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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英雄(下),春天里,1

小说:春天里 2025-09-12 21:57 5hhhhh 6240 ℃

2012 年 5 月 16 日下午,囚车在颠簸了数小时后,终于停在了 H 市看守所的大门前。夕阳晖洒在看守所高耸的铁门上,反射出寒冷的光。

我扶着小梅走下囚车,她的脚镣在地面上拖出轻微的碰撞声,戴着手铐的手紧紧地提着帆布袋,瘦弱的身影在斜射过高墙电网的余晖中显得更加单薄。但她的眼神依旧清亮,保留着不屈的斗志。

H 市看守所的交接区是一间狭小的房间,四面是冰冷的瓷砖墙。一名身着警服的男民警和一名女民警站在桌子旁,桌上放着登记簿和一叠文件,表情冷漠,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我扶着小梅走进房间,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低声说:“小梅,别紧张,我会在这儿陪着你。”

我转向那名男民警,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稳而恳切:“我是 C 市看守所的民警周晓晴,这是在押人员夏松梅。麻烦你们了,她在 C 市表现一直很好,性格温和,入所以来没有任何违规行为。希望你们这边能……多照顾她一点。”我努力挤出一丝笑,试图让气氛缓和些,但心底却隐隐不安,害怕小梅在这里会受到欺凌。

男民警抬头看了我一眼,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语气平淡:“知道了,我们会按规定处理。”他低头翻开登记簿,开始核对文件。女民警则示意小梅站在指定位置,冷冷地说:“夏松梅,把你的东西放桌上,准备接受检查。”

我当然知道,新接收的在押人员需进行严格的入所检查,包括身份核实、物品登记和身体检查,以确保安全和排除携带违禁品。身体检查通常包括外观检查,必要时可能还涉及隐私部位的检查,但需由同性别民警在隐蔽环境中进行,且应尽量尊重在押人员的隐私。

小梅将帆布袋放在桌上,她小心翼翼地打开袋子,露出那几件我买给她的内衣,目光短暂地停留在上面,像是从中汲取了一丝勇气。女民警逐一检查袋子里的物品,登记后放回原处。接着,她看向小梅,语气依旧冷硬:“跟我来这个房间,接受身体检查。”

我心头一紧,知道这是标准程序,但看到小梅瘦弱的身体在囚服下微微颤抖,还是忍不住想为她争取一些体面。我低声对女民警说:“她身体很虚弱,检查能不能……尽量简单一点?还有,能不能让我一起进去我陪着她,可能会顺利一点。”

女民警瞥了我一眼,“那你一起来吧。”

“谢谢,同志,真的谢谢您……”

她示意我和小梅进入旁边的检查室。那是一间更小的隔间,门上挂着帘子,以确保基本的隐私。男民警留在外面继续登记,我整理好门上的布帘,站在门口,试图用目光给小梅一些支持。

女民警打开她的手铐,用低沉的声音命令:“上衣全脱下来,下衣脱到膝盖处,配合检查。”

我看到小梅迟疑了一下,目光短暂地在我脸上停留了片刻,然后按照命令脱下了衣服,这也是我第一次看到她露出瘦骨嶙峋的身体——皮肤光滑洁白,就像瓷器。但她比我想的还要瘦,只是胸部因为还在哺乳期,略显丰满一些。

女民警又给小梅戴上手铐,继续命令:“转身面向墙壁,双手扶墙,双脚后撤一步,弯腰。”女民警边说边带上了一次性手套,涂上了一些凡士林油,又冷冷地问“已婚已育是吧?”

“是,管教……”小梅温顺地回答。

我心像被攥紧,难以想象小梅现在的心理状态。好在女民警检查的动作迅速而专业,也没有多余的言语。即便如此,我知道,这对小梅来说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羞辱。

女民警再次打开小梅的手铐,“可以穿衣服了。”

“我帮她穿吧。”我看女民警对我的请求持默许的态度,连忙走到小梅跟前,帮她提起下身的衣物,系好腰带,又帮她扣好胸衣的扣子。

“谢谢晓晴姐……”她看向我,轻轻点了点头,像是在告诉我她没事。

我扶着小梅走出检查室,女民警将小梅的帆布袋递还给她,冷淡地说:“检查完毕,跟我去监室。”我连忙走上前,扶住小梅的胳膊,低声说:“小梅,我就在 H 市陪着你,如果有什么事,你让这里的管教同志们随时联系我。”她转头看向我,挤出一丝微笑,眼中透着信任:“晓晴姐,我没事,有你在,我不怕。”

男民警完成了交接手续,让我在登记簿上签字,递给我一份回执,“交接完成,你们可以走了。”我再次握着小梅的手,感受到她掌心的冰凉,却也感受到她指尖传来微弱的力量。

女民警挽住小梅的手臂,命令道“走吧。”

我目送小梅被女民警带向监区深处。她的脚镣拖在地上,发出刺耳的金属碰撞声,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我的心上。她几乎是一步一回头,目光中带着不舍和一丝隐隐的期盼,像是在告诉我,她会坚持下去。我努力挤出一丝笑,朝她点了点头,想让她安心,可心底却像被刀割般疼痛。

交接完成后,我和其他押解人员前往 N 省高级人民法院下属的宾馆办理入住手续。我拿出介绍信和工作证,递给前台的工作人员,机械地回答着问题,脑子里全是小梅的身影。

要到 5 月 21 日开庭,我才能再次见到她。这五天对我来说很漫长,但对她来说应该更漫长吧?

此时此刻,我不知道该思念小梅勇敢果决的眼睛,还是小宝纯洁无瑕的眼睛,还是小然充满对母爱的渴望的眼睛?我的心像被撕成了几块,每一块都在为他们牵挂。

为了排解思念,我在宾馆的阅读室找了个角落坐下,戴上耳机,打开司法考试的讲义和录音,继续复习正当防卫的相关章节。我试图让自己沉浸在老师讲课的逻辑中,可我觉得这些老师的讲述都不如小梅逻辑清晰。唉,不知为何,我眼前又出现了小梅被命令脱掉衣服检查身体时,那双看向我的眼睛。

正当我努力集中精神的时候,余光却瞥到角落里一双不怀好意盯着我的眼睛。我猛地抬头,震惊地发现竟然是傅菡莀。我心中暗暗叫苦,虽然我在上次会见后就帮小梅向法律援助中心提交了撤销指派傅菡莀提供法律援助的申请,但看来是没有批准。

她还穿着深灰色西装,嘴角挂着熟悉的冷笑,慢悠悠地走过来,在我对面坐下,语气轻佻:“这不是周警官吗?没想到,堂堂一个警察,真的会给一个女死囚当保姆啊?”她伸手把我的讲义转到她那边,抬了抬眼镜,眯着眼睛看了半天,嘲讽道:“哟,还复习司法考试呢?别瞎忙了,专业的事由我们专业的人来做,送犯人上刑场,有我们和公检法那些专业的人,你负责把犯人看押好了交给我们就行。”

我心头火起,猛地抢回讲义,强压着怒气,冷冷地说:“国家说了,建设法治国家、法治政府、法治社会,每个人都有权用法律保护自己,我一个当警察的,不仅要保护自己,还要保护人民群众,怎么就不能考司法考试?”我的声音有些颤抖,手指攥着讲义。

傅菡莀却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段子,嘴角扯出一抹嘲笑,努力装出一副不屑的样子:“行了行了,那些话你听听就得了,还真信?现在就是谁有权力,法律的解释权就在睡手里。你可别被那个女死囚蒙蔽了。她确实挺漂亮,实话实说,除了女明星,我就没见过这么俊的丫头,性格也文文弱弱挺让人心疼的,但她的可怜都是装的,自古以来狐狸精哪个不会变人?要不顾清源那种大佬能在她手里没了命呢。咱们是女人,可不能被她迷住。”

“胡说!”我再也忍不住,猛地拍桌站起,声音大得让傅菡莀和阅读室里的其他人都吓了一跳,傅菡莀更是夸张的身子一扭、双手夸张地护在胸前。我意识到自己失态,连忙向周围的人摆手道歉,压低声音,从牙缝里挤出话:“我再说一遍,小夏,她不是狐狸精,更不是你说的女死囚!”我的胸口剧烈起伏,怒火像岩浆般在心底翻涌,但我强迫自己坐下,瞪着傅菡莀,试图用目光刺穿她那副虚伪的面具。

傅菡莀却不疾不徐,脸上挂着得意的笑,慢条斯理地说:“现在不是女死囚,但马上就是了,也就最多十来天的事吧,然后你就带她回去,准备吃枪子吧,可得看好她,别让她自寻短见。”她的语气轻描淡写,像是早已给小梅判了死刑。

我强压住想扇她一耳光的冲动。就在我以为她会就此罢休时,她突然凑近,眯着眼睛,带着一种诡异的笑意问:“小周,周警官,你和那个夏松梅,你俩是不是有点暧昧的感觉?你们一起都做过什么?你们这可是真实场景下的 SM 角色扮演,对吧?你说说,你给她戴手铐,或者问她话的时候,你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我愣住了,脑子里一片空白。她竟然说出这种话?我和小梅?暧昧?她继续笑着,语气里透着一种恶毒的揶揄:“没事,都正常。你们监区就那么大,你们警察对那些犯人几乎能生杀予夺对吧,那么多女犯在你们手里任你们摆布,你们之间有点暧昧也可以理解,我尊重你的感情……你们刘所十几年前和一个女死囚就有过这种事,还是在严打的时候。要不是她犯过这个错,这个岁数早该调回你们局里了。刘所这个绯闻,在 C 市政法界可是无人不知啊,你这都看不出来?!你呀,可真是老刘带出来的好徒弟。”

我呆坐在原地,心跳得像擂鼓,思绪乱成一团。傅菡莀的话像一把刀,狠狠刺进我的心。

“胡说,我和刘所只是出于职责和善良关怀在押人员,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这么龌龊,只会用利益和欲望思考问题?!”我立即替自己和刘所反驳。

话虽这么说,但这个疯婆子的话却真的让我开始怀疑自己。我和小梅之间,真的有她说的那种“暧昧”吗?傅菡莀仿佛看透了我对自己的反思,达到了她戏谑的目的。只见她站起身,嘴角依然挂着那抹冷笑:“行了,法庭上见吧,你既然来了,肯定也得去旁听吧?你就看我怎么表演吧。”她转身离去,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嗒嗒”声。

我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但是被那疯婆子的话刺激得心乱如麻。我只是想帮小梅,想让她为小然活下去,想让她摆脱冤屈,这难道有错?可这疯婆子的每一句话都像蛇蝎。和小梅一个多月的深入相处,虽然我们在看守所里身份悬殊,但我知道,我们之间的感情确实不仅体现在这彼此鼓励、相互扶持上,更体现在彼此灵魂的交融上。

现在或者以后,难道我们真的会有越轨的行为,做出对不起各自爱人的事吗?我开始怀疑自己,我好像也说不清,也说不准了。

我用力摇了摇头,想把那个疯婆子强行植入的思想驱逐出脑海。小梅此时被关在陌生的监室,前途未卜,我怎么还有心思想这些乱七八糟有的没的。不管如何,不管小梅恢复自由后我们该如何相处,还能不能像现在这样亲密无间,我现在都不会放弃小梅。因为她不是傅菡莀口中的“女死囚”,她是小然的妈妈,是那个让我愿意豁出一切去帮助的妹妹。

2012 年 5 月 21 日,小梅案子二审开庭的日子。清晨,N 省高级人民法院的大楼外,天色刚蒙蒙亮,空气中带着一丝初夏的潮湿。因为我知道,按照惯例,在押人员可能在交通早高峰之前就被用囚车押送到审判庭候审,所以便早早地来到第二审判庭,希望在开庭前有机会见小梅一面,给她打打气。我坐在旁听席的第二排,双手紧握放在膝盖上,心跳得像擂鼓。

审判庭的空气冰冷而肃穆,高大的穹顶和深色的木质座椅让整个空间显得庄严又压抑。我的目光不时扫向法庭侧门,那通常是被告人被押入的通道。我知道,小梅此刻应该在法庭附设的羁押室里等待开庭。羁押室通常是一间狭小的房间,位于法庭附近,由法警看守,用于临时关押被告人。

经过连续几天的熬夜学习,我此时已对庭审流程烂熟于胸。根据《刑事诉讼法》第 183 条及相关司法解释,庭审前,旁听人员与被告人一般不得直接接触,以确保庭审的公正性和安全性。然而,作为押解民警且与被告人有密切关联的我,可能在特定情况下被允许与小梅进行短暂交流,但需经法庭许可,并在法警监督下进行。我提前向法庭提交了申请,说明自己是小梅的押解民警且对案件有一定了解,请求在开庭前与她简单沟通。法警核查了我的身份后,同意让我在羁押室外与小梅短暂交谈,但时间严格控制在 5 分钟内,且必须有法警在场。

我被带到羁押室外的走廊,隔着一道铁栅栏,看到了小梅。她坐在一张固定在地板上的金属椅上,双手被手铐锁住,脚上还戴着脚镣,不知是不是错觉,她好像更瘦了。她的头发又被剪短了一些,肯定是扎不了小辫子了,不过却显得更加干练。她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清亮,像是已经做好了迎接这场战斗的准备。她第一时间看到了我,眼中闪过一抹温暖的光,嘴角微微上扬,像是看到了亲人。

我走近铁栅栏,尽量压低声音,像个见到了女儿的老母亲,语气里满是关切:“小梅,这些天吃得好不好?睡得好不好?在 H 市看守所……是在几个人的监室?有没有……挨打……”我的声音有些颤抖,生怕她受了委屈却不说。

小梅轻轻摇头,挤出一个安心的笑:“晓晴姐,我挺好的。吃的还行,睡得也还行,是四人监室,同监室姐妹们对我都不错,没人欺负我。”她的声音平静,带着一丝故作轻松的语气,但眼底的那抹疲惫却隐藏不住。我知道,她在努力让我安心,可她这几天一定过得不容易。“咱们一起整理的辩护方案,我每天都在看,晓晴姐,你这么早就来看我,我更不怕了。”

我鼻子一酸,强忍住泪水,握着铁栅栏低声说:“饺子老师,你是最最勇敢的。今天不管发生什么,我都在旁听席看着你,给你加油。有你这个学霸老师,咱们一定能把这道题做对,通过这次考试,对吧?”

听到我叫她“饺子老师”,小梅竟然像小然吃奶时一样满足,笑得眯起了眼睛,用力地朝我点了点头。

法警在一旁催促时间到,我只好依依不舍地离开,回到旁听席坐下,心情更加忐忑,既为小梅的坚强感到欣慰,又为即将开始的庭审感到紧张。

九点整,法庭内的钟声敲响,审判长、两名审判员和书记员准时步入法庭。审判长敲响法槌,庄严宣布:“现在开庭,全体起立!”旁听席上的我和其他人迅速站起,法庭内一片肃静,只有法槌的回音在空气中回荡。我的心跳加快,目光死死盯着被告人通道,等待小梅出现。

审判长接着宣布:“请法警带被告人夏松梅到庭。”

法庭侧门的栅栏被推开,两名身着制服的女法警一左一右押着小梅走了进来。我看到小梅手腕上戴着手铐,脚踝上锁着脚镣,慢慢地走进法庭,铁链随着她的步伐发出轻微的响声。她的身形瘦小,在两名高大的女法警中间显得更加单薄,但她走得很稳,头微微抬起,目光平静而坚定。

看到这一幕,我的眼眶不自觉地湿润了。我直观地感受到,什么叫天妒英才,什么叫坠茵落溷。这样一个女孩,聪明、漂亮、善良、贤惠……几乎所有形容女孩子的褒义词用在她的身上都不为过……可是命运为何如此不公,无情地把犯人的枷锁强加在她的身上?

我想起她在 C 市看守所自称“饺子老师”时那元气满满的样子,想起她在押送的囚车上握着我的手叫我“晓晴同学”时对我充满依恋的样子……我的手攥紧了旁听席椅子的扶手,既心疼她的处境,又为她的勇气感到震撼。

两名女法警扶着小梅的胳膊,将她带到被告席。被告席是一个被木栏围起的区域,正对着审判台,旁边还有一个麦克风。女法警帮她坐在固定在地板的座椅,又将她的手铐和脚镣的铁链固定在座椅的拘束环上。小梅坐下后,回头不住张望,目光扫过旁听席,找到了我。她的眼神里闪过一抹温暖,像是在告诉我,她知道我在支持她。我朝她轻轻点头,试图传递一丝鼓励,但心底的酸楚却怎么也压不住了。

审判长核实了小梅的身份信息,宣布:“本庭审理夏松梅故意杀人案二审,依法公开开庭。鉴于本案涉及性犯罪等与个人隐私相关的细节,在相关环节将禁止部分人员旁听。”

随后,书记员宣读了庭审纪律,审判长询问小梅是否收到起诉书副本及相关材料,小梅低声回答:“收到了。”她的声音虽轻,却清晰可闻,带着一种平静的坚定。

我坐在旁听席上,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小梅。我知道,这场庭审对她来说是一场生死之战,而我能做的,只有在旁听席上默默为她打气,盼望她的坚持能换来公正的结果。

看着此时此刻的小梅,我突然想到一位哲人说的话,这个世界上只有一种英雄主义,就是看透了生活的本质以后,依然热爱生活。此时,那个文文弱弱、穿着囚服的女孩,就是我心中最伟大的英雄。

傅菡莀的身影出现在法庭另一侧,她穿着那身深灰色西装,嘴角挂着熟悉的冷笑。想必小梅也已经看到了她,想到她可能对小梅施加的伤害,我的拳头不自觉攥紧,心底的怒火再次燃起。但我告诉自己,无论她如何表演,我都要相信小梅,相信我们一起信仰的真理能经得起实践检验。

审判长核实完小梅的身份后,宣布进入法庭调查阶段。

我竟然小声默背出,“根据《刑事诉讼法》第 223 条,二审程序主要针对一审判决或裁定的事实、证据或法律适用问题进行审查,通常不再重复一审中已明确的程序性事项。但若一审事实或证据存在争议,公诉人可能简要陈述意见,以支持一审判决的正确性。”我记忆中的内容竟与审判长的话相差无几,心中不由地佩服起自己,也感激饺子老师身上散发的、能激励我勇敢战斗的魔力。

审判长转向公诉席,询问公诉人是否补充意见。公诉人站起,声音平板而简洁:“一审法院认定事实清楚,证据确实、充分,适用法律准确,量刑适当,建议维持原判。”

公诉人的言语虽然平淡、简短,但我好像看到一个无形的魔爪,伸向了被告席,紧紧地抓住了那个脆弱的身影。

随后,审判长宣布进入法庭调查,询问被告人及辩护人是否提交新证据和意见。小梅低声回答:“我有新的辩护意见,我认为我实施的不是故意杀人行为,而是正当防卫。”她的声音虽轻,却透着坚定,引得旁听席上几道目光投向她。我紧握双手,心跳加速。

审判长点头,示意辩护人傅菡莀发言。我的目光转向傅菡莀,她起身,整理了一下深灰色西装的袖口,嘴角挂着一抹阴险的笑,眼中闪着狡诈的光芒,像一个早已布好局的棋手,准备将小梅推向绝路。

傅菡莀站到辩护席前,手指轻轻敲击麦克风,发出细微的“嗒嗒”声,像是故意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她清了清嗓子,声音洪亮却带着一丝刻意渲染的戏剧感,开始了她的“辩护”:“尊敬的审判长、审判员,根据《刑事诉讼法》第 38 条,辩护人有责任如实陈述事实,维护被告人的合法权益。今天,我虽将为被告人夏松梅进行辩护,但不能仅仅考虑她一个人的利益,我必须以事实为依据,以法律为准绳,引导法庭做出公正的判决。”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法庭,停在小梅身上,嘴角的冷笑更深,像是在欣赏猎物的挣扎。她继续说道:“被告人夏松梅与被害人顾清源之间存在长期的恩怨纠葛。案发当天,夏松梅主动前往酒店与顾清源见面,而后在近 30 个小时的相处中,发生了令人发指的罪行。”她的声音逐渐高昂,带着一种绘声绘色的叙述,仿佛自己亲眼见证了那一切。

“根据一审判决书和相关证据,顾清源在酒店房间内确实对夏松梅实施了长时间的非法拘禁和性侵害。”傅菡莀说到这里,故意放慢语速,语气里透着一股病态的兴奋,“第一次,夏松梅让顾清源把她的头和双手锁在木枷中,她跪在地上,引诱顾清源发生性关系。第二次,她仰躺在床地上,脚上还戴着脚镣,这个姿势让顾清源更无法自拔。第三次,她让顾清源把她绑在所谓‘刑架’上。整个过程,夏松梅对各种道具的使用方式和效果了然于胸,看似是被虐,实际是把顾清源玩弄于股掌。”她说到这里,语气里带着一种诡异的渲染,像是故意用这些细节刺痛小梅,刺痛在场每一个人的神经。

傅菡莀的每一句话都像刀子,狠狠扎向小梅,也扎向我。她描述得如此详细,仿佛自己就在那个酒店房间,亲眼目睹了那些事。我看向小梅,她的脸色苍白,嘴唇紧抿,但她没有抬头,像是在用沉默对抗傅菡莀的羞辱。

傅菡莀却没有停下的意思,她推了推眼镜,嘴角扯出一抹阴险的笑,继续说道:“夏松梅绝非的受害者,因为这一切都是她导演的游戏,是她为了杀害被害人制造的陷阱!她与顾清源之间存在长期的恩怨,她自己也承认对顾清源有报复心理。案发时,她携带刀具进入酒店,这难道不是早有预谋?第四次侵害时,她已无任何束缚,却未选择反抗,而是伺机在顾清源最脆弱的时刻下手。这不是正当防卫,而是标准的仇杀!”她说到“仇杀”二字时,声音陡然提高,跺着脚用手指指向小梅,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像是要将小梅的希望彻底碾碎。

她转过身,面向审判台,语气变得伪装出的诚恳:“诚然,夏松梅的行为令人发指,但她在一审中认罪态度较好,愿意伏法。根据《刑法》第 232 条及最高人民法院关于死刑适用指导意见,对于认罪态度较好的被告人,可以酌情从轻处罚。因此,我恳请法庭可以考虑改判夏松梅死刑缓期两年执行,给予她改过自新的机会。”她说到这里,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狡诈的笑,像是早已算准了这一“辩护”能将小梅推向她想要的结果。

我坐在旁听席上,怒火在胸腔里翻涌。傅菡莀的“辩护”完全背离了辩护人的立场,她不仅没有为小梅争取无罪,反而用最恶毒的方式对她进行羞辱,试图用“仇杀”和“认罪”将她钉死在死刑的判决上。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都透着阴险,像一只毒蛇在暗中吐信,精准地咬向小梅的命门。

小梅的背依然挺直,但手铐里的双手攥得更紧,像是用尽全力在维持自己的尊严。我的心像被撕裂,既为她的处境感到无尽的悲哀,又为她的坚强感到震撼。

法庭内的空气仿佛凝固,每一道目光都聚焦在被告席上,聚焦在那个被残忍的犯罪行为折磨的体无完肤,却要被判杀人偿命的女孩身上。我仍紧盯着小梅,期待她能挺过这场羞辱的狂风暴雨。

就在我以为傅菡莀的表演已经到头时,她突然抬起头,推了推细框眼镜,嘴角扯出一抹更加阴险的笑,像是又抓住了什么致命的把柄。

她转向审判台,声音故意放缓,带着一种伪装的郑重:“尊敬的审判长、审判员,我认为侦查机关在一审中忽视了一个关键情节,我作为辩护人有责任补充,以维护法律的尊严。”她顿了顿,目光缓缓移向小梅,眼中闪着狡诈的光,像一条毒蛇伺机而动。她清了清嗓子,语气陡然变得尖锐:“夏松梅,我问你,你用刀刺入顾清源颈部时,顾清源的射精行为是否已经结束?如果结束了,那么不法侵害早已终止,你的所谓‘正当防卫’根本无从谈起!”

这话像一记重锤砸在法庭的寂静中,旁听席上传来几声低低的惊呼。我的血液瞬间冲上头顶,双手攥紧旁听席的扶手,指甲几乎掐进木头里。小梅坐在被告席上,瘦弱的身体猛地一颤,像是被这句话狠狠刺中。她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深吸一口气,声音颤抖却坚定:“这涉及到我的隐私,我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傅菡莀闻言,嘴角的冷笑更深,她身子前倾,手指轻轻敲着辩护席的桌子,语气里满是咄咄逼人的恶意:“隐私?这可不是你的隐私,这涉及法律的尊严和审判的公正!你必须回答!你不是说你是正当防卫吗?法庭需要事实来判断你的行为是否构成正当防卫,否则,你就是在逃避真相!”她的声音尖锐得像刀子,像是故意要用这种方式将小梅的尊严碾得粉碎。她的目光在小梅身上上下打量,带着一种病态的兴奋,仿佛在享受小梅的痛苦。

小梅的眼神里满是愤怒和不屈,像是用尽全身的力气在对抗这赤裸裸的羞辱。旁听席上的我几乎想冲出去质问傅菡莀,但理智让我死死按住自己的冲动。我看向审判台,祈祷审判长能制止这场荒唐的表演。

审判长皱了皱眉,敲响法槌,发出清脆的“砰”声,打破了法庭的紧张气氛。他的声音低沉而威严:“辩护人,请注意你的态度和立场!你的提问应以事实和法律为依据,不得故意羞辱被告人!”这一提醒让傅菡莀的笑容微微一僵,但她很快恢复了那副伪装的从容,微微点头,语气却依然带着一丝不甘:“是,审判长,我会注意。”

她退后一步,整理了一下西装的袖口,像是重新调整了进攻的节奏。她转向审判台,语气变得伪装出的诚恳:“尊敬的审判长、审判员,我的提问是为了还原案件真相。夏松梅的行为显然不构成正当防卫,而是带有明确的仇杀动机。即便她在一审中表现出一定的认罪态度,但其罪行极其严重,社会危害极大。虽然,我出于人道主义建议法庭改判夏松梅死刑缓期两年执行,但是刚才她的认罪态度,大家都看到了是吧,所以,该怎么判,哈哈,我不想说了……”

傅菡莀说到这里,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阴险的笑,像是早已算准了这一“辩护”能将小梅推向她想要的结果。

法庭内的空气仿佛凝固,却响起了温柔而坚定的声音:“审判长,被告人夏松梅,请求发言。”小梅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仿佛在压抑内心的紧张。因为手铐被拘束环固定,她举手的幅度有限,但还是像一个申请发言的小学生,礼貌地举手示意。

审判长微微点头,声音低沉而威严:“允许发言。”

小梅深吸一口气,抬起头,目光直视审判台,语气更加坚定:“审判长,各位法官,我请求终止傅菡莀律师作为我的辩护人的职责。”

傅菡莀闻言,嘴角扯出一抹冷笑,推了推细框眼镜,眼中闪过一抹狡诈的光芒。她迅速站起,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尊敬的审判长,被告人的请求毫无法律依据。根据《刑事诉讼法》第 34 条及《法律援助条例》第 23 条,夏松梅作为死刑案件被告人,由法律援助机构指派我担任其辩护人。被告人无权单方面解除法律援助律师的职责,除非能证明辩护人存在严重违法或违背职业道德的行为,且需向法院提交书面申请并经法律援助机构同意。夏松梅的所谓‘请求’不过是情绪化的胡闹,在耽误法庭时间,拖延死刑判决,妄图苟且活命!”她说到最后,目光斜睨小梅,嘴角的笑意更深,像是早已算准小梅无法翻盘。

小梅的脸色微微发白,手铐在拘束环中轻轻颤抖,但她没有退缩。她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向审判台,声音虽低却掷地有声:“审判长,我认为傅菡莀律师已经侵犯了我的合法权益。她的辩护完全违背了我的意愿,不仅没有维护我的正当防卫主张,反而一再强调所谓‘仇杀’动机,甚至用侮辱性的语言重述我的遭遇,试图让我认罪。这不是辩护,而是对我人格的羞辱!根据《刑事诉讼法》第 40 条,我有权委托或解除辩护人。我……我这些年在学习了足够法律知识,我有权利也有能力自行辩护!”

傅菡莀听到这里,嗤笑一声,语气里满是轻蔑:“自行辩护?夏松梅,你一个小学文化的打工女,法律知识都是在号子里和那个和你一样头脑简单的小看守学的,装什么专业人士?法庭是讲证据和法理的地方,不是你泼妇骂街的舞台!”她的声音尖锐,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像是故意要用这话将小梅的信心碾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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