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亚递过干净的手帕，指尖在他发顶轻轻揉了揉：“把眼泪擦了，去跟元昊说句话。” 这次语气里没了半分威胁，倒添了点温和的哄劝。

逻元攥着帕子，指尖蹭过湿软的布料，好半天才慢吞吞抬起头。眼睛肿得像只红兔子，睫毛上还挂着没擦净的泪珠子，鼻尖红扑扑的，却没再犟，只是用帕子胡乱抹了把脸，把眼泪蹭得满脸都是，反倒更显委屈。他站起身时膝盖还在发颤，却还是一步一挪地往沙池边去 —— 刚才爬过的地方还留着淡淡的印子，像在提醒他方才的难堪，也提醒着那些被他抛在脑后的、属于别人的委屈。

元昊还蹲在沙池边，正用小铲子把刚才被踹散的沙堆重新堆起来，见他过来，手里的动作顿了顿，圆眼睛里闪过点怯意，却没往后躲。

逻元站在他面前，脚指头在凉鞋里蜷了蜷，掌心的疼还在跳，可心里那股堵得慌的涩意却淡了些。他吸了吸鼻子，声音还有点哑，却比刚才清楚了百倍：“元昊，对不起。之前…… 之前我不该推你，不该抢你的本子，也不该……” 他顿了顿，想起那些被自己忽略的细节，眼眶又有点热，“不该欺负你。”

元昊眨了眨眼，显然没听懂 “推你抢你” 是哪回事，记忆里没半点相关的影子。可他瞧着逻元红着眼圈、站得笔直道歉的样子，小眉头轻轻皱了皱，忽然丢下手里的铲子，往前挪了两步。

“没关系呀。” 他的声音软乎乎的，像刚蒸好的米糕，带着孩童特有的清澈，“元元，你是不是遇到不开心的事啦？我奶奶说，道歉的人都是好孩子。” 说着，他忽然张开胳膊，轻轻抱住了逻元的腰。

元昊的个子和逻元差不多，抱过来时两张小脸正好平齐，元昊小小的身子软软的，带着晒过太阳的暖乎乎的温度，像只温顺的小兽。逻元浑身一僵，此刻他还裸露在外的小鸡鸡刚好抵在了元昊的裤裆，虽然隔着一层裤子，却从小鸡鸡那里传来了很清晰的触感，两个小正太的鸡鸡此时可以说正好贴在了一起，只隔着一层裤料。逻元下意识想躲，可手臂刚抬起来，就被那点暖意烫得动不了 —— 他从没被人这样抱过，暗杀组织里只有冰冷的训练和严苛的命令，哪有这样毫无防备的、软乎乎的拥抱？

“我妈妈说，抱一抱就不哭啦。” 元昊把脸埋在他衣角蹭了蹭，声音闷闷的，却格外认真，“你要是不开心，就跟我一起堆城堡吧？我刚才堆了个城门，还缺个守卫呢，你当守卫好不好？”

逻元的脸 “腾” 地红透了，从脸颊一直烧到耳后。他猛地往后退了半步，拉开距离，嘟嚷道：“谁哭了！我才没哭！” 说完声音又低了半截，别扭地别过脸，“还有，别随便抱人，怪烦的。”

元昊也不在意，仍是那副笑脸盈盈的模样，两颗可爱的小虎牙对着逻元甜甜的笑着，似乎在等着他的回应。

逻元低头看着环在自己腰上的小胳膊，元昊的袖口还沾着沙粒，却蹭得他腰侧暖暖的。那几句软乎乎的话像温水，慢慢浸进他心里 —— 他一直以为 “欺负” 是强弱的证明，以为 “被欺负” 是活该，却从没想过，被欺负的人可以不记恨，甚至会反过来抱一抱道歉的人。

“我……” 他张了张嘴，眼泪又要往下掉，这次却不是委屈，是心里那层冰封了太久的壳，好像被这声 “没关系” 撞出了道缝，暖乎乎的光正从缝里往里钻。他抬手，迟疑了半天，才轻轻放在元昊背上，指尖碰着软乎乎的布料，小声应了句：“好，好吧……既然是你要和我玩，那我就……就勉强答应你哦，这种小孩子的东西我才不喜欢玩呢，是、是你求着我陪你，我才玩的……”逻元越说声音越低，说到最后除了自己红透了的耳根外他什么也感觉不到了。

元昊立刻笑了，松开他往沙池里跑，边跑边回头招手：“快来呀！我给你找小旗子！” 他从沙池边的玩具堆里翻出根彩色的塑料小旗，递到逻元手里，又把自己的小铲子推过去，“你挖护城河，我堆城堡，咱们比谁堆得快！”

逻元握着那根小旗，塑料的杆儿滑滑的，阳光照在上面泛着亮。他蹲下来，学着元昊的样子往沙里挖，沙子细细的从指缝漏下去，有点痒。元昊在旁边絮絮叨叨地说：“要挖深一点，不然护城河会干的…… 我上次堆城堡，弟弟把护城河踩塌了，我都没哭……”

逻元没说话，却忍不住往元昊那边看 —— 元昊的侧脸被太阳晒得红红的，鼻尖上沾着颗小沙粒，笑的时候眼睛弯成了月牙，手里的沙子掉在衣服上也不在意。有风吹过，把两人的影子吹得轻轻晃，逻元忽然觉得，掌心的疼好像不那么厉害了，刚才爬城堡的羞耻也淡了，心里反倒像被什么东西填得满满的，软乎乎的。

逻元想着想着就发起了呆，突然间感觉自己的小鸡鸡被一只小手调皮地揪住，逻元瞬间回过神来，脸马上红得跟一旁的红色气垫一样，“你……你干嘛呀”，逻元下意识的伸手拍掉了吃自己豆腐的那只小手，眼睛瞪着元昊。

“唔，我就是看元元在发呆的样子好可爱，就忍不住调皮了一下嘛，而且，”元昊顿了顿，两只小手又伸了过去，一只小手捏起逻元稚嫩的龟头，铃口在阳光下显得十分红嫩，一只手托住逻元的两颗蛋蛋，轻轻揉捏，感受着逻元的两个小球在自己掌心滚动，那蕴含着小少年独有的富含朝气的生命力，“元元的小鸡鸡长得真好看，和元元一样可爱。”

逻元被眼前小男孩这副毫不廉耻的样子整得傻眼了，他的本能和自尊告诉他他应该马上把眼前的小混蛋一把推开，可是，可是内心深处，不知为何却又渴望这种滋味，被元昊温暖的掌心抚摸着，哪怕摸的是自己最羞耻最私密的地方，也让他有一种莫名的兴奋，甚至有一瞬间，他差点一把扑到元昊怀里，想对着他撒娇打滚，让他摸遍自己全身，边摸边想象着元昊夸奖自己的样子。然而下一秒他就为自己的这种想法感到羞愧，他可是令人闻风丧胆的逻元大人啊！自己随便一发力就能肆意蹂躏别人，他、他怎么能有这种如此下贱的想法，呸、呸、呸、呸、呸！

“你看！城门堆好啦！” 元昊举着小铲子喊，在逻元原地拉扯自己的时候，元昊早就转头去继续堆城堡了，他把那根彩色小旗插在城门上，“你是守卫，要站在这里哦！” 他跑到逻元身边，拉着他的手往城堡边站，两人的影子叠在一起，像棵并生的小树苗。

逻元低头看着被元昊拉住的手，元昊的手心暖暖的，带着点沙粒的粗糙，却握得很用力。他忽然想起克里亚刚才的话，想起 “朋友” 两个字 —— 原来这就是朋友？是会不计较你过去的坏，会抱着你说没关系，会拉着你的手一起堆城堡的人。

阳光落在两人身上，暖烘烘的。逻元看着元昊笑得发亮的眼睛，也跟着轻轻弯了弯嘴角，是那种很轻很软、像初春刚融的雪似的笑。他把小旗往城门边又插了插，小声说：“别让其他人踩塌了，到时候我可不帮你哦。”

“不会的！我保护它！” 元昊拍着胸脯保证，又拉着他往沙池深处跑，“我们再堆个高塔吧！要堆得比滑梯还高！”

两个小小的身影在沙池里跑着，笑声混着风飘得很远。逻元的凉鞋掉在沙地上，身前的小鸡鸡随着跑跳轻轻晃，这次却不再是别扭的样子，倒像真的沾了活气。他第一次知道，原来不用靠拳头，不用比强弱，也能被人拉着手，也能笑得这么开心。

克里亚坐在远处的长椅上，看着沙池里那两个凑在一起堆沙子的小身影，手里的水杯轻轻晃了晃，漾出点暖光。风把孩子们的笑声送过来，软乎乎的，像落在心尖上的羽毛。他知道，逻元心里那层冰，总算开始化了。

原本富丽堂皇的宫殿，如今只剩支离破碎的残躯。

华格纳倒在血泊中，他想挣扎着逃跑，却浑身使不上劲，意识也越来越模糊。他用尽浑身最后一丝力气，不甘心地盯着眼前的男孩，“杀了我，你就永远不知道真相。”

逻笛冷漠的看着地上的男人，没有回答他，就这样看着他——直到他彻底断气，血肉之躯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

“真相……”逻笛回味着这两个字，“我想知道的事情，我会自己去查，无需他人来告诉我。”逻笛不再看地上的尸体，转身向宫殿外走去。

宫殿外，堆积着成千上万的、肢体残缺的尸身——这些人都是华格纳的亲属卫队，他的宫殿足足有近十万人的私人军队时刻驻守着。然而从现场以及这些人的尸身不难看得出，他们几乎都是在瞬间就被一刀两断，周围还有坦克、机甲、城防炮等兵器，但此刻这些兵器都被刚才那撕裂大地的一击化为了粉碎的零件。

逻笛推开门，一步一步慢悠悠的从楼梯上走下来，优雅的礼服在日落下显得格外耀眼，仿佛这些鲜血与他无关；皮鞋在一步一步的脚步中发出“啪嗒”的声音回响在空旷的大地，踏过无数人的尸身与血渍，似乎无法染上一丝一毫。

他将刀收入刀鞘，眼里仍旧没有任何波动，“真相……”他一遍又一遍地喃着这两个字，捂着头，回忆如潮水般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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