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兽村

编著[日]

大薮春彦

陕西旅游出版社出版

（东安市短安路233号邮编114514)

新崋书店经销 陕酉广播电视印刷场印刷

787X1092毫米 32 开本

印张8146千字

1992年 6月第1版

92年6月第一次印刷

印数1——10000

ISBN7-5418-0392-8

K·65

定价：4.50元

充满悬念，传奇，冒险的小说

文艺评论家 武藏野次郎

充分领略了已有定评的大树春彦的作品的精彩之处，这一片特别感人，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书名《妖兽村》读后回味无穷。小说从古关志保和同行一流武士村雨晋作为了搜寻在北阿尔卑斯山脉的深山中失踪的妹妹和朋友的下落，从山中奇怪的页生村和落人村发现了两人的事开始，具有悬念的充满神奇冒险的小说（采用了很多风俗习惯，性主题的祭祀为主题）展开了。这部小说文笔流畅，情节紧张，悬念丛生，最后以悲剧结束。读完似有一股荡气回肠之感。

在北阿尔卑斯山中忽然消失的两个女学生的身影。那个女学生的姐姐古关志保开始领着雇佣的私人侦探村雨晋作来搜索。村雨晋作和志保一起前往弥漫着妖气的页生村。准备隐藏不知什么东西的村民的神秘行动，引起了村雨两人的注意，他们逼近了令人生惧的影子。一番较量，影子终于被抓住了。但投入黑暗的地牢里的却是村雨和志保......村雨面对死亡的折磨，肉欲的挑逗，变化了的志保以及奇怪的祭祀习俗，一时摸不出头绪。页生村的秘密是什么？失踪的女学生的命运究竟如何？村雨和志保两人能不能逃出页生村，朋友，你读完本书就能知晓。将民俗风情和传说巧妙地编织在一起加以描述，这是作者独辟跷径，调动全部创作激情写出的又一部力作。

第一章

血红眸子

1

高高的白云在空中不住地飘浮着。

这是晚秋时分。

在车窗的左面可以看见耸立着的中部山岳，那儿是一座国立公园。那尖尖的带有棱角的山峰宛如被刀削过似地。在蔚蓝色的天空中是那么地夺目。

“多美丽呀！”

坐在驾驶员旁边的古关志保被这山色迷住了。

“你如果在冬天，那么就可以常看到这种异常透明的现象。而当今季节是很少见的。这种带有冰棱的轮廓在平时就像是圆弧形的。”

村雨晋作略转过脸看着古关志保的侧面。

一张甜甜的面孔，硕长的脸庞，洁白的肤色，挺直的鼻子，这甚有特性的面孔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和古关志得相会那是三日以前的事。

经一位当律师的朋友介绍，古关志保拜访村雨晋作，来到他的事务所。

她是委托晋作代为寻找一位下落不明的妹妹，但是，最初被晋作断然拒绝了。

古关志保的妹妹名叫古关静香，不知行踪，消息杳然已有一个半月了。

静香是高中二年级的学生，和她的同校女学友三上澄子结伴登山游行就一去不复返了。

静香和她的朋友预定在长野县的青木湖畔住一昼。于第二天沿着姬川河下，途中经过药师岳，登山遨游，在山中小舍留一宿，再于第二天经过雪峰牧场到野尾湖。

静香曾打过一次电话，那是到达青木湖畔的清凉园旅馆的时候，那爽朗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她说旅行的路线已经决定了，三天以后，在晚间回到车库。

但是，她并没有回来。

过了一天，向长野县警察局报案，请求寻找。

经县警察局调查，自从离开清凉园旅馆后，就无影无踪了。

三上澄子的哥哥是一位大学生，他组织了一支寻人队伍，总共有十五人之多。

因为已经了解失踪的二个人的旅行路线是要登药师岳的，所以应从小谷村处攀登，沿着山路走，经过元滑，小谷汤以及温泉地带，一直走出乙见山坡，可到野尾湖乘公共汽车来到乙见山坡，预计是从那里登药师岳的。

进山时，天气十分好，根本没有想到会遭遇恶劣气候。

县警察局也对这山区进了调查，对基本情况也有所了解，首先没有找到登山的足迹，连药师岳的山间小舍也没寄宿过。

是不是已经返回东京了呢?——县警察局的答复，县警察局甚至怀疑是不是登上药师岳后立即返回东京，装着失踪，借口可以离家出走。

如今的女高中生正处于青春期，喜于幻想所以说话并不是斩钉截铁，可以相信的，如今的世道，女孩子的身体成熟得早，但是她们的精神发育并不是同步的，尚不成熟，仍处于孩提时代，正因为身体和精神的不协调，从而造成了无数的悲剧事件发生。

暂且不说是女高中生,就连女初中生也有人有卖春。

根据这一看法，那么古关静香和三山澄子会不会走上这条路？

但是她们家长却坚信他们的女儿决不会做出伤风败俗的事来，而且他们的女儿的思想是健全的。

但是为什么要离家出走呢？这是无论如何地想不通的。

寻人的队伍经过十整天的寻找，在整个线路上都作了细致的搜索，但是没有结果。

是不是迷路了？若是迷路，那么在高山峻岭中是十分容易遭难的。

寻找延续了十天，在任何一处均没有留下足迹，踪迹中断于清凉园旅馆。

茫茫然，消息全无，在期望和等待中，过了四十五天。

已无生还的冀望，三上家、古关家都绝望了，除了绝望之外，还能有什么可言呢？黔驴技穷了。

这就是失踪的背景情况。

听了古关志保叙说的情况，村雨趣味索然，在广漠无垠的山岳地带寻找二个失踪的少女，那是比登天还难的事情。

而且，那些地带已由寻人队伍作过扫描似的搜索。

村雨对人与人之间的错踪复杂的关系是毫无兴趣的，习惯在大城市中生活的人，自然会在大城市中生活，这有它的必然性。

但是，到最后他屈服了，被古关志保的固执的意愿所感动了。

志保断定她的妹妹被卷进了犯罪的旋涡之中了。

志保和静香是姐妹俩，六年前，父母由于一桩汽车事故而丧生，姐妹俩相依为命，幸亏有父母遗留下来的财产，才不致于生活窘迫。

志保比静香长十岁，与其说姐妹俩相依为命，还不如说长姐如母，静香性格开朗，样样事情均向姐姐坦露，志保不但是姐姐，还是朋友，是母亲。

从志保的角度来看，她的妹妹是肯定不会离家出走的。若没有这种可能性，那就有可能遭难，为此县警察局作了重点搜索。

既没有遭难，也不会离家出走，那么剩下来的可能性只能是卷人犯罪的漩涡之中了。

志保断言不是被害就是被监禁起来了。

听到被卷入犯罪的漩涡，村雨的跟踪追迹的欲望被激励出来了,那天真无瑕的二位少女登上初秋的山岳,那是多么愉快的事呀！

但是俩个人突然遭到了死神的袭击。

若是在大城市，这种死神的存在是可以理解垢，但是谁知道袭击这二位姑娘的死神竟是潜藏在澄清的山野之中的。若是可能，一定要把这个死神挖出来。

此外，志保的可爱的容貌也使他不能拒绝。志保今年27岁，他的丈夫是经人介绍认识，然后才结婚的，刚于去年离婚，离婚的原因尚不明白，但是这不幸的婚姻使她受到创伤。

如今雪上加霜，妹妹又失踪，那浮雕似的面孔如今又蒙上一层心理上的阴影，使她愁肠百结。

伤透心的女人，这颗心是深沉的。

志保的面貌也是深沉的。

汽车驶到青木湖畔。

2

关于在青木湖畔的清凉园旅馆的行动已由警察作调查，大致摸清楚了。

在天黑前,古关静和三上澄子二位姑娘走进清凉园,通过旅行社已经预定好房间。

刚走入旅馆马上就离开了。

尚未查明去干什么。

即使在湖畔兜一圈，也要化费相当的时间，若要去礼品店转一下，还得要乘船，那就更花时间了。

村雨晋作走进旅馆。

古关志保守着汽车，一直看着村雨的硕长的身材在旅馆处消失。

她的心中在祈求着。

村雨是由律师井获件介绍介认识的，井获是她父亲生前的朋友，井获听到志保女士的诉说后就劝她去找村雨商量，请求帮助。

若村雨应诺下来，那天大的困难也可以迎刃而解。

村雨年近四十岁，原先是个律师，少壮派律师，十分气盛，在刑事裁判中他素负盛名，他接受过许多桩看来是毫无希望的案子，结果使他的委托者获胜。

他具有独特的嗅觉，对于别人说来有可能漏掉或者滑去的东西，到了他手中就会牢本地抓住不放，在刑事案件的审理中，他会抓住有利的证据转败为胜，从而使检察院方面所掌握的重要证据化为乌有，这种化险为夷的事，在他的峰上是屡见不鲜的。

检察院所掌握的证据暗然失色,就不能成为证据,那么就得要另寻证据，这样在审判中，检察院就不会占居有利地位。

村雨是有独特的嗅觉能够闻出深埋在人际关系中的证据。

五年前，他的妻子与别人相好，被村雨发觉，敲断了那个情敌的双手，因此他失去了做律师的资格，志保是从井获处了解到这一情况的，他的妻子后来和他离婚了。

目前，他设立了一所调查事务所，所有的事务几乎都是从律师那儿接过来的。

他是一位沉默寡言的男子。

志保提出是否和他一起去搜索,但是被村雨拒绝了。他认为单枪匹马就够应付了。正因为村雨这样回答，所以志保对村雨的为人深信不疑。

志保对自己的容貌和身段有充分的自信心，她的容貌和身材是男子们瞪大了眼睛看的，若是碰到普通的男子，一位美貌出众的女性要和自己一起外出，那是求之不得的事，怎么会拒之于千里之外呢？

受到了村雨的回绝，志保心中在想:“是不是他迫于无奈，放弃了律师的资格，这伤痕至今未愈，仍在隐隐作痛，或者他那沉默的个性是天生的个性。

志保打心中嫌恶那种夸夸其谈的男子。

她感到他的内心深处具有一个男子汉应有的重量，所以对他抱有好感。

汽车行驶到回家道路第 20条线路时,志保已经完全相信村雨了。

要找到静香，非村雨莫属。

过了二十分钟左右，村雨从旅馆走出来。

“这一带住着许多年青人，你妹妹会不会和他们有所接触?”

村雨手中握着方向盘。

“这……”

“调查从这里开始。”

汽车在飞驶着。

小旅馆、客栈、一家又一家，汽车不住地停下。

志保一直没有下过汽车，一直看着精力充沛的村雨在忙碌地调查，她渐渐地感到那硕长的村雨身上有一种紧张感。

开始跟踪追迹——要目不转睛地追寻足迹，倾注了一个男子汉的全部精力。

志保开始感到村雨越来越具有力量，就像一头猎犬用它的独特的嗅觉在拼命地追捕猎物，在他的心中有一种跃动感。

不一会儿，近黄昏了。

回到车前的村雨，这时的表情是严肃的。

“凭我的第六感觉，我感到不会和这些男青年接触,有许许多多的男孩子群哩!”

“我也是这么想的，她……”

在黄昏降临的湖畔，志保望着那平静的湖面，一片深绿色。

静香并不是个迷恋男孩子的姑娘。

“姑娘可能去民艺馆参观，不过民艺馆已经闭馆了，我们去找找看。”

汽车朝高处驶去。

民艺馆已经闭馆了。

但是附近的山间小舍风格的茶馆仍在营业。

“吃一杯咖啡好吗?”

“暖!”

喉咙已经干极了。

店里面有七、八位客人。

要了咖啡，坐在临窗的座位上，透过窗可以望见湖的一角，夕阳西下，四周已经暗黑下来了。

招待端来了咖啡，村雨递给他二张照片，问招待看见过这俩姑娘吗？

要追踪谈何容易，又没有什么特征，来来往往的人不计其数，哪能都记得一清两楚。

招待把照片拿去了。

村雨眺望着湖面，缓缓地饮着咖啡。

失去了白天迷人色彩的湖面如今变得黑沉沉的一片，这湖面就是一个谜，非要把这谜踏破不可，静香和澄子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二个身心健康的姑娘作愉快的旅行，中途突然消声匿迹。就像被恶魔抓去似的。

恶魔。

他在心中吆吆不绝地念着这二个字。

看到了这个恶魔在湖面上浮起，这是一个有着巨大阴茎的恶魔，这根巨大的阴茎率直地插入二个洁白如玉的姑娘的胴体，静香和澄子的身上均没有带很多钱，若要抢劫，那只能是水灵灵的处女的身子。

一定要抓住那个恶魔的正身，村雨有这能力，决定要穷追莫舍，村雨是不会犹豫的。

二位招待走来了。

“要是，是这张照片上的姑娘……”

“看见过吗?”

村雨看着女招待她是一位二十岁左右的身材纤细的姑娘。

“我想多半是这样的……”

真是急煞人。

“请你快点讲，不论你说什么，都没关系。”

村雨的心紧张起来。

“你们想打听一桩奇妙的事情呀!”

女招待看了看志保又瞧了瞧村雨。

“什么事情?”

“你们知道吗?”在药师岳的山麓有一座名叫页生村的村落。”

“不知道。”村雨摇摇头。

“你们是不是想打听页生村的事，那里有一个奇祭……”

“奇祭?”

“是的”女招待含颔回答道。”

“我在民艺馆听到有一个男子低声对这姑娘说道在药师岳的山麓的页生村，晚晚将举行一个奇祭，这正是这位姑娘。

女招待的眼睛盯着村雨看。

“她怎么回答……”

“回答道”我不知道，我没有听到过这种事。”

女招待的脸上露出大惑不解的神色。

“你是哪里人。”

“是本地人。”

“那么你不知道这种事吗?”

“是的。”

你说的这位姑娘，是不是二个人一起去的?”

“这不太清楚，很有可能是一起去的……”

“谢谢。”村雨收起了照片。

“你问到些什么?”看见女招待姗姗而去，志保向村雨打听，声音里带有颤抖。

“多少有些眉目了。”

村雨和志保回到了汽车内，四周已经漆黑一团，车前灯大放光芒，划破了黑暗，就像在追赶猎物似地疾驶而过。

“已经找到线索了。”

“真的吗?”

“那两个姑娘是去页生村观看奇祭了。”

不管志保有怎么样的心理准备,志保仍是不寒而栗，说起奇祭都是带有神秘的妖气的,世间的奇祭不知其数,有裸祭，有黑暗祭，均是起源于咒术，古代为了稻麦生长茂盛，为了能结出丰硕的果实,就在麦田里进行性交，这种性交祭能使稻苗注射了兴奋剂似地,会发狂地生长，会结出硕大无比的果实来。

这种咒术信仰如今已以祭祀的形式继承下来了，所谓黑暗祭,就是男女各自寻找自己的性交对方作乱交,就是已成为他之妻的妇人在这祭夜,也能和别的男子野合。

这种风习一直延续到当今时代。

咒术演变成了仪式,一年一度,人们聚集在一起,举行祭祀，为了这一夜要整整等待一整年，所有的咒术均起源于性交，咒术发展成为祭祀，而所有的性交是为寻求“根”。

祭就是“寻根”。

页生村内仍秘密地举行这种原始的咒术祭祀，妹妹听到了这一奇祭，心中产生了好奇心，但是想不到和好奇心连袂而来的是最残忍的厄运,村雨只能沉默不言了。

从侧面看,他的脸孔是严肃的,十分精罕的脸庞,这是城市人所独具的面貌，有时，看起来真有些近似于冷酷无情。

村雨的汽车开到交叉路口。

打听公民馆长的住处，汽车又开走了。

“真叫人害怕。”志保情不自禁地用手拉住衣襟。

“什么事？……”

“你看哪！我们笔直地飞一样地行驶着，这不急待地要赶到目的地，但是我的心仿佛被抽紧似地透不过气来?”

这是不言而谕的，若在前方等待的是令人愉快的消息，那她根本是不会感到汽车是在飞快行驶，但是前方只是一片黑暗，很有可能是静香被害的消息，在任何二处深渊都可能横躺着静香的尸体。

“跟踪追踪的本能就是要追那活着的东西。一经追踪就决不回头，但是追踪究竟和自身的利益有何联系，那就不去管它了，只是想到赶路要紧。”

“什么时候追踪才能停止呢?”

“嗯，你怎么啦！”

村雨嘴中含着香烟，一盏红灯映在车前玻璃处。

多少年来，一直在追赶，如今想起来，追赶的正是这个不可明状的怪物，自己像个唐吉柯德，手持长枪对着风车作战，孤独的人生，这有什么法子呢？

自己并没有想追赶自己的未来。

3

公民馆长名叫上田平藏，他正在自己的家中。

上田在会客室内招待了村雨晋作。

“在页生村有一种奇祭吗?”

不拘礼节的上田饮过了晚酌，所以他的脸孔变成了红铜色，听完了说明，上田的脸上露出了惊讶的神色，看着村雨。

“不知道吗?”

“这种事你是从哪里打听到的,确实在一座名叫页生村的村庄，但是奇祭嘛，很抱歉并没有听见过，那个村庄里的人都是大富翁。”

“整个村庄都是?”

“他们拥有大片森林，从那森林的边缘开始伐木，待你兜过一圈，伐过木的地方，树木又长大成林了，树林大得惊人哩!”

“……”

“虽说都是些山里人,但是新嫁娘都是从城里来的大家闺秀，每家每户都是用桧木造房子，都是些大户人家,在那村庄里怎么会有奇祭呢?”

“果真如此吗？”

“我一直在长野报社工作，退休后，在公民馆干活，在这地方还能称得上是个老土地，而且我还出版了二本乡土史。”

“是吗？……” 在疑惑的漩涡里漩转。 但是茶馆的女招待是不会说谎的，或许，她可能认错照片里的姑娘，而页生村内举行奇祭这是女招待说的，是肯定错不了的。 若页生村里没有这种奇祭，那么，对正在旅行的姑娘嗫嗫私语又意味着什么呢！

“你们感到心中不踏实,可以向一下我的老同行乡土史专家。” 上田拿起了电话。 说了一会儿话。

“方才那么先生回答了,这种事情已经完全消声匿迹了。”

上田取下了老花眼睛，擦着。 村雨很有礼貌地扫招呼，退了出来。

古关志保在车内等着。

弯着硕长的身子钻进了车子，坐在驾驶座位上:“听他介绍在页生村内并没有这样的奇祭。”

“没有奇祭?”

“是的。” 汽车开动了。

“但是，若是这样的话……” 志保的眼睛盯着那被汽车灯光划破的黑暗。

“这肯定是什么人在搞阴谋诡计……这是明摆着的事实。

“什么是明摆着的事实?”

志保斜过脸来看着村雨的脸部侧面，脸上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不，没有什么。”

村雨轻轻地摇摇头。

“我已经有了思想准备，请你不必介意，有什么讲什么好了。”

村雨沉默不言，真叫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这只是想像而已，很有可能，那里存在着一种陋习。”

“陋习?”

车光划破黑暗，汽车行驶在国家道路第 148 号线路上，方向朝北。

“很有可能并没有奇祭,要是存在，那就不需要在民艺馆内悄悄私语,这私语本身就意味着奇祭并不存在,或许那个男人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是诱骗?”

“很可能是的”村雨点点头。

“那个男人是在物色可以诱骗的姑娘，男子把目光注意到静香姑娘和澄子姑娘的身上，但是说到诱拐，原可以说些别的事情，还有许多话题可说嘛，不过，不管怎么说，那个男子告诉她们页生村的事情，就是要你妹妹自发地去页生村，若是这样的话，不久就可以通知警察去页生村调查，不过据我所知，警察若稍作一些调查，应该从女招待的嘴中了解一些事情。

“……”

“即使去调查，也不能从页生村中得到什么的，你难道没有这点自知之明吗?”

“为什么呢?”

“问题的关键就在于页生村的每个村民都是大财主，拥有大片山林，连新嫁娘都是来自大城市，而在表面上，页生村并不会把陋习显露出来。”

“表面上……”

“若不这样考虑，就不可能进行推理了，很有可能外部是一无所知的，而页生村内确有不可告人的陋习。”

“……”

“即使你妹妹并没有去页生村，我也想去闯一下龙潭虎穴。”

现代的青年人喜爱什么祭祀，越是没有独立心的人越喜欢泥杂在人群之中凑热闹，而艺术家和摄影家也对这种五花八门的祭祀感兴趣,祭祀是人类社会的根源,而社会生活是从祭祀开始的，村雨对祭祀并不感兴趣，也讨厌乱轰轰的人群。

但是从日本出版的特集来说，凡是祭祀，总是有许多年青人在跳舞，人们集中在一块，相互接触，真够消魂的。

尤其是年有人被带去参加祭祀，是心甘情愿的，特别是参加具有乡土风味的祭祀更是诱惑人心的，祭祀把现代人和先祖联系在一起，大家都是那么自由自在，有这样想法的人还不尽至于年青人。

只要有蔡祀总会吸引许多人去参加，而年轻人特别具有好奇心，那怕是一堆人拥挤在一起，也会伸出头来瞧一下究意是什么回事。

自己并没有强烈的愿望去观看这热闹的祭祀，但是年青人具有小狗似的好奇心，尤其是听到举行一种奇特的祭祀，那么吸引青香和澄子的脚返向页生村是极有可能的。

“我也这么想”志保点头表示赞同村雨的想法。

“若与页生村没有任何关系,那么罪犯为什么要把静香姑娘和澄子姑娘特意带到深山老林去呢？若单纯是诱拐，那是任何地方都可以去的呀!”

一想到罪犯悄声细气地说页生村，村雨的人一中一下子就抓住了失踪案件的根子所在了。

“那么我们一起去那页生村。”

不，附近是元汤温泉，我们在那里先住上一夜。”

“好的。”

她的眼睛盯着黑暗处看，同时点点头，不一会儿，汽车行驶到夜间的乡村街道上。

到达元汤已近九点钟了。

定了二间房间，一起吃晚饭。

吃完晚饭,村雨请来了详细了解当地情况的当家的,向他打听页生村的情况，志保也在场。

“什么页生村的奇祭？—一不，没有听到过这种事。”

已经四十多岁的当家的听到这种句话，头不住地摇着说：

“客家，你大概是上了什么人的当了吧?”

“或许是的。”

朝玻璃杯里倒了一杯威士忌，志保是饮放了水的酒，但是眼睛也红了。

“那儿有什么奇怪的村庄,那座村庄都是有钱人居住的地方，或许有些什么事也不一定，那村庄几乎不和外界接触，而且那些新嫁娘都是来自城市，那村庄和地方上是隔绝的，那也是没有法子的事啊！”

感到这位当家的对那村庄有不满情绪。

“那村庄使人感到是乡村中的城市、每家每户都有自备的高级轿车，每家的住房都是城市式样的，总之是一座别具一格的村庄，如果说起奇怪的村庄，那么再往山深处去，有一座名叫落人村的村庄，就更奇怪，怪得叫人摸不着头绪。”

当家的手中拿着酒杯，在倒酒。

“落人村?”

“不知道吗?”

“嗯，听这村名就感到奇怪。”

“他们那批人都是些游手好闲的人,而且有特别强烈的排它性。” 从当家人嘴中了解到他对那村庄抱有敌意。 落人村座落在比页生村的更深奥的深山老林处，在明治时代，那里是人迹不至的地方，是属于页生村管辖的地方，近年来，页生村把这块土地卖给了东京的有产阶级，那些人营造了别墅式的村庄。 这别墅式的村庄的形成是在七年前，成为东京豪富的别墅，里面住着国会议员、医生、大公司的老板——总之成为上流社会人士居住的别墅。 实际上,在户口簿登记中页生村是称为原平山庄,居住人都是些特权意识强的人，认为这一名字不好听而通住原平山庄的地方有一山坡名叫落人坡，不知不觉地就把原平山庄改称为落人村了。 因为都是些头儿脑儿居住的地方，所以县警察局在该处设置了岗亭，道路修整得很平齐。 深山中突然出现了一处集居地。 红色，蓝色的建筑各具特色，这五光十色的建筑物约五十栋左右，宛如西部戏剧中的舞台布景。 在街头有一座水陆两用直升船，还有加油站。 这座村庄是被封闭的村落，虽不能说完全封闭。 只有在旅游季节，才有人到乡间来居住，他们当然不喜欢外界人士闯人。 这是一座一个大钱也不肯花给本乡本地的别墅式村庄。

这批人只有和页生村的人有些来往，因为那里的新嫁娘都是来自大城市，所以有些亲近感，除了旅游季节之外，这儿住的尽是放荡的家伙。

当家的把酒杯放下,把页生村和落人村数说了一番，就退走了。

“落人村……”

村雨摇着玻璃瓶中的冰，夜深了，那寂静无声的湿泉，看着那穿着织绵锻衣服的志保，面孔上微微地露出青色。

志保的眼睛默默无言地望着村雨，那眼睛仿佛是一把利剑似地刺穿了他的心胸，村雨也一言不发地望着志保的眼睛。

在青木湖畔的民艺馆内，那个男人悄声细气地对静香和澄子说明晚将在页生村内举行奇祭。

和其它村庄是老死不相往来的页生村，连新嫁娘都是来自大城市，多么令人非解的孤独的村庄。

从页生村买来了土地，在山脉的深处兴建了一座座房子，称为落人村，而居住的人均是有排外性的上流社会的人士。

除了旅游季节之外，这儿居住的尽是吃渴嫖赌的浪荡公子。

失踪的静香和澄子。

在这种关系中究竟隐藏着一幅怎么样的绘画?

志保的眼中蒙上了一重迷雾。

4

离开元汤温泉已是早晨九点钟了。

村雨晋作驾驶着汽车，开向页生村。

道路在中途分又成二条道路。

若朝右拐弯,那就应越过乙见山坡,可去新泻县,通过妙高山的山麓的页之峰高原，直达野尾湖。

若朝左拐弯,那就是从雨山经过旷野,沿着姬川,可行驶到国营道路老 148 号公路。

村兩朝左拐弯。

这一带已与新泻境地相邻近。

车窗的右面是药师岳和天狗原山，往那里去，就是新泻县。

“妹妹会不会攀登那座山?”古关志保的声音很沉闷。

药师岳和天狗原山的外形十分峻削，那棱线十分美丽，昨天看见的异乎寻常的透明现象吸引了许多有志之士前来研究，他们专心致志地研究上信越山岳一带的大气现象。

“会攀登吗？我想最后是没有攀登。”

“是吗?”古关志保点了点头。

在青木湖畔住上一宿，妹妹静香和三上澄子在民艺馆内听到那个男子的悄声细语，肯定去页生村瞧那奇祭了。

连地方上的人也不知道有这种奇祭。

这一奇祭把妹妹吞噬了。如果妹妹登上药师岳，那么县警察局的警备部队才和三上澄子的哥哥所组织的搜

查队伍肯定会找到踪迹。

但是无影无踪。

是悄悄地，不引人注目的奇祭也是恶魔把静香和澄子吞噬了，这是确信无疑的事。

祭祀是来源于咒术，这是村雨说的，那么咒术的根源是性交，所有的祭祀均与性结下不解之缘。

一说及奇祭，就会使人产生一种强烈的欲望，这种欲望就是男女在黑暗中进行交合，这是一种大欲。

而等待静香和澄子的命运正是可咒的。

道路在中途又分成了二条。

那大道的路面凹凸不平,那斜插的旁路却十分平展,而且相当开阔，在原始丛林中，有眼睛忽地一亮之感。

人口处有一标牌。

《由此进页生村，村路不允许与村庄无关的汽车行驶》

《无关的汽车……，村雨驾驶着汽车，心中在喃喃地

说着。

他还是飞快地驾驶着汽车。

“真是一座奇怪的村庄。”

“我也想不到会有这样的村庄,世界上有许多事情是我们一点儿也不知道的哩!”

不一会，道路沿着溪谷了，路上连一辆汽车也没有，是一条修整得完整无缺的道路，在路旁长满着秋天的草花,可怜的没有路旁之花。由于村民的彻底的排外性,所以让它们花开花落，自生自灭。

很清楚这是一座吞吐着毒气的村庄。

溪谷弯弯曲曲，道路与溪谷一直并行着。

深深的溪水，看着那河旁十分陡峻。可以想像那溪流是激流。

行驶了约二公里，遇到了一辆轿车从上而下，迎面驶来。

这是一辆高级轿车，驾驶汽车的是一位姑娘，而坐在她身旁的是一个年青的男子。姑娘的头发上插着一只发夹,在秋天的阳光照射下,那姑娘的面容依然很洁白。

就在两车相擦之际，姑娘把汽车停下来了。

村雨的汽车也停了下来，没有别的什么事，只是出于一种礼貌而已。

头伸出窗外。

那姑娘看着村雨，默然无言，村雨也是一言不发望着她，从她的脸部表情中看出她那冷冰冰的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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