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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爾蒂與達米安》:Is it called hate or love?,相遇之後

小说:相遇之後 2025-09-12 21:58 5hhhhh 2000 ℃

「妳要好好照顧自己喔!」鮑德溫不放心地交代著,「萬一在學校有什麼事一定要跟我說。」

「鮑德溫!我沒問題的啦!」希爾蒂一臉燦笑,豪邁地拍拍養父,「別擔心!」

「哎⋯⋯妳一轉眼就長大了呢。」鮑德溫一臉不捨,摸了摸她的臉頰。

希爾蒂笑著抱緊他,「不要那個表情嘛~~~我週末還是會回家啊!」

「哎,妳適應環境重要。」鮑德溫笑了笑,在她髮際親了一下,「我以妳為榮,孩子。」

希爾蒂高中畢業後,堅持不讓鮑德溫出錢,自己申請了助學貸款去讀大學。

選擇了離紐約不遠的馬里蘭藝術學院,就在巴爾的摩而已。既能達到她想要的獨立自主,又不會離家太遠。畢竟,她還是放心不下家人的。

一想到自己真的踏進了藝術殿堂,希爾蒂晚上在宿舍興奮得睡不著。

不知道系上都是些什麼樣的人啊?

她除了尚恩以外,其實也不認識什麼藝術家。高中以前都是半工半讀狀態,不是幫忙工作坊的訂單,就是去尚恩那邊當助手。所以別說什麼喜歡藝術的同學了,她連要好的朋友都沒有。

「⋯⋯不行,真的要好好睡一下才行。」最後她只能逼自己閉上眼睛入睡。

隔天由主任帶領大家繞了一圈校園,介紹了系所設備和將來能使用的畫室環境後,便放大家自由參觀,等晚上迎新大會再集合即可。

向來爽朗的希爾蒂馬上就跟幾個同學熟稔起來,大家交換了幾個通訊方式,她不禁開心地想著接下來一定可以過得如想像中那般有趣的大學生活才是。

***

結果還不到期中,希爾蒂就覺得自己錯了。

系上每一堂課幾乎都在逼她燃燒腦細胞,雖然有趣,但一點也不輕鬆啊。

藝術史報告、基礎素描、技法實驗⋯⋯她從來不知道有這麼多基本功要下,可是也見識到世界有多廣闊。系上每個人幾乎都是佼佼者,希爾蒂備感壓力之餘卻也相當興奮。

她本來就是那種不會輕易認輸的個性,面對喜歡的事物總是能全心投入,對於期中發表也相當看重,堅信自己絕對有實力獲得目光。然而,會這麼想的也不是只有她。

當代繪畫主修發表當天,希爾蒂帶著她運用了木屑打底後,再以油彩及模型用的各種草地、植物材料繪製的『校園一景A』、『校園一景B』、『校園一景C』三連作來到發表教室。

結果所有人都在對教室中央那件作品議論紛紛著,她皺了皺眉,也跟著一起湊上去看。

擺在教室正中間的是將三個油畫框斜角釘在一起,形成如側倒的W形狀,看似不平衡,卻意外地穩固。上面貼滿撕毀的藝術史課本及講義,撕成長條狀的殘頁層層疊疊地黏在一起,直白得毫無其他修飾。

地上的說明牌貼著:『誰在乎』複合媒材(紙、木板、釘子)——達米安・沃克。

果然是那傢伙,希爾蒂瞇起了眼睛。要說她好勝也好、有野心也罷,但如果不是因為遇到達米安,她大概也不會這麼想贏吧。達米安總是擺著狂妄自大的態度,是個對自己超有自信的人。雖然常常一副狗眼看人低的樣子,但偏偏他的實力完全不是空穴來風。

希爾蒂一邊懊惱自己沒想到要突破老師的要求:『三張100號油畫,形式自由』,一邊又暗自佩服著達米安的技術。好讓人火大的傢伙啊。要不是老師進門了,她差點就想帶著三連作回去打掉重來。

毫不意外的,老師對達米安的叛逆控訴一點都不在意,反而很有興致地聽他說些什麼,「藝術知識都是死的。不管一件作品背後是有意義還是沒意義,事實上就是沒人會在乎。」

看著那個一頭紅色長捲髮,隨便往後一梳綁成一球髮髻,一臉囂張正在侃侃而談的達米安,希爾蒂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哼,我期末一定要給你個好看。她暗自下了決心。

***

「達米安,你這樣搞不怕老師當掉你啊?」達米安的好友盧克,雙手叉著腰站在裝滿水的鐵桶旁邊,挑了挑眉看著他拿著噴槍在燒油畫框。

轉眼就到了期末。

老師臉上依然帶著令人摸不著頭緒的微笑說:「三張100號油畫,形式自由。」

所有人面面相覷,顯然老師期待的是經過期中的洗禮後,大家期末會拿出什麼作品來吧?

「拜託,老師想看的就是我們可以挑戰到什麼程度吧?」

「你這算哪門子挑戰???」盧克不以為然地說:「你根本只是不想畫油畫而已吧。」

「為什麼一定要畫?」達米安謹慎地邊燒邊後退確認自己燒出來的成果。

「⋯⋯為什麼不畫???你明明就很強。」兩人從中學時期就認識了,是同一個畫室的同學。

達米安轉頭看了他一眼,聳了聳肩,「我膩了。」

「蛤???」

「我才想問你這學期到底都上了些什麼啊?」達米安勾起輕狂的笑容,「這世界上又不是只有沙龍展和學院派說的才算數。」

盧克翻了個白眼,「是這樣沒錯。但你一定要在第一學期就踩線嗎???」他露出了擔憂的神情,「少跟人起點衝突也比較好吧?」

盧克指的是上次期中評鑑時,班上有一部分的人認為達米安只是想引起老師關注,有幾個人甚至因此眼紅,把他當眼中釘。

「踩線?衝突?」達米安一臉不敢置信地看著盧克,搖了搖頭,「我上次不就說了?『誰在乎』。」說完再度開了噴槍,對著下一個油畫框燒了起來。

「⋯⋯真的不在乎的話,你何必每次遇到她就反應那麼大?」盧克涼涼地說。

達米安動作停頓了一下,「⋯⋯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你就承認自己超想引起她注意吧?」盧克雙手交叉在胸前,看著他一臉瞭然,「雖然她也真夠嗆的了。」

達米安沒理他,整個人專注在手上的事好一會兒。直到再三確認達到自己要的效果之後,才關掉噴槍轉頭斜睨著盧克,「搞定。沒你的事了,快滾。」

盧克嘆了一口氣,「真嘴硬。」他轉身邊往系上畫室走邊悠哉地說:「你現在的行為跟個小屁孩沒兩樣你知道嗎~」

達米安冷哼一聲不予置評,看著燒出不規則黑色邊緣的三件油畫框抿了抿唇,陷入自己的思緒。

說真的,他本來沒打算要拼成這樣的。要不是遇到希爾蒂的話。

達米安還記得開學沒多久,藝術史學的老師要求大家拿出一件不超過椅背大小的作品來自我介紹時,希爾蒂擺出了四格鑲嵌在一起的木雕窗框作品《喜怒哀樂》。那洗練的雕刻技術和過人的細膩繪工,加上完全不被侷限住的異材質運用方式,著著實實地讓達米安受到了衝擊。

向來對創作很有自信的他,有生以來第一次,燃起了熊熊鬥志,覺得自己絕對不能輸。

「真讓人火大的傢伙啊⋯⋯」達米安喃喃自語著。收拾了手邊的道具,一一扔進托特包裡,然後夾好畫框帶著所有東西離開頂樓。

***

當達米安帶著卯足全勁完成的期末作品走進展示區,映入他眼簾的是三幅純白色的100號油畫。

但走近仔細一看,那個純白並不單純,是由接近純白卻不完全是白色的色料層層疊疊抹上去的,有如雲霞也彷彿雪映。三塊油畫框擺成梯形陣如一堵牆,隔出一個空間來。

細線串起的彩色橢圓玻璃片交錯排列,有如爬藤也彷彿花朵般沿著油畫框垂掛著,在光線照射下投映出點點色彩,就像在看夢境。

達米安沒注意到自己呼吸都停了,完全移不開視線,直到盧克拍了拍他的肩膀。

「希爾蒂的。」盧克笑了笑,「真不簡單啊。」

達米安這才垂頭看向說明牌:『冥想』複合媒材(油彩、布、木頭、玻璃、銅線)——希爾蒂・克拉爾。

達米安轉頭看向自己剛擺好的黑色焦框三連作『誰知道』:整片的灰階平塗,分別在畫布上的不同地方或黏或繪了一顆紅點 、一彎黃線以及一抹淺白。

他覺得自己輸了。這一次。

老師對於同學們的期末表現相當滿意,「你們的作品會一路展到新學期開始,別忘了回來收喔。希爾蒂,達米安,到我辦公室來。」

***

希爾蒂和達米安在老師辦公室裡沉默地看著對方。

「好了,今天找你們來是要給你們一點挑戰。」老師勾起微笑,「你們這個寒假試著合組玩個巨幅作品吧。長寬不限,至少一邊超過三米。」

希爾蒂頓時張大了雙眼。

老師悠悠地繼續說:「期限到下學期開始後一週,到時候會展出,好好準備吧。」

達米安皺了皺眉,「合組?」

「對。」老師露出總是顯得莫測高深的微笑,「我每年都會挑幾個有趣的人,讓他們彼此合作,這也是挑戰之一。思想的衝撞,懂嗎?」

兩人一時靜默。

「哈哈,你們別想那麼多,好好玩一場吧。」老師拍拍兩人的肩膀,「沒有限制。」

兩人走出辦公室,依然沉默地看著對方。

「看來勢必要請妳多指教了,」達米安揚起那個猖狂的笑容,伸出了手,「小親親。」

希爾蒂盯著面前有如惡魔般的紅髮男人,冷冷地說:「不要那樣叫我,難道你喜歡被叫小達嗎?」

達米安哈哈一笑,「無所謂啊,妳喜歡的話。」

希爾蒂暗自咂舌,不情不願地跟他握了握手,「⋯⋯那就請多指教了,『小達』。」

***

結果當然不會多順遂,希爾蒂簡直要被他逼瘋。

倒不是達米安做得不好,反而是因為做得太好,遠遠超過了希爾蒂的期望,導致希爾蒂一邊懷著挫折感,另一方面又抱著不服輸的想法,每天都在佩服他與想掐死他的心情裡苦苦掙扎。

「我覺得還能再更有趣一點。」達米安擦了擦汗,這麼說道。

這天他們看著已到尾聲,甚至可說是完成的巨幅作品:『零碎的時間』思考著。

上頭充滿隨興流動的線條,堆疊著片片不規則玻璃碎片,交錯的縫隙間還看得到2公釐的玻璃細珠所反射的光芒,就像描述了時間長河之中的片段。

「我覺得差不多了吧。」希爾蒂喝了一口水。

「⋯⋯妳這樣就滿足了?」達米安挑起眉毛,一臉不以為然地說。

希爾蒂皺起眉頭,「我不喜歡把作品搞得複雜。」

「再灑點白砂怎麼樣。」達米安無視她的話,歪著頭說了一句。

「那根本就偏離了主題。」希爾蒂更不高興了。

「就從上方開始撒,讓沙子自由落下,這樣零碎感會更重吧。」達米安還是沒打算聽她說的話,逕自說了起來。

「達米安!」希爾蒂憤憤地吼了一聲,「材質落差太大會讓整體凌亂啦!!!」

達米安終於轉頭看向她,哼笑了一聲,「不試怎麼知道。」

希爾蒂真的要瘋了,「現在什麼時候了!你還要『試』?!」

「妳怕啦?」

達米安那個囂張的態度讓希爾蒂氣得牙癢癢。

兩人沉默互瞪了好一陣子。

「沙子我選。」希爾蒂還是妥協了。

「行。」達米安勾起那個壞笑。

惡魔。希爾蒂瞇起眼睛想著。這男人絕對是惡魔。

***

達米安踏進工作室的時候,看到希爾蒂站在畫作前發愣。

那個表情達米安很熟悉,是那種對自己質疑時會有的表情。他默默鎖上了門,走到希爾蒂身邊。

「沙子選好沒?」

希爾蒂轉頭望著他,沉默地指了一旁的袋裝石英砂與大理石粉。

達米安睜大雙眼,意識到希爾蒂選擇了比他想像中還更細膩的表現法,內心的悸動更強烈了。

「妳還在等什麼?」

「⋯⋯我來嗎?」希爾蒂抿著唇,不太有自信地說。

「不然呢?」

「⋯⋯這是你說要加的。」

達米安挑了挑眉,「對,但沙子是妳選的,妳一定考慮過完成的樣子吧。」

希爾蒂搖了搖頭,「我做不到。這責任太大了,你怎麼可以就這樣丟給我!」

「這作品從一開始就是妳打的稿,而我認同妳的想法,所以才開始做的啊。」

「但,是你一直改變我的設計,最後才變成這個樣子的!」希爾蒂皺著一張臉,不滿地抱怨。

「所以⋯⋯妳覺得不好?」達米安沉聲問。

希爾蒂的表情轉為不甘願,「⋯⋯沒有。」

「⋯⋯那就完成它吧,小親親,開始跟結束都由妳來不是挺好的?」

希爾蒂瞬間倍感壓力,一陣恐慌襲上心頭,眼淚撲簌簌地落下,「不⋯⋯不不,我做不到的,小達⋯⋯拜託你⋯⋯」她懷抱著自己不住顫抖,「萬一結果跟我想的不一樣呢?那、那會毀了這幅畫⋯⋯然、然後⋯⋯」

達米安這時吻上了她,希爾蒂頓時腦袋一片空白。

「⋯⋯達米安?」她茫然地看著對方。

「來做愛吧,小親親。」

「什麼?」希爾蒂愣愣地問。

「妳恨我,不是嗎?」達米安笑了笑,「把妳的恨意發洩出來吧,發在我身上。妳的煩悶、不安、憂心,通通丟給我就好。」

「你在說什麼⋯⋯?」希爾蒂不敢置信地睜大雙眼。

「因為是妳我才這麼做的。」達米安伸手摸了摸她的髮尾,「我也很討厭妳,妳知道嗎?」

達米安雖然這麼說,看著希爾蒂的眼神卻說了另一種意思。

希爾蒂怔怔地盯著他好一會兒,最後甩了甩頭,懷著一種不甘願的挫敗感吻了他。

達米安加深了吻,緩緩把希爾蒂壓在桌上,伸手撥開了沙袋,一包包沙子就砸落在桌旁。

「我真的好討厭你。」希爾蒂喘著氣這麼說。

達米安哼笑一聲,「彼此彼此。」說完便低頭吻上她,雙手忙著解開她的襯衫鈕扣,褪去她的長褲。

「啊⋯⋯小達⋯⋯等等⋯⋯」希爾蒂躺在桌上,眼角在意著窗外的人來人往,「在這裡⋯⋯不好吧⋯⋯」

「哪裡不好?」達米安往下吻著她的頸邊與鎖骨,「發洩完妳就能繼續好好完成作品了。」

「⋯⋯我又不是你⋯⋯啊啊⋯⋯」希爾蒂嘆息的同時又溢出一串呻吟,「這裡⋯⋯啊⋯⋯隨時⋯⋯會有人進來⋯⋯嗯啊啊啊⋯⋯達米安!」

達米安勾起一邊嘴角露出壞笑,「我剛剛掛上使用中的牌子,也把門鎖起來了。」他笑著解開自己的褲頭,「放心了嗎?」

希爾蒂愣了愣,看著面前這隻紅髮惡魔,不知道該放寬心紓解自己的壓力,還是該先掐死他。「⋯⋯我恨你。」

希爾蒂恨的其實是自己吧。當達米安溫暖的大手碰上她的身軀,她就完全忘了擋在兩人之間的各種較勁與爭執。

天知道她為什麼如此被他吸引,卻又如此痛恨他的存在。

「啊啊⋯⋯嗯啊⋯⋯」希爾蒂摟著他,感受著他的深入淺出與細膩的碾壓。達米安做愛時,跟他在作畫一樣,明明表現力十足,卻不肯照著規矩來,彷彿迎合別人觀感是一件多麼大忌的事。

於是乎,希爾蒂也無法預測他會用什麼方式對待自己,只能見招拆招,跟他以一個互相比拼的姿態上床。兩人就像是在互潑油彩,全心全意地共同創作一幅作品似的,全力以赴。

「嗯⋯⋯啊啊⋯⋯嗯嗚⋯⋯啊!」希爾蒂倒在桌上發出聲聲呻吟,承受著達米安的陣陣衝刺。

「呼⋯⋯妳真漂亮,小親親。」達米安邊挺著腰邊低聲說道:「我想畫妳,希爾蒂。讓我畫妳。」

希爾蒂搖搖頭,「我不要。」

「拜託。」達米安猛然突進她的小穴,「我認真的⋯⋯呼啊⋯⋯很認真。」他邊喘著氣邊加快了速度,「妳現在這樣子太好看了。」他湛藍的雙眸燃著熱情,直直盯著希爾蒂,「求妳,小親親。」

希爾蒂在這波激情攻勢之下只能在他懷裡顫抖,「⋯⋯那我⋯⋯也要畫你⋯⋯」

達米安笑了,「可以。當然可以。」他愉快地抱起希爾蒂,坐到一旁的板凳上,在最後一波突擊中選擇了能維持最久的坐姿,讓自己頂入最深處達到高潮後能好好看著面前的女人。這個性情表裡如一,會放聲笑、大聲哭,用力生氣也用力擁抱生命的女人。達米安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著了她的道,但看著希爾蒂時,他覺得彷彿看到了天使。

***

『零碎的時間』複合媒材(油彩、布、木頭、玻璃、石英砂、大理石粉)——希爾蒂・克拉爾/達米安・沃克。

他們的作品垂直掛在展廳之中,抵著整面牆直到天花板。時間的長河加上了石英砂顆粒與細碎的大理石粉後,增添了更多的層次,彷彿述說著生命,再現著光陰。玻璃碎片在光線的投射下於金黃漸層的土褐底中閃爍著,反映出了時空的不定性。

老師相當驚喜,同學們也紛紛交頭接耳討論著。

希爾蒂站在一旁暗自深呼吸。

能夠完成這麼大件的作品,她很滿足,也很感激。

「看吧,妳做到了。」達米安默默來到她身邊,低笑著。

「⋯⋯是啊。」希爾蒂看了他一眼,「⋯⋯謝了。」

「該謝的是妳自己。」達米安哼笑了一聲,「不過,說好的畫,別忘了。」

希爾蒂腦中想起了那一天的纏綿,頓時有點羞恥。

「⋯⋯我沒忘。」

達米安看著她好一陣子,勾起那個猖狂的笑容,「我很期待。」

***

兩人坐在工作室裡看著彼此,面前是他們的畫具。

達米安坐在F12號油畫板前,直直盯著希爾蒂。另一頭的希爾蒂則攤開她的刻刀與木塊木片在桌上,回瞪著達米安。

他們就維持這樣的狀態直到陽光開始斜照進工作室裡。

最後兩人終於同時開工。

達米安一直以來都是畫油畫的。

父親是建築師,母親是室內設計師的他,對畫圖一點都不陌生。父母最大的興趣就是畫油畫,自然也讓他耳濡目染之下培養出自己的能力。

今天如果要他以最真實的心情作畫,他不會選擇油畫以外的形式。

這點希爾蒂也是一樣的。她從小就在木刻環境裡成長。窗飾是她每天看在眼裡的世界,手巧的養父總是能刻出細緻入微的裝飾,進而刺激了她的美感。

今天如果要她以忠於自己內心的想法來創作,她不會有第二個選擇。

整個工作室非常安靜,除了窗外偶爾傳來的風聲與鳥鳴之外,他們一句話都沒說,各自埋首在自己的世界裡。

直到夕陽西下,窗外逐漸沒入暗夜之中,他們才抬起頭對看。

「⋯⋯要看嗎?」達米安淡然地問。

希爾蒂點了點頭,「你呢?」

「那就數到三轉過來吧。」達米安輕笑一聲站起來,雙手扶上畫架。

「一、二⋯⋯三。」希爾蒂倒數完邊眨了眨眼睛,默默看著達米安的畫。

畫中的希爾蒂有雙迷濛的褐色眼珠,映照著許多有如星點般的光芒。赤裸的肩頭抵在畫緣,人物不像傳統肖像畫的正襟危坐,而是半側身斜跨了整個畫面,彷彿漂浮其中。

背景刷出的鵝黃暖橙襯出了希爾蒂的褐色短髮與肌膚,仔細一看髮絲還參雜著淺紫青藍映射,與背景邊緣由畫刀抹出的墨藍色塊及深紫暈染做了呼應。彷彿置身於深海,也有如飄在深空之中。閃閃發亮。

希爾蒂的視線移不開這幅畫,一時無語,所以她沒注意到達米安的表情。

達米安直眼看著希爾蒂的木刻。

有如窗框的四角設計,卻不是四四方方,而是偏了一邊的梯形。達米安的半側面就浮在突出的右上角,一雙眼睛刻得仔細,然而輪廓卻顯得抽象。他的手位於左下角,五指張開彷彿捧著什麼。其他部分刻著有如火,又彷彿雲霧般的流線,連結起右上的人頭與左下的手掌,既像肢體又像幻影。整個窗框唯一塗上顏色的只有達米安的頭髮,金紅色漸層薄塗在右上角,成了視覺的焦點。

達米安喪失了語言能力,也停止了呼吸,所以他也沒留意到希爾蒂的模樣。

兩人就這樣面對面站著,望向彼此身後的作品良久,一片安靜。

突然兩人的手機響了,他們各自看了一眼,發覺是同學在邀約晚上的派對。

「⋯⋯要去嗎?」達米安低沉地問。

希爾蒂點了點頭,「要⋯⋯但晚點吧。」

達米安抬起頭看向她,「是喔。」

兩人對望了一陣,走向了彼此。

「我還是好恨你。」希爾蒂在吻他之前這麼說。

「彼此彼此。」達米安勾起那個依舊猖狂的笑容,深情地回吻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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