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円周松||春樱色共犯,2

小说: 2025-09-12 13:07 5hhhhh 5840 ℃

松野家的三男和四男终究还是会争吵的,只是开始的时间比轻松想的晚了些,也突然了些。轻松那天打开门的时候没看到一松,他甚至莫名其妙开心了一下,想他的弟弟终于能走出家门了,虽然他没有在这个变化里帮上一点忙。所以他在被一松喊了一声喂的时候吓了一跳,转过头只看到自己的弟弟站在门外的走廊里,背光里,眼神像要吃了人一样。于是轻松开口问你去哪里了,吃过饭了吗,他的弟弟像理所当然一样的无视了他的回答,瞪着他说你就不在意吗,轻松说在意什么,我需要在意什么?明天的天气?你什么时候学会关心人了?谢谢哦。一松如他预想之中的沉默了,轻松猜到了,因为他也是故意讲这些岔开话题的话的,他相当懂得如何岔开一松的怒火,因为他最终还是个相当容易把问题都绕回到自己身上的人,因为他习惯自卑,他习惯自贬,他的怒火终究会烧到他自己身上去,而轻松只是绕了个道,和他掰扯柴米油盐酱醋茶,给他摆今天的明天的大后天的晚饭,然后他就能一时间冷静下来,去咽下他理应最习惯的生活。

但这次的一松没有顺着他的想法走,这个弟弟最近总是脱离自己的预想,这让轻松有些头疼,因为他现在正擒着轻松的手腕。他开口时的声音沉得离谱:“你知道的,你记得的……告诉我吧。告诉我。”

“你在意吗?”轻松歪着脑袋,“你真的在意吗?你会去在意为什么吗?我不觉得啊,一松。你不记得你都做过什么了,对吧,这才是你啊,你就应该在干完所有事情之后把记忆全都封起来,然后花大概八年时间去疗伤,去学会忘记,或者去学会记住,这才是你。我会帮你的,你放心吧,因为这是我的责任,毕竟你看,我也是你哥,对吧,一松?把你从墓园接回来的是我,把你从家里带出来的是我,毕竟都是我。”

“你在企图站在谁的位置上说这句话?你在企图代替什么?你在做什么白日梦?”

“你能不能先放开我?很痛。”

一松皱眉,然后居然真的照做了。“那你能不能回答我的问题。”

“我每天都很清醒,我从来没做过白日梦,一松。”轻松捡起刚才摩擦间掉在地上的便利店塑料袋,“你今天想吃什么?我买了猪排饭和意面。”

“你能不能看着我讲话,”一松的声音越来越低了,“也不要装听不懂我在说什么,很没劲,也很低级。你从前讲话没有这么无趣的。”

“好吧,好吧,”轻松甚至没有停下从塑料袋里拿出便当的动作,也没有转头看一松,他把便当摆的像西餐厅里那样板正,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你想知道,好吧,那我来告诉你。你知道吗,实际是你下的手,掐死他的是你,不是我,我只是负责制住他的行动,法律上来说理应你才是主犯,一松,虽然我不太懂啦。但事后处理都是我来做的,因为我为弄死他想了太久太久了,青春期在想,成年在想,总之你能回忆起来的所有时候我都在想。我只是想太久了,梦想变成执念了,而能够实现这种执念的方法太简单了,只是太简单了。”

轻松终于转过头,冲一松笑了一下,然后他把一松的手拽过来,往他的掌心里塞了一双筷子,然后用自己的手捏紧了他的手,他做这件事的时候觉得这双筷子简直是炸弹的引火线。一松没有反应,他在想该把筷子戳进轻松的眼睛里还是耳朵里,但他同时知道自己绝对不会做的,轻松也知道,所以他无视了一松的无视,把自己的额头抵在一松的额头上,一松没有躲,只是一味瞪着眼睛。于是轻松继续说了下去。

“我最近时常想,一松,你说我们做的到底是错事还是对事?这件事实际上很难用法律或者道德去定论,你懂我意思的,所以我们从我们自己的角度想想吧,你说我们做的到底是错事还是对事?”他说到这里的时候笑了一下,“至少我感到快乐啊,我最近肩膀都没那么痛了,眼睛也看得清了,思维更清楚了,这都是我们两个的功劳呀,一松。我想你也会一样的,你当然也会一样的,所以去学会忘记,去学会记住吧,好吗,我会帮你的,因为这是我的责任。我只是会帮你去把他的印象换翻个面,你知道吗,他就像个石膏,现在我们才是握着锥子和锤子的,我们有能够活动的手,我们有能活动的脑子,我们都有,所以你,所以——”

一松抬起头。他砸碎了一个啤酒瓶子,砸碎在离他最近的哥哥的头上,剩下的动作宛如肌肉记忆,他扯下他哥哥领带往他嘴上勒的时候想起了一些和长男一起看的色情片,而此时除了血味以外没有一丁点的色情意味,他不知道为什么因此生气起来了,所以他没管他哥哥不成句的闷吼,而是踩在了他的手腕上,不为什么,只是冲动驱使。他把轻松抵在地板上的时候突然回忆起来了,他终于回忆起来了,他望向自己的手,普通的年轻人的手,因为没有做过重劳动所以甚至没什么茧的手,平滑的手,普通的手,现在敷在他其中一个哥哥脖子上的手,过去曾经箍在他另外一个哥哥脖子上的手。他从未觉得自己的两个哥哥如此相似过,现在他们两个的脸在他眼前重合起来了,挣扎的想要攀上他肩膀的手重合起来了,难听的嘶吼重合起来了。他回忆起根本不久前的曾经,昏黑的光,他也是这样掐住他另外一个哥哥的脖子的,他只知道一味收紧自己的手指,轻松一只手捆死小松的手,另一只手捂死他的嘴,然后他们的哥哥就从花了一辈子力气挣扎的生命变成了一具尸体,甚至不知道过了多久,快得像三十秒又慢得像一世纪,但太简单了,一切都比想象中简单太多了。他想起他抬头看到轻松在颤抖,浑身都在颤抖,他跪坐着,把小松的脑袋放在他的膝盖上,死盯着一具理应对他来说已经是可燃物而并非松野小松的物体,盯着他的脸,盯着他的脖颈,然后他几乎是情不自禁弯腰低头地吻上了这具物体的眼睑。一松想起自己当时差点一拳打上轻松的鼻梁,但他没有做,他只是意识到自己并非出于愤怒,而是出于嫉妒,于是他选择沉默,选择和过往二十年一样的隐忍,选择缄口不言,选择把所有的冲动吞进胃里,选择把一丘之貉四个字钉在松野轻松和松野一松这两个名字上,并准备背着它走过自己不知道还有多少年的人生。只可惜他现在正在掐死的是一丘之貉的另外一半,他没法第二次掐死长男,也没法抢在轻松前面去吻那具物体,然后他意识到他和他亲爱的一丘之貉的另外一半最大的共同点就是,直到小松变成一具物体了,他俩才有那一丁点勇气去表达那一丁点无可救药又虚无缥缈的东西,他意识到这件事的时候几乎笑了出来,然后看着本来打算一辈子背负的一丘之貉的另一半,看他眼睛里溢出来的恨意,然后他就愈发地开心了,他开口的时候声音都是抖的,只是他自己好像没有发现。

“你像个瞎子,轻松。”他说,然后收紧一些圈住他哥哥脖子的双手,他听到他的哥哥发出一声痛苦的呜咽,混着有些若有若无的笑容,“但我也差不多,我们总是在一些虚空的地方很有共鸣,你发现了吗,为什么我们能吵那么多毫无结论的架,为什么我们能把那么多毫无结论的架当作巩固我们关系的一环,因为我们知道彼此只有表层能够交流了,我们能拿什么灌到对方的内里去啊,蜂蜜也不行钉子也不行,所以你看得见我们的路吗,哦,你是个瞎子,你看不见的,那我指给你看吧,发着亮光的两条,看得见么?平行的,能够相交的可能性无限趋近于零的。不过我也应该是个瞎子,我看不见的,所以我就会装作看不见我们的路根本没有交集,我会接过你给我的筷子而不是把它插进你的眼睛里,我们两个还能重复把生活吞进肚子里的日子。你是这么想的,对吧?因为你理应都知道的,我相信你理应都知道的。但你真的觉得这可能吗?”

“你喜欢樱花吗?我不太喜欢,你也不喜欢吧。”他又笑了起来,好像把这辈子没有笑够的份全都花在了眼前的几分钟里,“开得太好看了,像假的一样,你知道吗,你应该知道的,你这几天回来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拉上窗帘,你这几天总是在念叨今年的春雨怎么还没开始下,因为你也不愿意看,太鲜活了对吧,太鲜活的东西在我们这种人的眼里就更刺眼,更像假的一样。所以为了去掐死假象,为了去掐死错觉,为了去掐死一切我们想象中的可能性,我们才能携起手来的,我们才能被刻上同样的姓氏的,我们才能在同一个晚上摸到同一间房间去掐死同一个人的。你知道你把他看作什么吗,你知道的,你一定知道的,所以让我告诉你吧,好吗,因为你是个瞎子啊,你只看得见你想看的,你看不见的地方全都靠你的梦想臆想妄想去塞满那个本来就是被你和我打碎的石膏,你比我像天生的加害者,因为你的加害足够自然,足够自我,足够盲目,你知道吗,你一定知道的。但我也说了,我也是个瞎子,我看不见的,我只是在花一辈子的时间去把被我和你敲碎的石膏敲得更碎,我要把碎块磨成粉末,把粉末磨成雪,然后吞下去,连着他的样子,我的样子,全部都吞下去,我只是找不到,我花所有的力气和心思去盲人摸象,所以我只是这辈子都没法活得和你一样光明正大,但你也是这么想的,对吧,你也觉得这辈子都没法活得和他一样光明正大,我都看见了,我是个瞎子,但我都看见了,所以别怪我,别怪我,你说过的,你会帮我的,别怪我啊,这是我能想到最好的方法了,我们过去也是这么认为的对吧,这是我们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而做这件事又比想象中容易不知道多少,这都是你告诉我的。你不太喜欢樱花吧?我也不喜欢。你戴着他留下的铐吧?我也是。你的肩上背着的不止松野轻松这个名字吧?我也是,我们是一丘之貉啊。你真的觉得我们能有什么不同吗,本质上都是一样的,我们去把石膏埋了吧,在我们的家,这是我们的家对吧?在我们家外面的那棵樱花树下面,我们去把石膏埋了吧,你要相信我们,你要相信我,这是我们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

“太好了啊,哥哥,我们终归是相似的。”

一松停顿了一下,呼出一口长长的气,他开始慢慢思考自己是怎么处理上一具尸体的,然后打算如法炮制一遍,他相信自己有这样的天赋。他的记忆在跨越了又一场谋杀之后终于恢复了,好像至亲的断气才是他灵魂的开启键,不过他没有时间去自嘲或悼念了,因为他现在只能感受到漫溢的喜悦,他把脑子里两张重合到一起的哥哥的脸赶走,开始试图回忆自己在上一个葬礼上是怎么哭的,还是根本没有哭,还是怎么发狂的,手是怎么放的,脑袋是什么角度低垂的……他想着想着就笑了起来,因为他想起半年前自己就给这两个哥哥买了两份意外险,至少他现在要发财了。

fin

写在后面:

1、圆周三个人简直是ego打架,我对这三个人的理解变得相当个体大于关系性,写得很煎熬。说是针对故事性去下手的文章,但好像也没多成功哈,感觉也爽不到,结尾还莫名其妙的欧亨利,但是就这样吧,你能企图一个年中姐写出多对的速度和帕卡呢

2、这篇东西是和妹的口嗨延伸,谢谢妹

3、写这篇玩意单曲循环了快一百遍死别,你能早早离我而去真是太好了,你能早早离我而去真是太好了

4、虽然叫春樱色共犯,但好像其实又和春樱色关系不大,我家楼下有两排重瓣樱,但每年都会因为春季急雨在一夜之间全都掉完,我只是觉得这有些,好笑吧,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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