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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琴瑟和鸣,小皇帝迎娶俏皇后(无H 纯宫斗),六朝芳菲录,2

小说:六朝芳菲录 2025-09-12 10:06 5hhhhh 1380 ℃

  “如此……便好。”裴玉環隔着珠帘,仔细地、贪婪地描摹着他的眉眼。那个记忆中爱哭、依赖她的半大孩子,真的不见了。

  眼前的男人,眼神依旧带着那份特有的阴郁与幽怆,下颌却已生出短软的胡茬,平添了几分成熟的气韵。往日习惯佝偻的脊背如今也挺得笔直,举手投足间,终于有了几分藩王应有的气度,尽管那份沉静之下,似乎藏着更深的落寞。

  看着这张既熟悉又带点陌生的俊美脸庞,裴玉環心底那份母性的关切不由自主地涌了上来:“湛儿,”她的声音放得更柔,带着热切的关怀,“可有……心仪的女子了?”

  “这……”宇文湛那张优柔白皙的脸颊瞬间涨得通红,如同染了最艳的胭脂。他猛地低下头,不敢再看珠帘后的身影,声音带着窘迫的慌乱:“湛儿……还、还没有成亲的打算。”

  “唉,”裴玉環轻轻叹息,眼中满是慈爱与担忧,“你也到了及冠之年,该考虑成家立业的事了。若遇到钟情的女子……”她的话语温柔而笃定,早已习惯了将自己带入亦姐亦母的角色,凡事都想替他操心。“只管来找母后,母后替你做主。”

  “是……儿臣谢过母后。”宇文湛的头垂得更低了,卷翘的眼睫剧烈地颤抖着,如同风中脆弱的蝶翼。

  青色蟒袍的宽袖下,无人可见处,他的十指已深深掐入掌心。他匆忙行了一个几乎有些仓促的礼,像是再也无法承受这咫尺天涯的煎熬,猛地转身,快步退回了自己的席位。

  裴玉環望着他几乎是逃离的背影,只觉得心中怅然若失,心中还有太多的关切没能问出口。她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珠帘后,唯有一声轻不可闻的哀叹幽幽落下。

  她哪里能窥见?

  那仓惶逃离的背影之下,宇文湛胸腔里那颗疯狂跳动的心,正无声地泣血呐喊——他心中的女子,从来都只有那珠帘之后,他唤作“母后”的女人!这份悖逆伦常、深埋骨髓的情愫,如同跗骨之蛆,是他此生挥之不去的原罪与煎熬!

  身在渤海王府时,无数个漫长的夜晚,他都在月色下想起离开皇宫那一晚。

  裴玉環欺霜胜雪的背影上布满淋漓香汗,和男人扭曲的指痕!他可望而不可得的母后,如同被献祭的羔羊般,就那样一丝不挂地被夹在两个男人之间,杨承昭的慌张和淫秽,杨懿的凶狠和杀意。。。

  那一幕仿佛永远也无法忘怀的梦魇,在每一个辗转难眠的深夜浮现在他的脑海。

  他低垂眼睑,一杯接一杯地喝酒,修长而苍白的手指摩挲着手中的青玉杯,澄澈的美酒倒映出略显忧郁的侧脸。

  在他不远处,凉王宇文澈的席案前却是另一番景象。这位身材魁梧如同铁塔的藩王,早已喝得昏天黑地。他朱红色的烈焰蟒袍前襟被泼洒的酒液浸染出深色的痕迹,虬结的手臂随意地搭在案几上,面前的酒樽空了又满,满了又空。

  他那张粗犷的脸上布满了酒气熏染的红晕,虎目圆睁却已显浑浊,时不时发出粗豪却毫无顾忌的大笑,震得案几上的杯盏都微微颤动。他那嗜酒如命、豪饮无度的习性,早在封地时便已人尽皆知,此刻在这庄严的宫廷庆典上,也丝毫不加收敛。

  在藩王们对面,自从踏入太安殿以来,秦晦眉宇间始终萦绕着一丝难以驱散的阴霾。今日的气氛,总透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诡谲,却又寻不到确切的破绽。

  廊下肃立的侍卫,皆是童贯亲手甄选布防;三位藩王自离封地起,一举一动便处于严密监视之下;从深宫到太安城,布防都是他亲手安排,理应一切都应该已经滴水不漏。

  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手中温润冰凉的玉笏,那熟悉的触感似乎带来片刻的安宁,试图压下心底那莫名的焦躁。

  “陛下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宫门外内侍尖利的通报声层层迭起,打断了热闹喧哗、觥筹交错的氛围。除了端坐于凤椅之上、珠帘垂掩的裴玉環,殿内所有人,包括三位藩王与秦晦,皆依礼俯身跪拜,山呼万岁之声如潮水般涌起。

  裴玉環的目光,穿透晃动的珠珞,第一时间便牢牢锁定了那个小小的身影。

  宇文慜,她十一岁的儿子,大魏名义上的天子。他身着繁复沉重的明黄龙袍,宽大的袍袖几乎将他纤细的手臂完全吞没,小小的身躯在那象征着无上权力的华服下,显得如此单薄而脆弱。那顶镶嵌着东珠的沉重冠冕,几乎压弯了他尚且稚嫩的脖颈,露出的半张小脸。

  他一步步走上金阶,脚步虚浮,那张酷似先帝的清秀脸庞绷得紧紧的,努力维持着天子的威仪,却掩不住眼底深处那份与年龄不符的沉重与疲惫。

  裴玉環的心,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泛起尖锐的疼痛。

  视线微微后移,落在了他身后半步之遥的新皇后身上——南梁送来和亲的公主,萧媚娘。

  只见她身着华丽繁复的南朝嫁衣,金线刺绣的凤凰在茜素红的锦缎上振翅欲飞。乌发如云,绾成端庄的高髻,簪着象征身份的赤金点翠步摇,随着步伐轻轻摇曳。年方十六的她,身姿初显玲珑,如同含苞待放的玉兰,带着少女特有的青涩与娇艳。她的面容精致如画,眉若远山,目似秋水,樱唇不点而朱。此刻,她微微垂首,眼睫低敛,神情温驯而恭顺,似乎也在努力扮演着端庄娴静的皇后角色,仿佛一件精心雕琢、用来装点这盛大政治联姻的美丽瓷器。

  裴玉環看着这个几乎与宇文慜同样身不由己、被推上权力祭坛的少女,心头百感交集。  沉重的凤冠压得萧媚娘脖颈酸涩,眼前垂下的轻薄红绡,将太安殿内喜庆的红装和与黑压压的人群切割成模糊晃动的光影。她能感觉到身边那个小皇帝——她名义上的夫君——身体细微的颤抖,透过宽大衣袖下紧握的手指传递过来,带着一种同病相怜的脆弱。

  “新人——叩拜太后——!”

  当秦晦那清朗却带着不容置疑威严的声音穿透喧嚣响起时,萧媚娘的心猛地一紧。她几乎是本能地,随着身边宇文慜的动作,屈下双膝,向着那高高在上、被重重珠帘遮蔽的凤椅深深拜伏下去。

  冰凉的金砖地面透过薄薄的裙裾传来寒意,却远不及她心中那份刺骨的冰冷与茫然。光洁额头触碰到冰冷坚硬的地面,发出轻微却沉闷的声响。她能听到自己急促的心跳,混杂在殿内庄严的礼乐声中,如此突兀不合时宜。

  这就是她的婚礼了。没有故国熟悉的乡音,没有亲人的祝福,只有敌国权臣冰冷的主持,和满殿心思叵测的陌生面孔。她像一个被精心装扮的木偶,在这盛大而诡异的仪式中,完成着早已被书写好的动作。

  三次跪拜的间隙,她的目光透过自己的眼睫,竭力向上望去。只能看到那更高处、更厚重的珠帘之后,一个端凝尊贵的轮廓。那就是大魏的皇太后裴玉環,她名义上的母后。也是这片陌生土地上,她未来必须仰仗、又必须敬畏的存在。那份无形的威压,如同实质般笼罩下来,让她在跪拜时,身体抑制不住地微微颤抖。

  “礼成——!恭贺陛下!恭贺皇后娘娘——!”

  秦晦的声音再次响起,如同宣判。萧媚娘在宫女的搀扶下缓缓起身,膝盖的酸麻与心头的空茫交织在一起。礼乐声似乎更响了,群臣的恭贺声浪涌来,却如同隔着一层厚厚的冰墙,无法抵达她的心底。她偷偷抬眸,最后看了一眼那珠帘之后模糊的身影,然后迅速垂下眼帘,将所有的惶恐、无助与对未知命运的深深恐惧,尽数掩藏在低垂的眼睫与温驯的姿态之下。

  这漫长的仪式终于结束,而她作为大魏皇后的漫长岁月,才刚刚开始。

  由于新君年纪尚小,祝酒的环节自然由垂帘的母后代替。目送着新人在内侍和宫女的簇拥下一步步离开太安殿,裴玉環下意识屏住了呼吸,仿佛预感到风暴将至。

  身为宗室之首,身着白蟒袍服的燕王宇文晟第一个离席而出,手持金杯,一步步踏上金阶。他的祝词也依然夹枪带棒,透露出毫不掩饰的僭越和觊觎:“太后娘娘母仪天下,操持陛下大婚,劳苦功高!臣弟谨代宗室,敬太后一杯!愿太后凤体康健,福泽绵长——”

  他的目光灼灼地穿透珠帘,仿佛要将那帘后的身影据为己有。

  裴玉環端坐不动,隔着珠帘迎上那充满侵略性的目光,指尖在宽大的翟衣袖袍下悄然收紧。童贯适时趋前,接过金杯,送到她手中。裴玉環以袖掩面,一饮而尽。宇文晟见状,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带着几分得逞的狎昵,转身大步回座。

  紧随其后,身着朱红蟒袍的凉王宇文澈起身。他魁梧的身躯如同移动的山岳,声音洪亮如雷,姿态却相对规矩得多:“臣宇文澈,敬太后!愿陛下与皇后百年好合,大魏国祚永昌!”祝词简短有力,带着武将的直率。

  最后是身着青色蟒袍的渤海王宇文湛。他缓步上前,姿态最为恭谨谦卑,声音清润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颤:“儿臣宇文湛,恭祝陛下大婚之喜。敬母后……凤体安康,福寿无疆。”那声“母后”唤得情真意切,目光中的孺慕与关切几乎要溢出。

  裴玉環心中一酸,强自按捺,只隔着珠帘对他微微颔首示意。掩面啜饮时,宇文湛的目光依旧胶着在珠帘之后,久久才黯然退下。

  宗室之后……就该轮到身为百官之首的秦晦了。

  裴玉環的心猛地被攥紧,几乎要停止跳动。珠帘在她眼前微微晃动,映出殿内辉煌的灯火和黑压压的人影。空气仿佛凝固,连钟磬之声都显得遥远模糊。她能清晰地听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以及血液冲上头顶的嗡鸣。

  这就是,他们早已商议好的时机……

  秦晦缓缓离席。他身姿挺拔如松,一身玄色长袍衬得他面容愈发沉静冷峻。他手持玉笏,步履沉稳地踏上金阶,在离凤座数步之遥处停下。他并未立刻开口,只是微微抬首,目光如深潭寒冰,穿透晃动的珠串,落在裴玉環那被珠帘遮掩的轮廓上。那眼神里,带着惯有的审视与掌控一切的笃定。

  裴玉環端坐于凤椅之上,藏在厚重翟衣下的身躯却绷紧如弦。她能清晰地感受到那目光的重量,仿佛无形的枷锁。童贯侍立在她身侧,眼观鼻鼻观心,如同一尊敷粉的雕像。殿内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金阶之上这对掌握着大魏最高权柄的男女身上,等待着宰相的祝词。

  秦晦终于开口,声音清朗而极具穿透力,清晰地回荡在寂静下来的大殿中:

  “臣秦晦,谨代满朝文武,恭贺陛下、皇后娘娘大婚之喜!愿帝后同心,琴瑟和鸣,福泽绵长!亦愿大魏国运昌隆,四海宾服!”

  秦晦清朗而极具穿透力的祝词,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在寂静的大殿中激起层层涟漪,却等不来回音。

  然而,珠帘之后,那端坐于凤椅之上的身影,迟迟没有回应。没有象征性的颔首,没有一句礼貌性的慰问,甚至连一丝珠珞碰撞的细微声响都未曾发出。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秦晦立于金阶之下,保持着躬身呈礼的姿态。他那张惯常沉静如水的面容上,最初的笃定如同冰面般悄然裂开一丝缝隙。一种极其不祥的预感,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绕上他的心脏,越收越紧。

  他缓缓抬起头,寒潭般深邃的眼眸穿透晃动的珠串,锐利如电般射向珠帘之后——试图从那模糊不清、纹丝不动的轮廓中,捕捉到一丝端倪。

  死一般的寂静如同无形的巨石,沉沉压在整个太安殿上空。文武百官面面相觑,宗室勋贵屏息凝神,连空气都仿佛停止了流动,只剩下各自擂鼓般的心跳在胸腔里疯狂撞击。无数道目光在金阶上的太后与宰相之间惊疑不定地逡巡,不安与惊惧如同瘟疫般无声蔓延。

  “哼!”

  一声充满轻蔑与不耐的冷哼,如同惊雷般骤然炸响,瞬间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死寂!

  身着白色螭龙蟒袍的燕王宇文晟,猛地从席位上起身,几步便跨至大殿中央,正对着秦晦的背影。那张俊朗的脸上再无半分掩饰,鹰隼般的锐目燃烧着熊熊怒火与赤裸裸的杀意,直指秦晦。

  “秦晦!”宇文晟的声音如同淬了寒冰的刀锋,裹挟着雷霆万钧之势,响彻大殿,字字句句如同重锤,狠狠砸在每一个人的心头,“好一个代满朝文武!好一个愿国运昌隆!你独揽朝纲,目无法纪,视天子如无物!构陷忠良,屠戮功臣郭氏满门!更蓄意削弱宗室,剪除异己!桩桩件件,罄竹难书!此等奸佞,有何面目立于这朝堂之上,代百官贺喜?!”

  这石破天惊的指控如同在滚油中泼入冷水,瞬间引爆了整个太安殿!

  “什么?!”

  “燕王殿下此言……”

  “郭家……真的是被构陷?”

  “秦相他……”

  大臣们顿时炸开了锅!惊愕、质疑、恐惧、窃窃私语如同沸腾的潮水般轰然爆发!整个大殿陷入一片前所未有的混乱与骚动!无数道目光瞬间聚焦在秦晦身上,如芒在背。

  秦晦的面色在宇文晟厉声指控的瞬间,已然褪尽了所有血色,变得惨白如纸!他霍然转身,面对宇文晟咄咄逼人的目光,那双深潭般的眼眸里,不再是掌控一切的沉稳,而是被彻底激怒的狂澜与冰冷的杀机!

  “宇文晟!休得血口喷人!本相……”他厉声驳斥,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微微发颤,试图以宰相的威严压下这汹涌的浪潮,条理清晰地反驳对方的指控,揭露其狼子野心。

  然而——

  “呃啊——!?”

  他刚吐出几个字,一声短促而沉闷的、仿佛被扼住喉咙的痛哼,猝然打断了他所有未竟的话语!

  一道魁梧如山岳,带着浓郁酒气,身着朱红烈焰蟒袍的身影,在燕王站出来的同时就已经行动,此时正好出现在秦晦身侧!看似已经醉酒的凉王宇文澈!他动作沉稳,那张粗犷的脸上还残留着几分微醺的醉意,此时却平添了一股肃杀!

  在所有人——包括近在咫尺的秦晦——都未能反应过来的电光火石之间,宇文澈宽大的蟒袍袖口微微一震!一泓冷冽的寒光如同毒蛇出洞,自他袖中滑出!

  剑光乍起!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狠狠刺向向秦晦的腰腹!

  “噗嗤——!!!”

  利刃切割骨肉的恐怖闷响,清晰地传入大殿内每一个惊骇欲绝的人耳中!

  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凝固。

  秦晦的身体在巨大的冲击力下猛地向前一弓,脸上所有的愤怒、惊愕、难以置信,都在一瞬间定格、扭曲!他下意识地低头,只看到自己的玄色蟒袍之间,一道刺目的、喷涌着猩红血浪的巨大伤口横亘其上!

  “护驾!护驾!有逆贼行凶!快护驾——!!!”

  童贯那尖利刺耳的嗓音如同破锣般骤然响起,然而他那张敷粉的白脸上,却看不到一丝真正的慌乱,唯有熟视无睹般的冷漠。

  几乎在童贯喊声落下的同时——

  “轰隆!”

  太安殿沉重的殿门被一股巨力从外面猛地撞开!

  一身玄甲、杀气腾腾的侯景,率领着大批全副武装、刀剑出鞘的宫廷禁卫,如同黑色的钢铁洪流般汹涌而入!沉重的脚步声、甲胄铿锵声瞬间淹没了殿内所有的惊呼与骚乱!

  “奉太后懿旨!逆贼作乱,封锁大殿!所有人原地不动,擅动者——格杀勿论!”侯景声如洪钟,带着不容置疑的铁血威压,瞬间震慑全场!禁卫们刀锋雪亮,迅速将整个大殿围得水泄不通,隔绝了内外一切联系。

  秦晦的身体如同被抽去了所有骨头的破败玩偶,带着喷涌的血泉,缓缓向后软倒。在意识彻底沉入无边黑暗的前一瞬,他用尽最后残存的力量 ,艰难地扭过头,布满血丝的眼球绝望地望向那高高在上的金阶,望向珠帘之后——

  视野早已被血雾和剧痛模糊。

  他只看到了一团朦胧的、被珠串切割得支离破碎的、端坐不动的轮廓。

  冰冷,遥远,如同隔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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