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舅。」

我循聲望去，一怔。那俏生生、掛著淚的女孩與她當年相貌如出一轍，都是那麼的精緻動人。只是，她不像她母親帶著高高的傲氣，而是顯得靈動，如兔子一般。

不久後，我再一次搬進那別墅，這次，是作為她女兒的監護人。我和依偎著我的妻子，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我抬頭往上看，吊燈還是跟當年一樣，絲毫不變，彷彿時光被凝固住。

我的心臟猛地跳動，呼吸急促，彷彿回到青春時，多年來不靈活的鼻子重新活了過來，又再聞到那誘人的香氣。我終於懂了那味道代表什麼，看了旁邊與表外甥女玩耍的女兒，也懂了當年父母的心情。

我打量著表外甥女，她遺傳了她母親的美貌與身材，外表無可挑剔，而性格則比她母親單純得多，拿著人偶笑著逗我女兒玩，彷彿一張純白的紙。

我要像我父母一樣，染黑這張紙嗎？

她恐怕不像她母親，能堅持那麼久。

我靠著沙發，抬頭看著吊燈，那顆顆垂落的水晶多麼璀璨奪目，多麼誘人。我久久出神，不知不覺間坐了一下午，直到妻子喊我去洗澡。

我又來到那個熟悉的浴室，一如當年一樣，打開按摩功能。激盪的水流再次濺到我身前，我呆了呆，自那翻卷水面的光影中看到了過去的自己。我摸了摸身後，發現背後早已濕透。

我自嘲一笑，關掉了按摩功能，放掉浴缸的水，搬了一張小椅子進淋浴間，坐了下來，打開水。

水流的感覺彷如我自己逼仄小公寓裡的。

我低著頭，按摩著痠痛的脖子，擦了擦通暢不少的鼻子，長舒了口氣。

還是熟悉的位置最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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