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合航天中心地下七层的P5生物实验室，恒温的空气中㳽漫着消毒剂的气味和仪器运行的低微蜂鸣。

距离上次最高级别会议仅仅过去一周，伊娃·埃斯特雷娅身体的变化速度，已经远远超出了所有预案的推演极限。

“伊娃，准备好了吗？我们要开始今天的测量了。”村上真守的声音通过防护服内置的通讯器传出，清晰而稳定。她站在巨大的隔离室观察窗外，看著室内的景象，眉头紧锁。

“随时可以，真守博士！”伊娃的声音平静温和，她正赤裸著身体，端坐在一个经过特殊加固的合金座椅上。

最引人注目的，是她那对已经无法用常理形容的乳房。一周前，它们还只是垂及膝盖，而现在，它们饱满的下缘已经完全贴合在了冰凉的地面上，如同两座光滑、完美的肉色山丘，在她身前铺展开来。

“好的，A组，B组，准备辅助。”村上发出指令。

四名同样穿著全身防护服的助手应声而动，两人一组，分别走到伊娃的身体两侧。他们合力抱住其中一边乳房的底部，缓缓地将其向上抬起，以便让测量仪器能够扫描其完整的形态。

那乳房的重量超乎想象，四名身强力壮的男性工作人员也只是勉强将其抬离地面几厘米，额头上就渗出了汗水，四肢开始颤动。

“辛苦你们了。”伊娃轻声说道，脸上带著一丝歉意。随后她双臂发力，撑著座椅扶手，轻而易举地站了起来。

随著她的起身，那两团巨大的肉体也跟着被她自身的力量提离地面，微微晃动着，展现出惊人的弹性，地面上只留下两片因受压而暂时变浅的圆形印痕。

村上真守看著监测屏幕上瞬间飙升的肌力读数，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叹：“你的核心力量……又增强了至少百分之三十。伊娃，你感觉到任何不适吗？比如骨骼或者关节的压力类似的？”

“完全没有，博士。”伊娃活动了一下肩膀，那对巨乳也随之柔和地左右晃动：“我感觉……前所未有的好。说出来你可能不信，虽然这对乳房如此巨大沉重，但我感觉如同我身体的一个延伸一般，站起来根本不费力。”

村上拿著电子记录板，一边记录数据，一边绕著伊娃缓缓走动，近距离观察著那对形状完美的造物——皮肤细腻得看不见毛孔，淡粉色的乳晕扩张到了惊人的直径，中央的乳头则像一颗熟透的草莓，饱满而挺立。

她伸出戴著特殊材质手套的手，轻轻触碰了一下乳房的侧面。那触感温热、紧致而又柔软。轻轻一按，内部似乎完全是由致密、活跃的乳腺组织构成。

“真是完美……”村上忍不住低声呢喃，这句话更像是对自己说的。

测量结束后，伊娃留在隔离室内进行后续的生理监测。村上真守则脱下防护服，穿过层层气密门，来到了相邻的生化样本储藏区。一股淡淡的、混杂著奶香的气味扑面而来，即使是经过了多重过滤系统，也无法完全隔绝。

面前的景象足以让任何一位后勤主管发疯——原本宽敞的恒温仓库，现在已经被一排排巨大的白色塑料桶占据得满满当当，几乎没有下脚的地方。

这些桶每一个都有一米多高，上面用红色标签标注著“最高等级生物危害品”，以及采集的日期和编号。

“博士，这是今天上午的产量报告。”一名研究员递过来一份文件：“一共是三百二十升。仓库的容量已经达到百分之九十五了，冷却系统也开始超负荷运转。再这样下去，最多两天，我们就没有地方存放新的样本了……”

“我知道了。”村上真守接过报告，看著上面不断攀升的数字曲线，感到一阵头痛。

她望著这些堆积如山的“乳汁”，它们经过初步化验，每一滴都蕴含着难以置信的能量和营养，却因为未知的潜在风险，只能被当作最危险的废料封存起来。这本身就是一种巨大的资源浪费和讽刺。

“通知下去，今天下午开始，启用地下九层的备用仓库。我知道那里还没完全准备好，但我们没时间了。”

“是，博士。”

离开仓库，村上真守又走进了另一间相邻的观察室。林凤栖和莫科沙正在里面进行例行的身体检查。

与伊娃不同，她们还能穿着特制的宽大病号服。但即使是这样，也无法掩盖她们胸前那远超常人的饱满曲线。

“感觉怎么样，两位？”村上真守的语气尽量保持轻松。

“说实话，有点奇怪。”林凤栖坐在检查床上，有些不好意思地拢了拢衣襟：“感觉它们……每天早上醒来都会变大一点。内衣已经完全不能穿了。”

她的胸围在过去一周里，从最初增加4厘米，变成了现在每天增加16厘米，而且增长速度还在加快。

“我倒觉得自己挺带劲的！”莫科沙则显得大方得多，她挺了挺胸，让那两团已经颇具规模的乳房骄傲地挺立著，甚至还开起了玩笑：“嘿，真守，你说我要是继续这么长下去，会不会有一天能赶上伊娃？到时候我们三个站在一起，那场面一定很壮观。”

“莫科沙，严肃一点。”林凤栖嗔怪地看了她一眼。

“我很严肃啊。”莫科沙耸耸肩：“反正事已至此，担心也没用，不如乐观点。再说了，我感觉身体也越来越有力气了，这总归是好事吧？”

村上真守看著她们，心中五味杂陈。她们的身体数据证实了她们的感受。乳腺组织同样在异常增生，体内的激素水平也在向伊娃的数据靠拢。

这表面：伊娃的乳汁并非单纯的高能量营养品，而是一种……改造剂。一种能将普通人类女性向“伊娃形态”转化的催化剂。

“更糟糕的不是这个。”村上对身边的助手说，她的目光落在监控屏幕上。屏幕中，林凤栖和莫科沙的胸部虽然还远不及伊娃，但其增长的曲线几乎与伊娃的早期几乎一模一样。

“什么意思，博士？”

“这意味著，我们很快就要面对的，不是一个伊娃，而是三个……甚至……更多。”村上真守的声音冷静得可怕：“这个地下实验室，是为了研究病毒和细菌设计的，不是为容纳这么大的生命体设计的。空间、能源、废料处理……所有的一切都将在短时间内彻底崩溃。”

她关掉面前的数据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科研的狂热和对未知的兴奋感，此刻被冰冷的现实压力所取代。她不能再等了，不能等到问题积重难返。

村上真守转过身，快步向办公室走去：“立刻给我接通罗曼诺夫总指挥官的最高加密通讯，我有紧急情况需要立刻当面汇报。立刻！”

“情况我明白了，真守博士。”加密通讯终端里，罗曼诺夫总指挥官的声音带著一丝疲惫：“我会立刻通报给另外两国的代表，让他们协调一个更合适的设施。转移工作必须尽快，交通工具的事情我来想办法。”

“谢谢您，指挥官。”村上真守回应道，语气中带著一丝急切：“那么，关于那些……样本呢？仓库已经快满了。”

短暂的沉默后，指挥官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变得果断而清晰：“大部分都进行失活处理后排放掉。伊娃同志每天都能产出新的，我们只需要每天保留少量样本，用于对比的分析就足够了。不能让这些东西成为我们的负担。”

“……我明白了。”村上真守最终应道。

通讯终端的指示灯由绿色转为熄灭，办公室重归寂静。村上真守没有立刻起身，她维持著手肘撑在桌面上的姿势，静静地坐在椅子上。

她的目光没有焦点，呆呆地投射在面前的电脑屏幕上。屏幕上并排显示著三张照片，那是伊娃、林凤栖和莫科沙在出发前拍摄的官方肖像。照片里的她们，穿著蓝色的宇航服，笑容自信，眼神坚定，是人类之中最杰出的代表。

罗曼诺夫总指挥官口中那些冰冷的词汇：“失活处理”、“排放掉”、“负担"——在她的脑海中回响。此刻，她不再是那个为颠覆性发现而战栗的科学家，而是村上真守医生。作为医生，她看到的是病人。伊娃她们身上发生的一切，无论多么神奇，首先是一种偏离了人类健康基准线的“异常”。

她想要治好她们，让她们变回照片里那个健康的样子。

但这个念头刚一升起，就被冰冷的现实击得粉碎。这些天的研究数据在她脑中自动浮现。伊娃胸腔内那复杂精密的乳腺网络图，与她身体的主要血管和神经系统深度纠缠。任何试图切除的手术，都无异于一场血腥的谋杀。

更不用说她们血液中那高到足以让任何精密仪器报警的催产素和雌激素浓度了。村上几乎可以肯定，就算冒著生命危险切除了那些增生的组织，这恐怖的激素水平也会在极短的时间内催生出新的、甚至更庞大的乳腺。

科学上的绝路之外，还有另一堵更高、更坚硬的墙。罗曼诺夫总指挥官在通讯中虽然同意转移，但他的态度很明确，研究必须继续。

这说明他背后的那些人，对伊娃她们身上的变化充满了远超担忧的好奇与渴望。在她们的“异常”展现出明确的、不可控的危险性之前，任何试图“治愈”她们的行为，都会被视为对人类未来最重要的战略资产的蓄意破坏。

医学上做不到，权力上不允许，这两座大山压得村上真守几乎喘不过气来。她放在桌面上的双手不知不觉间攥成了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她痛恨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作为一个以拯救生命为天职的医生，却只能眼睁睁看著自己的朋友在未知的“进化”道路上越走越远，而自己能做的，仅仅是记录数据。

一阵短暂的、尖锐的自我厌恶感攫住了她。她猛地将视线从屏幕上移开，无法再面对那三张灿烂的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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