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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 兽 村 编著 [日] 大 薮 春 彦,10

小说: 2025-09-12 10:05 5hhhhh 5530 ℃

菊子的身子在颤动,她哭个不停。

村雨的视线也朝空中看。

志保和菊子的神经都很脆弱了,经不起刺激和打击,志保的精神已经不正常了,看来,菊子要步她后尘了。

落人村的老家伙雇佣职业杀手,开着水陆两用飞机来了,这飞机的轰轰声把二个妇人的神经都振坏了,落进了死亡的深渊。

一一结果会是这样。

村雨的心中这样想着。

他的心中在叫嚷着,我明白了,不再逃了,不逃了,再逃,就不是一个堂堂正正的男子汉,我不是女人,我是男人,是男人就不应该背对着那些蛮不讲理的敌人,即使被杀,也决不逃跑,志保和菊子的身心已处于毁灭的边缘,究竟是谁赋子这批家伙毁灭人的精神的权利。

村雨仰望着天空。

水陆两用飞机盘旋着,又飞近了。

9

起风了。

原始森林在哗哗地作响,这声响传进了村雨的耳鼓,太阳西沉了,原始森林在一层薄薄的暗幕笼罩了。

在远处的下方是落人村,那里也是暮色苍茫。

村雨独自行动,把古关志保和菊子留下了。

在原始森林里发现了一只小洞窟,把她俩安置在洞窟中。

反击落人村,是否能生还,那就不得而知了,这是不可计算的,只能凭命运,但是愤怒之心促使着他的双脚朝那村庄迈步,男儿自有可忍受的限界,一旦超越了这限界,那么生死就不在话下了。

村雨吩咐志保和菊子若等到第二天白天过后仍没有回来,那么她俩只能依靠自己的力量下山了,一下山究竟会有什么遭遇,那也不知道了,若被被查队发现,被带回去,也说不定那么志保和菊子要再见阳光,那是决不可能的事了,将被关在地下牢狱中,作为二只性的奴隶。

他交待了这些话。

志保和菊子都是发呆地看着村雨,脸上毫无表情,他的面孔已印在她俩的脑海之中,生死由命,所以什么话也不说,也说不出什么话,目送着村雨。

她们知道这是一种残忍无道的宜判,而村雨也知道如今志保的身上正发着高热,但为之奈何,他有不得已而为之的苦衷,他的内心之火已不能再按耐了,女人自有女人的去路。男人自有男人的归途。

已经把志保和菊子放置在安全的地方了。但是村雨的归途在何方呢?

若要继续深思熟虑,那不发疯才怪理!即使发疯也没有关系,随它去吧!村雨心中在想或许自己现在已经是个疯子了,只不过自己并不明白,了解而已.

太阳落山了。

落人村的灯火明亮。

村雨摸索着离开原始森林,要下山去了。

没有想到这是悲壮之举,可能肌肉已经失去了力量,很奇怪,怎么会一下子消沉起来。

他做了思想准备,要杀人,也时刻准备被杀,他的内心深处已冰冷,如同岩石一样冰冷坚硬。

来到原始森林的边缘处,他蹲在那里。

一直蹲着,一动都不动,就如一只黑豹要下山寻找机会,在下山前总先要蹲一会儿。

看见了落人村的路灯,隐隐约约可见年青人的人影,来来往往着,十分忙碌。

村雨在仔细琢磨。

起风了,已是深秋时分,风卷落叶,一股寒气逼人.

过了一个小时,过了二个小时。

村雨一动不动。

过了九点钟,有几辆轿车驶进了落人村。有许多男人走了出来,看样子是叶生村的男人,落人村的年青男人迎了上去,街上挤满了人。

人影穿梭不断,只感到一股杀人逼人而来,而这股杀气内藏着慌慌然不可终日的心情。

过了半夜,村庄里的喧闹仍没有停止。

到午夜一时,街面才平静下来,页生村来的男人们并没有回去,而是分散着,住在什么地方了。

村雨此时仍没有采取行动.

过了午夜二点钟,这时村雨才行动了。

乘着黑幕,缓慢地从原始森林里出来了.

街上的风很大,席卷着落叶,一阵又一阵,村雨潜身于朝街房屋的阴散处,朝四处张望,并没有守夜人,任何一处,连个人影也没有,他们根本不会想到村丽会单独袭击村庄,男人们只有一门心思地在追捕,而想不到遭受反击。

从一栋房子躲到另一栋房子,一点点地朝前移动。

手中拿着一根粗棍棒。

是朝着警察岗亭处走去,这是座小建筑物,他趴在窗门口朝里看,看屋内是否有那个年青的警察,但是看不见,灯也熄灭了,连声音也没有一点半星。

窥视了一会儿,兜到大门口,玻璃门并没有关闭,他慢慢地打开门,风在矮玻璃门处号叫,村雨拿起了放在桌子上的手电筒,和卧室相连通的腰门关闭着,村雨的手放在门把手,匀整了一下呼吸。

一下子打开了门。

门开了,冲了进去。

那个年青警察正在睡觉,听到声响被惊醒了,这时村雨的手中己握着他枕头下垫着的手枪,当警察还在迷糊之中,村雨已如天神降临棍棒一挥,朝警察脑壳处狠命一击,头盖骨被敲碎了,发出钝声,警察的身体不能动弹了。

村雨看着这具尸体,杀死警察,他一点也不后悔,他和落人村及页生村的男人一起参加奇祭,这个年青的小子肯定不是好家伙,至少是个帮凶,古关静香和三上澄子不是被杀了吗?在静香和澄子以前还有许多年青的姑娘牺牲在他们的手中,这些牺牲者的人数可能数也数不清,当然其中还有志保被他们当作性奴隶,他肯定也是

参与者。

不负治安责任,反而去受厚年青姑娘,这是决不允许的。

从警察岗亭处走出来。

杀了警察之后,再去何方杀人就失去了目标,反正是杀红了眼,见到人就杀,血溅山庄,这血是明显地宜告对人生的诀别,是报复的狼烟。

沿着房子走朝村外的汽油站方向走去。

加油站寂静无人声,那里停着一辆吉普车和一辆小型卡车,在卡车车箱里放着四只油桶,看起来装满着汽油。

走到外面,拾了一块石头,用这石块砸加油站的玻璃窗,砰的一下,玻璃粉碎了,这时走来一个身穿工作服的年青小伙子,年青小伙看见村雨手中握住枪,不禁吃了一惊,停住了脚步。

村雨用枪指着那个男人说道:“那个警察已被我杀了,你若吵起来,我立即杀了你,你回答我的提问,职业杀手来了几个人”

“七个人。”

男子用颤抖的声音回答道。

“住在哪里?”

“瓢形客店里。”

“武器呢?”

“莱福枪……”

“把停在外面的吉普车和卡车的钥匙拿出来。”

男子吓得失去了血色,按吩咐把钥匙拿了出来。

拿过钥匙,把装在卡车车箱上的四桶汽油桶的桶盖打开。

“脸朝着对面。”

干完了之后,命令男子背着他,然后用手枪的枪柄

朝他的后脑壳上砸下去。

那个家伙一声没发就倒地了。

村雨跑进房间,把那男子盖着的毛毯抢了过来,浸上汽油,放在卡车车箱上。

再把卡车开到道路处。

点着车厢里的毛毯,他一边点火一边开车,方向直指瓢形客店,从低速齿轮排挡换到了高速齿轮排挡,开足油门,来到距离飘形客店只有二十来米处。

村雨从卡车上滚了下来。

滚了两三圈,连忙爬起来,这时回转身去看那卡车,卡车笔直地朝那瓢形客店处开去。从毛毯处冒出了一股黑烟。

村雨跑了,还没跑几步路,就听到了激烈的冲击声,卡车闯进了瓢形客店的大门,村雨一边跑一边在回头,不但卡车是火的海洋而且四周也变成了火的海洋,车厢内

的四只油桶相互撞击已倒下了。

飞散出无数个火焰弹,焰柱在瓢形客店里冒出,有一围粗的火焰柱如撒网似的撒开,其中心是瓢形客店。

在黑暗中,火势熊熊,染红了天空。

村雨在跑着。

拚命地在叫喊。

但是那沉重的爆炸声把他的叫喊声给淹没了,村雨一边跑一边在回头,火焰包裹着的油桶已经飞到空中去了,在半空中形成了两个巨大的火团,飘浮着,而火焰弹朝四面八方散射,又落在地上。

真是一幅壮观的情景,瓢形客店在火焰之中,四周的人家都因为烈焰不得不紧关闭门户,风席卷着火焰朝外面漫延,对面一侧的住房也置于一片火海之中了。

一瞬间,落人村中有一半房屋置于火焰包围之中。

回到了加油站,驾驶着吉普车,驶向稍有距离的水陆两用飞机场。

在白天,这架水陆两用飞机曾来搜索过村雨等人,飞机停在草坪上,在吉普车内装有电动卷扬机,把卷扬机拿出来,套在尾轴的支柱上,吉普一后退,那支柱就被拉弯了,这小小的螺旋桨起着控制飞机飞行姿势的作用,螺旋浆被破坏,飞机就失去了飞翔能力。

有两个男子从水陆两用飞机处赶来了。

收去了卷扬机,村雨把吉普车开向那二个人,那二个男人看见吉普车开过来,并没意识到是敌人。一个人的手中拿着莱福枪,二个人的身后都因火焰而被染红了。

当二个人发现迎面开过来的吉普车,驾驶者是敌人时,已无处可逃了,手持莱福枪的男子发现了,举起枪,但是被一铁棒打倒了,并且被驶过的吉普车轧死了,另一个人大声叫喊着逃跑了。

吉普车调过头来,急气直追。

马上就要追上了,那个家伙一边大声叫唤着,一边兜圈子,反向跑了,如临死般的发狂,他想藏身起来,但是村雨丝毫没有耽搁冲了上去,绝望的叫声,人倒下了。

村雨下车拾起了莱福枪。

又上了吉普车,眺望着正在燃烧的落人村。

这是意料不到的胜利。

计划只是杀死警察,夺取手枪,火攻加油站,而如今加油站被烧,落人村里陷入火海,水陆两用飞机被破坏,事到如今,可以说大获成功,现在即使丧命也值得

了,一条命调来了多少条命,不过只要还生存在这个世界上,就要去页生村,去页生村也放一把火。

在小型卡车上装着油桶,就这般简单把落人村打个落花流水。

风在狂呼,火焰在狂舞,火的烟粉是那么美丽,整个夜空埋没在火焰和火粉中。

就像阳光把黑暗赶跑了,火焰把恶梦栖居的村庄烧得精光。

在这粉飞的火焰和火粉之中,一辆又一辆汽车接踵而来,栖居在恶魔之村的居民们从梦中醒来遇到了真正的恶梦,他们发狂地驾驶着汽车朝落人坡开去。

— —页生村。

栖居在恶魔村庄中的人如今要朝他们的大本营,真正的魔窟开去,这是恶魔和老家的恶魔合并。

手中握着方向盘,村雨看着这方向盘。

这恶魔已无藏身之处了。

醉迷在奇祭之中,诱骗少女失身,并被幽闭在地下牢狱,受尽凌辱,毫无怜悯之心,最终被害,这是一场彻头彻尾的恶梦。

如今这些恶魔要潜逃了,在黑暗中潜逃。

一 一也要把页生村烧掉。

若把页生村烧毁,那么恶魔将无藏身之处,只能潜伏在黑暗之中的家伙,若没存匿身之地,那么他们只能暴露在阳光下,也就不能成为恶魔了,这些恶魔在阳光的照射下,将一点点地焙焦,烧死。

村雨也驾驶着吉普车前进了。

他的吉普车在最后发动,他的车子后面再也没汽车了

驶到山间道路上,看见落人村完全陷入了火海之中,没有一家人家不受到火焰的包围,村雨只对落人村瞥了一眼,吉普车朝落人坡驶去。

一共有十二辆汽车脱离火海,被火焰烧怕了的男男女女如牛似地喘着大气,村雨不露声色地看望着,十二辆汽车连成一气朝落人坡驶去。

村雨就在稍后处,尾随着前面的车队。

他想若无其事地驶入页生村,一进村,就用枪把持武器的男人射死,然后夺取武器,再闯入别人家的房里去,放火,一家一家地放火,只要凭借风势,在几处放火就可以使整个页生村陷入火海之中,而在这火海中,决心和他们这批人拚个你死我活。村雨有了这种思想准备。

敌人临到死期,也会发狂,页生村若也遭到火灾,那么恶魔肯定无藏身之地:每家每户都有猎枪,若被包围,那就很难逃脱,可能进入这页生村,就是来到自己的葬身地。

可能在放火前,村雨的行径就会被村民们看破,发生一场枪战。

不管怎么样,进入页生村就是准备去死的。

他有了这样的决心。

吉普车驶到落人坡,那些恶魔则已在山坡的中腹部了,车灯点点,在山腹部晃动着,再转身去看那落人村已在猛火之中了。

真想吸一支烟,现在有一点空裕时间了,搜遍了驾驶室,找不到香烟,喉咙干极了,这时他才发现,他的身体早已脱水了。

杀了多少人了,杀死了警察和接近水陆两用飞机的二个男人,还有汽油站的年青人也可能被杀死了,除此之外,还有被烈火烧死的不复计数了。

在页生村杀死了井上和之和菊子的丈夫町田,在雨中投掷炸药包,可能炸死人,从地下牢狱出来,杀死了三个人。

至少有十个人被杀了,若多算一些,可能被杀者多达二十人左右。

毫无悔悟之意,杀的并不是平民老百姓。村雨杀的都是十恶不赦的恶魔,是群居在一起的恶魔。

即使今后丧失了一切,也无所谓了,已够本了,若能把页生村烧毁,那么以后的人就不会遭殃了,即使页生村的村民有人逃脱,但是他们失去赖以作恶的地盘,也就无法施展他们的伎俩,使生灵涂炭,他们也就失去了以后的人生,只以斩草除根,把他们的老窝端掉,那么再也不会萌发出新的毒芽来了。

警察有可能会来追查页生村和落人村之事,但是当他们知道事实真相后,肯定会大吃一惊。村民们当然对这种事禁如寒蝉,但是村雨普作把这公布于世只是时间问题,警察当然要逮捕村雨,逃跑是不可能的事,就算被逃脱,也不会有安居处。

不耻于天下而被杀,这是男子汉的自傲处。村雨之所以不向警方提出救援,派遣部队围剿,也有迫不得已的苦衷,从地下牢狱中逃脱出来,杀死了三个人,这还能说是正当防卫,或者连这种防卫也会有人说防卫失当:把寻找妹妹的志保和村雨抓起来,村民们把他们关在地下室内,志保被虐待,成为性奴隶,村雨又饥又渴,这刑罚是谁受得了的,不被杀,就杀人,脱逃时,杀死几个人应称得上正当防卫!可能谁都会这般认为。

但是,村雨没有找警方作为后盾,因为页生村和落人村的村民们的做法太残忍,非人道,这已不属人的行动范畴,对方若不是人,那么非得要采取非常手段对付之。

受尽屈辱,必须叫他们以死来偿还。

这是页生村和落人村应尽的责任— —被迫偿还血债,村雨身上的矜恃已被他们如剥生人皮似地剥去了,那么再去乞救欧洲方援助,那太伤一个男子汉的魂魄了,或其魂魄受伤,还不如选择死。

事情就是如此。

烧尽,杀绝,然后自身也灭之,要和恶魔争斗,非得要把自己置于死地,而一味追求乞怜的生,那是徒劳无益的。

把这村民的未来切断,化费一切代价,在所不惜。

吉普车驶到了落人坡的坡顶处。

村雨停了车,在朝下方眺望,弯弯曲曲的下坡路上辆辆恶魔乘坐着的汽车驶下去了,争先恐后地朝下驶去,村雨眺望着,山坡下面就是溪流,这溪流流过页生村傍的平原上。

页生村处于黑暗之中。

只有隐约看见恶魔逃跑的车灯,驶在前面的汽车可能已驶出山坡了。

多想吸一枝烟,那怕是一枝无烟味的烟也好,吸烟,把烟壳子都吸下去,这是与生诀别的时刻。

回转头来看。

在黑夜中落人村正在熊熊地燃烧着。

“去吧!”

发出声音,这是喃喃之声。

吉普车朝下坡处开去了。

那想念如汽泡似的一个又一个地冒出,他摇着头,想把这想念打消草,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可想念的呢!一死万事休矣,想念可以中绝了,但是虽然知道这一点,但是想念还是顽固地升腾,捂不住。

车灯划破了前面的黑暗。

来到半山坡处,村雨发现有异样的情况,有几头野免,穿过灯光,朝上山坡处奔去,好像有什么在追赶它们似的,村雨停住了车,但是并没有发现有在背后追赶的。

再次发现汽车,这时村雨冻疆了,听到了野雄鸡的啼叫声,这啼声响彻夜空,其它地方的野雄鸡也啼叫起来,遥相呼应,又听到了野鸡拍动翅膀的声响。

村雨把发动机停了,把车灯也熄灭了,只是看着眼前的漆黑一团,但是集中所有的注意力在静心听着,风刮过山坡,但是除了风声之外还听到了另外的声音,既不是翅膀拍动声,也不是啼叫声,这些声音如今都没了

风一刮,使夜更寂静了。

几头野兔怎么会闯过车灯,如今已是深更半夜之时,野雄鸡怎么会啼叫,怎么会展翅飞翔。

天地在变。

他的身上感到一阵寒冷,

听到了什么,不,什么也没有听到,只是身体感到了什么,大地在微微地振动,这是沉闷的振颤,连地轴也在摇晃了。

村雨在想这是地震。

在产生这想法的一瞬间,他听到了声音,如泣如诉“湖在哭泣呀!你看湖的身体多么苦闷,她的身体在转动,那是女人的头发,正在被风吹着,吹乱了……”

这是志保的叫声。

这话和叫声正在村雨的思念之中

村雨挺直了身体,露出胸腔,再也不管汽车的发动在是否发动着,村雨舍弃了吉普车,一刻也容不得犹豫了,奔向上坡山路,奔跑着的脚从感到了大地的震动,大地的震动相当厉害。

听了声音,这是沉重的声音,是从大地的深处传来的声音。

拚命地朝上爬。

从大地迸发出来的声音盖住了风声,震动大极了,摇晃着的身体失去了平衡。

村雨趴在地上。

他的手紧紧地抓住身傍的树干。

如同大地裂开似的声响,这轰轰声迫近了,与其说是轰鸣声,还不如说是爆炸声,大地炸裂了,大气爆炸了向四处散开,如今是直冲天空的风,逆方向地吹,甚至要把树木都吹上天。

这是惊天动地的大爆破声。

风也在震撼大地。

村雨紧紧抱着树干、一刻不能脱离,脚在发抖着。他站不住了,只能蹲下。

长时间地蹲下。

村雨看见了一条巨龙疾驶而来,溪流被淹没了,一直满溢到山坡的中腹部,是漆黑的浊流,一泻千里潮下坡处流去。

过了一会了,站起来了,用颤抖的脚走着路,走下山坡,走了垂直线只有二十米左右,脚步停止了。

已无山坡了,也没路了,那密密匝匝的树林也没了,没有岩石,什么都没有了,山坡的一半如同被锐利的刀剑劈过似地切去了,下山坡的一半没有了,他的脚下是深不可测的绝壁。

“湖在哭泣呀,你看湖的身体多么苦闷……”

志保的叫喊声印在他的脑海中。

也只有这叫喊声占领了他整个脑海。

志保发疯了,而发疯的神经却能听到无声无息的湖在呻吟,在哭泣,在叫喊。

志保在希望村雨放妥炸药包,赶快离开堰堤,但是返回后,堰堤安然无恙,这堰堤的铁门只炸出一点龟裂,而被炸时所产生的湖水的微澜刺激了志保的脆弱的神经。

龟裂的口一点点地扩大,最后不堪忍受巨大压力,堰堤终于决口了。

是这样吗?

叨叨不绝地问道。

吉普车也不见了,村雨不禁胆怯起来。

“什么都消失了?”

他在想着。

浊流吞噬了页生村,所有的一切都丝毫不留痕迹地被浊流吞没了,就算人居住过所留下的痕迹也不留一丝一毫,从这个世界中完完全全地消失了。

从落人村逃脱出来的恶魔,尚未到达页生村也被席卷一空。

花了好长时间,才爬上坡顶。

落人村已不再烧烧了。

村雨停住了脚步,看着那情景。

连死骸也不会留下,都烧尽了,会留下的只是被毁坏的水陆两用飞机和在飞机旁边的二具男尸体。

若有人来验证,那么他们究竟如何来论定落人村和页生村的溃灭呢!在堰堤处塞进了炸药包,爆炸留下的痕迹已被这巨龙般浊流冲得一千而净,就算科学再发达也无从查起。

停了好长时间,村雨开始行走了。

从坡顶一直来到尾根山脉,再朝深山走去,走呀走,应该在天亮前来到志保和菊子隐敝的岩穴,可以看见她们俩个人相互拥抱着在颤抖。

走着,走着,黎明来临了。

乳白色的晨霭围绕着他的双脚,但是这晨霭一点点地稀薄下来,身影也渐渐地浓厚起来。

村雨停了脚步,他的身上有一股寒流流过

身背后在脚踏着枯枝所发出的咔嚓咔嚓声,只是低低的声音,这擦着树叶,踏着树枝似的声音在一小时以前是一直听到过的,那可能是小动物发出的声响。

但是,现在的声响不对劲。

“谁!”

他握住了手枪,压着声音喊道。

“快出来。”

但是没有回答。

过了一会儿又迈出步子,但是又听到了踏断枯枝声村雨把身体藏在树干旁,心想肯定有人尾随着自己手中紧握着手枪,在朝四周探望。

过了一会儿,村雨潜伏着的繁茂树林在摇着,一只雪白的东西出现在枪口前,村雨看见了它,放下了枪。

这是一头白化熊。

白化熊站立着,鼻孔正朝着半空,这是一只嗅觉极差的鼻子,它嗅村雨的气息,左右摇动着。

“是你呀!”

村雨从树荫中赶出来。

白化熊没有逃,用它那双赤红的眼睛哀悯地看着村雨。

“去吧。”

村雨对它说:

“兄弟!”

开步走了,虽然白化熊不理解人话,但是白化熊理解人意,它一步一步地迈着步子。

太阳升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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