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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古谱藏浊气,兰息染尘嚣,掌中月

小说:掌中月 2025-09-12 10:08 5hhhhh 6460 ℃

翌日的阳光,驱散了笼罩在醉月楼上空的阴霾。

昨夜那场惊心动魄的“醉酒风波”,以一种所有人都没想到的、近乎于戏剧性的方式收场。金老爷不仅没有降罪于挽月,反而视她为“唯一的知音”,这让蓉妈妈和其他人都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对待挽月的态度,也立刻一百八十度大转弯,重新回到了当初的阿谀奉承。

被停掉的精美膳食送来了,上好的熏香也重新在阁楼里点燃。丫鬟们见了她,再次堆起了谄媚的笑容,仿佛前几日的冷漠与孤立,都只是一场从未发生过的噩梦。

可对挽月而言,这场噩梦,才刚刚开始。

她独自坐在梳妆台前,神情恍惚地看着镜中自己那张苍白的脸。她的右手,那只曾被金老爷紧紧握住的手,已经被她用皂角和花瓣水反复清洗了不下数十遍。手背上的皮肤,因为过度的摩擦而微微泛红,甚至有些刺痛,可她总觉得,那股油腻的、湿滑的、带着腥臊味的触感,依旧顽固地附着在她的皮肤纹理之间,如跗骨之蛆,挥之不去。

昨夜发生的一切,在她脑海中反复回放。金老爷那悲恸的哭嚎,那“亡妻遗物”的泣诉,那酒后失态的“真情”,以及……他最后那慌乱的、充满歉意和自责的眼神。

所有的画面交织在一起,让她心中充满了矛盾。

理智和本能,依旧在疯狂地尖叫着排斥。那个男人身上的气味,他那肥胖油腻的外表,他那只肮脏的手……这一切都让她感到发自灵魂深处的恶心。

可是,情感的天平,却已经不可逆转地,向他倾斜了。

她无法忘记他将自己引为“知音”时,眼中那份纯粹的、劫后余生般的狂喜。她更无法忘记,自己那晚的琴声,确实将一个濒临崩溃的灵魂,从绝望的边缘拉了回来。那种“救赎”了一个人的感觉,让她产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病态的满足感和使命感。

她开始觉得,自己对他,是负有责任的。

就在她胡思乱想之际,房门再次被敲响。

“挽月姑娘,”是蓉妈妈的声音,语气中带着一丝掩饰不住的兴奋,“金老爷来了,说是……得了一份稀世古谱,特意来与您一同参详。”

挽月的心猛地一紧,握着梳子的手,也不由自主地攥紧了。

他又来了。

这么快。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将心中那份复杂的、混杂着排斥与期待的情绪压下,起身去开了门。

今天的金老爷,与昨夜那个邋遢狼狈的醉鬼判若两人。他穿了一身崭新的、质地上乘的宝蓝色团花锦袍,虽然依旧无法掩盖他那肥硕如山的身形,但至少看起来干净整洁了许多。他的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脸上那层油光似乎也用热毛巾擦拭过,减少了几分油腻感。

唯一不变的,是他身上那股如同烙印般、根深蒂固的雄性体味。那味道虽然被崭新的衣袍和若有若无的熏香遮掩了一些,但依旧霸道地盘踞在他周身三尺之内,形成了一道无形的气场。

他看到挽月,脸上立刻露出了一个混合着局促、讨好和些许羞愧的笑容,完全不见了往日的霸道和淫邪。

“挽月姑娘……”他开口,声音有些干涩,似乎还有些不好意思,“昨夜……是老夫失态了。老夫今日特来……向姑娘赔罪。”

他这副谨小慎微的模样,让挽月心中的最后一丝戒备,也悄然放下了。她摇了摇头,轻声说:“金老爷言重了。您快请进。”

“不了,不了。”金老爷连连摆手,站在门口,没有一丝要踏入她闺房的意思,“姑娘的闺房,兰麝馨香,老夫这身浊气,进去怕是会污了姑娘的宝地。我们……我们还是去邀月台吧,那里风大,敞亮。”

他这番“体贴入微”的话,让挽月心中一暖。她没想到,这个外表粗鄙的男人,心思竟然如此细腻,连这一点都替她考虑到了。她哪里知道,这正是赵王从蓉妈妈那里得知她有严重洁癖后,精心设计的第一步棋。

他知道,操之过急,只会适得其反。要让一个有洁癖的人接受自己,首先,就要让她从最基础的、也是最无法避免的“气味”开始适应。而创造一个相对开放的环境,能让他的气味不那么具有侵略性,不至于立刻触发她最强烈的反弹。

“好。”挽月点了点头,转身去取“焚音”琴。

“不必,不必。”金老爷又连忙阻止了她,“今日不弹琴,只看谱。这琴,姑娘还是收好吧。”

他这番话,更是让挽月对他刮目相看。不弹琴,意味着他不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而来,而是真的、纯粹地,为了进行一场艺术上的交流。

两人一前一后,再次来到了那处临湖的邀月台。

清晨的湖风,带着微凉的水汽,吹拂在人脸上,让人精神一振。金老爷选了一张石桌,从怀中取出一个由上等锦缎包裹的卷轴,小心翼翼地放在了桌上。

挽月在他对面的石凳上坐下,两人之间,隔着一张宽大的石桌,保持着一个礼貌而安全的距离。

“姑娘请看,”金老爷的脸上,浮现出一种谈及心爱之物时才会有的、近乎于痴迷的光彩,“这是老夫年轻时,游历西域,从一位胡僧手中侥幸得来的。据传,是前朝宫廷乐师谱写的《霓裳羽衣曲》的残篇。一直以来,无人能解其中奥秘,老夫苦思多年,也只窥得一二。今日特来,想请姑娘一同参详,或许……以姑娘之天纵奇才,能补全这千古绝唱,也未可知。”

说着,他将那卷轴,缓缓地,在石桌上展开。

那是一卷用不知名兽皮制成的乐谱,颜色泛黄,边缘已经有些破损,充满了岁月的沧桑感。上面的音律符号,用一种朱红色的颜料写就,笔法古怪,与中原的记谱法大相径庭。

挽月的目光,瞬间被那神秘的乐谱吸引了。她本就是个“琴痴”,对这种稀世古谱,有着近乎于本能的探索欲。她不由自主地,将上半身微微前倾,想要看得更清楚一些。

而金老爷,则恰到好处地,也将他那颗硕大的脑袋,凑了过来。

“姑娘你看,此处……”他伸出那只肥胖的手指,隔着一段距离,虚虚地点着乐谱上的某个符号,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解起来。

他的声音,不再是昨夜的粗哑,而是变得沉稳而富有磁性。他从这乐谱的来历,讲到西域音律与中原音律的差异,又从音律讲到与之相配的胡旋舞,引经据典,旁征博引,仿佛一位学究天人的大宗师。

湖风阵阵,吹拂着他那件宝蓝色的锦袍。

随着风势的变化,一股若有若无的、属于他身体的独特气味,便被风夹带着,丝丝缕缕地,飘向了石桌对面的挽月。

这股气味,比在封闭的房间里要淡上许多,不再那么具有攻击性。它混杂在清新的湖风和水汽之中,像是一缕看不见的烟,悄无声息地,钻进挽月的鼻孔。

挽月最开始并没有察觉。她的全部心神,都被那神秘的古谱和金老爷那渊博的讲解所吸引。她时而蹙眉思索,时而点头赞同,甚至会忍不住开口,与他探讨几句。

两人的交流,越来越投入,越来越深入。

在这一刻,他们之间仿佛没有了男女之别,没有了身份之差,有的,只是两颗因艺术而共鸣的灵魂。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那股被风送来的、属于金老爷的体味,开始在挽月周围的空气中,累积、沉淀。

她渐渐地,闻到了。

那股熟悉的、混合着汗腥和一种难以言喻的雄性气息的味道,开始从她全神贯注的思绪中,顽强地挤了出来,提醒着她,坐在她对面的,究竟是一个怎样的男人。

她的身体,下意识地,又开始变得有些僵硬。

金老爷敏锐地察觉到了她这细微的变化。他知道,这是对方的“洁癖”本能,在发出警报了。

他没有慌张,也没有后退。反而,他像是完全没有察觉一般,讲得更加投入了。在讲解到一个关键之处时,他因为“太过激动”,身体猛地往前一倾。

他那宽大的、崭新的袍袖,随着这个动作,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不经意”地,轻轻地,扫过了石桌的桌面,距离挽月放在桌沿上的纤纤玉手,只有不到一指的距离。

挽月下意识地,想要将手缩回来。

但这一次,她的动作,慢了半拍。

因为,她想起了昨夜,他那只手,带给她的极致恶心,和她随后那如山一般沉重的负罪感。

她不能再因为这种“小事”,去伤害一位如此“真诚”的“知音”了。

于是,她只是指尖微微蜷缩了一下,身体绷紧,硬生生地,忍住了后退的冲动。

金老爷将她这微小的忍耐,看得一清二楚。

他心中冷笑,但脸上,依旧是一副全情投入的“学者”模样。

他知道,第一道防线,已经出现了松动。之前,哪怕是衣角的触碰,都会让她如惊弓之鸟。而现在,她已经开始,学着“忍耐”了。

这是一个巨大的进步。

接下来的时间里,他故技重施。

每一次,他都在讲解到最精彩、最引人入胜的部分时,做出一些“无心”的、幅度很小的动作。

有时,是他的袍袖,擦过她面前的桌面;有时,是他因为要指点乐谱的另一端,而不得不将他那肥硕的上半身,越过桌子的中线,让他身上的气味,更加浓郁地,扑向她的面门。

每一次,挽月都会感到一阵生理性的不适,身体都会瞬间绷紧。

但每一次,她都会想起昨夜的“教训”,想起他那“受伤”的眼神,然后,强迫自己,忍下来。

她的大脑,在进行着一场剧烈的自我斗争。

她的本能,在疯狂地叫嚣着:“恶心!快躲开!”

而她的理智和情感,却在拼命地安抚着:“忍一忍!他不是故意的!他只是太投入了!他是个值得尊敬的雅士!你不能再伤害他了!”

在这场拉锯战中,“忍耐”的一方,渐渐地,占据了上风。

她开始学着,在闻到那股味道时,暂时性地,屏住一两秒的呼吸。

她开始学着,在看到他的衣角靠近时,不再做出应激性的躲闪,而是用指甲掐住自己的掌心,用轻微的疼痛,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她以为,这是自己的“成长”,是自己变得“宽容”和“大度”的表现。

她却不知道,这在心理学上,叫做“脱敏”。

当一种刺激,在可控的、非侵略性的环境下,反复出现时,人的身体和大脑,就会逐渐降低对它的应激反应。

赵王,这个玩弄人心的大师,正在用最高明、最隐蔽的方式,对她进行着一场彻底的“脱-敏治疗”。

治疗的目标,就是让她,从身体到灵魂,都彻底习惯他,这个肮脏、恶臭的男人。

“……大概,就是如此了。”不知过了多久,金老爷终于结束了他的讲解,他长舒一口气,脸上带着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与知音交流后的满足和畅快。

他将那卷兽皮古谱,重新卷了起来,恋恋不舍地看着挽月,说道:“今日,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姑娘的许多见解,都让老夫茅塞顿开。这残谱,或许也只有在姑娘的手中,才能重现当年的光华。”

他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期盼:“只是……不知老夫,何时能有这个耳福?”

这是一个试探,也是一个邀请。

挽月沉默了。她知道,他是在问,她什么时候,愿意为他,弹奏这首曲子。

弹奏,就意味着要再次拿起那张“焚音”琴,意味着要再次与他的气味,进行最亲密的接触。

若是昨天,她或许还会犹豫。

但现在,经历了这场“纯粹”的学术交流,经历了这一次又一次的“忍耐”之后,她发现,拒绝的话,已经很难说出口了。

她看着他那充满期盼的、真诚的眼神,最终,还是缓缓地点了点头。

“等……等小女子将此谱烂熟于心之后,定会……为老爷,弹奏一曲。”

她没有说“金老爷”,而是用了……“老爷”。

这个称呼上的细微变化,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但这在赵王的耳朵里,却不啻于最美妙的仙乐。

这意味着,她在潜意识里,已经不再将他当成一个需要提防的、陌生的“客人”,而是开始将他当成一个……可以亲近的、值得尊敬的长辈了。

“好!好!好!”金老爷连说三个好字,肥硕的脸上,笑开了花,“那老夫,就静候佳音了!”

说完,他便心满意足地,收起古谱,起身告辞了。

看着他离去的、肥胖而略显蹒跚的背影,挽月坐在原地,久久没有动弹。

她抬起自己的手,放到鼻尖。

这一次,上面没有沾染任何实质性的东西。

但是,她却仿佛能闻到,那股若有若无的、属于他的味道,已经像一层看不见的薄纱,笼罩了自己。

她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慌,但那股极致的恶心感,似乎……真的没有那么强烈了。

她甚至……开始有点期待,用“焚音”琴,将这首绝世的《霓裳羽衣曲》,弹奏出来,会是怎样一番光景。

她不知道,她的防线,已经被悄无声息地,腐蚀掉了一大块。

而那只狡猾的、耐心的老蜘蛛,正在不远处,静静地,等待着她心甘情愿地,自己走进那张用音律和气味编织的、温暖而又致命的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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