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河的水道，是枫丹廷华美礼服下的一道肮脏的暗流。这里没有瓦斯灯的光辉，只有从铁栅栏缝隙中漏下的、被切割得支离破碎的月光，和永不停歇的、水滴敲打石板的单调回音。

夏洛蒂的身影，像一只融入了夜色的猫，灵巧地贴着潮湿的墙壁移动。空气中弥漫的，不仅仅是霉菌和铁锈的味道，更有一种让她职业本能疯狂作响的化学甜香。线人提供的地图没有错，前面那个半掩着铁门的废弃仓库，就是走私集团“沙蚕”的据点之一。

她将身体压得更低，透过门缝向内窥探。

仓库中央，几盏老旧的电石灯发出昏黄的光，勉强照亮了一片空地。空地上，几个巨大的麻袋随意地堆放着。两个男人正靠在箱子上抽烟，神情百无聊赖。

夏洛蒂的心脏骤然收紧。她认得那些麻袋的样式，和之前几起少女失踪案现场遗留的痕迹一模一样。

就在这时，其中一个男人站起身，不耐烦地踢了一脚离他最近的麻袋。“头儿怎么还没来，这几个娘们在袋子里都快闷臭了。也不知道须弥那边的买家到底喜欢这种‘活死人’哪一点。”

“省事呗，”另一个人吐了口烟圈，“不会叫，不会跑，随便你怎么摆弄都跟块肉一样。玩完了还能当个漂亮的摆件。”

他站起身，走到一个麻袋前，解开了袋口的绳子，粗鲁地将里面的“货物”倒了出来。

金色的长发如瀑布般铺洒在肮脏的水泥地上，华丽的黑金色裙装包裹着一具曲线玲珑、却毫无生气的身体。

是娜维娅。

刺玫会的会长，平日里总是像太阳般耀眼的娜维娅，此刻双目紧闭，美丽的脸庞上带着不正常的潮红。她的手脚被粗绳捆着，整个人像一个被抽去骨头的玩偶，瘫软在地。

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麻袋也被打开。

身着稻妻风格服饰的千织，和穿着蓝白相间华丽礼服的芙宁娜，也以同样的状态被倒了出来。一个冷傲，一个灵动，此刻却都变成了同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夏洛蒂的呼吸几乎停滞。她举起“温亨廷先生”，镜头在黑暗中无声地对准了这令人发指的一幕。但就在她准备按下快门时，那两个看守的男人似乎接到了什么指令，骂骂咧咧地站起身。

“妈的，头儿让我们去码头接应一下，说是有执律庭的船在附近晃悠。”

“走吧，快去快回。反正这三个娘们也跑不了。”

脚步声远去，仓库的大门被虚掩上。

机会！

夏洛蒂的脑中闪过一丝犹豫。是立刻带着这个惊天发现逃离，将情报交给执律庭？还是……

她的目光落在那三具无助的身体上。不，她不能就这么走了。她们是娜维娅，是千织，是芙宁娜！她不能把她们像货物一样留在这里。

一个大胆的念头在她心中成形。她要叫醒她们！

夏洛蒂深吸一口气，推开铁门，闪身进入仓库。她快步跑到三人身边，首先选择了看起来最强健的娜维娅。

“娜维娅小姐？醒醒！快醒醒！”她蹲下身，用力摇晃着娜维娅的肩膀。

娜维娅的身体随着她的摇晃而摆动，但那双眼睛依旧紧闭，长长的睫毛一动不动。夏洛蒂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呼吸平稳得可怕，仿佛只是陷入了最深沉的睡眠。

她又去解娜维娅手上的绳索，那绳子捆得极紧，嵌入了皮肉。夏洛蒂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发白，好不容易才解开一个死结。

“千织小姐！芙宁娜女士！”她一边解绳子，一边试图唤醒另外两人，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焦急。

然而，无人回应。仓库里只有她自己急促的呼吸声。

就在这时，夏洛蒂闻到了一股味道。

那股她在仓库外就闻到的化学甜香，不知为何，似乎变得浓郁了起来。它不再是弥散在空气中，而是像有生命一般，丝丝缕缕地钻进她的鼻腔。

不对劲！

夏洛蒂猛地抬头，这才注意到墙角一个不起眼的通风口，正无声地飘出淡淡的、几乎看不见的白色烟雾。

是陷阱！他们故意离开，就是为了引诱可能存在的窥探者进来！

她立刻捂住口鼻，想要后退。但已经太晚了。

那股甜香仿佛有重量，沉甸甸地坠入她的肺叶，然后化作一股暖流冲向大脑。世界开始旋转，眼前的景象出现了重影。她想站起来，双腿却像灌了铅，沉重得无法抬起。

“不……”

她喉咙里发出一声微弱的抗议。身体的控制权正在被飞速剥夺。她感觉自己的肌肉在松弛，意志在瓦解。视线变得模糊，电石灯的光晕在眼前不断扩大、碎裂。

她想举起“温亨廷先生”砸向那个通风口，但手臂却软绵绵地垂下，留影机“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最后的意识，是看到仓库的铁门被再次推开。三个高大的身影逆光而立，其中一个，正是他们的头目。他脸上带着嘲讽的笑容，仿佛在欣赏一出早已写好剧本的好戏。

黑暗，温柔而又残忍地将她吞没。

夏洛蒂，最终还是和她想要拯救的人，倒在了一起。

意识的碎片，在一个高大的男人将夏洛蒂的身体翻过来时，短暂地亮了一下。

男人，也就是“沙蚕”的头目，正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这四具并排躺在地上的“战利品”。她们的绳索都已被解开，但这对结果毫无影响。她们现在是真正的“睡美人”，或者说，是四具拥有体温的精致人偶。

他的第一个目标，是娜维娅。

他抓住娜维娅的手臂，将她柔软的身体拖到空地中央。他欣赏着她因药物而泛着红晕的脸颊，手指粗暴地划过她丰腴的大腿。

【那是在泊淞镇的一处废弃仓库，娜维娅带着两名得力手下，追踪着一批被走私的稀有矿石。她一脚踹开大门，手中的阳伞枪已然上膛。然而，仓库里等待她的不是矿石，而是十几个手持棍棒的“沙蚕”成员。一场恶战爆发，娜维娅身手矫健，击倒了数人。但混乱中，一个身影鬼魅般绕到她身后，手中一根灌了铅的短棍，带着风声，精准而沉重地砸在了她的后颈上。眼前一黑，这位刺玫会的领袖甚至没来得及发出一声闷哼，就向前扑倒，彻底失去了知觉。】

“刺玫会的会长……平时多威风啊。”头目低语着，将娜维娅的身体摆成一个仰躺的姿势。他抓起她的双腿，毫不费力地将它们向两侧拉开到极限，然后屈起她的膝盖，将她的脚踝按在她自己的肩膀旁。一个羞耻的M字开腿姿势就完成了。娜维娅华丽的裙摆堆在腰间，门户大开，对一切都毫无防备。男人捡起她那把掉落的阳伞，邪笑着将伞柄放在了她双腿之间，仿佛一个胜利的标记。

接着，他示意手下处理千织。

那个瘦高的男人走到千织身边，捏了捏她冰冷的脸颊。“稻妻来的冰山美人，不知道身体是不是也这么冷。”

【千织收到了一份来自须弥的匿名大订单，要求定制一批融合了枫丹与稻妻风格的礼服，酬金高得惊人。对方要求在城外一处僻静的私人庄园里进行最终的尺寸确认。千织虽有疑虑，但对自己的手艺和身手有绝对自信。她如约而至，庄园的会客厅里燃着高雅的熏香。‘客人’热情地为她奉上一杯据说是从璃月带来的顶级香茗。千织礼貌性地抿了一口，茶香醇厚。但很快，一股无法抗拒的困意席卷而来。她以为是连日工作的疲惫，想要告辞，却发现四肢已经不听使唤。在视野彻底模糊前，她看到那个‘客人’脸上露出了阴谋得逞的笑容。】

瘦高的男人抓起千织的一条腿，将它高高抬起，让她的身体扭曲成一个怪异的侧卧姿态。他解下千织腰间的卷尺，将她那双平日里能创造出无数华服的巧手反剪到背后，牢牢捆住。他嘴里发出啧啧的声响，仿佛在欣赏一件被自己毁坏的艺术品。

然后是芙宁娜。

胖子搓着手走向这位曾经的水神。“神明大人……嘿嘿，不知道被我们凡人摆弄，是什么感觉。”

【卸任后的芙宁娜，正享受着难得的平静生活。那天晚上，她独自一人在街头散步，欣赏着枫丹廷的夜景。一辆华丽的马车在她身边停下，车窗里探出一张彬彬有礼的脸，自称是沫芒宫的官员，说那维莱特有紧急事务请她过去一趟。芙宁娜不疑有他，登上了马车。车厢内很舒适，还点着安神的香薰。她与‘官员’交谈了几句，便感到一阵眩晕。她这才惊觉，那香气有问题。但封闭的车厢内，迷烟的浓度越来越高，她的挣扎变得微弱无力，最终软倒在天鹅绒的座椅上，意识沉入了黑暗。】

胖子将芙宁娜的身体翻转过来，让她趴在地上。然后，他恶作剧般地将她的双手和双脚都翻转过来，手心和脚心朝天，摆出一个滑稽又充满屈辱感的姿势，像一只被掀翻了壳的无助乌龟。芙宁娜那张总是充满戏剧性表情的脸蛋，此刻安静地贴着冰冷的水泥地，蓝白异色的长发凌乱地铺散着。

最后，头目走到了夏洛蒂面前。

“我们的小记者，为了真相，连命都不要了。”他冷笑着，抓起夏洛蒂粉色的短发，将她的头提起来，端详着她昏迷的脸。“真相就是——你现在只是我们的一件货。”

他松开手，任由夏洛蒂的头磕在地上。他将夏洛蒂的身体摆成一个标准的跪趴姿势，柔软的腰身被轻易压出一个诱人的弧度，臀部高高翘起。他捡起那台已经摔坏的“温亨廷先生”，残忍地将它塞进了夏洛蒂大腿和腹部之间的空隙里，让她用自己的身体“夹”住这堆破碎的零件。

四具完美的、失去了灵魂的肉体，以四种不同的屈辱姿态，陈列在昏黄的灯光下。

但“艺术家”的工作，才刚刚开始。

头目似乎觉得单独的陈列太过单调，他开始进行组合。他首先将夏洛蒂的身体拖到娜维娅身边。他让娜维娅保持着M字开腿的姿势，然后将跪趴着的夏洛蒂的头，塞进了娜维娅大开的双腿之间，让她的脸颊紧紧贴着娜维娅的小腹。两个人的身体以一种极为猥亵的方式交叠在了一起，一个门户大开，一个卑微臣服。

“会长和记者，真是亲密无间啊。”瘦子在一旁怪笑着。

紧接着，他们又把目标对准了千织和芙宁娜。他们将侧躺着的千织和趴着的芙宁娜拖到一起，让她们的身体紧紧相贴。胖子将千织那条被高高抬起的腿，压在了芙宁娜的背上，又将芙宁娜的一只手臂，搭在了千织的腰间，仿佛一对在噩梦中相拥取暖的姐妹。

二人的组合很快就让他们感到了厌倦。头目挥了挥手，示意进行更复杂的创作。

他们将娜维娅的身体扶起来，让她靠坐在一个木箱上，双腿依旧被分开。然后，他们将千织的身体横放在娜维娅的腿上，让她仰面朝天，头无力地垂下。最后，他们将芙宁娜的身体以一个跪姿放在娜维娅面前，让她的头枕在娜维娅的膝盖上，双手则被拉着，环住了千织的腰。

一个由三具肉体组成的、怪诞而色情的“雕塑”完成了。她们曾经的身份、地位、性格，在这一刻被彻底抹平，只剩下不同曲线和质感的肉体，被随意地堆砌在一起，满足着旁观者最阴暗的窥探欲。

夏洛蒂暂时被冷落在一旁，依旧保持着那个跪趴的姿势，仿佛一个虔诚的信徒，在朝拜着眼前这由同伴身体构成的“神像”。

“完美……还差最后一步。”头目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

他走上前，亲自动手，开始了他的最终“布景”。

他将四具身体全部拖到了仓库的最中央。

他让娜维娅跪在地上，上半身后仰，几乎与地面平行，金色的长发铺散开来，形成一个华丽的底座。

然后，他将千织的身体以一个侧躺的姿势，叠放在娜维娅的腹部和胸口上，形成“雕塑”的第二层。

接着，他将夏洛蒂的身体也调整成跪姿，但让她向前俯身，双手和头部都搭在千织的身上，仿佛在亲吻这具冰冷的躯体。

最后，是芙宁娜。他将芙宁娜的身体横抱起来，以一个极为不稳定的姿势，架在了夏洛蒂和千织的背上，让她仰面朝天，四肢无力地垂下，如同献祭给邪神的祭品。

四个人，四具温热柔软的身体，被堆叠成了一个摇摇欲坠、却又充满了诡异平衡感的人体高塔。她们的衣物凌乱，发丝交缠，身体的每一寸曲线都在灯光下被扭曲、拉伸，组合成一幅挑战理智与道德底线的活体油画。

“哈哈哈哈……杰作！”头目退后几步，满意地欣赏着自己的成果。“把这个拍下来，发给须弥的买家，告诉他们，这只是开胃菜。他们买到的，将是枫丹最顶级的四件套‘艺术品’！”

瘦子立刻拿出自己的留影机，从各个角度拍摄着这令人作呕的“杰作”。

终于，玩弄结束了。

男人们发泄完病态的创作欲，开始进行最后的打包工作。他们粗暴地将“人体高塔”拆散，一具具柔软的身体从高处滚落，摔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但依旧无人醒来。

她们被重新塞回了那些肮脏的麻袋里。

在扎紧最后一个袋口之前，胖子捡起了地上那台彻底报废的“温亨廷先生”。

“这个，还留着吗？”

“扔进灰河里。”头目冷酷地命令道，“从今天起，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什么夏洛蒂记者了。”

四个麻袋被扔上手推车，车轮碾过破碎的留影机残骸，发出刺耳的声响。

她们被运往了码头，运上了一艘驶向未知命运的货船。

在麻袋的黑暗与颠簸中，四个女孩的梦境依旧死寂。她们不知道自己曾被当做积木一样堆叠，不知道自己的尊严被如何践踏。她们的身体，已经成了她们唯一的价值，即将在一个遥远的国度，被当做没有灵魂的昏睡玩偶，开始一场永不落幕的、无声的展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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