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H小说5HHHHH

首页 >5hhhhh / 正文

第十回 尘埃落定说兴亡 借尸还魂复旧邦,新说白门柳:秦淮八艳传奇,1

小说:新说白门柳:秦淮八艳传奇新说白门柳:秦淮八艳传奇 2025-09-12 21:58 5hhhhh 6290 ℃

顺治十四年,秋。

南京城早已不见了“留都”的影子,城头高高飘扬的,是龙旗之下、略显陌生的明黄色大清旗。战争的创伤似乎正在被时间抚平,秦淮河上的画舫依旧穿梭,只是歌声里,总带着几分压抑的、变了调的哀愁。

街上行人往来,与十多年前相比,最大的不同,在于发式与衣冠。男人们前额锃亮,脑后拖着一条金钱鼠尾长辫,身上穿着宽大的袍褂马甲。那曾是汉家儿郎引以为傲的峨冠博带、长袖飘飘,如今已成了戏文里的追忆。

这身行头,像一道无形的枷锁,时刻提醒着人们,天下已经换了主人。

城南原来故明南京兵部尚书史可法的宅邸市隐园,现在成了新朝礼部尚书龚鼎孳的宅院。这一日,府中张灯结彩,却非为贺寿,也非为嫁娶,而是一场特殊的家宴。

女主人徐善持,原名顾横波,是尚书大人龚鼎孳的一品诰命夫人,正亲手操持着,宴请几位历经劫波、散落天涯的故人。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棂,照进花厅。在座的几位男性,发式已然相同,但神情各异。

依旧游戏风尘的说书人柳敬亭,那条辫子编得松松垮垮,仿佛随时都会散开,透着一股不驯的江湖气。鬓角已染风霜的余怀,则低眉顺眼地任那辫子垂在身后,神情里满是中年失意的落拓。而刚刚因母丧丁忧、与龚鼎孳夫妇一同南下的挚友吴梅村,虽也剃了发,但脸色苍白,神情郁郁,仿佛那根辫子是压在他心头的一块巨石,让他喘不过气。

酒过三巡,余怀望着眼前贵为一品夫人、却眉宇间总萦绕着一丝落寞的徐善持,又看了看身旁顶戴花翎、官袍加身,却时常在深夜里长吁短叹的龚鼎孳,不禁感慨万千。

“横波夫人,”余怀举杯,声音有些沙哑,“如今你与孝升兄终成眷属,苦尽甘来。想我等故人,死的死,散的散,能在这新朝之下,再作故国之聚,实属不易。当浮一大白!”

徐善持勉强一笑,举杯相碰,一饮而尽。那辛辣的酒液入喉,却压不住心底的苦涩。她荣耀的背后,是丈夫殉国不成、变节降清的骂名,是剃发易服、顶戴花翎去上朝时,镜中那个连自己都感到陌生的身影,更是正妻童氏为全夫君名节、在后院青灯古佛的孤寂。这份荣耀,如同开在冰凌上的花,美丽而冰冷。

柳敬亭放下酒箸,看了一眼沉默的众人,他知道,是时候了。他要用故事,为这段荒唐岁月里所有人的命运,做一个注脚。

“诸位,”他清了清嗓子,“今日故人重逢,老汉我腹中正好有几个新说,权当为诸君下酒。”

他目光扫过在座的每个人,缓缓开口:“先说咱们的龚夫人。甲申之变,李闯破京,崇祯皇爷殉国。我这位龚老弟,也是条汉子,闻讯后立刻在府中悬梁,欲随先帝而去。奈何家丁发现得早,救了下来。他醒来后,只说了一句‘殉国不成,当为国存身’。后来,他降了新朝,世人都骂他是贰臣,却不知他忍辱负重,暗中利用职权,不知庇护了多少故明遗臣的家眷。这份苦心,又有谁知?”

龚鼎孳听着,只是苦笑着,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徐善持则伸手,在桌下紧紧握住了丈夫的手。

柳敬亭又看向寇湄:“再说咱们的白门女侠。她凑钱赎回了朱国弼,却也看透了世情。一把毒酒,了却了杀父之仇,也断了自己所有的念想。如今她重回秦淮河,不再为钱,也不再为情,只冷眼看着这人间,活得比谁都明白,也比谁都孤单。”

寇湄听了,脸上毫无波澜,只是给自己斟满了一杯酒,眼神飘向窗外,仿佛在看另一个与自己无关的故事。

接着,柳敬亭的话锋一转,却看向了身旁的吴梅村:“说到这庇护遗臣,孝升兄能官至尚书,在朝中站稳脚跟,还得益于另一位姐妹的奇遇。那便是小宛妹妹。”

吴梅村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微微点头。

柳敬亭继续道:“小宛妹妹当年被掠入京城,送入宫中。谁曾想,竟得了当今圣上的独宠。圣上亲政后,力排众议,不顾太后反对,将她从一介乳母,册封为宠妃。为了堵住悠悠众口,对外宣称她是满洲大臣费扬古失散的姐姐,档案上更将她的年岁从三十改成了二十。小宛妹妹蕙质兰心,深得圣心。她时常在枕边为孝升兄美言,这才让孝升兄深受皇帝信任,官运亨通,有能力去周全那么多的故人旧事。”

这番话,既解释了龚鼎孳的平步青云,也让众人对董小宛的命运多了几分慨叹。

“可怜之人,亦有可悯之处。但可恨之人,却未必没有可悲的下场。”柳敬亭话锋一转,眼中多了几分冷意,“钱牧斋,当初献城投降,做了新朝的官,本以为能得富贵。谁知清廷只当他是个点缀门面的摆设,没过多久便被弃之不用。他这才幡然醒悟,与河东君归隐虞山。我听说,后来他与河东君受了江南义士的感召,竟开始暗中联络反清复明之事,散尽家财。可惜事败,被清廷抄家,那座藏书万卷的绛云楼,也被一把火烧了个干净。如今,这对老夫妻在虞山脚下,过着清贫的日子,倒也算是……求仁得仁,找回了风骨。”

说到此处,众人皆是一阵唏嘘。

“故人零落,如同秋叶。”余怀叹息道,他从袖中取出一把残破的桃花扇,扇面上血迹斑斑,“最可怜的,还是香君妹妹。我后来打探到,扬州城破,侯兄死里逃生,可香君……却已血溅当场。侯兄发疯般地寻到她的遗体,想带回故乡合葬,却被家族所阻,骂他带回一个‘不祥的娼妇’。最终,他只能将香君葬于秦淮河畔一处无名土丘。如今,他心灰意冷,早已归隐商丘,不问世事了。”

提起李香君,在座的姐妹无不垂泪。

“国破家亡,个人的悲欢,又算得了什么。”寇湄冷冷地开口,声音里是化不开的冰霜。

“是啊,”柳敬亭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敬佩与悲壮,“嘉定三屠,江阴八十一日,夏存古先生投水殉国……其子夏完淳,年仅十六,被捕后宁死不降,在南京聚宝门外慷慨就义。临刑前,他还对着监斩的贰臣洪承畴大笑,说‘我一个竖子,尚知华夷之辨,你一个三朝元老,反不如我!’……这等风骨,我辈愧煞!”

席间的气氛,沉重得几乎让人窒息。

“也并非全是坏消息。”柳敬亭话锋一转,试图缓和气氛,“小宛妹妹,倒是得了奇遇。她被送入京城,竟得了当今圣上的独宠。听说……还为圣上生下了一位小皇子。如今已被改了身份,成了满洲贵女,在宫里……也算有了依靠。”

他又看向余怀:“还有国姓爷。郑森在福建受封国姓,改名成功。如今坐拥海上长城,兵强马壮,前几日还传来消息,他正联络浙东的张煌言,准备大举北伐呢!我大明的江山,还没亡!”

这番话,终于让众人眼中燃起了一丝希望的火光。

柳敬亭将目光转向一直沉默的吴梅村,叹了口气:“梅村兄,我说了这许多人的离合,却总觉得还欠着一段故事。不知……赛赛姑娘,如今可好?”

他这一问,仿佛触动了吴梅村心中最深的那根弦。吴梅村身子一僵,随即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声音沙哑而疲惫:“柳先生还惦记着她……唉。”

吴梅村没有看众人,只是望着自己杯中的酒影,仿佛在与另一个人对话:“前些年,我拜访虞山钱家,在他书房看到了一些我的旧作。那些为赛赛写的诗,我以为早就烧了,不知为何会流传到那里。后来听河东君说,玉京道人曾到访过,看到那些诗稿,枯坐了一夜。”

他顿了顿,眼神飘向窗外,陷入了回忆。“再后来,我在苏州见过她一面。她穿着道袍,比从前更清减,也更淡漠了。我们隔着一条小河,相对无言。她对我遥遥一拜,念了声‘无量天尊’,便转身走了。我知道,她早已不是当年的卞赛赛,我亦非当年的吴梅村……此生,缘尽于此了。”

吴梅村一口饮尽杯中酒,心中却在狂喊:我早已知道那皮囊之下藏着的是谁,可我依旧爱着那份才情,那份风骨!我爱的是‘卞赛赛’,无论她是谁!但这番话,他终究没有说出口,只是化作一声长叹。

柳敬亭追问道:“那她如今究竟身在何处?可有安身之所?”

吴梅村点了点头,神情稍慰:“我打听过,她后来去了杭州,为一位姓郑的老御医所收留。那位郑保御先生,年已古稀,是位心善的良医。他敬重赛赛的才情,为她另筑别室,让她潜心书画,悉心照拂,总算有了一处安稳的归宿。”

“郑保御?”一直沉默的龚鼎孳听到这个名字,眼中精光一闪,猛地抬头问道:“梅村兄,你可知这位郑先生家住何处?”

他心中巨浪翻涌,郑保御……当年正是此人,给了我那颗神药,才让兄弟顾楣变成了顾媚!他与这些奇闻异事,究竟有何关联?

吴梅村正要回答,却被徐善持轻轻按住了手。

徐善持摇了摇头,声音幽幽:“罢了,既然赛赛妹妹已得安宁,我等便不去打扰她的清修了。”她转过头,目光灼灼地看向柳敬亭,将话题引向了一个更深、更危险的漩涡,“柳先生,你说了这许多故人旧事,却独独漏了一桩最大的悬案。我大明的太子殿下,自甲申之变后,便再无音讯,您可知他的去向?”

这个问题,像两把钥匙,同时打开了柳敬亭心中最后一个、也是最惊人的匣子。

崇祯十五年底,陈圆圆入宫。当陈圆圆被送入紫禁城时,崇祯皇帝焦头烂额,日夜为军国大事所困,早已没有了享乐的心思,他看着眼前这位色艺冠绝天下的女子,心中却另有打算。

太子朱慈烺年已十四,二三年内即将大婚,却久居深宫,于人事上尚显懵懂。皇帝便下了一道旨意,安排陈圆圆入主东宫,充作侍奉宫女。美其名曰侍奉,实则是要她做太子的启蒙女官。陈圆圆出身乐籍,虽通晓男女之事,但经宫中验明,仍是完璧之身,用来教导太子,再合适不过。

于是,在那段京城被围、人心惶惶的最后时光里,陈圆圆的命运并未与崇祯相连,而是和那位年轻的储君紧紧地绑在了一起。

东宫之内,春寒料峭,却隔绝了外界的兵戈之声。朱慈烺虽贵为太子,眉宇间却总是挥之不去的忧郁。他见到的陈圆圆,并非传闻中那个魅惑君王的尤物,而是一个聪慧、温柔,能与他谈诗论画的解语花。而陈圆圆见到的,也不是一个养尊处优的储君,而是一个在末世重压下,渴望片刻喘息的孤独少年。

二人年岁相仿,情愫暗生,在压抑的宫墙内,竟成彼此唯一的慰藉。他们是主仆,更是知己。

然而,崇祯十七年春,大厦将倾。

三月十八日,破城的鼓声终究还是响了。

外城失守,流寇的喊杀声清晰可闻。宫中一片鬼哭狼嚎,末日降临。

崇祯皇帝在凌烟阁手刃公主、逼死后妃,已存必死之心。就在这片混乱之中,司礼监太监王承恩跌跌撞撞地冲进了东宫。他双目赤红,脸上混着泪水与尘土。

“殿下!圆圆姑娘!”王承恩扑倒在地,“皇爷决意殉国,但国本不能绝!大明的江山,还系于殿下一人!”

朱慈烺扶起他,面色惨白地问:“王大伴,京城已破,我们又能逃往何处?”

王承恩从怀中掏出一本泛黄的古籍,颤声道:“奴婢无能,无法护送殿下杀出重围。但奴婢从大内秘档中,寻到了一个法子……一个能让殿下活下去的法子!”

他翻开古籍,指着其中一页绘着诡异符文的图谱,一字一顿地说:“此乃上古方术,名为‘移魂换体’。只要施法,便可让两个人的魂魄互换!”

陈圆圆和朱慈烺都惊呆了。

王承恩看着他们,眼中是疯狂的决绝:“贼人入宫,必然搜捕殿下。殿下龙体金贵,断不能落入贼手受辱!圆圆姑娘,你与殿下身形相仿,若换了魂魄……贼人只会当你是太子,而真正的太子,便可借你的女儿之身,混迹于女眷之中,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这番话,如同晴天霹雳。让陈圆圆代太子去死,或去承受那无法想象的屈辱。

朱慈烺当即拒绝:“不可!我为大明储君,岂能让一弱女子代我赴死!我宁与父皇一同殉国!”

“殿下!”陈圆圆却拉住了他的手,泪水夺眶而出,眼神却异常坚定,“若能为殿下求得一线生机,便是保全了大明的希望。圆圆一介歌妓,贱命一条,能以微躯换龙体,死而无憾!”

她转头对着王承恩,毅然决然地叩首:“请公公施法!就让奴婢,为殿下走完这最后一段路!”

看着眼前这对璧人,王承恩老泪纵横。他知道没有时间了。他按照古籍所示,迅速布置法坛,点燃了特殊的香料,口中念念有词。

法术完成的瞬间,密室内的烛火猛地一跳,旋即恢复了平静。外面的喊杀声仿佛被一层无形的屏障隔开,室内静得可怕。

片刻之后,躺在左侧的“陈圆圆”眼睫微颤,缓缓睁开了双眼。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曾经的柔情似水、顾盼生辉,此刻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属于帝王家的、深不见底的惊惶、悲痛与茫然。朱慈烺的灵魂在这具柔软的身体里醒来。他下意识地抬手,看到的却是一截纤细皓白、宛如玉雕的手腕。他猛地坐起,胸前传来的陌生触感和重量让他一阵晕眩。他低头,看到了属于陈圆圆的锦绣罗裙和玲珑起伏的曲线。

这感觉……既熟悉又别扭。熟悉,是因为在东宫的那些日夜,这具身体曾是他最亲密的慰藉;别扭,则是因为此刻,这身体竟成了他自己的囚笼。

与此同时,另一侧的“太子”也醒了过来。陈圆圆的灵魂睁开眼,视线所及,是东宫华贵的梁柱。她动了动手指,感受到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充满力量的掌控感。她坐起身,宽大的太子蟒袍垂落在身上,带着一种沉甸甸的、属于男性的重量。她看到了自己变得宽阔的肩膀和修长的四肢,喉结滚动,发出了一声略显沙哑的、属于少年的低哼。

四目相对。

一个,是拥有着陈圆圆身体的朱慈烺。

一个,是拥有着朱慈烺身体的陈圆圆。

他们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曾经的自己,也看到了此刻的自己。无需言语,那份深入骨髓的连接与悲壮的默契已说明了一切。

“殿下……”拥有太子之身的陈圆圆,用朱慈烺的声音艰难地开口,带着一丝嘶哑。

“圆圆……”拥有陈圆圆之身的朱慈烺,用她娇柔的嗓音回应,泪水已然滑落。

时间紧迫。王承恩推门而入,身后跟着两个提着包袱的、面目普通的小太监。

“快!换上这身衣服!”王承恩的声音压得极低,“贼人马上就要搜宫了!”

包袱在地上摊开,是两套洗得发白的、寻常百姓家的粗布衣衫,一套男装,一套女装。

没有丝毫犹豫。在摇曳的烛光下,他们背过身去,开始为彼此,也为自己,卸下最后的身份。

拥有太子之身的陈圆圆,笨拙地解开繁复的蟒袍玉带。当那身象征着国之储君的华服滑落在地,她第一次感受到了男性身体的平坦与坚实。她拿起那件粗布男衫套上,曾经纤细的腰肢如今变得宽阔,让她感到一种莫名的安全感和巨大的责任。

而拥有陈圆圆之身的朱慈烺,颤抖着手,解开了层层叠叠的罗衫长裙。他闭上眼,不敢去看那具曾让他沉醉、如今却属于自己的女性身体。当他换上那件朴素的布裙,束起长发,镜中映出的,是一个眉宇间带着英气、却又掩不住惊惶与哀愁的绝色少女。

当他们换好衣服,转过身来,再次看向对方时,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巨大的震撼。

眼前的少年,穿着最普通的布衣,却掩不住那与生俱来的、属于陈圆圆的清丽与风韵。

眼前的少女,穿着最朴素的裙衫,却藏不住那眉宇间的、属于太子朱慈烺的忧郁与贵气。

他们彻底告别了过去的自己。

“从今往后,”王承恩跪在地上,对着拥有陈圆圆身体的朱慈烺重重叩首,“您就是陈圆圆。忘了自己是谁,活下去!”

他又转向拥有太子身体的陈圆圆,再次叩首:“而您,就是太子。无论将来面对什么,请记住,您是大明的储君,您要周旋,要忍耐,要给殿下……争取时间!”

说罢,王承恩毅然起身,带着那两个小太监,扶着“太子”向外走去,准备迎接他早已预料到的、被捕与受辱的命运。

密室里,只剩下化身为“陈圆圆”的朱慈烺。他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看着“自己”决绝地走向深渊,心如刀割,却只能将所有的悲痛吞进喉咙。

他没有等太久。

“砰!”门被粗暴地踹开,几个满身酒气、眼神凶狠的闯军士兵冲了进来。他们一眼就看到了角落里那个瑟瑟发抖、却掩不住绝代风华的少女。

“找到了!在这儿!”为首的校尉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果然是天仙一般的人物!带走!这是大帅点名要的人!”

朱慈烺的心沉到了谷底。他知道,反抗是徒劳的,只会招致更可怕的后果。他记着王承恩和陈圆圆的嘱托——“像个女人一样活下去”。他垂下头,学着陈圆圆平日里的样子,露出柔弱而惊恐的神情,任由那些粗糙的大手将他架起,拖出了密室。

皇宫已经变成了人间地狱。随处可见的是被翻乱的器物、破碎的珍宝和倒毙的宫人。闯军士兵们高声喧哗,肆意抢掠,曾经的九重天阙,如今已是盗匪的巢穴。

朱慈烺被一路拖拽着,穿过重重宫阙,最终被带到了乾清宫前的广场上。那里,人头攒动,大顺军的将领们正围着一个高踞在龙椅上的身影山呼万岁。那人身材魁梧,面带得色,正是新主李自成。

就在朱慈烺被推搡到人群边缘时,他忽然看到了一个让他肝胆俱裂的场景。

广场中央,跪着一个身穿太子蟒袍的少年。

那张脸,他再熟悉不过,正是他自己——朱慈烺的脸。然而,此刻占据着那具身体的,是陈圆圆的灵魂。

只见“他”被几个士兵按在地上,却昂着头,脸上没有半分太子的惊惶,反而带着一种奇异的、混合着风尘气的镇定与嘲弄。

李自成显然对这个前朝太子很感兴趣。他从龙椅上走下来,踱到“他”面前,粗声问道:“你就是崇祯的儿子,朱慈...什么来着?”

拥有太子之身的陈圆圆,用朱慈烺的声音,不卑不亢地回答:“我叫朱慈烺。成王败寇,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何必多言?”

这番话,倒是让李自成有些意外。他原以为会看到一个痛哭流涕、摇尾乞怜的懦弱太子。

“嘿,还有几分骨气。”李自成笑了,指着周围的宫殿说,“这大好江山,如今是我的了。你父子二人,治国无方,搞得民不聊生,活该有此下场!”

陈圆圆灵魂中的那份秦淮风月里练就的机敏与大胆,在这一刻发挥得淋漓尽致。她操控着太子的身体,冷笑一声:“江山?你坐得稳吗?我父皇虽有失德,但乃天命正统。你一介流寇,靠着烧杀抢掠得了天下,失了民心,焉能长久?”

她顿了顿,眼神中竟流露出一丝轻佻的媚态,继续道:“再者说,你得了这北京城,可曾想过关外那十几万虎狼之师?吴三桂可不是好惹的。你得了天下,却也得了这天下最烫手的山芋。怕只怕,你这皇帝宝座,还没焐热,就要换人来坐了。”

这一番话,既有男儿的见识,又带着几分女子的狡黠与讥讽,听得周围的闯军将领面面相觑,李自成的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

而这一切,都被不远处、被刘宗敏的亲兵紧紧看管着的、拥有陈圆圆身体的朱慈烺尽收眼底。

他看着“自己”用那样轻浮的语气说着石破天惊的话,心中百感交集。他知道,陈圆圆正在用她独特的方式,扮演着一个“假太子”的角色。一个举止轻浮、不似皇储的太子,或许反而能迷惑敌人,让他们放松警惕。她是在用自己的生命,为他,也为大明,进行一场豪赌。

就在这时,一个满脸络腮胡、眼神阴鸷的将领走了过来。他没有理会场中对峙的李自成和“太子”,而是径直走到了朱慈烺面前。

“你就是陈圆圆?”那人上下打量着他,眼神露骨而充满占有欲,“果然名不虚传。跟我走吧,咱家元帅,等候多时了。”

朱慈烺心中一凛,他知道,此人便是李自成手下第一悍将,以嗜杀和贪色闻名的刘宗敏。

穿过一片狼藉的宫苑,朱慈烺被带到了一处原本属于某位阁老的奢华府邸。这里如今已是刘宗敏的临时住所,门口的守卫更加森严,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酒气和血腥味。

他被直接推进了内堂。刘宗敏挥退了所有亲兵,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人。这位大顺军的权将军,毫无顾忌地将身上的甲胄一件件扔在地上,发出沉闷的金属碰撞声。他赤着上身,露出满是伤疤的雄壮肌肉,一步步向朱慈烺逼近。

“美人儿,”刘宗敏的脸上挂着粗野而满足的笑容,“别怕。皇爷已经把你赏给咱了。从今往后,你就是我刘宗敏的人,保管你吃香的喝辣的,比伺候那个亡国皇帝强一百倍!”

说着,他那双钳子般的大手就伸了过来,不由分说地要去撕扯朱慈烺身上的粗布裙衫。

“不要!”朱慈烺的灵魂发出了本能的、属于男性的抗拒。他是大明的太子,天潢贵胄,岂能受此奇耻大辱!他猛地后退,想要推开那只逼近的手。那股源自骨血的尊严,让他宁可玉碎,不为瓦全。

然而,就在他即将奋力反抗的瞬间,王承恩临别前那句泣血的嘱托,如洪钟般在他脑海中炸响——

“活下去!活下去才有生机!”

是啊,活下去。他死了,一切就都完了。陈圆圆的牺牲,王承恩的托付,大明最后的一点血脉,都将化为泡影。他不是为自己而活,他是为那个跪在乾清宫前、用生命为他争取时间的“自己”而活,为破碎的山河、为复兴的渺茫希望而活。

朱慈烺眼中的烈火瞬间熄灭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死寂的冰冷。他放弃了抵抗,身体僵硬地站在原地,任由刘宗敏粗暴地撕开了他身上的衣物。

刘宗敏三下五除二地扯开了“陈圆圆”身上的粗布裙衫,只留下一件水红色的丝绸肚兜,顽固地遮蔽着最后的春光。那鲜亮的颜色与细腻的质地,在这间充斥着汗味的简陋房间里,显得格外刺眼。

他像欣赏一件新得的战利品,粗糙的大手在毫无遮掩的肌肤上肆意游走,从光滑的肩头到纤细的腰肢,所过之处,留下一片火辣辣的触感。朱慈烺的灵魂像被禁锢在冰块里,脸上毫无表情,眼神空洞地望着昏暗的床顶,任由这具不属于他的身体被肆意亵渎。

“嘿,真滑溜!”刘宗敏喉咙里发出一声满足的咕哝,随即一把将他摁倒在坚硬的床板上。床榻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呻吟。他猴急地飞快脱下自己的裤子,然后抓住“陈圆圆”的双腿,不由分说地将它们扛上了自己宽阔的肩膀。

这个姿势让朱慈烺的心脏猛地一缩。他看着那双悬在空中的、曲线优美如白玉的腿,那是陈圆圆的腿。曾几何时,在东宫的锦帐之中,他也曾无数次地将这双腿轻轻掰开,那是爱侣间的缱绻与探索。而如今,物是人非,换了一个截然相反的方向,他成了被摆布的那一个。

下一秒,一个与他记忆中全然不同的、巨大而滚烫的物件,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野蛮地贯穿了进来。

“呃!”撕裂般的剧痛让朱慈烺瞬间绷紧了身体,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太疼了。这不是他熟悉的、温柔的进入,而是一种纯粹的、不顾一切的占有。

他知道,如果任由刘宗敏这样下去,这具精美的“瓷器”很快就会被撞得支离破碎。

不行,必须“教”他。

这个念头再次占据了他的脑海。他想起了陈圆圆。想起了那些缠绵的夜晚,她是如何在他耳边吐气如兰,娇嗔着教他这个未经人事的少年,如何通过细致的前戏来开启欢愉的大门。那些曾让他面红耳赤的闺房秘语,此刻竟成了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将……将军……” 他强忍着剧痛,用一种混合着痛苦与哀求的、颤抖的声音开口。

“怎么?不爽利?”刘宗敏动作不停,粗声问道。

“不是……”朱慈烺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又强装出几分顺从,“您……您这样……奴家……疼……也……也没趣……”

“哦?那你说,怎样才有趣?”刘宗敏停了下来,显然被勾起了好奇心。

朱慈烺闭上眼,将所有的羞耻感踩在脚下,开始背诵那些陈圆圆教给他的“秘籍”。

“您……先……先把我放下来……”他低声请求。刘宗民依言照做。

朱慈烺喘息着,继续用那娇媚入骨的声音引导:“您……先别急着进来……您……用嘴……对……用嘴……轻轻地……舔我的……脖子……”

他一边说,一边用手指引着。刘宗敏半信半疑,但还是俯下身,粗糙的胡茬刺得朱慈烺一阵哆嗦。

“对……再往下……解开……解开我的肚兜……”

刘宗敏扯开了那根细细的系带,两团雪白的丰盈瞬间暴露在空气中。

“用……用舌尖……”朱慈烺的声音已经细若蚊吟,“绕着……绕着那个尖儿打转……对……再……轻轻地吸……”

刘宗敏笨拙地照办了。他从未想过,男女之事还有这般繁复的门道。当他感到口中的蓓蕾在自己的刺激下缓缓挺立时,他发出一声含混的赞叹:“嘿!还真他娘的有趣!以前那些婆娘,可从没教过咱这些!”

朱慈烺没有回答。他的灵魂在冰冷的地狱里煎熬,但这具身体却在入侵者的唇舌下,不受控制地泛起了熟悉的、可耻的战栗。当刘宗敏的亲吻一路向下,经过平坦的小腹,最终来到那片泥泞的溪谷时,身体的本能反应已经完全背叛了他的意志。

他感受着那股陌生的热流,感受着身体最敏感的地方被一个他恨之入骨的敌人细细品尝。屈辱感达到了顶点,但一种奇异的、麻痹神经的酥麻感,也正从身体深处,不易察觉地悄然蔓延。

这是陈圆圆的身体在回应,还是他自己的灵魂,也在这极致的屈辱中,被扭曲、被改变了?他已经分不清了。

而刘宗敏像个得到新奇玩具的孩子,饶有兴致地重复着这些刚刚学会的动作。他的唇舌从脖颈到胸前,再到更深邃隐秘的所在,每一下都带着西北汉子的粗犷和直接,却也笨拙地遵循着“陈圆圆”的指令。

朱慈烺的灵魂,最初像一个高高在上的旁观者,冷漠地看着这一切。但身体的记忆是诚实的,是无法用理智欺骗的。当那些熟悉的刺激,一波波地冲击着这具敏感的躯体时,他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另一幅画面——

在东宫的纱帐里,他自己也曾这样,虔诚而充满爱意地亲吻着陈圆圆的每一寸肌肤。他记得她是如何在他的唇舌下化作一汪春水,记得她是如何闭上双眼,发出满足而享受的叹息。

原来……是这样的感觉。

原来,被如此细致地爱抚,是这般……舒服。

那一瞬间,朱慈烺的意识出现了片刻的恍惚。他仿佛与记忆中的陈圆圆合为一体,不再是施与者,而是纯粹的承受者。怪不得她每次都那般沉醉,那是一种能让人暂时忘却一切烦恼、只沉浸于当下感官的极致享受。

就在这片刻的失神中,他感到下半身传来一阵奇异的、难以言喻的空虚感,以及一股渴望被填满的、源自身体最深处的本能冲动。

是时候了。

这个念头自然而然地浮现在他脑中。他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心态已经发生了微妙而危险的变化——从最初为了活命而被迫的“教学”,变成了此刻顺应身体欲望的“引导”。

刘宗敏显然也感受到了这具身体的变化。他俯下身,看到那片原本紧闭的幽谷,此刻已是泥泞不堪,潺潺的清流正不断涌出,散发出诱人的气息。

他咧嘴一笑,不再废话。他再次粗暴地抓起“陈圆圆”的双腿,猛地向上一扛,架在了自己的肩头。这个姿势,让她的整个下半身都高高抬起,毫无遮拦地暴露在空气中,形成一个极度屈辱、完全敞开的姿态。

朱慈烺看着自己的……或者说陈圆圆的身体,被摆弄成这副模样,心中最后一丝属于太子的尊严,彻底碎裂成粉末。

紧接着,那根早已忍耐不住的、灼热的肉棒,带着雷霆万钧之势,再次贯穿而入。

这一次,没有了初时的干涩与撕裂。那湿滑的甬道因为有了充分的准备,顺从地接纳了入侵者。一种被撑开、被填满的、奇异的满足感,瞬间取代了疼痛。

小说相关章节:新说白门柳:秦淮八艳传奇新说白门柳:秦淮八艳传奇

搜索
网站分类
标签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