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登岛·乐园表象下的腐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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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平洋的脾气，在远离航线的深海区域，向来难以捉摸。但“信天翁”号改装探险船所遭遇的，绝非寻常的风暴。墨汁般的乌云低垂，几乎要压碎翻涌的漆黑海面。飓风卷起数十米高的水墙，如同愤怒海神挥出的巨拳，一次又一次狠狠砸在船体坚固的合金外壳上，发出沉闷如丧钟般的巨响。船身在狂暴的浪涌中剧烈颠簸、扭曲，每一次令人牙酸的呻吟都让竹内真胃里翻江倒海。他死死抓住固定在舱壁上的扶手，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昂贵的定制西装早已被冷汗和溅入的海水浸透，狼狈地贴在身上。

　　舷窗外是翻滚咆哮的混沌深渊，闪电偶尔撕裂黑暗，瞬间照亮前方——那不是陆地，而是一片被浓得化不开的、仿佛拥有生命的灰白色雾气永恒笼罩的区域。雾气边缘翻滚扭曲，如同某种巨兽的胃壁。导航设备早已失灵，屏幕上一片雪花和刺耳的警报声。唯一的指引，是十七年前灰岛研二留下的、那个孤悬于绝望海图上的坐标点。

　　“还有多久？！”竹内真对着通讯器嘶吼，声音在风浪的咆哮中几乎微不可闻。

　　“信号…信号就在雾里！博士的加密信标在引导…但船长说，这鬼雾不对劲！声呐全是杂波，下面…下面有东西在撞船底！”通讯器里传来藤田压抑着惊惶的声音，背景是船体遭受撞击的可怕闷响。

　　竹内真心中一凛。灰岛研二选择的地方，果然如同地狱的门户。他强迫自己冷静，目光死死盯着那片吞噬一切的浓雾。“冲进去！”

　　引擎发出不堪重负的咆哮，“信天翁”号如同扑火的飞蛾，一头扎进了翻滚的灰白色浓雾之中。瞬间，世界仿佛被剥夺了所有声音和色彩。粘稠的雾气包裹着一切，视线被压缩到不足十米。一种冰冷、潮湿、带着铁锈和奇异甜腥的腐朽气息充斥鼻腔，令人作呕。船体下方传来的撞击更加密集、沉重，仿佛有无数巨大的、腐朽的肢体在试图将这闯入者拖入深渊。时间在浓雾中失去了意义，只剩下引擎的嘶鸣、船体的哀嚎和撞击的闷响，如同在巨兽肠道中穿行的绝望鼓点。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几分钟，也许几小时，前方的雾气陡然变得稀薄。一道微弱的光线刺破了灰白。紧接着，“信天翁”号猛地一震，船速骤减。笼罩的浓雾如同舞台幕布般向两侧急速退去，豁然开朗！

　　一座岛屿的轮廓在稀薄的雾气后显现。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岛屿中心那座巨大、狰狞的、如同凝固火山熔岩般的黑色建筑群——慈爱之巢主实验室。它匍匐在嶙峋的黑色山岩之上，粗犷冷硬的线条透着非人的科技感，巨大的排气管如同巨兽的呼吸孔，无声地喷吐着淡淡的白色蒸汽。尖锐的金属塔尖刺破低垂的云层，闪烁着冰冷的信号灯光。

　　而环绕着这钢铁巨兽的岛屿地表，却呈现出一种近乎诡异的生机勃勃。茂密的植被覆盖了目之所及的山坡与谷地，但那些植物的形态却令人极度不适：巨大如伞盖的蕨类植物叶片呈现出一种病态的、近乎荧光的翠绿色；扭曲的藤蔓如同蠕动的绿色巨蟒，缠绕着奇形怪状的树木，树皮上布满了闪烁着微弱磷光的苔藓和菌类；一些低矮灌木的叶片边缘，竟然长着细密如锯齿的锋利结构。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混合着泥土、腐殖质和那种奇异甜腥的气息，浓郁得几乎让人窒息。

　　港口很小，利用天然海湾建造，停泊着几艘伪装成锈迹斑斑渔船的运输艇。穿着灰色制服、面无表情的武装人员迅速靠拢，引导“信天翁”号停泊。藤田带着几名精锐保镖紧紧护在竹内真身侧，警惕地扫视着这座如同钢铁与血肉混合而成的岛屿。

　　踏上码头坚实的金属地面，竹内真才感受到双腿的虚软。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压下翻涌的胃液，但那岛屿上浓郁诡异的甜腥气息直冲脑门，反而让他更加不适。他抬头，目光越过港口设施，望向岛屿中心那座如同要塞般的黑色建筑群。十七年的谜团，灰岛研二的疯狂，还有那个照片中顶着琉璃面孔的怪物……答案就在那里。

　　就在这时，一个与这粗粝环境格格不入的身影，出现在通往主建筑的合金通道口。

　　 艾丽卡。

　　她像一件精心打磨的冰冷艺术品。一身剪裁完美、勾勒出惊人曲线的白色制服，金色长发一丝不苟地挽在脑后，露出天鹅般优雅修长的脖颈。碧蓝的眼睛如同两汪冻结的湖水，清澈却毫无温度，嘴角挂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如同面具般的微笑。她踩着细高跟，步伐精准地走向竹内真，动作流畅得如同设定好的程序。

　　“竹内真先生，”她的声音如同她的外表一样精致悦耳，却带着金属的质感，“欢迎来到‘慈爱之巢’。旅途辛苦了。我是艾丽卡，灰岛博士的首席助理，负责您的接待。”她微微躬身，姿态无可挑剔，但那对冰蓝色的眼眸在扫过竹内真略显狼狈的仪态时，深处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评估，如同在审视一件新到的货物。

　　“灰岛呢？”竹内真声音沙哑，开门见山，毫不掩饰自己的焦躁和戒备。他盯着艾丽卡的眼睛，试图从中找出任何关于研二或琉璃的蛛丝马迹。

　　艾丽卡的笑容纹丝不动：“博士正在静养，身体状况……不太稳定。他交代，在正式会面前，请您先稍作休息，并初步了解我们这里的‘环境’。”她侧身，做了个邀请的手势，指向一辆停在通道旁的、造型流畅的黑色封闭式电瓶车。“请随我来，竹内先生。我相信，接下来的‘参观’，会让您理解博士的伟大事业。”

　　电瓶车无声地滑行在通往主建筑的合金通道内。通道两侧是高耸的、布满散热格栅的金属墙壁，隔绝了外界的景象，只有顶部冰冷的LED灯带投下惨白的光线。压抑感如同实质般挤压着胸腔。藤田等人被礼貌而坚决地要求留在港口区域“协助办理手续”，只有竹内真被允许跟随艾丽卡。

　　车子最终停在一个巨大的升降平台前。艾丽卡引导竹内真步入平台。厚重的合金门无声关闭，平台开始平稳上升。当电梯门再次打开时，一股混合着花香、青草气息和某种难以言喻的甜腻味道的空气扑面而来，与刚才通道内的冰冷工业气息形成刺眼对比。

　　眼前是一个巨大的、半球形的空间。弧形的穹顶是透明的、可调节光线的特殊材质，此刻模拟着和煦的午后阳光。脚下是柔软的、修剪得异常整齐的翠绿草坪，点缀着色彩鲜艳却形态古怪的花朵（花瓣边缘带着细小的肉刺）。一条清澈的人工溪流蜿蜒流淌，水声淙淙。远处，甚至能看到模拟的小片森林和开满奇异花朵的缓坡。

　　这就是艾丽卡口中的“环境”——一个巨大的、被透明能量护罩笼罩的室内生态园。它隶属于主实验室复合体，正是竹内真在港口看到的那些茂密植被的核心区域之一：附属岛A，“丰饶之角”的一部分。

　　“这里是母畜生态区的‘宁静草原’模块，”艾丽卡的声音在空旷的空间里响起，带着一种导游般的平静，“为特定类型的‘产品’提供最适宜的培育与展示环境。博士认为，让您先感受一下这里的‘和谐’与‘丰饶’，有助于理解我们的理念。”

　　竹内真没有回应。他的目光被溪流边的景象牢牢钉住。

　　几只纤细的生物正在溪边饮水。她们有着近似人类少女的躯干和面容，但头顶却生着一对毛茸茸的、灵巧转动的鹿耳，臀部后方延伸出一条同样覆盖着浅棕色短毛的短尾。她们的四肢修长，腿部呈现出优雅的反关节结构，末端是柔韧的蹄足。皮肤细腻光滑，在模拟阳光下泛着健康的光泽。眼神清澈，带着一种小动物般的怯懦与纯真。

　　 阿尔忒弥斯之裔。 艾丽卡刚才提到的名字在竹内真脑中闪过。高级观赏性奴，因其“纯洁灵动”气质受追捧。

　　眼前的景象确实如同伊甸园般美好得不真实。阳光，溪流，青草，美丽而奇异的生物……如果忽略掉她们脖颈上那个闪烁着微弱蓝光的金属项圈的话。

　　竹内真的胃部再次抽搐起来。和谐？丰饶？他只觉得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升。

　　就在这时，两名穿着与艾丽卡类似、但材质更粗糙的灰色制服的男性“饲养员”出现在溪边。他们手持一个巴掌大的控制器，脸上带着一种例行公事般的冷漠。其中一人目光扫过，精准地锁定了一只看起来最年轻、最胆怯的母鹿娘。他按动控制器上的某个按钮。

　　“呃啊！”那只母鹿娘猛地一颤，发出一声短促而痛苦的惊叫，颈后的项圈蓝光急促闪烁。她惊恐地想要后退，但蹄足在湿滑的溪边石头上打滑。

　　饲养员大步上前，动作粗暴，一把抓住她纤细的手臂，将她拖离同伴。另一个饲养员默契地绕到她身后，抓住她的尾巴根部用力一拽，强迫她撅起臀部，同时用膝盖顶住她的后腰，让她以一种极其屈辱的姿势跪趴在草地上。母鹿娘发出惊恐的呦呦哀鸣，身体剧烈颤抖，清澈的大眼睛里瞬间蓄满泪水。

　　“采集时间，配合点。”一个饲养员冷冷地说着，再次按动控制器。

　　项圈蓝光变得稳定，发出轻微的嗡鸣。母鹿娘的身体剧烈地痉挛了一下，脸上瞬间涌起不正常的潮红，喉咙里溢出一种混合着痛苦和奇异甜腻的呜咽。她的身体内部似乎被强行启动了某种机制。一股带着浓郁甜香、近乎透明的粘稠液体，不受控制地从她下体隐秘处渗出，迅速濡湿了腿间的绒毛。

　　“阿尔忒弥斯之裔的体液，”艾丽卡的声音在一旁适时响起，平静得像在解说标本，“蕴含高效的安神与催情成分，是顶级助兴剂，在特定市场价值连城。”

　　竹内真看着，胃里翻腾得更加厉害。那甜腻的香气此刻闻起来如同腐烂的花蜜。

　　第一个饲养员已经解开了自己的裤链。他毫不理会母鹿娘的挣扎和泪水，用粗糙的手指粗暴地分开她颤抖的双腿，露出那湿润、被迫打开的入口。没有任何前戏，他挺腰，将自己早已兴奋的阳具狠狠贯入那稚嫩的身体！

　　“呜——！”母鹿娘的身体像虾米一样弓起，发出一声凄厉到变调的惨叫，泪水汹涌而出。她的蹄足徒劳地在草地上蹬踹，留下杂乱的痕迹。

　　另一个饲养员则蹲下身，贪婪地将脸凑近母鹿娘腿间流出的、混合着体液和血丝的粘液，伸出舌头用力舔舐、吮吸，发出啧啧的声响。同时，他的一只手粗暴地揉捏着她平坦胸部上那刚刚开始发育的蓓蕾。

　　阳光下，青翠的草地上，上演着一场赤裸裸的、系统化的强奸和采集。母鹿娘的身体在粗暴的侵犯和项圈的强制刺激下，呈现出一种扭曲的姿态——痛苦地绷紧，却又在生理刺激下不受控制地痉挛、渗出更多的液体。她的哀鸣和饲养员粗重的喘息交织在一起，成为这片“宁静草原”最刺耳的背景音。

　　竹内真猛地转过头，不愿再看。他的手指深深掐进掌心，指甲几乎嵌进肉里。恶心感如同实质般堵在喉咙口。

　　艾丽卡仿佛没看到他的不适，引导他走向生态园的另一侧。这里搭建着宽敞的、带有遮阳棚的区域。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带着奶香的甜腥气。

　　遮阳棚下，几具异常丰腴的、几乎只能用“硕大”来形容的女性躯体，被固定在特制的金属支架上。她们有着人类女性的面容，但头顶生着毛茸茸的牛耳，臀部后方垂着一条细长的牛尾。最令人触目惊心的是她们的胸部——如同成熟到极致的巨大果实，沉甸甸地垂挂着，尺寸远超人类极限，乳晕深褐，乳头肿胀挺立。

　　 盖亚之乳。 竹内真脑中闪过这个商品名。人乳生产机器。

　　几根冰冷的金属软管连接在她们的乳头上，嗡嗡作响的自动挤奶装置正在规律地抽吸。大量乳白色的、泛着油脂光泽的乳汁汩汩流入下方透明的收集罐中。这些乳牛娘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身体随着机器的抽吸而轻微晃动，偶尔发出一声麻木的、如同叹息般的低沉哞叫。

　　一个饲养员走到其中一个乳牛娘面前。他先是检查了一下收集罐的刻度，然后目光落在乳牛娘那麻木的脸上。他咧开嘴笑了笑，解开自己的裤子，掏出早已勃起的阳具。他一手粗暴地捏住乳牛娘的下巴，强迫她张开嘴，将阳具塞了进去，开始挺动腰部。另一只手则大力揉捏着她另一侧没有被机器抽吸的巨大乳房，乳汁顿时不受控制地喷射出来，溅了他一手一身。

　　“高效的生产线，”艾丽卡的声音依旧平静无波，仿佛在介绍一条汽车组装流水线，“她们的乳汁是顶级的奢侈品和营养品，温顺的性格更是确保了生产的稳定性与质量。这是生物科技带来的‘丰饶’。”

　　竹内真再也忍不住了。

　　他猛地捂住嘴，强烈的呕吐感冲垮了所有的自制力。他踉跄着冲到生态园边缘一个装饰性的树丛旁，弯下腰，剧烈地干呕起来。胃里空空如也，只有酸涩的胆汁灼烧着喉咙。眼前是青翠的草坪，娇艳的怪花，淙淙的溪流，但鼻端萦绕的，是甜腻的催情体液、浓郁的奶腥味、以及饲养员汗液和精液的污浊气息。

　　“慈爱之巢”……灰岛研二的“伟大事业”……这哪里是什么乐园？这分明是一个披着阳光与鲜花外衣的、流淌着腐肉与脓血的巨大牲口棚！每一个角落都浸泡着被系统化、工业化的性剥削和肉体改造的罪恶！

　　他扶着冰冷的树干，喘息着，抬起头。目光越过模拟的森林边缘，似乎穿透了主实验室那厚重的黑色金属壁垒，投向岛屿更深处某个未知的角落。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混杂着深入骨髓的恐惧和一种近乎绝望的愤怒，瞬间攫住了他。

　　琉璃……那个照片中拥有琉璃面孔、野兽眼睛的099……她就在这座岛上的某个地方。她，是否也是这巨大牲口棚里，被灰岛研二以“慈爱”之名制造出来的、更高级的“产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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