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像一把刀刺入她自己的心脏。阿拉米尔的诅咒强迫她用最真诚的语气说出最虚假的告白，而身体居然还配合地往周毅怀里靠了靠。最可怕的是，她感受到周毅的体温透过礼服传来，而她的皮肤竟然可耻地记住了这种触感。

林雅薇的脸色变得惨白。她一直以为柯远勾引了赵天成，却没想到自己的"礼物"被周毅截胡。而赵天成眼中的失落更加明显了——这个细节没逃过周毅的眼睛。

"宝贝，亲我一下。"周毅突然说，声音刚好让周围三桌人都能听见。

柯远的身体立刻转向他，嘴唇自动贴上他的。这个吻比之前的任何命令都更漫长，周毅甚至故意发出令人脸红的声音。当终于分开时，柯远的眼前一片模糊——不知是因为缺氧还是屈辱的泪水。

"我们该走了。"林雅薇拽着赵天成的胳膊快步离开，但在门口又回头看了柯远一眼。那目光中不再是单纯的厌恶，而是某种近乎恐惧的东西——仿佛她终于意识到自己释放了什么怪物。

咖啡馆的小插曲只是开始。接下来的日子里，周毅的命令越来越大胆，场合也越来越公开：

在图书馆，他命令柯远坐在他腿上帮他翻书，引来管理员的三次警告；

在食堂，他强迫柯远当众用嘴喂他葡萄，周围的哄笑声让柯远想消失；

最可怕的是在电影协会的放映会上，他命令柯远在黑暗中进行"亲密接触"，而柯远惊恐地发现自己的身体居然对这种羞辱产生了生理反应。

"你感觉到了吗？"周毅在她耳边低语，手指划过她剧烈起伏的胸口，"你的身体比你的嘴诚实多了。"

柯远咬住嘴唇直到尝到血腥味。这是最深的背叛——她的意识在尖叫反抗，但被诅咒的身体却记住了每一次被迫的亲密，甚至开始产生条件反射。每当周毅靠近，她的心跳就会加速，皮肤会泛起红晕，就像...就像真的恋爱中的少女。

这种割裂感几乎让她发疯。白天，她是周毅的"完美女友"，被迫表演各种恩爱情景；晚上回到女生宿舍，她拼命冲洗被触碰过的每一寸肌肤，却怎么也无法消除那种烙印般的触感。

徐明开始注意到异常。"你的手腕..."有一天他突然抓住柯远的手，指着上面并不存在的淤青，"他伤害你了？"

"没有。"柯远条件反射地抽回手。阿拉米尔的保护魔法确保她不会留下任何物理伤痕，但心理上的伤疤在层层叠加。"我说了，他在帮我找解除诅咒的方法。"

"那为什么你每次见他回来都像丢了魂？"徐明的声音罕见地严厉，"而且我听说...学校里传的那些事..."

柯远的心脏停跳了一拍。流言已经传开了——"那个转学生柯莉安是周毅的舔狗"、"看到她在小树林给周毅口X"、"她穿那些奇怪的衣服就是因为周毅喜欢"...

"不是真的。"她机械地回答，却无法解释哪些部分是谎言。在周毅的命令下，她确实做过类似的事，只是没有传言中那么夸张...目前为止。

徐明看起来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叹了口气。"下周是期中考试周，周毅应该会消停点。趁这段时间...好好想想。"

柯远点点头，心里清楚周毅不会给她任何喘息的机会。果然，当晚她就收到了新命令——明天下午去周毅在校外租的公寓"学习"。

公寓比想象中整洁，但空气中弥漫着烟酒和廉价古龙水的混合气味。周毅一关上门就命令她："脱衣服。"

柯远僵在原地。这是第一次，周毅试图突破服装的限制。"我...不能。"她艰难地说，"你知道我脱不掉这些..."

"试试看。"周毅点燃一支烟，悠哉地坐在床边，"我命令你：脱掉那件可笑的礼服。"

柯远感到诅咒的力量席卷全身。她的手指自动移到领口，用力拉扯蕾丝——但就像之前无数次尝试一样，礼服纹丝不动。连裤袜、手套、高跟鞋，全都像第二层皮肤般无法剥离。

"妈的。"周毅把烟头摁灭在床头柜上，"那至少...把领口拉低点。"

柯远的手服从了，将本就低胸的礼服领口扯到几乎露出胸部上缘的位置。周毅吹了个口哨，伸手抚摸她暴露在外的锁骨。柯远闭上眼睛，忍受着那种熟悉的恶心感——和一丝不该有的战栗。

"说'请占有我'。"周毅突然命令。

"请...占有我。"柯远的声音甜得像蜜，尽管她的灵魂在尖叫反抗。

"说'我是你的所有物'。"

"我是你的所有物。"

周毅满意地笑了，手指从锁骨滑到她剧烈起伏的胸口。"你知道吗？我开始理解那些玩BJD娃娃的变态了。"他轻声说，"一个完全服从、永远不会说'不'的美丽玩偶...确实让人上瘾。"

柯远的眼泪终于落下。这正是她最恐惧的——周毅不仅享受控制她的权力，更沉迷于这种控制带来的扭曲快感。而随着时间推移，他的命令只会越来越过分，直到某个无法回头的临界点...

"别哭啊，宝贝。"周毅用拇指擦去她的泪水，动作近乎温柔，"笑一个给我看。"

柯远的嘴角自动上扬，露出一个甜蜜如糖精的笑容。镜子里的少女看起来那么幸福，那么沉醉，只有眼睛深处的绝望透露出真相——这具美丽的躯壳里，囚禁着一个正在死去的灵魂。

窗外，夕阳将天空染成血红色。公寓楼下的街道上，徐明抱着一叠参考书匆匆走过，完全不知道他寻找的答案就在头顶几米处的房间里，正在学习最扭曲的"课程"。

(5)

周毅的公寓里弥漫着一种古怪的金属气味，像是被烈日暴晒过的铁皮屋顶。柯远——现在几乎所有人都只记得她叫柯莉安了——僵直地站在床边，被改造过的高跟鞋让她的脚踝以不自然的角度内扣。这是第三次"实验"，周毅称之为"升级"。

"把手臂贴在身体两侧。"周毅叼着烟命令道，烟灰掉在地板上也没去管。

柯远的身体立刻服从了。她感到礼服上臂部分的布料突然变得灼热，像融化的塑料般蠕动起来。当温度退去时，她惊恐地发现原本只是贴身的袖子现在完全与躯干部分融合，将她的上臂牢牢固定在身体两侧，只有前臂还能微微摆动——幅度不超过十五度。

"完美。"周毅绕着无法动弹的她转圈，目光像在欣赏一件刚完成的艺术品，"现在手指并拢。"

柯远戴着白色蕾丝手套的双手自动并拢。手套表面泛起诡异的波纹，原本柔软的蕾丝硬化成半透明的胶质材料，将她的十指牢牢黏合在一起，像是被树脂包裹的昆虫。她试着分开手指，却只换来一阵刺痛——那些纤维已经长进了她的皮肤。

"求求你..."柯远的声音细如蚊呐。这是她少数还能自主的事情之一——虽然无法拒绝命令，但在命令之外她还能表达乞求。

周毅充耳不闻，反而兴奋地打了个响指："最后一步——双腿并拢，越紧越好。"

柯远感到双腿间的连裤袜剧烈收缩，原本只是包裹双腿的丝袜现在像活物般挤压着她的肌肤。大腿、膝盖、小腿肚——每一寸接触面都传来灼烧般的疼痛，直到两条腿完全黏合在一起，连一根手指都塞不进去。现在她只能像人鱼一样用脚尖勉强保持平衡。

"走两步看看。"周毅退后几步，举起了手机准备录像。

柯远的身体尝试移动，但被束缚的双腿根本无法完成行走动作。她像个刚学步的婴儿一样摇晃了几下，然后重重栽倒在地。倒下的瞬间，她本能地想用手撑地，却发现黏连的手指和固定的上臂让这个简单动作变得不可能。她的脸直接撞上了地板，鼻尖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这是阿拉米尔的保护魔法下少数能被感知的痛觉。

周毅大笑起来，镜头一直对着她挣扎的狼狈样子。"天啊，这比我想象的还要棒。"他蹲下来，用手机拍她近在咫尺的脸，"看看你，就像个坏掉的娃娃。"

柯远的眼泪在地板上积成一小滩水洼。她尝试翻滚身体，却发现连这个动作都变得极其困难——被固定的手臂和黏连的双腿剥夺了几乎所有活动能力。最后她只能像搁浅的鱼一样徒劳地扭动。

"解、解除这些..."她啜泣着说。

周毅的笑容消失了。他掐灭烟头，一把揪住柯远的头发迫使她抬头："记住，是我在决定你什么时候需要被束缚，什么时候可以'自由'活动。"他故意在"自由"二字上加重音，"现在说'谢谢主人改造我'。"

"谢...谢主人...改造我。"柯远的声音甜得发腻，与她满是泪痕的脸形成扭曲对比。

周毅满意地松开手，拿出一个小巧的遥控器按了一下。柯远感到束缚略微松动——双腿间有了约两厘米的缝隙，手指也能勉强分开到五度角，上臂依然固定但前臂活动范围增加到三十度。刚好够最基本的移动，但远远不够正常活动。

"这是日常模式。"周毅把遥控器塞进裤兜，"足够你像个'正常人'一样走路...虽然很滑稽。但当我按下另一个按钮时——"他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你会回到刚才那种完全束缚状态。猜猜我打算在哪里使用这个功能？"

柯远不敢回答。她躺在地上，被改造的礼服像第二层骨骼般禁锢着她，连颤抖都变得困难。

周毅的选择是地铁五号线——工作日下午最拥挤的时段。他给柯远戴上口罩和大框墨镜，半扶半拖地带着她进了车厢。在旁人看来，这不过是个行动不便的少女被男友细心照料，没人注意到她墨镜下惊恐的眼神。

"下一站我会离开。"周毅贴在她耳边低语，手指玩弄着她一缕卷发，"你会保持这个姿势直到我回来。如果敢求救...你知道后果。"

柯远想说不要，但诅咒已经让她的身体自动点头。她感到周毅的手滑进裤兜，紧接着一阵熟悉的灼热感席卷全身——礼服瞬间收紧到实验时的完全束缚状态。她的双臂被牢牢固定，手指黏连，双腿并拢到几乎无法保持平衡。唯一支撑她的是靠在车厢立柱上的微弱借力。

"好好享受注目礼吧，小莉安。"周毅最后捏了捏她的脸颊，在车门关闭前挤了出去。

柯远像座雕像般立在摇晃的车厢里。随着地铁启动，惯性让她差点摔倒，但束缚的礼服让她连这种本能的平衡调整都做不到。她只能靠腰部极其有限的力量微微前倾，看起来活像个人体模特被不小心摆在了公共场所。

"你没事吧？"一位中年妇女关切地问。

柯远想说有事，想说救命，但周毅最后的命令锁死了她的声带。她只能摇头，露出一个在墨镜和口罩遮掩下依然甜美的微笑——诅咒确保她永远表现得像个乖巧的女友。

妇女狐疑地走开了。接下来的三站里，柯远成了车厢里的奇观。有人偷偷拍照，有人指指点点，还有个醉汉试图摸她的腰——当发现这个古怪少女连躲避的动作都做不出时，他吹着口哨说了句"真人充气娃娃啊"，引来一阵猥琐的笑声。

每一秒都是煎熬。柯远尝试用还能微微活动的手腕敲击立柱，但金属撞击声淹没在车厢噪音中。更糟的是，她开始感到尿意——自从变成这样后，她的身体似乎保留了所有正常生理功能，只是阿拉米尔"贴心"地在连裤袜裆部设计了一个自动开合的微小机关。

当羞耻感达到顶峰时，柯远突然意识到一个更可怕的事实：她开始习惯了。习惯了被注视，习惯了被评头论足，甚至习惯了这种完全无助的状态。就像被关在笼子里的动物，最终学会了在玻璃后面进食、排泄、交配——只要观众够多，羞耻也会麻木。

周毅在第六站上了车，假装是刚发现"走散的女友"。他夸张地拥抱柯远，引来周围人善意的笑声——"现在的年轻人啊"、"感情真好"。没人看到他在柯远耳边低语："湿了吧？我知道你憋不住。"

遥控器按下，束缚略微放松。柯远几乎瘫软在周毅怀里，被他半抱着拖出车厢。站台长椅上，周毅强迫她展示连裤袜内侧的湿润痕迹，然后大笑着拍了照片发给一个未知号码。

"明天我们去星巴克。"他收起手机，手指划过柯远被黏连手套包裹的手，"角落那个位置很好，刚好能让所有人看到你，又听不到你可能的...呼救。"

接下来的日子成了噩梦的循环。周毅带着他的"真人手办"走遍城市各个公共场所：

在星巴克，她被命令进入完全束缚状态，像个装饰品般被摆在角落沙发两小时，路过的顾客只当这是个行为艺术；

在公园长椅上，她被固定成一尊"等待恋人的少女"雕像，有小孩甚至在她腿上放了个冰淇淋——融化的奶油渗进白色连裤袜；

最可怕的是在市图书馆，她被留在女性洗手间的隔间里，当有女生进来发现隔间锁着却无人应答时，周毅才"恰好"出现解救他"突发低血糖的女友"。

每次"展示"结束后，周毅都会仔细记录路人的反应，像个变态科学家收集数据。他发现柯远越是努力保持尊严——用还能活动的眼球表达愤怒，或是用被黏连的手指做微小抵抗——旁观者的误解就越深。人们只会看到一个精致如人偶的少女在"撒娇"或"闹脾气"，而周毅则扮演着无限耐心的完美男友。

"知道为什么没人救你吗？"一次"展示"后，周毅咬着她的耳朵说，"因为你看起来太完美了。完美的洋娃娃不该有自由意志，人们只会欣赏你，不会质疑你的处境。"

柯远想反驳，但被改造的声带只能发出甜蜜的附和。她的反抗越来越微弱——不是放弃，而是学会了保存体力。在还能活动的有限范围内，她尝试过：

用高跟鞋跟在地铁地面上摩斯密码般的敲击；

用黏连的手指在咖啡馆桌面蘸水写下"SOS"；

甚至尝试用眼神向看起来友善的女性传递求救信号。

但一切都被周毅发现并"惩罚"——每次惩罚都意味着服装束缚的进一步升级。现在她的脖颈也被蕾丝项圈固定，只能进行微小幅度点头或摇头；嘴唇被施加某种魔法，无法长时间紧闭，总保持微微开启的诱人状态；最可怕的是眼睛——现在她连长时间闭眼都做不到，必须按照周毅设定的"眨眼频率"活动。

"这是为了艺术。"周毅这样解释，同时强迫她观看自己被各种角度拍摄的照片和视频，"你存在的意义就是被观赏。"

一个阴雨绵绵的下午，周毅带她去了大学城外的家庭餐厅。徐明应该在这里与物理系同学聚餐——柯远从周毅手机上的监视软件得知徐明最近在找她。这是周毅精心设计的"巧合"。

"坐那儿。"周毅指着靠窗的位置，刚好是徐明那桌的视线范围内，"今天你进入完全束缚模式...哦对了，加上这个。"

他从包里拿出一个粉色兔耳发箍戴在柯远头上。这是新道具——过去一周周毅迷上了给她添加各种装饰品，从蕾丝颈带到铃铛脚链，每一样都像是给宠物或玩偶的标记。

遥控器按下，熟悉的灼热感袭来。柯远瞬间变成了一尊美丽的雕塑，只有眼球还能微微转动。她看到徐明和三个同学坐在二十米外，正热烈讨论着什么。如果她能尖叫，如果她能移动，如果...

周毅把一勺冰淇淋送到她唇边："乖，张嘴。"

柯远的嘴唇自动分开，接受投喂。冰淇淋在舌尖融化的冰凉触感与她内心的灼热绝望形成鲜明对比。当周毅用拇指擦去她嘴角并不存在的残渣时，那种表演性质的亲密动作让她想吐——但诅咒确保她的表情永远是甜蜜的微笑。

"远哥！"周毅突然夸张地挥手。柯远的心脏几乎停跳——徐明看过来了。

徐明的表情从惊讶迅速变成困惑。他皱眉看着这边，目光在柯远怪异的姿势和周毅得意的笑脸之间来回扫视。有那么一瞬间，柯远以为他看穿了什么——但随后徐明只是礼貌性地点点头，又转回去继续谈话。

"看来你的保姆并不怎么关心你嘛。"周毅低声嘲笑，又喂了她一块蛋糕，"或者说...你现在的样子太完美了，完美得不像需要帮助。"

柯远想呐喊，想告诉徐明这个看似乖巧的"柯莉安"外壳下还困着一个叫柯远的灵魂。但诅咒确保她只能小口咀嚼蛋糕，像个精致的食玩人偶般展示用餐礼仪。

雨越下越大，窗户上蜿蜒的水痕像是柯远无法流出的泪水。徐明离开餐厅时甚至没有再看她一眼——这个事实比任何束缚都更令她窒息。或许他已经接受了"柯远消失，柯莉安存在"的新现实；或许在他眼中，这个穿着华丽礼服、戴着兔耳的少女已经与曾经的室友毫无关联。

回到周毅的公寓后，柯远被命令站在落地镜前审视自己。镜中的少女像是从某种黑暗童话里走出来的角色：华丽的淡紫色礼服将身体束缚成优美的S型，白色连裤袜与高跟鞋勾勒出完美的腿部线条，黏连的手指像是天生就该交叠在裙摆前。唯一不和谐的是那双眼睛——即使被诅咒控制，深处依然闪烁着微弱的反抗火光。

"说'我是周毅的完美人偶'。"周毅从背后环抱住她，下巴搁在她头顶。

"我...是周毅的完美人偶。"柯远的声音甜得发腻。

"说'我不需要自由'。"

"我不需要自由。"

周毅满足地叹息，手指抚过她无法移动的手臂："知道吗？我开始考虑毕业后开个画廊...而你将是唯一的展品。24小时不同造型，付费观众可以投票决定第二天的束缚方式..."

柯远盯着镜中的自己，突然发现一个可怕的事实：她开始记不清"柯远"的样子了。那个普通男大学生的形象在记忆中越来越模糊，取而代之的是眼前这个被精致包装的少女外壳。更可怕的是，当周毅不在时，她偶尔会不自觉地调整姿势到最"优美"的状态——就像一具被玩坏的人偶，连内部机件都记住了被摆弄的角度。

深夜，当周毅熟睡后，柯远被命令保持"睡美人"姿势躺在床上。她盯着天花板，用唯一还能自由活动的思维反复回忆"柯远"的一切：喜欢喝的啤酒牌子、常穿的格子衬衫、左肩上的胎记形状...这些记忆碎片是她最后的锚点，防止自己完全沉入"柯莉安"的深渊。

窗外，一轮满月被乌云半掩。柯远突然想起阿拉米尔消失前的话："好好享受你的新身份吧，小公主。"

这不是身份，而是一场精心设计的慢性谋杀。凶手是精灵，是周毅，是每一个视她为物件而非人类的目光。而最可怕的是——她正在这场谋杀中，一点点杀死原来的自己。

(6)

地下室的气味像是发霉的旧书混合着铁锈。柯远——现在她几乎已经接受"柯莉安"这个名字了——蜷缩在角落的旧沙发上，被改造过的礼服让她只能保持僵直的坐姿。徐明跪在地板上铺开的羊皮纸前，眼镜片上反射着摇曳的烛光。

"我找到了一个方法。"徐明的声音沙哑，眼下挂着浓重的黑影。过去两周他几乎没出现在课堂上，现在柯远知道原因了。"不是解除，而是...转移。"

柯远被黏连的手指微微颤动。"转移？"这个词在她甜腻的嗓音中显得异常沉重。

徐明推了推眼镜，这个熟悉的动作让柯远想起他还是那个书呆子室友的时候。"精灵的诅咒本质上是一种契约能量。理论上，它可以从一个宿主转移到另一个宿主，只要..."他停顿了一下，喉结滚动，"只要新宿主是生理男性。"

地下室的灯泡闪烁了一下。柯远感到礼服束腰突然收紧——这是周毅远程激活了束缚模式，意味着他很快就会来"接"她去参加今晚的"展示"。最近周毅迷上了在夜间的公园喷泉边展示她，让水雾打湿她的礼服和连裤袜，吸引夜游青年的目光。

"具体怎么做？"柯远强迫自己聚焦在徐明身上。自从变成这样后，她的注意力越来越难集中，就像有层薄纱永远隔在她与世界之间。

徐明展开一张泛黄的图纸，上面画着复杂的符文和一个人体轮廓。"需要被诅咒者与目标有肌肤接触，同时念出转移咒语。"他指着图纸上的注释，"目标会经历与你完全相同的变化过程，而你身上的诅咒效果会...减轻。"

"减轻？不是解除？"

"根据这本《契约能量转移原理》的记载，原始宿主的诅咒会被削弱但不会完全消失。"徐明的声音越来越低，"你依然会保持女性身体，服装束缚也会存在，但...可能能自己脱下来了。最重要的是，你将不再受男性命令的强制约束。"

柯远感到一阵眩晕。自由——或者说接近自由的可能性像一剂强效毒品冲刷着她的血管。但紧接着，理智回归："那接受诅咒的人会怎样？"

徐明沉默了很久。太久了。

"他们会变成你现在这样。"他终于说出口，"完全转变，无法拒绝命令，永久束缚在女性身体和服装中。而且..."他深吸一口气，"作为次级宿主，他们将无法再将诅咒转移给他人。"

柯远的世界仿佛在旋转。这个"解决方案"意味着必须有人代替她堕入地狱。更可怕的是，她发现自己竟然在认真考虑这个可能性——这两个月非人的折磨已经如此深刻地改变了她的道德底线。

"不。"她摇头，蕾丝项圈摩擦着脖颈，"我不能...不能对任何人做这种事。你知道那是什么感觉吗？"

徐明突然抓住她被黏连的手套，力道大得惊人。"看着我。"他的声音在颤抖，"如果我自愿呢？"

烛光下，柯远第一次注意到徐明眼中的东西——那不是怜悯，不是友情，而是某种更炽热、更危险的情感。那种目光她在太多男性眼中见过，只是徐明的版本更加...绝望。

"你疯了？"柯远试图抽回手却做不到，"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你会失去一切！身份、性别、自由..."

"但我能得到你。"徐明脱口而出，随即红了脸，"我是说...如果你不再是唯一受诅咒的人，我们就能...互相理解..."

柯远胃部绞痛。徐明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他不知道每天被当成物品展示的羞耻，不知道身体被强制回应的恶心感，更不知道灵魂被一点点磨灭的恐怖。她张开嘴想解释，却听到楼梯上传来周毅的脚步声。

"明天中午，老地方见。"徐明迅速收起图纸塞进她礼服的隐藏口袋——这是他们发现的少数几个阿拉米尔魔法的漏洞之一，被诅咒的服装可以携带小物件却不被视为可移除部分。"考虑一下...求你了。"

门开时，徐明已经消失在通风管道中——这是他在调查期间发现的地下室秘密通道。周毅站在门口，皮夹克上沾着雨水，目光在烛光与柯远之间游移。

"又在自言自语？"他冷笑着走近，"我的小莉安越来越像那些精神分裂的洋娃娃了。"

柯远自动露出甜蜜微笑——诅咒确保她永远以最完美的姿态迎接主人。但今晚，在那个微笑之下，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当周毅的手指粗暴地捏住她下巴时，她第一次注意到自己心跳加速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期待？

期待看到他变成她现在的样子。

期待权力反转的瞬间。

期待自由。

这个念头比任何诅咒都更令她恐惧。

接下来的三天，柯远像具行尸走肉般跟随周毅参加各种"展览"。商场橱窗、地铁站台、大学礼堂——她的身体被摆出各种姿势，服装束缚程度根据周毅的心情时紧时松。但她的思绪始终停留在徐明的提议上。每次周毅命令她做更屈辱的动作时，那个黑暗的念头就生长一分。

第四天中午，当周毅强迫她在露天咖啡馆当众展示服装的"防水功能"时，柯远做出了决定。被冰水浇透的礼服紧贴在身上，围观男生的哄笑声中，她看到徐明站在人群边缘，脸色惨白。

"今晚。"她用唇形对徐明说，后者微微点头后消失在人群中。

周毅选择今晚的展示地点是大学体育馆——篮球赛中场休息时，聚光灯会打在中央被束缚成"胜利女神"姿势的柯远身上。上千人的注视，无数手机的拍摄，这将是她最盛大的一场羞辱演出。

"好好表现。"周毅在后台调整她手臂的固定角度，确保聚光灯下能完美展示她被改造的礼服和连裤袜，"赛后有个惊喜——体育系的几个朋友想近距离'欣赏'你。"

柯远从这句话中听出了未说出的威胁。她甜笑着点头，同时感受着礼服隐藏口袋里那张图纸的重量。徐明说转移咒语需要"强烈的情感联结"——还有什么比仇恨更强烈的情感？

聚光灯亮起的瞬间，柯远像往常一样变成了完美的人偶。欢呼声、口哨声、相机快门声如潮水般涌来，她感到自己的灵魂正在从高空俯瞰这一切——那个叫柯远的男生已经死了，剩下的只是一具美丽的躯壳，一个被诅咒的玩偶...

就在这时，她看到了前排的徐明。他举着手机假装拍照，实际上屏幕上显示的是转移咒语的详细步骤。在他们约定好的时刻，徐明按下手机上的某个按钮——整个体育馆的灯光突然熄灭。

黑暗中，柯远感到束缚略微松动——徐明黑进了控制系统，暂时干扰了周毅的遥控信号。这是她唯一的机会。

"电路故障！工作人员正在处理！"广播里响起安抚的声音。

柯远用尽全力挪动被黏连的手指，从隐藏口袋中抽出图纸。当应急灯亮起的瞬间，她看到周毅正从控制台方向挤过来，脸上写满愤怒。时间不多了。

"嘿！怎么回事？"周毅抓住她的肩膀，"谁让你动的？"

柯远抬起头，突然露出一个真正的微笑——不是诅咒强制的甜蜜表情，而是发自内心的、充满恶意的笑。"周毅，"她轻声说，"抓住我的手。"

诅咒的力量第一次为她所用。周毅的身体自动服从了命令，双手握住她被黏连的手套。柯远感到一股奇异的热流从胸口涌向手掌，图纸上的符文在她脑海中燃烧。

"以阿拉米尔之名，"她念出徐明教她的咒语，声音不再是甜腻的娃娃音，而是充满原始的愤怒，"以此接触为桥梁，以此契约为证，将枷锁转移至新宿主！"

周毅的表情从愤怒变成困惑，再变成纯粹的恐惧。"你在干什——"他的声音突然中断，变成了尖锐的女声尖叫。

一道紫色闪电从两人接触点爆发，照亮了整个体育馆。围观人群发出惊呼，但柯远已经看不见他们了——她的视野被一片刺目的光芒充满，耳边响着阿拉米尔那金属碰撞般的笑声。

当光芒散去时，柯远第一感觉是轻——礼服的束腰不再勒得她呼吸困难，手指间的黏连感减轻到可以勉强分开，双腿也能稍微移动了。而站在她面前的...

"不...这不可能..."曾经的周毅——现在是个穿着粉色蕾丝洋装的少女——低头看着自己娇小的身体。洋装的款式比柯远的更加夸张，蓬松的裙摆下是层层叠叠的衬裙，白色丝袜配圆头小皮鞋，连手套都是带蕾丝花边的歌剧长度。"你对我做了什么？！"

声音又尖又细，配上那张因为惊恐而扭曲的精致脸蛋，活像个人偶恐怖片的场景。柯远发现一件诡异的事——新生的"周莉雅"比她现在的样子还要娇小，看起来不超过十五岁，金色的长发卷成完美的螺旋，连愤怒时微微嘟起的嘴唇都像是精心设计的可爱元素。

体育馆陷入了诡异的寂静，随后爆发出一片喧哗。有人惊呼"魔术表演太棒了"，更多人则举起手机拍摄这"精心设计的中场秀"。

"安静。"柯远试探性地命令道。

"周莉雅"的嘴巴立刻闭紧，尽管她的眼睛还在喷火。这个服从如此彻底，让柯远胸口涌起一阵危险的快感——原来掌控他人是这种感觉，难怪周毅会沉迷。

"走。"柯远拉起"周莉雅"的手——现在她能轻松做到这个动作了，"我们离开这里。"

穿过混乱的人群时，柯远看到徐明站在出口处，脸上的表情介于狂喜和恐惧之间。他递来一件大风衣，柯远用它裹住"周莉雅"不断挣扎的娇小身体，像抱小孩一样把她扛出了体育馆。

旧化学楼的废弃实验室是他们暂时的藏身处。徐明反锁上门，而柯远把"周莉雅"放在实验台上，后者像个坏掉的洋娃娃般怒视着他们。

"解释！""周莉雅"尖叫道，随即因为自己甜腻的声音而露出厌恶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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