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2

　　佳君十岁的时候被我从她的人生中偷来，监禁于我的别墅中接近两年。

　　她十二岁的时候，自认命运迟早会驱使佳君弃卑微的我而去，便选择在一切都被毁掉之前、在半路上还给她一个正常的人生。

　　那更像是一场截肢手术，我切掉了自己身上最节外生的枝、却又是最重要的一部分，只为让她能重新在正常的土地上发芽成长。我告诉自己，她需要学校、朋友，和一个没有牢笼的未来。

　　送回去的过程远比我无数次梦中幻想的更加草率不堪：我和她做好约定、做爱、对好可能的口供、做爱、给她做了一桌子她这一年多来喜欢吃的东西，多到我吃了两天的剩饭也没有解决完、然后做爱、然后给她打包好精简过的必要行李。把她送到她熟悉的公交线路上，我就离开了、去了别的城市。

　　送走她的过程比我想象的容易无数倍，提前托中间人联系东南亚的医生，给她做好处女膜的修补手术，医生反复警告我说这在法医面前很难遁形，但我也就图个心安。

　　只能说那时候的我还是有良多畏惧的吧，所以说难的反而是离开她后的日子。欲望无从释放的身体愈发干瘪，这都不算什么，终日惶惶度日的时间并不好受。可奇怪的是，我没有察觉到佳君家长、或者当地警察任何的活动的迹象。

　　八个月后的我我偷偷在她的身边出现，接了个附近发课外辅导传单的活，身份证都不用交，然后伪装成教辅机构的老师，从同学间一路加上了佳君的微信。我得知她回去后虽只是按部就班的学习，却做到跳了一级，最终和同龄人一起迎来了毕业。这消息给我带来了巨大的解脱和同等重量的空洞。我没有毁掉她，我的罪孽好像因此减轻了一分。

　　她的父母根本没有再报警，简单去医院检查了一下，把她锁屋子里了三天，追问她发生了什么，佳君含含糊糊死不承认，这事儿也就算了。

　　而我曾经让她对我有一丝依恋都花了起码二十倍的时间。

　　她在她的轨道上，修正了因我而产生的偏航，飞速向前，把我甩在了身后。

　　大半年以后，

　　我穿着布满灰尘的运动鞋躺在别墅的沙发上，拿起电话，打开双开的另一个微信、登陆账号、点开唯一的联系人。

　　我摩挲了半天自己下巴的胡子，犹豫了很久要不要去拿剃须刀，还是摁下了“语音通话”。

　　电话被接通了，那头却沉默了半天。

　　“……佳君？”我轻声问。

　　又沉默了很久很久，我继续摩挲着胡子，有点焦躁，想着是否要改为视频通话打回去。

　　『……』

　　『……老爸…？！』

　　令人怀念的铃音突然响起，

　　『嗨呀…抱歉刚才不好说话，现在下楼了。』

　　“毕业快乐啊。”

　　『有什么好快乐的呀…嗯…能出去旅行确实挺让人快乐的！不过之前文字聊的时候已经祝福过了嘛。』

　　“嗯……”

　　我沉默了一会儿。

　　“这个暑假的话，你那个…欣、欣什么……”

　　『欣童啦！我已经拒绝啦，这次她毕业旅行就只和她家里人去。』

　　“小颢呢？”

　　『果然就只记得住她的名字啊…』电话那头的小女孩闷声嘀咕一会儿，『她还是照常，回老家帮家里人干活。』

　　“那……”

　　『嗯，家里人那边的话，我准备了去年玩的多拍的照片和视频，拿这个给他们报平安就行。』

　　“真没问题嘛…”

　　『真没问题！你也不是不知道爸爸妈妈以前对我…现在已经是好很多的啦！』

　　“那或许可以该我俩商量玩的计划了……？可惜今年我错过了——”

　　『嗯嗯——等下我好像看到…妈妈的车了，得先挂了！』

　　我手机屏幕上高斯模糊的深色一下闪成白色。

　　我继续躺着，盯着屏幕，皱眉聚焦着她的微信头像，那是一个戴着墨镜、红唇、一头微卷披肩发，颇有上世纪港片风韵的女人，凭着栏杆眺望大海的写真。我知道这就是她唯一的微信号，此刻的我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好奇为什么这会是一个十二岁多、刚毕业的小学生会有的头像。

　　等了十多分钟她都没有打回来，我干脆放下手机充电，走向一旁的阳台，从三楼的窗户往下望，盯着楼下水池的水泥坎。

　　我总喜欢观察楼下的情况、总希望看得更多，所以有时候会觉得自己面前的栏杆有点碍事。

　　手机突然响了。

　　我拿起手机发现是视频，转身往房间里一个稍暗的角落走去，接通了电话。

　　『啊啊抱歉，刚才妈妈来送点东西。』

　　“送东西？”我疑惑道，“她为什么往家里送东西。”

　　『……她买了一些蔬菜呀，她比较喜欢屯着。』

　　“我是说，为什么要‘送’东西？”

　　小女孩犹疑着，像是困惑了一会儿，接着说：『妈妈上班，不在家的时间不少，送点食材给我很正常呀？』

　　我点了点头。

　　『唔…你刚才说到错过了什么来着？』

　　“我说可惜今年错过了你的生日。”

　　『对哦…』佳君声音变得稍微坑坑巴巴一些：『我们才…认识的那个暑假，是在你生日之前不久来着？』

　　“能记得就好，”我乐呵呵地笑着。

　　佳君也勾起嘴角。

　　随后又是沉默一会儿，视频连线导致的尴尬程度，比简单的通话更大。

　　“要不现在聊聊旅行计————”

　　『——你说我18岁生日的时候，你会做什么？』

　　我沉默了一下，

　　“我不知道。”

　　『你今年多少岁？』

　　“27岁。”

　　『那……』

　　小女孩左右各歪了一下头，哪怕隔着超低码率的视频，我也能感受到她柔顺的披肩发在丝滑的上衣上来回摆荡。

　　『那你觉得我像你一样27岁的时候，我会在做什么？』

　　“……”

[chapter:——————————————

暑假、幼萝、沦为小偷的我：飞蛾

——————————————

by Pixiv @AutoianO]

小说相关章节：原创萝莉（监禁）系列