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就来到了星期一的例行早会，整个工作室挤得满满当当，会议室里全是人的脑袋贴在玻璃墙边。光头哥站在桌子边，脑袋秃得发亮，被投影仪的蓝光照得像生锈的铜锅。他叉着腿，捏着激光笔开关，猛地一戳，白墙上的幻灯片亮了起来。姜野坐在门口的塑料椅上，眼神死死盯着那张PPT。

光头哥开口了，嗓门像是从喉咙里拽出来的：“今天也没啥讲的，最大的消息大家应该私下里也都听说了。”他话音一落，会议室突然安静下来，只有几个人还在死死盯着手机屏幕。

“现在正式宣布，总部已经把D计划交给我们团队来主导开发！”甩出这句话，会议室瞬间爆发出欢呼声，像一锅开水被猛地掀开，差点把天花板上的排气扇掀翻。姜野咽着酸水，喉咙被憋出青筋，他确实没少熬夜，也没少被压得喘不过气，但这一刻，他感觉像是终于翻过那座蹲坑山。

PPT上三条信息像钉子一样扎进每个人的心里：

项目预算：2亿

开发周期：2年~？年

项目人员扩容预期：150人

姜野盯着屏幕上那行字，脑海里瞬间炸开一串数据——这可是E级别的项目。有些人拼了几十年都没能赶上这种活儿，而他，居然成了负责这个项目重要模块的组长，仿佛做梦一般。就在他亲眼确认了人事变动名单页上自己title已经确实的改成了演出组长，兴奋得几乎要跳起来，然而名单继续下拉后赫然写着——“演出组-执行策划：李甜甜”。

心脏砰砰直跳，像是被什么东西掐住，他想都没想就咬紧了牙。真的是想什么就来什么啊。

李甜甜正坐在角落的消防栓后面，脸上的粉底挡不住她的愤怒。她盯着姜野，眼神像被什么东西硬生生扯住。那件藕荷色雪纺衫被她攥得皱巴巴，下摆绷出了深深的褶子。她的拇指狠狠碾进咖啡杯，嘴唇被她咬得发白，咬出了月牙形的血痕。

这一窜细微的表情和动作尽收姜野的眼底，他死死盯着那个臭女人的每块皮囊抖动——随即开始回忆起了过往的种种。

三个月前这女人抱一摞文件摔他桌上哗啦啦一阵响。文件夹尖角直接把他眉骨砸出块青疤。他想发火，女人反而倒打一耙：“连个文件都接不住？！”说完脚尖狠狠一跺地。胸前那对奶子在紧身毛衣里乱晃。姜野看得裤裆发紧，喉咙里像塞了团火炭。

前几周挤电梯更憋屈。下班高峰时候人都快贴一起了，他大腿不小心蹭到她光腿。这贱货当场炸嗓咒骂“阿油！哈尼心！（哎哟~真恶心！）”唾沫星子喷他脸上跟开水烫似的。

最可恨的是上回赶项目demo——老马明明说两人搭伙干活。结果不到9点就没人影儿了！发消息也完全不回，留姜野自个儿猛灌咖啡硬扛到天亮。连着几天不眠不修最后顶着俩黑眼圈快爆浆才勉强做完。

就连自己桌上那个真骨雕奥特曼都招她：“多大个人了还玩奥特曼！”

（是的，之前的账要是找到机会怎么着都得好好算算。）

晨会一结束，姜野拖着脚步往李甜甜工位那头走，心想：“李甜甜，关于人事变动和后续合作的事情我们要不要聊一下。”只是话还没出口，那女人已经像被烫到似的跳开，连带椅子都发出“吱呀”一声。她扭头便消失在了办公室的尽头。

他站在原地，胃袋里翻腾着酸水，像喝了半瓶打翻的柠檬汁。他早知道这女人似乎并不喜欢他，但是没想到她会做的这么绝。姜野一肚子火，但也没办法，只能死死盯着她消失的方向。而其他人早就开始着手处理人事变动相关的事宜了，可自己却连个屁都没放出去。

眼看就要到11点了，办公室里也仅剩下寥寥无几的几人，李甜甜的工位依然空荡荡的。企业微信上他的消息一条接一条，可对方就是不回。姜野盯着那几条消息，像是盯着几块嚼不烂的硬骨头。他一个劲儿问：“你在哪？”、“能抽时间聊一下关于人事变动的事吗？”、“看到了消息能不能回复一下？”可聊天窗口始终没有迎来任何回复。姜野心里憋屈得像被一只蜗牛塞进喉咙，没想到自己新官上任第一天就遇到这样的事。

姜野无奈的趴在在工位上，盯着企业微信上那几条没回的消息发愁。这女人其实平常对别人倒也都是客客气气的，唯独他碰上钉子。就在这时候，老马走了过来，脸上还挂着那副熟悉的、油光发亮的笑容。

“姜野，怎么？不顺利？”老马语气跟平时一样，像个没事人似的。姜野攥着手机，眼皮打架似的盯着他：“老马，你看着吧，这李甜甜……她一个字都不回，一整天人都找不到。”

老马听完不说话，只是嘴角上扬，像在憋笑。过了一会才慢悠悠开口：“你还真挺不顺利啊。”姜野一听这话，心里的那个火气直接窜上太阳穴，一股子无奈涌上喉头。他皱着眉头嘟囔：“你还笑，你说这往后还能合作吗？”

老马注视他片刻，忽然笑出声来：“你想解决？”姜野一愣，夹着尴尬的笑点头：“嗯，想，当然想啊。”

“那跟我来。”老马甩了甩手，像是突然有个主意。姜野看着他那副神神叨叨的样子，心里也有了八分谱子。他跟上老马的步伐，心里那个疑惑像水泥了一样，糊在头上面。

姜野跟着老马出了办公室，大门刚推开他就问了一句：“老马，你这是要出公司？那样的话我还没打卡呢。”老马只是咧着嘴笑笑，没回答。姜野心里那个问号像根生锈的铁钩子，根本拔不出来。

两人默不作声走进了电梯，老马直接按了8楼的按钮。在姜野的记忆里，10楼是他们现在研发用的楼层，除了D计划项目组，隔壁还有几个公司其他项目的组。而13楼是运营、市场、IT、财务这类支援部门的楼层，除了入职时候上过一次就再也没有来过了。至于8楼，他还从来都不知道8楼也是公司的。

电梯门“咯吱”一声开了，除了电梯间走廊亮着灯光，办公室大门一片漆黑。老马掏出工牌，凑在刷卡机前晃了晃，果然门开了。“老马，你怎么会有8楼的门卡？”姜野的声音有些发紧，像是被什么东西压着嗓子说出的。

“这整层楼之后都是D项目组的，”老马边走边说，语气十分轻松，“其实项目拿下这事上个月就差不多敲定了，这层也是前几周刚签下的，目前也就我们几个管事的知道。”他说完，抬脚跨进漆黑的办公室，踩出了有点沉闷的脚步声。

姜野下意识的想要开灯，却被老马阻止了。于是只能靠着从电梯走廊映进来的些许微光姜野只能模模糊糊的确认这办公室和10楼差不多。只是少了很多工位和各类器械，显然现在还没有彻底装备完毕。

“但是这和帮自己解决和李甜甜的之间事有什么关系呢？”这句话还没问出口，便传来了他再熟悉不过的声音。虽然很轻微，但是这是他在每个晚上的必修课，一定不会错的，他完完全全可以确信一定是那样。

至于声音的主人，像极了那个让他恼火了整整一天的女人。

啵唧…啵唧…滋溜！滋溜溜——

呜…嗯唔…哼哧…哼嗯…

噗啾！噗啾！卟噜卟噜——

嗬呃…嗬…嗝呃！咯咯…

咻噗咻噗！咕嘟…咕嘟咕嘟…

啵嗞！叭唧叭唧——

呕唔…嘶哈…吭！吭吭！

噗嗤——！嗬嗬嗬…咳咳…

姜野整个人彻底傻住了，耳朵里嗡嗡的全是刚才那个吸溜声。他脑子一片空白，直勾勾望向旁边的老马，黑灯瞎火的啥也看不清，只能隐约看到老马对他做了个，嘘！不要出声的手势。

老马扯着他胳臂往深处摸，走廊尽头那点光像勾魂的火苗子晃荡。姜野脚底板踩着满地废纸哗啦响，老马回头狠瞪他一眼，吓得他把脚尖踮成芭蕾舞娘走路。离那亮光越来越近——原来是个小会议室门缝往外冒光。

小会议室的顶灯雪亮得像开了天窗。刚挨到门边就能看到一副令人血脉膨胀的场面：李甜甜身上光不溜秋的就剩一双白袜，头上则是戴着皮质的黑眼罩，整个人跟狗一样跪坐在老朱两腿中间，嘴巴大开喘粗气，胸脯一起一伏沾的全是白点子。姜野心里咯噔一下：刚才那通吸溜声响儿准是射她嗓子里了，呛得她气管直抽抽。

往下瞟更受不了——她俩手被反铐在腰后头，银手铐勒得死紧，胸前那俩肉球伴随这剧烈的呼吸直晃荡。脖子上也被拴了个皮项圈，系着的狗绳攥在老朱那肥手里。老朱那根东西还滴滴答答滴水呢，瞅见老马进门就咧嘴笑着招呼道：“哟，莱了啊？（哟，来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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