靠近了一些,眼睛瞇起,像是在試圖讀懂那些凌亂的數據曲線。他的電系鬃毛微微豎起,體內的靜電讓空氣都帶上一絲異樣的緊繃感。

  「這是模擬世界的運行指標,類似於伺服器的穩定性監控。」拜特指著幾條數據曲線,其中一條在玄倫即將死亡的時間點,出現了劇烈的波動。那紅色的高低起伏,像是一道撕裂整個世界的裂縫。「當時的系統數據出現異常,我懷疑……這個世界差點被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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