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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雨簌簌时》,1

小说: 2025-09-12 13:06 5hhhhh 9750 ℃

《樱雨簌簌时》

文/柳墨染

我总是觉得,栖霞宫的春天是蘸着粉黛色调出来的。

尤其是西苑那十几株垂枝樱,一到三月便忙不迭地泼洒开来,絮絮叨叨地落个没完。风一过,那些细软的花瓣就簌簌地扑下来,沾得人满身都是,连发缝里都藏着香。

我特别喜欢趴在“樱雨居”西厢房的那张软榻上写写画画。窗棂支起一半,春光斜斜地切进来,在宣纸上淌成一道明晃晃的溪流。墨迹未干的手稿用红绳系了,一串串挂在北墙,风来便轻轻打着旋儿,像自个儿会动的连环画。偶尔有花瓣飘进来,落在砚台里,便染了一池粉色的涟漪。

而我笔下的人物,也总是在这样的季节里相遇。

譬如今天画的这位“哥哥”,便是我这几日辗转反侧才琢磨出来的。他需得有一双沉静的眼,瞳仁要黑得像宿墨,看人时却带着星子似的亮光。眉峰不能太锐利,要温润地敛着,但板起脸来时又能透出不容置疑的威严。鼻梁要挺,唇线要清晰,笑起来嘴角会有极浅的弧度,但不笑的时候,那微微下抿的弧度便足以叫人心头发颤。

他叫“凌晏”,是我朝镇北侯的独子,年方十九,已是御前钦点的翊卫郎。而我为他安排的“妹妹”,则是侯府庶出的小女儿,名唤“凌瑶”,刚满十五,是个心思细腻、骨子里却藏着倔强的姑娘。

故事的开头,便发生在一场春日落樱纷飞的午后。

……

凌瑶又闯祸了。

其实也不是什么天大的事,不过是将嫡母珍爱的那套青瓷茶具失手打碎了一只盏。但嫡母素来不喜她,借题发挥起来,便是跪祠堂、抄女诫也难消其怒。最后竟遣了嬷嬷来,说要请家法,打十下手板。

凌瑶跪在冰凉的青砖地上,咬着唇不肯哭。她知道哭了也没用,反倒显得怯懦。只是那戒尺攥在嬷嬷手里,黝黑发亮,看着便叫人掌心发紧。

就在嬷嬷扬起手的那一瞬,门外忽然传来一道清朗的声音。

“且慢。”

众人回头,只见一道修长身影逆光立在门边,绯色官袍还未换下,腰束玉带,身形挺拔如松。正是刚从宫中述职归来的凌晏。

嫡母脸上立刻堆起笑:“晏儿回来了?也不是什么大事,这丫头毛手毛脚,打碎了御赐的物件,我正教训她呢。”

凌晏的目光掠过地上跪得笔直、却微微发抖的少女,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他步入厅内,先向嫡母行了礼,才缓声道:“母亲息怒。一套茶具而已,碎了便碎了。陛下昨日还赏了几套新的,儿子待会儿便让人送来给您挑选。至于瑶儿……”

他顿了顿,视线落在凌瑶身上。

“她年纪小,难免有失手的时候。儿子既为兄长,疏于管教也有错处。接下来的事,便交给儿子吧。”

嫡母自然乐得顺水推舟,又寒暄几句,便带着人走了。偌大的花厅顿时只剩下兄妹二人,以及簌簌的落樱声透过窗棂漫进来。

凌瑶仍跪着,心里却不像方才那样怕了,反倒涌起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鼻尖酸酸的。她垂着头,盯着眼前那双玄色官靴的靴尖,看它一步步向自己走近。

阴影笼罩下来,带着一股清冽的、像是松针混着雪水的淡淡气息。

“起来。”头顶传来声音,平稳听不出情绪。

凌瑶抿着唇,不动。

凌晏似乎极轻地叹了一声。接着,一只手伸到她面前,骨节分明,手指修长。她迟疑了一下,还是将自己的手搭了上去。他的掌心温暖而干燥,微微用力,便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

跪得久了,膝盖酸麻,她起身时踉跄了一下,险些栽倒。一只有力的手臂及时扶住了她的腰,稳住了她的身形。隔着薄薄的春衫,那手掌的温度熨帖在腰侧,让她不由自主地绷紧了身体。

“现在知道怕了?”他问,声音里似乎含了一丝极淡的笑意。

凌瑶立刻摇头,嘴硬道:“没有。”

“那为何在发抖?”

“……冷的。”

他不再说话,只将她带到一旁的紫檀木圈椅旁,按着肩膀让她坐下。自己则拂了袍角,在她对面的椅上坐了。

阳光透过雕花隔扇,在他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他沉默地看了她片刻,直看得凌瑶心里那点强撑的镇定快要溃不成军,才开口道:“可知错在哪里?”

“失手打碎了茶盏。”她小声答。

“还有呢?”

“……不该顶撞母亲。”

“还有。”

还有?凌瑶困惑地抬眼看他。

凌晏的目光沉静如水:“遇事不知转圜,更不知求助。宁可硬挨着打,也不肯让丫鬟及时去寻我。凌瑶,你这倔强的性子,何时能改一改?”

他的语气并不严厉,甚至称得上平和,却让凌瑶的脸颊一点点烧了起来。她攥紧了衣角,垂下眼帘:“我……我不想总是麻烦兄长。”

“兄妹之间,何来麻烦之说。”凌晏淡淡道,“我既应了你娘亲看顾你,你的事,便不是麻烦。”

提到生母,凌瑶的眼圈微微红了。

厅内一时寂静,唯有窗外樱落的声音细碎可闻。

良久,凌晏忽然起身。凌瑶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以为他终于要动手教训她了。却见他只是走到她面前,俯身平视着她。

“家法可免,惩戒难逃。”他看着她,目光里带着一种不容错辨的认真,“凌家没有娇纵儿女的习惯。做错了事,便要受罚。你认不认?”

他的目光太深,像是能一直看进人心里去。凌瑶被他看得无所遁形,只得轻轻点了点头:“认。”

“好。”他直起身,“既然如此,便按规矩来。十下戒尺,一下不能少。”

凌瑶的心又提了起来,下意识地摊开微肿的掌心。

却见凌晏摇了摇头:“不打手。女儿家的手,日后还要执笔拈针,弹琴作画。”他顿了顿,视线微移,“趴过来。”

凌瑶愣住了,一时没明白他的意思。

凌晏似是无奈,伸手轻轻拍了拍圈椅的扶手:“趴在这里。”

轰的一声,血液全涌上了头。凌瑶的脸瞬间红得透透的,连耳垂都烧了起来。她终于明白了兄长的意思——这是要打……打那里?!

“兄长!”她又羞又急,几乎要跳起来。

“方才不是认罚了?”凌晏的神色依旧平静,仿佛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凌瑶,你自己选。是去母亲那里领十下手板,还是在这里,由我代劳?”

这根本不是选择!去母亲那里,不止是打手心,还有无尽的斥责和冷眼。而在这里……虽然羞窘得无以复加,但至少……至少兄长他……

她咬着下唇,指尖掐进掌心,内心挣扎得如同沸水。最终,那点对嫡母院落的恐惧,以及内心深处对兄长一丝隐秘的依赖和信任,让她做出了选择。

她慢慢地、极其艰难地站起身,挪到那宽大的圈椅旁。紫檀木冰凉的触感隔着裙裾传来,激得她微微一颤。她弯下腰,将上半身伏在光滑的扶手上,脸颊紧紧贴着微凉的木质,根本不敢回头去看。这个姿势让她浑圆的臀部自然而然地隆起,裙裾绷紧,勾勒出青涩而柔软的曲线。

太羞人了……她死死闭上眼睛,恨不得立刻钻进地缝里去。

耳边听到极轻的脚步声,是他走近了。紧接着,裙裾被轻轻撩起,叠放在腰际。微凉的空气瞬间接触到底裤的薄绸,惊得她浑身一哆嗦。

“规矩记得吗?”他的声音自后方传来,平稳无波。

她带着哭腔小声回答:“不、不知道……”

“报数。不许躲,不许挡。若一下没报,或是躲闪了,便重新来过。记住了?”

“……记住了。”她的声音细若蚊蚋,眼泪已经憋在了眼眶里。

“啪!”

第一下落了下来,清脆响亮。是戒尺,但似乎比嬷嬷拿的那柄要薄一些,也更有韧性。痛楚并不尖锐,却足够清晰,像一团火烙在皮肉上,迅速地蔓延开细密的灼痛感。

凌瑶猝不及防,痛呼险些脱口而出,又被她死死咽了回去,只化作一声短促的呜咽。她记得规矩,带着浓重的鼻音颤声报数:“一……”

“啪!”

第二下紧挨着第一下落了下来,痛感叠加,让她疼得微微蜷缩了脚趾。

“二……”

“啪!”

第三下。她开始细微地发抖,伏在扶手上的手指紧紧抠住了边缘。

“三……”

戒尺不疾不徐地落下,每一下都带来扎实的痛楚,却又巧妙地避开了最脆弱的地方,只打在臀峰饱满的肌理上。凌瑶从未受过这样的责罚,又是在如此羞人的部位,疼痛混合着巨大的羞耻感,几乎要将她淹没。眼泪再也忍不住,大颗大颗地滚落,砸在紫檀木扶手上,洇开深色的水渍。

“四……呜呜……五……”

报数声开始夹杂哽咽。她能感觉到身后那片皮肤一定已经红肿起来,热辣辣地疼着,随着戒尺的起落而微微颤动。

“六……兄长……轻点……”她忍不住小声讨饶,声音破碎。

身后的人似乎停顿了一瞬。然后,戒尺再次落下,力道却似乎真的减轻了少许。

“七……”

“八……”

打到第九下时,她已经哭得有些脱力,伏在扶手上微微抽噎,报数的声音又轻又模糊。

最后一下,戒尺悬停了片刻,才重重落下。

“十……呜……”她终于熬完了所有数目,整个人都松懈下来,只剩下低声的啜泣。

戒尺被搁到了一旁的几上,发出轻微的磕碰声。

她依旧趴着不动,哭得肩膀微微耸动,觉得又疼又委屈,还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心底蔓延。

脚步声再次靠近。她没有抬头,只感觉到一只温暖的手轻轻落在她的发顶,揉了揉。

“知错了便好。”凌晏的声音放缓了许多,似乎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叹息,“起来吧。”

她抽噎着,慢吞吞地想要撑起身子。身后火辣辣的痛楚让她动作有些笨拙。就在这时,一只有力的手臂揽住她的肩膀,帮她稳住了身形。

她借力站起身,慌忙地想要将褪至腰际的裙裾拉好,手指却因为哭泣和慌张而有些不听使唤。

凌晏没有说话,只是微微侧开目光,伸手替她将裙裾整理好,拉平整。他的动作很轻,尽量避免碰到她受伤的地方。

然后,他从袖中取出一个素白的小瓷瓶,递到她面前。

“回去让丫鬟给你涂上,消肿止痛的。”他的语气恢复了平日的清淡,“下次若再犯倔,便不止十下了。记住了?”

凌瑶接过还带着他体温的瓷瓶,握在掌心,低着头,轻轻“嗯”了一声。脸上的泪痕还没干,心里却奇异地安定下来。

“去吧。”他拍了拍她的肩。

她如蒙大赦,攥紧小瓷瓶,转身快步朝外走去。走到门边时,却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凌晏仍站在原处,目光落在窗外纷飞的樱雨上,侧脸线条清晰而安静。阳光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形,绯色官袍上的暗纹流转着细微的光泽。

那一刻,凌瑶的心跳忽然漏了一拍。

她慌忙转回头,提着裙摆,飞快地跑走了。廊外的樱花落了她满身,也落进了她悄然萌动的心事里。

……

我放下笔,满意地端详着刚刚画好的最后一格漫画。

画面上,凌瑶跑出花厅,回头一瞥,眼神复杂,脸颊绯红,不知是羞是恼还是别的什么。而窗内的凌晏负手而立,目光悠远,窗外樱雨纷飞,落在他肩头袖口。

嗯,气氛恰到好处。

我揉了揉有些发酸的手腕,决定去“栖凤殿”找姐姐们蹭点甜汤喝,顺便……或许能让六姐看看我这新画的故事?她最懂这些了,虽然她总是实践多于理论……

想到六姐可能出现的、那种带着玩味和跃跃欲试的评价,我的脸不由得也有些发热。赶紧把画稿收好,夹进那本厚厚的、封面上写着《墨染趣闻录》的画册里。

嗯,这个故事,就先叫它《樱雨簌簌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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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外:第一章

(接上文)

捧着我的宝贝画册,踢踏着软底绣鞋,我趿拉过“樱雨居”那道总卡我裙角的门槛,沿着铺了棉垫的廊下往“栖凤殿”去。午后的栖霞宫安静得能听见阳光流淌的声音,只有远处“振羽殿”隐约传来十一妹晴瑜和宫女们玩蹴鞠的笑闹声,还有风穿过西苑樱花林的沙沙响。

廊道边的溪水里漂着睡莲,几尾红鲤懒洋洋地甩尾。我蹲下来,看着水面倒映出的自己——眉眼弯弯,颊边还带着点婴儿肥,怎么看都还是一团孩子气。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长出大姐姐柳涵韵那般慵懒舒展的风韵,或者四姐姐清芙跳舞时那种柔韧又勾人的曲线。

唉。我叹了口气,站起身,继续往前走。裙摆扫过地面,带起几片落樱。

“栖凤殿”总是弥漫着一股好闻的、混合了姐姐们体香和安神香料的暖融融的味道。殿门那扇巨大的水晶窗敞着,垂下的轻纱被风拂动,漾出柔和的波纹。我熟门熟路地从东侧的“换衣阁”入口溜进去。

两位值守的宫女姐姐正坐在阁内的小杌子上绣花,见我进来,连忙起身行礼。

“七公主安。”

“姐姐们好呀,”我摆摆手,眼睛已经瞄向北侧那排顶天立地的梨木衣柜,“我来找点喝的,顺便……嗯,放点东西。”我把怀里的画册又搂紧了些。

宫女姐姐抿嘴一笑,也不多问,只柔声道:“公主们大多在中心棉垫区歇着呢。刚云飨院送来了新制的桂花酒酿圆子和杏仁酪,还温在熏笼上。”

“知道啦,谢谢姐姐!”我顿时眉开眼笑,飞快地蹬掉鞋子,褪去外衫和略有些沉重的发饰,一股脑塞进属于我的那个柜格里。身上只穿着一件藕荷色的薄纱睡裙,料子轻软贴肤,行动间凉丝丝的。

穿过连接“换衣阁”和“洁身阁”的连廊时,我犹豫了一下。按照规矩,是该去“洁身阁”简单沐浴一下再进主殿的。但我现在满心都是刚画好的故事和甜滋滋的酒酿圆子,实在懒得折腾。反正姐姐们大多也都……呃,比较随意。

于是我光着脚,踩着铺了厚厚云丝棉垫的连廊地面,屏风遮挡了视线,让我得以像个偷溜进来的小贼一样,哧溜一下钻进了主殿。

殿内果然如宫女姐姐所说,一派闲散慵懒。巨大的中心棉垫区像一片柔软的海洋,随意堆放着天鹅绒软枕和矮榻。三四位姐姐正歪在上面,有的闭目小憩,有的低声交谈。六姐姐铃悦侧卧在一张榻上,一位宫女正跪坐在她身后,用玉梳慢悠悠地替她通着一头乌黑的长发。她似乎很享受,微微眯着眼,像只被顺毛抚摸的猫儿。

空气里飘着甜品的香气和淡淡的暖香。我一眼就瞄见了放在角落熏笼上的青瓷盅。

“墨染来了?”四姐姐清芙最先看见我。她只穿着一件水红色的抹胸和薄纱长裤,正拿着一面小铜镜,对着殿内光可鉴人的漆柱练习舞姿眼神,眼波流转间,果然像她常说的那般,“要像溪水,能映出心里的欢喜”。

“四姐姐,”我凑过去,笑嘻嘻地,“新舞编好啦?”

“还在琢磨呢,”她放下铜镜,伸手捏了捏我的脸颊,“瞧你,跑得一头汗。又躲起来画你那些小册子了?”她的目光落在我紧抱着的画册上,带着了然的笑意。

我的脸腾地一下就热了,支吾着:“就……随便画画。”

“怕是又画了什么‘哥哥教训妹妹’的故事吧?”一个慵懒带笑的声音从旁边的软榻上传来。是大姐姐柳涵韵。她几乎整个人都陷在云堆似的软枕里,身上松垮垮地罩着件浅灰素纱睡裙,裙摆卷到了大腿根,露出一截白得晃眼的肌肤。她连眼皮都懒得抬,却精准地戳中了我的心思。

“大姐姐!”我跺脚,羞窘得不行。

“哟,看来是说中了。”二姐姐柳清柔也笑起来。她正坐在一张矮案旁,面前摆着几个小巧的白玉钵盂,里面是不同颜色的膏体,她正用一柄小银匙小心翼翼地调和着,似乎在研究新的护肤方子。她总是这样,温柔似水,连打趣人都带着一股沁人心脾的柔润。“我们墨染就好这一口。上次是不是还跑来问我,被打……嗯,之后涂什么药膏消肿最快最舒服?”

我简直想找条地缝钻进去!二姐姐真是的,研究女性生理知识就研究嘛,记性那么好干嘛!

“哈哈哈……”六姐姐柳铃悦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她挥挥手让梳头的宫女退下,翻身坐起,饶有兴致地向我招手,“过来过来,给我瞧瞧,这次又编排了什么好故事?”

六姐姐是唯一一个不会笑话我、反而会真心实意欣赏我这些“爱好”的人。我立刻像找到了组织,屁颠屁颠地跑过去,挨着她坐下,献宝似的翻开画册。

“喏,刚画的开头。”我指给她看,“哥哥叫凌晏,妹妹叫凌瑶……”

六姐姐接过画册,看得十分仔细。她的指尖划过凌晏拦下戒尺的那一格,眼神亮亮的:“这个哥哥画得不错,有气势。”又看到凌瑶趴上圈椅,裙裾被撩起的那一幕,她唇角弯起的弧度更深了些,甚至伸出指尖,在那微微隆起的、即将承受惩戒的部位轻轻摩挲了一下画纸。

“姿势画得挺到位嘛,”她点评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喑哑,“这十下戒尺,看着就疼。”但她脸上的表情,分明是觉得“疼得好”。

我看着她专注的侧脸,心里那点害羞渐渐被分享的兴奋取代,小声问:“六姐姐,你觉得……接下来该怎么发展好?”

“嗯?”六姐姐从画稿上抬起眼,眸子里水光潋滟,带着点戏谑看我,“你不是作者吗?怎么问起我来了?”

“我……我就是有点卡住了……”我扭着手指,“打完……之后,该干嘛呢?直接结束好像有点虎头蛇尾,可是继续写哥哥上药又觉得……太羞人了……”而且我也不知道具体该怎么画上药的细节,虽然二姐姐肯定懂,但我实在不好意思去问这个。

六姐姐噗嗤一笑,伸出纤长的手指点了点我的额头:“傻丫头,惩戒之后的安抚和上药,才是精髓所在啊。疼过之后的温柔,才最戳人心窝子,不是吗?”她的眼神飘忽了一下,似乎想起了什么,脸颊泛起淡淡的红晕。

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不过嘛,”六姐姐话锋一转,将画册合上还给我,伸了个懒腰,柔软的腰肢弯出惊人的弧度,“光靠想是不够的。艺术源于生活嘛,小墨染。”

她忽然冲我眨眨眼,压低声音:“想不想去看看‘真实’的?”

我一愣:“真实的?什么真实的?”

六姐姐笑得像只偷腥的猫,她凑近我耳边,气息呵得我耳朵痒痒的:“我刚听说,东宫区‘惩戒阁’那边,下午正好有几个小宫女要受罚。好像是打碎了什么器物。想去瞧瞧吗?保证比你自己瞎画的有意思多了。”

轰!我的脸瞬间爆红,心跳猛地漏跳了一拍,紧接着又疯狂地加速起来。

去……去偷看宫女受罚?

这……这怎么行!要是被发现了……

可是……“真实”的……

凌晏和凌瑶的画面瞬间在我脑子里活色生香起来,混合着一种强烈的好奇心和难以言喻的、带着负罪感的兴奋。

六姐姐看着我变幻不定的脸色,了然一笑,站起身,顺手拉起我的手:“走吧,姐姐带你去见识见识。保证悄无声息,没人会发现。”

我几乎是晕乎乎地被她拉着站了起来。怀里还紧紧抱着那本《樱雨簌簌时》,仿佛它能给我一点勇气。

四姐姐和大姐姐还在闲聊,二姐姐专注地调着她的香膏,似乎没人注意到我们的小动作。只有在我被六姐姐拉着,一步三回头地往殿外溜时,似乎对上大姐姐柳涵韵懒洋洋瞥来的一眼。她那洞悉一切的目光在我通红的脸颊和六姐姐兴奋的背影上转了一圈,唇角似笑非笑地勾了一下,随即又若无其事地合上了眼,继续假寐。

我的脸颊更烫了。

完了,大姐姐肯定知道了。

但六姐姐的手握得很紧,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诱惑人心的力量。而我心底那头名为“好奇”的小兽,已经彻底挣脱了缰绳。

(接上文)

六姐姐的手心有些微湿,却握得极牢,带着我熟门熟路地避开主廊,沿着“栖凤殿”西侧一条栽满翠竹的僻静小径疾走。我的心跳得像揣了只受惊的雀儿,扑棱棱地撞着胸腔,怀里的画册几乎要被我的汗水浸湿。

“六、六姐……”我小声地、气喘吁吁地,“我们真的要去啊?被、被嬷嬷发现就完了……”

“怕什么?”六姐姐头也不回,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像要去赴一场隐秘的盛宴,“‘惩戒阁’偏殿窗外有片好大的栀子花丛,这个时节开得正盛,躲进去鬼都找不到。再说,这个时辰,管事嬷嬷多半在打盹儿呢。”

她对此地的熟悉程度令我咋舌。我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六姐姐柳铃悦……她可是栖霞宫里最热衷于“实践”各种惩戒戏码的人,虽然她只喜欢挨,不喜欢打人。她会跑去“林岚殿”玩那些棉质刑具,甚至偶尔……会真的因为一些无伤大雅的小错,主动去招惹管教嬷嬷,换得几下不轻不重的巴掌或藤条。

用她的话说,“那是一种新奇又刺激的互动”。

我以前只觉得她癖好特殊,此刻却莫名觉得,她或许……是我的知音?

胡思乱想间,我们已经穿过中宫与东宫区连接的回廊。值守的宫女见到六姐姐,似乎习以为常,并未多问,只无声地行礼放行。东宫区的气息与中宫截然不同,少了几分公主们的香软慵懒,多了些井然有序的忙碌感。空气中飘散着皂角的清新气味和隐约的饭菜香。

六姐姐拉着我,脚步更快了些。七拐八绕,终于在一片白墙青瓦的建筑前放缓了脚步。

“喏,就是那儿了。”她压低声音,指了指前方一座看起来颇为肃静的院落。院墙比别处要高些,黑漆大门紧闭着,门楣上悬着一块乌木牌,果然刻着“谨守”二字。这里安静得有些过分,连鸟雀声都稀少了。

我的心跳得更厉害了,腿肚子有点发软。

六姐姐却显得更加兴奋。她拽着我,猫着腰,沿着墙根悄无声息地溜到院落的西侧。这里果然如她所说,种着一大片茂密的栀子花,绿叶白花,馥郁的香气几乎有些呛人,正好形成了一道天然的屏障。

她拨开层层叠叠的枝叶,示意我钻进去。花枝刮过我的手臂和脸颊,留下细微的痒意。我们俩像两只偷油的小老鼠,蜷缩在花丛与墙壁之间的狭小空隙里。

这里恰好对着偏殿的一扇支摘窗。窗户开着半扇,里面说话的声音清晰地传了出来。

“……知错了么?”一个略显严厉的中年女声,听起来像是管事的嬷嬷。

“知、知错了……”几个细细弱弱、带着哭腔的女声混杂着回应。

我紧张得手心冒汗,下意识地攥紧了六姐姐的手。她反手捏了捏我的手指,示意我安静,然后小心翼翼地,极其缓慢地,拨开挡在眼前的两朵硕大栀子花。

视野豁然开朗。

偏殿内的情形一览无余。

地方不大,陈设简单。地上铺着青灰色的棉垫。三个看起来只有十三四岁的小宫女并排跪着,都吓得瑟瑟发抖,眼圈红红的。她们面前站着一位面容严肃的嬷嬷,手里拿着一把看起来打磨得十分光滑的竹戒尺。

而在嬷嬷身旁,摆着一张常见的梨花木椅子。一个年纪稍长些的宫女正垂手立在一边。

“打碎了三只贡瓷碗,按规矩,每人五下戒尺。”嬷嬷的声音没有太大起伏,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小禾,你先来。趴好。”

那个叫小禾的宫女身体明显抖了一下,眼泪啪嗒就掉了下来,但她不敢违抗,哆哆嗦嗦地站起身,走到那张椅子旁。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弯下腰,伏在了椅子的扶手上——这个姿势,竟和我画稿里的凌瑶如此相似!

我的呼吸一下子屏住了。

嬷嬷走上前去,并没有多余的动作,只伸手将那宫女的浅绿色裙裾略向上撩起,叠放在她腰后,露出里面月白色的底裤。那底裤布料单薄,紧紧包裹着少女微微隆起的、青涩的弧度。

“报数,不准躲,不准挡。规矩都懂?”嬷嬷的声音冷硬。

“懂……”小禾的声音带着剧烈的颤抖,把脸深深埋进臂弯里。

“啪!”

第一下戒尺又快又准地落了下去,打在那饱满的弧线上,发出一声清脆又沉闷的声响。力道显然不轻,因为那月白色的布料下立刻泛起一片明显的红痕。

小禾的身体猛地一僵,一声痛呼死死憋在喉咙里,变成一声短促的呜咽。她缓了一下,才带着浓重的哭腔报数:“一……”

“啪!”

第二下紧挨着第一下,重叠的部位颜色立刻深了几分。

“二……呜呜……”

“啪!”

“三……”

戒尺落下的声音在安静的偏殿里显得格外清晰,每一下都像敲在我的心上。我看着那戒尺起落,看着底下的小宫女身体随之绷紧、颤抖,听着她压抑的、破碎的哭腔和报数声,脸颊烧得厉害,一种混合着恐惧、羞耻、还有一丝……一丝难以言喻的刺激感的情绪,像藤蔓一样紧紧缠绕住我。

我忽然明白六姐姐为什么喜欢这个了。这种绝对的掌控与服从,这种疼痛与羞耻交织的暴露感,这种在规则下微微战栗的脆弱……确实有种残酷的、动人心魄的戏剧张力。

我下意识地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画册。凌晏和凌瑶的画面在我脑中飞速闪过,却又变得有些模糊,被眼前真实发生的、带着竹尺破空声和细碎哭声的场景所覆盖。

五下很快打完了。小宫女瘫软在椅子上,小声地啜泣着,臀峰上交错着几道鲜明的红痕。

嬷嬷面无表情地让她起来,整理好衣裙,站到一边。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

过程几乎一模一样。戒尺声,呜咽声,报数声,还有那逐渐加深的绯红色泽……

我看得几乎忘了呼吸,直到六姐姐轻轻碰了碰我。

她侧着脸看我,眼睛亮得惊人,脸颊也泛着不正常的红晕,唇角却勾着一丝奇异的、满足的笑意。她用气声问我:“怎么样?比你自己画的,如何?”

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只能胡乱地点点头,又飞快地摇摇头。脑子里一团乱麻,心跳得又快又重,仿佛刚跑完蹴鞠全场。

最后一个宫女也受完了罚,三个小姑娘并排站着,都在抹眼泪,身后想必是火辣辣地疼着。

嬷嬷训诫了几句,便让她们下去了。偏殿里只剩下嬷嬷和那个年长的宫女。

我以为结束了,正想松口气,却见那年长宫女忽然上前一步,对嬷嬷行了个礼,声音不大却清晰地说:“张嬷嬷,方才搬运碎瓷时,我监管不力,亦有失职。请嬷嬷一并责罚。”

我愣住了。六姐姐也微微挑眉,露出了更感兴趣的神色。

张嬷嬷看了看她,点点头:“既如此,便领五下藤条吧。自己准备。”

“是。”那年长宫女似乎早有准备,脸上并无惧色,反而有种……认命般的平静。她走到椅子旁,并未像小宫女那样趴在扶手上,而是直接俯身,双手撑住了椅面,将身体压得更低,腰臀塌下,形成了一个更便于施力的、更加屈辱且暴露的姿势。然后,她主动将裙裾全部撩起,卷拢在腰间。

我倒抽了一口冷气!这个姿势……!

六姐姐的呼吸也瞬间急促了几分,抓着我的手猛地收紧。

张嬷嬷从墙边的瓷缸里取出一根细韧的藤条,在空中挥了一下,带出吓人的破空声。

她走到那年长宫女身后,藤条点在她底裤紧绷的中央。

“老规矩,报数。”

“是。”

“咻——啪!”

藤条撕裂空气的声音尖锐得多,落在皮肉上的声音也更沉更闷!只一下,那月白色的底裤上就凸起一道深色的棱子!

年长宫女的身体剧烈地一震,撑在椅面上的手瞬间攥成了拳,指节发白。她死死咬住嘴唇,硬生生将痛哼咽了回去,停顿了一瞬,才用尽量平稳的声音报数:“一。”

天哪……藤条……我光是看着,都觉得身后幻痛起来。

“咻——啪!”

第二下精准地平行落在第一下下方。

“二!”她的声音开始发颤,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

“咻——啪!”

第三下。那道新痕微微重叠,肿痕的颜色变得深紫。

“三……!”报数声里终于带上了压抑不住的痛楚。

我看着那藤条一次次落下,看着那承受责罚的部位如何从白皙变为绯红,再如何隆起一道道狰狞的紫痕,看着那宫女如何强忍疼痛,身体如何因每一次击打而紧绷、战栗,却始终维持着那个屈从的姿势……

一种前所未有的、强烈的冲击感席卷了我。不再是羞耻,不再是好奇,而是一种近乎战栗的……敬畏?对规则,对疼痛,对某种……坚硬的、无法抗拒的东西的直观感受。

凌晏的形象在我脑中忽然清晰无比起来。他应该就是这样的,冷静,威严,掌控一切,他的惩戒不会如此粗暴,但那份不容置疑的力度,那份带来的切实痛楚与羞耻,应该是一样的……

五下藤条终于结束了。年长宫女慢慢直起身,脸上全是汗水,嘴唇被咬得发白。她颤抖着手整理好衣裙,向嬷嬷行了礼,脚步有些蹒跚地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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