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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灵杀手的封装(中),幽灵杀手的封装,2

小说:幽灵杀手的封装幽灵杀手的封装 2025-09-12 13:06 5hhhhh 4980 ℃

观月将采集到的数据和银汐脱下的乳胶衣带回自己的开发室,那沉重而粗劣的乳胶验证了她从监控里目睹到幽灵时就已经诞生的猜想,长期以来“幽灵”都是在被落后装备束缚下行动,所有的来无影去无踪的实绩,都是在高度压制的情况下完成的。如果能够为银汐开发出更加贴身且便于行动的乳胶“外壳”,就能进一步释放她的实力。

观月坐到研究台前,拿起银汐的靴子,靴子的底部附着了一层缓冲吸收材料,应当是银汐用于最大限度消除行动声音而添置的,但并非没有代价。大量的缓冲材料既消除了行动的声音,也剥夺了踏在坚实地面上的反馈,也就是说穿着这双靴子的银汐已经失去了站立在坚实的反馈——一种最基础的、活着的安全感,她始终处于一种飘浮无依的状态。观月很快就在手部也发现了这种材料,使得手部的乳胶比手臂的要厚上一圈,在消除银汐手部动作声响的同时,也意味着银汐的手部的触觉也在很大程度上被剥夺了。观月很难想象如何在无法获得准确触觉反馈的情况下控制力量,但银汐就是做到了。

观月顿感责任重大,随即是一股接受挑战的胜负欲涌上心头。她要给银汐设计出最完美壳,既能够将她完全包裹与剥夺,让她的一切都能为自己所掌控,又能够让她发挥出完全的实力,成为更加纯粹且精悍的幽灵。

她在试验台前调出悬浮窗口,一边是银汐发来的希望,一边是早先筛选出来的技术储备资料。首先要做的便是为银汐重新制定属于她的限制与剥夺方案,将“银汐”从这个世界上物理地和数字地掩藏起来,为她构建一个不再需要应对与思考的生存模式,再以此来定制新的装备。

此时银汐在牢房里正感受着前所未有的空茫与安宁。她先是靠着墙壁坐下,随后艰难地换成了蜷缩的卧姿,狭小的空间只允许她将身体折成三折,只有微微伸展的空间,却让她觉得找到了回归诞生之初一般的安定感。光滑但带有微微的磨砂与防滑质感的地板,透过她赤裸的肌肤传来恒定的低温,提醒着她现今仍是赤裸的现实,但这并未引起她的不适,反而让她感到了无比的安心。此刻的暴露不再是一种被剥离、被窥探、被狩猎的信号,而是一种被接纳、被重新定义的证明。全身上下贴着的生物传感器持续带来若有若无的异物感,成了她与新世界的唯一的联系,她的所有者的意志的延申,它们是忠实的哨兵,时刻记录着她心跳的节律、皮电的微弱起伏、体温的细微变化,每一次搏动,都将转化为冰冷的数据,被远方的某个人记录、分析。

这种被彻底监控、被完全数据化的状态,给银汐带来了一种奇异的解脱感。她不再是一个拥有隐私和秘密的个体,“银汐”这个概念正在被一系列确凿无疑的指标数据所取代,她正在变成一张图表,一组等待被解读的数据,一件等待处理的物品。她不再需要为自己的生存负责。

银汐的眼睛微微颤抖了一下,那是在头顶那块灯板散发着永不熄灭的、均匀的冷光下自发的生理反应,带给她自己还未死去的实感。灯光永不熄灭,没有明暗交替,也就没有日夜之分,时间也就失去了意义。她试着闭上眼睛,但黑暗并未如期降临,薄薄的眼睑已然无法隔绝那无处不在的光照。于是银汐放弃了闭眼,又回到了那空茫的状态,任由意识漂浮。她的意识漂浮到这个狭小空间的四壁,听到了墙壁内嵌入的维生系统发出几不可闻的低沉嗡鸣,这是她此刻能感知的唯一声音,规律、单调,如同宇宙背景辐射,证明着这个封闭空间的存在,也证明着她的存在被这个空间所容纳。

过去那些她始终摆脱不掉的恐惧都被清除出去了。被追踪的脚步声、袭击失败的怒吼、强压在身上的粗重喘息、网络上闪烁的数据鬼影、破碎镜片里那张会引来灾祸的面庞……一切一切,都在这片狭小而绝对安全的空间里消散了。没有选择,便没有焦虑;没有自由,便没有责任。或许“幽灵”远没有世人所想象的那样强大,只是一个濒临破碎的黑市孤儿拼死寻找自己的安宁,在这无情的夜里留下了几道抓痕才显得特别。

时间在这近乎停滞的狭小空间中毫无意义地流逝,连输送口打开的间隔都无法把它固定。送来的补给一个塑料简包的透明色能量果冻,没有任何滋味,只是精准地计算着她一天所需的能量,纯粹地、最低限度地满足着她维系生命的需求,不在这之上,也不在这之下。银汐机械地吮吸着果冻,维系着生命。观月并没有很快到访,下一个指令也未曾到来,仿佛还未开始,她就已经到达了被搁置、被遗忘、被抛弃的终极境地,这正是她向往的“物”的状态。她是一件被储藏起来的工具,在不需要使用的时候,便静静地躺在仓库里,不被记起,不被惊扰。每一次心跳的减缓,每一次呼吸的拉长,都让银汐感觉自己离那个终极的“虚无”更近了一步。

牢门打开的时候并没有发出声响,或者说银汐已经游离到觉察不到那种声响了。观月并没有打开整扇门,而只是打开了底部的一个小口,将一台终端推了进来,刚进来没多少就顶到银汐的小腿,传来了清晰的触感。

银汐挣扎着爬起,从小口处拿起终端,插着一根线缆通往门外,或许是因为老房内部署了信号屏蔽器而只能用有线方式通讯。终端上已经打开了对话界面,来自观月的信息显示出来。

【观月】基础生理数据已经采集完毕,尽管肌肤暴露仍会带来一些生理波动,但你已经适应了隔绝的生存方式。

【观月】根据你的希望和我的评估,我已经为你设计了管理与剥夺协议,用于将“银汐”这一存在彻底剥离抹除,重新定义你存在的形式。

银汐的指尖微微动了一下,在“管理与剥夺”几个字上来回划过。

【观月】下面将向你介绍协议的主要组成,你可以对协议的内容提出意见或补足,但这是你最后一次以“银汐”的身份提出意见的机会。一旦协议生效,你将彻底失去商议的资格,未来对协议的任何修改、增补,都不会再征求你的同意,也不会再以任何形式告知你。因为你已经失去了表达“同意”或“不同意”的独立主体身份,只是一个响应指令的单元。你是否理解?

观月没有任何迟疑地,在消息显示完毕后就输入了回复。

【银汐】理解。

【观月】首先是社会属性的剥夺。从协议生效的那一刻起,“银汐”和“幽灵”这两个名字将立即被剥夺,不再作为能够识别你作为一个独立个体的标识符,你也再拥有任何能够自我指定的标识符,只有一个由我赋予且随时可能发生变更的单元代号,你的存在只依附在我的“所有权”上。

【银汐】同意。代号的变更应当是频繁、随机、甚至是一次性的,确保我无法用任何定义描述自己。

【观月】你的财产权与任何形式的经济自由都将被剥夺。你带来的所有资产都将被我接收,未来你完成任务获得的报酬也将由我接收管理,这些钱会用于你的维生维护与装备,但你无权探知任务的报酬与具体的开支去向。

【银汐】同意。

【观月】你与外界一切的信息交互将断绝,所有通讯权限将被收回,我将成为你的唯一信息来源和唯一的指令下达者。

【银汐】同意。在此次通讯结束以后,应当销毁我使用过的通讯终端,以防止我在终端留下任何潜在与外界通讯的程序。同时,未来我使用的通讯系统也应当永久屏蔽我主动发起通讯与主动接入网络的能力,让我成为仅能处理接收指令的终端。

【观月】剥夺通讯能力会导致单元无法对现场任务的计划外情况进行沟通与临时调整,需要确定赋予单元任务现场的自主决策权或安排辅佐人员全程跟踪,会进行分析。

银汐静静地阅读着屏幕上不断显示出来的,观月对她的无情的安排,缓慢跳动的心脏渐渐加快。尽管观月将这些内容描述为“管理与剥夺”,但对她来说这并非如此,而是净化,她所梦寐以求与这个世界的彻底脱离与掩藏,正在观月毫无感情的安排下逐渐实现。即使银汐自己有任何想法,观月也会基于一个“单元”的出发点思考,而不是作为一个“杀手”的“人”来看待。人需要余地,而单元则不应该有,因此赋予“现场自主决策权”这种潜在的后果需要仔细斟酌。

【观月】第二部分是生物性与物理性的剥夺。你的壳将会在协议确定后重新制作,继续采用乳胶材质,现有的用于隔离的设计——包括鼻管、口塞——都会保留,锁定结构将会多重设计,你个人无法以任何形式开启,除非维护需要,你将永久禁锢其中,因此你的着装权限被永久剥夺。

【银汐】同意。壳的外观、功能、特别是安全设计不需要向我传达,以避免任何潜在的对壳的试探和思考。同时应当添加安全措施,在检测到破坏壳或者锁定结构尝试的时候会使我立即失去行动能力,以避免潜逃的可能性增加。

【观月】你的行动自由将被剥夺。除了执行指令或任务外,只能以受拘束形态停留在指定的保管区域内,禁止执行其它活动。

【银汐】同意。在保管区域接受拘束时,姿势应当不定期予以变化,避免肌肉找到平衡点而适应。

【观月】你的饮食权将被剥夺。你将不会再摄入常规食物,而只能通过壳内置的维生系统,根据任务需求与动态评估摄取不含有任何风味的营养液,通过食管的方式直接注入胃中,包括口感在内进食的愉悦感将被彻底清除,进食这一动作将被取消。

【银汐】同意。提议在营养液中加入于身体无害亦无益、但是会带来轻微恶心感的成分,以确保我不会从“进食”这一行为中获得任何潜在的满足感或正向反馈,而是成为一种纯粹的、带有负面反馈的义务。

观月继续输入信息的手指顿了顿,她能够理解银汐不断加强对自己与外界的隔绝的做法,但是并未预料到银汐会对“自己”厌弃到如此地步,以至于连维持生命延续的最基本的行为都要打上“不得不如此”的印记,进食是一种反感、一种错误、一种本不该但不得不做的行为。她感觉自己似乎还未真正理解银汐,于是她询问了。

【观月】你提出了一种更深层次否定。你将进食重新定义为了一种本不该执行、却不得不执行的行动,似乎反映了你对自身存在延续的厌弃,我先前的分析并没有反映出这一点。我希望你能够陈述一下选择这一行动的理由,以帮助我更好地理解你的需求并制定协议。

在等待了比先前所有的思考加起来还要长的时间之后,银汐的回答缓慢出现在屏幕上。

【银汐】因为“活着”本身,已经成了我最大的漏洞。在我至今为止的存续里,我的存在本身就在不断带来苦难,不被需要的降生、选择反抗的意志、超出预想的力量、引人焦躁的样貌,我的一切特征都成了引来灾祸的信标,让他人可以观察我、定义我、觊觎我、最终试图摧毁我。

【银汐】为了生存,我用尽全力抹除自己存在的痕迹,但物理的痕迹可以被清理,网络的痕迹可以被代理,生物性的痕迹却无法消除。它们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持续不断的、无法屏蔽的“暴露”。无论我的壳如何坚固,断绝得如何完全,每一次呼吸,每一次心跳,每一次因为饥饿而产生的需求,都在让我清晰无比地觉察:我仍然存在在这个世界上,都在向世界宣告“我在这里,我存在”。

【银汐】因此我无法再容忍“进食”再以一种理所当然、带来满足的姿态存在我的意识里。哪怕只是一丝饱腹的满足感,都是对“我活着”“我存在”的肯定和奖赏。只有将进食转化为一种带有负面体验的、纯粹的维生程序,才能让我不断感受到,我不是在活着,不是在享受生命,而只是在维持一个单元的运作。只有这样,我才能获得绝对的安宁。

信息界面陷入了寂静。观月坐在研究台前,静静地看着屏幕上已经停止滚动的文字,连自己的呼吸已经放缓到近乎停滞都未发觉。在屏幕对面,那个闭锁于狭小空间里的银汐,此刻不再是一个契约的对象,而是一个她似乎还未看到尽头的深渊,让她不由得犹疑自己是否轻视了银汐的请求里的决绝,是否真的理解了已经超出绝望而反求诸己的“求救信号”。

她回过头来重新阅读银汐在刚开始时回复的意见,那寻求社会上、物理上与精神上排除她自身的期望,良久终于明白,银汐如此厌弃自身,却也不选择结束生命,是因为她从未感受过安宁,因此她不信任自己仅凭结束生命就能安歇。而作为杀手的能力,无论它最初是因何诞生的,都是银汐现在唯一的有用性证明,只有不断地杀戮才能找到她意识的锚点。她现在想换取的,就是杀戮之外的绝对的寂静、虚无,才能让她获得从体验过半份的安宁。如果观月想要银汐这份能力,就必须更加谨慎地回应她的期待。

【观月】你的逻辑已被接收并理解,并将作为后续细化协议与设计壳的重要原则。下面回归主题,继续披露计划对你实施的管控与剥夺措施。

【银汐】理解。

【观月】生物性与物理性的剥夺还有一部分,是关于你排泄权利的剥夺。因为你的壳将完全封闭并且不会随意解开,因此你的排泄机能将壳内置的收集与处理系统,你无法控制这一过程,也无法获知其什么时候启动、持续多场时间。这一最为私密的生理行为,也将被转化为一项定期的“设备维护”程序,彻底剥离其生物意义。

【银汐】同意。维护周期应当设置为随机,以防止我通过生物钟估算产生预期,从而形成任何形式的心理准备。

【观月】第三部分是感官与精神剥夺。壳的头套眼部的单向透光视窗将继续保留,并用作任务时的辅助显示工具。同时将在你的视网膜上安装投影系统,在执行任务时,将传送必要的导航与指令信息;在待机模式下,将持续性投放低亮度且无意义的雪花点,以及随机变化、无规律的几何图形,避免你的大脑在非任务模式下产生幻觉、思考或想象。你自由观看外界的权利被永久剥夺。

【银汐】同意。

【观月】听觉部分和视觉部分类似,你的耳内将会植入生物电能耳机,你聆听外界声音的权利将被永远剥夺,变成严格单向的信息输入通道。同时,来自于你自己体内的声音——心跳、呼吸、血液流动、肌肉收缩的内在声音,也将被中和。除了任务期间为了判断周遭环境而临时允许的聆听外,你唯一能听到的声音只有我发出的指令。

【银汐】同意。你的声音应当也经过电子变声处理,消除其中所有的人类情感特征,我能听到的只是纯粹的、不容置疑的命令。

【观月】触觉部分,你的壳将会比现有的装备更加贴身且易于活动,但是你的皮肤和壳之间将注入缓冲凝胶,屏蔽外界所有的触觉信号,包括温度、材质、力度、痛觉这些触觉反馈在内,都将被中和成一种无法感知的均一状态,你将始终处于近乎漂浮、被包裹、被定义的“临界状态”,预计实施后将会需要三到六个月时间来重建你对力量的感知与控制体系。

【银汐】同意。提议在凝胶中植入微电流刺激网络。在非任务期间将对我的皮肤与肌肉产生持续的、低强度的、类似白噪音的麻痹感,让我更加模糊自己身体的边界。

【观月】接下来是记忆权与时间感知剥夺。你对时间的感知能力将被永远剥夺,在感官剥夺的你基础上,你将永远不会被告知日期、时间的变化,存储区域内将不会设有任何时钟或计时装置,对时间感知将被彻底打碎,只存在于一个个由我定义的“当下”。每次任务结束后,你记忆中相关的短期记忆都将被清楚,以消除任何情感残留、认知建立、逻辑构建和信息泄露的风险。

【银汐】同意。

观月轻轻出了口气,缓缓地合上眼,再重新看向屏幕,最关键的部分要来了。整个协议的基石,实现银汐“物化”的终极手段,也是对她另一个作为人的根本存在的否定。

【观月】最后是第四部分:性权利与性价值剥夺。

【观月】首先是性自主权与性行为剥夺。你将被永久禁止进行任何形式的实际性交,生殖器官将被壳完全覆盖,处于永久的“禁欲”状态。你唯一的“性活动”,是被动地承受由壳带来的、遍布全身的、为我所控制的持续性的、无法辨识的刺激。

【观月】高潮权与性兴奋权利剥夺。通过壳内置的传感器,你身体的生理兴奋度将被实时监控,一旦任何反应愉悦的生理指标——无论其是性的还是非性的——超出阈值,系统将自动释放抑制性神经脉冲,强行中断愉悦的形成和快感的累积。性高潮作为性体验的终点和释放将被彻底禁止。

【观月】因此你的肉体的性价值——如果其确实存在的话——将不再是以交媾和生殖为目的的生物价值,而重新定位为一种”观测性“和”实验性“的价值。

观月顿了顿,为银汐接收到这最深层次的剥夺留下时间。

【观月】无论你是否意图否定,包裹在紧身乳胶衣外壳下的你的肉体,将成为一个禁欲与色情矛盾并存的展示品,你在永不停息刺激的麻痹与电击下形成的永不崩溃的焦灼状态,将成为对你最深刻的否定,你意图隐藏肉体而拒绝被观看的行为,将成为新的被观看的价值,成为承载你我支配与被支配权力关系的艺术品而存在。

牢房内,银汐的呼吸有了一丝难以察觉的紊乱。她赤裸的身体因为这些冰冷的文字而微微战栗。性,这个她一直以来都视作灾祸源头的概念,如今被以一种如此极端、如此彻底的方式剥夺和重塑。她不会再被当作一个可供交媾的女性身体,而是被改造成一个承载着某种抽象美学的“装置”。快感不再是为了她的,而是为了观月“观赏”而产生的过程。高潮的禁止,则是对她作为生物体最后一点自主权的终极剥夺。无法释放,永恒焦灼,这正是她长久以来的精神状态,而现在被观月以一种极尽残忍的方式,将其物理化地呈现出来。

这比她自己能想象到的任何方案都更加彻骨,完美。

【银汐】同意。

观月看着再次沉寂许久才出现的回复,不再感到惊错,而是完满,所有的条款都已经过展示与讨论,属于银汐的人格正在被逐步否定、剥夺、抹消。

【观月】我需要通报的协议条款已经全部通报完毕。如果在此之上你还有任何期望,可以提出。我会持续在线保持等待,如果没有,请回复”没有“。

银汐感觉有些什么东西正在离开自己的身体,是热量、还是颤抖、还是某种排异的反应,她说不清楚,或许这正是有什么东西正在消失的证明。她的手久久停留在终端的虚拟键盘上,思考着自己是否还有丝毫能够作为”人“挣扎的缝隙。

【银汐】不管最终是否决定保留我的战场自主决策权,都请不要对我执行任何强制性的思考停滞或休眠措施。这并非求饶或感到退缩,而是我需要清晰地感受这份虚无,感受身四肢百骸无从逃避的麻痹和永不熄灭的雪花点,感受那无法转动的思考,停滞的神经。这是我来到此处的意义和我的安宁所在。

【银汐】在我所有的身体改造与部件植入完成,壳装配完毕并锁定后,请彻底删除我关于此次通讯的所有记忆。请删除”银汐“曾经做过任何”选择“的认知。我不是选择成为单元的人,而是从意识重新诞生的一开始,就是一个只为接收指令并执行的单元。没有过去,没有选择,没有同意的过程。

【银汐】对于我的性体验和性高潮,我充分理解您的安排,并感受到连对自身肉体的厌弃都被剥夺的终极的空虚。但我希望对于我愉悦的抑制,不要只在接近性高潮时才开始动作,那是一种仁慈。我希望对性高潮的禁止能够与痛苦联系起来,设定一个极低的、仅仅能被意识察觉到的生理兴奋度作为基准线。一旦我的身体有任何反应,超过了这条基准线——哪怕只是一丝一毫的、最微弱的愉悦信号——系统就会立刻介入,将所有传入大脑的、本应是”愉悦“或”快感“神经信号,全部逆转为同等强度、甚至更强的”痛觉“。

【银汐】不要只是禁止我达到高潮,而是从根本上污染我的快感。让我的身体成为一个只能感受虚无或者是痛苦的容器,将”追求快感“”追求安定“这些生物最基本的本能,变成”追求酷刑“,只有这样,我才能彻底地、从灵魂的根源上,杀死我的欲望。

【银汐】最后,请剥夺我”被需要“的价值和意义。

【银汐】如果有一天,我的能力不再出众,我执行任务的回报不再能够平衡维系我的成本,我不再具有任何观赏、实验或是操控的价值。请不要将我销毁,因为销毁本身也是在承认我曾经存在过,并有用过。

【银汐】我请求将我遗忘。

【银汐】请将我再全副武装的拘束状态下进行封存,转移到您安全屋某个最偏僻、最阴暗的角落,切断除最低维生以外的所有能源供给,不再对我下达任何指令,不再监测我的任何数据,不再对我进行任何维护。让灰尘覆盖我的身体,让时间腐蚀我的外壳,让我成为一件您储藏室里,被彻底遗忘的、无用的、甚至碍事的废品。

【银汐】让我继续活着,但活得毫无意义。让我存在,但存在得仿佛一粒尘埃。让我成为您所拥有的庞大系统、工具、组件里,一个被废弃的、无人问津的、连作为‘失败品’的标签都已褪色的BUG。

【银汐】只有在那样的状态下,在绝对的、被遗忘的、无用的静止中,我才能抵达真正的虚无。那将是我最终的、也是最完美的安宁。

【银汐】我没有其它请求了。

输入完最后一句话,银汐放下终端,主动把它退出牢门之外。她对自己的献祭已经全部结束,她已经一无所有,只要等待最后的,永恒的黑暗与虚无的降临。她缓缓闭上眼睛,轻轻、但是切实地、连她自己的都能觉察的,露出了一丝微笑。她再度躺下,把自己蜷缩起来,如同回归诞生之地,一个她也不知道在哪,但一定比冰冷的现实更要温暖的地方。

等到她的呼吸回归平稳,连一丝绒毛都不能再拂动的时候,来自头顶的,观月的那冰冷但又如同呓语的声音响起。

”协议已确认,进入最终的生产执行阶段,通讯设备已回收。“

”再见。永别了,银汐。“

伴随着声音的消散,头顶上那永不熄灭的灯光也消散了。牢门的缝隙彻底闭合,绝对的寂静与黑暗降临在这小小的监牢里。失去了最后一个代号的单元蜷缩在地上,身上连接着传感器的线缆,如同某种等待激活的生物机械。一个没有过去、没有未来、没有感知、没有欲望的纯粹存在,所看到、所听到、所感觉到的一切都将被设定、被管理,在永恒的禁绝中获得永恒的安宁。

她终于安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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