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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h/2.4、舊日回憶/2.5、雙重影,譫妄羊與不眠狼,2

小说:譫妄羊與不眠狼譫妄羊與不眠狼 2025-09-12 21:58 5hhhhh 9970 ℃

  班長冷冷道:「大熱天你居然穿這麼厚的褲襪。」

  「我最近身體不太好。」曉面色蒼白。

  「別裝了,淺紗只在你的左鞋子裡放了玻璃,你裝得就像殘疾人似的,你的美甲,是老師帶你做的?」

  曉一下子驚恐至極,「不是老師!」

  「你剛剛說的我都聽到了,你叫老師男朋友對吧?」

  「不是……老師不是我的男朋友……」曉痛苦地閉上眼睛。

  「我討厭你這幅裝作脆弱的模樣!你覺得這樣都會讓大家憐憫你?就是靠這種手段在勾引男人吧?!」班長厲聲咆哮,那近乎火山爆發的質問聲讓我和燐都抬起頭來,我一時難以想象這名外表如此古板的少女竟會說這樣的話。

  燐低語:「看樣子那個叫曉的女孩子在班裏一直被欺負。就和你一樣。」他壞笑起來。

  現下正是清晨,我們被分配到的地方格外偏遠,此處遠離植樹的大部隊,近乎接近無人的荒原。戈壁上時不時刮過凜冽的寒風。

  燐冷笑起來,尚且還是小學生的他,笑時的模樣像足了大人,「他們可真是挑了一個好時機。」

  燐很受同學們的歡迎,在小學剛入學時,我開始被他欺負,燐每次見到我,總會肆意嘲弄我的外表,下課時,他會強迫我吃下大量廉價食品。

  拜他所賜,我的身形一天天胖了起來,那時的我應對情緒壓力的唯一策略就是吃。

  我對燐的霸凌總是唯唯諾諾,我從不和他發生正面衝突,而是採用迂迴戰略——

  燐被他的父母丟在了他祖父家中,他的祖父是退役的軍官,或許是過早失去了妻子,又或許是戰爭給他造成嚴重的心理創傷,他以冷暴力燐為樂,雖不至於毆打他,但罰站禁食數不勝數。

  每每燐欺負我,我心頭氣憤難消,總會跑到燐家的後院,偷偷砸爛院落裡的花盆,將後院的鼻涕蟲踩碎得到處都是,燐家的後院總是又髒又亂,時常有女性的內衣和衛生巾被丟棄在那裏,燐的祖父年老體衰,自然不會收拾,我時常隱藏在那裏,用滿懷恨意的眼神偷窺燐的房間,在做了壞事誣陷給燐的當晚,我就能聽到他的鬼哭狼嚎。

  我觀察著周遭的景緻,這裏計劃建造大型的森林公園,此處地形罕見,有著大大小小的洞窟,倘若要殺死燐,此處就是絕佳的作案地點。

  那麼該如何殺死燐呢……當然是將他推到某個洞窟中……如此一來,一直霸凌我的同學,就會從世界上消失……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別裝了!你和老師到底發展到哪一步了?!」班長緊緊握著拳,她的指關節被攥到發白。

  「我們並不是你口中的那種關係。」曉臉色無比蒼白,她急迫的反駁反而激怒了班長,短髮少女放下鏟子,飛奔過來,「明明是我先認識老師的!明明是我!」

  「哦呀,曉又因為勾引男人被罵了,真是個婊子!」淺紗興致勃勃觀察著我們,娜娜也勾起嘴角,一副看熱鬧的模樣。

  「老師是誰?班導那個大叔?那個大叔看著就像個男同,你們品味也夠差的,為他爭風吃醋。」娜娜掏了掏耳朵。

  淺紗笑嘻嘻道:「你姐姐一定也是你這樣會裝可憐的婊子,所以才變得那麼醜,這也是現世報哦。」她話音剛落,曉一下子面無血色,她一語不發,跌跌撞撞離開了。

  「嘛,那副模樣,不就是在她鞋子裡放了玻璃碎片麼?還真會裝。」娜娜嗤笑一聲,「我們就走了,小鬼可要好好幹活哦。」

  兩個辣妹跟隨著葛正紀,上了那輛白色車廂,我遠遠聽到她們抱怨:「喂喂,這車太臭了吧!該不會是裝屍體的?」

  葛正紀嬉皮笑臉道:「大美女們忍一忍啊,這車可是我從菜市場賣魚哪裏收的,它裝魚的屍體好多年啦。」

  「好臭——」

  「班長大美女,趕快上來。我這裏有果汁哦,就在箱子裡。」正紀對著班長招手。

  娜娜簇起眉頭:「那個陰沉的腐女,你都舔。正紀品味太差了。」

  「別這麼說嘛,我覺得班長是個文學少女,文學少女啦,那種知書達理的名門閨秀。」

  班長不苟言笑的面容瞬間鬆動了,她微微笑起來:「是的,我很喜歡讀書。謝謝你正紀。」語畢,她也上了車。

  原地只剩下我和燐兩人,燐陰陽怪氣說:「明明都是高中生,卻丟下擔子不幹。我可不幫他們幹。」

  我看向角落,我和燐的書包分別放在那裏,書包皆是學校發下來的同款硬殼,上面繡著我們每個人的名字。

  倘若參加課外活動,我一時沒有留意,同學就會對我的書包搞破壞,看到書包安然無恙,我微微鬆了一口氣。燐拿起一旁的飲料,隨便喝了幾口,命令道:「喂,武赤音你把我的樹種了!」

  「為什麼……」

  「不為什麼啊,這本來就是你該乾的事啊!要是那些高中生不來,你就一個人把他們的樹都種了吧哈哈。」

  淺紗媚眼如絲,「小胖子,幫我和娜娜把樹植了吧,我們可不想弄髒衣服。」

  我怒吼:「不,憑什麼我要給你們擦屁股。」

  「你欠揍嗎?放學給我等著。」燐一臉興奮,上了葛正紀的車,還對我揮手:「快點把大家的樹都種了!」

  就連那名看似古板的班長也點了點頭,「小弟弟,順便也幫我一下。」

  「我的樹就不用了,之後我自己去種,辛苦你啦。」葛正紀笑眯眯道。

  「哇小鬼,你上來幹什麼?」

  「哇大哥哥,真是好厲害的房車。」

  葛正紀得意洋洋,「這車雖然便宜,但花在改造上的錢纔是大頭。」

  我任命地拿起鏟子,走向他們虛虛挖掘好的樹坑,發泄似的就往土坑裏鏟去,爲了發泄自己的不滿,我用鋒利的鏟子狠狠砸著無辜的小樹苗,鏟子拍擊在他們的樹苗上,就像拍擊在他們的肉體上一樣……

  我一邊想象著用鏟子砸死燐和那五個高中生,一邊在烈日下勞作,我不管樹苗能不能成活只是惡狠狠將大家的樹苗植入坑中。許久後,我方纔種好所有人的樹。

  在埋最後一棵樹時,我用鏟子剷起泥土——

  「叮噹——」

  金屬鏟子碰到堅硬的物體,我蹲下身細細觀察,泥土中虛虛露出硬物的一角,那是一本硬殼筆記本,為什麼會被埋到這種地方?

  我不禁來了興趣,將筆記本抽出來,上面清秀娟秀的字跡像是女孩子所寫,字型幼稚歪斜,下筆極虛,寫作者成績顯然不太好。

  「我已經沒法剋制對老師的愛了,真想離開學校,到老師家裏和老師在一起……我受不了學校了,學校裡每一個人都是那麼虛偽……」

  「倘若和老師禁斷戀愛被大家知道……我肯定在學校裡待不下去……同學們更會像之前那樣加倍霸凌我吧……」

  我瞭然於心,這個筆記本和樹坑的主人就是曉吧……她將筆記本埋在樹坑中,或許是和老師的戀愛被班長髮現了……心碎的少女只能將愛意埋葬。

  我心生好奇,偷看別人日記讓我興奮不已,我偷偷拿起筆記本,走向放置書包的角落,打算帶回家再閱讀。

  「武赤音,你跑到那邊幹什麼?!你想偷我的東西?」

  背後傳來燐的大吼,我的身體僵在原地,本能地否認:「我為什麼要偷你的東西?」

  燐似乎惱怒到極致,他的臉色蒼白無比,怒吼:「那你鬼鬼祟祟去那邊在搞什麼?!你就是在偷我的東西!」他飛撲過來,揮起拳頭就要向我打來,我無從解釋為何要偷拿曉的日記本,爲了防止書包被燐破壞,我背起書包,拔腿就跑。

  燐緊追著我,我的心臟宛如密集的鼓點一個勁亂跳,不過跑了幾下,我的體力就已到達極限。

  迎面而來的風沙糊住了我眼,背後的燐狠狠推了我一把,腳下的地面看似堅實,卻有著隱匿的洞窟,我兩眼一黑,徑直摔到洞窟中,塵土鋪面而來,也幸虧那軟綿綿的泥土,我的身體毫髮無損,燐的聲音遠遠傳來,「你這個笨蛋失足掉下去了啊!」

  「是你推我下去的!」

  洞窟離地面足足有數米的距離,遠非我一個小孩能爬出去。

  「之後我們就要蓋土種樹了,你就在下面悶到死吧哈哈。」

  倘若燐在此處殺死我,也不會有任何人知曉,他們什麼也察覺不到,只會將樹苗放在坑洞裡……小樹苗則會吸取我身體的成分長大……

  「救命啊救命——」我放聲大叫,沙坑因我尖叫的震動而落下土塊。

  「糟了,小鬼怎麼掉到裡面了!」正紀探頭探腦,他怪叫起來。

  我對著上方大喊:「是他推我下去的!」

  正紀嚷嚷道:「怎麼可能?我可是和三個大美女在車子裡!」

  燐的聲音有些顫抖:「這個笨蛋自己掉下去了。」

  淺紗的聲音遠遠傳來,「真是的,為什麼把老孃派來弄這種小孩保姆一樣的活,正紀,你快點下去把小孩撈上來。以免惹出麻煩。」

  娜娜也站在洞窟外,她的身材最為高挑,我能遠遠看到她的腦袋,「你是唯一的男生,現在是你英雄救美的場合了。」

  「一個胖小子,也不是什麼美啊!救美女還好,救男的老子纔不幹。」

  眾人的聲音逐漸遠去,沙土時不時落下,小小的我倚靠在洞窟中,慢慢昏睡過去,也不知睡了多久,我才從迷糊中醒來,時間似乎已到了午後,先前燦爛的陽光已然消逝在陰雲中。

  「外面有人在嗎?」

  沒有人回答。

  大家都去哪裏了?

  燐的聲音從洞窟外傳來,他嗤笑:「你居然還沒死。」

  「救救我!我被困多久了。」

  「兩個小時了,那幫高中生沒一個願意下來拉你,都在一個勁瞎胡鬧忙自己的事。看樣子你連一枚硬幣都不值呢。」

  我的聲音無比沙啞,「求求你!去叫大人!」

  「你還是在下面好好反省一下吧。」燐笑著就此遠去。

  我咬牙切齒,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藉着昏暗的光線,開啟了筆記本——

  這本日記皆是女高中生的日常,裡面滿滿是她在學校遭受的校園霸凌和對心愛老師的依戀……

  「每次想到老師……我的心臟就像被刀割裂一般。我和老師的戀愛……絕對不能被任何人發現。但是被那個女人發現了……那個可惡的女人……她居然發現了我和老師的關係……」

  這個女人就是班長麼……

  「學校裡的男生都討厭我……好想離開學校,爲了離開這個討厭的地方……父母對於我被欺負的事情,也不管不顧。」

  我的目光看向那一行字:「所以我必須得向那個老頭要錢……無論用何種手段,我都必須拿到錢……纔可以離開學校……」

  我開啟書包,正準備將日記放進書包之際,餘光偶然瞥到一個物體,它在黑皮書包的映襯下慘白如紙,我一時還沒有意識到這個物體是什麼,便傻傻將它拿了出來……

  那是一隻腳,並非是狗和貓的爪子,也並非是昆蟲的腳,而是少女的腳,奇薄的面板下是玻璃體似的青紫血管,腳趾甲塗抹了肉桂色的指甲油,其上覆著晶瑩剔透的蓮花形裝飾,腳底泛着洋娃娃似的粉,摸上去光滑無比。

  它不該出現在我的書包裡……

  我毫無防備,將它拿了出來,人類肉體的觸感傳遞在我掌心,一瞬之間我還以為這是整蠱用的道具,直到我看到了那血肉模糊、光滑的斷面——書包的黑色皮料反射著妖豔的光,那是被血濡溼的水光。

  出乎意料的是,我並沒有尖叫,我定定拿在手中情,仔細觀察著它。

  這是燐放進去的嗎?

  就在我思索之際,洞窟徐徐落下塵土,是他們在挖土嗎?

  燐在遠處發出了尖叫:「地震!是地震!」

  娜娜冷斥:「小鬼別叫這麼大!真吵。」

  「臥槽,還真是地震,我還以為是小鬼蹦地力度太大了。」葛正紀怪叫一聲。

  淺紗徐徐道:「不過就是小震啊,那個小鬼怎麼辦。」

  「現在是說這個的時候嗎?」娜娜話音未落,大地劇烈地搖顫起來,被埋在洞窟中我用書包緊緊護住頭,阻止著石塊的墜落。

  「大地震!?」

  娜娜尖叫:「正紀這個腦殘將車子停在山坡下!」

  淺紗怒吼:「你們快走!不要管了!保命要緊!」

  正紀鬼哭狼嚎:「這張車可是我花了血本買的!我把它開到下面——」

  我無比絕望,對著洞窟外呼救:「救救我!我還在洞裡!」

  下一瞬間劈頭蓋臉的土就蓋住了我的頭,我一下子失去了意識。

  待我醒來時,暮色四合,一個鬍子拉碴的男人蹲在我身邊,溫和地拍著我的臉頰:「小朋友,你醒了嗎?」

  因為天色太黑,我難以看清他的面孔,我點了點頭。我睜開迷濛的雙眼,正對臉的就是燐的臉,他冷冷打量著我。

  淺紗尖銳地笑起來:「哈哈這個白痴小鬼居然嘴對嘴在給你做人工呼吸。」

  「老師,這個小學生早在地震前就掉下去了。」班長深深嘆息。

  男人微微嘆了一口氣,「真是發生了很大的事情……」

  班長呆呆看著他,這個男人就是曉深深愛著的老師嗎?

  「不過很幸運,班長將你挖了出來。」

  「謝謝你姐姐……」

  班長對我充耳不聞,她臉頰升騰起紅暈,只是呆呆凝視著老師,那一副模樣道盡少女懷春的羞澀。

  「你們最後一次看到曉是什麼時候?」

  就在昏迷前,我剛剛纔見過她……就在我的書包裡,那隻腳的美甲和她手上的一模一樣……

  我開啟書包,除了那本小小的筆記本外,空無一物,一抹已然乾涸的血跡證明腳不是我的幻覺。那本筆記本也因地震時的混亂而散架,空紙殼中只剩下虛虛掩掩的幾頁,其他的紙面恐怕都被埋在泥土中了吧……

  娜娜冷著臉道:「老師,我們到處都找過了,沒有見到她的影子,居然敢偷偷拋下我們。」

  「是啊是啊,老孃和娜娜兩個人植樹幹了她的活,累得要死。看看我們衣服有多髒。」淺紗抹了抹額頭上的汗,她的衣服已悉數沾滿泥土和灰塵,想必是在地震中弄髒的吧。

  老師問我:「小朋友,你看到過曉嗎?」

  燐在一旁冷冷道:「你們問這個蠢蛋也問不出結果的。他一直被埋在地下,什麼都不知道。曉中午時自己一個人走了。說一直被同學欺負,實在受不了。」

  隱匿在黑暗中的中年男子呆愣在原地,他焦急的聲音傳來:「她去哪裏了?」

  「不知道。哭著跑掉了。」

  班長補充道:「是的,她一個人中午時偷偷跑掉了。」

  那隻腳是被人拿走了嗎……還是掉落在我昏迷的地方?

  我跌跌轉轉爬起身來,「我也去找……我應該能找到她……」

  「那就隨你好了,我可先回家了。」燐抱著雙臂,就此離開。他的書包靜靜放在地上,看樣子這個傢伙應該忘記帶了吧……

  我無意提醒燐,只是冷冷看著他離去。

  有人匆匆攔住我,那是一名中年男子,他的眉頭深深蹙緊,「小弟弟,你真的能找到她?!」

  「這是曉的父親。」

  我低下頭,撒了謊,「我也不知道,但我昏迷的時間,好像做了夢。夢裏有她的下落。」

  淺的父親眼睛一下子黯淡無光。

  燐冷冷道:「那個女人搞不好是地震的時候,一不小心掉下去了吧?」

  然而我親眼看到了曉被切斷的腳。

  燐補充道:「我看到一個奇怪的男人,一直在附近徘徊。」

  班長點頭:「那個男人該不會就是曉的跟蹤狂?」

  「說來,你們看到正紀了嗎?」

  淺紗攤開手,「那個傻瓜開著他的車跑了,誰知道呢……」

  我將只剩空殼的筆記本拿出書包,遞給了曉的父親,「叔叔,我好像撿到了她的日記……」

  那幾頁紙面上還殘留著乾涸的血跡,些許美甲的殘片還黏在書殼上。

  男子緊緊抓住我,那極大的力道使我動彈不得,「你在那裏撿到?這筆記本上的水鑽殘片,正是曉的美甲!」

  他將我掐得生痛,我指向學生們的樹坑,「在裡面!」周圍眾人臉色皆是一變。

  老師和曉的父親飛奔而去,他們拿起一旁的鏟子就挖了起來,「找到了——」老師驚呼道,淺紗只看了一眼,就吐了出來。

  樹坑裏的是人類的屍塊……那膚色和天上逐漸升騰起的月一般白皙,晶瑩剔透的面板反射著淡淡的月光,切口的斷面已然不再新鮮。

  在我植樹時,裡面沒有任何屍塊。一定是有人趁著地震時,殺害了曉。

  我一邊思考,一邊拿起燐的書包。

  我並沒有那麼好心將書包還給他,我盤算偷偷丟到其他地方,燐縱使發現書包丟失,折回到原地,也尋覓不到……

  揹着兩個書包太過於顯眼,倘若同學向燐告密,我的處境將十分不妙,我打算先將我的書包藏在某個隱蔽的角落,待我丟棄燐的書包後,再翻折回來找它。

  將我的書包藏在什麼地方好呢?

  一些職員在搬運著空空如也的花盆,那些花盆不過水桶大小,裡面裝滿了泥土。粗重的成樹隨意丟棄在地面上,有一顆已然被他們種植完好,相較於學生們所栽種的小樹,這些樹苗已近乎成樹。

  就在我前方的樹,它和相鄰的幾棵樹捆在一起,栽種在土坑中,我好奇地向內張望。

  「小朋友,你在幹什麼?」

  我自然不好說出自己的真實目的,只好隨意詢問:「叔叔,這些樹為什麼要捆在一起。」

  「因為它們太瘦弱了,這裏風很大,很容易被颳倒。這種品種的樹常常栽在一起,很多年後它們會連成一片哦。」

  職員抱起花盆,就此轉身離去。

  這幾顆樹被種植在一起,有著厚重的綠茵,如果把書包藏在這裏,一定不會被發現,我匆匆爬上樹,黑黝黝的樹窟間似乎有銀亮的物體,略微一摸,金屬冰冷的質感就傳遞到我的手心,想必是支撐樹木的鐵架子吧?

  我將我的書包塞入樹頂,待我將燐的書包丟棄後,再翻折此處拿走吧。

  在眾人的尖叫聲中,我揹着燐的書包,飛快朝著山下逃亡,彷彿我就是殺死曉的兇手。

  一輛白色的中巴車無聲無息停在路邊,那是葛正紀的車。不過它太過於安靜了,近乎和黑暗融為一體。

  車廂門大大洞開著,車內的傢俱隱匿在黑暗中,像是潛伏的怪物,一個懸掛的人影在我頭頂上方搖搖晃晃。

  葛正紀低垂著腦袋,他俊秀的臉已然面目全非,一根繩子捆在他的脖子上,硬生生將他吊在樹上,少年的舌頭無力垂落,青紫的面色昭示他已死去多時。

  我並沒有尖叫,而是被不可預知的黑暗所吸引,呆呆走進車廂裡,一個黑影矗立在車廂中,似乎在注視著地面,見我進來,他硬生生愣住了。

  「原來是個小鬼。」

  神秘的殺手嗤笑了一聲,「小鬼膽子還真是大,和我小時候一模一樣。」

  我比想象中的還要冷靜,目睹兇手的新奇感一時遠大於恐懼,我對著他發問:「是你殺死他的嗎?」

  「是,幹這活爲了利落,我一般都會佈置成自殺,這房車爲了節省空間,將床鋪的位置弄成了櫃子,我可躲在床鋪櫃子一下午,新傢俱的臭氣險先將老子薰死。」

  「你就是曉姐姐口中的跟蹤狂嗎?是你殺了她嗎?你為什麼要殺死葛正紀?」

  「好了,小鬼,問我問題也夠多了,不如我來問你吧,你叫什麼名字?」男人的臉隱匿在黑暗中,我看不清他的臉,想必他也看不清我的臉……

  命運的轉折點到了——

  我裝作驚恐至極的模樣,緊緊抓住自己的書包,身體卻因為極度的興奮而顫抖,「我、我不告訴你……」

  「呵呵,那我現在就殺了你,我可是殺過好幾個小鬼。」

  黑暗中的我渾身顫抖,竭力剋制住自發自內心的笑意,報上了燐的名字。

  黑暗中的男人眯起眼睛,嘴角浮現出嗜血的笑容,「小鬼你倒是很老實,沒有撒謊騙我,我早就看到你書包上的名字。如果你騙我,我立刻就在此地殺了你滅口。不過你沒有,我們還會再見的,小子。」

  神秘的殺手摸了摸我的臉,我清晰地看到,他手指缺了一根,他走出了車廂,他的身影融入夜色之中。

  我愣在原地,緊緊抱著燐的書包,在他問話之前,我裝作因為恐懼,緊緊抱住書包的膽怯模樣,將燐大大的名字展示給他——

  待我將燐的書包丟棄後,暮色四合,天色已然黑到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步,警方仍在勤勤懇懇工作,他們挖出曉的四肢,唯獨少了軀幹和頭部。

  「因為地震,其他部位埋在什麼地方去了吧?」

  我聽到挖坑的工作人員抱怨。

  「那可難辦了,這裏洞窟這麼多,除非把這一帶的土全部挖出來。」警察朗聲道:「喂,小朋友,你在這裏做什麼?這裏可是兇殺案現場!」

  我像被逮住現行的小偷,倉皇失措,顫聲道:「我、我、我的書包忘了拿。」

  「我們一直在搜尋屍體,可沒看到過什麼書包啊。」

  警察拿起手電筒,遠遠照射著黑暗。我匆匆遠離他們,來到了先前藏書包的地方……

  黑暗的樹頂空無一物……我的書包呢?

  我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武赤音,你他媽怎麼還在這裏?我的書包呢?我找了好久。」燐的怒吼聲從背後傳來。

  我呆呆道:「我的書包也不見了。」

  書包失竊事件就此告終,因為我的書包也丟失,燐並沒有懷疑我……

  少女的死亡馬上被人們忘卻。

  燐並沒有如我意料那般被殺手殺死……但是他的祖父一兩週後於老宅中被人謀殺,兇手將現場偽裝成了自殺,祖父的保險櫃中空空如也,在現場發現一個形跡可疑的男人,警方後續試圖尋找這名男子的資訊……但都無果。

  燐就此被他的父母帶走,離開了祖父家。

  只有我知道燐的祖父是被那位殺手殺死的。

  燐的祖父究竟是為何被殺手殺死……大概是殺手爲了滅口燐,闖入燐家,被他的祖父發現不得已才滅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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