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眠。

窗外的天，由深沉的墨蓝，渐渐地，染上了一层鱼肚般的灰白。几声清脆的鸟鸣，穿透晨雾，预示着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可对挽月来说，这新的一天，带来的，不是希望，而是更加深沉的、无边的迷茫和……羞耻。

她就那么睁着眼睛，在自己的绣床上，躺了整整一夜。

昨夜发生的一切，如同一场荒诞、混乱、却又无比真实的噩梦，在她脑海中，反复地上演。

那个充满了暧昧气息的房间，那支让她心神恍惚的独舞，那一个让她灵魂都为之战栗的、滚烫的拥抱……以及，最后，在那个猥琐的“哑巴李”的衬托下，她自己……竟然，鬼使神差地，主动开口，请求那个让她又怕又恶心的男人，来为自己……进行那最私密的“推拿治疗”。

每当回想起自己说出那句话时，那副充满了哀求和依赖的、卑微的模样，挽月就恨不得，当场找条白绫，了结了自己这屈辱的一生。

她到底……是怎么了？

她的理智，在天亮之后，终于，渐渐地，回到了她的脑海里。

她躺在床上，冷静地，分析着眼前的处境。

她很清楚，昨晚那种情况，虽然紧急，但是，让金老爷那样一个外男，来为自己进行如此私密的“治疗”，着实……不妥。

那已经远远超出了“师生”或“知音”之间，应有的界限。

虽然他以“师者如父”和“救死扶伤”为名，但她不是傻子。她能感觉到，他那双粗糙的浊掌，在揉捏自己肌肤时，所带有的、那种绝不仅仅是“治疗”的、充满了占有和亵玩意味的……情绪。

可是……

可是，她还有别的选择吗？

她的脑海中，浮现出赵子琛那张英俊而又充满了斗志的脸。

让子琛哥哥来吗？

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便被她自己，苦笑着，掐灭了。

不可能的。

子琛哥哥现在，正为了他们那渺茫的未来，在王府里，闭关苦读。他父亲，那位威严的赵王，正虎视眈眈地，监督着他的一举一动。在这个节骨眼上，若是让他知道，自己受了伤，需要他每日前来“按摩”，他定然会不顾一切地，抛下学业，跑来照顾自己。

而那样的结果，只会，让那位本就对自己心存芥蒂的赵王，更加地，厌烦自己。甚至，会认为，是自己这个“红颜祸水”，在故意拖累他儿子的前程。

到时候，别说那“状元之约”了，恐怕，赵王一怒之下，会用更决绝、更残酷的手段，来将他们，彻底分开。

她不能那么自私。她不能，为了自己这点“伤”，去毁掉子琛哥哥，那唯一的、也是他们之间，最后的……希望。

那么，让蓉妈妈找个伶俐的丫鬟？

也不行。

那个“张御医”，已经说得明明白白，需得由“阳气足、力道大”的男性来推拿，才能化瘀去血。

那……就只能是，醉月楼里的小厮？男仆？

一想到昨夜，“哑巴李”那张充满了贪婪和淫邪的、丑陋的脸，和他那猥琐下流的眼神，挽月就感觉，一阵阵地，反胃。

让她将自己那洁白无瑕的腿，交给那样一头肮脏的畜生，去日日揉捏？

她宁可，真的，就这么瘸一辈子！

排除掉所有的不可能。

最后，剩下的那个，无论有多么的荒诞，多么的屈辱，却都成了……那唯一的、别无选择的……答案。

金老爷。

好像……真的，只有他了。

他虽然……外表不堪，气息难闻，心思也深沉得让人看不透。

但是，至少，他表现出的，是对自己“才华”的欣赏，是对自己“身体”的关切。他有“师者”和“救命恩人”这两件无可指摘的外衣。他甚至，还愿意拿出八千两，来让自己“嫁个好人家”。

再怎么说……也比那个一看就是要将自己生吞活剥的“哑巴李”，要……“安全”得多吧？

当这个念头，从挽月的心中，升起时，她自己，都感到了一阵绝望的悲哀。

曾几何时，她苏婉儿，也是那京城之中，人人称羡的大家闺秀，是那被捧在手心里的天之骄女。

而如今，却要沦落到，在一头“老狐狸”和一头“脏猪”之间，去做选择。并且，还得为自己，最终选择了那头“老狐"狸，而感到一丝……庆幸？

这，是何等的讽刺，又是何等的……可悲。

她就这么，在床上，胡思乱想着。想着想着，竟因为一夜未眠，和那依旧在房间里，丝丝缕缕燃烧着的、罪恶的檀香，而感到一阵阵的疲惫，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她被一阵轻柔的敲门声，惊醒了。

“挽月姑娘，您醒了吗？”是蓉妈妈的声音。

挽月睁开眼，才发现，窗外的天，已经大亮，日头，都已升到了半空。

“金老爷……来看您了。”蓉妈妈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掩饰不住的笑意，“还……还带了好多上好的补品呢。”

挽月的心，猛地一沉。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她挣扎着，从床上坐起身。右脚的脚踝，传来一阵阵的刺痛，让她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那处，经过了一夜，果然，如那个假御医所说，肿得更高了，像一个发面馒头，颜色也变成了难看的青紫色。

她知道，自己，是真的，无法自己走动了。

她认命般地，叹了一口气，对着门外，轻声说道：“请……请他进来吧。”

房门被推开。

金老爷，依旧是那身朴素的灰布长袍，他身后，跟着两个提着大包小包的仆人。那些盒子里，装的，都是诸如“千年人参”、“天山雪莲”之类的、有价无市的顶级补品。

“姑娘，感觉好些了吗？”金-老爷的脸上，挂着和煦而又充满了关切的笑容。他让仆人将东西放下，然后，便走到了挽月的床边。

他看着挽月那副睡眼惺忪、发丝凌乱、衣衫也不甚整齐的、充满了居家风情的慵懒模样，那双浑浊的三角眼里，闪过了一丝几乎无法察觉的、炙热的火焰。

尤其是，当他的目光，落在那只高高肿起的、青紫色的、与另一只雪白玉足形成鲜明对比的脚踝上时，他眼中的“心疼”之色，更浓了。

“你看看，我说什么来着。”他蹙起眉头，用一种带着些许“责备”的语气说道，“这瘀血，若是不及时推散，只会越来越严重。姑娘你，也太不爱惜自己的身子了。”

他又看了一眼挽月那消瘦的、仿佛一折就断的腰肢和那尖尖的下巴，心疼地说道：“这几日，看你，也清减了许多。这些补品，你让厨房，每日给你炖上。身子，是本钱。可不能，再这么熬下去了。”

他这番话，说得，就像一个真心实意，在关心自家晚辈身体的、慈祥的长者。

挽月听着，心中，最后的一丝戒备和抗拒，也彻底瓦解了。

是啊……他是……在关心我。

或许……或许，真的是我想多了。

他……或许真的，只是一个……面恶心善的、孤独的、爱才的老人吧。

而赵王，自然也清楚。扭伤前期，过度的按压，只会适得其反，若是真的把这只堪称艺术品的玉足，给弄出了什么后遗症，那可就得不偿失了。他今天要做的，不是“治疗”，而是……借着“涂药”的名义，进行一场，更加黏腻、更加猥琐的……感官侵犯。

“来吧，”他从袖中，取出了一个白玉小瓶，正是那“张御医”开的“金疮药膏”。

他搬来一张凳子，大马金刀地，在挽月的床边坐下。然后，用一种理所当然的、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

“把腿，伸过来。上药了。”

挽月的心，又一次，提到了嗓子眼。

但是，在经历了昨夜那番“别无选择”的心理建设之后，她这一次，没有再反抗。

她只是，默默地，羞耻地，咬着自己的下唇，然后，缓缓地，将自己那条受伤的右腿，从锦被之下，挪了出来，僵硬地，伸直，横亘在两人之间。

雪白的纱裙，顺着她的小腿，滑落了一些，露出了那一段，线条优美、肌肤细腻、此刻却青紫交加的……脚踝。

金老爷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打开玉瓶的盖子，一股清凉的、带着薄荷和麝香气息的药味，立刻在房间里弥漫开来。

他用他那粗壮的、泛着油光的手指，从瓶子里，挖出了一大块碧绿色的、油腻的药膏。

然后，他那只沾满了黏腻药膏的、肮脏的浊掌，便再一次，准确无误地，覆盖上了挽月那只，高高肿起的脚踝。

“嘶……”

冰凉的药膏，与滚烫的肌肤，接触的瞬间，让挽月，不受控制地，倒吸了一口冷气！

而这，还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真正的折磨，是接下来的……涂抹。

金老爷的手，开始动了。

他以“药力需得均匀涂抹”为由，用他那沾满了滑腻药膏的手指和掌心，在挽月那光滑的小腿和玉足之上，开始了新一轮的、更加黏腻、更加猥琐、也更加无法反抗的……揉捏与涂抹。

这一次，不再是干燥的、粗糙的摩擦。

而是，隔着一层油腻的、滑溜的药膏，进行地……更加深入的、充满了暗示意味的……滑动与按压！

挽月感觉自己，像是一块被涂满了油脂的嫩肉，正在被一双肮脏的大手，肆意地，把玩着。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他那粗糙的指腹，每一次，划过她那娇嫩的肌肤时，所带来的、那种混合着药膏的滑腻和指腹的粗糙的、极其诡异的、让她头皮发麻的触感！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他那充满了力量感的掌心，是如何，将那碧绿色的药膏，一点一点地，揉进她每一个毛孔，让她整条小腿，都变得油光发亮，充满了……被侵犯过的、淫靡的色泽！

他的动作，看似“专业”，看似是在均匀地涂抹药膏。

但他的某些手指，却总是在“不经意”间，划过一些，最不该触碰的地方。

比如，她那敏-感的、曲线优美的脚心。

比如，她那圆润可爱的、趾缝之间。

又比如……他那只托着她小腿的手，会“不小心”地，向上，再向上……几乎就要，触碰到，她那裙摆之下的、那片更加神圣、更加禁忌的领域……

“唔……嗯……”

挽月再也忍不住了。

她那被死死咬住的嘴唇，发出了一声声，破碎的、压抑的、充满了痛苦与屈辱，却又……夹杂着一丝，连她自己，都无法否认的、被那黏腻的揉捏，所挑逗起来的、异样的……呻吟。

她的身体，已经，彻底地，背叛了她。

在这场，以“治疗”为名的、最彻底的、感官的盛宴之中，她那颗聪慧的、骄傲的心，也终于，彻底地，迷失在了，这张由“别无选择”的现实，和“无法抗拒”的快感，所共同编织的、罪恶的……罗网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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